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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农家女-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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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户长哈哈大笑,指着那正在收拾幕具的几个人道:“大姐却是不知,这可是陈州有名的南云楼,专以唱曲为业。他家的小姐虽然容貌比不得馆阁之中的那些行首,然而唱曲的工夫却是陈州一流。我也是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才请得她们唱上一场。大姐若是喜欢,以后我经常请人来唱,可否?”

说完了这句话,目光炯炯地看着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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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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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整个沙湾的人都知道,安家就是这个六岁的小娘子当家。虽然她年纪小,理家却是一把好手。李户长原本想谋她家的家产,却被她轻飘飘的化解。现在苦涯先生一心一意的帮着她家,认了候押司做义大父,安家又恢复了往日在村子里的威严。虽然她家因为没有大人,从不参加这一段村中的主事。可是村中的人大凡遇到任何事情,首先想着的都是要往安家问问,连带着李进的身份也在村子里提高了起来。

李耆'qi'长看到李户长小心翼翼的巴结安大姐,颇有些好笑,你何苦来哉,当初你费尽心机想要谋人家的家业,现在你又费尽心机的想要巴结……你当初怎么就不想想安家虽然没有了大人,可是安举人的授业恩师还活在世上,只要他在,谁又敢欺负安家?

然而,好笑归好笑,看到李户长这么大年纪的人,躬身弯腰去讨一个六岁女童的欢心,李耆长心里还是颇有一些不是滋味。只是,今日的事情却有一些怪怪的,李耆长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怪在哪里。

安木搭眼一扫,只见这满场中的人,竟都把目光聚集到自己身上,心中大恨李户长,你若是有什么事情,私下里和我说,就是我吃些亏也是可以的。可是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这不是明摆着将我架在火上烤我吗?若是我答应,我家中以前被你侵占的事情就会一笔勾消,若是我不答应倒像是我不近人情似的。更何况来看戏的还有许多书生,如果经他们的口传出去我是一个不尊重长者的人,那我以后还有什么好名声?

想了一想,便顾左右而言他,“李户长你瞧,这小姐的身段就是好,还有那头上的花钿。身上的深衣,这都是汉时的装束吗?”说完了之后就扭过身嘱咐吕氏上台去送两吊钱给两位主角,拉着大郎和铭哥做了一个罗圈礼便施施然的离开了。

“哎……大姐……”李户长跟在安木身后哎哎的叫了几声。

安木扭头做个了鬼脸,眉眼弯弯,眼神清澈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月牙,肉嘟嘟的双颊露出两个可爱的梨窝,笑容天真烂漫,单纯无邪。众人不由被她逗得开怀大笑!是啊,这是一个六岁的女童。她能懂得什么?

就在这开怀笑声中。突然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冷喝:“逆子。跪下!”张致和怒形于色,站在安木的身前。看到她怔怔的不明所以脸上还带着一丝来不及消褪的笑容,眉头皱成了一团。

“先生,这是咋了?有啥话好好说。怎么能这样?”吕氏看到张致和一向温和的脸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急忙上前劝解,却不妨张致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无知妇人,他们一个六岁一个三岁,正是不懂事只知道玩耍的年龄。他们年纪小不懂事,你也年纪小?尚在孝中,居然就敢堂而皇之的听曲?今日的事情,一切责任全在你。我并非你的长辈,也无权斥责你。待我回了你的翁姑,让他们来处置你。”张致和忿然作色,斥责了吕氏几句后就转向安木和大郎,“跪下!向着你们爹娘的坟茔跪下!让他们好好地看看你们这一双儿女,看看你们是如何让他们伤心的……”

从背后拿出一根细细的柳条。冷冷地瞧着安木,“我只道你六岁了,也该到了懂事的年龄,没想到你脑子里居然是一盆浆糊!”

听了这话句,安木浑身打了个哆嗦明白过来,急忙拉着大郎面向安举人坟茔跪下,痛苦的闭上眼睛。不过是一时不察,竟是着了道,竟然还天真的以为李户长只是为了巴结自己。今日孝期听曲的名头已经传了出去,也不知道别人明日会如何议论自己。

大郎却是不知怎么回事,只知道刚刚还好好的在看戏,老师却为什么一脸要吃人的表情,被吓的不知所措,张开大嘴哇哇地哭将起来。铭哥看了看周围,迷茫了一下,听到老师又说了一遍跪下,便也跟着安木和大郎跪了下去。

张致和冷哼一声,走到安木和大郎身后用力地抽打。

“哇……我没淘气……我字写完了……”大郎只觉得满肚子委屈,平白无故挨了打,辩解了两句却又多挨了几下,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安木急忙扑到大郎的身上,替他承受。

村民们倒抽了一口凉气,怔怔地看着张致和,没想到他是竟是真的当众打,全都看傻了。李耆长是最早反应过来的,急忙上前抓住张致的手:“张先生,打几下就行了,何必下死手呢?”

