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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余生渡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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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早就决定好再也不喝酒,要好好养胃,要健康积极地生活,可偏偏就连这样简单的事也做不到。
就像和贺钧言出去那天晚上,因为不想扫兴,连挣扎都没有转念就打算喝酒,哪怕明知道会胃疼。
今天也是,本应该干脆和秦瀚说交给他处理,或是直接严词拒绝孟敬,可就因为怕秦瀚为难,怕惹孟敬不悦得罪人,所以又一次放弃抵抗选择顺从接受。
总是这样。
她总是瞻前顾后畏手畏脚,总是什么都想要,总是为难自己。
忍住汹涌而来的泪意,陈轻紧紧咬牙:“我去洗手间补一下妆!”说完腾地起身跑出去。
包厢里也有卫生间,可一进去就要好一会儿,她不想让孟敬的客人察觉。
身后有没有人追来她不知道,但她猜孟敬不会丢下宴请的对象来理会她的死活。
陈轻慌不择路,酒意漫上来,两颊酡红。她闻到了自己身上的酒味,但她没空管那么多,手着急翻着背包。
好不容易把胃药翻出来,一个没拿稳,滚落在地。
她赶紧蹲下身去捡。胃里切肤刺髓般痛着,她咬牙,手环着膝盖艰难掐住,指尖几乎就要穿透布料。
前方有一众脚步声朝这边而来,陈轻被痛感占据了所有理智,一时不察,直到头顶响起一道温柔女声,她才恍然回神。
“小姐,你没事吧?”
她瞥见对方的裙摆是酒店制服的款式,认出是服务员,摇了摇头,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没事,就是胃痛……马上就好……”
说着,陈轻伸手去够药瓶,服务员先她一步捡起,放进她手中,略带抱歉地道:“那能请您起来一下吗?你挡住路了……不好意思。”
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服务员身后有一群穿着正装的男人,而她蹲在过道中间,正好挡了别人的路。
陈轻张嘴要说“好”,然而音节还没从喉咙中滑出来,她突然看清服务员身后那群人中为首的那个——
贺钧言。
他正用一种让人极其难受的冷漠眼神看着她,毫无感情地看着她汗湿满头、就快要俯倒在地的狼狈模样。
没来由的,陈轻突然觉得心里一凉,冰寒彻骨。
作者有话要说: 咸酱:为何突然盐了我们少女轻一脸?!
贺钧言:胃不好还喝酒作死,呵呵。
咸酱:哦~~~(上扬音)
懂了吗?懂了!
☆、第10章
贺钧言晚上有饭局,同席的就是他身旁身后的那群人。他年纪最轻却走在最前面,有些人甚至比他爸还大,仍然要好声好气地给他笑脸,地位可见一斑。
服务员出声之后他就认出了蹲在地上的陈轻,原本还略感疑惑,听她自己说是胃疼,又见她满脸酡红,身上飘来浓浓的酒气,马上明白过来,她这是自己不要命,喝酒喝出问题来了。
明知道胃有毛病还喝酒,自作孽,疼也活该!
当即同情心全无,他冷冷扫了她一眼,不耐烦开口:“还要多久?”
一群人堵在走廊上很难看,而且各个都是惹不起的,服务员禁不住心一颤,连声说:“马上好,马上就好!”
不等服务员俯身去扶,陈轻已经自己站了起来,自知碍了贺钧言的眼,她忍住痛,发颤的手指握紧药瓶,垂着脸退到墙边,让路给他们。
贺钧言大步从她眼前走过,别提打招呼,连正眼都没有看她。
进了包厢,一一落座,几番寒暄后开席,桌上开始推杯换盏。
贺钧言自然是在座众人话题的中心,以往这些应酬对他来说都是游刃有余的小事,可这次却有点不同。
他心里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刚才余光不小心瞥到了一眼,陈轻脸色惨白,摇摇晃晃站不稳,在他踏进门的瞬间腿软跪坐在地,那模样一直在他脑海里来回晃……烦人得很!
“贺总?贺总?!”
“……嗯?”
对面的人叫了好几声,贺钧言才反应过来。
他若无其事地笑着接了句:“张总真是客气。”而后端起酒杯和对方轻碰,顺利将失神掩饰过去。
每人碰一次杯,一次一口,一圈喝下来,杯里的红酒还有剩,他实在坐不住了,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作势道:“我出去接个电话,你们先聊。”
不等旁人多言,立即离席。
一出包厢门,贺钧言立刻抒了口气,只是没两秒,那股消下去的躁劲儿又上来了——走廊上没有陈轻的身影!
