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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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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虎不置可否,缓缓道:“今日白天之战你也见到了,秦军投掷出的火弹威力奇大,凭之守寨,我军又如何能下?”

慕容皝不急不忙道:“将军,即使大王一接到表文就发援军,也得春夏之交才能抵达,而盛夏雨水多,我军只须择一暴雨来临之时发起总攻便可,水能克火,何况暴雨能限制弓弩的使用,秦军又有何能再守住营寨?”

“好!”石虎顿时烦忧尽去,拍着慕容皝肩膀大声道:“咱们先耗个半年!来,趁着今夜尽兴,随本将把酒言欢!”说着,把慕容皝的肩膀一搂,就向大帐返回,慕容皝很明显不习惯于石虎的亲昵,眉心稍稍皱了皱,却没办法,只得装了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子出来。

当天晚上,石虎倒是非常尽兴,与慕容皝开了个无遮大会,一直到黎明时分才收工结束。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石虎再未攻打秦军营寨,而云峰也抓紧时间重新整编降卒,除了两万匈奴骑兵暂时不动,羌、氐二族全部打散,取一万人编入姚益生的骑队,剩下的全部充为步兵,此外,由于长安以西的难民已超过了百万,云峰又令谯敏之就地征召三万汉军入伍,作为后备力量。

如今的长安城西,整日里操演声不绝于耳,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来到了十二月底。

这一天是十二月三十日,新年前的最后一天,襄国虽作为国都才仅仅几年,却也装扮出了几分喜气,目前的襄国仿如一个大型工地,城池四周的四座卫城初现雏形,而作为襄国大市的北苑已竣工建成,正有商贾陆陆续续的进驻,另外如文教、宣教、崇儒、崇教等十余所小学则是最早落成的一批建筑,石勒这个人虽不是什么好货,不过,他对于教育还是挺重视的,中国最早的小学便出于石勒之手。

羯赵的皇宫名为建德宫,现今仅完成了规划的三分之一,落成的有正阳门、端门、建德殿、建德后殿、单于庭以及后六宫。

昨晚石勒接到了石虎的求援,丝毫不敢怠慢,今日清晨便召集百官于建德殿商议此事。

将表文传示众人之后,石勒问道:“众卿,骠骑将军请求增兵十万入关中,请畅所欲言,都谈谈自已的看法。”

裴宪出身河东裴氏,原为幽州刺史王浚旧部,石勒破王浚后,裴宪降于石靳,由于为石勒称王编撰朝仪,拟宪章文物,深得石勒欢心,因此被封为司徒,说起来,这个人是裴妃的从兄。

见石勒发问,裴宪率先施礼:“禀大王,由于秦国的趁火打劫,令原本有利于我军的局势已变得异常复杂,单依骠骑将军表文来看,所众兵力确是不足以面对两路敌军,有增兵的充足理由。

但我大赵兵力紧张,今年刚刚占了淮北与下邳,须分兵驻守,再由于近三年来冬季严寒,占据草原的拓拨氏损失惨重,已隐有南下入寇之势,若再抽调十万,只怕国内空虚恐难抵挡北面的拓拨氏啊,何况我国连番大战,消耗巨大,即便给关中增兵十万,又哪来的粮草物资拨给骠骑将军?请大王三思!”

石勒沉吟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这个…”裴宪现出了一丝迟疑,随后咬咬牙道:“不如诏令骠骑将军暂且退军,扼守潼关,若秦国继续攻打长安,待两方鏖战正酣时快速出击,当一举破之!若秦国也跟着退军,可向洛阳一带迁徙人口恢复生产,两三年内我大赵有了积蓄,再行发兵亦不为迟。”

右长史程遐也跟着道:“大王,景思言之有理,自大王登基以来,我大赵得上天庇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一灭杀北方强敌,获得大量人口与国土,可谓一路顺风顺水,此虽为幸事,却也为症结所在,摊子铺的太大太急,往往会掩盖诸多问题,如今国内百废待兴,民众尚未纳入有效管理,大片土地抛荒,根基不稳啊,不如暂时止戈休养,待国力充沛,再行西征方为稳妥!”

