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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农家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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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新坑每日早早的就有农夫挑着担子来趸买,生怕来晚了被别人买走。
何老三也不嫌臭,挨个往担子里舀,若是听到别人嫌少还会瞪起眼睛吹起胡须骂那人不知好歹,正是春耕时节,你能买到就不算了,有种你就别来。骂得那个嫌少的农夫连连陪礼,说自己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村民们经常会看到何老三手里挥舞着一个葫芦瓢和人大声争执,身上被溅的花花绿绿,农夫们不仅不嫌臭反而围在他身边赔笑。
随着农忙时节的到来,由原来的每担十文涨到十五文,新坑每日能卖七八担,下雨时虽然量少可是也能攒两担出来。而那两亩地熟货抢的人更多,何老三只卖给顺眼的人,每日只出十担轻轻松松的。
何小一天天去沈丘县城卖菜,一日也能得个一二百文。这样算下来,安家每月也能得十贯左右的收入。
安木一算帐,发现自己的钱居然达到了七十贯。虽然改造书屋又会花掉她全部的积蓄,可是想到书屋能带来的经济回报,眼睛又弯了月牙状。
为了拉笼那些村民来新坑随喜,又想了一个新点子,她知道谢先家的书肆每天刀切下来的边角料都有不少。便派了何老三的儿子何七去谢家找谢先,想从他家把边角料买来用做手纸。
这些边角料,一般情况下都是可以退回纸商们回炉重造纸,然而大部分纸商都不愿意收,因为纸商们往来运货都是租船的,如果回收边角料还得租船拉回,这来回的路费倒也不少。所以谢家都是和人讲明,我在你家买纸,你必须给我处理边角料。
安木派何七过去一问,谢家立刻同意以极低的价格卖给安木,甚至愿意送货上门,反正运费也不是他们出,可以向纸商索要。
如此一来,安家的新坑可算出了名,他家愿意免费搭手纸。这一下子,那些还不想‘肥水落了外人田’的人立刻动了心思。因为这些碎纸料是可以塞进冬衣里充做御寒材料的,富人当然不会穿,可是贫苦人家能买得起‘纸衣’的也是少数。许多人就为了能给孩子做一件冬天穿的纸衣,特意跑到新坑,当然他们使用的依旧还是竹片,反正可以多次利用……
安木听到了这个笑话,没有像吕氏那般大笑,而是心酸的垂下了头,提笔写了首打油诗:“一生辛苦为谁忙,半辈筋疲白发翁。天凉雨落知亲苦,高矣若天父母恩。”
写完后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也不知他们过的好不好,现在怎么样。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了,也不知他们能不能承受得了。
吕氏原本过来是想逗安木笑的,可是看到她不仅没有笑,反而流下了泪水。吓得不敢再说话了,和大郎铭哥使了个眼色,偷偷的溜出了书房。
出去之后被李进骂的抬不起头来,李进说你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纸衣的事情。安举人和娘子才刚刚去世没多久,你现在提那些父母为了孩子辛苦的事情,这让没有了爹娘的大姐怎么想?