想想也是,她不可能一直蹲在原地,可她痛成那样能去哪?莫非已经去了医院?
贺钧言眉头紧锁,一边往走廊另一端走,一边暗骂自己有毛病,好好的饭局不待,居然跑出来关心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陌生人的死活!
地毯柔软,很快走到尽头拐弯,不远处就是洗手间。
在拐角站定一看,洗手台下有个单薄的身影蜷缩在一起。
贺钧言眯了眯眼,认出是陈轻,快步走过去。
陈轻痛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埋头在膝盖间,环抱双腿,整个人歪着就要往地上倒。
贺钧言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半晌才说话:“既然怕痛,为什么要喝酒?”
她缓慢抬头,痛到扭曲的脸上微带愕然,还有不知是水还是汗珠的湿迹。
“贺……”
“别贺了。”他皱眉走近,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他的本意是想让她站好,哪知她根本没力气,晃晃悠悠栽进了他怀里。
贺钧言下意识揽住她,愣了愣,想推开,碍于她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实在太惨,只好勉强忍受下来。
微微垂头,他看了看胸膛前那张狼狈至极的脸,忍不住轻嘲,“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有本事,你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陈轻的心神被痛感占据,即使倚在他怀里,也没了半分旖旎心思。
他抓着她的胳膊,让她着力在自己身上,可她的腿还是软,还是在打颤,胃也还是该死地在痛着!
鼻端嗅到他身上陌生却好闻的味道,她突然觉得安心。
不想秦瀚为难忍声应邀的委屈,怕得罪孟敬咬牙喝酒的不甘,以及对自己懦弱不争的自怨……这些心情,终于可以暂时放一放。
不管如何嘲讽,贺钧言还是将怀抱借给了她,在她最需要的时刻。
就像漂流的浮萍找到了可以停靠的地方,前所未有的难过和疲累一瞬间齐齐涌上心头,陈轻撑不住,在胃痛剧烈来临的瞬间,呜咽一声,哭了出来。
“你哭什么?”贺钧言皱眉,她还有脸哭?再疼不都是自己作的,怪谁?
陈轻揪着他的外套,埋头在他怀里,自顾自哭得凶。
贺钧言无法,让她哭了一会儿,不耐烦道:“差不多行了。”
她不理。
“够了没?我没耐心陪你在这浪费。”
仍旧哭着。
“我再给你两分钟……”
怀里的人哭得几乎快要背过气去。
贺钧言:“……”
几分钟后,陈轻终于没声了,不是不哭,而是连哭声都发不出。
贺钧言见她在自己怀里缩成一团,赶紧打电话把候在外头车里的助理叫进来。
饭局还没结束,他不能走开太久,看着助理把人背上车送往医院,他站路边,眸色沉沉抽完了一整根烟。
。
陈轻哭累了,又难受太久,到医院吊水输液后好受了些,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醒来已是十一点多,换药的护士告诉她,送她来的人缴完药费,没一会儿就走了。
窗外,夜色沉沉,三张床的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静得可怕。
手机里有好多未接电话,全是孟敬的。
陈轻回拨过去,面对他的责问,淡淡回了一句:“我在医院。”
声音是哭过后的沙哑,空荡的房间里响起回音,莫名寂寥。
孟敬顿了一秒,问:“严重吗?”
呵笑一声,陈轻也不知怎么回答,垂眸道:“还好吧。”
那边又默了几秒,继而说:“我现在走不开,老周说要续摊,其他几个也……”或许是觉得和她解释太多,他蓦地停住,“总之还要几个小时,你先在医院待着,我明天……或者我现在让人过去,你……”
“不必了。”陈轻打断他,“我没什么大问题,孟先生忙吧,不用管我。”
本就非亲非故,何必假意惺惺。
摁灭手机亮光,她垫高枕头,靠着床头坐起身。
木然发了一会儿呆,被子上的手机再次响铃,陈轻垂眼一看,是贺钧言。
她接起,咽咽喉咙,涩然说了声“喂”。
哭的时候是情绪冲昏了头,所以才不管不顾,现在冷静下来,想到在洗手间的那一段,她只觉得脸上烧红一片,烧得耳根灼疼。
“还在医院?”
“是。”
“针打了?”
