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肆无忌惮-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憋着气说:“见了。”

    王嘉禾听她这不甘不愿的语气,立刻恨铁不成钢道:“我就知道!早上还听陈佳月在院儿里说他儿子在冉氏工作,姓卫的还跟那个狐狸精一样的女人上新闻,你想想会痛快么?”

    一切都回到原位,但又都不一样了。

    王嘉禾还是很讨厌卫渠的母亲陈佳月,讲起来就没完了:“那个女人,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但她现在到底比以前好太多了,以前在医院的时候,她就总跟我过不去,现在再比起来,我有你和沈烨顶着,绝对不比她差!这个时候你要是走回头路,就是给你自己找不痛快,给你妈我找不痛快!”

    王嘉禾说着说着就想起了以前的事,往事如碎影掠过,她叹了口气,拍拍女儿手臂,轻声说:“沈灼,你跟我说老实话吧,你还惦记卫渠不?”

    沈灼闭上眼睛。

    王嘉禾敲了下她的脑袋,没下力,但心里真想下狠劲儿!

    她道:“你听好了!谭思古却真不是个坏东西,知道疼你——最起码,比起卫渠来说不知道要好多少倍!那个卫渠,你就是再喜欢他,也不能惦记他了!谁离开谁活不了啊?你必须把他忘了,听到没?”

    沈灼把脸埋在被子里,她真想说:妈,有些人不是离开不离开的问题,也不是说忘就能忘的。如果他就是你的命,离开他,真的可能活不了……

    王嘉禾说完这些,见她不动,终究心软了,揉着她的肩膀,再劝:“妈说话直接,你知道的。但都是为你好。你起来吧,吃点儿饭,一晚上空着肚子,饿得都要受不了了,为了孩子,啊?听话。”

    沈灼动了下,重新从床上爬起来。

    这时候已经十一点多,恰好到了午饭时间。

    王嘉禾从早上来,就一直和刘姐张罗着这桌饭。

    炒了菜,胡萝卜鸡块,上汤娃娃菜,炖了乌鸡和鲫鱼汤,还蒸了玉米粑粑,尤其丰盛。沈灼坐下来,却是胃口不佳,抱着碗只管喝汤。

    刘姐笑道:“谭先生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说,今天可以不按菜单来,挑你喜欢的做,沈太太说这都是你喜欢吃的,快吃吧。”

    王嘉禾附和着,夹了个鸡块给她,沈灼点点头,沉默不语地吃完了这顿饭。

    午饭之后,刘姐接到叶真卿的电话,他今天要来,已经到楼下了。

    王嘉禾正在帮忙打扫卫生,闻言问沈灼:“谭思古给你找的心理医生?”

    沈灼一边换衣服,一边“嗯”了一声。

    王嘉禾念道:“这样挺好的,治治你那臭脾气。”

    沈灼哼笑一声,末了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叶真卿进门,王嘉禾和他打招呼,他非常客气地和王嘉禾握手,记性好,认出来王嘉禾,忙说:“您是沈太太吧?”

    王嘉禾也是个精明人,谭思古和沈灼结婚宴上认了不少人,自然也把叶真卿认出来了,俩人倒像多年没见的好友似的聊了起来。

    王嘉禾说:“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看你一表人才,没想到你也是个医生。”

    叶真卿笑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听说沈太太以前也是医护人员。”

    王嘉禾炫耀道:“那是,我儿子也是医生,脑外科的,市二院一把手刘医生的学生!”

    叶真卿赞叹:“刘医生的名号我听过,令郎是个能人啊!”

