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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田园-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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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不愿意说他不好。
说完,乌梅自己倒是松爽了不少,“真奇怪,我在薄荷跟前,是说不出这些的,这些话我也不敢跟娘说,要不然她哭起来没完,我也不能让她操心,半夏你放心,无论如何,我总能护住自己跟丫丫。”
乌梅说完,笑起来,填了些妩媚,更美。
半夏也没有说什么,她回到家里。
伍桂叶这个人,一个人回娘家,呆了这么久还不肯走,其中也不知道有什么古怪,想到乌梅成亲时候的事情,半夏就很不喜欢她,谁也不晓得她的心思。
还有闵氏,怕是早就不知道外头的世界是怎么回事了,难不成还跟两三年前一样吗?
说句不好听的,那一百两银子虽然不少,苏家未必会放在眼里。
这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只要伍桂叶离开这,没有人挑火,就好了许多,伍良平再在当中调和,乌梅是个能够放下面子的,这解了心结,才好过下去。
但自己显然是不能直接去找伍良平的,远雷,太小了……
那头是吃准了这一点吗?
一场暴雨下过,苏有礼带着喜色回来,依旧还忙盖新屋子的事。
城里那边很顺利,比想象之中还要顺利,一开始就已经有了盈余。
作坊依旧如故,村子里出去的人,也都还满意。
再有人从城里归来,就沸腾了不少。
先是带东西,拿到工钱的大小伙子,也都一一给家里带了城里的东西,不拘多少都是一片心,连带的问了城里的事情。
半夏一家几乎从来没有去说如何如何好,只不过这样更是有说服力。
很多人来打听,作坊里还要不要人。
但绝大部分是乘兴而来,扫兴而回。
现在刚过去,根基不稳,根本不能贪图太多。
去不了城里,又听说半夏要盖新作坊,打探的人就更加多了起来。
就连西望村的韦家,也过来打探,苏钱氏话里话外就是自己的小女儿,外头骂半夏一家没有良心不懂得帮衬家里亲戚。
但她话一出口,总是能被人反驳,“也不瞧瞧当初是怎么作践人家的,如今还有脸求上门。”
“要问说,你现在过得好也就罢了,还管这些做啥,分家出去了,要是不理还不是自己找的。”
苏钱氏回来,更是气得暴怒异常。
却也知道,她根本做不了三房的主了,心里又是一片颓败。
半夏却没空搭理这些事情,她只想着乌梅到底如何了。
并没有忧虑太久,远晨跟远光归来。
远晨照例去交谷芽儿识字,一脸的严肃认真,远光则是借机来找半夏,问了家里的情况,又把账册看了看。
“半夏,要是你去念书,定然比哥哥强,这些东西跟你说一遍你就记住了。”远光眼里都是神采,他为自己有这样的妹妹骄傲。
半夏实则有些心虚,好歹在学校里呆了十几年,难不成的连几个账都不行,脸都能丢到姥姥家。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乌梅的事情。
远光笑了笑,想摸摸半夏的头,又缩回了手,“我知道了,你不用操心。”
