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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妇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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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晖挠头道:“那怎么办才好些?”
三春沉吟着:“这样好了,宅子我们留着,待到年节或者知府大人家里有红白喜事,我们送件三百两银子的贺礼,这样就算还了知府大人人情,这些下人。。。。。。就推到我头上好了,就说我性子刁悍,在故土时一应服侍的人都是亲自挑选,还隔三差五撵出去,就说我看这些人不顺眼,不许留着他们。”
三春说着扑到延晖身上,作势说道:“为了让知府大人相信,就在延晖脸上先挠几道,也省得我担了虚名。”
延晖捉住她手笑道:“这对三春来说怎么会是虚名,如今不挠我,假以时日,同僚们也会知晓你的厉害,好三春,我日后还要在同僚中做人,就不挠了吧?”
夫妻二人笑闹了一阵,陪同来的人已把行李都拿了进来,三春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回去给双方家人报个安好,延晖去了府衙,见着乔知府红着脸好一阵吭哧,乔知府非常有耐心:“裴通判有话请讲,跟我不用有半分拘束。”
延晖脸红到了脖子根,低头说道:“下官。。。。。。下官只好厚颜开口,下官有些。。。。。。有些惧内,内人性子刁悍,宅子倒是看上了,可是那几个下人,她非要自己找人来服侍,下官跟她争辩了几句,那手就照着脸挠了过来,要不是躲得快,只怕没脸来府衙见大人。。。。。。”
乔世安哈哈大笑,惧内好啊,惧内的人日日想着哄夫人高兴,才不会惹出事来,再说只要肯要宅院,区区几个下人,不要就不要吧,虽说损失两个眼线,日后再设法就是,当下点头道:“这是家事,自然该有通判夫人亲自安排,惧内好啊,不瞒通判大人,老夫也是个惧内的,夫人让朝东不敢朝西。”
延晖心想,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一个连皇上都忌惮的人,能怕老婆吗?你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打着哈哈敷衍了几句,乔世安关怀说道:“裴通判刚刚来到芦洲,衙内也没有要紧事,先携夫人游逛几日熟悉熟悉,待初十休沐后,十一再过来分派事务。”
延晖满怀感激走出府衙,门口的衙役躬身施礼,延晖淡淡说了声免礼,走过街角迎面来了两位衣着光鲜的男女,手里拎着几个锦盒,到了延晖身旁看着他欲言又止,若是万年总得问问人家是不是问路,延晖素来不喜主动跟人搭话,径直走了过去,那位男子在他身后叫了声老爷,延晖听到熟悉的乡音,惊喜回过头来。
那位男子说道:“这位老爷,我们夫妇是从宏源来探望姑母的,怎奈她老人家全家都出远门拜佛求香去了。”
延晖温和笑道:“我也是青州人,太康县的,二位若是问路,我也是初来乍到一问三不知。”
那位男子憨厚笑道:“倒不是问路,是这样,姑母一家喜欢喝青州产的毛尖茶,我们特意采了雨水前的茶,都是一芽一叶,大老远带来了,再带回去太过费事,我们想着少要些银子给卖了,本来想打听打听附近有无茶叶铺,没想到碰上了同乡,这位老爷可喜欢喝毛尖茶?”
延晖一听有些心动,三春最喜欢喝毛尖了,他也听三春说过,雨水前的一芽一叶是最好的,那男子看他动心,忙打开锦盒给他看,延晖一看果真是嫩绿隐翠,和岳丈书房中的一模一样,当下从袖子里拿出所有银子,数了数有十几两,递给那位男子说能买几盒给几盒,男子将手上四个锦盒都递给他,笑说:“既然是同乡,就少要些,都给你了。”
延晖诚恳谢过,拎着四个锦盒回了家中,三春看他进来笑问道:“怎么还拿了几个盒子,知府大人又赏你什么了?”
延晖笑嘻嘻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只有岳父大人的书房里才有,三春想喝还得去要,这回好了,咱们家也有了。”
三春打开锦盒睁大了双眼:“上好的毛尖?知府大人给的?”
延晖带着孩子气的得意:“才不是,我在街上买的?”
