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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田园-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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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听到这话,瞬间就被逗笑了,却嗔道,“不需乱说!”

过了半月,有消息传来,到城里的人都好,除了一开始去的时候有些人累一些生了点小病之外,再没啥,而今作坊已经准备可以开工了。

李氏的一颗心,这才算是放进了肚子里。

天气越发炎热。

这转眼间,就是收割稻子的时候,整片金黄的田野,人在上头显得很是渺小,挥汗如雨,跟蚕啃食似的,一点点地缩小那金黄,泥土的颜色越来越多。

半夏家也有许多田,这样忙,腐竹作坊城里那边如今已经开始出货,这头供应县城里的货,也不需要太忙,又有一批人进来学做腐竹,也不急于一时,索性让大家都歇几日。

就去田里帮工。

一切看着有条不紊地进行,顺着村道望出去,那片地依旧在那,盖屋子的地方,也应当准备了。

且不说土砖需要打坯,院子里也需要青石砖,作坊里要盖那么多的房子,也要好些工夫,秋收过后怕是来不及的,等再插秧过后,应当就能够动工。

一想到再不用听着苏钱氏的怒骂声,半夏心里就舒坦一些。

苏有礼是个忙碌惯了的性子,李氏笑了他好几次,就是个劳碌命,他也总是乐呵呵地笑,但盖屋子是大事,他总不能耽搁,这才没有下田。

远雷还太小,苏有义也没说什么,跟着苏有礼进进出出,请人打坯,看院子的格局,一一都开始谋划。

雨急风骤,一场暴雨下得酣畅淋漓,空气之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村道之上的泥路变得泥泞,黄浊的泥水四下流。

难得一家子窝在屋子里出不去。

李氏跟丘氏商议着,趁着难得的闲下来,索性做些点心。

丘氏做发糕很有一手,用酒药发过,加红糖蒸,酸甜又有嚼劲。李氏这个不会,却是会做花生糖。

一动手,有说有笑地就着作坊开始动,谷芽儿袖着手,眼巴巴地等第一锅出炉。

薄荷跟半夏在那剥花生,说些闲话。

见谷芽儿那模样,薄荷快言快语,“谷芽儿写了大字么?远晨回来你又要哭了。”

这里头有个缘故,谷芽儿向来觉得自己是姐姐,要顾着远晨,远晨会的,她也要会,远晨上回没有买纸墨,也是她带着进来找半夏。

谷芽儿是个人精,她那点好强,被好吃好玩好看的一乱,就没有多少心思,认字也是七零八落,谁说都不管用,非要远晨跟她说。

上次愣是哭了出来。

薄荷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半夏挑挑眉,一副薄荷无法得逞的模样。

谷芽儿果然就可怜巴巴望着薄荷,“薄荷姐,等会娘这边出锅了,我先拿给你吃,啊!我已经认得好多字了呢,你不会跟远晨说的吧。”

“我跟舅舅说。”丫丫从那头探了一个脑袋。

乌梅笑微微地进门。

李氏在那头又招呼一声,手上脱不开,乌梅便过去帮着烧火。

丫丫奶声奶气说话的声音,逗得他们哈哈笑。

谷芽儿哼了一声,捏捏丫丫的脸,“小孩子家家,知道什么,姨懒得跟你说。”

这就装上大人了。

发糕蒸了好几笼,花生糖要趁热切成块,除了谷芽儿眼疾手快之外,也没人真的会去抢着吃。

难得下雨歇息,李氏跟丘氏这量都备得足,先送了一笼到那边院子,片刻之后,是周氏过来,撮着牙花子说道,“三嫂这日子过得真是好,外头人人都送,家里这么多人……你也知道娘爱吃这个,那头差点没打起来。”

是嫌弃送得少了。

李氏向来不跟她置这种闲气。

倒是半夏笑了笑,“四婶这话有些好笑,远雷也在这边,那头也没有多小的孩子,吃一块糕都能打起来?”

