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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酒烫眉山-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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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行行,王八念经。小祖宗别气了哈!等会就到家了,回家自己也注意安全。”
  沈眉山嘟了嘟嘴,眼前就是巷子口了,温酒一直都送她到这里的。
  她接过自己的书包,看着温酒笑着和她挥手告别,身后是那个冰冷空荡荡的家,身前是温酒高大炙热的身躯。沈眉山心里像是被拧开的柠檬,酸了整整一颗心室。
  眼泪蕴上眼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让两人都措手不及。
  温酒弯下身子给她揩眼泪,轻轻的,就像那天昨天哄她的时候一样。
  “温酒,你抱抱我好不好?”沈眉山仰着头,看着他。
  你抱抱我,我就有回家的勇气了。
  温酒什么也没说,把沈眉山揽进怀里。
  沈眉山抚着他精壮的腰身,慢慢收紧双臂,抱紧了他的身子。
  十月的温度还是不低的,只是抱了一会儿,沈眉山都能感觉到接触到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黏腻的汗。
  她从温酒怀里爬出来,擦了擦眼泪,然后挑唇笑了。
  “温酒,晚安。”
  温酒被沈眉山的笑击的心痛,沈眉山的笑里有着一种决绝的悲壮,以前每次分开的时候她也是这么笑的吗?
  温酒从来没有留意过,结合她对家的态度,温酒忍不住的深想,沈眉山究竟在怎样的一个家庭里长大的呢?为什么她会长成这样呢?
  温酒在回去的路上不断的想起沈眉山平日里的眼神,她的眼睛里好像永远没有怒火那种东西,比起生气,她很乐于接受,接受身边的人带给她的各种不快,接受别人不友好的目光。
  她,为什么不反抗呢?
  温酒并不是一个好奇打探别人家庭隐私的人,沈眉山不愿意告诉他的事情他绝对不会多问半句,所以尽管他心里替她担心,但还是忍住了。
  他直觉,沈眉山总会告诉他的,人总是要有一个倾诉的人不是吗?以前的沈眉山有自己的小基地,可那里现在多了一个他。很多话沈眉山都埋在了心里,但迟早是要对着他说出来的。
  如果沈眉山真的很讨厌她的家庭,那么高考结束后,他一定竭尽所能的帮她摆脱她那个家。他们温酒那么的大,不在乎多不多出一个义女。
  温酒拿定注意后定住了心神,希望沈眉山能够坚强。
  沈眉山比他认识的人都坚强。
  可是,温酒忘了,再坚强的沈眉山也才只有十七岁,她的坚强是阶段性的,总会在某段时间就瓦解了,比如说今晚。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会在温酒的面前耍小性子了,越来越喜欢利用温酒对她的温柔了。她知道那样不对,陷得越来越深的只会是她自己。温酒不会有任何的损失的,因为他没有交出自己的爱情,可她好像已经乱了。
  是乱了的吧?
  沈眉山趴在床上想着。

  ☆、三十二折子 朋友啊

  在遇到温酒之前,她也有关心她的人,爱护她的人,比如说廖仲智还有方禾木他们,可是他们对她和温酒对她,是两码子的事,沈眉山完全能感觉的出来。
  廖仲智对她好的同时会劝她多站在她父亲的角度想想,那都是为了她好,希望她能忍下去;方禾木对她好那是看上了她日积月累下来的唱功,她希望沈眉山能继承她的衣钵,成为一名名声大噪的青衣。
  还有贾子年,贾子年和她一起长大,对她的好里面始终透露着一些暧昧的成分,沈眉山不愿意多想,可有些时候事情摆在那里就容不得你不去想。
  比如说今晚,她怦怦乱跳的心脏,皆是因为温酒而起。
  她喜欢上温酒了吗?