“耆长,我敬你是长者,对你尊重些,你莫要自找不尊重!”张致和手从李耆长手中抽出快速说了一句,然后又将声音抬高,“你等愿听曲只管听,却为何要引诱我的学生听曲?他们一个六岁一个三岁,能懂得甚?只知道曲子好听,却不知道这是他们不能做的事情。你们是他们的长者,孩子若是有不懂的,你们还能不懂?为何他们在场中听曲,却没有一个人阻止?”

“这?”李耆长怔了一怔,“张先生说话好没道理,这却与我等何干?这南云楼又不是我……”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住,张大了嘴巴看向李户长。

李户长心知跑不掉了,直接将脸皮扯破,双手一摊笑道:“张先生,这话怎讲?谁引诱你的学生了?我家请了南云楼来唱曲,却并未通知安家。安家的人愿意来听曲,这却与我有何干?总不能他安家办丧事,我们全村的人就不活了吧?”

这话一讲,村民们纷纷点头。只有几个书生,用愤慨的眼光瞪着李户长。

张致和将手中的柳条扔到一边,向着四周拱了拱手,面向李户长道:“今日之事,我倒要好好的与你辨上一辨。这村中的晒谷场就在安家宅院前面,出院不过二十步既到。安家既是在服丧,你为何要将唱曲的安排在这里?你且来看……”他抬起手,指着大门楼上那对糊着白纸被高高挑起的白灯笼,“你可看到那灯笼上写的是甚字?我常年看书。眼力不好,然而我倒是能看到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安字。你今日若是不说个明白,明日我便递了片子给县衙,让县宰来断个是非明白。”

张致和一边说一边向李户长走去,言语锋利如同宝剑出鞘,逼得李户长连连倒退,慌乱的说道:“村中只有这一处地方宽敞,我怎就不能在这里摆下戏台唱曲了?”

“何人不让你唱曲?”张致和停住脚步,指着李户长道,“我只问你。为何要将唱曲的安排在安家宅院前面?这是何意?”

看到李户长嗫嚅着不敢说话。哼了一声后再也不理他。转过身面向村民大声道:“安家小女儿孝期听曲,不管他们是有意还是无意,理应严惩,今日我便罚他们在克明坟前跪上三天三夜。还请诸位乡民们监督。”

轰的一声,村民们议论了起来,几个和安家关系好的人,纷纷扬声说这处罚过重了,孩子们哪里受得了。

几个来听曲的书生也议论了一番,托了王姓书生上前说话:“小张兄,安家小女儿毕竟年龄幼小,这么小的人哪里懂得哀思?他们每日早晚两遍必到坟前哭泣,本是一双孝顺的孩子。不过是无意中听了一次曲罢了。跪上三天三夜,着实太重。不如看我等薄面,让他们跪上几个时辰便罢。”话音落第,身后的几个书生纷纷大声赞同,均是求张致和抬一抬手。

张致和暗自松了一口气。拱了拱手,“几位兄台说的有理,在下也知他们定是无意的。只是这为父母守孝,不能因为你年龄小便可以减少哀思,更不能别人一引诱你就跑去听曲。如果天下的人都说我孝期听曲是被人所惑,吃肉吃酒是被美食所惑,观看舞蹈是被美色所惑,那我们为父母三年守孝又有什么意义?依我来说,本应罚他们跪在坟前七天七夜,就是看在他们年纪小的份上,才减成了三天三夜。”

听到张致和这样讲,几位书生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再也不说什么了。

“将孝经大声背诵,背到嗓子嘶哑再也说不出话为止。”张致和押着安木和大郎,到了安举人坟前,令他们跪下,大声说道。

“是,”安木向着安举人坟茔磕了三个头,便和大郎一起流着泪,大声背诵起来。

听着他们甜甜糯糯的童音,一遍一遍背诵,直到最后嗓子嘶哑再也说不出来话,几个围观的妇人纷纷抹起了眼泪。

“这张先生处罚的太重了,一个六岁的孩子懂个啥?”李方的浑家沈大娘子站在一旁扬声说道。

“是哩,是哩!”几个妇人深以为然,此时恨不得走过去将安木和大郎抱在怀里好好地疼上一番。

“家里没个大人,又没个长辈。那李进浑家又是一个糊涂货,可不就是没有人拿主意了吗,就是处罚也该罚李进浑家啊。”

