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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高考三年打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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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答:“你可以跑的。”
  “是的,假如非得要跑的话,我也能。”百里笑握住栏杆,身体向后仰,就这样回头,用天真无邪的面孔朝百里颦微笑,“不能跑的是爸爸,还有——”
  在他说这句话时,仿佛有什么滴落。
  漆黑的,粘稠的。像云,像沥青,又像是血。
  百里笑的目光追随着那并不存在的事物坠落,他盯着那滴虚妄的、记忆里的液体,漆黑一片的双眼中找不到光点。
  “——还有姐姐的儿子,”他如此说下去,毫不尖锐,却处处都令人胆战心惊,“假如姐姐你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的话。”
  百里颦用同他一般无二的眼睛看过去。
  她感觉手指关节在发抖。百里颦朝百里笑走过去,他全然不感到害怕,只是静静地微笑,如死水般沉寂地凝视她。
  百里颦勾起唇角,即便她的笑近乎能和无表情划等号。
  她说:“我送你回去。”
  “不要紧,我自己可以。”百里笑松开围栏。他从操场外绕过,在拐弯处顺势回头,最后一次朝她的方向看去。
  百里颦站在原地。
  面具分崩离析,她那张真实的脸上,余裕和从容都已荡然无存。
  只剩下空无一物的表情。
  辨清这幕时,百里笑微微眯着眼睛。他嘴角上扬,起初还想咬住下唇,愉快却如雨后田野里的野草般油然而生、难以抑制。
  他扑哧笑出声,随即握紧拳,任由笑意牵扯着腹肌涌动。
  百里笑放声大笑,笑着笑着,却又因感知到她的痛苦而痛苦起来。
  …
  李溯还挺喜欢跑步的。
  他跑步的姿势很漂亮,对比平日里懒懒散散的样子显得更认真,穿得比其他人多,却反倒愈发醒目。
  在宋艾琳的声东击西之下,百里颦顺利混过把门的组织部同学钻进操场,来到冉志因身边时激动地问:“第几圈?”
  “你来了!”冉志因说,“还有三圈!”
  3000m对于400m标准的操场来说是七圈半。已经跑过一半了,百里颦去看李溯,乍一眼的确看不出他带病在身,不过,步子比起上午短跑,似乎是飘了很多。
  他的位置大概在三、四名左右。后边还有人和他只有几步之差。但李溯始终加不了速度。
  王璐也心急如焚,回过身交代大家:“等他过来,我们一起喊加油吧!李溯这么不舒服都在跑了,我们也要往死里加油才行!”
  不愧是班长,寥寥几句就激得群情激昂。
  冉志因拿着胡姗给的数码相机,很担忧地望着李溯道:“他真的没事吗?”
  王璐看了他一眼。
  良久,她忽然说:“去吧。”
  “欸?”冉志因错愕地看向王璐,不过转瞬,他就明白了,“啊,好。我去陪他跑最后几圈!”
  说着冉志因便迈开步子,就这么奋力朝李溯那边跑去。
  百里颦看见他的背影。已经是黄昏时分,少年的背影摇曳,她盯着愣了几秒,随即缓慢地露出笑容:“班长,我也去去就来。”
  有人对跑步有热情,有人想给李溯加油,还有人觉得女生都去了自己不作为太丢脸,总而言之,尽管目的不一,但好些同学都跟着朝那头奔去。
  李溯被发烧与退烧药同时折磨着,每一步都跑得很艰涩,他几乎已经看不清前路,只是不断按照本能迈开腿而已。
  周遭似乎吵了起来。
  他听不分明,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听。身体在消沉下去,就在这时,他听到无比熟悉的女中音。
  “李溯!”百里颦放声呼喊。
  李溯侧过头,在新生的夕阳之下,他看到女生奔跑时抬手制成喇叭状贴在脸颊边的样子。
  “李溯!加油!”百里颦是最快的陪跑者之一,她喊,“加油啊!”