周氏讪讪笑,出了门。

薄荷撇撇嘴,哼了一声。

又过一会,苏有文手里端着一个青瓷碗,往这边来,“不是说侄女婿回来,怎么就不见了人影?我还想着跟他谈上次的诗呢。”

伍良平念过书,是苏有文觉得家里难得的能够交流说上些话的,每每他过来,都能说好几个时辰,甚至想过秉烛夜谈的,如今伍良平不要说没来,就是来了,怕是也会躲开。

丫丫天真,什么都不知道,见舅公找爹。

就道,“娘跟奶吵架,他们都骂我娘,不是好人,我跟娘回来,不要他们了。”

这话一出,声音都顿住了。

原来母女二人回来,还有这样一出。

丫丫兀自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见他们如此,才有些害怕。

半夏几个赶紧笑笑,示意她没事,往苏有文的碗里瞧究竟是什么。

正文、第174章 婆媳

苏有文有些呆,丫丫说的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还在遗憾伍良平没有来。

不过就是吵几句,根本算不得大事,苏钱氏哪天不骂几句?

他心里甚至生出一种无以言说的悲凉感,居然连一个说话的人都不曾找到。

听半夏问他碗里是什么,他这才回过神来。

这个侄女向来精怪,他就算是说什么,她也总是能答得上来几句,原本以为是个很伶俐的,只是可惜年纪小小就沾惹了铜臭,好端端一个姑娘,整日银子银子的,愣是变得俗气了不少。

若往常他是不会搭理的,如今是乘兴而来就要败兴而归,他有些不愿。

这才把碗里的东西,放在桌上,耐着性子说道,“自然是好东西。”

听说是好东西,丫丫也望过来。

谷芽儿也一眨不眨地瞧着苏有文。

他的兴致一下就高了,苏有文这个人,容易激动,见几个侄女都一副眼巴巴的样子,他声音都高了一些,“你们知晓这是啥,君子菜也。”

半夏几个依旧不懂是什么,只瞧着这青瓷碗里,一片逼人心魄的翠绿,翠绿之下又有一些碧黄的汁液,一时间也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

苏有文见此,笑意更浓,“君子菜也,清则苦寒,涤热,明目,清心,人亦如此,清寒则心明……”

侃侃而谈,丝毫没有见到半夏几个脸色的古怪。

谷芽儿瞧着这,扯了扯丫丫的衣袖,丫丫眼珠子亮亮的不明所以,谷芽儿碍于自己“大人”的身份,也不好说。

最后还是贪吃的心占了上风,忍不住问道,“五叔,你这个。可是比你做的糖葫芦还要好吃?”

苏有文会做吃食,也不能说会,是那个精细劲,实则他是个好吃之人。只不过平日里不肯承认罢了。

当初还跟苏有才理论过,只因当日苏有文做了一些糖葫芦,让苏有才过了嘴瘾,下回想吃了又来找苏有文要,提出的要求也是过分,惹得苏有文好一顿半文半白,一个有些无赖一个有些呆,说了很久都相执不下。

两个大男人因为糖葫芦在那吵,那画面……

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苏有文是不觉得他偶尔为之的东西。跟庖厨有什么瓜葛的。他觉得苏有才那个人,玷污了他的心思。

单单的说那糖葫芦,也是他瞧着半夏做得好玩,看着实在雅致,又嫌太过粗糙。便在里头雕了孔,加了梅子蜜,或豆沙馅一类的东西,光是瞧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虽然说就是那么一回,但家里还是许多人记住了,其中自然包括谷芽儿。

一听谷芽儿如此问,苏有文就没有了谈兴。叹息一声,“本想闲暇有朋来,特准备这一道,又能心明甚至可以赋诗的,如此雅事,居然被你单单说到吃上来。如此也罢,吃吧。”

看着一副哄小孩的神情。

谷芽儿嘴最快,一听说就上手去抓,往嘴里塞,然后噗地吐到了地上。脸皱巴成一团。

薄荷哈哈大笑起来。

半夏就有些看不过去,“谷芽儿,你都多大了,还这样糟蹋东西。”

看着倒是还可以,怎么也不至于如此吧,见谷芽儿的神色,半夏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挑了一块小一点的塞进了嘴里,然后……扭曲地咽了下去。

什么君子菜!什么特意给远道而来的朋友吃的,明明就是苦瓜!还是凉拌的!还把那外头的楞给削平了,看着平板板一块谁晓得是苦瓜!

