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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高考三年打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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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初中时期。
不过少年时代叛逆点也没什么不好嘛。百里慎想。
象山公园的占地面积相当大,来访的游客也计划不一。有的是来赏花的,因为海拔的缘故,山顶到山脚同时开着几种不同季节的花;有的是来野餐的,草地很多,摊块野餐地毯,摆上吃的就能享受舒舒服服的假日时光;还有的是来锻炼身体的,骑山地车或穿着跑步鞋。
才刚开始,一种难以忽视的感觉就席卷了百里颦的内心。
热。
好热啊!
她到底穿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百里颦心情很糟,落在队尾,时不时用纸巾擦汗。百里慎却像个来郊游的小学生一样兴高采烈、活蹦乱跳。
还是李溯似乎察觉到她脸色不对,刻意放慢速度。
“没事吗?”他问。
百里颦停下脚步,撑着膝盖喘了两口气,再抬头,就看到李溯朝自己伸出手来。
她迟疑了片刻。
然后试探着把手伸上去。
李溯面不改色地保持原样,没有握紧她,却也不把手抽回去,只是说:“很累的话我帮你拿包。”
本来已经够热的了。百里颦立刻举起双手,一时间窘迫得连说话都吃螺丝,不好意思地说:“那你好歹说句话嘛。”
他倒不慌不忙,只是顺畅地接过她的手提包。
Listen flavor,和她的书包品味一致,甜口辣味的可爱。
由李溯扣在肩上居然也合适。
什么时尚搭配都是看脸的。
百里颦想。
她还是热得要命,李溯大约也看出疲惫的来源,索性问:“你要不要脱掉外套?”
“不行!”百里颦斩钉截铁地反抗。
“为什么?”
还不算进山,赏花区域有很多贩卖冰淇淋、棉花糖的摊位,不少年轻男女正在充满热情地来来往往。
百里颦看了一眼他们,随后向李溯招招手。他表现得不情不愿,但还是迈开步子过来。百里颦小声说:“我里面穿的衣服很丑。”
刚听到李溯就一笑。他也学她,压低声音问:“有多丑?”
百里颦拉住李溯的袖子,把他带到路边,确定是视线死角后拉开拉链,然后在回头四处张望的同时对着他张开外套。
李溯看了一眼,原本无所谓的表情也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样?”百里颦飞快地合上衣服,抱紧自己靠近问。
“嗯,”李溯认真地回答,“没想到这么丑。”
“还是别脱好了对吧?”百里颦又说。
李溯点头,像安慰似的说道:“等上去歇下来以后就会冷的。”
他倒是没骗人。
等差不多到半山腰的时候,百里慎就开始抱着手臂跑回来喊冷了。
主要倒不是因为山有多高。而是原先出了汗,山上风大,一旦运动量减少,风干汗水的过程中便会很冷。
百里慎冻得瑟瑟发抖,屡次试图从百里颦那里剥走冲锋衣,百里颦宁死不从,叔侄二人差点大打出手。
李溯倒是一点不觉得冷。
进山以后,为了照顾他们俩,他始终走走停停,时不时能看到他没在走其余人事先踩平的道路,反而在灌木或林间等待。
好不容易赶上他,百里颦问:“你很无聊吧?”
“嗯?”风声很响,他似乎没太听清。
她不再重申,却听到他说:“树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百里颦一动不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总觉得他在想什么美好的东西。那东西很美好,但是又很沉重。
象山里是有放养猴子的,在山上的指定区域会出现提示牌示意大家小心猴子。
那时候百里颦已经从李溯那里把包取回去。他看了一眼,对百里颦做了把东西藏进衣服里的建议。
“有这么可怕吗?!”百里慎揽住李溯的肩膀问。
“有点。”李溯倒是回答得很中肯,“主要最近是产子期……”
“哇喔!”百里慎随口一问,“你喜欢猴子?”
“猕猴属都不太喜欢。”李溯说。
高二就以超低分从文科班退学的百里慎对动物分类系统一无所知:“猕猴属?”他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大大的疑惑。
不过李溯完全没察觉。
他继续将听众其实毫不关心的回答说下去:“嗯。这种主要看脸分辨种类、而且难度还很大的,我不是很喜欢。再说现在连猕猴到底有几种都还没确定下来……”
在百里慎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容眉头紧锁,他的电话差不多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
说实在的,虽然刚才他有自我介绍说在经营废品回收厂,但讲电话的内容实打实叫人很难不误会。
“喂?哪的地盘?他们来了几个人?这货干不干净啊?”百里慎反复把玩着打火机道,“都说了厨房电器要弄干净再送过来了!都是油污!这小区人也真是的!你等着,我就来!”