  加油!
  在她这么喊的时候,身后还有一群跟不上的男同学。她边喊边倾斜着身体起跳,即便如此,速度也仍旧堪称短跑,非但不担心岔气,反而愈发精力充沛,丝毫找不见感到辛苦的迹象。
  好强。
  李溯忽然忍不住想。她好强啊。
  即便在将要落下的时刻,太阳也仍然是炽热而明亮的,烫伤目光,就像百里颦灼伤他的心脏。
  他开始加速的时候,原本跟着跑的大家多少都放下心来,陆陆续续停下脚步。
  百里颦和冉志因跟着他向前,冉志因从没想过会这么吃力。他也打篮球,平日好好上体育课,但最后的冲刺着实太突然了。
  加上,他还举起了相机。
  照相机的预览屏幕里,他看到夕阳被树枝切碎,随后如天女散花般被洒落下来,跌落在飞驰而过的年轻的高中们身上。
  百里颦奔跑时在发笑,辫子轻快地跟随步伐跳动。而在鹅黄色的光影中,李溯的发梢则在风中幻化成白金色。
  他们跑得那么快,不等待任何人与事物,也不留恋任何景色,就这样超越所有人、甩开所有事物头也不回地向前奔跑。
  他们直行,在拐弯处仿佛还说了什么,因为百里颦倏然把脸撇向他那边灿烂地笑起来。
  冉志因呆呆地看着这缕光景。他的脚步放缓、变慢,最后渐渐停下。
  他跟不上他们。
  冉志因手持相机,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久到他和李溯都还是小学生,他们看到胡姗的书包被抢走、被当作什么戏弄人的工具扔来扔去。
  李溯也是这样毫不迟疑地跑起来。
  那时候,他就没有跟上去。
  冉志因至今都记得。
  他无数次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跟上去。假如夺回那个包的是他,假如把东西交还给胡姗的是他,假如那一刻照亮她的是他,那该有多好。
  他站在原地,鼻腔酸涩,却没有落泪,只是朝冲过终点的男生和女生笑着挥起手来。
  …
  “我们还是不进去了吧——”百里颦试图用精致的笑容蒙混过关。
  “为啥?”冉志因诧异地回头说道,“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们现在也都在上课。我要花一点时间喔。”
  百里颦继续推脱:“我们在这里等就好了……”
  “好,”王璐突然开口,斩钉截铁地给出肯定答复,“我们也进男生宿舍。”
  班长?!百里颦受到惊吓。
  班长你冷静点!
  在最后一个比赛项目结束后,他们连奖都交给罗斌去领,随后由冉志因、百里颦和王璐送李溯回宿舍。
  男生宿舍。
  百里颦本来打算在宿舍楼下把药交给冉志因就完事,没想到他却大大方方问:“你们也进去坐会儿吧?”
  坐会儿?
  坐哪?!
  “椅子上啊!”冉志因反倒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该不会你们女生宿舍没有椅子吧?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设施都不同的吗?我们房间里有桌椅的,要不要看?”
  百里颦顿时被好奇心冲击得倒戈:“要!”
  男生宿舍,迎面来与女生宿舍最直观的区别在于气味。
  生长臭有点像狗身上的气味。百里颦忍不住想。
  在宿管的督促下,寝室内倒是收拾得和女生那边差不多。百里颦也如愿看到了他们的桌椅。
  不公平!
  女生宿舍天花板比男生宿舍高,但是男生宿舍有桌子和椅子!
