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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外之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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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霜枝在医院醒来的时候,边上坐着顾然和陆茜。
短短十几秒的记忆空白后,所有噩梦般的影像重新回到了她的大脑。
顾霜枝倏地从床上坐起来,抓着哥哥的胳膊问:“阮清言呢?阮清言呢???”
“你先躺好了。”顾然的声音干干涩涩的,“他还在手术室,我过会儿去看看。”
“我也要去!”顾霜枝二话不说,拔了自己的输液管就跳下了床。
她的动作太快了,顾然根本来不及阻止,只好由着她了。
手术室门口,围了很多人。
许致晟他们都在,见了顾霜枝,满是歉意:“对不起小枝,我们早该下去看看的。”
“都是我不好……”小叶蹲在角落里大哭,“我不该告诉老大的,如果他不去见方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秦冰儿也在抽泣,大约是被吓得不轻。林骁靠着墙站在边上,整个人呆呆怔怔的,眼睛空灵而无神。
阮家父母人在外地,正在赶回来。等在手术室门口的是姐姐阮艾莉,她一接到电话就扔下工作赶过来了,几个小时了,心情还是未能平复。
“你就是顾小姐?”阮艾莉抬眸看了看刚到的姑娘。
顾霜枝点头:“姐姐好。”
“坐吧。”阮艾莉拍了拍身边的空座位。
她拘谨地在那坐下,双手僵硬地握成拳,放在腿上。
手术室门口温度微凉,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气味。
顾霜枝想起上一次自己出现在医院的时候,是手术成功后拆纱布。
那时候他也在这,让她觉得未知的将来充满了希望。
可顷刻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他躺在那冰冷的手术台上,生死未卜。
而她等在手术室外,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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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顾霜枝忍不住开口,“他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失血过多。”阮艾莉眉头紧蹙,眼眶泛着红,“我刚才……已经签了病危通知书。”
姐姐低眸看着自己的手,向来冷静干练的女强人,抱住脑袋,终于忍不住崩溃了。
病危通知书。
这五个字代表了什么,顾霜枝很清楚。
她没说话,双目怔怔地望着手术室的灯,觉得心跳时有时无。
握紧的拳头,指甲狠狠掐进手心里,掐出了触目惊心的红色痕迹。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死死咬着唇,疼得浑身颤抖,就是没让泪水流下来。
顾然看得心疼,上前抱住妹妹的头,“想哭就哭。”
她倔强地摇头,哽咽道:“他不喜欢我哭。”
陆茜也上前抱了抱她,“一定会没事的,小枝。”
顾霜枝点点头,重新站起身来,没作交代,独自离开了。
她没走远,到了冷冷清清的走廊转角处吹吹风。
有个躲在那偷偷抽烟的女人,诧异地打量了她一番,掐灭烟头离开了。
闷热的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发酵。
“你能不能为了我……”顾霜枝轻声开口,像在寻求什么人的意见,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个纷繁的世界里,还有那么多他曾许下的美景,都还来不及一一去历遍。倘若徒留下她一人,那还有什么意义?
那天在河边教完孩子们打水漂,他坐在她身边说的话,一遍一遍地在顾霜枝的脑袋里回响起来,恍如隔世。
“跟这个世界比起来,我们都好渺小……可我真的很喜欢你。”
可我真的很喜欢你。
所以,才那么努力地,想要把自己变得更好。想要成为你遮风挡雨的伞,想要给你幸福温暖的家。
顾霜枝,全世界有七十几亿人,遇到你那么、那么难。
所以,我真的很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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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间还留有他握过的感受,脸颊上回忆起他离开前的轻轻触碰。他温柔清澈的声音,也还在耳边。
他说,乖,很快就回来,给你炸鸡翅吃。
从来没有哪个时刻,像现在这样跌入绝望的深渊。
曾经那样渴望着,用尽全力从黑暗里走出来。每一分的努力,都是源于他给的勇气。
“哥,我真的很喜欢他。”她哽咽着,没转身,但知道顾然就在身后看着自己。
后方果然传来了轻声叹息,和低沉的回音:“我知道。”
闷热的窗外蓦地刮起一阵微凉的风,拂过泪水的时候,吹得眼眶又干又冷,还有些疼。
须臾后风平浪静,知了又开始没完没了地叫了起来。
时间,好像永远静止在了这个闷热的夏天。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卡在这里,但我相信你们不会忍心打死我的对吧~~~(对!)