说着就回头,跑去跟百里颦解释:“颦颦,你自个儿请你同学吃个饭,钱到时候我报销。”
随后和李溯打了个招呼,百里慎就这么扬长而去了。
只剩下他们两个高中生。
百里颦漫无目的地抬头时,恰好和树枝上的猴子对视。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猝不及防地想,猴子有这么像人的吗?
那只猴子似乎对她的视线很不满,盯着她的同时拧动脖子。
她好像看到了它的獠牙。
腰身连带着肩膀忽然被人搂住,李溯伸出手臂抵在她身后,就这么带着她往前走。
“别看它,”他说,“对上视线的话会很麻烦。”
猴子的话,对上目光就会变得棘手起来。
进一步会被当作要入侵它的领地,退的话则可能传递出示弱的信号。
倘若要逃开,唯有静悄悄地错开目光才行。
隔着夹克光滑的面料,男生有力的手臂轻轻推着自己,像在水中推着一艘船。
对上眼神这种事。狮、猿猴、豺狼、豹子。百里颦不动声色地想,其实野兽都是这样吧。
她想起转学前一天报道时,她在楼下仰起脸时所看到的的情形。男生居高临下、瞳孔在搜捕中散发着明亮的冷光。
百里颦不动声色地回过头,他在催促她前进,因而靠得很近。她侧过脸时才发现,在闪耀的日光下,李溯的眼睛几乎是琥珀色的。
像是觉察她的目光,仿佛玻璃珠般绮丽的眼睛也倏然偏移。
他看着她,笑起来时像蝴蝶翅膀扑腾散落鳞粉,不易察觉却闪闪发亮。
“只剩下我们俩,”他说,“可以做好玩的事了。”
喉咙里有什么微微停滞,百里颦问:“什么?”
“我们来比赛谁先到山顶吧。”李溯爽朗地提议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朋友一直执着于想看李溯被夕阳红旅游团调戏。
我在认真考虑要不要加更了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0pp0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三透
第41章
…
输了。
百里颦站在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但却完全读不懂的方向指示牌跟前想。
她又输了。
不只是月考、段考、英语听写、数学小测和期末考试,在爬到山顶这件事上她也输了。
离开有猴子的区域后,山上游客也很多,加上指示牌也不少,他们便放心选择起不同的路,然后开始践行李溯的提议。
百里颦对比赛类的东西都不排斥,加上她赢之后就去吃麦当劳这样的赌注,根本没理由否决。
然而。
其实平常在市区,百里颦的方向感是很好的。
但山里到处看起来都一模一样啊!
周遭倒是有不少行人。
不过都是一个叫“夕阳红”的旅行团的成员。
他们似乎来自外地,导游不见人影,成员又都是老人家,普通话说得非常难懂。
都怪她和李溯事先没沟通好,说在山顶见面,但她想得太简单了。走远一点就会发现,这里并不像漫画书里那样,是一座单纯只有一处顶峰的山。
感觉到处都是高峰。
所谓的山顶,到底是哪边?
路牌上的形容也含含糊糊的。而且除了这一块外,其他上面竟然都只赫然写着八个大字——“欢迎来到象山公园”。简直像是恐怖片的宣传标语,走出来就没发出去的那种。
这种地方,电子地图又完全没有用。
百里颦只能打电话给李溯。
山里信号并不太好,伴随着诸多杂音,李溯总算接通电话。他的声音倒是听起来很轻松,连气都没喘一下,就这么平平淡淡地问:“我登顶了。你在哪?”
百里颦张望四周,试图寻找可以用来形容地理位置的标志物:“我在——”
在举着“夕阳红旅游团”的老太太们刚经过的地方。
不能这么说。
在一棵绿色的树下面。
这么说会被鄙视的吧。
最后,百里颦总算找到了一个稍微靠谱点的回答:“我这个位置,太阳大概在西边。西南方向有看到电视塔,刚才遇到的旅游团奶奶们好像是说,掉头走一公里的地方有洗手间。”
她膝盖已经痛起来了。
反正败局已定,她对爬到山顶也没那么大兴趣,一时间一步都不想走,只希望刚才给出的信息里,至少有半条能给李溯一些启发。
李溯稍微思考片刻,随后说:“你在路上遇到岔路了吗?”