  不过冉志因说的“坐椅子上”也太不负责了。桌椅只有一套不说,而且在寝室里边。她们两个女生都不太好意思进门,索性站在走廊里等。
  冉志因在里边捣鼓了好一阵子,出来时手里拿着一只包装盒。
  不论是百里颦还是王璐都认识。
  因为是她们俩亲自在精品店挑选、目睹店员打包,然后带回学校来的。
  给冉志因的生日礼物。
  心砰、砰地跳起来了。
  百里颦用余光打量王璐的表情。
  就连一贯冷静的王璐,竟然都有了些许紧张。
  冉志因拿着男士香水走过来了。
  他直直地走向了百里颦。
  “百里,我也不确定,就问一句哈。因为之前我们刚好聊到了我生日的事。”冉志因一脸悠闲地问,“这是你送我的吗?”
  百里颦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回答:“当然不是啊!”
  “啊,这样啊,”冉志因大大咧咧地傻笑起来,“我就说呢。哎,到底是谁送我的啊……”
  “你……”百里颦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王璐,总觉得不开口说点什么的话,4班可能从今天起就不会再有班长了,“你不知道是谁送的吗?里面有没有什么卡片之类的——”
  “有啊,”冉志因眼前一亮,“我给你看看!”
  完了。
  事情往更坏的地步发展了。
  冉志因开始取盒子里的那张纸了。
  即便听到“不用了”、“还是不要这样比较好吧”的回应也没停下。
  百里颦考虑现在自戳双目还有没有一线生机。
  就在冉志因抽出那张卡片的一刹那,王璐突然劈手夺去。
  她攥着那张纸,脸上仍旧是冷若冰霜的表情。
  冉志因和百里颦都朝她投去震惊的目光。
  虽说他们震惊的理由完全不同。冉志因是为她的突然插手觉得惊讶。而百里颦则是因“班长要杀我灭口了”而感到惊悚。
  那张纸片在王璐的手里被折叠、揉皱,随后落进她的校服口袋里。
  “是我。”王璐说,“香水是我送的,纸上的内容……也是我写的。”
  百里颦不由得阖上眼睛。
  少女啊——
  “百里,”王璐回头看向她,“我有话想和冉志因单独说。可以请你先回避一下吗?”
  今年的春天,真是太短暂了。
  …
  看起来,百里颦只是一如既往维持着淑女风度,微笑着颔首,随后镇定自若地拉开离自己最近的一扇门进去。
  但实际上,她内心已经被“卧槽”两个字整齐划一反复重叠地填满了。
  一切都太突然了。没想到的事太多了。她作为局外人在场得太巧合了。
  百里颦闭上眼睛,先用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觉得自己渐渐好过一些,再睁开眼,原本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心率再次爆表。
  李溯刚脱掉上半身的衣服,灯光不尽明亮,抚过线条流畅而美观的身体。就在此时此刻,他单手拿着T恤,面无表情,用凶兽实施猎杀前一秒的眼神盯着她。
  他痊愈了?
  不对。
  总觉得有点可怕。
  百里颦想笑着搪塞,却在霎时间乱了阵脚,唯有艰难地吞咽,随后十指蜷缩,迟缓地将手臂背到身后。
  难以置信,就在几个小时前,她居然想摸这个人的头。
  他朝她走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上一章忘了说,在发烧状态会情绪不定,软萌的时候也可能突然变凶暴呢(不二家吐舌


第39章 
  李溯朝百里颦走过来。目光暗淡,却像单薄而锐利的刀刃,刺穿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钉死在门上。
  百里颦仰头看着他。
  心脏悸动的声音无限放大,然而,在中途李溯就身体重心疾速朝一旁偏离。
  眼看着他要摔下去,百里颦连忙上前把他拉起来。
  李溯身上还很烫,他就这么自然而然凭借着她的力气接近,微微垂着头,像向水中啄食的鹤般徐徐倾身,随后把额头靠到她一侧的肩膀上。
  百里颦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试探着挪动目光。她抬着双臂,屏住呼吸,以防止自己的吐息落到他肩上,然而顺着肩线往中间看,却又瞥见他的后颈与耳廓。
  “李溯?”她轻声问。
  “嗯?”他的嗓音沙哑,像是困得要命。
  “很累的话就去睡觉吧?”百里颦这么说。
  靠在自己脸旁边的男生没吭声。良久,他才迟缓地摇头,浅褐色的头发叫百里不由得身体后仰。
  “还没洗澡。”他说。
  原来脱衣服是打算去洗澡啊——
  百里颦无可奈何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李溯忽然像想起什么般起身,随后猛地揉了揉额头说:“不好意思,我身上有气味吧?”
