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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余生渡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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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臊地想拔腿跑开的时候,有人开口。
  “你们有完没完?”
  彼时,在那两人前一位站着的,正是贺钧言。
  淡淡一个眼神就已初具凌厉气场,他不悦讽了句:“吵够了没?这是你们家还是菜市场?”
  两个男生吓得脸色一白,结巴道歉。
  贺钧言却说:“跟我说什么?拿女生取笑真是够长脸,也不嫌丢人。”
  陈轻只顾着努力憋眼泪,对上贺钧言的视线,不消一瞬就移了开,只是微红的眼圈却怎么藏也藏不住。
  她没想到贺钧言会替她出头。
  同在一个学校三年,贺钧言的名字时常出现在别人口中,听说他家条件很好,虽然没有确切证实过,但他在校一直是颇受优待的存在,也算是侧面印证。而他本人除了脾气暴躁性格不好相处外,学习优异,还有数门特长,只要不是懒得动弹,参加比赛每次都能捧回奖来,大小荣誉无数,完全称得上“天之骄子”。
  不是没有人找过他麻烦,可他从没出过什么事,这么几年过去,仍然好好的张扬暴躁着,那些寻衅的倒是全都灰溜溜收场。
  这样一个人,同级里忌惮他害怕他的男生不在少数,取笑陈轻的这两个就是其中之二。
  他发话了,那两人哪敢不听,脸一阵青一阵白,连声向陈轻道了十几句歉。最后,他们东西也没买,直接从队列里出去,赶紧跑开躲远。
  中间的人跑开,没了间隔,陈轻前面就是贺钧言。
  他管完“闲事”之后就转身回去,并没有多加言语,而陈轻一边和他保持距离,一边不由自主盯住他的后脑勺。
  很多细节她都记得。
  那时候的他就已经很高,她需要抬头才能看到他的后脑,他的校服穿的很懒散,却比其他人好看,脚上的运动鞋非常干净,和他的人一样,鞋侧有标志,她不知道那是什么牌子,但她知道很贵。
  午后的太阳像层纱撒下来,空气中扬着灰尘,夹杂着淡淡青草气息。
  就在那天,就在天气好的不得了的那天,她记住了贺钧言这个人。
  那天下午,她第一次在百名榜前停下脚步,仔细端详位列第三的名字。
  钧言。
  一字有如千钧重,非常适合他。
  当天的日记里,陈轻头一次没有写满一页纸。
  她只写了三个字——
  他的名字。
  …
  来往的学生渐多,离晚自习开始不剩多少时间,陈轻从回忆里还神,拍拍衣摆,沿着来时路返回。
  离开前,她在校门外回身看了最后一眼。
  ——希望以后感物伤怀和怅然追忆越来越少,过去的都能如昨日江水昨日逝,再不要留有遗憾,令她回头。
  。
  叶杭好几天没见贺钧言,好不容易得空约他出来,却发现他全程绷着张脸,活像别人欠了他好几千万。
  他觉得奇怪,正好坐在副驾驶座上无聊,于是有事没事隔几秒就朝开车的贺钧言看去,这般光明正大的偷瞄,闹得后者一阵不自在。
  “你到底看什么?我脸上开花了?!”贺钧言盯着前方开车,不悦道。
  “你脸上还开花?难看得都能吓死头熊……”叶杭忍不住吐槽,“哎我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一见我就没好脸。”
  “想多了。”贺钧言冷哼,不想纠结这个话题,皱眉道,“去哪?”
  这人约他出来,连个目的地都没有,两个人干耗着在路上转了大半夜。
  叶杭道:“随你呗,除了夜店什么的,都行。”
  “……你转性了?”
  “哪啊。”叶杭叹了口气,“我都是被逼的!最近有个姑娘追我,疯了似的,我走到哪她跟到哪,尤其夜店这种地方,我一去不到半个小时,她准出现!我怀疑她八|成是在各处埋眼线了……”
  听他满腔烦闷,贺钧言挑眉道:“不就是被追,人一姑娘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烦磨磨唧唧的人!她要是干脆点往我面前一杵,大大方方说她要追我,说不定我还真跟她相处试试,可她整天往我面前钻,却连句像样点的明白话都不敢说……”
  叶杭又叹了声:“有事就说事,想要就去拼,喜欢就去追,我就待见像这样坦荡利落的,活得干脆点明白点,不好么?”