原先石勒倾向于派军支援石虎,可是两名重臣的一席劝说,也不是全无道理,自身资源真的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强攻秦军,的确比较吃力,不过,擒杀刘曜的机会已摆上了台面,白白放过不甘心啊,究竟是退军休养内政还是咬咬牙硬挺?石勒一时颇为踌躇。

石勒不禁看向了大执法张宾,对于张宾,石勒非常信任,自已于微末之时,张宾便来投靠,这一点与诸多重臣都有不同,有的是被俘获而来,有的是河北、关东当地大族,因形势所迫不得不应召入襄国。

张宾以子房自居,谋略出众,擅于规划全局,起先石勒并不把张宾当回事,较为轻慢这人,后来张宾数献奇策,每每与事后皆能印证,石勒才对其另眼相待,以国事托之。

迎上石勒的征询目光,张宾捋须道:“大王,我大赵虽有扩张有过之嫌,可那秦国亦好不了多少,秦王此人三年前才登上凉州牧大位,之后克秦州、下梁益二州,直至不久前立国,其崛起之速,比大王您还快上些,若说我大赵根基不稳,秦国根基更是不稳!

臣以为,大王应咬牙相助骠骑将军,我方苦苦支撑,秦国只怕撑的更苦,我大赵幅员辽阔,人口众多,他如何能与我方比拼消耗?如果此时退兵,相当于变相的给了秦国休养生息的机会,甚至刘曜东山在起也不是不可能,真到那时,再出兵攻打关中,难度必将数倍于今日,请大王勿要迟疑!”

第三十一章 举国之力

石勒生来就不是个循序渐进、保守求稳的人,他的性格中带有冒险成份,凡事求稳,不敢冒险,也没可能于乱世中由一奴隶崛起成就王霸之业。**

纵观石勒的历史,仿佛开了金手指一般,顺利的令人难以想象,首先在洛阳,王衍从石勒的清啸中听出该人胸怀大志,派人前去捕杀,却被石勒于不知情下侥幸走脱。

接下来,在石勒的崛起过程,金手指开的堪称无敌,据云峰总结有以下方面:一是洛阳久攻不破,东海王越自己带部众回返东海国,偏偏又在路途病毙,群龙无首之下,晋军主力及士民十余万人被轻骑兵全部射死。二是苟晞刚拥立豫章王,就莫明其妙的腐化堕落,被石勒偷袭俘杀。三是王弥轻身赴宴,不听手下相劝,于宴席中被石勒斩杀,得以顺利兼并部众。四是过不了黄河,全军差点饿死,却无意中抢到船只。五是刚开始不敌鲜卑拓跋氏与段氏,结果两部内乱,被石勒摘了桃子。六是王浚狂妄称帝,大失民心,被石勒轻而易举俘杀。七是靳准灭了匈奴刘氏全族,为石勒立国扫清了名份障碍。等等诸如此类还有许多。

一次两次的幸运或能解释为偶然,可是无数次的幸运堆积起来,用古人的话说,那是天命所归,换了正常人哪能次次走运?而石勒,就是个受上天眷顾的幸运儿,包括石勒自已也这么认为。

相伴终生的幸运与天生的冒险精神,使得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石勒立刻作下了毕其功于一役的打算,为支撑这一战,大赵须倾举国之力,秦国何尝不是如此?

战国时秦赵长平之战,以赵军的全军覆没而告终,世人往往归疚于赵括的纸上谈兵,石勒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赵王调回廉颇,正是以赵国的国力再没法支撑前线数十万大军的征战,因此才换上了年轻锐进的赵括,希望能尽快击溃秦军。

可惜的是,赵刮也无力回天,国力上的不足与白起的经验老到,使得赵军最终弹尽粮绝,突围不成只得纳首献降。

如今的秦赵之战与数百年前的长平之战颇为类似,拼的就是双方的后勤补给与国力对比,显然,赵国的国力要强于秦国,何况石勒还有个杀手锏,令他更有相持下去的信心,别忘了,石虎的军中有民夫、有营妓,缺粮时他们也是可以拿来吃的。

念头一闪即逝,砰的一声,石勒重重一击几案,大声道:“便依大执法所言,此时若退,给了秦国与刘曜喘息之机,只怕孤将终生止步于潼关以东!”