请大家忍一忍,明天给大家送上双更,真的真的是最后的存货了!!
最后,恬不知耻地给流言榭语小朋友表个白,感谢你从上上本开始就支持我到现在,爱你爱你爱到歇斯底里!
☆、第56章 Chapter 56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在微博请教了一下yanse大大和百变id的手机用户君,临时修了一下文,爱你们~~
忽然发现我家小读者真是万能啊好感谢你们orz
对了对了,今天有双更哦→_→
再次回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候,阮艾莉正在和爸妈通话。挂上电话后,去附近找了护士询问什么事。
回来的时候,她的脚步又沉了一些。
“小顾,一起去吃点东西吧。”阮艾莉没什么精神,却还是叫上她去餐厅,“手术还有很久。”
顾霜枝这才想起家里还摆了一大桌子菜,原本正等着他回家一块聚餐。
到了这时候,他悉心煮的每一道菜,一定都凉透了。
两人都没什么胃口,面对面坐在医院的食堂里。
阮艾莉挑了挑碗里的菜,还是放下了筷子。而对面的顾霜枝连动都没动过,始终有气无力地垂着头。
“还是吃点吧。”阮艾莉示意她,“晚上还要等结果,留点体力吧。”
她乖乖点头,动手夹了点蔬菜吃。
“小顾。”
“嗯?”
“小言的事……我们都要做好心理准备。”阮艾莉强忍着眼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
顾霜枝神色没变, “我相信他会没事。”
“可如果有事呢?”一句不详的问句把她的思绪带回曾经的某天。
她对阮清言说,你总说相信我会好,可如果不好呢?
她还说,她需要的,是一个做好她这辈子都瞎的准备的人。
现在想起来,原来这句话这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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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顾霜枝答不上来,阮艾莉又说:“我和他从小一块长大,我也不希望他有事。可……”
她沉重地叹息,哽咽,“医生说,伤得很重,又失血过多。送过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很可能下不了手术台。即便救活了,也可能留下各种后遗症。”
顾霜枝还是没说话,咬着唇,眼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微光。
“我弟弟真的很在乎你,他为你做了很多。”阮艾莉注视着眼前苦苦硬撑的姑娘,“所以我希望,无论如何,你也要为了他坚强起来。”
顾霜枝还是跟灵魂出窍了一样,幽幽地答道:“嗯……我明白。”
“这是他的钱包,你拿去看看吧。”阮艾莉从包里掏出个皮夹递给她。
这个黑色的皮夹顾霜枝再熟悉不过,确实是阮清言用的,只是……阮艾莉为什么要把这个给她?
顾霜枝打开皮夹,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她的照片,是情人节那天阮清言给她拍的,他一直收着。
她疑惑地抬眸看向阮艾莉,对方示意她继续打开里层。
其中一个夹层放了现金,另一个夹层放了几张□□。□□里夹了一张卡片,和其他的看起来不太一样。
抽出那张卡片的瞬间,她的手抖了起来。
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遗体眼球捐献卡。
背面是他的亲笔签名,还有手写的联系方式和身份信息。
他的字很好看,笔锋苍劲有力,如他整个人一样果决而不拖沓。
遗体,多可怕的两个字,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瞒着她做了这些?