转眼间,便到了清明,家家户户开始请人淘井。水井在家庭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人畜的吃喝都是依赖它。井水用的时间长,便会容易淤塞,水量变少或者混浊,必须要人下去淘井。苏轼在《饭茶诗》里曾说过:寒食清明都过了,石泉槐火一时新。梦中问:火固新矣,泉何故新?答曰:俗以清明淘井。
安木还没有去找人时,李方便主动登上了安家的大门,要替她家淘井。
先拜了井神娘娘之后,李方让浑家在他腰间和两肩系上绳索,在旁边的树上将绳子固定,沈大娘子便慢慢的将李方和一个竹篓往井里送。
淘井是一个技术活,在井下挖出来淤泥后要往井上送,送的过程中还不能污染井水,一般二般的人还真没有这个本事。他给别人家淘井,那是不许别人在井边观望的。若是有人过去,沈大娘子便冲着井底喊上一嗓子,李方就立刻停止动作。
经他手淘出来的井水半盏茶后就可以饮用,没有一点泥渣,而且水量比以前更大了。帮别人淘一个井三十文钱,年年光淘井就能挣几贯。就是靠着这个祖上传下的手艺,他家在村子里日子过得极好。
安木家里一共两个水井,都是新打没几年,不怎么脏。不过是用了三个时辰,便将井给淘的干干净净。又将淘出来的淤泥仔细的铲到了一个竹篓里,这都是宝贝,扔到新坑可以沤成上等的肥料。
井淘完了,安木却犯了难。李方死活不要钱,塞了几次都被他扔了。
李方口口声声称安家没个大人,自己是帮忙不是来挣钱的。到最后还是吕氏机灵,说李方家里养的有鸡也有鸭,不如等抱出来后卖些给安家,这才算两下欢喜。
李方得知安家要买牛羊后,更是拍着胸脯保证,只要安家信得过他,后天就能把牛羊猪牵来,根本就不用李进到集上看。他年年替别人淘井,认识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物,一般村子里若是买牲口都是愿意找他。
安木听的欢喜,立刻让吕氏拿了一贯的定钱给李方,让他帮着去集市踅摸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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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啦,打雷啦,亲们注意身体,小心不要感冒
第43章开业
李进请来扒墙做门的工匠没几天就把门窗重新上好,以前朝院里开的那几扇门按照工匠的提议全部锁死,建了一座影壁,用来阻拦视线但不影响阳光的射入。
三间屋子里共建了七八个书架,又做了六张高腿的书案,配着十二对高椅。这椅子的形状,安木也是花了心思的。她在图书馆里找到了《宋高宗书孝经马和之绘图》中高椅图片,用木炭仔细描绘而成。
虽然现在官员家庭和部分士子家中已经开始流行椅子,但是许多书生们还是习惯于跪坐的形式,象安木家这样处处都使用高椅的实在不多见。安举人置办的家具中虽然都是高桌高椅,可是形式简单。而安木让工匠们做的则是南宋开国皇帝宋高宗赵构时出现的四出头式交椅,看起来更加端庄和大气,因为椅背象极了官员所戴的长翅帽,在民间被戏称为官帽椅。
当做木匠活的工匠听到李进转达的解释后,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我可不敢造这样的椅子摆到家里坐。万幸这里来的都是读书人,想必大老爷也不会怪罪我的。
书屋建好了之后,安木便让何老三的几个儿子把安举人的藏书全部搬到了外面,又将里面再次清扫了下,桌椅都抹干净,便派人去请苦涯先生。
明星效应嘛,在整个陈州还有哪个人的明星效应能超过苦涯先生的呢?
果然,当得知苦涯先生要到沙湾去看看安家新建的书屋时,陈州所有的书生们都震动了。有些人头天晚上就跑到了沙湾,就为了能占一个好位置。而有些人,则是闻风而动,将生意经打到了苦涯先生头上。
谢先就是这种人。
他先跑到苦涯先生家里,好说歹说的劝说苦涯先生同意当天在安家出售《声律启蒙》一书,然后又跑到安家让安木同意他在安家打广告。安木本来就为谢先不肯多印《声律启蒙》而郁闷呢,见到他居然如此卖力的推销这本书,自然欢喜,当下就同意。