半夏就笑了起来,远光从来就不是一个不通情理的人,他很小的时候,就能够去喂牛砍柴,还能去寻毛栗子卖钱,存着给半夏跟谷芽儿买糖吃,外头许多半大小子都听他的,这两年他去念书,人变得更是通透,家里的事情从来没有少关注。
时时刻刻记得,他是这个家里的长子。
半夏常常想,远光现在即便不念书了,他也能过得很好的。
有哥哥,真好。
远光说让半夏不用操心,半夏真的就能够不操心。
见半夏不语,还以为她担心,远光就解释起来,“我会跟五叔去找姐夫的,他是长辈,过去也不会如此,何况他们有话说……”
半夏扑哧一乐,想到上一回苏有文那奇奇怪怪的凉拌苦瓜,几乎能够预料到伍良平那一张脸都能滴出苦瓜汁来,没想到,远光也是个蔫坏的。
半夏就留意着,见苏有文出了门,心里就有数了。
不知道远光到底说了什么,还是伍良平被苏有文啰嗦得想要撞墙,这些都不是半夏需要关注的。
她只知道,远光他们去了之后,伍良平带着自己那久不出门的老娘,在螺蛳粉那铺子里,吃了粉,又去茶楼里,听说书人说书,顺便听听外头人说话。
没有多少人关注这一点,遇见了,不过是称赞一声伍良平孝顺。
如此出门了几日。
然后,伍桂叶,回了婆家。
半夏彻底放下心来,她知道,这一次,可以揭过去了。
正文、第177章 教女
没过多少日,乌梅又回了一趟娘家。
这一次,却是一家子一并回来。
半夏这才得知,当日远光跟苏有文找伍良平说了些什么。
“一听是五叔跟远光过去,先是说又是去咱酒楼那头沾光,这样的话说多了也是烦,婆母眼睛也不好,我就是说,也是说不得的,要辩驳,又是有一通气生,真真是不晓得该如何,他那姐姐特意去酒楼寻了一通,这才发觉并不在聚丰楼。”乌梅说起这话的时候,脸上都是笑意。
很多苦难,在能够含笑说起的时候,才真的不算什么了。
乌梅这一趟回来,脸上都是光泽。
丫丫被谷芽儿带着去玩,她本来是要跟孙氏李氏说话的,李氏偏要留下薄荷跟半夏,说法也是充分,“也都不小了,左不过是这两年的事情,家里的事情都不瞒着她们,这该懂的也都要懂了,免得以后……”
这是说两人也要成亲的。
是以,就一并呆在屋子里。
听乌梅说到这,李氏灿然笑了起来,“他们家这也真是的,非要闹成这个样子。”
薄荷却是头一回听乌梅说这些话,“姐,你怎么不大嘴巴子抽过去,丫丫那姑姑,就是欠收拾,等打了两顿,怎么都老实了!”
她很是愤然。
惹得屋子里的这些人,扑哧一笑。
半夏拍拍她的肩膀,也是忍不住地笑,却道,“你这个脾性如何是好,虽然打一顿心里舒坦了,但好端端的为何要跟她一般计较,要打她能够解决问题,我可是不会拦着的,只怕大姐打了她。有理也变得无理了,还不是如了她的愿。”
“什么愿?”
这话,问得大家沉吟起来。
却很快就过去了,伍桂叶这情形有些蹊跷。却也不是完全说不过去,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姑子小姑子什么的,有些奇怪也是正常。
乌梅也并不晓得具体如何,“她许久都没有回来过一次,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丫丫的姑父,嫁在那般远也不知道为啥,反正也不是什么亲姐弟,以前婆母也不太中意她,这一次回来的时候也是如此。但慢慢地,反而什么都听她的。”说到这,乌梅声音有些低沉。
正是因为伍桂叶能够影响闵氏,才是乌梅灾难的开始。
“那他们去哪里了,说了啥啊?”
