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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诱谜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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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叫……”我突然失了声,小宝该怎么称呼阿珩?我全然没有了主意。
阿珩弯下腰,温和的对小宝笑,“叫叔叔。”
“叔叔”,小宝果真乖巧的喊了一声。
苗宁扑哧一笑,“小宝是妤葶的弟弟,却喊汪二少叔叔,那汪二少岂不是足足大了妤葶一个辈分。”
我勉强想挤出微笑,就是笑不出来。
阿珩自嘲的一笑,“那就叫哥哥吧,还显得年轻一些。”
小宝不吭声,估计他也糊涂了。而我,忽然感到一切都很空虚,一切都很幻灭。
“你该走了”,我提醒阿珩。
他默然点头,再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转过身子,迅速的奔出了大厅,我听着他穿过走廊,径直走向大门,开门出去了。
“你怎么赶人家走?”苗宁不解的望着我。
我凄凉一笑,“趁早走,一了百了。”
苗宁了然的看了我一眼,我和阿珩的关系,她不会看不出来。阿珩订婚的事情,她肯定也知道了。“走就走吧,地球离了谁照样转”,她发出一声长叹,“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
我一夜无眠,躺在床上,听着小宝均匀的呼吸声。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我觉得自己像飘荡在暗夜里茫茫大海上的一叶小舟,不知要飘向何方。第二天早上一二节没课,一大早把小宝送到幼儿园后,我让苗宁陪我去一趟交警大队,那个肇事逃逸的车主,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才能告慰妈妈的在天之灵。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胖胖的警察,他告诉我们,是一名女车主报的警,她开车经过事发路段,发现路中央躺着一个人。女车主紧急下车察看,发现妈妈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呻吟,小宝蹲在旁边呜呜直哭。随即打电话叫救护车,并且报警。
“当时我妈妈还活着,是吗?”我问。
胖警察点头说:“从她的出血量来看,应该是送医前的40分钟被车子撞到的,大约在下午6点。
想起医生说,如果早30分钟送到医院,应该还有救,一股怒火从我心底窜了起来,“如果肇事者没有逃逸,当时就报警,我妈妈还有救的,她根本不会死!”
胖警察微喟了一声,取出一个玩具球递给我,“这是当时孩子滚落到路上的玩具球,你带回去吧。”
我接过玩具球,捧在手上沉甸甸的,似有千斤重。
“都这么多天了,你们还没有查到肇事车辆吗,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苗宁忍不住质问。
“肇事现场除部分保险杠碎片外,无其它遗留物。根据现场碎片比对,确认肇事车辆为一辆白色小轿车。但是出事的地点没有监控,加上事发时天已经黑了,而且路人稀少,也找不到目击者,目前还没有线索”,胖警察抱歉的说。
谁是车祸肇事者(二)
“一句没有线索就想把我们打发了?”苗宁目光犀利,“至少会有轮胎的痕迹吧,是不是你们嫌麻烦,不愿意去追查。”
胖警察面色讪讪,“话不能这么说。那天下雨,痕迹都被雨水冲走了,我们也希望尽快找到肇事者,但是真的还没有线索。”
“就算没有轮胎痕迹,既然留下了保险杠碎片,说明车子的保险杠被撞坏,你们如果认真耐心去查找,肯定能查得出来”,苗宁与他理论。
那胖警察忙说,会从车辆维修店开始调查起,让我们耐心等待。
人家都这么说了,我也没法子,只能央求他尽力破案,给死者一个交待。
胖警察的态度还算和善,把我和苗宁送到了门口,说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
“什么没有线索,根本就是扯淡”,去学校的路上,苗宁不停的抨击那些交警,“过去这么多天,车子要有问题早修好了。一句没线索就打发我们了,一句没线索就让肇事者无法无天,如果每个人都可以逃避法律的责任,那还要法律干什么?”