“凭啥要处罚两个孩子?”沈大娘子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就是罚,也得罚那个在别人家门口请人唱曲的。这算个什么事?人家服着丧你跑到人家门口唱曲,这不是欺负别人家里没大人吗?要我说啊,安家人就是脾气太好,这要是谁敢在我家门口这么闹,我早就和他拼老命了。”

沈大娘子这么一说,立刻引来了几个妇人的赞同声。

安木跪在安举人坟前,将脸埋进肩膀,深深的后悔。这一段过的太顺风顺水了,吕氏宠着她,李进护着她,候押司在外面将所有的事情都给打理了,苦涯先生时不时的派人过来问候送东西。便以为这天下绥靖,却不知别人只是小小的一个手段便可以将自己击打的体无完肤。

自己,还是太得意忘形了……

☆、第69章知错

“知道错在哪了吗?”夜深人静之时,张致和挑着一盏灯笼走到了安木身前。

安木点点头,嗓子嘶哑,“我太过得意忘形了,不该忘了父母的丧事……”

张致和摇摇头,缓缓的蹲到了安木身边,从自己挎的篮子里拿出一张席和一张毡毯,慢慢地铺平。“你还是不懂!老师在家乡坐馆多年,又四处游历,见过的腌臜事情不知有多少。那些人表面上为父母守孝,暗地里召妓*,孝期生子者不知凡几。然而,别人都懂得遮掩二字。唯独你不懂!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跑到谷场之中听曲,你不是得意忘形,而是在你心中根本就没有孝字。”

张致和抬起阻止安木说话,“孝与不孝这是深藏在心中,并不是年龄小就可以不孝顺。你看看平日,大郎一提起父母便面露哀容,而你却是无动于衷,我不知你出了何事,为何对父母没有半点感恩之情。当然了,这是你的家事,我身为外人不能评判。我想说的是,若是我今日不处罚你和大郎一番,只怕明日这事便会传遍乡里。一个不孝顺的人,还有必要活在世间吗?”

张致和说了这话,将熟睡的大郎从地上抱起,看着大郎脸上的两道泪痕轻轻叹了口气。大郎似乎惊了一下,睁开眼无声的喊了声老师,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老师……”安木抬起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力气似乎用光了,张了张嘴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也怪我,平日只顾得教你们学问,却忘了教你们做人的道理。”张致和低声自责。“今日的事情你好好想想,父母之恩,高于天地。养你哺你,你才能立与世间。若是没有父母哪会有你?我知你可能是怨恨父母早早的离世,留下你和大郎孤苦无依。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苦涯先生为何如此帮你?不就是因为你父亲生前是他的学生?村民为何帮你,不是因为看你可怜,而是看在去世的安举人份上。若是你父不曾在前面为你们踏出这一条道路,你们又怎能荫得他的阴惠,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我又怎可能来做你们的老师?”

张致和说到这里,低声叹了口气,“纵是你才华满腹,能写出锦绣文章。没有了名声将来又能怎样?纵是你天纵之才,有帮扶国策之计,别人却认定了你是一个不孝之人。你也只能空有一身文武艺。却无处投奔。你年纪还小。不懂事我不怪你。可是经此一事后,若是还再犯,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面离你而去。我可不愿教一个不孝之人,以后你也莫说是被我启蒙的。”

“老师。”安木听了这话,失声痛哭。

“好好想想,人的一生没有不犯错的,有些错可以犯,有些错却不能犯。有些错是可以改正,有些一旦犯了就是一辈子。”张致和说了这话,将大郎轻轻的放在毡毯上面。

“老师也有错,就陪着你坐上一夜吧!”

天空中,弯月似乎听懂了张致和的话。羞涩的躲到了云层之后,过了一会露出了半张脸静静地看着安木。稀稀落落的星光,洒在了安木的肩头,如同在无声的控诉。

我错了吗?安木无声的问自己。

是的,我真错了。我对安举和举人娘子根本没有父母之间的情谊。我想的父母是我前世的父母。他们的音容笑貌一直萦绕在心中挥之不去,哪怕是午夜梦回时,梦到他们也会醒来。安举人和举人娘子对我来讲就是一个陌生人。我怎能对一个陌生人日日痛哭和思念呢?我装不出来,纵是装也装不像。

没有爱,何来思?没有养,何来恩?