她回想着说:“好像有一个。”
“那你继续朝前走,”李溯毫不迟疑给出指令,“应该会看到休息中心。信号不好,你直接在那等吧。”
除了照做也没有其他办法。
说实话,刚开始百里颦还是半信半疑的。
毕竟愿望很美好,但她也清楚自己给出的形容究竟有多模糊,但是在按照李溯所说的往前走了大约不到十分钟后,人流逐渐增加,最后真的来到了休息中心。
看着支着彩色帐篷、铺有野餐地毯、到处其乐融融的草地,一股感动忽然涌出。
阳光恰好到好处,百里颦找到一片空地坐下。
太阳把身体晒得暖融融的,她忍不住躺倒,眯起眼睛看向湛蓝的天空,不由自主舒服到打了个呵欠。
在暖和的暮春里,她觉得身体毛绒绒的好像适合缩起来。
百里颦微微眯起眼睛。她还没有大大咧咧到在户外睡着的地步,不过不得不承认,在如此舒适的境况下,她的确松懈了许多。
身侧的手机震动,百里颦才撑着草皮起身,点开信息预览,然后看到“看后面”三个字。
她吓了一跳。
李溯就蹲在她身后,比她想象中离得更近。她险些撞到他,所幸他及时向后仰,但却还是抓着她的手臂,两个人窸窸窣窣像两只小猫一样跌倒在一起。
约莫是太过惬意的缘故,就连尴尬也被温暖融化。百里颦只为扑下去的惊险而笑出声,李溯也勾起嘴角。
他的嗓音早已度过变声期,但大抵属于这个人的事物总会特别些。比如他那头纤细柔软的浅褐色头发,比如淡淡的瞳孔和缺血色的脸,又比如他的聪慧、他的敏锐与他和别人不同的兴趣爱好。
还有他始终单薄而清爽的声音。
“你不就在这里嘛。”挂断电话后便飞驰着跑来这里的李溯说。
百里颦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又笑着朝他伸出手说:“走吧。”
她拉他起来,松开他。然后男生和女生讨论起接下来从哪里返回起点。
…
等百里颦临走最后上过洗手间出来时,她看到花坛边,李溯和“夕阳红”旅游团的老太太们正聊得热火朝天。
说热火朝天可能有点夸张,但他们的确聊得很开心就是了。
老阿姨们操着响亮的方言,源源不绝地说着些什么。单从字面上理解,拿“饶舌”这个词来形容其口音的复杂再适合不过。
也不知道李溯究竟听没听懂。他拎着她的包坐在一旁,不说话,但看起来也不像在分神,只是认认真真地听着对方说话。
“你们在说什么?”百里颦问。
“说你漂亮。”李溯毫不遮掩,就像不懂得“害羞”为何物般直率地回答。
不过比起对害羞的迟钝,百里颦也不逊色。
她当即掩住脸,对着年龄大约和自己祖母差不多的夕阳红笑道:“是吗!那这几位姐姐真是太有眼光啦!”
因为百里颦的登顶失败,所以麦当劳只能落空。
他们是在火锅店遇到徐庆舟的。
作为问题学生,李溯和百里颦都有着提防老师的天性。刚掀开帘子进门,一看到徐庆舟那张熟悉的侧脸,他们几乎是不约而同掉头就走。
然而,徐庆舟却好像装了雷达一般,一瞬间就扭过头来,并以亲热的口气高呼道:“这不是颦颦吗?”
颦颦?
李溯第一次听到有男性这样称呼百里颦。
男的。
而且是老师。
还是人气很高的老师。
他的感觉就好像冬天里后颈被突然塞了一把雪。
李溯回头,看到百里颦满脸假笑,僵硬地转过去说:“……庆舟哥哥。”
徐庆舟手臂上搭着外套,看样子已经来了些时候了。正是高峰期,就餐还需要排号,而徐庆舟似乎正打算取消预约,却刚好碰见了他们。
“我请你们吃吧。”他轻而易举地做了决定,视线总算落到李溯身上,“你不是李溯嘛!”
徐庆舟来回打量他们一番:“你们两个人——”
实验中学的校园文化很丰富,但对于男女交往,却也是三令五申、明令禁止的。
百里颦紧张起来,刚想解释百里慎的中途离场,就看到徐庆舟开朗地说下去:“……你们两个人是学习搭档吧?”