我满心凄凉,“他们体会不到失去亲人的痛苦。”
“干脆,我们自己去调查”,苗宁柳眉一挑,“那帮警察都是吃干饭的,不要指望他们。我们把车祸发生的详细情况写出来,再附上阿姨和小宝的照片,多打印些纸张出来,到出事地点附近人多的场所分发,我就不信找不到目击者。”
我仍有些茫然无措,苗宁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能再这样无望的等待下去了,你没有经济来源,要读书又要抚养弟弟,以后的日子会很艰苦。必须让那个天杀的赔偿一大笔钱,还要坐牢,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苗宁向来风风火火,中午到食堂吃完饭,她就拉着我回家翻找出妈妈和小宝的照片,整理好文字,连同图片一起影印了上百份。下午放学后,苗宁直奔出事地点,我去幼儿园接小宝,回家给他做好晚餐,请隔壁的姑婆帮忙看着他吃,然后匆忙去和苗宁会合。我们一人捧着一叠资料,见人就发,连晚饭也顾不上吃,但是忙碌了几个小时,一无所获。
“不要泄气”,回去时苗宁安慰我,“我相信皇天不负有心人。”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我和苗宁四处奔走,仍得不到半点回馈消息。就在第五天黄昏,当我已心灰意冷的时候,一名身材清瘦,背着吉他的男人向我走来,他在我面前站定,一双眼睛细长而闪亮,一头长发在风中飘舞,面目有几分苍凉,让我没来由的想起古龙小说中的剑客。
“车祸是发生在上周六傍晚6点左右吗?”那男人的嗓音透着疲惫感。
我的精神立即振作起来,“你看到肇事逃逸的车辆了吗?”
男人拉过我的手臂,几步走到旁边一个僻静的所在。“那天6点多的时候,我看到了一辆白色轿车”,他低声说,“出事地点附近有个酒吧,我在那里驻唱。那天傍晚我准备到酒吧排练,过马路时,正好看了一眼手机,6点15分,一辆白色的轿车从我面前飞驰而过,车速快得很不寻常,所以我多看了两眼。”
“你记得车牌号吗?”我急问。
男人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最后两位数是08,滨城本地的宝马,开车的是个男人。而且,我看到车子在前方的第一个路口左拐,那个路口肯定有监控。从我看到那辆车到车子拐进路口,也就是5分钟左右的时间,那个时段路上车辆很少,把监控调出来看看,应该就能找到了。”
“请你把这件事情告诉警方好吗”,我急迫的想要抓住这一线希望。
男人脸色微变,“这个……我做不到,不要为难我。”
我哀声恳求:“拜托你了,这是唯一的线索,也是我最后的希望。”
男人面露难色,“我有我的难处……请你理解。”他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在暮色中渐行渐远。
翌日我和苗宁又去了趟交警大队,依旧是那个胖警察接待我们。“我们会调查那辆车子,不过……”他显得很为难,“目击者不愿出面作证……”
“已经知道是本地车辆,知道是宝马,也知道了车牌号的最后两个数字,要调查不是很容易了吗”,我竭力恳求。
“事情没那么简单”,胖警察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悠悠的向前踱了几步,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谁是车祸肇事者(三)
苗宁也腾的起身,一个箭步窜过去,挡在那胖警察面前,“之前说没有借口,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找到线索了,你还推三阻四的,什么事情没那么简单,根本就是你们推卸责任的借口,你们这是渎职、不作为!”
胖警察垮下脸来,“我都说了,我们会尽力调查,你不要无理取闹。”
“不用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暴涨的坏情绪,怒火在我的内心燃烧,我握紧手,声音里已带着微微的颤抖,“我会自己去查,不需要靠你们这些无能的警察!”