“这事儿他跟我提过。”阮艾莉又说,“大概,就在你手术成功后那几天。他想替你回报社会,也为你积点福气。一开始我没在意,想着反正是遥不可及的事情,他要捐,就捐吧。没想到,这才几个月,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啪嗒。”顾霜枝的手背上多了一颗豆大的水滴。
“小顾,我弟弟是一个把生老病死看得很淡的人。”阮艾莉抽泣着搭上了她的手,“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好好的,知道吗?就当是为了他。”
顾霜枝终于崩溃了,趴在餐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就像这件他从未向她提起过的事,太多感情的线索都被时光埋没了。隐隐觉得蹉跎了很多可以用来爱他的时间,又错过了太多次向他表达真心的机会,她满心懊恼,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些坦白自己的感情。
可现在呢……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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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艾莉作为姐姐,虽心情沉重,却自知责任深重。除了医院里一堆事情要解决,还要安慰弟弟的女朋友,完了以后又忙着去打电话安排人给爸妈接机。
傍晚顾家父母也来了,但医生说人数太多,怕吵着其他病人,就让回去了一些。
顾霜枝不愿意离开,在冰冷的医院长椅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术室门口,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
许致晟把其他人都送回家以后,自己又来了。
“我还是放心不下。”他匆匆赶来的时候对阮艾莉说,“就算回去了也不可能睡得着,还不如来这等结果。”
过了会儿,阮父阮母也来了。
顾霜枝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阮清言的父母见面。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打完招呼以后,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
许致晟去楼下给两位家长买了些晚餐,回来的时候,递给顾霜枝一瓶矿泉水。
她放肆哭了很久,确实口干舌燥。
可刚拧开瓶盖,手术室的门就被打开了,穿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所有人瞬间起身围了上去。
“伤口有两个,胸口和后背。”医生摘了口罩,为他们解释道,“严重的是胸口的伤,心脏外伤引起的急性心包填塞。抢救需要争分夺秒,再晚送来一会儿的话,情况就很难说了。”
许致晟急着发问:“那医生,您的意思是他救回来了,对吗?”
“手术过程一切顺利,至于恢复情况和是否有后遗症,还要通过术后观察来分析。”
“谢谢医生,谢谢!”阮妈妈眼里闪着光,阮爸爸激动地上前和各位一一握手。
阮艾莉又问:“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
“麻药退了就能醒,具体时间是因人而异的。”医生又说了一些术后的注意事项,最后交代道,“那么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吧,病人暂时会留在重症监护室。”
众人谢过医生,总算稍许松了一口气。
阮艾莉回头,正对上顾霜枝的眸子,她的眼眶盈满了流转的微光,双手捂住嘴,眼泪终于没忍住决了堤。
“没事,小顾。”阮艾莉心头一软,上前抱了抱她,“不哭了,没事没事。”
顾霜枝说不出话来,埋头在阮艾莉的怀里,只想好好大哭一场,哪怕是又把眼睛哭瞎了都无所谓。
反正只要他还在,就比什么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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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手术成功了,我想留下来陪陪他。”顾霜枝捂着手机在走廊边给家里人打电话,“嗯,我会好好休息的。”
挂了电话,回过头看到阮妈妈,礼貌地颔首打了个招呼。
“小顾啊,累了吧?”阮妈妈眼角含笑,对这个漂亮又内向的姑娘有很好的印象。
顾霜枝还没想好要怎么见家长,原以为会在他的陪伴和照料之下,一切都计划得圆满妥当。
却不料……竟是在这种突发的情况下。
“不累,阿姨。”
“小许都和我们说了,今天的事情,多亏你发现及时。”阮妈妈上前握住她的手。
一提起这事,顾霜枝又禁不住犯怵,那满是血光的画面还在她的脑袋里挥之不去。有那么片刻,她宁愿自己的眼睛还看不见。
与此同时,心底里还悄然滋生出一种极度的后怕——倘若他们晚下去了十几二十分钟,又或者没有因为灰弭灵敏的鼻子而打开通往楼梯间的门,那么……这世上,是不是从此再也没有他了?