    王嘉禾听人夸起沈烨,就忍不住心花怒放,又瞧着叶真卿模样俊俏,面容和气,好感又增。

    他们这边寒暄着,沈灼从书房走出来,就听到王嘉禾说起沈烨喋喋不休,心里一凉,叫了一声:“叶医生。”

    叶真卿看过去,忙和王嘉禾道别,去了书房。

    沈灼已经坐在沙发上等候。蜷着双腿,身上盖着皮绒毛毯,只露头,吊着一双大却无神的眼睛。

    叶真卿第一次见沈灼的时候,就细细看过沈灼。

    她长相算不上惊艳,却也属轻灵秀美类型。

    大眼睛,小脸,个头瘦小,黑亮微卷的长发衬得她皮肤尤其白皙。

    这样长相、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很容易让人想到校园里那些骄阳似火,个性张扬的女学生。可她却不一样。

    那日她坐在他面前,背脊挺得很直,眼神却垂着,很多东西,都藏在里面,

    她的才华,她的个性,不能轻易被人发现。那是一种自卫的方式,正如她现在,把自己蜷缩起来,像只蜗牛,在角落寻找属于自己的安全感……

    叶真卿随手拿出衣兜里的记事本和黑色钢笔,沈灼抬头,看着他动作优雅地坐下来,“刷刷刷”在本子上写了个日期,然后才抬眼。

    “下午好,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沈灼清了清嗓子说:“很不好。”

    叶真卿坐正了些,问她:“哪里不好?”

    沈灼道:“心口堵着,难受。胃里也难受,像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堵在这里了,消化不良。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叶真卿沉默着,在本子上画了个圈,然后问她:“昨天,你见了那个讨厌的人了?”

    沈灼垂下头:“嗯。”

    “什么感觉?”

    沈灼咬住唇,眼底酸涩,“……委屈,不甘心。”

    叶真卿笑了一下,“很好,正常反应。那你是怎么做的?”

    沈灼答:“我什么都做不了……”

    叶真卿顿住,想了想,他把本子递给沈灼,问她:“沈灼,在这个圆圈里,你看到了什么?”

    沈灼迷茫。

    “想象一下,希望看到什么,或者觉得会有什么。”

    沈灼看了一眼,慢慢道:“……水。”

    “什么水?”

    “泥水……”

    她推开叶真卿的笔记本,抱紧了手臂,脑袋里被埋藏的记忆蜂拥而出。

    叶真卿见此,把笔记本拿回来,在上面写了一个“水”字,然后又在旁边花了个方块,再问沈灼:“这个方块里呢?”

    沈灼看了很久,轻轻说了个“人”字。

    叶真卿点点头,忽而一笑,说:“沈灼,你得这么想,你没做错什么,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拦,别困着自己。”

    他很认真地看着她,沈灼点点头,也笑了一下说:“叶医生,你说错了。正相反,我没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但所有人都不能理解我,这才是我困惑的原因。”

    “所有人?”

    “对,所有人……”

    叶真卿阖上笔记本,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沈灼,你和你母亲的关系如何?”

    沈灼的表情这时起了一丝涟漪,她回过头,盯着身上的毛毯。

    叶真卿看出来她的为难,心里的猜疑更加确定了。

    “不好说?”

    沈灼咽了口气,“嗯。”

    叶真卿心说他可能需要停下来,于是道:“那……我们换个话题——”

    沈灼却突然开了口,她说:“我很少跟别人聊她……我是说我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起她……”

    叶真卿看到一丝希望,“那你可以试一试。”

 第13章 。醉酒

    “我有个同胞弟弟你知道么?”

    “听说过。”

    沈灼目光放远了,轻轻道:“我妈觉得我弟弟是老天给她的最好的礼物,她这辈子,最爱两个男人,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我弟弟。我父亲去世得早,所以她就把心思都放在我弟弟身上,把最好的都只给我弟弟……”

    叶真卿想起王嘉禾谈起沈灼弟弟沈烨时的表情,了然于心了,他问:“所以你觉得自己被她忽略了,你讨厌她,讨厌你弟弟?”