接着,石勒目中泛出寒芒,一扫百官,喝道:“拟诏,命鲜卑宇文部、段部各出精骑两万五千,三月之内驰抵长安,受骠骑将军总制,年后,司、冀、青、徐、幽、并、豫七州民户五丁抽三,捡骁勇之士五万编入军中,其余每人须运送两石谷物至潼关,另从辽西、北平、渔阳迁徒民众万户填洛阳屯田,最后于民间收缴马匹,凡敢私自藏匿马匹者均处以腰斩之刑!”

众人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这是要把大赵的国力给掏空啊!裴宪忍不住拱了拱手:“大王自立国以来,施仁政、行教化,深得各族百姓爱戴,皆言幸生于河北而不生于江东,可是大王下此苛刻之令,与司马氏有何区别?请大王三思啊!”

张宾接过来道:“司徒言重了,不过为战时临时法令,一旦破了秦军大王当会下诏终止,又何至于拿大王与司马氏相比?何况此战为我大赵生死之战,如若胜之,北方立可一统,五年内再发兵平定江东,天下太平可期,如若失败,我大赵将再无余力抵挡秦军出关,后果不堪设想啊,如此关键时刻,怎能不倾举国之力备战?忍一时之痛,换得日后的长治久安,孰轻孰重,百姓自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裴宪仍旧不死的问道:“若拓拨氏趁我国内空虚来犯,又该如何应对?”

石勒摆了摆手:“司徒不必多虑,孤派禁军往并州与幽州暂驻,以禁军之精锐,当能抵住拓拨氏入侵,哼,待孤腾出手来,再来收拾这帮讨厌的家伙!”

“哎!”裴宪重重叹了口气,不再言语,他清楚石勒决心已下,再说下去,就得把自已搅和进去了。

石勒对这次朝议的结果十分满意,正待宣布退朝,却见尚令徐光向自已施了一礼,开口道:“大王此番布置堪称万无一失,以举国之力加骠骑将军之武勇,破去秦军指日可待,不过,我大赵尚存隐忧,那便是江东!”

“哦?”石勒疑惑之下,探头问道:“江东有何隐患?前阵子王敦作反,使得晋国元气大伤,孤不寻他麻烦也就罢了,莫非他还敢打过江来?何况祖约、苏峻之流与晋国朝庭并不对路,又怎会受其驱策来犯我大赵?尚令是否危言耸听了?”

徐光摇摇头道:“臣不敢,秦王前一阵子下江东,已收得部分士民归心,据臣探得消息,晋国尚令郗鉴已隐有投靠之意,而江州刺史温峤已摆明态度奉秦王为主,另有海门郡水步军明为琅琊王氏掌控,实则归秦王所有,臣担心的是,如果秦王形势不妙,或会使以上几人趁我大赵空虚发兵袭扰,大王不得不防啊!”

“这个…”石勒眉头一皱,又问道:“的确极有可能,那么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徐光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张宾,正色道:“当下之策,唯有先下手为强,出兵攻打晋军,使其腾不出手来袭扰我大赵腹地!”

张宾升起了一丝不妙的预感,连忙道:“我大赵已无兵力可用,如何攻打晋国?何况两面作战为兵家大忌,尚令岂会不知?”

徐光捋须微微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凡事不可因循守旧,如今下邳驻有慕容廆五万大军,大王可下诏,令他开春攻打广陵,广陵为建康北面门户,晋国没可能弃之不顾,至于苏峻祖约会否来援,臣不得而知,不过,臣敢断言,郗鉴与海门将会伸出援手,而大王再着青州韩雍率水军攻打海门,令其首尾难顾,如此可令江东不得妄动,若顺利的话,连下广陵与海门亦非不可能!”

石勒内心狂呼叫好!他本就对慕容廆心存顾忌,何况上次慕容廆请命攻打下邳又使他疑忌更深,徐光之计,正是驱狼吞虎之策,无论胜败都与石勒无关。

石勒欢喜道:“好,再依尚令所言,拟旨!”