没有想到,这一下子却让她后悔不已,她算是领教了宋代人的另类,哪怕就是后世所谓的非主流也比不上宋朝人这种标新立异和惊艳。杀马特什么的,完全比不上。
景德四年三月十日,清明后第三天。
清晨,安木起身后先领着大郎去安举人坟前拜祭,因为今日要书屋要开业,所以只是拜祭了一下便回到了家里。换好了衣裳便又走到村口,准备迎接苦涯先生。
在村口前等了没一会,便看到油壁车一辆一辆的驰来,车上棱户珠帘,新声巧笑不断。偶尔车内有人探出头来,只见罗绮飘香,满头金翠耀目,珠光宝气,高冠巍峨,若不是那脸上粉拍的足有一尺厚,安木只觉得她们全是画中仙子。
不一会,又有人骑驴而来,头戴卷脚帽子耳边簪朵大花,穿红衫绿裤,脚登粉皂靴,脸上粉扑得城墙也似的厚。这人后面一箭之地跟着一头驴,驴上的那书生许是专爱喜庆之气的,幞头上一边插孔雀尾,一边簪大花,手里执着白扇,意态洋洋,斜坐在驴身上由小厮牵着往沙湾而来。一会也不知小厮和他说了甚,只见他笑的花枝乱颤,脸上白/粉乱掉,伸手往那小厮胯下摸了一把,然后将手放在鼻端嗅嗅,一脸陶醉之色。
安木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一手捂住了大郎的眼睛,一手捂住铭哥。再一看吕氏和李进,俩人正目不转睛的瞅那位少年,竟是一脸的羡慕。不仅他俩这样,就连站在后面的宁氏和聂氏也在低声议论,说这个少年公子生得好相貌,极为俊俏。
俊俏?安木象只炸了毛的猫,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舒服的。这叫俊俏?天呢,这叫俊俏?这叫变/态好不好……
两个书生走到村口,看到前面有几辆油壁车停在路旁,车帘掀起,隐隐传来欢笑声。惊喜的叫了声“莺莺小姐”,便催动胯下俊驴往油壁车处驶去,连累着替他们牵驴的小厮跟着跑,一边跑一边喊“郎君,慢些,奴家跑不动了……”声音缭绕悠扬,如黄鹂出谷,啾啾啁啁。
“我这辈子绝不会自称奴家!”安木脸色铁青,看着前面那两个追着驴屁/股跑的小厮,恨得直咬牙。
这些变/态的货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刚刚那个后面的书生好像见过,前几天他还问过声律启蒙下半段是什么,那时看起来很正常啊,怎么今天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正在东想西想之时,面前停了一辆华丽的马车,一张油头粉面的脸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小娘子,在这里等苦涯先生的吗?”
“哎,妈呀!”安木吓得足足往后跳了有两尺开外,躲到了李进的身后,随时准备把李进推出去顶死。
谢先颇觉受伤,今日特意装扮了一番,就为了凑趣,怎么这安小娘子却一幅见了鬼似的表情。难道是今日粉扑的太少?头上的牡丹花和身上的绿衫不相配?又或者是自己穿了一双赤靴,其实应该是粉靴的。
他摸了摸头上的卷脚幞头,又整了整绿衫的襟,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腰上的革带,上面的珍珠一颗不少,就连靴子上面的那颗大珠也好端端的立在上面。
自己是哪里出了差错?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从马车暗格的匣子里取出一个圆圆的粉盒来,将粉扑沾满之后在全身上下抖了一番。
“原来我是忘记是在衣衫上面扑粉了!幸好安小娘子机灵,提醒我了!否则的话今日要出丑了……”谢先一边嘀咕一边往衣裳上面扑粉。
当一身香喷喷,走一步就掉一地粉渣的谢先下了马车往安木这里走来时,安木觉得瞬间自己生病了,患了一种叫做帅哥恐惧症的病!这种病,据说是无可救药的……
我再也不相信宋朝有帅哥了!安木有气无力的呻/吟。
过了一会,路上络绎不绝的有书生往村口而来,见到谢先盛装站在路边,便下车下驴和谢先打招呼,当听到他是站在这里迎接苦涯先生时,书生们立刻自觉的站在他的身后。
安木的神经和审美一次一次被这些扑粉簪花穿红绿衫的书生们冲击。
所以,当苦涯先生顶着满脸的白/粉和一头牡丹花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已经见怪不怪,处变不惊了。