    这种亲情的偏驳,对性格养成的影响很大。

    沈灼却摇头:“我没有。我弟弟人很好,很听话,很优秀。我心里清楚他比我好太多了,所以我从来不嫉妒,我也没什么好嫉妒的,你说呢?”

    叶真卿不置可否。

    “我只是觉得难过而已。我在她身边长大,二十多年了,她连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一下,“今天中午她来给我做饭,说全是我喜欢吃的,其实,我一点都不爱……我最讨厌胡萝卜了,真的,特别讨厌……”

    叶真卿笑道:“胡萝卜营养价值高。”

    “是啊,可我就是很讨厌。就像很多道理,我们都懂,但就是不愿意去做。”沈灼说。

    叶真卿接道:“那你知道你母亲其实是爱你的么?”

    沈灼静默了会儿,说道:“我不知道她爱不爱我,但我知道,如果我和我弟弟之间需要抛弃一个,那一定是我。事实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她抬了抬肩膀,用毯子把自己裹得更严。

    叶真卿想了想这个中关系,温声对沈灼说问她:“你现在也是即将要做母亲的人了,沈灼,你可以感受一下你肚子里的宝宝的存在,他在你身体里,所以你不可能感觉不到的对不对?”

    沈灼下意识抚上小腹。

    叶真卿说:“你感受到了,他是一个生命。会不会觉得不可思议?亲情,这世界上最无法割舍的东西,你不能理解你母亲,但你得学着理解自己。”

    沈灼愣了有几秒钟,她说:“叶医生,是你不能理解我母亲……”她叹了口气,挥手说,“算了,我不想继续说她了……”

    沈灼今天精神差,又嗜睡,和叶真卿的会面结束得早。

    王嘉禾等叶真卿走了,也回家去了,沈灼直接在书房睡了起来。

    晚上谭思古回来,刘姐把白天的事都跟他说了,谭思古换了衣服,洗了澡,便推开书房的门。刘姐在外面等着,没一会儿见他又出来了。

    刘姐看着他。

    谭思古问:“晚饭吃了没?”

    “没有,下午沈太太和叶医生走之后,就一直睡到现在,要不叫她起来吧?晚上该不好睡了。”

    谭思古摆摆手,“随她吧。”

    他又要出门,刘姐跟在身后,“这是又要去哪儿?晚上还回来么?”

    谭思古道:“晚点儿回,您留心照看着她。”

    到了夜晚,街上人鬼不分。

    谭思古好久没像现在这样坐在马路边的大排档喝酒了,这几年在公司,上酒桌,白的兑红的,好酒赖酒入肚不少,突然回到以前的习惯,真觉得还是冰镇啤酒好喝。

    冬日的夜,暖帽围巾,坐谭思古身边这人把多年没穿的军大衣拉出来了,披在身上,冻得鼻头通红,还不住地叫唤:“爽!爽啊!”

    谭思古笑得很克制,拉着那人说:“悠着点儿,胃穿孔了就不是叫爽,得叫救命。”

    那人把酒瓶子“砰”得一声摔在谭思古跟前,说:“思古,算一算咱们多久没出来这么喝过酒了?”

    这人就是谭思古说过的那大学同学,叶真卿的前辈张锦年,从前还是和谭思古一起服兵役的战友。谭思古退役之后,他继续留部队,熬出了头,三十三岁就得了个处长级,前些日子上调北城,兄弟之间才有了机会相聚。

    谭思古也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这样喝酒了,年轻时候在北边服役,大雪天,雪没膝盖,全世界都变成了白色的,张锦年就拉过他出去喝酒,喝醉了不省人事,蒙头大睡一觉,一夜好梦,第二天醒来生龙活虎,浑身都是力气。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好梦再无光临过。

    岁月荏苒,白驹过隙,匆匆而过的不仅仅是时间而已。

    张锦年是被老婆赶出来了,带着条狗,白花花的毛,张开嘴像是在笑。

    张锦年说:“这狗在屋里拉屎,我能管得了?她一生气,就把我跟狗都扔出去了!我tm整天也活得像个狗!”