乌梅微微摇摇头。敛去那情绪,继续笑道,“具体说啥我也不晓得,只丫丫她爹回来,说是对不住乌梅娘儿两,然后就去找婆母,也不知道她们在吵什么。倒是听得挺激烈的,我进去的时候,倒是听了一耳朵,丫丫她爹说婆母心疼女儿,好歹也疼疼儿子,要……他也不能回来了。干脆孤家寡人的,婆母骂了几句,也没有说什么。”
李氏点点头,这一点似乎深有体会,以前她也是孝敬苏老爷子跟苏钱氏。到头来换得一个什么下场,她并不是不恨的,“说到底,这过日子咱要争气,男人也要硬气才行,总是在这当中摇来摆去,一家子都受苦。”
说完想到她嫁过来,苏有礼虽然老实,却也不太会处理这当中的关系,要不是那头实在让他伤了心……罢了,好歹也都过去了,还有这般争气的儿女。
李氏并不是会钻牛角尖的人。
孙氏听到这,嘴角翕动,“这……闹得一大家子都不安生,你也劝着些。”
乌梅的笑容就淡了些,悠悠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多想,反正自己已经明白过来了,薄荷这样子看来不是个轻易会吃亏的,也用不着自己操心才是。
她并不想沉浸在这样的情绪里,“第二天才是好笑,丫丫她爹也不处理生意了,就说要带着婆母出门逛逛,她姑姑非要跟着去,还说一些酸话,打量我会给她脸色什么的,丫丫她爹就怒了,说家里的门开着,她的腿也没有断,要是走就走了,也没人拦着,自家开酒楼的还能饿死自己,真是笑话。”
远光跟苏有文一定是说了什么,这才让伍良平明白过来,毕竟这姐也不是亲的,对他最重要的不过就是母亲跟妻子,两个人并没有什么矛盾,不过是被教唆了一通,明白过来之后,他哪里还能忍下伍桂叶。
半夏就笑了起来,猜测道,“这是出去瞧咱们家?”
乌梅抿嘴一笑,“不是瞧,是听!去螺蛳粉铺子,丫丫她爹就特意跟别人聊,咱也晓得,这铺子不是咱村里的人管着吗,她家那大小子在城里的腐竹作坊里,丫丫她爹就问家里现在如何了,自然说了一通好话的。”
“说了,就信?”
“不信?能怎么的?一开始是不太信的,后来一连出门了好几日呢,还去了茶楼里,那说书先生婆母也是熟识的,以前她也经常出门,只后来她慢慢不愿意出去了,要不然也不能被蒙蔽成那个样子,这才晓得,那作坊,可比酒楼赚得多多了,光是干活的人,就多了许多!”乌梅一脸的与有荣焉。
门当户对,果真还是如此重要。
要不是现在家里好过起来,如果还真的是像以前那样在土里刨食?闵氏可能会改观?人心总是不足的,当初是想要一个贤惠知礼的儿媳,等进门之后,又想着儿媳娘家那边没有拖累,以后还会不会……
此时回头瞧,倒是还不如一开始就说呢。
孙氏却又有些担忧,“这作坊铺子可都不是咱家的,会不会让你难过……”
李氏一拍她的手,“我就说你是个多心的,要是咱好了起来,别管是谁还不都是一样的,难不成的你还忧心以后?要我说她二伯才是真本事,你没听说吗,有人花几百两,买一个破壶,他还不卖呢!”
“娘,二伯要是晓得你说他烧出来的东西是破壶,他说不准见到你扭头就走。”
大家又笑。
乌梅狠狠舒了一口气,瞧着李氏跟半夏的目光,都是感激。
“等婆母弄明白过来之后,就骂丫丫大姑是个不安份的,好想着家里的东西,很是吵了一架,赶了出去,虽然没有跟我说软话,却也让我忙的时候,把丫丫抱她那边,她给看着,这总不能让老人……”
话还没有说完,孙氏听远雷的哭声,忙不迭地就出了门。
李氏见她神色有异,“你娘心疼你,一整宿一整宿地睡不着。”
乌梅这才微微垂下头,“我晓得,但……我不想过得跟我娘一样,这一次三婶你劝我,我都听进去了,本来我想着自己跟丫丫她爹说,到底还是远光快了些,我这才觉得自己也是有娘家兄弟撑腰的,这夫妻的情分,说浓也浓,说淡也淡,当初那样的情况,我本也不该多想,但要是我去说,他一定听不入耳。”
说着,居然有了些看透的意味。
李氏被唬了一跳,赶紧抓住她的手,“乖乖,你可千万不要这么想,有些话,也真的是外头人说才会听得进去的,平日里一个屋檐下,熟了就是这般。”
乌梅见李氏如此紧张,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这你以后,苦日子都过完了,只有享福的,你也别怪他,一辈子也没有多长,事事较真,才是真的跟自己过不去。”李氏这话,是对乌梅说的,也是对半夏跟薄荷说。
半夏跟薄荷挤眉弄眼地在那笑,看起来没个正经。
李氏一个人给了一巴掌,“都给我竖起耳朵来,你们两个也别笑!现在知道多些,以后就少受一些苦,半夏你这心思多,总以为自己吃不了亏,其实也是个傻的,还有薄荷,你这性子,要是去的人家心宽些还好,要真的是那种……”
薄荷吐吐舌头,对半夏嘻嘻哈哈,“你看你是傻的,哈哈,三婶,我才不会嫁去那样的人家,等我要嫁人的时候,我就去瞧,凭着人再好,要有个厉害的婆母,我就不去!”