“这是风俗!”她喃喃自语,强迫自己露出笑容。
第44章歌舞
安木苦着脸和大郎被苦涯先生一左一右拉着走在人群的最前端,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大群少年和华服女子,间中还有几位花白着胡须,却犹自强撑着认为自己还是少年的‘少年’。
女子们腰肢纤袅,娉婷款款,妆束华丽,各披花朵肩,头戴五尺多高的白角冠,冠上珠翠环绕,金银点缀其中,在初升的旭日下光华耀眼。在她们身后,又有一群女童,有手执琴瑟的,有怀抱琵琶的,有手擎花篮的,有执精巧香笼的。
人群最后,则是一群穿黑灰色衣裳的小厮们,手里各挑着一根竹竿,竹竿上挂有几个包袱,最顶端则是一盏用来照明的华灯。
这群人,一路上收尽村民的赞美之声,浩浩荡荡的走到了安家书屋前面。在书屋前站定后,苦涯先生便将自己题好的“惜学书屋”四个大字当场送给了安木和大郎。然后便端坐在安木特意准备好的一张高椅上讲经,脚下是将近两尺高的榻,坐在上面比周围所有人都高出了一大截去。
“……古人云:神于天,圣于地。仰望苍穹,以神为镜;立足大地,以圣为镜。身为少年郎,当发奋读书,上不负皇天,下不负厚土,中不负父母养育之恩。今日安天瑞禀其先父遗志,将家中藏书献出,以供寒门子弟观看。此德,当留名;此情,当为之兴!”
“老朽做了几十年的文学,竟是想不起这样的事情,深感惭愧。”苦涯先生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到张文学和洪助教马山长三人站在人群最前端诚惶诚恐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今日,老朽愿捐十本以助盛事,有前朝孤本,有老朽毕生所得,亦有圣贤书籍,只愿我沈丘自此之后文章昌盛,贤人备出。”
这话一出,下面的学子们立刻振臂叫好,更有寒门学子们呜咽出声,张文学三人苦笑了下,说道自己三人不敢越过先生面前,愿一人捐八本。苦涯先生得了他们的话,微微颌首。
安木更是大喜过望,她根本没有想到苦涯先生来了这一出,这是将安家书屋和官府绑在一起了,以后有了这一层保护就不怕别人觊觎,连忙领着大郎跪在苦涯先生面前叩谢,又到张文学三人面前行礼叩首。
这时,旁边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鞭炮声,爆竹的销烟还未散尽之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丝竹靡靡之声,一队彩衣女子从销烟弥漫中轻移莲步款款而出。
女子们边舞边唱“彤弓弨兮,受言藏之。我有嘉宾,中心贶之。钟鼓既设,一朝飨之。彤弓弨兮,受言载之。我有嘉宾,中心喜之。钟鼓既设,一朝右之。彤弓弨兮,受言櫜之。我有嘉宾,中心好之。钟鼓既设,一朝酬之。”
舞姿曼妙,若仙若灵,时而抬腕甩袖,时而轻舒腰身。透过氤氲烟雾望去,如数朵绽开的桃花,几疑身在梦中。待烟雾散去,方才看到原来是一群身着桃红色紧身小袄,下身绿烟散花纱罗裙伎子。腰肢袅娜,青丝墨染,身后绿竹青青,芳草茵茵,美人如画,言笑晏晏,令观者如醉如痴,手舞足蹈。
一曲舞罢,鞭炮再次响起,待松开捂耳的手后,方才舞蹈的美人们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满地的炮竹纸屑。众人正在遗憾时,却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丝笛声,清清冽冽地在耳畔徘徊,似一/夜月光潋滟的湖光,远处绿野苍茫,山色空濛。
笛声又轻盈飘逸,像那春日微风中的朵朵柳絮,浮于碧空白云之上。引来了几只鸟儿,循着笛声而至,静悄悄落在树枝,低下头认真看着那个吹笛的少女。
突然,高空中似乎有一只凤凰在清冽的鸣叫,声音既富丽又清亮。树枝上的鸟儿忍不住了,喧啾着引颈唱和……
笛声,又渐渐的低沉下去,就象热恋的青年男女在一起昵昵私语,倾吐对自己的爱意。