“阿姨,你和叔叔……辛苦了。”她的心里百感交集,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安慰的话语显得那样拙劣而木讷,“我……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
“好孩子,这种事也不是你能预知的。听艾莉说,今天下午警察来过了,说是会尽全力抓住凶手的。诶……我们小言平时在外面自由散漫惯了,可能无意中得罪一些人,连自己都不知道。以后还得你多在他身边看着他点儿,他很听你的话。有你在,我和他爸爸就放心了。不瞒你说,我刚才在回来的飞机上哭了一路,想着要是这孩子就这么没了,我这个当妈妈的有很大的责任。我和他爸爸平时都在各自忙工作,很少有时间去关心他的事,也不知道他周围还有这么恐怖的人……真的想想就后怕……”
阮妈妈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又反过来安慰起她:“你今天被吓到了吧,孩子?等小言出院以后,你常来我们家坐坐。”
“好的,阿姨。”顾霜枝乖乖点头,跟着阮妈妈一块去重症监护室门外看阮清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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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阮清言穿着素静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睡颜安静而祥和。
顾霜枝的手心贴着落地玻璃,想要牵起他的手,求他为了自己好好活下去。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源源不断地把光明和正能量传输给她,这一次,她也想要成为他的力量和勇气。
她不愿意回家,在门口走廊坐着慢慢睡着,梦到自己回到了旅途中。
阮清言的身子微微往后倾,有力量的手臂看似轻松地往前一甩,手里的小石子在水面欢快地跳跃。
越跳越远,最后没了踪影……
他忽然微笑着侧目,温柔地看着她,问她怎么哭了。
那时候他穿着简单干净的白色衣衫,初夏的一缕清风卷起他的衣角。
原本是模糊而朦胧的画面,却在她的梦里被填补得完整而清晰。
☆、第57章 Chapter 57
作者有话要说: ←_←前面还有一章别忘了看哦
终于结束小虐片段了,接下来会一直甜到结束~
顾霜枝很早就醒来了,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看到刚从外面带了早饭过来的阮妈妈。
“来喝点粥吧孩子。”阮妈妈的精神恢复了许多,特地起早去给她买了不少早餐,“还有小馄饨,你看看喜欢吃什么。”
“谢谢阿姨……”她心生一股暖意,红着脸,羞涩得不知怎么去回应。
“谢什么,都是自家人。”阮妈妈拍了拍她的手臂,“你辛苦了,要多吃点。”
放下早餐后,阮妈妈又出去接了个电话。
顾霜枝喝了两口粥,想起正病床上尚未苏醒的人,又瞬间没了胃口。
他说过,外面买的粥盐放太多,对身体也不好,还自信满满地说,自己煮的比这好喝。
可他现在躺在那儿,滴水未沾,仅凭一大堆冰凉的机械维持着营养。
“清言……”她轻声念了一句,里面的人仍闭着双眼,未有半点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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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言,你可不可以好好地活下去,为了我……”
她的声音出现在他朦胧的意识里,忽远忽近。
眼前的女孩哭个不停,拽着他的衣角,让他不要离开。
他想抱抱她,可一伸出手,却从她的影像里穿透了过去。
他要死了吗?
撕裂般的疼痛遍布整个胸腔,他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的意识,混沌之中他听到了方涛讽刺的话语:恋爱的人,最怕不能白头到老。
他忽然心生一种执拗——他不能离开,最起码不是现在!
既然答应了要永远陪着她,无论如何也不能食言。
思想与**的自我斗争,就像度过了漫长的一整个世纪。
再后来,和煦的阳光落入眼帘,阮清言睫毛微颤,在极短的时间内习惯了周围的光线。
他意识到自己在医院,并冷静地看着周围的医护人员,在他身上做着各种检查,问他感觉如何。
阮清言转过头,看到病房外站着的人。那对澄净的眸子,正小心翼翼地注视着自己。
虽然身体沉重又没什么力气,可一见到她,就觉得整个人都被点亮了。
“你终于醒了。”病房外顾霜枝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眼眶瞬间红了,两行热泪唰得流下。
阮清言看懂了她的唇语,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对外面的人做了个口型:“丫头……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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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重症监护室待了几天,每天都问一遍医生什么时候能转去普通病房。
只能隔着玻璃看看那姑娘,着实心酸得很。
一周后他终于如愿转回了普通病房,休息了会儿又醒过来,她已经真真切切地坐在了他的床边。
可鬼使神差的,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对不起,这回放了你鸽子,下次再给你炸鸡翅吃。”
原来他还记着答应她要早点回家的事儿,顾霜枝抿着唇,拼命摇头。
“嘿,这儿站了一屋子人,你小子就瞧见女朋友了是不是?”许致晟调侃的话还是那么熟悉,带着温暖的关切,让他彻底相信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有疼痛,也有欢笑。
阮清言的目光扫过白色病房,许致晟、秦冰儿、林骁、于念、小美、小叶……
当然,还有最亲的家人,也一个不缺。
“来了这么多人啊。”他的微笑清浅自然,声音有些沙哑,“我还活着,谢谢大家。”
“你差点就死了,你知道吗?”姐姐阮艾莉又换上了一副清冷质问的模样,“到底怎么回事,是方涛捅你的?”