李氏以为她是说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你大姐这虽然有些磨难,终究还是好的,伍哥儿知道疼人,也肯站在这边,对丫丫也是好的,你们姐妹几个,接下来家里的日子好了些,过去也受不了太多的苦,但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好好地争气些。”
半夏见李氏说着,有些伤感。
她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突然有一日,她要从这里离开,这几年,她早就完全融入了这个家里,出嫁?嫁到一个完全不熟的人家,然后呢?
她不敢想象下去。
“娘,你别操心,我们定然能过得好好的,反正大不了在你眼皮子底下,是不是?”
李氏瞧着半夏,很是疼惜,“娘最担心的就是你,你别瞧着谷芽儿,她是个有福气的,整天都是嘻嘻笑,该哭就哭,她从来没有委屈过自己,以前过得那般苦,你可曾瞧过她皱眉,她虽然还小,瞧着是不会错的。薄荷说话大喇喇的,这到时候,要真的能够融得下,也是个好的,倒是你,有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天大的事情下来,也总想着如何,你也要想想,你是有爹娘有兄弟的人啊。”
半夏就笑不出来了。
正文、第178章 伤农
一语惊醒梦中人。
半夏张口想要反驳,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没错,自打她来这地方之后,心里总是有些不太踏实的,隐隐有一种为未知的不确定,这样的不确定让她的心,总是处在一种惶恐之中。
所以,她要不停地赚钱,要尽量让自己壮大一些,不外乎就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踏实安稳一些罢了。
越来越觉得这一大家子,跟自己已经血脉相连,但半夏依旧摆不脱那样的心思,李氏便看了出来。
知女莫如母,李氏在见半夏说到以后嫁人丝毫没有羞涩,甚至都没有往这方面想,她就忍不住地头疼。
半夏笑笑,说道:“娘,我晓得的,以后就要靠爹娘跟大哥了。”
刚才见半夏沉默一瞬,如今还是这般,显然没有往心里去,李氏哪里能够放心,又道:“你这丫头,也莫要怪娘啰嗦,你这年纪也不小了,咱们既然是分家出来的,就论不到那么多了。”
薄荷赶紧在一旁掐指算,“可不是,半夏你都十三了!”
半夏翻翻白眼,十三!就要考虑嫁人的事情了?她心里不由得一阵恶寒。
见薄荷一副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样,也扯下了水,“我十三,可不知道有些人是多大,说不准是谁呢!”
李氏扶着额头:“我这也是瞎操心!你们这两个!”
眼底的愁色却是不解。
半夏瞧着也有一丝心疼,便不跟薄荷说笑,“娘,你也不需多操心了,且不说说到这个我们不怕,但就算是现在你给我操心,又能如何呢?你让我嫁到什么地方?什么人?你也舍不得是不是?”
说着摇晃李氏的胳膊,鲜少见半夏露出这样的女儿娇态,李氏也想着到底还是自己心急了些。
“哎。娘都是让你四婶给闹的!”李氏似乎觉得说漏了嘴,就不再吭声。
不多时,孙氏过来唤李氏,这谈话便被打断。
薄荷瞪着眼。瞅着半夏,人有些懵懂恍惚,问道:“半夏,你说以后嫁人这种事情,也能自己说了算?”
