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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喜欢这样的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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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熙光搂住她的腰,回应着她的亲吻,眼睛却在看四周。
沈木星悄悄在他耳边说:“今晚不要太想我哦…”
她说得很隐晦,脸颊微红,笑容柔美。
自从那一次,他那初学者失败的两分钟后,严熙光就找机会向她证明了自己。
他们每偷偷尝一次禁果,都像是打游击战。
一次又一次,青春的欲望像是正无穷。
严熙光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你乖,别闹腾,马上要高考了。”
沈木星乖巧的点点头:“那你再亲我一下我就走。”
他听话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沈冥站在楼上的窗前,远远的看着路灯下拥吻的两个人,面无表情。
他看见那个年轻的裁缝在姐姐耳畔哄了一句什么,姐姐就乖乖的往家走,三步一回头,两步一招手,难舍难分。
姐姐消失在转角,往家的方向走了,沈冥正欲转身,就看见那个年轻的裁缝突然跑了过去,也消失在视野里。
深冥皱皱眉,直觉让他又朝窗外看去。
她拽着裁缝的胳膊说着什么,将他又拽回到了沈冥的视线里,接着那个裁缝就对姐姐大吼,然后甩开了她的胳膊怒气冲冲的往前走。
姐姐又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将他拉了回来。
两个人看起来似乎在争吵。
紧接着,他再一次愤怒的将姐姐向前一推,姐姐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几秒之后却突然慢慢的蹲了下去。
沈冥瞪大了眼睛,穿上外套就冲下了楼。
沈木星万万没有想到,小张竟然会在她家门口的一个阴暗的转角等着她。
他见到她的那一刻,窥探的眼神变成了惊慌,紧接着向后退了一步,消失在黑暗中。
沈木星立刻尖叫一声,大喊严熙光,还未走远的他闻声冲了过来。
“怎么了!”
“他…他…又是他!”沈木星吓得结巴了。
那是她第一次听见严熙光骂人,他怒气冲冲要追上去的时候,像是要去杀人一样,沈木星的理智立刻回到了脑中,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赶紧拉住他的胳膊。
在家门口拉拉扯扯不方便,沈木星哀求着将他拽回刚才的地方。
“严熙光!别冲动!他没对我怎么样!”
“你别拉着我!”他像一头愤怒的狮子,甩开她的手,铁了心要追上去。
“别!你回来!”
她怕出事,又快步追上去将他拉了回来。
“木星你放手!我一定要教训他!否则他会一直纠缠你!”
“求你别去!打架是很麻烦的事!我不想你出事!”
严熙光哪里顾得上这个,将她往前一推:“你回家!回去!”
沈木星被他推得身子向前倾,脚下一绊差点摔倒,只觉得肚子里的哪根筋突然像是被猛地拽开了一样,一阵强烈的绞痛由腹间袭来!
她慢慢的蹲下去。
疼…好疼…
斗大的汗珠从额前钻了出来。
沈冥突然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焦急的围在她身边。
“姐!你怎么了姐!”
沈木星望着严熙光远去的背影,腹部的疼痛突然消失了,浑身却异常难受:“我肚子疼…是痛经了。”
沈冥赶紧把她扶起来,沈木星自己能走,两个人慢慢的进了家门。
“没事的,现在不疼了,刚在那一阵。”她安慰着吓坏了的弟弟。
沈冥扶着她,咬牙切齿的说:“他推你!他竟然敢推你!”
沈木星苍白的唇微微泛起一丝弧度:“你傻呀…你见过哪个人被推一下就肚子痛的…你姐这是少女病。”
沈冥撇撇嘴,不说话了。
跟母亲的旧友薛阿姨打过招呼,沈木星回到自己的房间给严熙光打电话,得知严熙光没追到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吃过了晚饭,她在房间里写作业,突然觉得恶心,去了一趟厕所,发现自己来了例假。
谁知道过了一个小时,肚子突然疼痛难忍,沈木星躺在床上打滚,叫声惊动了沈冥。
“妈!妈!快来看看我姐!妈!”沈冥站在床边拼命地大喊。
正在和旧友打牌的母亲跑上了楼,一见沈木星痛苦的样子,大惊失色!
“怎么了这是?”薛阿姨也跟着着急。
沈木星捂着肚子哼哼着,虚弱的说:“我…我以为是痛经…可是好疼…肚子好疼…还想吐…”
母亲急切地说:“没事啊乖宝,妈去给你烧点热水吃点药啊,没事没事,妈在呢!”