听到意想不到的判断,李溯和百里颦稍作对视。
她抬手水平摆了摆,意思是“他平常就这么粗神经”。
“因为你们俩学习都很好啊,要是谈恋爱就不得了了。”徐庆舟自顾自坐下,边说边拍了拍椅子,示意他们俩也坐。
服务员取走点餐单。毕竟是和老师一起吃饭,两个高中生都有点拘束,徐庆舟却好像完全没注意到。
他还在想刚才的话,因而顺理成章又补上一句:“而且,我知道颦颦不会轻易谈恋爱的。”
李溯原本低头在看碟子里的酱料,听到这句话时,他忽然把头抬了起来。
表情倒是没变。
还是那张看到自己逼近满分的考卷、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脸。
这是他在餐桌上第一次开口说话。
“老师您和百里颦很熟吗?”他问。
百里颦心中敲响了一道警钟。
“嗯,”徐庆舟吃着凉菜,一脸正直的清爽道,“熟!很熟!非常熟!”不愧是语文代课老师,说个话还语气逐步递进的。
百里颦心里的钟敲了两下。
万一他把她初中时的德性全都抖出来怎么办?
百里颦忽然起身,举起手臂向服务生打招呼道:“这边来一瓶雪碧,谢谢!”
她想了想,又低头看向他们俩道:“我有点口渴。庆舟哥哥不用请客的,反正小叔说会报销。你们要喝什么吗?”
“啊,”徐庆舟随意地抬起筷子回答,“点以前我爱喝的那个就行。”
“好,”百里颦重新开口,熟练地说道,“再来一份乌龙茶。”
再坐下时,百里颦总觉得有谁在看着自己。本来还以为又是乔帆之类的,刚打算环顾一周,她发现视线的源头是李溯。
李溯盯着她。
乍一眼看,他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李溯竟然往已经装过碳酸汽水的杯子里加乌龙茶。
“就我们仨是不是太无聊了?不然把孟修也叫过来吧。”徐庆舟忽然提议,“你们又同一所学校了,应该很高兴吧?”
听到更加危险的名字出现在对话中,百里颦只觉得警钟快要敲穿,连忙推辞:“不用了吧?!我和孟修也就只是初中同学……”
“啊?是吗?!”徐庆舟读懂了四书五经,也读得懂外国名著,唯一读不懂的就是眼色,“你们以前不是好得穿同一条裤子的朋友吗?”
百里颦,完败。
除了傻笑以外,她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闻所未闻的信息如羽箭般蜂拥而至,其中有些,李溯也不是没有察觉过。至少,他此刻还只是面色平静地坐在原地,撑着下颌等待即将送上来的火锅,以及更多想知道或不想知道的秘密。
不论打架还是聚餐,孟修到场永远及时。
他进门时搜寻一圈,很快捕捉到餐桌这边阳光开朗的徐庆舟、面无表情的李溯以及一脸生无可恋的百里颦。
笑意上泛,这场合简直有趣到能和雅尔塔会议相提并论。
他加快脚步走上前。
坐下时,身旁的李溯递上来一杯水。
“给你喝。”他说。
孟修带着笑无视那杯一股雪碧加乌龙茶气味的液体,抬头向老师表示感谢:“庆舟哥,谢谢你叫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 地狱级别的修罗场
第42章
…
不知道该说幼稚还是成熟,无所事事又自以为了不起的中学生们仿佛早就认清这世界弱肉强食、等级森严本质,喜欢排资论辈,喜欢排挤杂碎,同样的,他们也喜欢评选强者。
那时候,他们热衷于谈论的有三个人。
李平,江荣,还有孟修。
李平有神秘感。只知道是个练过的,动起手来不要命。学校按理来说也该人多眼杂,但或许正是因为人太多,有关李平的事众说纷纭,妖魔意味十足。
江荣是不可否认、清晰而绝对的强悍。他身材高大,力气也非同一般,在李平和孟修那里都胜绩连连。要对付他,单挑是不可能的。只有拉帮结派这一条路可走。
而孟修则截然不同。
非要说的话,他很危险。
有传言说他曾经让其他初中两拨盯他的人互殴,又有说他在自己这边叫的人比较多时突然丢失兴趣离场。他喜欢不确定性,太过稳妥就会无聊,对此,百里颦曾经不止一次评价:“真是恶心。”
“多谢夸奖。”孟修愉快地回答。
孟修喜欢现在的局面。
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铜炉火锅里地红油咕咚咕咚冒着泡,孟修拿着筷子,似笑非笑地越过热气看正对面的百里颦。
她手持漏勺,僵持在进退间回看向他。
左手边的徐庆舟兴致勃勃嚼着撒尿牛丸,刚才甚至还溅到了汤汁,在讲台上时书生意气、挥斥方裘的气场荡然无存。
而右侧的李溯也静静地喝着椰汁,不声不响。
就像头朝地的金字塔,倒三角的尖端在地面左摇右摆,上端摇摇欲坠,大战一触即发。
——孟修最喜欢这种气氛了。
“庆舟哥哥是我奶奶的姐妹的女儿的儿子。”百里颦用了很复杂的说法。
然而孟修居然眨眼间就理清了其中的关系:“表哥对吧?那就是亲戚了。虽然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嗯,因为不是亲生的嘛。”徐庆舟放下筷子,大大方方地坦白道。
他是养子。
孟修明明就知道这一点,却故意引出这种话来。
这人在打什么算盘?