半夏自然应道:“这本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你瞧大姐当初闹的那么一出,你放心,二伯二伯母都不是那不通情理的,以后你要相看的人家,必然也是你自己满意才会嫁过去的。要不然……”
话音未落,薄荷就撇撇嘴,道:“什么相看不相看的,我看着那些扭扭捏捏的就讨厌!”
至于这么激动吗?半夏瞧着薄荷有些不解。
却见她也是有口无心一般,说完。又讷讷问道:“那如何才能够嫁啊?”
半夏被自己的口水一呛。
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妮子,莫非是心里有人了不成?”
被半夏这般一取笑,薄荷不承认也不否认,反而甩甩手,“嫁人真麻烦,啰啰嗦嗦一大堆。我瞧着我姐这样心里也为难,有什么事情不能打一架吗,谁赢了就听谁的,多利索!”
什么事情,薄荷总是能够大而化之。
乌梅在家里待了一日,带着丫丫就回去了。
日子依旧平静地过。
或是李氏说了半夏。见她也没有怎么反对,倒是时不时地敲打起来。
远光跟远晨依旧还是去念书,苏有礼则是带着人忙自家的新宅子。
围墙慢慢地砌了起来,远远就能看见,很是气派。
半夏在这边作坊。跟大家厮混一处,倒是也不觉得闷。
“半夏,外头有人找。”丘氏进来,脸上有些好奇,“倒不是咱们村的,刚在门口站着,带着一个独轮车,走来走去也不好意思进来,我看着像是隔壁村的,只混个脸儿熟,我进出好几次,看着他都不敢进来,这才去问,说是找你爹。我就估摸着你爹在宅子那头忙,先来问问你。”
丘氏做事向来稳妥,听她如此一说,半夏虽然不知晓是什么事情,也想出去瞧瞧。
要以前,她大概不会如此多管闲事,但上一回因为黄豆的问题,作坊那样难的情形之下,不仅是乌梅送来一百两银子,周遭的乡亲,也让她心里暖意融融。
听丘氏如此说,那人怕是也遇上了什么事情,要不然何至于不敢进来,只要有可能,她愿意帮这些淳朴的乡邻一把。
丘氏见半夏有主意,却还是不太放心,索性说道:“反正我也无事,跟你一起去瞧瞧。”
两人就走出院子,出到巷子口,果真的见在这树脚下,有一辆独轮车,一旁是一个袖手的汉子,身上穿的短打已经洗的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灰不灰乌不乌的,脚下一双草鞋,也磨得不成样子,两只手交握在一处,瞧着有些凄惶。
见丘氏带着半夏出来,脸上有些尴尬,声音忽高忽低,“麻烦大妹子了,这……”
难以言说地有些失望。
半夏看他这个样子有些明白过来,也不点破,咯咯地笑道:“大明叔,我认得你,上回你运气最好,得了双倍的钱,作坊难的时候你又退回来了,后来我大伯去寻你,你可收到我们还的钱了?”