石勒光顾着高兴,却没留神张宾的面色有些不自然,望向徐光的眼神中竟浮出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杀机!

第三十二章 第三记耳光

冬去春来,一晃,便到了太宁二年的春季,自从十二月初于长安城下立营,无论是秦军,还是石虎,都没有过大的举动,尽管双方都曾试着去断对方的粮道,却无一例外全都以失败告终。

石虎采用步步为营,虚实相间的方法,他坐拥长安以东诸多空城的优势,每一城池都屯有数量不等的粮草,随机送向前方大营,令云峰摸不着路线,往往亲卫们才探明回报,兵马还没调动,运输就已结束,只得徒叹奈何。

而秦军后方坞堡林立,诸多城池人口拥塞,不光要防着石虎来断粮道,还要阻止对方破坏麦田,因此云峰在长安至渭城之间构筑了诸多碉堡,每方圆五里,建造一座,不分昼夜每堡百人戊守,一旦有羯军小股部队潜入,立刻施狼烟篝火为号,召集专门成立的快速反应部队,一来二去,石虎捞不着好,还损失了千余骑,也就放弃了这个心思。

近几个月来的平静很容易使人产生错觉,会不会两军就这样一直相持下去呢,最后粮绝而退呢?

长安百姓怀揣着美好的期盼,过着半饥不饱的日子,就这样,于不知不觉中,时间走到了三月二十日,这一天,对于长安、秦羯两军,只是个极其普通的日子,可是对于建康来说,却是个不大不小的日子,正一道将大开山门!

钟山主峰那气势磅礴的牌坊仍傲然屹立,只不过被改造为了青石砌就的三券拱门,三个门洞象征着三界,跨进山门就意味着跳出三界,进入神仙洞府。山门石壁雕刻有流云、仙鹤、花卉等精美纹饰,另高悬于牌坊正中的华仙门三个大字已换为了正一道,自这一天起,华仙门将正式退出历史舞台!

蜿蜒的山道上,前来观礼的士民百姓络绎不绝,他们已经好奇了大半年,迫不急待的想揭开正一道那神秘的面纱。

熙熙攘攘的人潮中,王导忍不住赞道:“老夫数年前曾来华仙门拜访过吴普真人,那时的华仙门哪能与如今相比,光是这座牌坊,就令人不由升起了向道之心。”

郗鉴跟着道:“据小女提起,正一道便是由秦王提议创立,而整座山门的设计秦王也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来,咱们快点走,进去瞧瞧究竟是何模样。葛洪那根杂毛也真是,不到开山门,就是不让人进,吊足了我等的胃口啊!”

王导不由得望向了西北方,叹道:“也不知秦王如何了,长安城下形势诡异莫测,稍有不慎便有粉身碎骨之厄,而石虎虽凶狠残暴,御下却如臂使指,这一战,不容易打啊!”

郗鉴摇摇头道:“秦王出道至今未尝一败,与石虎恰可匹敌,算起来,石虎挟连破洛阳与潼关之势,占据天时,秦王虽实力弱于石虎,可秦国上下一心,占据人和,这一战胜负难明,不过,鉴敢断言,无论那方取胜,必是惨胜,三两年内休想再有动弹之力!”

“咦?”王导转回头打量了会儿郗鉴,狐疑道:“老夫怎么听你言中有兴灾乐祸之意?”

“啊?哪有?”郗鉴连忙矢口否认:“鉴可是真心盼望秦王大败石虎,趁势席卷北国啊!”接着就打起了哈哈:“来,咱们走快点,时候也差不多了。”

王导将信将疑的收回目光,冷哼一声:“别以为老夫不明白你打什么心思,其实不止是你,老夫也矛盾的很,秦王若胜,三五年内必一统天下,秦王败了,一切打回原形,好了,咱们在建康也帮不上忙,还是看看天意如何罢,走!”说着,大袖一挥,加快了步伐,郗鉴则紧紧跟了上来。

顺着山势,过了牌坊没多远便是一照壁,壁上嵌有万古长青四个斗大篆字,字迹苍虬有力,落款为荀崧。

东晋朝庭中多人擅长法,如王导、荀菘、郗鉴、温峤等等,他们以法来熏陶个人修养,可惜的是,没有墨宝传世供后人鉴赏,其实论起风格笔力,这些人各有擅长,不能说王羲之就一定胜过他们。

过了照壁,眼前豁然开朗,一座气势磅礴的大殿背倚着山势屹立于山腰广场,广场方圆近千丈,殿前修有一醮坛,即为夯土筑的高台,醮坛上立有三清塑像,设有香、花、灯、水、果五种供奉。大殿匾额上太初两个大字,左右各悬一竖幅,分别是:清静无为,离境坐忘!