  是的,我喜欢上他了。
  沈眉山告诉自己。
  她对这个发现一丁点的喜悦也没有,平静的接受了。她会喜欢温酒,喜欢很久很久,久到温酒离开她的生活。但她也绝不会像温酒表达自己的心意了。
  温酒对她的好都是基于沈眉山没有对他心怀不轨的情况下的。她想要温酒对她的无线包容,就不能妄想向温酒坦率后的豁达。
  沈眉山把脸在枕头上蹭了蹭,闭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睡着,她得睡着,明天又是冗长的一天。
  最近温酒觉得沈眉山有点奇怪,哪里奇怪也说不上来。她近来总是各种忙,中午午休的时候都要窝在班上写题,晚上放了学要赶紧回家,说是她爸最近对她查的严,连温酒送她都不被允许了。平日里因为两人座位的原因,下课了也闹不到一起去了。总之温酒觉得自己的生活有点空空的了。
  沈眉山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就开始无所事事了。
  这样不好,好像他的生活除了围着沈眉山就没事做了一样。
  温酒支着下巴看着讲台对面,沈眉山仰起头看着黑板上的板书,下颚的线条被拉得紧绷,脖子上的经络分明好看。
  要是沈眉山的眉眼能张开点,要是沈眉山能再白点,要是沈眉山能胖点……
  “温酒!上课走什么神,看哪呢!”科任老师很不客气的把书往讲台上一拍,激起一层的粉笔灰,温酒眯了眯眼。
  沈眉山恰好转过头来看他,视线刚对上沈眉山立马低下了头。
  躲他!
  瞧瞧他就觉得沈眉山这两天怪怪的,果然是在躲他!
  温酒支着下巴冲老师笑了笑,然后把脸转向讲台,任课老师从喉咙底哼了一声后继续讲课,没把时间浪费在温酒为什么发呆上。
  但是温酒把时间都浪费在了“为什么沈眉山要躲着他”这件事上了。
  他实在是想不通,他和沈眉山之间没发生什么吧?两人没吵过架啊,之前学校里风言风语那么火的时候,他们两之间也没想过要避嫌啊,怎么突然间就……
  等等,沈眉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躲他的呢?
  昨天?前天?大前天?
  温酒皱着鼻子,眼白都要翻上天了也想不出来。
  他有点迟钝,对朋友关系上的反应不是很敏感,所以不会立马明白过来。这些天里,沈眉山依旧会缠着让他背书,给他默写单词,讲解数学题,但剖去那段时间,温酒和沈眉山的相处时间那是完全缩水了。
  温酒现在找不到陪他一块吃夜宵的人了,找不到陪他一块逃课去溜达的人了。有点郁闷。
  更让他郁闷的是,他不明白沈眉山究竟为什么躲着他。
  难道是因为那个“他身上的果香”?那要是真是因为这个,温酒觉得自己得吐血而亡。他总不能跑过去跟沈眉山说,你不许喜欢别的男生,你得陪我一块吃夜宵,这种话打死他也说不出来的。
  现在的他能怎么办呢?阻止不了“他身上的果香”给沈眉山带来的个人魅力,自己人微言轻,说话把握不了分寸的话那就是挑拨离间了。
  唉……真是妹妹长大了不要哥了,哥好寂寞……
  这天吃午饭的时候,温酒戳着饭碗,看着沈眉山,把沈眉山看的心里毛毛的。
  “你看着我干嘛?吃饭啊!”
  温酒蹙着眉头,神情凝重。
  “我问你,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沈眉山一口饭没咽下去差点噎死自己。
  “你胡说什么呢?我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我谈恋爱你能不知道吗?好好吃饭,吃完饭背单词!”