“就是,一群废物,我们走!”苗宁挽住我的胳膊,经过那胖警察身旁时,故意对着他撞了过去,胖警察一个站立不稳,肥硕的身体猛然晃动。
苗宁还觉得不解恨,回头对着那胖警察恨恨的“哼”了一声,然后拽着我快步离开。我们一口气冲出了交警大队,我的怒气有所平息了,颓丧感却汹涌而至,热浪冲进我的眼眶,泪珠止不住地扑簌簌往下掉,“刚才逞能,说要自己调查,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灰心,会有办法的”,苗宁从包里取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我,“欧阳彬有个好哥儿们在车管所,可以找他帮忙,让那个哥儿们调看监控录像。先弄清楚车牌号再说。”
欧阳彬的朋友姓陈,是个年轻小伙子,他果真特别通融,为我和苗宁调出那个目击者所说的路口和时段的监控录像。从画面上可见陆续有车辆驶进路口,过了一会儿,一辆白色的宝马车疾驶而过。“快倒回去”,我急切地喊。
小陈按下回放键,车子移动到眼前立即暂停。我看清了,车牌号是“滨DX0508”,但无法辨别保险杠是否破损。
“就是这辆车,能查到车主是什么人吗?”我紧盯着屏幕,眼睛都忘了眨一下。
小陈压低了嗓音,“车主资料是不能泄漏的,我可以帮你弄到,但你千万不能出卖我。”
我连连保证,小陈于是偷偷给我提供了车主的信息。车主是个女人,叫汪雯菲,今年33岁,登记的单位是简·爱服装品牌集团。
“简·爱?”苗宁惊呼,“还姓汪,该不会是汪谨珩的什么人吧。”
我恍然记起那日的婚纱秀,高朋满座,举办婚纱秀的酒店和游乐场同样在海边,从酒店往目击者所指的路口方向行驶,中间正好经过游乐场。婚纱秀之后的酒会是在5点半左右结束,如此看来,车祸肇事者就在那天的宾客当中,并且是简·爱服装品牌集团的成员。
我精神恍惚的出了车管所,婚纱秀、白色宝马、浑身是血的妈妈……各种画面在我的脑子里交错盘旋。
“去问汪谨珩吧,他应该会认识那个汪雯菲”,苗宁提议。
我心情沮丧的摇摇头,阿珩已经订婚,我不想再和他牵扯不清了。
苗宁叹了口气,“那我们直接杀过去好了。”
“杀过去哪里?”我昏愕的问。
“简·爱集团总部啊”,苗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们直接去打听,是不是有个叫汪雯菲的女人。”
集团总部大楼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我一路被苗宁拖着上了出租车,看她那心急火燎的样子,倒像她才是受害者的家属。我反而有几分畏怯,这样贸然打听,会不会适得其反?但是苗宁不管不顾的,一下车就拉着我直奔集团大门处的保安室。
“请问你们找谁?”保安大叔客气询问。
“汪雯菲”,苗宁高声说。
“你们找汪经理什么事?”保安又问。
汪经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是集团的领导,看来果真是汪家的人了。
苗宁昂了昂头,抬高下巴,“我们是汪经理请来的模特儿。”
我吓了一跳,万一保安找汪雯菲求证,岂不是露馅了。
好在那保安只是把我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大概是觉得我们的身材气质确实像模特,就放行了。
苗宁走出几步,忽又回头对那保安嫣然一笑,“对了,汪经理的办公室在哪个楼层?不好意思我记在一张纸片上,忘带了。”
苗宁这一笑,保安的眼睛都发直了,“你等等,我查一下。”很快保安告知,汪雯菲的办公室在1321。
“汪经理好像说今天要出去办点事,应该回来了吧”,苗宁又试探的问。
保安说,中午有看到汪经理开车进来,但不知道在不在办公室。
“如果不在我到时给她打电话”,苗宁继续套话,“汪经理那辆白色宝马车真漂亮,得100多万吧。”
谁是车祸肇事者(四)
保安“嗨”了一声,“他们汪家那么有钱,100万算什么。”
苗宁的眼珠子转了转,“汪经理该不是你们董事长的什么人吧?”