半夏瞧着谷芽儿,话风就是一转,“就算难吃,也要出门才吐。”

苏有文的脸色就有些变。

半夏问道,“五叔,这苦瓜怎么也不煮。”

“如此清心明目的东西,焉能去受那烟熏火燎,如此才有真味,何况这里头,还特意加了上好的蜂蜜,暴殄天物啊。”说完,转身就走了。

半夏咂摸咂摸嘴,“蜂蜜?我怎么没有吃出来。”

薄荷在一旁乐不可支,“家里哪里有什么蜂蜜,五叔找不到蜂蜜,特意去找我要了一点红糖,还是偷偷给的,要不然被奶那人看见又要骂了,不过是一小撮,但你没见他下刀时候那个谨慎。”

原来薄荷早就知道,难怪不吃。

也不知道苏有文端着那一碗苦瓜,究竟能去什么地方。

半夏索性看着丫丫,打发谷芽儿带她去玩,这才向薄荷问起乌梅的事情。

“我也不晓得啊,每次见她都说过得好,回来得也是勤了些,娘一直在家里带远雷,上回又生了病,大姐回来也没啥,就大姐夫回来的时候少了些,当初怎么说来着,如今,哼!”薄荷很是有些不忿。

半夏就有些了然。

孙氏对乌梅嫁到聚丰楼,满意非常,乌梅吃得好穿得好,她也没有多想。

正在此时,乌梅跟李氏几个,端着一笼一笼的发糕进来。

李氏笑嘻嘻地问,“你五叔又过来做啥?”

几人说了一通,李氏几个也跟着笑了一通。

然后,就把花生糖跟那发糕,用洗净的芭蕉叶一一包好,一样一份地用麻线捆着,往在作坊里干活的人家送。

很是忙碌了一通。

渐渐地,也有人端着碗过来回礼,瞧着很是热闹。

乌梅在这其中忙活,跟别人也很是能够说得上话,该笑就笑,面上也没有什么苦涩之感,倒是挺爽朗的,半夏松了一口气。

一直到吃过饭,乌梅带着丫丫回到那边房里,半夏这才跟李氏把这话说了出来。

李氏就有些着急,“你大姐这个人,平日里闷声不响,当初你奶奶那样过分,也从来没有见过她跟谁吵过,要她是个能够发脾气的,何至于当初有那个坎。”

她说的是当初乌梅因为拒婚差点把自己折腾死的事情。

倒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半夏听这话有些不对,“娘这是说发脾气好?”

“你就会钻牛角尖,这哪能一样,人还是该有些脾气,就好比那池塘里的水,总要时不时地放一些出去,要不然一日日积着,有一日塌了可不好。”日子过得如意,李氏人本来又爽朗,说话就没有什么顾忌。

这话,可不就是说李氏自己嘛,她可不就是时不时地就想跳脚,转念一想果真就是这样,生气归生气,李氏的气从来不过心,倒也是种福气,半夏笑而不语。

李氏过孙氏那边绕了一圈,事情也没有问出来。

“这般问,你大姐怕是不会说,你二伯母以前是那样的闷性子,而今心里眼里也就一个远雷,得来不容易,哎……”

谁说不是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伍良平是个有主意的,当初又一心一意地娶乌梅,过得也是挺好,但为何会吵架呢,丫丫还如此。

一直到傍黑,也没有见伍良平来接人。

李氏也跟着着急。

没想到次日一早,乌梅神清气爽地带着丫丫回去了。

李氏回来跟半夏说,“你大姐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生怕家里为她忧心,丫丫还别扭了一下,也跟着回去了,我看她那样子就有些揪心,面上都是笑,这……”