  贺钧言默了,不知怎么突然想到陈轻。
  按叶杭这番话说的,陈轻大概会很合他心意?光是她的追求方式就能撬动他一半的心,若是相处得来,他们……
  眉头蓦地一皱,贺钧言霎时打住这个无聊的想法。
  旁边叶杭还在说话,他一个不耐,猛地深踩油门加速,吓得叶杭瞬间把声音吞回了肚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结果又过了十二点……这章4月16号的!
感谢所有留言的美人们!求大家用评论砸我!e on!

☆、第13章

  陈轻在容城的几天,孟敬曾找过她,听到她说人在外地不能出来,冷遇几次后便没再和她联系。
  都说事不过三,两次或直接或间接因他进医院,陈轻心里对他早已没有多少好感,更别提他的电话一打来,对她住院的事只寥寥提了两句,就开口要求她参加饭局、出席酒会。
  由此,她对孟敬的非好感又深重了一层。
  周六搭飞机回去,周日是和贺钧言约好见面的日子,陈轻从白天起就开始准备,担心他会临时改变主意,天黑接到他电话时,那点小忧虑才总算消散。
  和上次一样,她在小区门口等他,三分钟不到,他开着车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副座车窗稍降,示意她上车。
  再一次和贺钧言同处一个小空间,陈轻放松不起来,尤其是注意到他面上紧绷没有半分逸色,心下越发着紧。
  车在夜色下平稳前行,上车两分钟,一片寂静。
  她抿了抿唇角出声问:“我们去哪?是去参加饭局吗?”
  “前两天聚过了。”贺钧言道,“今天没有饭局。”
  “那……”
  “你想去哪?”他打断。
  “我?”陈轻一愣,看看他,又低垂眼睑,“我想去……”
  虽然贺钧言不承认,但她私心里是把这次见面当成“约会”看待的,她没有恋爱经验,对这些事情仅有的一知半解,还是从徐环环那听来的。
  曾经网络上盛传过一句什么——“若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世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就陪她坐旋转木马”,和徐环环所称“感情中的拉锯来往都是有招数和讲究的”,本质正好对得上。
  陈轻看了眼贺钧言,虽然提及的那句话里是女字旁的“她”,但用在男人身上,应该差不了多少……?“涉世未深”和“心已沧桑”,比较起来,贺钧言应该更贴近后一种。
  是了,带他去坐旋转木马。
  决定好了,她认真道:“我想去游乐园。”
  “游乐园?”贺钧言皱眉看过来,对上她灼灼亮着光的眼,半晌才道,“……你确定?”
  “确定。”
  她这般肯定,令他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
  想反驳,然而一时想不到其它更好的地点,那天莫名开口约她出来的举动,已经困扰了他许久,对于今晚要去哪这个问题,直到开车出门前那一刻,他心里也没半点想法和打算。
  算了,去就去吧,反正……他们也不会再有下次见面的机会了。
  她是个不安定因素,今天过后,还是划清界限最好。
  两人各有所想,到了游乐园,贺钧言在陈轻翻包之前就把钱递进窗口,拿到两张夜游票,顺便还换了一堆零钱。
  “哎?我来……”
  她的手还在包里,他顺势把票塞进去,塞到她手中,而后提步先行走在前面。
  陈轻看着他的背影,三秒后才追上去,边走边拿出那两张票瞅了瞅,眉头暗自一皱。
  她要掌握主动权,这样可不行。
  进了大门一路向前,虽然是晚上,不少项目前还是排起了长队。
  贺钧言一身休闲装,剪裁得宜更显身长玉立,周围不少人向他投来注目视线,他视若无睹,长腿轻迈,姿态优雅,清冷看着前方缓步而行,仿佛一只误入尘世的孤傲仙鹤,一切喧嚣全都与他无关。
  每经过一个游戏项目,他就会侧头垂下眼来问陈轻:“玩不玩?”她一路摇头,对什么都兴致缺缺,直到看见挂满了奖品的游戏摊位。
  “那个!”她伸手一指,小跑过去,问了两句规则,想起他还在后面,回头望过来。
  她的眼睛在夜色下,没有被暗色遮挡,反而越发盈亮,像是偷了皎月之光,悄悄沉入眼底。
  贺钧言的脚步顿了一瞬。
  “来啊。”陈轻睁大眼招手。
  贺钧言提步走过去,一看,是个扔飞镖的游戏摊,奖品分为三等,第一的是一只巨大的兔子娃娃。
  “你要玩这个?”
  她说是,指着奖品问他:“你觉得白色的兔子好看还是粉色?”