恋爱的人儿走远了,只剩下山谷中一株幽兰,独自芬芳着……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它可以飘到天庭,使天帝紫黄也受到感动!安木闭着眼睛,深深的陶醉了,耳边回荡着袅袅不尽的余音,只觉得心底的某处被这笛声轻轻挑动,如同小鱼一条,在深谷幽涧中尽情的嬉戏……
不知不知觉间,笛声停了,众人还沉浸在那如画的梦境中不愿醉来。
“是莺莺小姐……”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不合时宜的声音,不知是哪家的少年情绪激动,将吹笛人的身份一语道破,却引来了全场的怒目。他自知不妙,连忙缩头缩肩,躲到了别人身后。
“听莺莺小姐笛声绵长有力,中气充沛,倒不像是个病人。茂先,你常入其帐中,不知她身体可否好转?”苦涯先生也被那声惊呼给打断了神思心中微有一丝不快,和站在他身边的谢先说话。
入幕之宾?安木听到这句话,突然来了精神,目光炯炯的看着谢先,不知他要说出什么话来。在后世,某小姐的入幕之宾那可不是什么好话。
却见谢先丝毫不因为苦涯先生那句话而生气,而是一脸的喜气洋洋,“莺莺只是小有微恙罢了,经沈医士调理后已是无碍……”环顾了场中的诸人,高声笑道,“待其玉体康复后,还要请诸兄前去听曲观舞,诸兄可莫要以囊中羞涩为借口来做推辞!”
这话一出,底下的诸人高声叫好,纷纷说定要前去,却将站在旁边的安木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今日给她的冲击力度太过巨大,先是一群比后世非主流还要难以接受的少年们,再是一群她错认为是大家闺秀的小姐们。而更令她难以接受的则是听了谢先的话之后,不仅不嘲笑他替自己的女人拉生意,反而叫好声不断,还有人大声喊着让莺莺小姐注意到自己,千万别把心思只放在谢茂先一个人身上。
她觉得自己快晕了……
如果她能想起百年后有一个叫周邦彦的才子敢和皇帝抢女人,就不会这般的惊讶。在宋代和普通伎女们厮混那是掉面子的,可是和伎女们中的翘楚--小姐们厮混那却是极长面子。
这些小姐们自幼年起就接受各种残酷的教育,从文学到音乐,从舞蹈到礼仪。若是她们中间有些人学得不好,便会直接扔出去,以后只能做普通的伎女。而经过淘汰留下来的便成了小姐,这些小姐中又会选出大家和行首来。
大家和行首不仅能吟诗作对,弹琴作曲,有些更擅长做经义。在东京汴梁城中流行这样的事情,在省试、殿试当天将题目送到各家阁院中,令其做明经和诗词歌赋,有些人的才华甚至超过当朝的状元郎,在北宋这么多年能令大家们低头的就是欧阳修、司马光、冯京、苏轼等几人,剩下的人到阁院中也是被调笑戏弄的份。
她们的地位不亚于后世的明星,甚至许多大家闺秀在幼年时,会请大家和行首来家中教习音乐诗词和礼仪。到了南宋时,小姐的地位再次上升,结婚时会请她们做阴阳人执斗和做司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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伎女:是借用的字,前面的那个字被和谐掉了,大家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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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户籍
沙湾村的村民今日很幸福,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来那么多美貌的伎女,这下子算是开了眼界,不少原本就不喜欢凑热闹的人也闻讯走出家门,赶到书屋门口看热闹。
沈大娘子看了一眼安家高高的门楼,幽幽的叹了口气。
听到她叹气,旁边一个正在和人低声议论的妇人扯了扯她的衣角,“大嫂,你说这安家图的是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把自家的书搬出来让别人看哩。家里没大人了,李进又是一个心肠软的,怕是这安家过不了几年就败落了……”
沈大娘子撇了弟妹一眼,摇了摇头,“你也不看看,那上面坐得是谁,安家咋就可能败落?”