这几个字全都是隶,隶为官方通用文字,楷、行、草三应用于士人的兴趣爱好以及日常往来,不过,此隶非纯粹汉隶,隶的笔划波折已趋于平直,有明显的楷印迹。

广场上,近百名知客来回穿梭,把前来观礼的客人引导向安排好的座席,广场前方另分布不少散席,专为没有名帖人士预备,此时的散席早已人满为患,来迟一步的只能站着看了。

王郗二人不出意外的被知客引向了殿前,正当这两人对着太初殿啧啧称叹的时候,一句招呼声传来:“茂弘、道徽,你二人快来这里坐下。”

俩人转头一看,却见这一席已坐有荀崧、荀灌娘、庾亮、桓彝与袁耽,于是双双呵呵笑着走上前去。

相互见礼落座之后,王导问道:“怎不见葛洪真人?”

荀崧看了看殿前一角的沙漏,随口道:“就快来了。咦?你看,还真巧,他们从殿里出来了。”

吴普真人行在最前,葛洪与裴妃一左一右紧随其后,再往后则是百名手捧各种礼器的男女弟子。而裴妃的气色极佳,青丝中的缕缕白发虽未有返乌的迹象,可是眼角的鱼尾纹竟奇迹般的消失不见,面色也红润了许多,看来一是跟随葛洪修习金丹道法的缘故,二是有荀灌娘这个闺中蜜友相伴,身心彻底放松下来。

随着这一行人的步出,广场上的喧哗一瞬间止歇,一行道士登上醮坛,葛洪排众而出,大声道:“今日为我正一道大开山门之日,贫道在此多谢诸位善信前来观礼,借着今日良辰,我正一道将举办一场祈福斋醮,一为天下苍生祈福,愿上天保佑世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二为秦王祈福,如今秦王正与羯赵石虎鏖战于长安城下,愿诸仙神保佑秦王击破羯贼,复我河山!”

这话一出,广场上顿时人声鼎沸,嘈杂声再次响起。

“前不久才刚刚传来秦王于上邽南郊祭天登秦王位的消息,怎么这么快就打到长安了?看来刘曜离灭国不远了啊!”

“你没听葛洪真人说?秦王的对手是石虎,石虎是什么人?天底下最凶残的就是他!这一场祈福办的好啊,咱们宁可不要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也希望上天把所有的福全赐给秦王,助秦王击溃石虎!”

“真不知秦王什么时候再来,如今秦王不在建康,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踏实。”

类似的议论比比皆是,来观礼的人群中,以普通庶族地主、富商巨贾、女先生们以及各行各业居多,他们清楚正一道与云峰有着很大的关联,因此纷纷赶来捧场。恰恰相反,吴姓士族一个都没来,他们与云峰有刻骨深仇,统一行动抵制正一道!

至于司马氏宗室,只来了一个南顿王宗,情况与吴姓士族相似,南顿王宗是抱着怎样的目的而来,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朝庭已彻底分裂,吴姓士族抱成团,打着他们的小九九,侨姓士族则以王导、荀崧等人为首,表面上诸事不理,却由于手握兵权,在朝庭中拥有极大的话语权,使得诸多被授以高官的司马氏宗室空空顶着个名头,而办不了实事。

过了小片刻,见广场上的喧哗竟有逐渐放大的趋势,葛洪当即双手一压,再次唤道:“诸位,诸位,请安静,吉时将至,祈福斋醮即刻举行,请保持肃静!”

葛洪话音刚落,一声冷哼传来:“哼!为乱臣贼子祈福,葛稚川置朝庭于何地?”