  他轻轻挑了下眉梢,她的意思是要他拿下一等奖?二十只飞镖全中红心,别人可能会觉得难,对常年进行户外运动的他来说却只是小事。
  “粉色。”他道,女生应该都比较喜欢这个颜色。
  贺钧言说着伸手就要去拿篮子,谁知陈轻却抢先他一步,拿起篮子,取一支飞镖在手里掂了掂,走到盖着红布的桌前,稍稍眯眼,重而有力地将飞镖甩出去——正中红心。
  一刻不停,她一支接一支扔中,十支插满,老板愣愣拔下来,空出位置给她继续。
  几分钟不到,二十支扔完,陈轻付了游戏钱,从老板手里接过娃娃,转身塞到微怔着一直没说话的贺钧言怀里。
  “给你。”
  “给我……?”
  她仰头笑:“对啊,你说粉色的好看,送你!”
  “……”贺钧言一时愕然无言,好几秒才回神,眉头紧拧着把娃娃塞还给她。
  他一个大男人,要这种东西干什么?
  陈轻不说话,眼里闪过一丝低沉之色。
  风倏而吹过,撩起她颊边一缕发丝,她的眼神一闪而逝,贺钧言却莫名觉得不自在。
  在她收回目光垂下眼的瞬间,他抿唇,一把抓过娃娃。
  “我收下。”
  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感觉特别奇怪,明明什么都没做,偏让他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这一页算是翻过去,两人继续往前走,为了挽救诡异的气氛,贺钧言主动搭话:“你……飞镖玩的很好?”那手法不像一般女孩子会有的,尤其她身板纤弱,看起来更不应该。
  闻言,原本只是默不作声的陈轻低了低头,掩过脸上飞快闪过的古怪,小声道:“我手腕劲比较大,所以比别人扔得准。”
  “是嘛。”他应了声,没多问。
  陈轻别开脸,假装看别处的风景,根本不敢直视他。
  他要是知道她飞镖扔得这么准,全是因为长年累月在家拿他的照片练习,说不定会气得把兔子娃娃砸在她脸上。
  走了没多久,他们碰上第二个游戏摊子,是射击,规则和飞镖那处差不多,只是塑料子弹射中气球难度更小,所以一等奖的要求是三十发一发不漏。
  贺钧言登时来劲,主动朝那里走去,“玩那个!”
  陈轻跟在他后头,这回他没有给她抢先的机会,付了两张纸币给老板,托起枪就站在标准线前开始瞄准。
  塑料子弹用完就换一把继续,简短迅速的三十声响完,他放下枪,在老板愣愣的表情中伸出手,示意对方把墙上挂着的那个大娃娃拿下来。
  是只灰色的熊玩偶,一拿到手,他二话不说塞进了陈轻怀里。
  “送你。”
  他侧身拿起放在一旁的粉色兔子娃娃,看着她被大灰熊撑了个满怀的样子,心理总算平衡了点。
  她送他一个,他送她一个,这下谁都没差。
  陈轻不知道贺钧言郁闷了一路,只因他觉得自己被一个女人当成了女人哄,心里拧着股劲,想“较量”,想把场面扳回来。
  她收到他的娃娃,只顾着高兴,别的一概没来得及想。
  再往前遇上一个捞金鱼的小摊,陈轻二话不说抱着熊冲过去:“老板,给我拿个网!”
  贺钧言慢两步到,朝池子里看了眼,眉头又拧了起来:“你喜欢鱼?”
  他不耐烦养这些东西,不管是猫狗还是别的什么,只要是活物,他统统懒得照顾。
  陈轻已经坐下,盯着池子里游动的小金鱼看得起劲,头也没回,答道:“捞了送你!”
  “……”
  贺钧言非常不想要,手里拿着个引人注目的兔子娃娃已经够了,再拿一袋金鱼给他……他真的有种想甩手走人的冲动。
  然而看着她兴致勃勃的背影,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捞鱼的网兜是纸质的,需要充足的耐心才能把鱼捞上来,陈轻一反在贺钧言心中的“冒失”形象,很是沉得住,动作轻柔,屏气敛息,小心翼翼地,只用了三回就成功捞上来一尾金鱼。
  老板用塑料袋盛水装起来,扎好口递给她,她如扔飞镖那次,一拿到就递到贺钧言面前:“这尾鱼特别漂亮,送你!”