弟妹不以为然,压低声音说道:“大嫂却不知道,今日曲行首去了户长家哩。户长到底是在县尉大老爷面前得了体面的,连曲行首都过来亲自拜见哩。”
“开拆司的行首几时来的?我咋就没看到?”沈大娘子疑惑的看着弟妹。
“就刚才,我去安家新坑小解时看到的,偷偷摸摸的被李户长家的大儿子李怀东从村口小道上引走了。”弟妹俯在沈大娘子耳边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李户长是有大能耐的,我看呀大哥和大嫂以后还是精明着点,不要和安家走太近,免得被李户长惦记哩。”
沈大娘子闻听此言差点笑出声来,就连陈州的知州也不敢招惹苦涯先生,他开拆司的行首在苦涯先生面前又算个甚,有什么可需要避讳的?
想到这里直呼庆幸,幸好以前经常跟着李方到县城去淘井,听人说过郑家的事情,知道苦涯先生早年间出外游学时和寇相公曾有过半师之谊。否则的话,她也绝不会劝着李方和安家亲近。
有心想和弟妹仔细说道说道,随即又想,我不是你的爹娘干嘛要教你聪明,便住了嘴不再说话专心看伎女们跳舞。
此时,李户长家那一进独门小院和安家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户长面色阴沉的坐在堂屋中,看着曲行首悠哉悠哉的吃着茶。手掌几次握成拳,又松了开来。
“……这么说,县宰是准备今年让我家去往河北路押纲粮了?”
曲行首抬头笑了笑,“兄弟们这两年为了这押纲的差事,破家的破家,死人的死人,你李老兄天天躲在沙湾倒是太平的很,咱们好歹都是一个县的,你总得替兄弟们想想,不能让我们把苦全给吃完了!李老兄,你说是不是?夫子曰,不患寡而患不均啊……莫让兄弟们心寒!”说完了话,嘴角微微扯起,又端起他那只从不离身的小茶壶,滋溜溜的吸了起来。
李户长闻言大怒,猛得站了起来,言道:“朝廷有明令,凡有中举者,其族人可免丁役一人,安举人在沙湾是落在我家名下的,按朝廷法令,我家不用服丁役,曲行首却是忘了?”
“安举人?”曲行首如同听到了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了起来,“安举人现在何处?”
“安举人纵是不在了,可是他家的一双小儿女还在,他们可是落在我户头上的,好歹这十几年中我也是不用服丁役,”听到他说这句话,曲行首挑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李户长看到曲行首的笑容,心中咯噔一下,顿时低矮了气焰,苦苦哀求,“曲老哥,和我说说今年这到底是怎么个章程?咱们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又咬了咬牙,一脸不舍的转到里屋,取出了两贯钱摆在桌案上,说道:“老哥您可怜可怜我一家老小吧!”说着便将钱往前推。
曲行首摇了摇头,心想你早知道背叛没有什么好下场,却一意孤行地投到了魏县尉那一方!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也不接他的钱,只是慢吞吞的从怀里掏出一本户籍展开,推到了李户长面前。
“咋会这样?”李户长多少是识得几个字,看到户籍上面安家户主一项写着安文祥字天瑞,其保人却是苦涯先生,顿时慌了手脚,“这做不得数,做不得数。安家的户籍一直是挂在我家名下的。咋就不经过我的同意乱改户籍?”
“这可是县宰亲自划的押,你瞧瞧,这一手飞白写得神采飞扬,颇有几分先帝的风采,怪不得年纪轻轻的就能当上县尉……”曲行首慢悠悠的将户籍对折,重新塞到自己怀里,呵呵地笑,“李户长是觉得这押划错了?要不然,李户长去找找县宰?现在谁不知道你在县宰面前那是极有面子的,我们这些人那是拍马不及!呵呵呵……”
“县宰?……”李户长闻听是魏县尉亲手划的押,胸口顿时堵得喘不过气来。
因为投靠你,我得罪了所有沈丘的吏。你不仅不保护我,反而任由人将安家的户籍私自修改。你糊涂啊糊涂!我怎么就会想起投靠这种无能的官员啊?想到此次,李户长只觉得胸口翻腾,一阵阵咸味往上涌。
不对!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光灼灼的看着曲行首,“曲老哥,县宰并不知道今年的纲粮是交给我押运的吧?”