“打了。”
“还疼?”
“不疼了,贺先……”
他没等她说完,简短又快速地结束了这段对话:“那就这样。”
“嘟嘟嘟——”
耳边是清晰的忙音,所有紧张和忐忑瞬间化为灰烬,陈轻看了看光亮熄灭的手机屏幕,抿了抿唇。
有点失落,不过也没什么,他今晚所作所为已经很超乎她的预料,人不能太贪心。
刚醒,一时半会睡不着,陈轻阖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走廊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声音渐渐接近,十几秒后门被推开,一双长腿迈了进来。
她愕愕看去,正好对上贺钧言微沉的双眼。
“傻愣着想什么?”
“贺…先生……”她眨眨眼,好半晌回过神,“没想什么,发呆。”
他扯了张凳子在床边坐下,扫了眼药瓶,“还有这么多?”
她点头:“嗯,刚换,等会还有。”停了停问道,“贺先生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
“不是这个意思……”
贺钧言轻嗤道:“行了,开个玩笑紧张什么。我闲着没事逛到这边,所以上来看看。倒是你……”他的眼神扫过她的肚子,“胃不想要了?”
“我也不想喝,公事没办法推。”陈轻目光微黯,想到他前一句解释,又弯唇笑笑。不管是无聊闲逛顺道看看或是别的什么,只要他来,就已经很好了。
他哼了声,没接话。
一时安静下来,陈轻不知道该起什么话题,干巴巴地坐着,一会儿看看自己的手指,一会儿看看他。
手机突然响,贺钧言走开接了个电话,半分钟不到,挂断后,一转身便见她眼灼灼地盯着自己,目光对上的瞬间,她像是做贼被发现似的,立刻堂皇移开。
他拧起眉头。
似乎有点奇怪?
从最开始她敲他的窗户死活要上车的贸然,到之后在医院她要他留下电话的固执,再到后来她一口一个“请务必和我见面”的锲而不舍……
连起来梳理一通,总觉得不太对劲。
“贺先生?”陈轻见他站在床边眉间深锁,有点忐忑。
贺钧言视线轻移,缓缓和她对视。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有点……形容不出来,总之就是古怪。
“你怎么了……”她连眼都不敢眨。
时间滞重又静谧。
良久,他终于开口——
“你是不是喜欢我?”
“咚”地一下,心跳非常非常重,重到陈轻切切实实的听到了那一声。
耳边有一瞬间突然耳鸣,尖锐细长的声音飞快划过去。
“贺…贺先生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愣愣回神,她好不容易才把舌头捋直。并不是怕心思被他知晓,只是他问地太突然,她有点反应不及。
贺钧言挑眉:“我猜的不对?不然你为什么……”话没有继续往下说,他的眼神里写满了“自己意会”。
陈轻想了很久,始终想不出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才好。
贺钧言也不追问,看了她两眼,道:“算了,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云淡风轻就翻过页去,那架势当真只是随口一问。
陈轻没来得及叫他,转眼他就走到了门边,她急得想下地,喊道:“贺先生——!”
他停住,回头。
“怎么?”
“我……”
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刹那失语,胸口也憋闷得慌,透不过气。
太阳穴突突跳着,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手中却湿湿一片。
贺钧言已有不耐,轻轻蹙了蹙眉。
陈轻终于做了决定。
她想到了最好的回答。
“……我喜欢你。”
遵从自己的心意,就是最好的回答。
她抬眸郑重又认真地看向他,目光清澈,眼神真挚。对他而言这只是一句话,可对她来说,其中却叠加了无数漫长又难以计量的挣扎和煎熬。
潜藏着不敢对人言的心意,时隔多年,她终于有勇气承认。
“我喜欢你,贺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沉迷麻将所以更新地有点抽风……很抱歉!!更新频率会重新规律起来的,让大家久等了对不起!QAQ
☆、第11章
许是没想到陈轻居然会这么大方地承认,贺钧言当即一愣,好几秒之后才回神掩饰起眉间那一丝诧异。他低咳清了清嗓,嗯了声,停顿后道:“知道了。”
除了这个,也想不到要回应什么。
气氛有点诡异,沉默中夹杂着些许尴尬,两个人站着不动,中间隔着近十步距离,面面相觑。
陈轻平复情绪,说话了。
“贺先生不会因为我今晚这两句话,回去就把我拉黑吧?”