  温酒噘了噘嘴吧,“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知道,可现在咱两有好多的时间不在一起了。你现在晚上都不让我送你回家了。”
  沈眉山怔了怔,她在拉开自己和温酒的距离,为了让自己能保持一颗完整的心,她怕自己陷得太深,她太害怕面对那个孤独无助的自己了。太害怕温酒抛弃自己了。为了不让自己有那一天的境遇,她情愿自己动手来拉开这段距离。
  “你瞎想什么呢?我说是我爸现在查的严。这不是离艺考越来越近了吗?我最近的比赛也有点多,所以他调了班,每天晚上都会在半路接我。你就不要乱想了好不好?我要是有喜欢的人了,不用你来问我,我爸第一个打断我的腿。”
  温酒这才眉开眼笑,“我就问问嘛,太久没人陪我去吃夜宵了,我太寂寞了!”
  沈眉山垂下眼睑,果然,温酒是因为寂寞所以才和她搭班的。没有了她沈眉山,会有其他的人的,只是时间的问题。有一天,温酒会遇上其他的陪他吃夜宵的人,其他的陪他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人。
  她沈眉山,只是他这漫长人生中无聊的时候叫上一块吃夜宵的人而已。
  其实她没必要把这事想的这么悲观的,可是如果不这么想的话,她怕自己还是那么的喜欢温酒。只有把这些事往悲观的方向上去想,自己才能把自己从喜欢温酒这件事里拉出来吧。
  “搞不好,再过段时间,你就又有人陪你了呢。”沈眉山笑笑。
  “不了吧,你不陪我太没意思了。不是谁都能和你一样让我有食欲的。啊,真的,这两个星期多没吃夜宵,我都瘦了一大圈了。”
  “那不挺好,省的你嚷嚷我又害你吃胖了。”
  “那我现在要是嚷嚷你害我瘦了,你是不是就能陪我去吃宵夜了?”
  ……
  “什么逻辑啊你!我这不是陪着你吃午饭呢吗?看我下饭那就多吃点!”
  温酒笑笑,不再说什么了。
  沈眉山现在中午都会留校读书,温酒因为她的缘故也开始在中午这段休息的时候写题了。他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处于神游的状态,但沈眉山要检查他作业的时候,他的作业都奇迹般的写完了。
  沈眉山每每这时候都会瞪一眼温酒,都没看到他怎么用功,怎么就给她变出来作业了呢!
  果然,落魄的公子也是公子,人家肚子里的东西比他们脑子里的东西多。
  沈眉山今天中午吃的不多,给温酒检查完作业后溜达着小步子去了趟小卖部。
  小卖部一般中午都会关门,但老板可能是觉得能多挣点就多挣点,现在全天都开着了。
  沈眉山没想到这个点能在学校遇上魏文君。两人相遇的时候,沈眉山说不出的尴尬。
  魏文君还是那样的漂亮,身材纤细,一举一动之间是活力和清纯的散发体。
  沈眉山低下头,想从她身边绕过去。
  “干嘛躲着我呀?我这么可怕吗?”魏文君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笑吟吟的,可音色里说不出的冰冷和疏远。和以前那个没事喜欢找她吐槽的魏文君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没有。”沈眉山回她。
  “来买什么?怎么不让温酒来帮你买呢,这样我还能遇上他呢!”