我怎能装出一副孝顺的模样?我的孝,多想留给我自己的父母!安木痛苦的闭上眼睛,泪下如雨。

张致和叹了口气,微微的阖上眼,唱道:“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

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

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

豺狼从目,往来侁侁些。

悬人以嬉,投之深渊些。

致命于帝,然后得瞑些。

归来!往恐危身些……

皋兰被径兮,斯路渐。

湛湛江水兮,上有枫。

目极千里兮,伤春心。

魂兮归来,哀江南!”

一曲《招魂》被张致和唱的荡气回肠,却又黯然神伤。

安木怔怔地听着,忘了流泪忘了思考,脑子里追随着诗人的一生,看着他年幼时秉赋清廉的德行,献身于道义。最终却愁懑山泽,魂魄放佚,最后无可奈何的投身汩罗。这难道不是在说安举人吗?他空有一身学问,就连苦涯先生也说自愧不如,可是最终什么下场?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这样的人物,自己为什么不尊敬他呢?

“老师,我错了!”安木匍匐到地,嘶哑着声音说道。

张致和微微颌首,却没有说话,依旧闭着眼唱起了《九歌》。安木静静地听着,渐渐觉得精神恍惚,睡意袭上心头,就这样跪坐着睡着了。良久后,张致和停下吟唱,将安木接到了怀里,怔怔的瞧了许久。

月色迷离,照在他的脸上,隐隐泛起了一串亮光。

“我可怜的孩子!但愿你不要像我……”张致和将脸紧紧的贴在安木脸上。

“爸!妈!”安木嘴里轻轻的嘟囔着,将身子往张致和怀里拱了拱。张致和的身子一震,随即又搂紧了安木。

天还未亮,安木和大郎便被张致和拍醒。他大约是一夜没睡,脸色憔悴,眼窝深陷,看到俩人醒了,说道:“去跪好,莫要让人看到,一会吕氏会来给你们送饭。吃完了之后若是有力气,继续背孝经。可懂?”

安木和大郎低声说了声是。

过了一会,便看到远处亮起了一盏灯笼。吕氏提着食盒,挑着灯笼,慢慢的走了过来。

“吃些东西吧!”吕氏遮遮掩掩的低下头,快速的将食盒里的东西摆到了毡毯上,便拿盒盖挡住了脸。

张致和冷哼一声,听到他的哼声。吕氏显得更慌乱了,往后退了好几步。却不小心被身后的土坷拉绊了一脚,在昏黄的灯笼光芒下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

“婶婶?你的脸?”安木直起身子,往吕氏那里看去。

吕氏慌的直摆手,又拿食盒盖遮住脸,嘴里快速的说道:“天太黑,走的快磕着了,你们吃,你们吃,我去旁边等着。一会过来拿。”说完了这话也不等安木回话就迅速的跑到一旁躲了起来。

张致和一语双关。哂笑道:“早知有今日之祸。何必昨日如此糊涂?”

安木低下头咳嗽了几声,先盛了汤端给了张致和,又给大郎盛了一碗,然后才端端正正的跪坐着端起了自己的碗。

吕氏躲在一棵树后。萎萎缩缩的望这里探头望,看到安木三人都端起了饭碗,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骂了句叫你没长心眼,随即哎哟了一声。

安木动了动,刚想站起来,张致和却咳嗽了一下,只好再规规矩矩的坐好。

“食不言,寝不语!进食……”

一连三日。安木和大郎都是在坟前渡过的,白天背诵孝经,直到嗓子嘶哑,到了晚上张致和便来陪。李进有时会远远的看着他们,然后再阴沉着脸回到家里逮着吕氏痛打一顿。

三日后。几个书生来到坟前,请安木和大郎回家去休息。安木和大郎得了张致和嘱咐,死活不肯离开父母坟前,直说自己有罪。几位书生极力劝说,安木依旧不肯离开,最后足足跪了四天四夜晕倒在坟前才被几个早上来找他们的书生抬回了家去。

安木和大郎昏迷了两天一夜才醒来,醒来时看到了张致和、苦涯先生、候押司还有家里的李进吕氏等人,就连那个时不时来打秋风的古娘子也出现在她的眼帘中。

“大父!”安木的手伸向了苦涯先生。

苦涯先生原本坐在榻前,闻言紧紧的握住,柔声道:“你醒了?这几天担心死我了。”

安木低泣道:“儿错了……”

“你这孩子,心思太重了,”苦涯先生笑了笑,脸上的粉扑欶欶的往下掉,声音既温柔又坚定,“原本就和你没多大关系。你一个六岁的孩子懂得什么?是致和太过小心了。”

“是儿错了,儿不该心中没有父母忘了行孝道。”安木感激的看着张致和,“若不是老师教,儿以后就变成一个无情无义的人了。”

“知道错了就好,”苦涯先生欣慰的笑道,“这世上岂有不犯错的人?你小小年纪就知道了自己的错处,以后再不犯就是。不必记在心上,谁不是从鲁莽少年过来的?”