  贺钧言看不出它哪里漂亮,在他眼中,这种活的动物全都等于两个字——麻烦。
  应该要拒绝的,他一向不喜欢被迫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可不知怎么,在她期待的目光和灿如夏花般的笑容中,他还是收了下来。
  越往前走贺钧言越担心。
  不要再送东西给他了……他略感头疼,回神见她似是又要冲向哪个摊位,赶紧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那边不错,去玩那个!”
  他用抱着兔子的手伸出一指,随便指了个方向,陈轻停步回过身来,一看他指的地方,愣了。
  “……啊?”
  贺钧言自己定睛看过去,身形也顿了顿。                        
作者有话要说:  撩汉的方式有点歪……

☆、第14章

  侧前方不远,正是最适合情侣的项目——摩天轮。
  贺钧言就那么随便一指,没想到却不偏不倚指中了这么个令人尴尬的地方。不止是他,陈轻也尴尬,像这种适合情侣玩的项目,她压根就没想过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你确定……?”这回轮到她问这句话。
  贺均言当然不确定,刚想拒绝,但见她眼角的余光一直瞥向先前看中的摊位,到嘴的话立时一变。
  “走吧。”
  两个人各抱一个巨大的玩偶,一个一脸凝重,脚步有如赴死般悲壮,一个一脸怔愣,完全无法辨别当下的情况。
  买好票,玩偶和金鱼都寄放好,两人在队列里等着,并排而站,中间隔着十几厘米的距离。前后都是情侣,他们夹在这浓情蜜意的氛围里,莫名尴尬。
  队列缓慢前进,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他们。检好票后,一前一后走进座舱,里面空间还挺大,只是两个人在密闭环境中独处,多少还是有点不自在。
  摩天轮逐渐升高,贺钧言手插袋站在观景玻璃前,看着眼前城市一点一点臣于脚下。陈轻在他背后一步远的地方,本欲上前的脚步蓦地一顿,就那样停住不动,静静深凝他的背影。
  少年时的他就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如今亦然,能力出众,气势更胜从前。
  现在,是真的和他站在一起,真的在可与他接触的范围内,以一种足以令旁人艳羡的近距离来往着么?
  不,并没有。
  陈轻不蠢,她可以感觉得到,距离和隔阂一直在,从未消失过,就像此刻,被灯火霓虹和芒星皎月映衬着的他的背影,看起来和她离得那么远。
  贺钧言突然回头。
  “你站着干什么?”
  她回神:“……来了。”
  这座城市的夜色很美,陈轻只看了一眼就移不开视线。
  贺均言看她越站越前,整个人都贴上了玻璃,问道:“你不怕高?”
  她摇头说不怕,反问他:“你不觉得很美吗?”
  “一般。”他没什么感觉。
  她没接话,认真看着夜景。贺钧言站得有点无趣,在座位坐下,一时又安静下来。
  顶端的视野最广阔,景色也最美,本应该是令人愉悦的一次观赏体验,却突然出现了意外。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最高处的时候,摩天轮突然急停,座舱猛烈晃了晃,陈轻一个没站稳,随着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贺钧言适时抓着扶栏站起来,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稳稳当当托了她一把。
  陈轻抬头,视线正对上他线条凌厉的下颚,肢体接触带来的战栗感还没感受完全,他已经将她扶正。
  “出故障了。”他皱眉向外扫了一眼。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除了夜景什么都没看到。
  同一时间,座舱里响起工作人员的广播声:“各位游客,很抱歉,摩天轮发生了一点小故障,请稍安勿躁,我们会尽快恢复……”
  “故障了?”陈轻略疑惑地重复一遍,抓着扶栏站稳。
  贺钧言嗯了声,看向她:“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待很久。”
  如果问题严重一点,那么就需要等待消防队救援,少说几个小时是免不了的。
  她愣愣眨了眨眼,回望着他,默然无言好一会儿,突然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如果不是我要来游乐园,我们就不会被困在这里……”
  “这种自我归罪的话就没必要说了。”他打断,“你还是好好放松放松平复一下心情,要是出现什么过激症状就麻烦了。”
  头晕胸闷或是其它应激症状,在这样密闭的半空环境中,处理起来都很麻烦。
  “嗯?”陈轻应了声,“好。”
  然而她脸上却没有半分害怕之意。
  “你不怕?”贺钧言问。
  “还行。”她说着浅浅笑了笑,神情静得像是一潭无波湖水,声音沉稳淡然,“怕也没用啊,所以还是不怕好了。”
  他对她的歪理不置可否,她也不再开口。
  斜下方的座舱里有人熬不住,情绪激动起来,开始用手拍打门和窗户。
  两个处于最顶端的人却仿佛置身于这场事故外,沉默过后,聊起了新的话题。
  无可否认,贺钧言对陈轻是抱有好奇心的,在他有史以来所有的追求者里,她是古怪到最“不俗”的一个。
  “你追求别人一直都这么直白么?”他终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本来准备了更委婉的措辞,想到她前几次直冲人脑门的发言,干脆也换成开门见山的风格。
  陈轻听到他的问题抿了抿唇。
  “……我没有追求过别人。”
  “嗯?”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但你的确是第一个。”
  他挑了挑眉:“这么说我应该要感到荣幸?”