  沈眉山觉得这话无比的扎耳,温酒又不是她的什么人,为什么要帮她跑路呢?而且,魏文君这话说的极其讽刺,好像温酒这么一号人就是为了给她跑腿似的。
  “我自己有腿。”沈眉山道。她看着魏文君,魏文君也看着她。但光气势上她就比不过魏文君了。
  魏文君有天生的气场,不容人置喙的气场。
  “哦,我倒是忘了呢。”魏文君笑了笑,拿着自己的东西付了钱走了。
  沈眉山站在货架边,看着茫茫荡荡的货品,一时间不知道拿什么好了。她心里有点堵。她和魏文君之间这种对话不是那种宿敌见面的尴尬,倒像是真正的朋友闹了别扭之后再见面谁也不肯认错一样,说不出的尴尬。
  沈眉山呆愣愣的站了半天,然后随手拿了样东西,结账,付钱。
  出了小卖部,沈眉山才意识到自己拿了什么东西。
  椰子水,平日里魏文君常喝的那种。
  沈眉山一直不爱喝,觉得它味道奇奇怪怪的,今天拧开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
  再喝了两口,还是难喝。
  沈眉山望着这个蓝色的瓶子,舔了舔嘴唇。
  为什么魏文君要喝这种东西呢?难道只能喝这种饮料吗?不是吧,饮料有那么的多,不一定要选这个啊。
  那就是爱喝了。
  沈眉山完全不能理解魏文君的口味,就像她到现在不能理解魏文君的友情一样。

  ☆、三十三折子 同桌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下十月份就结束了,十一月到来的不声不响,带着她独有的寒冷慢慢的侵蚀着龙河这个小县城。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温酒拿到了属于他的期中考成绩单。
  这一次梅小姐没有再对他横眉冷对了,毕竟他每门课都考的马马虎虎,都及格了。也算是实现了他的承诺了。
  但是梅小姐没急着把他调回原来的座位上去,连带着沈眉山也忘记了。
  期中考之后高二的孩子就开始停课抓紧时间准备小高考了。
  小高考其实是高考前的一中会考,龙河这里属江苏,实行的是三加二政策,语数外三门课必修,再选两门课程参加高考。
  温酒所在的班级是史政班,那么小高考就要考物理化学地理生物这四门课了。小高考的成绩是划等级的,分ABCD,C级及格,A级高考加一分。如果四门课都能考到A级,那么高考加五分。
  所以学校对小高考十分的重视,白白送你的分数,不要白不要。
  语数外三门课从原来的每天三四节变成了每天一节课,每天两趟生物化学这样的课连上,上的人脸色都苍白了。
  温酒虽然不大听课,但偶尔兴致来了还是会听一听的。
  沈眉山似乎对这五分十分的执着,温酒看到她只要有空就写三十八套试卷的样子,打心眼里的服气。他就干不来这种事,让他天天写试卷,还不如让他天天背《离骚》呢。
  不过现在沈眉山忙的根本连给他一个眼神的机会都没有,别说让他背《离骚》了。自从期中考之后,他感觉自己就是没娘的孩子一样被沈眉山撒手不管了。
  以前就没多大时间跟他相处了,现在除了在一起吃吃中午饭,下课偶尔能聊两句,几乎没时间在一起玩了。
  他已经记不清两人上一次一块出去浪是什么时候了。
  温酒用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横,班上的人都埋头在自己的课本上,一个个对着老师露出自己黑色的头顶,这仿佛成了认真的代名词,让温酒这个无所事事的人感到一种无力。
  面前的是物理试卷,物理老师正在讲什么加速度,一道题讲了半天,问听懂了没,望着台下一片懵逼的眼睛,又气又恼,拿起卷子指着这道题又讲了一遍。
  温酒支着下巴,他和物理老师的距离最近了,生怕他把口水喷到自己脸上,粉笔在黑板上沉重的敲击下碎了,溅起的粉笔灰飞到了温酒的试卷上,他掸了掸自己的头发,掸了两下又算了,反正回去也要洗头。
  他有点不明白,这道题就是套公式就行的啊,为什么那么多人听不懂,他都听懂了。
  物理题不都是套公式吗?
  会考的物理题和高考的物理题难度那是天差地别的,所以这有什么好讲的呢?
  看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榆木之外也有榆木。
  温酒这么想着,然后更肆无忌惮的放空自己的大脑了。
  别人都在奋力吸取知识的时候,温酒越发的懒散了,这点沈眉山隐隐感觉到了,说了他两句也就没下文了,倒是把梅小姐给惹急了。
  梅小姐把温酒喊到办公室狠狠训了一通,暂时手上也没什么要挟温酒的价码了,温酒懒散的坐在椅子上,爱听不听的,好像天气冷了,他也要冬眠了一样。
  梅小姐一脚蹬在椅子腿上,瞪着眼看着温酒。
  “你先把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兑现了,再跟我谈下面的事情,行不行?”温酒说起话来声音都是迷糊糊的,梅小姐真怕他马上就能睡着了。
  “我答应你啥事了啊?”