她抬头盈盈看向他,目光不闪不避,满眼都是认真。
尴尬过头,忽然觉得好像又没那么尴尬了,尤其她的态度如此“端正”,恍然让他产生错觉,似乎正在谈的不是男|女之事,而是一件极其严肃的公事。
“当然不会。”他的表情沉着下来,“我为什么要拉黑你?”
追求他的人从来没有少过,没必要大惊小怪。她——贺钧言凝神看了陈轻一眼,眼里有少许自己都没察觉的遗憾,她不过也是那些接近他想要追求他的人之一,没什么不同,以前如何应对的,现下照旧便是。
陈轻的脸色霎时轻松不少,像雨过初晴的天,片刻就有了光彩。
贺钧言看着,觉得有趣,半好奇半疑惑道:“你……喜欢我哪里?”
世上没有没来由的恨,自然也不会有没来由的爱,就算真的有,也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陈轻想了几秒,抬眸道:“你真的要我说?一样样数我要数很久。”
他眯眼,语气中满是不信:“我们只不过认识二十几天,你知道我多少?”
“我在杂志上见过你后,观察了很久……”想了想,陈轻还是没有说实话,暗恋多年这种事略显沉重,把别人并不想要的压力强加在别人身上,不礼貌也不道德。
“所以?观察得出的结果就是喜欢我?”
“是。”她坦然点头。
贺钧言默然,挑眉道:“如果非要说一个具体的?”
陈轻抿唇半晌。
“你是个好人,很温柔的……好人。”
听到这个答案,他几乎是下意识轻嗤而笑:“好人?”冷哼声听不出是褒还是贬。
“……你真有意思。”
说完,没再停留,转身出了病房门。
陈轻静静看他走掉,这回没有像上次一样叫住他。
因为遗憾过太多次,她深刻理解“想要的东西得自己争取”这句话,自重新碰到他起,该做的、能做的,她都做了,过多的挣扎只是徒劳。
可是……
她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
秦瀚知道陈轻进医院,又上了一次火,尤其不依不挠追问出原因之后,更是难忍,当即就想联系孟敬,找他谈一谈。
陈轻拦住他不让他冲动,好说歹说,再三保证绝对没有下次,才总算稳住了他。
“你找他不管说什么怎么说,人家难免都会觉得冒犯,他在上我们在下,那样的人,又何必去摸他的老虎胡须?”
她一开始会选择答应孟敬,就是不想教秦瀚为难,他要是真去了,反而和她的初衷背道而驰,她一整晚遭的罪也白受了!
“孟敬那人虽然自私刻薄,但也不乐意欠别人的,这次我因为他进了医院,他心里多少会有愧疚,比起得罪他,倒不如让他欠咱们。”陈轻躺在病床上淡淡道,“这人大概和我命理不合,我一碰上他就没好事,现在他投资了公司,又不好避开……你上次提议让我休假的事我想过了,我打算去别的地方待几天。”
秦瀚脸色沉沉听她说完,到最后一句时表情才稍稍好转,“你想去哪?”
“回容城。”
“容城?”他一愣,“回那里……”
“好久没回去了,还挺怀念的。”她笑笑,睫毛轻颤,挡住了眼底的疲惫。
秦瀚抿紧唇瓣,脸色又暗下来。
怀念?不可能,那地方留给她的痛苦远远多于美好,他不信她会有什么感情。
陈轻决定的事情,一般不会改,既然告诉他基本就等于拍板决定。
她不想再多聊,拉了拉被子,让他回去,“我睡一会儿,等等会自己下楼去食堂吃饭,你晚上不用过来了,明天出院再来接我。”
她已经闭上眼,眼周围有圈淡青痕迹,看样子是真的累了。
秦瀚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他们之间似乎在渐渐拉开距离,很莫名地,他没来由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就像这几次,她受伤或是做出决定,都在最后才告诉他。
她很擅长一个人,一直都很擅长。
即使没有他,她仍可以自如地,守着自己的小世界活下去。
她和他不一样。
秦瀚默然看了她一会儿,垂着眼出去,轻手轻脚替已然入睡的她关上门。
。
自那天在医院被陈轻表白后,贺钧言一直在等她打电话来,倒也不能说等,只是觉得她既然把话说得那么明了,自然应该会有下一步动作。可一连过了好些天,她始终没有联系他,别说电话,连条信息都没有发。
别人都是碰过壁才打退堂鼓,她怎么连招都还没开始出就偃旗息鼓?