    那团雪白的东西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冲张锦年叫了一声,然后咧开嘴,继续“笑”。

    张锦年喝多了,对着狗发脾气,怒道:“叫啥叫!你tm拉屎的时候怎么不叫唤?!真后悔把你抱回来!”

    这狗是张锦年母亲养的萨摩耶生的,小不点的时候,跟个毛球似的,张锦年刀子嘴玻璃心,见它可爱就收了,他老婆却是个怕狗的,怕狗不如怕婆婆,明面上收了,私下里要多折腾有多折腾。

    个头那么魁梧一人,官场又那么得意,到家却是个怕老婆的。

    谭思古轻轻笑了一下,扔了串烧烤到地上,然后把酒满上。

    冰镇过的啤酒,穿喉入肚,透着心凉的。

    几杯酒下肚,往事也回忆了不少,张锦年越说越觉得难过,倒是有些羡慕谭思古。

    谭思古现在管着自家生意,随便折腾,不久前娶了个美娇娘,婚礼当天张锦年没赶上参加,但见了照片,觉得是个温柔姑娘,近来又听说谭思古家媳妇儿肚子里有了动静,这么大人了,张锦年老泪纵横道:“人比人,气死人,我要有你这好福气该多好,这么晚出来也没见你媳妇说句不好的话,瞧我,怎么就娶了个母老虎呢!”

    谭思古想起昨晚那女人在床上给他制气。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他默默地喝了一口酒,说道:“以后有时间,带她去你家走走,以前远了,见不着,现在近了,还是得多来往些。”

    张锦年忙不跌地点头,“那必须的!还得叫你媳妇多教教我家那婆娘什么叫温柔!”

    谭思古只笑,心道,温柔?别教坏了才行……

    张锦年又说:“不过也别太勤,兄弟来北城,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别惹上你了。”

    谭思古掀了个啤酒盖儿,豁然道:“晓得。”

    沈灼夜里被酒气熏醒了。

    谭思古半夜回来,自己开得门,没惊动刘姐。

    进了门就往屋里钻,想着床上的软和被子还有床上的软和人。以前在酒桌上陪客户喝酒从没醉过,今晚不一样,和朋友喝酒,就尽了兴。

    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醒,他进来,反正摸对了地方,就钻进来,抱住人。

    沈灼就真糟了罪了,硬生生被熏醒,差点吐了一被子。

    身子有千斤重,她费了好大的功夫也没把他弄起来,反而一动他就更放肆,一个劲儿地搂她,还要脱她衣服。

    这人,真的醉了!

    沈灼狠狠地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没用,跟按摩似的。

    气得她扯了嗓子喊:“刘姐!刘姐来帮帮我!”

    刘姐也从梦里惊醒。

    幸而谭思古进来时没锁门,刘姐进来,和沈灼俩人合力把他拉开,看着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沈灼真恨不得踹他两脚。

    刘姐看他是真醉了,忙着又是倒热水,又是拿毛巾。

    沈灼觉得麻烦刘姐,就叫她回去继续睡觉,说她来照顾谭思古。

    刘姐不放心,但还是想着给他们新婚小两口一点儿空间,于是就说:“那你有事就叫我。”

    “行。”沈灼把毛巾拿过来,给谭思古擦了脸。

    谭思古半睁了下眼睛,看着她笑。

    沈灼心里骂了句:神经!也不是多醉,但肯定是吃错药了!

    她忍不住又在他身上甩了一巴掌,谭思古闷哼一声,捉住她的手。

    沈灼气道:“你能不能别一喝酒就折腾我!大半夜的叫人睡不好觉!”

    谭思古嗓音沙哑道:“睡一整天了,还睡……”

    呵!他这语气,倒像是在抱怨她?

    沈灼把毛巾扔给他,“你清醒了?清醒了就自己擦!”