  他今天发烧,倘若能出汗或许还算促进康复。
  “没有啦。”百里颦好笑地回答。
  这么看来,李溯又还是那个病恹恹、发烧时有点意识模糊的李溯。
  百里颦顿时安下心来了。
  “真的没有?”他问。
  “真的没有。”百里颦点头,“你这么不舒服,为什么还非要参加到最后——”
  他像总算放下心来,刚松懈,就又不由自主回到刚才的姿势。额头抵住她肩膀,这回甚至抬手握住她手臂。
  百里颦听到他在她耳边说:“你说你一个人会很无聊。”
  不是为了什么回忆,也没有其他理由,就只是因为她说一个人会很无聊。
  这姿势总觉得像是拥抱的前奏。百里颦举着手,不敢抱他,却也没勇气放下去。
  寝室门再次被打开时,室内所呈现的,就是这样一幕。
  王璐停顿了两秒,随后把门关上了。
  还是百里颦飞快强行支撑着李溯靠到床边,这才欲哭无泪地跑去开门。李溯烧得说话都含糊,总不可能靠他来解释前因后果,万幸的是王璐理解得很快。
  “我还以为我打开方式不对。”她冷冰冰地说道。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百里颦抬不起头来的样子像鞠躬。
  不过,直起身来时她偷偷扫视了一圈,却没在走廊上看到另一个人。
  王璐面不改色,转身时兀自说道:“回去吧。冉志因说他再去一趟医务室。”
  在确定李溯一个人也没问题后,两个女生一起走下楼梯,同男生宿舍的宿管老师打过招呼离去。
  王璐走在前边,百里颦则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
  想问的话很多,却又不知道如何问出口,甚至连可不可以问都不确定。
  是王璐先开口的。她说:“你和李溯关系真好。”
  想回答“也没有很好”,但却总觉得不合时宜。
  百里颦缄默不言。
  正是晚自习期间,校园里静悄悄的,唯有下课铃声倏然响起,仿佛宣告某些事物的结束。
  “要是我和他也能这样就好了。”那个总把一切喜怒哀乐隐藏在眼镜底下、常被人说不苟言笑的女班长抬起头。
  紫灰色的天空下,月色已无声无息沿着红墙攀爬上来。
  百里颦看到她哭了。
  …
  “我讨厌百里笑。”
  “啊,我懂的。”烟头按进烟灰缸,“我也不喜欢百里康才。”
  “好热,你去开一下电风扇。”踢了隔壁沙发上的人一脚。
  “大小姐,你在你爸妈家也这样吗?百里康才怎么没骂死你啊。”
  闻言她笑了两声,盘腿坐起身来,把散落到脸庞前的头发别到耳后:“他们才不骂我呢。他们只关心百里家的独苗。”
  在校期间还好,一到放假,她不惜早晨辛辛苦苦乘车来奶奶家,晚上再披星戴月地回去,只为了少和弟弟他们碰面。
  “哈,说什么独苗,”百里慎又点了一根烟,快活似神仙,惬意时颧骨上的疤也舒展开来,顿时显得更加狰狞,“我不也没病吗?当初我爸妈也不是这样栽培独苗的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父母有不同的教育方针嘛。”百里颦敲着手机说,“爷爷奶奶觉得应该关照弱小的孩子,我爸爸妈妈觉得应该重视有用的孩子。”
  她抬头,朝小叔抛去一个自嘲的笑。
  他是健康的孩子。
  她是没用的孩子。
  祖母午睡起床,经过起居室去书房,先唠叨百里颦几句催促她回自己家,又指挥百里慎:“我要练今天份的字了,你去给我准备纸墨。”
  旧贵族风范的老太太就是不一般。百里慎一边应答如流一边垂死挣扎,懒汉似的赖在沙发上多嘴一句:“你上次不是跟我说你前桌想去你家玩?怎么样,给他上好人寿保险没有?”