母亲正要去下楼烧水,却被薛阿姨一把攥住了手臂!
那位姓薛的阿姨恰好是妇科医生,当时就急了,她跑过去扒开沈木星的内裤一看,大声说:“烧什么水!出了这么多血!送医院!赶紧送医院!八成是宫外孕!再不送就晚了!”
母亲当场愣住:“你说…你说什么!”
薛阿姨沉重的看了一眼沈木星,吩咐沈冥赶紧去叫车。
佘金凤吓得两只手都硬了,凑到沈木星面前去,颤抖着说:“女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宫外孕呢?告诉妈…”
沈木星疼得不行,面如死灰,浑身的力气一点一点流失,她猛地抓住了佘金凤的手,勉勉强强挤出几个虚弱的字节:“妈…救救我…”
第29章 手术台
77
母亲的这位旧友薛阿姨在年前来过家里一次。
那天他们还在打牌,沈木星在客厅看电视,就听见薛阿姨一边搓麻一边抱怨着自己女儿有多浑,不好好学习成天跟小男生去滑旱冰,成绩稳稳地倒数第一,害得她月月家长会挨老师批。
母亲情商那么高的一个人,竟然在那个时候又忍不住夸起沈木星来,讲她小学升国旗时当广播员,讲她初中被两个科任老师挣着当班长,讲她高中时被一个男生写情书,回家把情书交到了妈妈手里。
后来薛阿姨沉默着不出声了,母亲却还在那里眉飞色舞的说。
沈木星回过头去一个劲儿的朝母亲干咳,就看见薛阿姨悄悄的用眼睛瞪着母亲。
被送到医院的途中有过清醒,她竟然依旧忍不住的想,薛阿姨一定是在报复母亲。
其实这位薛阿姨确实是信口说的,宫外孕哪那么容易一眼就看出来,只不过是说出了一个她能想到最危险的情况让佘金凤把孩子送进医院去,总归出不了错。
可她不得不害怕了,她越来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在疼痛中昏天暗地,那种疼痛令她终身难忘。
腹腔的血液似乎变成了喷发出的灼热岩浆,回流过五脏六腑,将每一存每一毫都燃烧着,她同时承受着想要呕吐和撕裂样的痛苦,被折腾得快要休克。
后来又一段时间她是失去意识的,再次短暂清醒的时候就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了,那是她第一次上手术台,和电视里一样,巨大的圆形手术灯很刺眼,惨白惨白的,冰冷的机械摆在身侧,各种仪器的声音此起彼伏,许多穿着浅绿色手术服的医生护士围着她忙碌,沈木星慌了,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虚弱的问了一句:“我怎么了…”
没有人理她。
一双年轻女孩的眼睛在口罩上方看着她,旁边是个带着皱纹的女人眼睛,女孩规规矩矩的看着她,像是沈木星平时看练习册一眼认真。
有一只手套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视线里出现了一根针管,沈木星本能的躲了一下,那女孩就轻轻的安抚她说:“要手术了,打麻醉,别怕。”
“我怎么了?”她又问。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
她的四周仿佛罩着一个真空罩,所有人都听不见她在说话。
一根很粗的针管扎进了她的血管,沈木星攥紧了拳头,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身体像是被放掉空气的气球,没有知觉了,听觉却还在。
朦朦胧胧,她听见那上了年纪的女医生隔着口罩闷闷的说:“小姑娘第一次怀孕就是宫外孕,够倒霉的。”
“腹腔内出血…左侧附件正常…左侧输卵管壶腹部增粗…止血钳…”
手术室门口的灯灭了,沈木星被推出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仿佛在手术室里呆了十几年,否则为什么母亲扑上来的时候,面容已经显得那样苍老。
她的一只手挂着吊水,一只手绑着什么东西,尿道口胀痛极了,被插着导尿管,动一下就像是在上刑。
脑子全部是麻掉的,表情那样无辜。
像个刚刚来到世上的新生儿。
一位医护人员问了父亲一句:“产褥巾和便盆都准备好了吗?”
母亲回头对吓傻了的父亲吼了一句:“问你话呢!贼头!”
父亲这才回过神来:“啊?我…我让小冥去买了…这小子不知道去哪儿了,还没回来。”
母亲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这个挨千刀的!”