安木费劲的点点头,看着满屋子关切自己的人,第一次感觉离这个朝代如此贴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愿意溶入到这里;第一次感觉到这里是自己的家;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对这里有了依恋……

过了一会,苦涯先生让众人退下,让他们再多休息休息。

芸娘站在正院,看到母亲从后罩房里出来,迎了上去。扶着母亲的胳膊低声问道:“娘,她好了没有?”

古娘子点点头,扭了扭脖子,“这几天可累坏我了,天天在榻边侍候她。就是你病了我也没有如此下工夫侍候过你呢。”

“她待我们无情无义,娘干嘛对她这么好?这两天我和庆哥自己呆在家里睡觉,夜里怕死了。”芸娘撒娇似的摇着古娘子的胳膊。

古娘子往四周看了看,万幸安家没有仆人,没人听见女儿说的话,忍不住松了口气,点了点芸娘的额头,“以后不许再胡说,你在外面只许说安家的好话,懂了不?”

“知道啦!”芸娘皱了皱鼻头。

☆、第70章能改

安木身体好了之后,就沉寂了许久,再也不敢象以前那样忘形。每日早晚去安举人坟前哭泣,有时中午也会过去一趟。张致和说的对,世间人做事要懂得遮掩二字。若是你不懂得遮掩,那最终受伤的只能是你自己。

所以,安木在歇尽全力的遮掩自己。她每日在家中认真读书,除了上坟外就不出门,根本不知道李户长被人打的奄奄一息,下不了床榻。

几天前,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人,将李户长围在家里,乒乒乓乓的打了一顿,家里的东西能砸的砸了,能拿走的拿走了。李户长五十多岁的人了,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捶打,当即一病不起。

李怀东去官府中报官,拖了三四天县里才来了一群捕役和步快,围着现场转了一圈,说了句待查就要走。李怀东便塞了两吊钱,马捕头笑眯眯的将钱塞进了怀里,然后招了招手说声多谢就领着手下的人扬长而去,将他直接闪在那里。

走不了多远,就到了安家。马捕头领着手下直接进门,进去之后和李进谈了许久才离开。走之前,将那两吊钱以看病人的名义送给了李进。

回去的路上,有捕役问道:“头儿,怎么今天转性了?往外面出钱了?”

马捕头呸了那人一口,“怪不得你当不了头儿,你那眼只会出气?你就没看看安家现在如日中天,他家的先生是张主簿的亲兄弟。他们又是候押司认的义孙,以后安家怕是要抖起来喽。”

“头儿,”另一个捕役也跟着插嘴,“那张文学变成了张主簿,和安家交情匪浅,咱们是得敬着安家。可万一因为安家的关系,候押司倒到了主簿那一头,那以后咱们兄弟岂不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你要甚好日子?”马捕头哂笑,往那捕役肩膀上捶了一拳,“神仙们打架。咱们这些小鬼离的远些就好。咱们给朝廷白白地服役,一年到头连一文钱也不给发。不管是谁得势,都得让咱吃饭。不让咱吃饭,哼哼!不管他是谁,也说不过这个理去。”

“那依头儿说,候押司将来是向着咱们还是向着张主簿?”

“管他向着谁?”马捕头嘿然一笑,“重要的是,得让兄弟们有一口饭吃。”

“头儿说的对!”几个捕役嘻嘻哈哈地奉承马捕头。

安木下了学,听到李进说了马捕头来的事情,想了想后道:“想必是魏县尉就要动身走了吧?”

“听他话里的意思。倒像是这两天的事情。”李进摸了摸下巴。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次和上次来咱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原来是张文学要正式上任了啊?”

“是啊,”安木的目光往私塾院子里看了看,“好不容易安静几日。又要起风波了。”

“和咱家没关系吧!”李进挠了挠头,“他们折腾他们的,咱们只管过咱们的日子。纵是候押司顶不住了,大不了装病回家养病就好,何必想这么多?再说了,张文学……呃,张主簿,他纵是再折腾也不能把手往咱们这里伸。他也不想想这个主簿是怎么得来的?若是没有苦涯先生?哼哼!”