难道这样不好。

半夏有些疑惑。

李氏这才说道,“这哪有不拌嘴的,但你大姐这模样,一点生气埋怨也无,要不然就是心死了,要不然就是自己有苦自己咽,哪一种都不好。年纪轻轻地,说好听是沉得住气,说不好地就要受这样的委屈,这要是过得好,不会是这个样子。”

李氏看问题,总是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你也不要这样看着娘,我就希望你跟谷芽儿以后,出门了依旧还有女儿家的样子,这才好。”李氏接着叹息一声。

然后到底放心不下,“我明日就跟你二伯母,过去瞧瞧,正好咱们这做的东西也还有,你大姐家也是一个酒楼,当初陪嫁的东西也不薄,并不需要她如此委屈。”

半夏就知道李氏有些生气了。

心想这样也好,乌梅不肯说,李氏跟孙氏过去,总能看得出一二来。

嫁得近也是蛮好的。

既然已经定了下来,李氏便好生地准备,而今她底气很足。

次日一早,就跟不明所以的孙氏,一并去了聚丰楼,别的没提,只说是路过顺便瞧瞧亲家。

回来的时候,李氏的脸色一直都不好。

“我原以为不过是些小事,年轻夫妇,哪里有不拌嘴的,结果过去,你姐夫那人倒是还好,瞧着也是心疼你大姐的……”李氏喝了一通水。

而后又才说道,“你道是如何?你嫁出门的大姑子,在家里住了好一阵,这也就算了,我们去也是吊着眉头说那些有的没的,亲家母也是糊涂,看不见了,句句相信,话里话外的意思,居然是你大姐用了聚丰楼的东西,来补贴咱们家里!也不瞧瞧,他那个酒楼是大,咱们什么时候占过那样的便宜!”

半夏说不出话来,想着的就是当初成亲的时候,那个有些刻薄的妇人,嫁出门的闺女,回到家里,那眼睛不灵便的亲家母……

也难怪乌梅会如此。

半夏突然一顿,“娘,当初买黄豆的时候,大姐拿回来的一百两,后来还回去了吗?”

“当然还了!”

李氏都想砸东西了。

正文、第175章 不宁

半夏一顿,怕是还不止这些吧。

要单是因为这个口角,李氏还不至于如此暴怒,乌梅也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跟婆婆吵了起来。

果真,李氏继续说道,“我们这趟过去,总不好当面锣对面鼓地问,你二伯母那人有些糊涂,本来见亲家母那脸色就不太好,眼睛长在头顶上,生是我们巴结她似的,等我们单独跟你大姐说话的时候,她又是让你大姐让着些。”

半夏能够想象当时的场面,孙氏的性子,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原以为这是因为当初她嫁过来这么多年没有儿子,才总觉得处处低人一头。

而今,还是这般。

到底是本性难改。

乌梅出门的时候,她也曾这样说过,每个人处世并不同,做母亲的也总想着把人生经验灌输给儿女,但孙氏这般……

半夏问道,“大姐是这样了才肯说的?”

李氏点点头,“你大姐是气不过了,这才说的,我看着她说出来似乎有些后悔,那亲家母的意思,是我们这边撺掇你大姐,去谋他们家的东西。”

谁心里都是有底线的。

乌梅自忖并没有做过对不起伍家的事情,当时三房对她多有维护,就算是出门的时候,家里都不算好过,李氏也给过银子做嫁妆,伍家却不依不饶,她如何忍得住。

“大姐现在如何?”这才是最重要的。

李氏皱着眉头,也只能跟着叹息,“嫁出去的闺女,再如何娘家这边也不好多说太多,你大姐倒是还好,我瞧着她比在家时候出息许多,哎,娘糊涂了才跟你说这些,你别怕。要是你们……”

这思路跳跃得也太快了。

半夏索性抱着李氏的胳膊,“娘,那我一直在你跟前,你就不用担心了。”