众人纷纷转头一看,说这话的正是南顿王宗,不自觉的都皱起了眉头,荀灌娘俏面一寒,刚要开口喝斥,却被荀崧示意无须与那人一般计较,只得恨恨的瞪了一眼过去。

裴妃却忍不住道:“司马宗,秦王已有表文送来朝庭,经尚台提请主上下策应允,宣旨使者不久前出发往上邽,秦王乃受朝庭策封,何谓乱臣贼子?请你留些口齿,不该说的匆要乱说!”

司马宗继续一声闷哼:“天子乃天之子,唯有天子可祭祀上天,那逆贼竟冒天下之大不讳于南郊祭天,这不是乱臣贼子还是什么?你天一道公然为逆贼祈福,莫非欲跟着一同谋反?”

裴妃本就脾气不好,一听这话,顿时怒道:“天下人只知道秦王在与石虎浴血奋战,只知道秦王在为光复故土而孤军远征,你司马宗不过一谀上欺下之辈,有什么资格来评价秦王?最后警告你,你若是来观礼的,就老老实实闭上嘴巴,若是来捣乱的,现在就滚出去!”说着,猛的一指山门!

“好,好!”广场上顿时叫好声一片,百姓们均以不齿的眼神望向了南顿王宗。

“这一群逆贼都反了,来人,把他们抓起来!”南顿王宗浑身须发乱颤,连声向后喝令。

随从们却纷纷现出了苦涩,这位老殿下头脑没出问题?广场上挤了上万人,咱们就十来人去抓谁?别犯了众怒自已一个小命不保了,一时全都大眼瞪着小眼,也无人移动脚步。

“白养你们了吗?快去!”南顿王宗的咆哮声还未散去,裴妃已按耐不住,快步行下醮坛,“啪!”的一声脆响,甩手又给了南顿王宗狠狠一记耳光!

第三十三章 祈福斋醮

南顿王宗的那张老脸高高肿起了大半边,上面一个通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如今的裴妃可不比以往,这段日子以来,跟随葛洪修习金丹道法,手上的力气也是大大见涨!

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身份尊贵的男人,被女人于众目睽睽之下甩了耳光,这就是赤裸裸的劈脸呼啊!可是,裴妃的身份比南顿王宗更加尊贵,东海王太妃并不只是一个尊号,而是身后站着数之不尽的原东海王掾属,稍微受点委屈,立刻将引发轩然大波。

“你!”南顿王宗捧着脸颊,怒视裴妃,这已是他的极限了,别说还手,就连回嘴都不敢。

“哼!”裴妃冷哼一声:“你这老东西不打就是犯贱!怎么?还赖着干嘛?莫非要贫道送你一程?”

顿时,南顿王宗仿如被当头生生摁进了染缸一般,那张老脸又变的七彩纷呈,须发飞舞有如一个吹起的气球!好半天才重重一甩衣袖,丢了句面子话:“孤不与妇人计较!”然后快步向着山门而去,侍从们也觉得挺丢脸的,跟了这样的主子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却没办法,只得纷纷跟了上前。

“哈哈哈哈~~”围观的百姓们突的爆发出了哄笑声,令南顿王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连忙以袖掩面。加快了步伐!前两次挨打都不是在公众场合,知情人也不会乱传,这次却被数万道目光瞅了个正着,让他情何以堪啊!

“哎哟!”又是一声痛呼!南顿王宗竟一屁股跌坐在地!原来,他那宽大的袖子挡住了视线,偏偏走的又慌又快,于是,悲剧发生了,很不幸的迎面撞上一棵大树。

“哈哈哈哈~~”哄笑声骤然放大,林中的鸟儿全给惊了起来。纷纷扑腾着翅膀飞向了高空。

侍从们也是面孔臊的通红,赶紧架起这个丢人的老家伙,飞一般的向着山下而逃,很快就消失不见!

吴普真人与葛洪无奈的相视一眼,其实他们对裴妃挺满意的,这个女人悟性高,向道之心坚定,又能耐受修行的清苦,唯一欠缺的。就是脾气过大,可是。又能如何呢?人家的身份摆在那儿,当年颐指气使操纵时局,没脾气反而不正常了。

葛洪摇了摇头,大声唤道:“吉时已至,祈福斋醮现在开始!斋醮人神交接,不得怠慢,戒其惰慢,检其愆违,察其行藏。观其诚志,若有过失,随事纠举。请诸位保持安静,否则,即刻驱逐!”