  温酒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座位。”
  “哦……我给忘了。你等会回去就自个搬吧。”末了又加了一句,“就坐第二组第一排!”
  “你认真的?”温酒扯了扯嘴角,“我坐第一排,后面的人还能看的见你吗?”
  “我管他看得见看不见我!他能看得到黑板上的知识就行了!”
  温酒耸了耸肩,“行吧,你想说什么?”
  “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都懒出境界来了!你跟我说,你现在晨跑还跑吗!”
  温酒歪了歪脑袋,“这么冷的天,你起得来?”
  “你看看你!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了!你连自己的身材都不要了,我还能怎么说你呢!”
  温酒不急不缓的吐了口气。
  “没事,来年春天很快就到了,或者我少吃点,静止就可以了。”
  ……
  “你现在真的是让我无语了。你是不是跟沈眉山吵架了?还是怎么了?最近都看不到你两有什么互动啊?”
  “我两的互动为什么要让你看到呢?”温酒撇撇嘴,但这一表情就让梅小姐知道自己猜中了。
  “我不管你和沈眉山两人干嘛了,你不许把这种情绪带到生活上来!你看看你这死人样,看得我都晦气!”
  温酒不置可否,然后说了些家里的事就回去了。
  他没急着搬桌子,沈眉山现在和他有意无意的疏远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所以还是不要让自己来提这事了,等梅小姐开口最好了。
  果然梅小姐之后来班级巡查的时候,皱了皱眉头,然后让第二组的人往后挪,给温酒和沈眉山腾地方。众人都诧异梅小姐难道不知道那些风言风语吗,居然还让他们坐到一起去了。
  沈眉山作为当事人,也是十分的诧异的。她本来就没想过再坐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了,但完全没想到梅小姐会让自己和温酒坐。
  位置换完之后,温酒还是那副懒散的样子,对沈眉山有点爱答不理的,也看不出他心里在别扭什么。
  梅小姐倒是对沈眉山和颜悦色。
  “上次温酒期中考考得不错,你帮我看着他,不能松懈了。”
  沈眉山点点头。上次梅小姐找她谈过话,大致就是希望她能辅导温酒功课的事情,现在又拜托她,让她有点矛盾了。
  她以为期中考结束后就可以告一段落了,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梅小姐是完全的瞄上自己了。
  温酒用手支着下巴,脑袋歪在一处,怎么看都像是没睡醒的人。沈眉山戳了戳他的胳膊。
  “等会是生物课,你的试卷写完了吗?”
  温酒懒洋洋的瞥了沈眉山一眼,那一眼让沈眉山顿时心凉了一半。
  温酒看她的眼神就像他看一个陌生人一样,里面什么也没有。温酒以前看她不这样的。
  沈眉山眨了眨眼睛,咬了咬嘴唇,把这一股心酸咽进嗓子里。
  “写完了。”温酒的声音不轻不重,缥缈的让她抓不住什么情绪。
  “那行,不会的地方等会老师讲的时候,你好好听。”
  “我就不能问你吗?”温酒没由来的一句话让沈眉山扬了扬脑袋。
  “能啊,但我也不能保证我全都会啊。”
  温酒敛下眼睑,不再说什么了。
  他们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隔了一些东西,一种让人难以捉摸,说不清的陌生感把沈眉山层层包裹住,让她的心脏陡然窒息,又还给她空气。
  这样的结果是她想要的吗?
  是她想要的。
  温酒不再对她那么的好,她可以控制住自己喜欢温酒的心吗?
  可以吗?