  “我没答应。”百里颦头也不抬,“去那边?我在爸妈跟前自己都像个客人。来这里,奶奶也不会点头的。”
  百里慎脑子一转:“我们出去玩吧?”
  “蛤?”她看向他。
  “我好久没放松一下了,而且,”百里慎说,“我也想知道律政俏佳人的女儿是怎样的人嘛。”
  律政俏佳人?
  百里颦的右眼皮一跳,猜测是指李溯的母亲唐穗。
  百里慎是在教室走廊上偶然听到她打电话的。借此也猜到了唐穗的职业。
  看样子,李溯的妈妈似乎是家校交流会那天他印象最深刻的一环。
  “那个,不是女儿,”百里颦在小叔被祖母揪着耳朵拎走以前纠正道,“是儿子喔。”
  …
  李溯有着病好以后就把之前的事通通忘光的体质。
  以至于他退烧三天之后忽然在体育课上和身边人搭话:“为什么没开运动会?”
  假如放在平时,被李溯这种问题少年搭话,大家多少会被吓得有些诚惶诚恐。但自从那天在赛场上看到他的努力后,许多同学意外地发现——李朔同学其实也挺普通的嘛!
  因此,对方也只镇定回答:“……不是开过了吗?你还拿了两个第一。托你的福,那天罗斌没布置政治作业。”
  李溯:?
  见他一脸“还有这回事”的疑惑,冉志因倒有点幸灾乐祸:“这不就等于你高中三年一次运动会都没参加过嘛!”
  经过身边人提醒,李溯才勉强想起一些运动会的经过。
  他问冉志因:“我跑完3km,然后在宿舍发生了什么吗?”
  不问不知道,一问不得了。
  一听到这个问题,冉志因忽然像被桃核噎住似的,脸色难看起来不说,还刻意转移起话题:“劳动节长假要不要一起去打篮球?”
  就在这时,操场中间的绿茵地飞来一只足球。球场的同学里有几个忌惮李溯不敢开口,却见他一声不响把球踮起来,自如地颠了两下,随后才朝那边踢去。
  又印证了李溯并不危险的说法。
  李溯本人却对此浑然不知,扭头回答冉志因:“不行。”
  “你又要去哪座山里吗?!”
  “嗯,算是吧。”李溯说着,风轻云淡地朝他一笑,“我和百里约了去爬象山。”
  被李溯帮忙捡了一回球,远处那群同班男生大概是飘了,讨论后突然高声问李溯去不去:“还缺一个人!”
  没想到李溯回了声“好”就去了。
  留下冉志因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回味起刚才友人脸上的笑容。
  “我和百里”。
  和百里。
  百里。
  嘻嘻。
  是错觉吗?冉志因忍不住想。
  李溯那一笑怎么这么像在炫耀呢?!
  他越想越愤怒,越想越生气,站在原地抱着幻想中的篮球站了整整一节体育课。
  体育课的后一节是语文课。
  天气渐渐热起来,刚刚才和宋艾琳、乐小可玩过排球,百里颦也顾不上形象,偷偷躲在书立后头用教科书扇风。
  因此,新任语文老师走进教室时,她并没能及时发现。
  李溯把发下来的提纲往后传,百里颦没及时抬头,因而只能由他转身亲自递过去。
  为了接那张提纲,百里颦才勉强支起身来,伸手接过去时边说“谢谢”边读上边的文字。
  就在这时,讲台上的年轻男子开口。
  “4班的同学们大家好。因为一些原因,接下来你们和3班的语文课都会由我负责。”男子精神满满的声音十分响亮,足以令教室里所有人都抬起头来。而在孩子们之中,百里颦看过去时,神情又有些不一样。
  她低声质疑:“……庆舟哥哥?”