三春惊讶问道:“赊账?还没安顿下来就赊账?裴延晖,你可太会过日子了。”
延晖歪着头笑说:“没有,我身上带着银子呢?从一个同乡那里买来的,他们夫妇来芦洲探亲,亲戚出了远门,懒得带回去了,就少卖了些银子给了我。”
三春笑问道:“延晖身上带了多少银子?”
延晖说十几两,三春蹙了眉头,手指拨开锦盒最上面的一层茶叶,指给延晖看,延晖凑过去一看脸就绿了,底下的茶叶都是黑的,一看就是陈茶,而且有可能是泡过又晒干的,挠了挠头嘟囔道:“我也不知道这茶叶值多少银子啊,我就是听到乡音挺亲切的,三春又爱喝。。。。。。”
三春觑到他脸上笑问道:“不过是几盒茶叶,又不是多沉,为何不能带回去?能卖个好价钱,为何要贱卖给你?若不是你贪图便宜,怎么会上当受骗?”
说着说着大了声,戳着延晖额头说道:“裴延晖,你如今是六品官了,我们在这里无亲无故,你要多长些心眼儿,遇事三思而后行,这样低劣的骗术,你都能上当,我。。。。。。我。。。。。。真是气死我了。”
延晖自知理亏,想想也是,怎么就那么轻易得上了当,拿了那几个盒子要去扔掉,三春拦住了,高高摆在了书案后,指着说道:“这是教训,就摆在这儿,你每日抬头就看见,也好吃亏长教训。”
延晖看着那四个锦盒,加上三春一双喷火的眸子,好象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拿起桌上镇纸在手心连敲了几下,涎着脸笑道:“三春,我知道错了,你看,手心里都有红印子了。。。。。。”
三春转过身扑哧一笑,此事也就烟消云散了,夫妻二人忙着收拾东西布置屋子,第二日又去人牙子那儿找了个能买菜做饭的婆子,延晖笑问三春要不要买个小丫鬟陪着她,三春摇头:“放屋子里养大了勾搭你?不要不要。。。。。。”
延晖大笑不止,三春白他一眼:“这是防患于未然。”
管家从二人的宅院里出来就去了知府后衙,跟乔世安细细禀报了,这裴通判确实极为惧内,昨日下午裴夫人不知因为何事,朝他大呼小叫一番,裴通判低声下气,最后拿镇纸自打手心,他家夫人才作罢,乔世安好笑不已,看来皇上只知他是文采斐然的状元,却不知家里有只河东狮,这样的人,就算能写出好文章,受区区妇人辖制,又能有多大出息,不足为惧也,只是也不得不防。
39妥协
延晖正式上任后,跟乔世安说自己一介书生万事不懂,请乔知府多多指点,乔世安爽快应下,走到那儿都带他在左右,一旬后延晖依例给皇上旬报,虽是送到驿站,却先到了乔世安手中,乔世安打开来一看,不由赞叹这位裴主簿胸怀锦绣,纸上记录着乔世安一旬以来所作所为,简明扼要言辞生动,却没有丝毫偏颇之处,不若前几任通判那般,不是言之凿凿定了乔世安的罪,就是自作聪明得讨好乔世安,满纸歌功颂德的空话。
乔世安因爱才之心起了拉拢之意,遂嘱咐幕僚察看通判大人性情,有何喜好有何弱点,意图攻其软肋,可十多日过去,幕僚禀报说通判大人似乎没有什么喜好,每日除了来衙门,就是在家里呆着,陪他家夫人在后花园种花种草,至于弱点就是惧内,事事听他家夫人的,乔世安骂道:“真是几个蠢货,这惧内之事早在他没上任就听说了,过去二十多日还是这两个字。”
延晖和三春自然不知道这些,夫妻二人很快适应了芦州府的生活,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自由自在,延晖在家中,二人笑闹声不断,延晖去了衙门,三春就忙着摆弄花草,原本雅致的后花园,依她的想法弄得乱糟糟的,除了石头小径和延晖为她搭的秋千架外保持原样外,其余的地方这儿几簇野花那儿几蒿野草,墙角还辟出一块菜地,让苏大娘拣她和延晖爱吃的菜种了几样。三春总得意得问延晖她这花园怎么样,延晖总是笑说:“好,充满野趣别出心裁。”
延晖头一次休沐,骑马带着她到城外的山下去挖野菜移摘野花,二人满载而归时,路过一处高大气派的府邸,三春好奇得向里张望,延晖笑说:“别看了,大门紧闭,定是没人住的。”