沈木星疲惫的闭上眼睛,困了。
78
术后清醒的那段时间,沈木星再也没有见到母亲,老实的父亲一直守在她的床侧,为她忙来忙去。
“爸爸…帽子给我摘了。”
“哎!爸给你摘了。”
“爸,几点了?”
“4:00了。”
“一个小时了。”
“爸,几点了?”
“5:00了。”
天亮了,严熙光也没有来。
沈木星躺在床上,半边身子已经麻了,却还是不敢翻身,她想,如果严熙光来了,她一定要哭给他看,告诉她这个导尿管有多难受。
后来导尿管拔掉了,严熙光也没有来。
隔壁床的一个也是一个刚做完手术的女孩,不过她是提前发现宫外孕的,没有她这么严重,那女孩没有爸爸妈妈来看护,只有一个奶奶,女孩有几分痞气,男医生来查房的时候还嬉皮笑脸的问:“医生,您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宫外孕吗?下次我好预防预防。”
沈木星朝她看过去,她正仰着头朝那年轻的男医生笑。
男医生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在手里的查房记录上打了个勾,冷冷地说:“注意卫生。”
女孩瞠目结舌。
不知为什么,明明说的不是她,沈木星的脸却“刷”的一下红了。
父亲似乎发现了沈木星的窘迫,生怕她有心理压力,赶紧安慰着说:“女儿,医生说你体质异常,说什么输卵管发育不良,才会宫外孕的,不过没关系,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别上火啊!”
沈木星看着父亲,直勾勾的:“爸,我是不是不能生小孩了?”
“傻丫头,当然能了!生个病,没啥丢人的,别瞎想。”
沈木星乖巧的点点头:“我不丢人,我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第二天外婆来了,进门就哭,哭得沈木星心烦。
“囡儿,你怎么这么傻呀?”
“您不说我是人精么?”沈木星苍白的笑了笑。
“你们啊!都不让我省心啊!”
外婆的老泪不住的流,似乎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一个劲的哭,后来沈木星受不了了,说:“外婆,你走吧,我挂几天消炎药就出院了。”
外婆刚走,沈木星的手机就响了,她赶紧拿起来一看,屏幕上的名字让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抬头看了看父亲,说:“爸,你先出去,我接个电话。”
父亲是个闷葫芦,脾气好又不像母亲那么管她,看了她一眼便背着手出了病房。
沈木星迫不及待的接起电话,严熙光的声音就出现在了耳畔。
“木星。”
他的语气形容不上来,特别疲惫,沙哑,又沉静。
像是被大浪淘过之后的沙。
“你怎么不来看我?”沈木星咬咬牙,一双眼变得浑浊不堪。
“木星,你还疼吗?”他问。
“不疼。”沈木星赌气的说。
“我…会去看你。”
“你别来,”沈木星吸吸鼻子说:“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被他们逼着排尿的样子。”
“木星…”他叫了她一声,突然就哭了。
他的哭声让沈木星脸上的生气顿时送垮了下来,紧接着,她也跟着啜泣起来。
他们就这样,隔着电话,啜泣了很久很久。
79
十分钟后。
沈木星用纸巾擦了擦鼻涕,大咧咧的和他闲谈,这份潇洒就连她自己都对自己刮目相看。
“严熙光,你知道什么是宫外孕吗?”
“我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沈木星不禁想起他们第一次用安全套时的慌乱与笨拙。
她把从隔壁床女孩那里听来的话又对他重复了一遍,说:“就是一个小胚胎没跑到正地方,卡在半路上了,然后它越长越大越长越大,最后只要我小小的运动一下,它就会撑爆那条管道,我就差点大出血而死。”
她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一下,带着刚刚哭过的浓重的鼻音。
好半天,电话那头的严熙光才重重的清了一下嗓子,没说话,但她能感觉到他特别不舒服。
沈木星皱了皱眉,说:“好了好了,我不吓唬你了,”
他说:“木星,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没用…”
沈木星看看病房里的其他人,捂着电话小声说:“你别上火啊,没事,我一点都不疼,我也一点都不觉得丢人。”
她说完这句话时,连忙抬头看看其他人,生怕被人听到,笑话她是个没脸没皮的姑娘。
严熙光突然说:“木星,我不能跟你说了,明天打给你,好不好?”
“你真的不来看我?”