  沈眉山看着眼前的试卷,陷入一种绝望的思绪里。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感,她没有人可以倾诉,她不知道该去和谁说。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的情感没有人可以说,但可以写下来,到现在才发现,写下来是没有用的,要有人给她答案才可以。
  温酒对她的疏远感是自己想要的,可温酒这样的态度也是最让她心寒的。
  她不想温酒这么对她,不想,特别不想。
  她现在不大想面对温酒,与他无话可说,或者说,自己心里有鬼,不知道如何说。
  沈眉山很庆幸自己今晚要上艺术课,不用整晚都和温酒待在一块儿,可是自己走出了那个位置,走出了校门,总感觉自己还是走不出温酒。
  晚上在方禾木那里上课,说是上课不如说是自己练习。方禾木该教她的理论都教了,剩下的都是她自己的功夫了。
  在那吊嗓子的时候,纪折瞪了她一眼。
  “沈眉山,你唱错了!”纪折嚷了一声,让沈眉山打了个寒颤,立马回过神来。
  “你怎么搞的,这折子你唱了多少遍了?这都能唱错吗?沈眉山你这么心不在焉的,我们的比赛怎么办?”
  纪折是和沈眉山搭档的老生,他和沈眉山的搭档关系是从贾子年离开之后开始的。纪折年纪和沈眉山相仿,但他的名声不如沈眉山,毕竟这些年来沈眉山走南闯北唱了不知道多少场了。方禾木也有意让沈眉山带带他,但纪折心高气傲,并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如沈眉山。
  沈眉山今天唱错了词就让他抓着把柄,心里更是得意了些。
  “比赛的时候我不会想多的,所以你放心好了。”沈眉山淡淡道,她也知道自己该收拾好思绪了,可她就是做不到,做不到不想温酒。
  温酒,温酒烫眉山,灯火入眉弯。
  可我看不到一点光啊。

  ☆、三十四折子 面包

  许是沈眉山的态度是在过于淡漠,纪折很容易就被她激怒了。拉着脸指着沈眉山的鼻子吼:“哼!照你这种状态,你要是上台能不出错,那可真是佛祖保佑了!你这死样别让你那瘸子老爸看到!不然打断你的腿!”
  “纪折!”方禾木一声喝道,阻止了纪折往下的言论。
  纪折忌惮方禾木,努努嘴不再说什么了,自己走到角落里对着镜子练习去了。
  “纪折说的话你别太往心里去了。”方禾木走到沈眉山身边,拍了拍她的肩。
  沈眉山的眼神有点迷离,仿佛在回忆刚刚纪折说了什么。
  她对纪折说的话没什么感觉,愤怒羞愧不齿早就是孩提时期的事情了。她现在有的只有麻木和漠然。
  “进不去的,现在心里有其他的事情。”沈眉山收拾着道具回方禾木。
  方禾木看着沈眉山瘦削的身板,轻皱了下眉头。
  “因为你上次的那个朋友吗?”
  沈眉山愣了一下,点点头。“嗯。”
  “愿意跟我说说吗?”方禾木在放道具的大箱子上坐了下来,拍了拍旁边的空隙,示意沈眉山也坐下。
  沈眉山看了眼那边的空座,其实不大想坐下去,那意味着自己必须和方禾木交谈,还是谈心的那种。把自己的情感剖析在别人面前,沈眉山太久没这么做了。
  她还是坐了下去,她现在急需要别人帮帮她,给她一点意见,告诉她怎么摆脱现在这种情形。
  “你和你那位小伙伴怎么了?吵架了吗?”
  沈眉山拧了拧眉头,如果说是和魏文君的话,算是吧;如果是和温酒的话,她心里没底,温酒对她的态度,似乎是在冷战?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吗?还是要舍弃她呢?她拿捏不准的。
  “不算吵架吧……就是之前挺忙的没怎么理他,他现在也不理我了。”
  “那你的忙是真的忙还是故意的?”
  沈眉山咬了咬牙,“故意的。”
  “为什么故意呢?”
  为了怕自己太喜欢他了。
  “不知道,就是有点不大想理他了。”
  “是觉得自己的个人空间少了吗?”