二人刚走过去,就听见大门轰然洞开,回头看时一个管家摸样的人兴冲冲走了出来,一直迎到街道的另一头去,远远来了一辆马车,车上下来一位中年男子,三春只看了一眼就目瞪口呆,天下竟有如此好看的男人,举止翩然飘逸若仙,他笑着扶起管家,回头从马车上扶下一名女子,那位女子高贵宛然,和这位男子站在一起相得益彰,二人旁若无人并肩进了大门,徒留三春怅然相望。
延晖催着三春刚挪动脚步,就听到前方鸣锣开道,知府的仪仗匆匆而来,二人忙到路边避让,仪仗到了街头停下,乔世安下了马车,正了正衣冠,吩咐了几句什么,只身进了那座宅子。
三春一路发痴,到了家也不管她的野花野菜,趴在榻上发愣,延晖以为她累了,吩咐苏大娘去洗野菜,换了短衣去后花园将花栽好,回来时三春还是恹恹的,延晖的手探上她额头:“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请郎中来?”
三春摇摇头;懒懒开口说道:“延晖刚刚有没有看到那个男子,长得仙人一般,天下间竟有那样好看的男子,我这会儿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延晖,你让我掐两把,我是不是在做梦?”
延晖刚刚也看到了那对出众的夫妇,美则美矣跟自己有何关系,他只是在琢磨那对夫妇是何来头,乔知府为何诚惶诚恐,听到三春将那个男子比作仙人,淡淡说道:“他的摸样没看太清楚,就知道年纪不小了。”
三春神往着说道:“那样的人,年纪大些也不会少半分的风采,啧啧,天下竟有这样好看的男子。。。。。。”
延晖打断她皱眉说道:“都说两遍了,真是啰嗦。”
三春眯着眼睛说:“只顾着呆看了,延晖可听到他说话了吗?声音好听吗?是温润的沙哑的还是清亮的,肯定都不是,肯定是特别好听的,是不是。。。。。。对了,就如天籁一般?”
延晖眼里冒出火星来:“三春长进了啊,还知道天籁一说。。。。。。”
三春猛点着头:“为了形容他,我都趴在这儿搜肠刮肚半天了,要是素素在,用的词肯定比我好,对了,还有那个邹丹,延晖不知道,她那个口才,说得方远都傻了。。。。。。”
延晖本强压着火气,偏偏三春提到方远,这两个字就若两窜炮仗一般,在延晖心里噼里啪啦爆裂开来,三春看他目光有些不一样的摄人,恍然觉得说漏了嘴,慌忙解释道:“那日我去过方远家门口,斥责他一番,让他不要欺负你,正好碰上邹相国的女儿。。。。。。”
延晖倒了一杯凉茶仰脖喝下去,心里的火气才熄下少许,三春的话又添了一把柴,火焰轰然从心里冲到头顶,手里的茶杯摔在在地上,过来攫住三春双肩咬牙问道:“陶三春,你怎么知道我就对付不了叶方远,需要你跑到他家去为我出头。”
三春扭了扭身子说:“延晖先放开,我肩膀被你勒得生疼。。。。。。”
延晖的手下加重力道,双眸有些泛红:“我将你放在心里,所以尽我所能纵容着你,万事你高兴就好,你做什么我都能为你找到充足的理由,包括你背着我吃不孕的药,但是我不能容忍你对别的男子那么随意亲近,先是在街上和叶方远说笑要了他的香囊,今日呢,因为一个陌生男子,就当我不存在。”
三春疼得瑟缩着肩膀嘶声说:“延晖,我不是。。。。。。”
延晖松开手转身出了屋门,三春满腔委屈揉着肩膀,这人发的什么疯,刚刚还好好的,不就是夸赞那位男子几句吗?人家确实是仙人之姿,他也看见了,嫉妒,纯属嫉妒,还有方远的香囊都多久的事了,最后不是也没拿吗?他还挂在心上,去方远家门口的事是没告诉他,不就是怕他不高兴才没说的吗?这人真是。。。。。。
三春突然想起刚刚碰上了乔世安的仪仗,是不是他为难延晖了,延晖见了他心里就不痛快,只是怕自己担忧,才回来说乔知府对他很好,那要怎么办才好?也不知这位乔知府有何喜好,投其所好的话,他是不是会对延晖好些?