严熙光没回答。
沈木星想了想,说:“算了,我妈马上就来了,你来会惹麻烦的,答应我别来看我,我没事,过两天就活蹦乱跳了。”
“嗯。”他从始至终也没说来看她,这让她的心突然感到隐隐的抽痛。
沈木星又急急的补了一句:“严熙光,医生说,已经把我一侧的输卵管切了,我就剩一个了,以后也能生小孩,但几率不是那么大了。”
严熙光那头沉默着,最后轻轻的说了句“没事”来安慰她。
“我告诉你啊,你可不能不要我。”她威胁。
“不会,我不会不要你。”他柔声说。
“是啊,你可是说了我少胳膊少腿你都要我的,何况就少了一根小小的输卵管,对不对?”她啜泣着笑了。
电话那头也传来沙哑的笑声。
第30章 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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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星出院后,距离高考就只有四天了。
在住院的时候,母亲只来看过她一次,还是替她送练习册。
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心里愧疚又心虚,知道母亲一定被她气死了。
严熙光倒是每天都会主动打电话给她,时间准得很:早上八点,中午十二点,晚上五点。
除了事发当天他情绪失控哭过一次,沈木星再没有在他的电话中听出过多的情绪,他依旧如平日那样沉稳,安静,倒是也更温柔些。
住院第三天,她和严熙光的通话被赶来医院的母亲抓了个正着,那时候她已经能下地了,站在病房门口打电话,母亲恰好去回家为她取代数练习册,见到她躲在门口打电话,一脚就把门踹开了。
病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所有人都看向母亲。
母亲大概是误会了,以为她要走。
“给我。”她那张仿佛苍老了十岁的脸庞异常愤怒,似乎是刚刚从哪里受了刺激回来的,朝沈木星伸手要手机。
沈木星吓了一跳,赶紧一瘸一拐的走回床上去,把手机捂进了被子里。
“把手机给我!”母亲走到病床前,冷冰冰的看着她。
沈木星怯怯的看了一眼旁人,委屈的看向母亲,小声说:“妈…小点声…这里是医院。”
“你还有脸?你还知道要脸了?”
沈木星的耳根瞬间红了半片。
从小到大,她都未曾承受过这样重的话。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母亲,眼睛里升腾起的水雾也没能让母亲的脸庞柔和半分,她咬咬唇把脸别过去,嘴唇瞬间失去了血色。
母亲“啪”的一声把练习册摔到了她的被子上,厉声道:“给我看书!”
沈木星没有动,咬了咬牙。
“你是不是跟我耍?”母亲对于她无声的反抗十分愤怒。
“我不看!我要睡觉!”她一把拉上自己的被子,蒙住了头。
母亲剧烈的喘息声清晰可闻,似乎是压抑了多日的情绪被一根针戳破了一样,瞬间爆发,她闭了闭眼,咬牙切齿的说:“你就是来讨债的呀!你就是来讨债的!”
“你现在搞成这副样子,你让你妈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母亲说着,把自己的脸抽得啪啪作响!
沈木星被她的样子吓坏了,被子里爆发出一串压抑的哭声。
“你金花阿姨对你多失望你知道吗?”
“她凭什么对我失望!”
沈木星突然掀开被子哭着说:“我没要过他家一针一线,我又不是她的女儿!她凭什么对我失望!”
母亲走过来,扯开她的被子逼视着她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夏家把聘礼都给我了!给我了!可现在呢!我不仅不能退这些钱!还要借这些钱来…来…”
母亲说着,又再一次闭上眼,仰起头,两行热泪滚落了下来。
她似乎是绝望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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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
沈木星趁母亲在陪护床上睡着,拿着电话蹑手蹑脚的走出了病房。
“喂?”
她站在医院的电梯旁,把电话放到耳边。
“怎么这么晚打来。”他那头也是很安静,沈木星却在电话里隐约听见了‘叮’的一声。
她皱了皱眉,抬头看看电梯上的数字屏。
电梯还在五楼,而她这里是六楼。
她一定是听错了。
“我妈今天在我这里睡,我偷偷打给你的,想跟你说几句话,你在家吧?”沈木星柔声说。
“嗯。”他的声音像如同坠入深潭的石头。
“我妈妈是不是找过你啊?跟你说过什么,就像电视里那种…逼你离开我什么的?”