“去——”李氏笑了笑。还是有些惨淡。

她是真心心疼乌梅。

不多时,李氏又到孙氏那边去了。

镇上的聚丰楼,酒楼一如往常,不时地有食客进进出出。

然一旁的后院,笼罩着一股子愁云惨雾。

伍良平刚从外头奔波回来,见地上碎裂的瓷片,乌梅并没有带着丫丫,静默地蹲在地上,抿着嘴唇捡地上才碎瓷片。

正首坐着的,是乌梅的婆婆闵氏眼神并不好。看得出是生气的,一旁伍良平的姐姐伍桂叶,却是喋喋不休。

句句都是煽风点火。

伍良平几乎想要转头就走,他有些头疼,这样的气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见地上乌梅的背影,他的心又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嘴角动了动,还是笑不出来,只说了一句,“娘——”

又柔声对乌梅道,“怎么蹲地上。要割伤了……”

他是想说两句软和话,把这一页揭过去的。

哪知道闵氏一听到他的话,神情就变得很是激动,“你这是心疼媳妇就不要老娘了?你倒是看看她到底干了什么!”

伍良平仍旧不吭声,瞧着乌梅,见她神色倒是平静。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要真的吵起来,他又该向着谁?

“娘,您别生气。”只有这样无力的安慰。

闵氏气得胸口起伏不已,“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样的丧门星,尽知道胳膊肘往外拐,那么多银子,说给就给出去了,苦了我的平哥儿,起早贪黑地出门赚银子,到头来却是帮衬了外人……”

乌梅突然奇怪地笑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人,却觉得为何如何陌生呢?

这样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原来一切都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不会得婆婆的欢喜。

低垂着头,她还是想着三婶的话,总不能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她心惊,她居然一点都不难过。

伍桂叶突然指着乌梅,“你瞧你瞧,这把娘气成这个样子,她就高兴了,居然还笑得出来!如此歹毒,就该休了!”

休了两个字一出口,不说伍良平心惊,就是闵氏也有些不解,她摸索着去抓伍桂叶。

乌梅叹息着,那话语就像是飘然从嘴里吐出来似的,“娘这话可不对了,当时那边着急,我不过是借了一百两银子,何况那本来就是从嫁妆里头出的,并没有动用……”

“说你你还有理了!什么嫁妆,你们家办得起什么嫁妆!还不都是我平哥儿给的,如今不声不响地就拿回去,还是隔了房头的,谁知道安着什么心思,当初就巴着聚丰楼做买卖,现在又是看着我们这……”

乌梅的眼神就一暗。

伍桂叶一边给闵氏顺气,一边道,“娘,您也别生气,您不在外头,这些话也不知道谁跟您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何必弄得如此?何况丫丫娘的嫁妆哪里就是儿子给的,如今苏家日子过得好,说句不好听的,城里的买卖都做得很大,聚丰楼要是没有他们的货,也……”

闵氏突然就留下了眼泪,那看不见的眼睛,流着泪下来,显得有些狰狞,“我就晓得,你娶了媳妇望了娘,一早就被她迷住了,到了你这个岁数,却是连一个儿子都没有,以后要是死了……”

伍桂叶也在一旁,都不看一眼闵氏,只对乌梅说道,“祸害精!”

乌梅也不生气,弯弯腰,“既然在娘跟前惹娘生气,我先出去,等娘气消了再进来。”

说完,转身走了。

伍桂叶还要说什么。

伍良平却是怒了,“姐!”

伍桂叶撇撇嘴,“我又没说什么。”

“那姐出外头,整一桌饭菜,咱们一家子吃。”

他对这个出门的姐姐,很是头疼,特意支了出去。

只剩下娘儿两个。

伍良平这才松了一口气,“娘,您是如何了?跟儿子说,要是媳妇不好,儿不依的!”