三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色已暗,叫了声延晖没人答应,这才想起刚刚气得跑了,人生地不熟的,他又能去哪儿?一定是在书房呆着。
起来洗了脸换了衣服,过一会儿苏大娘端进饭菜,清甜的米粥配上飘香的凉拌野菜,还有几个黄澄澄的玉米薄饼,三春看得直流口水,可是延晖也不回来,算了,去书房请去吧,这个人别扭起来就跟小孩子一般,谁知去了书房空荡荡的,其他屋里也不见人影,到哪里去了?难道这些日子有了相熟的同僚?没听他提起过呀。。。。。。
又去厨房问苏大娘,苏大娘摇头说:“没看见出门呀,兴许我在厨房忙着没注意。”
三春想了想,回屋将饭菜拨一半出来,好整以暇吃过饭自去洗浴,洗浴了出来一看延晖还没回来,急忙换了衣服要出去找去,苏大娘急急过来说:“大人,大人在后花园里呢,我刚刚去看了看那几棵菜,结果吓一跳。。。。。。”
三春不等苏大娘说完,拔脚去了后花园,果然在秋千架上坐着,歪着脑袋睡得正香,三春捅捅他肩膀,延晖皱着眉头轻哼了一声,满脸不耐烦嫌三春扰他清梦,三春两手在他脸上啪啪几声,延晖懵懂着睁开眼睛,嘟囔道:“睡得正香呢。。。。。。”
三春揪着他衣袖说道:“回屋睡去,饭也没吃。。。。。。”
延晖清醒了些,想起正生三春的气呢,脸一板说道:“不回去,今夜就睡这儿,凉快。。。。。。”
三春气道:“有话回去说,就算是大夏天睡外面也容易着凉,再加上蚊虫叮咬,你生病了还得我伺候着,回去回去。。。。。。”
延晖拨开她手:“你先回去,我再呆会儿。”
三春气呼呼回屋去了,过一会儿延晖进来,吩咐苏大娘热了饭菜,坐下香甜吃得精光,洗浴后回来,看三春气哼哼瞪着她,捧一本书在灯下一坐,老僧入定一般,除了手指翻书外,半个时辰没动一下。
三春气不过,过去夺下他手中的书,延晖看了看她:“你倒生气了?”
三春一叉腰:“今日碰着那位男子,我不过夸赞人家几句,你就趁机冲我发作,我知道你在衙门受了气,我们可以想办法呀,乔世安喜好什么,我们投其所好就是。”
延晖的手又捏紧了:“在三春心里,我是个窝囊废是不是,我和上锋如何相处,需要三春插手,方远刁难我,需要三春找上门为我出气,三春在我面前夸赞别的男子,我该随声附和才是。。。。。。还有,不要一口一个乔世安,要叫乔知府。”
三春这才知道延晖的心思,她只想着尽可能护着延晖,从没想过自己太要强了些,她委屈着低头坐回床上,延晖走过来说道:“上回我夸赞素素,三春不是还跟我哭了一回?”