阮清言敛起了笑容,脑袋里虽隐约有些记忆,可断断续续地,也不足以拼凑出一个事实。
“这件事有点复杂,我也不是很清楚。”说着,他吃力地朝顾霜枝伸出手。
对方会意,立刻往病床边挪了挪,双手握住了他的手。
“别哭了,当心眼睛。”他叫她过来,就为了说这事?
顾霜枝乖乖听话,吸了吸鼻子,擦干眼角剩下的泪,“好。”
“呵,看不出来,还挺会疼人。”阮爸爸也难得地开起了他的玩笑。
“那是~”他又厚着脸皮承认了,还不要脸地问二老,“这我女朋友,漂亮吗?”
满屋子的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漂亮漂亮!”阮妈妈对这姑娘早已是赞不绝口。
倒是阮爸爸没好气地笑道:“你这小子,就不能学学你爹我,低调一点么?”
阮清言恢复了往常牙尖嘴利的模样,反问自家父亲:“低调的人会开布加迪威龙上班吗?”
一句话把阮天霖气得语塞,全场随之大笑。
阮天霖冷哼:“那不是你弟弟买来送我的么?你瞧瞧人家这孝心。”
阮清言无奈笑道:“我也想像他这么孝顺,可首先,我得有钱啊。”
“当个小破摄影师难为你了?”
“……”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把病房的氛围都变得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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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看到阮清言安全无恙,其他人也就各自散了,让他好好休息。
阮爸爸去处理出差后续的事了,阮艾莉回一趟阮清言家拿点生活用品。而阮妈妈去找医生询问了下情况,也留给小情侣独处的机会。
这么一来,顾霜枝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拘谨地坐在床边低着头,时不时抬眸偷看他。
而阮清言的目光一直没离开她,沉默了许久后开口:“就不打算关心我一下吗?”
“我关心你了啊……”她还是低着头玩手指,心里很乱,是开心的那种,乱得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抬头看看我,小枝。”阮清言伸出打着吊针的手,一把握住她的双手,让她没东西可玩,不得不听他的话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炙热而温柔,这一刻的温柔相对,像是隔了若干年。
“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顾霜枝就怕看到他的样子,眼眶又忍不住红了。
“疼。”阮清言蹙眉,诚实答道,注视着她的星眸却微微闪烁,“可能需要有人亲我一下才会好。”
“……你是睡美人吗?”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顾霜枝投以责备的目光,却又不得不顾及他病人的身份而退让。
她缓缓坐到床边来,那个才手术完一周的病人已经自觉地闭上了眼,嘴角弯弯的,噙着得意的笑。
他的胸口有伤,顾霜枝很在意这个,就用手肘撑着自己,身子悬空着。
嘴唇慢慢往下靠近,贴合。
他的唇还是一样柔软,一经触及,顾霜枝就瞬间被卷入了他的热情中。
唇瓣被轻轻含住,他舌尖的清甜滑入口中,贪婪地舔舐着她口中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气息。
顾霜枝觉得后颈攀上了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把她往下按了按。
她当然也想和他更亲近,可他身体这情况,怎就偏偏这么不安分?
暗自较劲中,顾霜枝率先败下阵来,只得寻求了中立的方式,侧过身靠了在他边上,被他轻轻环住,吻得七荤八素。
直到心脏几乎快要停止,禁不住嘤咛出声。
阮清言这才松开,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重新恢复理智的时候,顾霜枝才发现自己已经整个躺在了他身边。
那么小的病床,躺两个人实在是有点拥挤。
她羞得立刻跳下床,却撞上他笑意盈盈的双眼。
他总是喜欢笃定地看她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
“我的小丫头。”阮清言莞尔,伸出手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还能看见你,真好。”
“你以后……不准吓我了。”顾霜枝知道这事情没法预料,却还是耍赖似地要他发誓,“我不想再这样,真的很难受。”
“好好好,我保证。我会好好的,怎么也要陪你到老才行。”阮清言事事依她,又问道,“那么你呢?愿意一直陪着我吗?”