    谭思古仰着脖子闭上眼睛躺回去,哀叹了一口气说:“老婆……你对我温柔点儿……”

    沈灼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

    等她回味过来,“扑哧”一声笑出来,好一会儿,人趴在床沿直不起腰,到最后,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她终于站起来时,看着谭思古:“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醉了呀?”

    谭思古闭着眼睛没说话,沈灼看了他一会儿,扯着裤腿爬上床去,盘腿坐在他身边,问他:“谭思古?你今天去干嘛了?”

    “朋友,喝酒……”

    “哪个朋友?”沈灼好奇。

    “以前的一个战友……”

    沈灼挑着眉毛点点头,想到刚刚他叫得那一声,又忍不住笑出来。

    谭思古睁开眼睛,正对着她的笑脸,轻轻说:“人夸你,是个温柔的老婆,我数了,你刚刚甩了我两巴掌……”

    沈灼记仇,“那也是因为你要折腾我,我才动手的!你活该!”

    谭思古嘟囔:“嗯嗯……我活该,我活该……”

    手臂一伸,把她捞到跟前,和她脸对脸。

    沈灼没料到他有这一手,脖子被他压住,和他近若咫尺。

    她僵着脖子,然后说:“谭思古,我要吐……”

    谭思古认命一样,松了手,说:“去吧去吧……”

    沈灼真的冲到卫生间吐了起来,吐完回来,那人已经坐起来了,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第14章 。夫妻

    这一夜总归无风无浪地过去了。

    谭思古洗了澡,就老实地去睡了,倒是沈灼,躺下去怎么也睡不着了,到了早上听到刘姐已经起床,她也干脆起来,竟也不困。

    大概真是因为昨天睡太多了吧……

    早饭她和刘姐一起准备的,谭思古被闹钟叫醒后,沈灼就趴在卧室门口看他。谭思古茫然,掀了被子下床,沈灼也没走。

    谭思古看她噙着笑,这表情,真是少见。当着她的面,他就解了睡衣,扔到沈灼头上,声音还带着睡醒后的沙哑,“看什么?”

    沈灼嫌弃地把他睡衣扒开,又笑说:“你醒啦。”

    谭思古“嗯”了一声,觉得她肯定有事,于是问:“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沈灼咧开嘴笑:“没事,你起了就快去刷牙吃饭吧!”

    说完,就抱着他的睡衣出去了。

    谭思古洗漱的时候,觉得头疼。宿醉,滋味不好受。又敲着脑袋想,他昨天做了些什么,让沈灼成了那副德性,想到后来,也不由地笑了一下。

    他倒是没忘。只是那话,当时说出来是一个味儿,现在回想起来,又是另一个味儿。沈灼笑话他,他自己也没觉得丢人,只让她笑吧。

    叫声“老婆”有什么大不了的?她难道不是她老婆么?

    同样记着昨晚的事的,还有刘姐。

    谭思古这边刚在餐桌前坐下来,刘姐便拿出了长辈的脸色,奉劝他说:“谭先生,这喝酒伤身,以后就少喝点儿吧。以前就算了,现在家里太太怀着孕呢,染了酒气也对孩子不好,你不知道昨天,你回来后,把太太吓成什么样,哭着叫我过去帮她!”

    谭思古一愣,看向沈灼:“你哭了?”

    沈灼笑得脸都埋在饭碗里了,连连摆手说:“刘姐说得夸张了……”

    谭思古心道:他也觉得沈灼不像吓哭过啊,这女人,是乐哭了吧!

    刘姐却还继续数道他:“没哭也被你吓得不轻!你也老大的人了,要做孩子爸了,有的时候,该克制就克制!”