三春更低了头,延晖眼里三春从来都是活泼好动精气神十足,看她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样,就有些心疼,坐在她身旁搂了她腰叹气道:“算了,是我太过小器,对那个男子心存嫉妒,三春,我们睡吧。”
三春呆坐了半晌,推开他站起身,从衣橱里拿出一包东西来,解开来摊在延晖面前,延晖一看,大大小小形状不一的香囊,足有几十个之多,诧异看向三春,三春手指拨弄着那些香囊低声说:“我跟方远要香囊,是因为他说国都的男子戴了这个,身上就会有好闻的香气,我也想学着做一个装了兰草给延晖戴,可总是做不好,做了这么多一个也不满意。。。。。。”
延晖看着那些香囊半晌没有说话,耳边三春絮絮解释着:“我从小在家做主惯了的,爹娘宠着姐姐姐夫让着,是以总想替延晖做些什么,我没有觉得你窝囊,我只是怕你受一分的委屈。。。。。。”
延晖猛的抱住她说道:“傻丫头不用再说了,我都知道的,你自管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说什么,只要你高兴就好。”
三春低低哭出声来,延晖软语哄劝着,待她止了哭声,拣了最早做的香囊说道:“明日就带着这个,一日换一个,这些都要戴一遍才是。”
三春这才破涕为笑,手握成拳用力捶打着延晖,延晖看她绽开笑颜,心里说道这才是三春,才是初见时那轮小太阳,她就该是这样,言行无忌泼辣大胆,若是自己将她委屈成一个小媳妇样,岂不是没呵护好她吗?
情动间低低说道:“三春打得我真舒服,再用力些。。。。。。”
三春跨坐到他身上去解他衣衫,延晖笑看着她,知道她今夜又来了劲头,不知道又能琢磨出什么花样来,由着她就是。
40恶徒
眼看到了五月底,三春想着素素该生了,六月六延晖休沐三日,去宏源看看,若是正赶上孩子出生,抱抱那粉嘟嘟的肉团,该有多好,问了苏大娘会做小儿衣衫,吃过早饭和她一起去绸缎铺,买了柔软细腻的绸布,也不知道素素生儿子还是生女儿,苏大娘笑说各备一套,三春笑着说好。
铺子外一位年轻男子带着几个家丁招摇而过,听见三春清脆的笑声止了脚步,再一看她的脸,眉目生动嘴角含情,定住脚步痴看,待三春和苏大娘从铺子里出来,就悄悄跟了上去,三春和苏大娘不知道身后有人跟着,说说笑笑眼看过了这条巷子就到了家门口,苏大娘想起来要去买些盐,三春笑道:“天太热了,大娘去吧,我先回去。”
苏大娘转身出了巷子口,三春看着矮墙上开得鲜艳的喇叭花,踮起脚尖伸出手臂去摘,身后跟着的人看着她绷直着肩背,腰身拉得更加细长,饱满的胸脯翘然挺立,不由连声咽着口水,正呆看时,三春摘下一朵粉紫色插在发间,哼着小曲儿高高兴兴接着往前走。
那人听到她的歌声,全身骨头都酥了,一溜小跑冲过去想从身后一把抱住三春,三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过头来,那人离她已不足三尺之遥,三春拔下头上的钗,手背在身后,戒备得看着来人,秦恩斗看她转过身来,停住脚步色迷迷盯着三春说道:“听口音小娘子不是本地人,打哪儿来的?来窜亲戚?”
三春呸了一声,秦恩斗笑道:“我就喜欢性子烈的,温顺的都没意思。。。。。。”
说着话从袖筒里掏出一对金锭子递了过去:“小娘子,这是金子,见过吗?跟大爷逍遥一次,够你们全家吃半辈子的。”
三春漂亮的杏眼瞪得大大的,好像真没见过金子一般,手也犹疑着伸向前去,秦恩斗看她的手雪白细腻,伸出手摸了过去,冷不防三春攥着那支钗朝他狠狠刺来,他疼得一声大叫,大叫声中,巷子两头传来纷乱的脚步,三春额头上冒出汗来,以为这个登徒子只身一人,本想给他些教训,却没想到他还带了人,并堵住了巷子两头,早知道如此,就该拔脚就跑,可是又往哪儿跑呢?