  “我叫徐庆舟。”朝气蓬勃的青年向全班同学如此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有亲爱的在问,孟修是不是男二、江荣是不是男二
  其实都不是
  这位才是


第40章 
  上一次和徐庆舟见面,已经是半年多以前。百里颦还在三中,听到自己将要转学到实验中学的风声,于是最在意成绩的她顺理成章想做做实中的试卷。
  徐庆舟是祖母那边亲戚家领养的孩子。小时候,奶奶对他很照顾,他们两家住得也近,因此来往非常频繁。
  即便她搬离了家,逢年过节,徐庆舟也时常来探望奶奶。
  他比百里颦年长七、八岁,中考考上了实验中学,高考后也上的名牌大学。对于百里颦和百里笑这对姐弟来说,他毫无疑问是成熟的化身。
  徐庆舟不仅是他们的榜样,也经常被杨洛安和百里康才请来辅导百里笑功课。
  他在实验中学也有熟人。百里颦就是托他才拿到实中考卷的。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他会作为老师登场。
  “代课老师?!”下课以后,她穿过一片想和新语文老师套近乎的同学,险些激动到要去揪他衣领。
  徐庆舟赔着笑脸道:“嗯,啊。我研究生毕业回来以后,有私立初中请我去教书,不过你们语文老师也是我以前的老师。恩师开口叫我帮忙,我想着入职也还能再推延一下,所以就过来了。”
  百里颦在意想不到的境况中陷入沉默。
  “不过说起来,”徐庆舟乐呵呵地后退两步,认认真真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说,“颦颦你这么看起来,简直像个好学生一样呢!”
  沉默。
  百里颦发不出声音。
  在她初中的时候,徐庆舟在读大学。有一年他的生日聚会是在家里开的,不少他的大学校友和中学同学都从外地赶来。
  平时其他亲戚家的孩子,都多少有看清百里家状况的眼色,请客也不会叫百里颦。
  但徐庆舟却执意联系了她。
  于是,当天晚上,百里颦就在一群狐朋狗友的陪伴下去走了个过场。
  那一年,她刚好初中二年级。
  彼时百里颦梳着高马尾,习惯摆冷笑的脸色,彻头彻尾称得上来者不善。左边是总是笑眯眯、言谈却刻薄又轻浮的孟修,右边是染发美甲、脾气暴躁到不行的乔帆。
  除此之外还有尾随的一群魑魅魍魉。
  威风凛凛,在路上谁见了都要避让。
  后来想起来却羞耻万分。
  没办法,谁叫她当时是初中二年级。
  总而言之,从此以后,她在徐庆舟心中就留下了这样的深刻印象,久久难以磨灭。
  但百里颦基本上是不承认那是她的。
  物质世界是绝对运动的。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过去的我不是现在的我。
  在百里颦与自己的黑历史见证者对抗的过程中,与此同时的教室里,冉志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来气啊——”
  “真他娘的来气啊——”
  “总觉得好火大啊——”
  李溯头也不回地开口:“有什么感想回自己位置上发。”
  冉志因看了眼因自己座位被霸占、因而只能站在一旁苦笑的乐小可,立即起身,把她的座位交还说:“你们就不觉得那个来代课的很让人来气吗?”
  乐小可乖巧坐下,这时候抬头问:“怎、怎么说呢?”