“你猜对了”,保安也是个多嘴的,“汪经理是董事长的女儿,他们是家族企业,董事长的大儿子是集团总裁。”
保安说的集团总裁就是沈曼莉的丈夫汪思贤。我听明白了,汪雯菲是汪守成的女儿,那么按照年龄推算,就是汪思贤的妹妹,阿珩的姐姐。我打心里生出一种强烈的愤恨感,为什么汪家的人总给我带来灾难? 我和苗宁一同走进那栋15层的大楼,大楼外观宏伟气派,大堂明亮通透。我们走到电梯前,电梯自动打开了。就在苗宁即将进入电梯时,我猛然清醒过来,一把拽住她,“我们不能这样贸然去找汪雯菲,那个目击者的一面之词说明不了什么,更何况他根本不愿意站出来。这样做只会打草惊蛇。”
“谁说要去找汪雯菲了”,苗宁冲我瞪眼,“我才没那么笨呢。”
“那……”我猜不透她打得什么主意。
“去——车——库——”她拉长了声调,“既然来了,总要去看看那辆车吧,没准还能有新的发现。”
我暗吁了一口气,心急则乱,我居然连这点都没想到。
我们乘电梯去了位于负一层的车库。车库就像迷宫一样,七弯八绕,车辆停得密密麻麻的。我和苗宁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我无奈的说:“只能分头搜索了。”
于是我们从同一个地点,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出发,一辆车一辆车的排查。我一路左右张望,脖子扭酸了,头也晃晕了,还是找不到那辆白色宝马,苗宁那头也没有半点消息。
我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那些车辆上,连有人来了也未察觉,一个不留神,和来人撞了个满怀。浓郁的古龙香水味扑鼻而来,呛得我难受。一抬头,我慌了,居然是那个长得像混血儿的品牌销售总监潘维伦,更糟的是,我看到沈曼莉正从不远处朝我们走来。心里叫苦不迭,怎么那么凑巧的碰上熟人。
潘维伦漠然的望着我,仿佛我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不过之前我和他也就数面之缘,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确实可以当作不认识。
沈曼莉的热情正好和潘维伦形成鲜明的对比,她一见到我就快步走过来,亲热地唤我“妤葶”。我只能勉强的挤出微笑。
“你怎么会在这儿?”沈曼莉问。
我正努力思索着该如何应对这个问题,沈曼莉却似了然的一笑,“在等阿珩吧,他下午参加一个重要会议,估计没那么快结束。”
沈曼莉显然误会了,不过眼下这种境况,我只有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阿珩不是要出国继续读书了吗,怎么还在工作。”
沈曼莉很温柔的对我微笑,但那温柔中掺杂了其他成分,比如怜悯和同情,“老爷子有心栽培他,不放过任何一个锻炼他的机会。”
我“哦”了一声,觉得无话可说了。
“呀,正说到你呢,你就来了”,沈曼莉又笑起来,“快看谁来了。”
我回过头,阿珩已静静的站在我面前,静静的望着我。
我担心露出破绽,也顾不得其他,低声说:“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阿珩微一怔,很快眉眼随着笑意舒展开来,“开了一个冗长的会,不好意思。”
沈曼莉插话说:“你们慢慢聊,我和维伦先走了。”
“Bye…bye”,阿珩冲他们招招手。
我没有再留意沈曼莉和潘维伦,阿珩一出现,就把我的心扰乱了。
“你能主动来找我,我很高兴”,阿珩那对闪烁着光亮的眸子令我不敢直视。
我心虚的低着头,沉默的站在那儿。
他伸手托起我的下巴,强迫我面对他,“既然是来找我,为什么不说话?”