“没有。”
“那如果她去找你,让你离开我,你会不会…”
“不会。”
“那你会不会突然消失在我生活里呀?比如说搬家…”
“也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
她低下头,用脚尖顶着墙壁蹭来蹭去。
“挨骂了?”他问。
“嗯…可是总比前两天那样根本不来看我强吧…她骂我发泄发泄我还挺开心的。”
“不过…严熙光,我们没有做错什么,我们只是还不够成熟,等我们再成熟些,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对不对?”
严熙光沙哑的笑了笑,吸了口烟,说:
“对,木星聪明。”
沈木星长长的吸了口气,闭了闭眼。
“我答应我妈了,高考之前绝不能见你,我不能再气她了,看她跟我操心我心疼。”
“这也正是我想告诉你的。”他说。
沈木星又给自己打了打气,说:“嗯嗯!我们俩没什么丢人的!我一定要好好考,考上清华,考上北大,飞黄腾达回水头来迎娶你!”
“吱嘎——”不远处的病房门被打开。
沈木星浑身一颤,回过头去,只见母亲的头探了出来,面色冷凝的看着她。
她赶紧捂着电话小声说:“熙光!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嗯。”他咳嗽起来。
“你注意身体呀!我挂了!拜拜!”
“木星。”他突然咳嗽着叫住她。
“…我爱你。”
微笑,挂断。
她突然间不慌了,慢悠悠的走回病房。
之后的很多个日日夜夜,在她面对亲戚的目光,面对母亲的冷漠,面对人潮汹涌的巨大孤独时,想起他的这句话,她就并不会感到无辜。
纵使前方有星辰大海,她也囿于誓言和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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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绩出来的那一天,沈木星已经被母亲送到广州的表姑家呆了半月有余。
沈木星看着电脑上自己的成绩,即刻打电话给母亲,像是交了考卷的学生一样,问母亲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可以回家了吗?
她的成绩虽然考不上清华北大,但也并没有令人失望,起码考上一个重点大学绰绰有余。
然而母亲的回答却是:“你现在敢给我跑回来,我就吞安眠药给你看!”
沈木星再次想起高考结束之后的那一天,母亲非要把她送到广州,沈木星不从,她就在家里寻死觅活的混乱场景。她的心里一阵烦躁。
她咬了咬腮,无力的说:“妈,你别闹了。”
已经半个多月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你表姑说了,中山大学好,报志愿的时候妈就给你报这个…”
沈木星忍无可忍的打断她:“我再跟你说一遍,你没有权利替我报考!”
“我是你妈!”
沈木星脱口而出:“你不是我妈!”
母亲突然变得歇斯底里:“你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妈我是谁妈!你和你那不省心的弟弟一个样!都是讨债鬼!”
“你骂我别带着我弟!我和我弟都不是你亲生的!你对我弟冷漠,你对我折磨!我们俩才是来还债的!”
表姑听见母女俩吵了起来,穿着拖鞋懒洋洋的走过来,把电话夺过去狠狠地撂下了!
“吵吵吵!你们母女俩天天吵!再吵就给我回家去!”
沈木星猛地站起来,火气冲天的说:“回就回!”
“哎呀!逗你玩呢!坐下!”表姑突然没正经的笑笑,拉住她的胳膊。
“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沈木星说着走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表姑走过来,站在门口,端着肩膀,问:“怎么?去找你那个小男朋友?”
“我妈说话不算数!说好了高考之前不许见他,现在高考都结束了!还是不让我见!”
表姑轻飘飘的摸着手上的钻戒,说:“那他怎么不来找你呀?”
沈木星的动作一顿。
“他…他忙着呢!你都不知道他店里的生意有多忙!这里可是广州!又不是温州!说来就来啦?”
表姑说:“呦,某个姑娘可是羞答答的跟我说,某人千里迢迢开着车给送练习册的故事,既然那么忙,当初怎么有时间从水头跑去温州跟你开房啊?”
沈木星把手里的衣服摔进行李箱里,回头瞪表姑:“我再说一遍!所有事情都是我主动的!和他没有关系!”
“哦,种你输卵管里的那颗爆炸了的小种子也跟他没有关系哦?要不要这么倒贴呀?你在医院里拆线缝线的时候他在哪儿啊?在店里做缝衣服啊?侬脑子秀逗啦?”