曲行首微微颌首,笑道:“李户长却是忘了?押运纲粮的事情县宰通常是不管的,例来是交由押司处置。”听了这话,李户长哪里还会不明白,噔噔噔向后退了几步,瘫在了地上两眼发直。
“说起来,候押司也不容易啊,今年他一个人就跑了两趟。这衙门里的兄弟提起这押纲的事哪个不是竖起大拇指称赞?咱们沈丘托着候押司,才免了多少人家破人亡……旁的不说,就说前年吧,圣人过寿时我领了往京城送生辰纲的差事,没想到刚过了老涡河便被一群劫道的给拦住了。当时兄弟押的可是生辰纲啊,若是丢了连县宰的乌纱都保不住,更别提兄弟九族的性命了。当时兄弟我是苦苦哀求,甚至连下跪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哎,可是那些贼子们非要劫纲不可,还动手打伤了几个人。”一说起这件事情,曲行首的脸上便露出唏嘘之色,显见得是后怕极了。
“正在这时,我身后闪出一个人来,大喊几声,说这是沈丘候押司的货,不想死的只管往前冲。你猜,那些贼子们怎么说?”曲行首弯下腰,注视着在地上瘫成一团的李户长。
李户长茫然的抬起头,心惊胆颤的看着曲行首,从牙齿缝里露出了一句,“我,我不知道……”
“哈哈哈,为首的贼人一听是沈丘候押司的纲差,立刻往自己脸上啪啪的打了几巴掌,说不知道这是候哥哥的货,若是知道了,纵是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劫。最后你猜怎样?……”曲行首得意的看着李户长,放缓了自己的声音,“贼人不仅没有劫道,反而好吃好喝的送我们离去。这一路上,凡是听到候押司名字的贼人无不让道。”
“李户长啊李户长,你莫要以为候押司家无片瓦身无寸财,到现在还住在衙门里提供的租舍中就可以小瞧他。你莫非忘了候押司少年时的外号?”曲行首继续说道,“这十几年有多少犯了事的人躲到他家,他散尽家财为其脱罪,临走时又赠金赠银,要不然他那万贯家财是如何花光的?”
“江湖小孟尝……”李户长喃喃自语,随即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何苦来哉?你要人家的钱,人家要你的命啊!”曲行首唤了几声也没有将人唤醒,便招呼站在院里的李家两兄弟让他们将李户长扶到榻上休息。
嘱咐了几句让他们不要忘了夏收后往河北路押纲粮一事,便施施然的走出了院子。
此时,安家的书屋外,不知是哪个倒霉家伙放了一个冲天的炮仗,却不小心放歪了,直往人群里冲去。人群立刻慌乱了起来四处躲避,响起了男人阵阵的哄笑和幼童们兴奋的大叫声,还夹杂着有女人大喊不知是哪个混帐玩意儿占了她便宜。
曲行首乐呵呵的站在人群外围,笼着袖子看村民们狼奔豕突,笑骂声不断。
候押司站在上风处,气急败坏地将那个放炮仗的倒霉家伙一脚踹出丈外。转过身,看到站在人群正中搂着大郎安慰他的安木,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远处,隐隐传来喝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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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县尉
沙湾村的村口前隐约出现了一条长长的仪仗队伍!最前面有引路的差役喝令行人让路,中间仪仗士卒举着回避、肃静、官衔牌,最后面的差役则是执着铁链、木棍、乌鞘鞭等跟在一辆马车后面,沿途百姓行人看到之后无不回避。
魏县尉自从上了马车后就一路沉默,表情严肃。最近有些不对劲,县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刮起了一股歪风,而这股歪风的风暴中心便是县尉魏清承。不知从哪里传出了消息,说李户长之所以如此对待安家一双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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