他只有这么说。闵氏才能消气。

果真,闵氏也不流泪了,“平哥儿,你媳妇这人阴阴阳阳的。当初就说长得太好,这样的人怎么能够做媳妇,上一回闷声不响地,就借家里一百两银子,她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也不知道心疼你外头不容易,总想着帮衬娘家,这帮衬也要有个度,要是她家里人病得要死了,娘是那不通情理的人吗?这明明都不是她家里的事情。却跑去逞能……”

伍良平有些头疼,该如何说,闵氏才能明白呢。

“今日你不在,她那老娘跟三婶过来,说是顺道给咱送东西。打量我糊涂了,我眼睛不好,心可没有瞎,乡下人能有什么东西,左不过就是些花生山货,也好意思!这还不是你那好媳妇回去告状,这是要给撑腰来了。”闵氏悠悠叹息一声。

等伍良平哄好了闵氏。伍桂叶也就去前头叫了饭菜,一家人默默地吃着。

丫丫想要夹菜,瞧见伍桂叶的神色,突然手一抖,瘪着嘴巴就哭了起来。

抽着鼻子,怎么哄着也不好。

“大姑……瞪我。我怕……”这才几岁的孩子,在自己家里,居然要看别人的脸色。

乌梅心里像被什么刺痛了一般,把她抱了起来,“这是自己家里。丫丫不怕,想吃什么跟娘说。”

伍桂叶冷哼一声,“生了个丫头片子,反而金贵成这个样子了,真是好笑,照我们家的这家业,要不是你迷住了……”

什么话都在孩子跟前说。

乌梅想着自己的性子,想着小一些的时候,苏钱氏也是经常骂孙氏的,她当时虽然小,但心里却是明白,也有很久都是战战兢兢的,一直到她听了半夏的话,拒绝了周氏的无理要求。

这是她走过的路,却不能让丫丫继续走下去了。

乌梅就弯了弯嘴角,“姐说笑了,我们家的规矩我也是知晓的,只是毛家的如何,我倒是不知道了。”

伍桂叶的婆家,姓毛。

她口口声声地回来,说我们家,下午还说要休弃,自己做娘的不硬气一点,丫丫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就算不为自己,也总要硬气起来,为了丫丫。

她根本不怕伍桂叶,闵氏跟伍良平如何想,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伍桂叶啪地就甩了筷子,坐得近,手指几乎指到了乌梅的鼻尖,“你这个扫把星,毛家跟你有什么相干,嫁了人了还不安分!整日里妖妖挑挑给谁看!生个闺女你还说不得了,一看就是那不贤良的,我看娘都要被你气死了!”

乌梅不吭声,她一双眸子,只扫了一眼伍良平,只是丫丫哭得越发大声。

“哦,原来伍家是这样的规矩。”

乌梅又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伍桂叶拎着碗,就要往乌梅身上砸,那里头还乘着滚烫的汤。

伍良平的额角一跳一跳,“你要是如此,就干脆回毛家!”

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闵氏被伍良平扶着进去了,又是念叨了一通乌梅的不是。

伍桂叶也是愤恨,这个家,迟早要是自己的,她恨恨想着。

倒是乌梅,依旧给丫丫喂饭。

丫丫有些害怕,弱弱地叫,“娘,这里不让吃饭,要不然,我们回外婆家,他们都跟我玩,半夏姑姑做的点心好吃,还有谷芽儿姑姑,她虽然凶,但丫丫知道她好。”

乌梅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她轻轻地笑了笑,“丫丫不怕,这是咱们家,咱哪里都不去,你好好吃饭。爹娘都会疼着你的,不怕,啊?”

闵氏扶着头睡下,伍良平绕回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脚步一顿。

正文、第176章 揭过

天空乌云滚滚。

压得人心里都喘不过气来。

太阳的光芒,从乌云之中斜射到地面,似在最后挣扎,很快,连这光线也没有了。

风起,院子里硕大的芭蕉树叶,噼里啪啦地拍打着。

田野里早就没有了人,挂在屋檐底下的衣裳,被家里的妇人随手扯回了家,竹竿依旧在空中摇摇晃晃。

暴风雨,即将来临。

兴奋的只有孩子,要奔出去,被大人喝止住了,不甘心地回来。

有那顽皮的,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笑,“娘,你说这次下雨,还会有花生糖吃吗?”