百里颦向孟修抛去一个富有警告意味的笑。
他也回给她微笑,但深层含义似乎是“我开心就好”。
只可惜,徐庆舟这个人,拥有着在丛林中每一步都能踩到雷的超凡直觉。
“我和颦颦这也算青梅竹马吧?”他乐呵呵地说,“小时候,颦颦还一边抓着我的头发一边说长大要嫁给庆舟哥哥呢……虽然后半部分是我编的。”
笨蛋。
百里颦在内心很想抬手遮住脸。她险些啜泣起来。
这人虽然是个人民教师,但本质上完全是个笨蛋。
后半程李溯却出人意料地消停了。
他安安静静坐着吃饭,有人说话时会抬起头认认真真摆出听的脸色。
百里颦也稍微放下心来,捞了只虾,刚咬了一口,就整个把脸向后仰。
“怎么了?”先发问的是孟修。
“烫洗瓦啦。”她含含糊糊说了四个字,用手在嘴边扇着风,倒是也没停止咀嚼。
“吐了吧你就。”孟修笑,把空碟子递过去。
百里颦瞪他一眼,对他这种因噎废食的思想感到鄙夷:“但是很好吃啊!”
他们都没反应过来,百里颦也没有。
只见一双筷子忽然从眼前横过,李溯夹起她咬过的那只虾,兀自送进口中。
孟修笑脸纹丝不动,眼睛却都因兴趣上涌而睁大了些。
徐庆舟刚好起身去洗手间清理衣领,错过这精彩的一幕。
而百里颦愣了几秒钟。
随后,她开口问:“你……不觉得烫吗?”
他是猫舌。
李溯不紧不慢喝了一口水,回答:“烫得要死。”
徐庆舟顺带结完账,回来坐下时全然没发觉餐桌上的大家有何异常。他两颊被热气熏得有些红,这时坦然道:“其实今天,老师原本是要来相亲的喔。”
“相亲?!”百里颦感到难以置信。
在她印象中,徐庆舟似乎永远是那个十几二十岁的大哥哥。但仔细算算,如今的年纪,成家的确也不算早了。
孟修问:“庆舟哥要结婚?”
“我倒是不急。但爸妈急嘛,”徐庆舟拿着外套和包起身,“还好对方临时放了我鸽子。不然也就不能跟你们这三个小可爱一起火锅了。”
小可爱。
孟修、李溯和百里颦三个人面面相觑。
他们也吃得差不多了,起身出门,在店门口用了附赠的衣物清新喷雾。
夜里风有些凉,徐庆舟把外套穿上,临走时又转身。
“你们仨回去要注意安全。颦颦,”他专程关照了一下百里,“回去发个消息给我。省得我担心。”
百里颦点头:“替我跟伯伯伯母还有三奶奶问好。”
青年眉清目秀,风将他的外套下摆轻轻吹起,男子风度翩翩,伸出手臂拥抱少女。
“学习好好加油。”徐庆舟说。
又回头和两个男生笑着提议道:“下次一起去唱卡拉OK啊,就咱们哥三个。”
虽说只有孟修一个人熟练地点头回应。
徐庆舟迈开步子,在拐角处最后还回过身来看了他们一眼,就这么轻松飘然地离去了。留下三个高中生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不论其余两人是为什么沉默,至少孟修没说话是因为,憋笑太难了。
他拦下一辆计程车,打开车门后忽然想起什么。
孟修回过身,说了一句“作为朋友”后张开手臂,飞快地环住百里颦。
他抱住她,甚至拍了拍她的肩胛,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句“自己保重”。
随后立刻上车,关紧车窗催促司机快踩油门。
汽车发动,从后视镜中看到愣在原地的李溯和百里颦,孟修总算肆意地笑出声来。
…
“我们吃了火锅!”