她没开口,红着脸点了点头。
“真好。”他的笑容清朗自在,又带着调皮的狡黠,“两手空空,就能骗到个媳妇。”
“……”
顾霜枝佯装生气不搭理他,她才不会把这半是哄骗半是诱导的草率提问当成求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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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言身上刀口不小,这两天都疼得睡不着觉,可他表面上总是云淡风轻,和探病的人开着各种玩笑,说自己没事。
只有到了晚上的时候,才会稍许流露出卸下了伪装的脆弱。顾霜枝固执地不愿意离开,天天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生怕一离开,病床上的人就插上翅膀飞走了。
她太害怕失去了,以至于顾然后来总拿这事情嘲笑她。说是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可自家这妹妹还没嫁出去呢,就自己跑到别人杯子里去了。
顾家人也找了个时间一块来看望阮清言,顺便看看赖在医院里好久没回家的小女儿。
顾妈妈很心疼这个小伙子,带了些自己煮的药膳和汤过来。可顾然小声提醒阮清言,那味道奇葩得很,在端过来之前顾家每个人都被逼着尝过了,喝得顾然都快口吐白沫了。
顾妈妈耳朵灵敏,听到了这话,把儿子赶到一边,对阮清言说味道是差点,可营养很好。
于是顾然就眼看着那个昧着良心讨好未来丈母娘的人,喝过汤以后还硬撑着睁眼说瞎话:“阿姨,我觉得很好喝,谢谢您。”
顾妈妈乐坏了,说要天天让小枝回家带过来。
而顾然摇了摇头,觉得这阮清言伤到的可能是味觉,或者脑袋。
不过经过这次的事情,阮清言倒觉得顾然对他的敌意明显少了。
那天他带着陆茜来探病,等陆茜和顾霜枝下楼去买饮料的时候,顾然有意无意地提起了阮清言进手术室后发生的事。
“我这个妹妹居然跟我说,如果你救不活了,她也要跟着你去,让我照顾好爸妈。”顾然想想这话就心疼,“从小一块长大的亲妹妹啊,为了个爱情,居然跟最亲的人说这样的话,你说我该不该生你的气?”
阮清言彻底愣住了,心里既酸涩又温暖,小幅度点点头,“该。”
“所以你现在成我的重点监护对象了。”顾然无奈地笑道,“平时呢,你也别对她太好了,省得她离不开你。”
这是顾然头一回说“你别对她太好了”,和他往常护妹狂魔的形象大相径庭。
阮清言陷入了内疚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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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当个摄影师还会有这种危险……”顾然继续开口和他闲聊,“我刚开始吧,还以为你是唱歌的。”
“唱歌?”坐在病床上的人蓦地抬起眸子。
“嗯,每次听到,都觉得你的声音和我妹妹喜欢的一个歌手很像。”顾然又说,“第一次在医院听你开口,我还以为你就是那个人呢,所以我后来特地问了你的职业。毕竟,能让她这么上心的人不多。”
“……什么歌手?”他竟然从未听顾霜枝提起过。
“好像叫……灰弭?”顾然想会儿,又点点头确认,“她失明以后那段时间,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反复复听他的歌,像着了魔一样。”
“……”
意识恍恍惚惚地回到去年圣诞夜,他从国外赶回来,第一时间去找她过节。
她站在下沉式广场的圣诞树旁,手里拿着个小小的礼物盒子。
他问她等了多久,她说,五年。
顾然的声音还在继续:“怎么,你不会吃醋了吧?”
他淡淡地笑了,“不会,怎么会呢?”
☆、第58章 Chapter 58
顾霜枝买完饮料回来,发现阮清言的眼神怪怪的。
虽然还是在和其他人说说笑笑,可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却似乎欲言又止。
等顾然和陆茜走后,他果然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
“怎么了?”顾霜枝趴在床边望着他,乖得像等开饭的哈士奇灰弭。
阮清言眸色沉沉,压低磁性的声音,责备似地说:“小丫头,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不乖了?”
她无辜地摇摇头,“没有啊……”
顾然的话成了他的心结,他很爱她,却没办法眼看着自己的爱成为她在这世上唯一的寄托。
阮清言不会拐弯抹角:“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她还是一脸茫然,“你先说。”
“万一哪天我不在了,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什么叫 ‘不在了’?”顾霜枝蹙了蹙眉,她现在很害怕听到这样的字眼。
“就是……死了呗。”阮清言微微牵动嘴角,试图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带波澜。
“我们能不能不说这个?”她有些生气地别过了头,“你不会死的……”
“小枝,你听我说。”阮清言拉住她柔软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
她早已被吓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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