  “那么年轻,长得又像模像样的,你们看到姑娘们的样子了吗?恨不得把眼珠子都扔他身上呢。他还笑,靠,还有没有老师的样子了!”冉志因转而靠到课桌旁边,忿忿不平地抱起手臂说。
  没人捧场。
  还是乐小可心地善良,歪着脑袋,有些勉强地一笑说:“是吗……”
  她倒没发觉。
  “最叫人火大的是,”冉志因身子一偏,郑重其事地把目光落到李溯后座的空位上,“就连百里都沦陷了——”
  他靠着的那张桌子忽然一震,冉志因差点跌倒。
  李溯突然不打招呼地挪动课桌,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那么多植物纤维做的密度板,长了那么久的橡树加工的橡木皮,你不配碰这课桌。”
  冉志因:?
  冉志因惊诧怒吼:“李溯你这人什么毛病啊?!”
  他骂骂咧咧,转身投入乐小可的温柔乡,靠在她课桌上照样得意洋洋地继续讲下去:“……一下课,就连百里都急急忙忙追到人家办公室去了,你说她总不可能是去问语文题吧?百里的语文又不差。果然,年轻女孩子还是喜欢这种年纪大一点的——”
  李溯抬眼,不看冉志因,反而直视乐小可。
  “你知道植物纤维是从哪里来的吗?”他语气毫无起伏地说,“你知道橡树每年才长多少厘米吗?”
  乐小可咽了一口唾沫,然后抬头看向冉志因。
  她抱歉地微笑着,颤巍巍伸出手,把靠在自己课桌上的冉志因推了下去。
  冉志因的哀嚎响彻天际:“李溯?你还是人吗?!”
  教室角落里闹成一团时,百里颦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了。她顾不上关心冉志因又在吵什么,坐下以后,李溯忽然把座位向后靠。
  “我知道你语文不好。”他没头没尾地说。
  被激怒的百里单手握裂自动铅笔:“啥?”
  …
  他们不是去约会的。
  百里颦是第一次去象山。对于森林公园,她及时做了合理评估,于是在外出游玩当天穿上了方便行动的冲锋衣。
  看到她这副打扮时,正在刷牙的百里慎扶着沙发说:“我再确认一下,今天是跟你们班帅气的小男同学出去玩,而不是去送外卖对吧?”
  百里颦觉得这么穿是有点热。
  但山上海拔高,风也大,也许会很凉快吧?
  结果看到李溯时,他居然只穿了一件长袖T恤。
  男性和男性之间,大抵总还是有种冥冥之中的共识。百里慎也只穿了件柠檬黄、香蕉柄图的套头衫——虽说出门时百里颦也劝了他换一件的。
  结果李溯见到百里慎时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啊,这衣服好酷。”
  百里慎当即和初次见面的男高中生深情相拥:“Good sense my friend!”
  被素不相识的大叔拥入怀中的李溯非常僵硬。
  男人啊,迷。
  在象山公园门口排队买票时,百里慎自我介绍说:“我叫百里慎,是百里颦的小叔。”
  “其实我也没太把他当叔叔看。”百里颦插嘴。
  “我目前在经营一家废品回收厂。”百里慎蹭了蹭鼻子道,“还挺赚的,能请你吃个饭。就是偶尔有些破事,前段时间我还被人污蔑去蹲看守所了,真是好笑,都多少年没去过那地儿了……”
  “就是收破烂的。”百里颦说。
  “虽然比你们大一个辈分,也早生了二十年,但我一没结婚二没孩子,”百里慎故作爽朗,“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代沟。”
  百里颦没什么表情道:“三十八岁的老光棍……”
  对自己侄女的拆台总算忍无可忍,百里慎一脸凶恶地瞪过去:“百里颦,你活腻了吗?!”
  他们叔侄关系很好。
  进公园门以后,三个人先提前去上洗手间。
  男生比女生快,在等待百里颦途中,李溯稍微问了几句。
  “我和颦颦很早就生活在一起了。”百里慎说,“除开我当兵那几年,我俩基本都住在一个屋檐下。”
  他想了想,忽然又补充说:“她也受了我不少影响。”
  尤其是在初中时期。
  不过少年时代叛逆点也没什么不好嘛。百里慎想。
  象山公园的占地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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