观礼人群迅速安静下来,目中皆是现出好奇之色,天师道的祈福斋醮很简单。在场众人大多见识过,无非诵念《老子五千文》,再以黄土涂面,缚手悬头向上苍祈祷。最后把符纸化入水中全场分喝,不过,正一道既然有别于天师道,这祈福斋醮也该另有新意吧?

主持斋醮的司仪由吴普真人亲自担当,在正一道礼仪中,这一职务被称为高功执事,必须道德内充,威仪外备,天人归向,鬼神具瞻!无疑非吴普真人莫属。

吴普真人大喝一声:“启坛!”

缥缈、仿如仙音般的乐声寥寥升起,葛洪、裴妃及一众弟子们立刻面容一肃,一股庄重的气息瞬间从斋坛向四面八方扩散。

葛洪抬头看了看天色,恰于此时日头高悬正中,当即燃起熏香,跪伏在地,叩齿九通,向望天门拜道:“弟子葛洪,诚心启奏,请元始天尊,昊天上帝及各路仙神赐福苍生,保佑五谷丰登,风调雨顺,保佑秦王击灭石虎,一统北国,还天下一个朗朗清明…”

洋洋洒洒数百言之后,葛洪三叩首起身,取来宝剑,脚踏禹步,舞动宝剑念念有辞:“明哉太阳辉,神光洞三清,炁散玄真内,灵烟生紫庭,控御乘风烟,飘飘入无形,急急如律令!”

吴普真人跟着洪声念唱赞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普照天地,光明见清。”

裴妃立刻用阳燧(铜质凹面镜)取日中真火,象征太阳正气,再以慧光符点燃符烛,此烛名传光烛。又上前一名弟子,接过裴妃手中的传光烛,依次点燃玉清、上清、太清前供奉的灯烛。

其余弟子们再以传光烛点燃手中小烛,高举小烛绕行醮坛,表演回旋天轮灯、地轮灯灯法,坛场上众多小烛回旋转递,并就着仙乐的韵律吟唱五言散花咒,极为的震撼与壮观。

正当众人皆是目炫神迷,心神已沉浸入了由斋醮仪式而来的敬畏与肃穆当中的时候,一阵金玉敲击声传来,裴妃随即取来玉瓶,以杨柳枝漱水净洒坛场。

裴妃面色虔诚,步伐翩翩,那满头略现斑白的青丝映衬着绝美的容颜,给人一种既高贵又神圣的感觉,翠绿的杨柳枝蘸上晶莹的露水被一只纤白素手随意挥洒,动作轻婉自如,不带丝毫人间烟火,仿佛天上仙子临凡正以净水清洗人间污秽,使人有如置身于瑶台仙境,心灵凭添了几分安宁。

趁着裴妃于全坛挥洒净水,葛洪再度向望天门跪拜,诵道:“香自诚心起,烟从信里来,一诚通天界,诸真下瑶阶,太极分高厚,轻清上属天,人能修至道,身乃作真仙,行溢三千数,时订四万年,丹台开宝笈,金口永流传。奉请五方大帝…”

葛洪一口气报出了上百名仙神名称,每请一名,必伴有诵辞,再领着诸弟子上香,于那缥缈的香烟当中,众弟子来回奔走,影影绰绰间就如真有神仙被请下来一般,令观礼众人不自觉的心生敬仰,纷纷跪伏在地。

约摸半个时辰,五言散花咒突然一转,众弟子高声念诵:“弟子奉请三师相助,降临坛场!”

吴普真人虽是嘴唇翻动,却不开声,似在心诵晦涩难明的咒语,一股诡异的气场随即以吴普真人为中心向四周发散,仿如真有神仙临世一般,众人的心头凭空蒙上了一丝沉重!

葛洪当即取来表文,诵道:“今弟子行祭礼于司表仙官,劳动仙官递送表文上天庭!”三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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