    刘姐也是有资格说这话的。

    她以前照顾谭耀城,谭思古自小父母双亡,她是看着谭思古长大的,也算半个长辈,而且她过来照顾他们,得了谭耀城的话,可不是要来纵容他们的。

    所以谭思古听了她的话,很是虚心的应下,心里也觉得刘姐说得对。

    先前,他也注意过这种事情,到底是第一次,很多时候按习惯走,人一放纵,就顾不得左右,犯了错,该认。

    他点点头说:“我记着了,以后确实要少喝酒。”

    刘姐说:“烟也是,少抽!”

    一旁的沈灼接着道:“对,还有烟!”

    谭思古分外无奈,还真不知道沈灼是个给个杆就往上爬,见口井就扔石头的。

    他摇摇头,往沈灼碗里夹了只荷包蛋,瞪了她一眼说:“你就吃饭吧,话不少!”

    早餐难得其乐融融。

    饭后沈灼接到诸跃然的电话,说她把仓库的画清理了一下,沈灼的那幅画,重新裱了……

    沈灼在客厅前来来回回地走,最后说:“裱了就裱了吧。”

    诸跃然故意逗弄她:“我以为你会说,还裱它干啥?扔了不是最好么?我那天到画廊的时候,还以为是遭贼了呢,一调监控发现是你丫的!好手艺,毁成那样了,舒瑶她们来看还赞叹说,这画好看,抽象美!”

    沈灼却一提到那幅画,就什么心情都没了,恹恹地回她:“你处理就行了。”

    诸跃然也是个心细的,听出来她话里的不高兴,也就不说那幅画的事了,拐过来问她:“今天来画廊么?”

    沈灼回头看,谭思古已经收拾好准备去公司,她又要一个人在家,也是无事,于是说:“去吧。”

    等谭思古要出门,她就跟着。

    “搭你顺风车。”她说。

    谭思古大方道:“走吧。”

    等她出门,谭思古就错了一步,等着她,然后故意落后,照顾着她上了电梯。

    隔壁也有一对男女出来,男的样貌平平,倒是穿戴整齐,拿着黑色的皮包,像是要上班去。身边的女人扎着马尾,穿了一件大的毛线衫,手里提着一兜垃圾,偎在男人身边。

    他们走进来,女人朝沈灼笑了笑,就挽着她身边的男人,“老公老公”地叫。

    沈灼听着,觉得方盒子里的温度很高,她脸都热了。

    还想到身边的人昨天晚上叫了那声……老婆,嘴角不自觉就弯起来。

    乐什么?她也不知道,就觉得好笑。

    以前可没这样过。她没跟谭思古一起上过班,也没见过这对邻居,断然不知,原来夫妻俩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但你让她这样手挽手地叫谭思古一声“老公”,她估计死也叫不出来,对,死也不——

    谭思古突然拉了她一下,沈灼一踉跄,刚刚的神彻底收回来。

    电梯到地下停车场了……

    谭思古看着她:“又想什么呢?”

    沈灼讪讪一笑,摇头说:“没什么。”

    谭思古却像是非要戳破她似的,揪着她问:“没想什么,脸这么红?”

    沈灼忙去摸自己的脸,是有些热……

    “啾”得一声,谭思古把车门锁打开,回头看了她一眼,带着几分笑说:“想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沈灼腹诽:就是想着你这东西!

    坐上车了,谭思古还接茬问她刚刚在电梯里到底在想什么,沈灼哪会告诉他,扯东扯西,等扯得快到画廊时,沈灼如释重负,让谭思古别进胡同了,车停在外面的路上就行。

    车挺稳了,谭思古就弯过腰来,给她解了安全带。

    沈灼先是一怔,后来也释然了。

    她坐他的车次数不多,他每次都这样,沈灼不习惯,但也能理解,这大概就是这人的好教养的体现吧。绅士的品格!

    她忍不住问:“是不是所有坐你车的女人,你都这么为她们解安全带?”