疑惑之下,贺钧言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她的话说得那么好听,比以往所有对他有心思的女人都认真,然而到头来却也只是嘴上说说。
工作之余,他一想到这件事就不爽,本想就这样算了,她不作为,正好省了他拒绝追求者的麻烦,可一决定完,过不了多久思绪又会自个儿转回这事上。
陈轻没有联系他的第七天,贺钧言终于拿起手机,给她打了电话。
“贺先生?”她的声音略带惊喜。
果然还在惦记他。
贺钧言心里稍稍舒服了点,轻咳了声问:“很忙?”
“没有啊,我在看剧……”
看剧?他皱了皱眉,“不是问你这个,你最近很忙?”
“也没有……”她有点不明所以。
贺钧言沉默下来。
陈轻禁不住紧张:“怎么了贺先生?有什么很严重的事么?”
“没有。”他伸出手指,在办公桌面上一下下敲着,敲出“笃笃”的声响,猝不及防突然问,“明天有空么?”
她那边愣了好一会。
“……贺先生这是在约我吗?”
贺钧言想也不想,下意识张口便否认:“你想多了。”停顿片刻觉得说服力不足,又补充道,“明天我和朋友有饭局,要带女伴,懒得找所以问问你。闭上嘴不说话,你倒也不是太丢人。”
他好歹救过她一命,提陪吃饭这种要求,不过分。
“这样啊……”陈轻小声应了一句,略微失落,而后道,“我当然乐意帮贺先生这个忙,只是我现在人在外地……很抱歉。”
“在外地?”他问,“哪?”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有兴致追问闲聊,她还是老实回答:“容城。”
“容城?”贺钧言一听这两个字,来了兴趣,“你怎么在那?”
那是他读书的地方。
陈轻当然知道他在那读过书,她和他还曾是校友。
只是前尘往事谈论起来太过麻烦,她没解释那么多,只道:“出来散心,容城气候好,所以过来待几天。”
贺钧言不置可否,没有继续深究,顿了顿问:“什么时候回来?”
陈轻明显愣了,呆呆地“呃”了声,带着疑惑语气,“大概周末……”
他一刻不顿,接话道:“周末联系你,别关机。”说完下一秒便挂了电话,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贺钧言抒了一口气,一静下来,烦躁立时席卷上头。
好端端的约她做什么?她越不联系他,他应该越高兴才是,怎么现在倒主动把麻烦揽上身了?
古怪!
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他起身,大步流星走出办公室。
人真的不能同情心泛滥,从街边和她遇上的那晚开始事情就有点跑偏了,一碰上她不是麻烦事缠身,就是心情被破坏。
贺钧言拿出烟,咬住点燃,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陈轻和他,肯定八字不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去打麻将,只是好些天没码字手速慢了,从白天到现在这个点才码完这章QAQ明天要起早一点,早一点开始码字早一点更新……
【又短又小的闲话剧场】
贺先生:我和陈轻肯定八字不合!
咸酱:??你们哪是八字不合,你们分明是八字太合简直合过头了好吗!
贺先生:……你确定?