沈木星继续收衣服,动作越来越大,眼泪悄无声息的流。
“你们根本就不懂。”
“我不懂?老娘挺着大肚子去追男人吉普车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呢!我告诉你,别跟你妈作对,这世间上真正爱你的人只有父母。”
“爱我?这叫爱的暴力!从小操控我,逼迫我,让我学习!让我复读!让我考第一!难道我选择跟谁谈恋爱也要她决定?她有这火力怎么不对我弟使啊!她但凡往我弟身上用一点,我弟也不至于去河里捞尸体吧?我都怀疑我弟不是亲生的…”
“他还就不是亲生的。”
此时此刻,沈木星仿佛看到了一面模糊已久的镜子,突然被人用手擦开了一块。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表姑。
表姑点了一支烟,大咧咧的说:“你们家的那点破事儿,我都不稀罕说。你呀,能呆就呆,不能呆就跟小姑吃火锅去,咱们就看着,看你的那小裁缝什么时候来找你。”
第31章 剪刀
83
他会来吗?
整整一个月,沈木星在炎热的广州闭门不出,表姑没收了她的身份证,把她的证件放在了情人那里。
表姑的情人很多,沈木星也不知道是哪个情人。
她生气、撒娇、歇斯底里,表姑都是软硬不吃,美其名曰要帮她看穿渣男的真面目,一开始她还跟表姑闹,后来就蔫了,因为严熙光突然有一天不发短信给她了。
沈木星开始心慌,她坚信,一定是母亲对严熙光施压,让他远离她,他是迫不得已才变得这样冷漠,可后来事实证明她想多了,仅仅只有那一天而已,那一天严熙光很忙,没有空,直到很晚很晚才给她打过电话来。
“我给你发了三十多条你才回!”沈木星气坏了,一接起电话就冲他冷冰冰的抱怨。
严熙光说:“我今天…很忙。”
“忙忙忙…你总是很忙!严熙光!你到底在忙什么啊?”
严熙光那头静静的,等她发完脾气了,他才笑了笑:“忙着赚钱啊。”
“我不跟你好了!”沈木星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
等了很久,他居然没有打回来。
以前她每次生气挂断他的电话,严熙光都会第一时间打过来,一直打到她接为止,可这一次,电话那头很久都没有声响。
沈木星的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她焦躁的在屋子里踱步,抓了抓蓬乱的头发,从卧室走到厨房,从厨房走到客厅,不停地走。
客厅的鱼缸旁放着一只小仓鼠,仓鼠在笼子里懒洋洋的趴着,用黑黢黢的小眼珠盯着她看。
沈木星又回到卧室去,捡起床上的手机,憋闷的盯着屏幕看。
正在这时,严熙光的短信发了过来,沈木星的眼睛一亮,一刻不等的打开来看。
“木星,我也很想你。我一定会去广州看你。”
沈木星看着短信笑了,给他回过去:“嗯嗯嗯!你什么时候来?”
“现在不行。”
沈木星愣怔之际,严熙光的短信又回了过来:“我有几个客户定做了衣服,已经排好了。”
沈木星有些惆怅,却也吞咽下一肚子的话,勉强的答应了:“好吧,那我不为难你。”
又是一个月过去,沈木星不闹了。
她也经常跟弟弟发短信,弟弟突然成长了不少,一直劝她好好在表姑家呆着,多帮表姑做做家务。
给严熙光发的短信少了,从一开始的不主动,到最后的很少回。
日子变成了遇到他之前的样子,无聊得如同一摊死水。
第三个月的时候,表姑突然把证件还给她,对她说:“我现在给你两个福利,一是你拿着你的身份证回老家去找你的小相好,二是拿着你的身份证去办护照,给你报个日韩团,出去见见世面。你自由了。”
沈木星没回答,收拾了一晚上的行李,第二天还是放弃了,对表姑说:“表姑,我想去旅行散散心。”
表姑有些惊讶,她动作迟疑的把身份证递给她,很快就笑了,给她竖大拇指:“这才是有志气的姑娘嘛!”
沈木星没说话,扭头把自己房门关上了。
84
直到大学开学,沈木星都在外面旅游,确切的说,是游荡。
这段日子以来唯一值得高兴的,是她终于可以不用再复读,沈木星以657分的成绩被华南第一学府——中山大学的管理学院市场营销专业录取。
母亲在电话里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语气中难掩骄傲的说:“你虽然没考上清华北大,但你要知道,中大就是广东省的清华北大,以后你要是在深圳找工作,打横了走!”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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