  “当然不必,不过……”陈轻忽然笑了,“如果贺先生愿意打消今晚回去之后就拉黑我的念头,那就最好了。”
  那双黑色的眼睛潋滟盈光,笑意之下却潜藏着丝丝自嘲和低落。
  贺钧言顿了顿。
  “……你怎么确定我有这种想法?”
  确实有,刚刚一路都在想着,可被她明白说出来,他突然觉得自己龌龊到有点难以直视,这样下意识避着不承认,就是最能体现他心情的证明。
  果然问题还是出在她的眼睛,总能让他生出自己有罪的错觉。
  “猜的。”陈轻答得很随意,笑容也很淡,像一缕轻烟,“说起来你可能还是不信,我的观察力非常强。”
  大概是前十几年人生过的太沉默,总是缩在角落掩藏自己,观察地多了,于是便练就了一种窥探的能力。
  “我知道你今晚并不开心,你不喜欢那只兔子,也不喜欢金鱼,我的行为其实是在增加你的困扰,这是一次糟糕的约会……很抱歉我自作主张把它定义为约会,总之,对不起。”
  她说:“下去之后兔子和金鱼我都会拿走,只是那只熊我不能还给你……”
  她又道了声抱歉,转过身靠着扶栏,弯唇笑着,似是终于松了口气。
  贺钧言不知道她居然猜到了他的心思,她刚开口的时候他略微感到尴尬,之后有点怔愣,最后只剩无言。
  她把话说得这么深这么透,他反而不知该如何接茬。
  这是要放弃了?
  说不清什么感觉,他问:“既然你知道我不喜欢,为什么还……”
  “我只是想试一试。”她说。
  “爱不需要自我感动式的付出,但一定需要付出,我和你之间,只有单方向的情感存在,作为箭头起始方的我能为你做什么?什么都不能。我们的身份不一样,我拼尽全力触及到的云端,却是连你的脚底都够不上的泥泞。”
  这是第一次,贺钧言觉得她的眼睛里有情绪之外的东西,那是与之完全相反的,冷静、理智和清醒,深刻又锐利。
  “就算是我这样的人,也想试一试付出,试一试让喜欢的人开心。”她笑了笑,“就是没想到造成了反效果,是我的不对,这一点我还是要再次向你道歉。”
  “……我现在相信你是真的没有追求过别人。”贺钧言半晌无言,最后只说出这么一句。
  陈轻故作无谓地耸肩,没说话。
  十几分钟后,广播再次响起,向困在座舱里的游客们通报故障已经解决的消息。
  在备用电源的作用下,摩天轮重新运转,陈轻和贺钧言所在的座舱到达顶端,又很快掠过,一点一点朝着地面降下。
  原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看,顶端的风景和到达前一刻所见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发生了故障,游客们都没有心思在空中逗留,考虑到众人的心情,操控摩天轮的工作人员加快了速度。
  比上去时快得多,不过几分钟而已,陈轻和贺钧言就回到了地面。
  去寄放物品处取回玩偶,陈轻正想将两个娃娃都抱进怀里,贺钧言却先她一步抱起了他那只兔子。
  “贺先生?”
  他又将装着金鱼的透明塑料袋拿起,才回答。
  “既然送给我就算是我的了,这两样东西我带回去,反正你也拿不下。”
  “那……也好。”陈轻没有坚持。
  “你还要不要玩其它的?”贺钧言仍然保持着礼貌。
  “不用了。”她摇头,“回去吧。”
  夜游票上的项目一个都没玩,但话已经说开,再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两人像来时那样,抱着各自的玩偶一路返回。
  走到离大门不远的地方,陈轻突然开口。
  “贺先生先回去吧,我再转转。”
  贺钧言步子一顿:“你一个人?”