秦恩斗捂着手不耐烦道:“去去去,一点皮肉伤罢了,别来扰大爷的兴致,看着别让人进来就是。”
家丁都退了出去,三春定定站着脑子里飞快得想着主意,秦恩斗掳掳袖子说:“过来,把钗给大爷拿过来,免得过会儿伤到小娘子,这细皮嫩肉的,大爷我可舍不得。”
三春想起延晖说过男子身上有个地方最为脆弱,经不得磕碰,往后退了退笑道:“好啊,你过来拿啊。”
秦恩斗看她冲自己笑,骨头又酥了几分,就势往前一扑,三春手紧握着那支钗,朝着秦恩斗裆部狠狠刺了几下,秦恩斗猝不及防间,就觉刺痛难当,捂住裆部滚到在地杀猪一般大叫起来,巷子两头的家丁以为他快活得叫唤,都贼笑着只管听,三春忙紧跑几步绕过围墙躲在喇叭花丛内,听到秦恩斗大喊来人,又听到慌张的脚步声杂沓而来,三春后怕得捂着胸口,心咚咚咚跳个不停。
过一会儿听到有人说请郎中来,有人说报官,先是郎中来了,说是只能回家好好养着,不敢轻易用药,过一会儿似乎来了衙役,就听到有人傲慢说道:“这是乔知府的内侄,被伤成这样,竟然只派你们几个前来?”
衙役陪着笑脸说:“知府大人今日不在,是通判大人主持衙内事务。”
那个人就说道:“那就让你们通判大人来呀,要知道知府夫人对我们家公子视如己出,若是怠慢了,小心你们饭碗不保,通判?芦州府这两年换四五任了吧?”
三春在墙内听得恼怒不已,过一会儿听到有鸣锣声,有个温润的声音在低低问着什么,似乎是劝秦恩斗先回去养伤,过些日子再仔细审问,三春听到是延晖的声音,鼻子一不由酸,从墙后转了出来,几个家丁指着三春说,就是她,通判大人要严惩凶手。
延晖一看三春头发有些乱,衣裳上染了花汁,心下惊怒不已,走到三春身前将她护在身后,捏着拳头冷静想了想,吩咐左右道:“好啊,光天化日之下,当街调戏民女,还敢去报官,来人,拖到街上去打,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刚刚来的几个衙役受足了奚落,心里正憋着气,听到通判大人吩咐,想起知府夫人淫威,犹豫着不敢上前,延晖冷声吩咐道:“你们只是奉命行事,万事有本大人担着,拖出去狠狠得打,看以后这芦州府还敢再有登徒浪子。”
衙役拖了秦恩斗出去,延晖遥遥看着衙役施刑,板子在皮肉上的击打声伴随着百姓的欢呼声,三春伸出手指头,去划拉延晖背在身后的手,低低说道:“我没事,我拿钗刺了他几下。。。。。。”
延晖点点头,见苏大娘打巷子那头匆匆而来,命她扶三春先回去,衙役们过来报说板子打完了,延晖走过去,假装不注意踩在了秦恩斗身上,一脚照着裆部狠狠碾了下去,秦恩斗命根子处雪上加霜,疼得汗如雨下抖做一团。
延晖冷眼瞧着秦恩斗,命捕头将他收监,待知府大人回来处置,然后说声乏了,就往家而去。秦恩斗只觉前后都漏了,裤子外渗着血水,惨声嘶喊:“快去,快去找我姑母。”
跟着他的几个家丁作威作福惯了的,被忽如其来的状况惊呆了,一直傻站着看着他挨打,听到他叫喊才醒过神来,急急忙忙向乔府而去。
延晖进了屋三春已沐浴换衣,过去一把抱住三春柔声问:“可吓着了吗?早嘱咐过你,不要走小道,你总是贪图看那一片喇叭花,以后到那儿都要有人陪着,明日就找两个身手好的护着你。”
三春窝在他胸前恨恨说道:“真是倒霉,出门踩两脚狗屎,也不知道他变成太监了没有?”