听半夏这话,邱大明的脸上就露出了释然的笑,原来这姑娘还记得自己,忙不迭地点头:“收到了收到了,不过是凑个热闹,哪能当真的,后来送回去还给了腐竹,那东西精贵,孩子娘放着一月都不舍得……”
说到这,就略有些窘迫,搓搓手不说话了。
半夏心里就更是有底了,腐竹虽然卖得贵一些,却也不至于太吃不起,一个月都不舍得吃……这可见家里是有些穷困了,这样的难,却还把当初的钱给送回来,只因为作坊当时遇到了难处需要银子。
何况那本来就是他的,不退回来根本没有人说半个不字,愿赌服输,至少半夏从来没有想过拿回来,好几百文钱,对于他这样的情况,怕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这人如何,越发显得难能可贵。
丘氏听半夏跟他说话,就记起是什么事来,脸上就热络了许多,说道:“大兄弟,敢情是你呀,怎么也不说,都隔壁村的人了,又做过买卖,到门口也不进去。”
邱大明只干巴巴地笑。
半夏见他有些不自在,赶紧说道:“大明叔,你这是来做啥呢?我爹不是不出来,他在外头盖宅子,我想着家里的事情也能坐一半的主,怕你等得及就出来瞧瞧,也不让你着急。”
被她如此一说,邱大明更是不好意思。
要说他的事情急也是急,但人家作坊的事情根本忙不过来,哪里好意思去叫,不过既然已经厚着脸皮来了,断然没有这样回去的道理,家里现在可是太难了。
他不说,半夏也就没有再上赶着去说什么,毕竟他都来到了家门口,该说的自己也说了,要当真的是有什么,也需要他开口才行。
何况,瞧着他的这个模样,半夏很想帮他一把,冲着他这实诚,却也不能确定这人究竟适合做什么。
邱大明干了一会,抬起头道:“我这是想着,看这边收不收米。”
“收米?”半夏还猜想他袋子里的是黄豆一类的。
一旦开口,邱大明倒是也坦然了许多,脸上也带出一点笑:“我见那头有个米粉作坊,上回来卖黄豆的时候,这也是没得法子了,家里……需要些现钱,刚巧不顺,就把新出的谷子舂成米,外头收的却实在太低了,打听到是到磨坊那头收的米,我想着这舂出来的米也差不离,就想看看这米粉作坊到底收不收,让你们为难了。”
原来如此,这事情在意料之外。
丘氏皱皱眉头,这外头便宜,就拿到作坊,这一点倒是不多,但开了头,这个来卖那个来卖,岂不是乱套?这个口子可不能开。
她刚要提醒半夏两句。
邱大明见半夏沉吟不语,脸色又涨红:“你们别为难,这米是好米,过了两次筛子,小石头全部都捡干净了的,我晓得你们用来做米粉,这也马虎不得,也不要比磨坊的高,看着给……外头的价,实在是……”
说到这,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又是羞又是急,结巴起来。
求人办事,总是很难的。
尤其是自己没有任何办法挣扎的时候,这样的感觉,半夏能够体会。
但她心里也是有顾虑,米一直都是去大柱舅舅那边收的,突然收零散的,以后怕是没有这么多人力管这个。
不过看着邱大明如此,这样的老实人,要不是实在没有法子,何至于求到门口来。
帮是要帮的,只看如何帮了。
“大明叔,外头卖给谁啊,多少价?”半夏有些纳闷。
邱大明听半夏如此问,脸上的苦意又多了一层,“今年年情好,收成也比往年好些,以为能够……谁想到这运出去卖,那庞老板,却是压价太低了,一斗,都给不到十文,你说这就是卖,也下不去那个手。”
他话音刚落,丘氏就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米变得如此便宜了!”
半夏也是心头一怔,却是多问一层,“哪个庞老板?”
正文、第179章 相帮
因为米粉作坊在这,如今运转得很是不错,干米粉卖到很远的地方。
半夏这边自然也需要买米,却因为外头的太过麻烦,但几乎都是在大柱舅舅磨坊那买,算是一个中间的价格,既没有外头米铺的贵,却也比直接从农家买好一些,差别不大,图的就是一个方便跟长期合作。
去磨坊磨米的,偶尔也会用米来抵磨米的费用,不管是对大柱还是半夏一家,都是好的。
是以,听邱大明如此一说价格,半夏还是很震惊的。
外头的米铺她也曾经是了解过的,一石米大约是三百文,也就是一斗三十文,他们在作坊里是随着市价调整的,但也不会差太多。
怎么听邱大明的说法,一斗米,不到十文,这几乎等于原来三分之一的价钱……
米价,贱到如此地步,太不可思议了些。
听半夏问他卖给庞老板,他却也答不上来,“这把米运到外头去问,都没人收,好容易见有一处,却实在给的价太低,要不然也不至于再拿回来。”
丘氏倒是不觉得如此新奇,脸上也有愤然,“可不就都是这个样子,好容易盼到一个好年成,人能够吃饱一些,但家里有需要活钱的时候,又有什么法子,只能卖了手头上的粮食,这时候的价,最低不过了!”