  秘密基地被温酒侵占之后,自己和温酒的接触越来越多,他们两之间在学校的时候几乎都能黏在一起,居然还能保持着朋友的身份,可真是神奇,可能自己长得再好看点,就不会有这个奇迹了。
  和温酒在一起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私人空间被侵占了,她觉得开心,有人能分享她的空间了,而这个人还是温酒。
  “没有。”沈眉山摇了摇头。
  方禾木挑眉,“小山,我还没问过你,你这个朋友是男是女呢?”
  沈眉山心一跳,仿佛自己的某个辛密被揭露了一下,羞愧之心顿起。
  方禾木见沈眉山没有说话,心里也算是明了了。
  “那你喜欢他吗?是因为觉得自己喜欢他,超过了朋友的友情这道槛,所以才选择和他疏离的吗?怕自己太喜欢他了吗?”
  沈眉山红着脸,点了点头。
  她的心理,方禾木真的是摸的很清楚。
  “唉……”方禾木叹了一口气,“小山,你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不觉得他也会喜欢你呢?这么疏离别人,会让人伤心的。我知道你这算是自保吧,怕自己感情陷得太深,可这对友情来说,也是一种伤害呀!”
  沈眉山没想过,自己对温酒有了非分之想后还能和温酒保持朋友关系。是不是自己不透露出自己的非分之想,自己可以在温酒身边呆很久?温酒可以继续像以前那样对她好?
  “我没想过……我以为,自己现在这样就不能和他做朋友了。”
  “小山,很多的人都会在这上面痛苦。选择了戳破朋友的窗户纸,那就要失去一个挚友。结果可能是收获一段感情,也可能是结束一段友谊。太多的人最后都选择了不说,然后以朋友的方式继续相处下去,然后在朋友的位置上承受各种各样的伤害。所以,我赞同你的做法。”
  沈眉山有点诧异,明明方禾木刚刚还在说她伤害了友情呀?
  “这对你自己来说是一种自保,小山,别太放在心上了。你以后会遇到更多的人,更多的模糊了朋友界限的人,所以,你不要为了这一点小事,把自己现在的事给搁下。那样会显得愚蠢。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那么做。”
  沈眉山点点头,坐在箱子上,低头看自己的球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叛逆心理在作祟,沈眉山一点也不想像方禾木说的那样去做。她现在是在冷落温酒没错,但那一切都是基于自己还没想清楚的情况下的。她一面渴望温酒的温暖,一面惧怕感情的深渊。现在方禾木明确的告诉她要远离深渊,她却向往温酒的温暖,哪怕那温暖会像太阳一样炙热的让她失去生命。
  而且,她心里太明白不过了,从此之后,不会再有温酒这样的人对她这么的好。从此之后,她不会再有模糊了友情界限的人。温酒是她见过最优秀的人,她宁愿自己糊涂,也不想做那个聪明的人。
  聪明的人要会取舍。
  方禾木做了她那么多年的老师,说来说去,教来教去都是那点东西。
  方禾木告诉她要会取舍,可没说过那些是值得取,那些是要去舍的。大部分的时候,方禾木会告诉她,就要那么去做,就像今天一样,就要离温酒远远地,避免自己陷进去,越走越深,然后荒废一些东西,然后自己就完蛋了。
  可是,如果温酒比那些事情更值得的话,是不是就该取呢?
  沈眉山摆弄着自己的脚,用一只脚去踩另一只脚上稍长的鞋带,然后拖着脚把鞋带拉开了。
  “你还是要点时间想清楚啊!小山,你还小,可能还不懂,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能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你听师傅的,师傅不会害你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害我了。但是,我会后悔的。
  我会后悔吗?沈眉山想。
  她才不要后悔呢!
  “师傅,我今天不大舒服,我能先回去休息吗?”
  方禾木看着沈眉山,轻叹了口气。
  “基本功做完再回去,一天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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