延晖心里一松,看来她没有被吓坏,拍拍她脸说道:“只拿钗扎怕是不行,所以我又碾了他几脚,怕是差不多了。”
三春咯咯笑着在延晖脸上亲了几口:“五十板子打得好,应该再多打几下,打死他我才解气。”
延晖摇摇头:“若是打死了他,乔知府就有话说了,如今半死不活的正好。”
三春笑道:“我信你。”
乔世安几日来有些烦躁,在他心中,宛如神祗一般的崔相国才该君临天下,二十年前他娶了女皇,却把大好的机会拱手给了当今皇上,他在芦州苦心经营二十多年,就是为了给崔相国强有力的后盾,好不容易崔相国携妻回来祭拜师父师娘,他得信后大着胆子上门,崔光依然如二十年前那般美如玉皓如月,温和对他说,带着妻子儿女游历四海,非常惬意快乐。
乔世安苦苦哀求,崔光不为所动,却笑着劝他:“世安也是知天命之年了,该放手时就放手,回到故土采菊东篱下,岂不快哉?何苦迷恋地位权势。”
乔世安去磨了几日,依然是那几句话,直到崔光的夫人有些不耐烦,拿出当年女帝的威严将他赶了出来,他二十年来心中的信仰轰然倒塌,看来谁都不可信,能信的只有自己。可是两个儿子都安于现状,女儿待字闺中,族中那些男侄没有看得上的。。。。。。
他满腹心思回了府中,刚在书房坐下,他的夫人匆匆而来,进门就哭:“老爷呀,大事不好了,恩斗先是被一名女子刺了□,又被你手下那个通判狠狠打了一番,如今关在狱中,郎中去看过了,虽保住了命,只怕以后就不能人道了呀,老爷呀,你一定要为恩斗做主啊。”
乔世安不悦道:“又是他惹事生非,来人,喊师爷来。”
师爷过来一五一十禀报了乔世安,乔世安一听秦恩斗当街调戏一名女子,眉毛立了起来,指着他家夫人说道:“都是你纵着他,家里十几个姬妾还嫌不够,常常争花魁一掷千金,如今竟当街调戏民女,这还了得。”
乔夫人哭道:“我都嘱咐过他的,嘱咐他成了亲的千万动不得,没成亲的还好说,抬回去作妾就是。”
乔世安一拍桌子:“胡闹,真是胡闹,就因为他父亲在我中举前对我有恩,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倒好,只怕裴通判初来乍到,不知他的身份。”
正说着话,门外说裴通判求见,乔夫人一听是裴通判就要发作,乔世安一指屏风,她忍着气躲了进去,延晖进来一揖说道:“今日秦恩斗当街调戏我家夫人,还请知府大人做主。”
乔世安脸变得铁青,扭头对着屏风后说:“还不出来跟通判大人求情?”
裴夫人在里面听见也吓一跳,怎么就这么巧,可是让她求一个通判,却也是万分不情愿,延晖听这情形,看来知府夫人就躲在屏风后,心想她若求我,我该怎么说,总不能说就万事了了吧,不待乔夫人出来,忙说道:“既然大人肯为下官做主,下官就放心了,我家夫人受了惊吓,一病不起,下官还要去请郎中,就此告辞。”
说完匆忙走了,乔夫人出来朝着走的方向呸了一口:“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常言说不知者不罪,恩斗也不知道那就是他家夫人呀,他却知道恩斗是我们的侄子,还敢下手那么狠,可怜我娘家就这一条根,这下也断了。”
乔世安厉声道:“当街调戏命妇,就是打死也不为过,裴通判已经留了余地,皇上正愁拿不住我的把柄,你若是执意要为你那内侄出气,这等丑事传到皇上那里,连累我丢了官事小,只怕赔上全家全族的性命。”
乔夫人吓得一个激灵,犹是嘴硬道:“这两年都换了多少任通判了,你何曾怕过哪个?还不是悄悄逼着他们辞官?如今这个不过是个嘴上没毛的小儿罢了。”
乔世安摆摆手:“去吧去吧,明日将恩斗放出来就是,此事休要再提,他不是有儿子了吗?你们老秦家也不至于绝后,也好,以后芦州府少了个淫棍,我也落得耳根清净。”
乔夫人还要说什么,乔世安抓起桌上一方砚台狠狠摔在地上,乔夫人看着那四散的碎片,一溜烟走了,乔世安坐下来,这个裴通判,先斩后奏不说,还来个恶人先告状,还真是小看他了,若是换做旁的男子,自家夫人受辱,定然当场失控,情急之下会如何谁也说不好,这个裴通判倒好,护住自家夫人不让人看见,明知道恩斗□被刺伤,又命人当场打他五十大板,这样一来既保全了自家夫人名声,又让恩斗生不如死,如此情形下尚能冷静自持,真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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