“我……”我决定说实话,“其实我不是来找你的。”
他眼神飘忽,笑容在唇边顿了顿,缓缓垂下手,却并不开口,等待我往下说。
我犹豫着,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我是来找一辆白色宝马车,有目击者看到那辆车出现在车祸发生的时间和地点。”
“是那辆肇事逃逸的车辆?”他问。
我点点头,将事情经过,包括车牌号,都如实告诉了他。
他眉宇间微现惊愕之色,“那是我姐姐汪雯菲的车,车牌号我记得。”
“知道她的车停放在哪里吗?”阿珩说过他受够了哥哥姐姐的奚落和嘲讽,我相信他不至于袒护汪雯菲。
“知道”,他答得干脆,“我今天停车的时候正好看到她,我带你去。”
谁是车祸肇事者(五)
苗宁正好气喘吁吁跑过来,看到我和阿珩,她张大了嘴,“什么情况?怎么你们会在一起?”
“正好碰上的,我都告诉他了”,我解释,“他知道那辆车在哪儿,会带我们去。”
苗宁那卷曲的长睫毛闪了闪,“你们俩还真有缘啊,走到哪里都能碰上。妤葶要是早听我的话,直接向你打听那个汪雯菲,我们也不用多跑这一趟,还跟保安费了很多口舌。”
阿珩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短促的吐出两个字,“走吧”。
我们三人轮流绕着汪雯菲的车转圈,我和苗宁两个外行实在看不出那辆车有什么问题。而阿珩会开车,也看不出保险杠有修理过的痕迹,“如果之前保险杠受损,肯定也已经更换过了。”
“你有听说汪雯菲更换保险杠吗?”我望着阿珩问。
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她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沮丧感压在我的心头,我难受的发出一声低叹。
“别泄气,只要做过,一定能找出蛛丝马迹”,阿珩安慰我。
我心中充满了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嘴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抬起头,我的眼光与阿珩的一接触,就再也分不开。他定定的望着我,望得那样痴,那样长久,我也呆呆的看着他。好半天,我们就这样彼此注视着,看得傻了,痴了,完全忘记了还有苗宁的存在。
“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在这儿对视吧”,苗宁不耐烦地打断了我们。
“嗯哼!”阿珩咳了一声,“苗宁小姐要去哪里,我送你。”
苗宁瞅着他,“那妤葶呢?”
“先送你,再送她”,阿珩深邃的眼光越过了我们。
“也好”,苗宁乐得接受,“省得出去还要应付那个保安大叔。”
我默默无语的上了阿珩的车,和苗宁一起坐在后座,阿珩有车辆通行证,车子畅通无阻的驶出了大门。
到了学校门口,苗宁下车后特意绕到驾驶座的那一头,敲敲车窗,阿珩摇下车窗探出头,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苗宁走远后,阿珩回头望着我,“去哪里?”
“去幼儿园接……”我不自觉地停顿一下,才说了“弟弟”。
阿珩也没说话,直接开动了车子。
“刚才苗宁跟你说了什么?”快到幼儿园时,我忍不住问。
阿珩把车停下,“你坐到前面来。”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开门下车,坐进了副驾驶座。
车内一时寂静无声,许久阿珩才轻轻地开了口,“苗宁让我多关照你。”
“不用了”,我立即冷淡回应。
他的眉毛轻蹙了一下,深吸了口气,对我微微一笑,“接了弟弟后,我们一起吃顿晚饭,行吗?”