这是问半夏一家,上回做的发糕跟花生糖,只要在作坊里干活的人家,都送上了一份。

妇人本来就在忧愁,这样的大雨,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地里的庄稼有影响,刚种下去的菜倒是好,但屋子里肯定会漏雨,正在四处找木盆,一会好接雨水,还暗忖,要在城里的大小子能够带回些银子,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也能住上瓦房。

听小儿如此一问,弄得妇人哭笑不得,“人家欠你的啊!”

这样恶劣的天气,作坊这边倒是也停了工,因为现在的作坊,都是茅棚,如今风急,干活也是不方便,回家也是无事可做,干脆的聚在一起,聊着家常。

半夏看着他们脸上的松快,回忆起当初自己念中学时候偶尔的停电,也都是这样的表情,这简直是老天爷给的休息的借口,可以心安理得。

她越来越少回忆以前了。

苏有礼披着蓑衣,先是去把后头的水渠瞧了一遍,然后交代一声,“我去看看新屋那头的东西遮盖好了没,要是被雨冲刷了也不好,顺便看看二哥。”

苏有义是个痴人。苏有礼有些不放心。

“娘,你别忧心,等那边屋子盖好了,咱们也不用整日担心这担心那。”半夏见李氏瞧着苏有礼出门。面带忧虑,就转移了话题。

李氏心不在焉应了一声,“城里的作坊也好的,也不晓得彦哥儿究竟习不习惯,没人看着,他吃饭……”

狄彦有一个毛病,吃饭很是不规律,有时候一日不吃东西他都不觉如何,等真吃起来,一顿能吃几海碗。如此还没有犯毛病,都是木十九的功劳。

李氏也就是说说,并不需要得到半夏的认同。

话音刚落,雨砸下来,茅屋那边倒是没啥。这呆在自己屋子里,瓦背哗啦哗啦响,很快屋檐水线一般下来,泥土的气息扑鼻而来,外头起了一片水雾,瞧起来雾蒙蒙的。

“呀,你二伯母刚还说要过来的。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影。”李氏又想起孙氏。

半夏赶紧低垂了头,“二伯母忧心大姐。”

李氏就悠悠叹息一声,这是个过不去的坎,“过日子总是这样磕磕绊绊,谁能想到,当初聚丰楼多好的人家。虽然有一个大姑子,到底是嫁出去的闺女,又远,婆母虽然身子骨不好,却也是通情理的。这一过去就能够当家,没想到……”

没想到嫁出去的大姑子还能回来闹事,没想到这人心总是会变的,没想到的是好端端的,突然就到了这种地步。

李氏很是心惊。

“娘,您别担心,大姐又不是以前的性子,这事情说到底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没有碍着别人什么,您也说了磕磕绊绊在所难免。”半夏安慰李氏。

李氏摸着额头有些失笑,“娘这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一个姑娘家,知晓这些做啥。”

说完,又去忙自己的事情。

半夏出过门,也去看过乌梅,乌梅倒是没有见外,该说的,也差不多都跟半夏说过。

她倔强了许多,半夏心想。

“我现在就算是什么都不想,我也不能影响了丫丫,我这嫁出来的闺女,要当真的这一点都做不到还要家里操心,我哪里还有什么颜面。”乌梅的话言犹在耳。

半夏就想着当初,她拒绝周氏过后,也是如此的神色,就轻松了一些。

天助自助者,要乌梅自己都不能挺过去,谁帮都是没用的。

要可以,谁不愿意嫁人之后还能够一团孩子气,也只有总是被宠着的才会如此,伍良平或许是个好人,但他夹在母亲跟媳妇之中,到底还是会偏颇,许多厉害的角色,也都处理不好这个关系。

乌梅身上,隐隐有了些妇人的样子。

都是磨练出来的。

她跟半夏讲她如何对伍桂叶,还有闵氏那人如何的耳根子软,这么一通下来,惟独没有说到伍良平。

她还是不愿意说他不好。

说完,乌梅自己倒是松爽了不少,“真奇怪,我在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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