    谭思古挑眼看她,没听出来她话里的醋意,倒真正的是一个没自觉的妻子问出来的话,他也没计较,只说:“也没几个女人坐过这个位置。”

    沈灼心想,对啊,没几个——那还是有几个的……

    她点点头,不再发表意见,伸手去拿后座的包,“好啦,我这就下车了。”

    包拿回来时,谭思古突然一张脸凑过来,到她跟前,突然说:“真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沈灼一顿,脸又红了起来,她避开他,推道:“什么想着什么!电梯里么?什么都没想!”

    谭思古笑起来,继而道:“过马路慢点儿啊,老婆……”

    最后两个字是在沈灼已经推门下车时说的,声音夹在路上的噪杂中,他又似乎故意放软了语气,放低了音调。沈灼听在耳边,似有若无,抓心挠肝!

    叫什么啊叫!

    她如遭豺狼追击似的穿过马路,就往胡同里跑,没跑多远,听到有人叫她。

    “沈小姐……沈小姐!”

    是赶来上班的舒瑶,骑着她的“小绵羊”从后面追上来。

    “沈小姐,”舒瑶停车到她身边,“还真是你喔,走过去么?我载你吧?”

    沈灼摆手说:“算了,就几步路的事,你先过去吧,要到点了吧?”

    舒瑶看了眼手表,快八点半,就要迟到了。

    她又跟沈灼让了一句,沈灼再拒绝,舒瑶就只好丢下她先往画廊去了,留下一个灿烂的笑脸。

    沈灼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姑娘这一扰,刚刚的窘迫也没了,只留下好心情。

    到画廊时,沈灼直接从后门进的,去了仓库。

    前段时间跟舒瑶一起留下来的任世语正在仓库拿着本子做纪录,沈灼走过去,任世语听到声音,就转过身来。

    她今天穿得倒比面试那天随便多了,灰色松领毛衣搭着牛仔裤,腰上围了条围裙,长发松松的扎着,搁在右边肩膀。手里的本子记了不少东西,看样子是个勤奋的人。

    见到沈灼,任世语笑一笑,“沈小姐来啦。”

    沈灼对她也是一笑,应了一声,就驻足在仓库中间,正对着的,正是她的那幅画……

    任世语说:“这画昨天诸经理叫人收拾了,今天才裱好,谁也不叫动,就放在中间,诸经理说,这画是沈小姐你的,挺重要的。”

    任世语对名家画作稍有研究,但比起沈灼就差了许多。

    诸跃然也曾说过,沈灼不是一个好画师,却是个评画专家。

    沈灼上大学时,主修油画专业,每每作品拿出来,都被老师痛批:人心浮躁,都会在画上显现出来。绘画是最直观的表达方式。

    她也觉得自己不适合学画画,中学为了参加艺考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但她喜欢颜料的味道,喜欢撕报纸的声音,也是因为喜欢那个挥着画笔的男孩儿……

    后来剑走偏锋,往理论上研读,倒是发掘了自己的潜力。

    如今这幅画,算是她少有的能拿得出手的,少了,也就珍贵。

    任世语也听过诸跃然说沈灼的这些事,此刻和沈灼站成排,看着仓库里那幅被重新装裱的画,新涂上的油脂和颜料经过部分挥发,底层的颜色不清不楚地泛上来,将原本的一幅意象画变成了抽象画,也是难以言表其中感受。

    “沈小姐,这幅画叫什么名字?”任世语问道。

    沈灼说:“这是我的毕业作品,叫’预见’,预知的预。”

    “为什么取这个名字?”

    “我的导师给取的,他说万人之中,你遇见了这个人,但你无法预见你和他的将来。我那时候不知天高地厚,对他说,我能预见,因为已经遇见了对的人,所以我能看到未来。”

    任世语看着她:“遇见……预见?这个名字挺好的。”

    两人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顺了下去。

    等说完,沈灼像是才意识到,她在跟任世语谈论这幅画。回神之后,她轻咳一声说:“诸经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