  “嗯。”她点头,“还有点事想做。”
  不等他多问,她挥了挥手,转身大步跑开。
  。
  二十分钟后,又一列排队等候的游客上了旋转木马,多是些带着孩子的大人,也不乏牵着手的年轻男女。
  巨大的圆盘转动,彩灯五色斑斓,小孩子们忍不住兴奋欢叫,像是一幅独具匠心的美丽画廊。
  “妈妈你看!”某一个和妈妈同乘一匹木马的小女孩发现了新大陆,指着旁边道,“那有只好大的熊!熊娃娃好大……好大!”
  “不能用手指指别人,没礼貌!”
  “可是那个阿姨在哭诶……”
  “嘘……”
  灰色熊娃娃湿了一块,抱着它的人紧握着木马前的细铁杆,将脸埋在胳膊间,许久许久都没有抬头。
  就矫情一下。
  明天,是全新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女人本就比男人细腻,再加上陈轻的个性固执又古怪,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她的自尊心真的蛮强的……所以这几个连环反应在她身上出现,很正常。
矫情一下,矫情完就洗洗睡,固执的人说到做到,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谁先后悔了  '笑'

☆、第15章

  钥匙在锁孔里旋转三圈,打开门,屋里黑漆漆一片。
  陈轻把熊玩偶随手往里一丢,进门换鞋,反手用力把门带上,“砰”的一声重响回荡在室内,她垂着眼,神情疲惫,没开灯,在黑暗中跨过地上的熊,轻车熟路走进自己的房间,径直往床边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睁眼已是下午。
  头昏昏沉沉,陈轻趿着双拖鞋,揉着额角从房间里出来。感觉有些饿,她正想找点吃的,进厨房前,视线扫及玄关处孤独的大灰熊娃娃,脚步一顿,浑噩的目光略微清醒。
  昨晚的记忆一点一点浮现,她盯着熊看了会儿,感到一阵烦躁,倏地提步走过去,拎住它的脖颈,就像当初她在静吧外摔倒时被贺均言拎起来那样,提着快步走到储物柜,打开柜门将它塞了进去。
  她抿抿唇,拍干净手后转身进了厨房。
  解决了肚子饿的问题,陈轻收拾一通换上工作装,有段时间没去公司,虽然她只是个挂名的,好歹也领着份工资,该去看看。
  他们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位置稍偏,职员也不多,陈轻随便转了转,听人说秦瀚出去处理事情还没回来,便自己回了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位置很好,秦瀚那间都不如她这间光线充足,只是她一个月难有二十天坐班,这里倒浪费了,一直空着。
  半个小时后,秦瀚回来,满脸诧异地走进她的办公室,一把拉开她桌前的椅子坐下。
  “怎么不在家休息?公司现在还忙得过来,有事我会主动联系你。”
  他一直都这样,不仅不怪她“旷工”,反而还时时处处都纵着她。
  “在家待久了会发霉。”趴在桌上的陈轻撑着起身,往椅背一靠,“孟敬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名字,秦瀚的眼神沉了沉,害她进医院的罪魁祸首,若非实力悬殊……
  “他打过我电话,问你的事情,就在你回容城那几天,后来倒是没再联系过我。”他道。
  陈轻点点头。
  “公司这段时间情况如何?”
  “挺好,最近又谈了两个大单。”秦瀚顿了顿,“孟敬那……”
  “不管他。”她撇嘴,“他也打了电话给我,我搪塞过去了。”
  秦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他接电话期间,陈轻很自觉闭嘴不言,待他讲完收起手机,她才道:“有事?不然你去忙吧,我在这待一会儿,晚上一起吃饭。”
  他说不急,又问:“你昨晚干嘛去了?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
  陈轻怔了怔,她昨天一整天都坐立难安地在准备和贺钧言“约会”,之后干脆把手机调到了会议模式防干扰。
  她垂下眼:“睡得早,声音关了没注意。”
  “我去过你家。”秦瀚眸色一深,“你不在。”
  “可能睡得太沉没听到敲门声……”
  “是么?”他盯着她,并不信。
  陈轻避着他的视线一直不看他,视线低斜在桌面游移。
  “你在说谎。”秦瀚叹了口气,“你知道我很了解你,一个表情一个眼神我就能看出你说的是真是假。”
  他并不想窥探她的隐私,只是最近事情实在有点多,她进了好几次医院,尤其她半夜遇袭突遭围殴那次更是让他心有余悸,他真的很担心她的安全。
  陈轻搭在扶手上的指头无意识抠了抠,秦瀚见状,眉头微微蹙了一瞬。
  这是她心里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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