原来如此。
半夏原想说为何不等一下再卖的话,就说不出口了,从嘴里省出来的一点东西,却根本值不了什么钱。
但要不卖,又能有什么法子?
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
农人的日子,就是如此艰难又心酸。
半夏把心里的一点疑惑放了放。
因为邱大明见半夏有些为难,也不好强人所难,这本就是过来试试。又听丘氏说可以去磨坊碰碰运气,他脸上带着愁苦,依旧很是不好意思地要离开。
半夏赶紧叫住他,说道:“大明叔。我瞧瞧。”
邱大明抖抖索索地打开那麻袋,半夏仔细瞧了一眼,一股米香淡淡萦绕,她用手拎起一点,“嗯,我最爱吃的就是这个米了,得亏你送来,还要劳烦你帮我背进去。”
说完,眨眨眼睛。
她不能说自己放在米粉作坊,这情况并不是一日两日。她帮的了邱大明,万一他回头一说,别人的,她能不收吗?但全部都收,根本不需要那么大的量。她也是做买卖的,也远没有到能够随着自己心思行事的地步。
要是不帮她自然也是过意不去的。
邱大明站在当场。
丘氏倒是听明白了,笑着打圆场:“大兄弟,你愣着做啥,这大老远特意把这米送过来,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
她说话嗓门大,路过的人也是听在耳里。
邱大明这才反应过来。“哎——”推着那独轮车,一根麻绳勒进胳膊,摇摇晃晃地推在前头。
等把麻袋里的米倒进箩筐之中,他抖抖麻袋,细细叠好,手里握着麻袋。这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见他这个样子,半夏也就没给他上茶,丘氏从作坊那,捧了一碗汤过来。
货是赶完了,这在作坊里用早饭的习惯却是保留了下来。螺蛳粉的汤跟跟大骨头棒子熬的汤,都准备好,丘氏这是用海碗,给他舀了一碗肉汤。
邱大明接过,喉头滚动,几下就喝干了。
脸色也好了许多,他这大早上起来,这么远的路又拖住米,到那不甘心卖掉,找到作坊,肚子里早就咕咕作响,也不好直接叫他吃饭,太过刻意反而让他有些难堪。
一石两斗多的米,半夏跟他细细地说道,“大明叔,这家里种了多少田?”
“田有五亩,加上一点旱地。”
这也就不算差了,多少人靠着两亩田就能够过日子。
何至于……
半夏也不好多问,一边数着铜板一边问,“旱地上种了啥?”
“黄豆、花生、芝麻啥都种,数黄豆种得好,这运气也不赖,村里人都说是我种的黄豆饱满大颗,才让苏大估错了,他那眼睛毒呢!”说起苏有德,一脸佩服的模样。
“那现在还种了黄豆?”半夏顺着话头继续问道。
邱大明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家里的孩子想吃花生,要不是作坊这收黄豆,以前黄豆的价钱……”
半夏就明白了。
一石米,她给算了个市价,自然是以前的市价,三百文来算,加上两斗多,半夏一共给了四百文。
邱大明像是被烫到了手,不敢接,“这……太多了些。”
半夏笑吟吟地瞧着他,听他讷讷又道:“也不能让你们亏,这虽说外头卖米能够一石三百文,我们拉过去,能卖二十五文一斗,就顶破天了。”
他倒是实诚,有什么就说什么,半夏能够从他身上,瞧见苏有礼的影子。
半夏也不计较这么一点银子,她一直在想法子,在上一次作坊度过难关之后,她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只不过而今邱大明出现在这,让她的思绪更加清晰罢了。
见他推脱,半夏就劝解道:“大明叔,你这是做啥,既然这米都是自己家里吃的了,我们就算是出去买,不也是这个价,何况过些天,我们还要去你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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