搭配以上文字用聊天软件发来的照片里,百里颦笑得乖巧而不真实,李溯散漫地倾斜着上半身,孟修比了拍照的手势,而按下快门键的徐庆舟则满脸纯真地笑着。
为什么是这四个人……
结束工作以后回到家,百里慎脱掉上衣,刚打算走进浴室,就听到消息提醒。
百里颦发来实时动态。
毕竟也是亲戚,百里慎认识徐庆舟。
初中时孟修和百里颦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做叔叔的也不算陌生。
李溯是今天才见过的。
在这三个人中间,就连战斗力爆表的百里颦,竟然都像只小白兔一样楚楚可怜起来。
百里慎猛地甩了甩头,试图将自己对侄女的错误认识尽快舍弃。
小白兔?
见过一拳能打死牛的小白兔吗?!
不过放大照片,李溯慵懒地倾身时,几乎要靠到百里颦肩头。而她也显而易见地离他很近。
肢体语言不会说谎。
百里慎自言自语道:“这俩小孩果然在谈恋爱吧……”
他丢开手机,哼着歌打算进浴室,然而,一回头,就看到背挺得笔直的老妪站在黑暗里。
“我去!”百里慎“嗷”的一声捂住胸口,“妈!你吓死我了!”
他捶着自己,把上身抵在沙发靠背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祖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睥睨着他。
良久,德高望重的老太太开口:“最近,颦颦怎么样?”
“啥?”百里慎皱着眉反问,“什么怎么样?”
“你刚才说她谈什么?”老太太侧目。
不安像无数双手从背后伸上来,渐渐地轻抚、覆盖,随后攥住他再不放开。
百里慎的脸隐匿在阴影中。再抬头时,他脸上徒剩下一截苍白而难堪的笑容。
“弹棉花?”他试探着回答。
…
李溯和百里颦看着计程车扬长而去。夜晚的路边,霓虹灯光影重叠,她回过头,看了一眼李溯,李溯也正望着她。
对于刚才她被两位男性接连拥抱的事,李溯闭口不谈,径自落到下一个话题:“我送你回去。”
她懵懵懂懂地点头。
说是送她,两个人住的地方却很近。他们步行去地铁站,百里颦还恍恍惚惚,和孟修的小打小闹算不上什么,徐庆舟在她眼里也是哥哥的存在,但被拥抱时,心脏却还是像是濒临跳停般挣扎着。
她过快的心率很奇怪。
在别人的拥抱里、却仿佛被磁场吸引着去关心李溯这一点也很奇怪。
车厢里人不多。地铁运行时,车内只有高速震颤时的嗡鸣逼得人耳鸣。
百里颦忽然出声。她说:“李溯。”
李溯不吭声,静静盯着她的脸。
看样子,今晚受到冲击的不只是她一个人。
她忽然觉得好笑。
不论面对擅长还是不擅长的科目,李溯就连做题都没有过这种表情。
这种又不爽、又不解,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表情。
百里颦笑得前仰后合,即便李溯说“别笑了”也无济于事。
他也忍不住嘴角笑意上泛,不过转瞬就压下去,伸出手捏她脸颊。
她刚才还得意忘形,随后就立刻叫着“疼”。
到换乘站,百里颦推开他的手率先走出去。
她佯装生气,不肯回头,却又借路上反光的广告牌偷偷确定他有没有跟上来。李溯垂着头,走在离她有几步之遥的身后。
时间还很充裕。
百里颦加快脚步,李溯也加快脚步。
她跑起来,他也跟着跑起来。
他们跑着在关门提示音变得急促之前上车。
住宅区不在热闹地带,又是夜间,走出地铁站时路上几乎见不到人影,唯有路灯把影子拉长。
他们并排走回去,百里颦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望着空旷的道路忽然说:“今天感觉很开心。”
李溯也远眺着延绵不尽的路灯道:“被他们抱很开心?”
百里颦猛地瞥他一眼,颇为不满地质问:“你很在意吗?”
“在意的话能怎么样吗?”他也不否认,但坦白之余又夹带着些不耐,反倒把百里颦堵回去了。
她语塞,思索时不由得停下脚步。
“你、你在意的话,”一时情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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