安木听了这话,哑然失笑。“李进叔说的对,咱们只管过自己的日子就行。”

“马上就要进入盛夏了,又到了收获的季节,你看看家里的几亩地有没有需要安排的?”又说了一会话后,李进就将话题转到了田税上面。

“咱们家只需要交一半的税收。往年一亩地收一石,现在是两亩地收半石,今年只需要交八十石既可。剩下的桑税可以用圣人赐下来的绢帛顶上去。这样下来多少能省些钱。”安木考虑了一下后说道。

“拿圣人赐的绢帛去顶税,这合适吗?”李进担忧的问道。

安木笑道:“有什么不合适?家里开销这么大,好不容易有了五十贯收入,结果还不到一个月就花的只剩三十多贯。”说着她往古娘子住的方向呶了呶嘴,“个个都是不省心的,只知道出不知道进。前一段说是要在绣坊里接绣活……唉……”

“别提接绣活,”李进提起这事就是一脑门官司,“好不容易带着他们去沈丘找了几个绣坊,结果送过去的绣品简直不能入眼。还说什么在刺绣一道上精通?帮着他们送绣品时,那绣坊掌柜的说得话快把我臊死了。从那以后,再找其他地方问,都是直摇头。你说说,这不是坑我吗?”

“算了,算了,”安木微微叹口气,“以后再有其他的活计,再想着他们好了。”

“怎么想?”李进越说越生气,声音微微抬高,“咱们家也艰难啊!不还是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走?这世上没有谁欠着谁。怎么他们来投奔咱们,倒弄的他们跟主人我们跟客人似的。三个人也不知道怎么花的,居然就花出去两三贯!两三贯够咱们一家人吃好几个月呢。”

“他们钱花光了,怎么办?就涎着脸过来蹭吃蹭喝的!我们能将他们赶跑?”

“要不然,就在村子里给他们买几亩地,请个人帮他们租住。这样的话,也省得事事来烦我们?”安木考虑了一下后说道。

“这倒可行!”李进快速的算了一下,“现在一亩地二百来文,两贯能买十亩地。如果把花的钱拿去买地,好歹等到秋收时也能有个收入。”

安木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地价这么便宜?要不然咱们也趁着机会买点?”现在买了地,过个几十年后就会涨价,等到仁宗初期,地价已经涨到了五百至七百文,再往后几年,两三贯也是卖得。除去每年需要交的税外,打下一些粮食还可以换成钱。说来说去,买地做投资倒真是稳赚不赔。

李进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死死的忍住了。过了一会笑道:“买啥地啊,咱家又不缺这个,一百多亩足够你和大郎嚼用了。再说了买地的钱从哪里来?你和大郎一年年的慢慢长大,总得开始存钱吧?过个几年,你们就要出服,到那时衣裳首饰里里外外都需要换新的,这没有个几百上千贯根本就不行,我看啊,这钱还是别花,存下来吧。”

安木奇怪的看了眼李进,忍不住说了句话,“李进叔,这钱有出才有进,存起来不花就变成死的了。”

“怎么可能?”李进鼓圆了眼睛,“这铜钱一年比一年值钱,怎么可能变成死的?前几年,一贯铜钱值一贯零一吊铁钱。到了今年,就值了一贯零两吊,再过个几年,怕是七八百文就能换一贯铁钱了。这把铜钱在家里存起来,不比买地涨的更快吗?又何必花铜钱?”

安木哂笑一下,心想又不准备搞货币改革,何必和李进争执这些东西。又说了几句,便说自己乏了,让李进先退下去。

李进出了院子,正迎面碰上吕氏,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后又喊住吕氏,“大姐怎么好端端的想起来买地了?”

吕氏迷迷糊糊的问道:“啥时要买地了?这买地不是好事?”

“你懂个屁……”李进说着就将吕氏拉到一旁,“我告诉你,你在大姐身边可当心着点,我觉得有些人不怀好意。现在买什么地?大姐还小呢,现在买了地就算是安家的产业,将来她成亲时能拿走多少?不全都是大郎的吗?我告诉你,把钱看紧点,别让人唬了去。安家的一切都是大姐的!”

吕氏听了这话唬了一大跳,赶紧捂住了李进的嘴,往四周看了看,“你才胡扯呢!这大姐和大郎亲姊弟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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