陈轻:嗯哼。
贺先生: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这才是正确的自问自答方式,满分!#
☆、第12章
陈轻在容城待了八天,住在离家不远的酒店里。
她家位于一条老巷子,小小的一间二居室,不仅外面旧,里面也都是旧的。房内不透气,每到下雨天,屋里就一片闷湿,尤其梅雨时节,一连二十多天的雨,简直就像噩梦。
接到贺钧言电话的那天,陈轻终于决定回去一趟。
室内静谧毫无人气,零星老家具摆放的位置不变,全都蒙上了灰,许久没开门,环境闷窒,不少已经开始长霉朽坏。
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踏出步子,犹豫的原因,不止是空气中恶劣的气味。
目光缓慢掠过屋内陈设,视线中仿佛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艳俗的脸上眉头无时无刻不皱着,深抿的薄唇永远蕴含怒气,一个不顺心,涂着鲜艳指甲的手掌就重重挥下来。疼痛袭来的片刻,掌心的茧也将她千方百计想要掩饰的粗劣,暴露地清清楚楚。
那个女人是个疯子,外表浓丽,不甘平庸,然而却一辈子都低劣、市侩,只能用浓妆艳抹武装自己,被廉价化妆品包围,还每天做着光鲜亮丽的白日大梦。
她是陈轻的母亲,人生的前几十年里,她们朝夕相对。
对陈轻来说,比起这个房子,她才是真正的噩梦。
满屋子被追打、蜷缩在墙边瑟瑟发抖承受巴掌和脚踢的记忆,一个接一个浮现。
闭了闭眼,陈轻攥紧手心长抒一口气。
待胸口郁气慢慢散去,她缓步走进去,手从各处抚过,心中一片涩然。
里面有两间卧室,其中一间是她的,陈轻试着拧了拧门把手,用力推了推,木门底擦着地面滞重响了一声,一股潮湿霉味扑面而来。
书桌、床和衣柜,是房间里仅有的三样东西。
陈轻走了两步,发现小房间里没哪能去,便在书桌前站定。拉开抽屉,意外地费了点劲儿,里面装着一些作业本和杂物,搁了太久,纸页湿了又干,略微卷皱不平。随手往下翻,忽见底下压着一本硬壳本,她一顿,拿出一看,发现是自己以前的日记本。
当初去大学报道时,她只拣了证件和几样必需用品,其余都是之后买的,尤其那时已经很久不写日记,于是便没有带上。
外壳上的小锁松动,轻轻一掰就掉落下来,陈轻翻了几页,几乎都是负面内容,挨打挨骂后的痛苦委屈、对现状的烦恼、觉得人生灰暗的早熟感慨,每一页都在向她重述当初的无助和绝望。
唯独有一页不同。
夹杂在许许多多沉重心事之中,有一天的日记她只写了三个字。
贺钧言。
陈轻凝眸许久,摸了摸字迹稍有晕开的那处,最终将本子合上装进包里,转身出去。
。
容城复兴中学位于护城河边,六栋橘黄色的建筑并三个操场,围成了一座校园。
回去的前一天,陈轻回这座她曾经的母校转了转。
她特意挑了下午放学之后、晚自习之前那段时间进去,留在校内的学生不多,比较清静。进去的时候门卫盘问了两句,得知她是毕业生,只叮嘱务必要在上课前出来便予以放行。
陈轻随处逛了逛,教学楼、实验室,一一经过,最后在校内小卖部前停下。
以前的店家已经换人,店面也从一个小亭子改装成了稍大的门脸,有些学生没有出去吃饭,买两个面包垫肚子,边吃边在店里和老板闲聊。
陈轻找了处石凳坐下,呆呆出神一会儿,旁边突然过来一个穿校服的高大男孩。
“姐姐,你是不是要找什么地方?你跟我说,我可以带你去!”
抬眸一看,面前的男孩笑得很热情,模样干净大方,看着挺阳光,只是笑容里禁不住还是带上了些许羞涩。
“不用了。”她回以一笑,“我在这坐坐就行。”
“真的不用?我们学校我很熟的,你一个人找的话很费时间……”男孩有点遗憾。
她婉拒他的好意,笑着轻轻摇头。
男孩只好走开,走出去七八步,又回头看她,看了好几次,可当她看过去,他瞬间又把头扭回前方。
陈轻淡笑,不管他是出于好心还是别的什么,换做以前的她,都是绝对不会有这种待遇的。别说找不到路坐着发呆,就算是主动出声求助,怕是都没几个人会上前帮她。
只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朝她伸出过援手。
很多年以前,当她还是那个又黑又丑人见人嫌的“虾妹”时,几乎每天都会有人对她释放恶意,没有缘由,就像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一般,他们嘲笑她、作弄她。
就是在这个小卖部前,有一回,她站在排队队列的末尾,静静等着次序。两个排在前面打闹开玩笑的同级男生你一句我一句不亦乐乎地互呛,本是与她没什么关系,说着说着突然扯到了她身上。
“看你后面那谁……看!”稍前的男生发现她,对后一个男生取笑呛道,“就你这品味,她大概是你的理想型吧?”
被拍的男生回头见身后站着的是她,表情当时就骤然一变,脸都有些扭曲,回身怒不可遏和他打起来:“你理想型才是那种的呢!我去你大爷!”
“哈哈哈她多适合你……”
“适合你大爷,你眼瞎吧……”
他们旁若无人地说着,陈轻当时尴尬地手足无措,本就黑的肤色浮起一层红,更添几分土气。
两个男生继续打闹争执,根本不顾忌在场的她,话越说越难听。
就在她臊地想拔腿跑开的时候,有人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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