“不了”,我挣扎着说,“当断则断,我不喜欢拖泥带水。”
他无奈的点点头,“也对,不过,我是真心希望能够帮助你,揪出车祸的肇事者……”他停住了,摇摇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帮你而已。”
我一时不知说什么,仰头望向窗外,天空杂乱交错成心脉。良久才喃喃地说:“算了,我会自己想办法。”
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逡巡,我只感到紧张,那对黑眼睛使我神魂不定,我希望能逃到这对黑眼睛的视线之外去,却又如此迫切的希望永远停留在这对黑眼睛的注视之下。小小的车内空间,似乎被我们彼此的呼吸弄得十分燥热了。
“你什么时候走?”我蓦然惊觉,想要驱散这窘迫的空气。
“明天”,他的呼吸沉重的响着。
时间悄悄的滑过去,我们继续沉默着。“我该走了”,终于,我低声说,好像并不是对他说,而是在自言自语。我也不等他回话,迅速打开车门,冲了出去。我脚步虚浮的往前走,不敢回头,过了一会儿,阿珩的车子从我身旁缓慢的滑行而过。我望着那辆车子渐渐远去,觉得像喉头突然被人扼紧一般,呼吸困难起来。
经过一整夜的思量,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混入汪家,设法取得汪雯菲是肇事者的证据。过两天就是五一假期,有五天的时间。正好阿珩明天就出国了,我不用因为和他相处而尴尬。
我拨通了黄静阿姨的电话,她约我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我开门见山的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黄静阿姨并未显露出惊讶之色,想必阿珩已经告诉她了。
“我说过,有什么难处尽管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你打算怎么办?”她问我。
“我想去汪家找证据”,我垂下了眼睑,被动的喝了两口咖啡。
黄静阿姨望着我,“你的意思是……”
我不由自主的心神一振,握住了杯子,一口气喝光了那杯咖啡,“能不能让我到汪家住几天?时间不会太长,最迟五一假期过后我就离开。”
谁是车祸肇事者(六)
黄静阿姨略微迟疑了一下,“这个,我作不了主,要问问老爷子的意思,不过我会尽量说服他的。”
我相信黄静阿姨会尽力,她看我的眼神是很和善的,融入了真切的关怀。果然,晚间时分她便给我打来电话,说她告诉老爷子,好姐妹意外身亡,想利用五一假期接她的女儿到家中住几天,多多开导,老爷子也没多问就同意了。
黄静的话让我对汪家老爷子汪守成产生了几分感激之意,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还是心地善良,同情弱者的。
小宝所在的幼儿园有周末、假期全托班,为解决双职工家庭,孩子在家无人照应的后顾之忧。以前妈妈是绝对舍不得让小宝上全托班的,但我现在实在想不出其他法子,只能让他在全托班度过五一假期了。小宝在幼儿园很听老师的话,和在家判若两人,我可以放心地把他交给老师。
去幼儿园接小宝的时候,我和班主任李雪瑶商量了让小宝上全托班的事情。李雪瑶是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孩,幼儿师范学院毕业,秀丽温婉,有一股轻灵之气。她无论对谁都轻言细语,大概是成日和孩子们打交道,她的笑容有难得一见的干净和纯真,我特别喜欢她笑着的样子。
雪瑶知道小宝是遗腹子,一直对他十分关照,如今我家再生变故,她对小宝更是疼惜。
“思泽姐姐,你放心好了,小宝在幼儿园过夜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幼儿园老师对家长的称呼都是某某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之类的,雪瑶也是用“思泽姐姐”来称呼我,她诚挚的说,“我就住在幼儿园的教师宿舍,以后如果放学后你没空带思泽,只要跟我说一声,我会照顾他的。”
我感激道谢,能遇上这样的好老师,是我和小宝的福气。
4月的最后一天下午,我上完两节课,回家给小宝装了一袋换洗衣物送去幼儿园后,我也回家收拾好物品。
黄静阿姨让汪家的司机开车来接我,我一路上心绪不宁,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满心的茫然和迷惘。下车后,司机去停车,让我在原地等候。
我站在两扇沉实厚重、雕花考究的镂空黑色大铁门前,仰头望去,汪家别墅是一栋带有地中海风情的建筑,风格清新明快,很多不对称的设计,弥漫着阳光下的浪漫激情。圆弧形结构的墙体、护栏、门窗框架,乃至屋顶上使用的筒瓦,在细节的处理上特别的细腻精巧,又贴近自然的脉动。还有建筑圆角,让外立面显得富有动感。
我很喜欢这样的建筑风格,不觉欣赏了好一阵子。
“你在我家门口干什么?”一个尖利的女声让我惊跳起来。回过头,是一个相当美丽的成熟女人,烫得短短的头发,画得浓浓的眉毛,一对漂亮的眼睛。她身材婀娜,装扮入时,浑身都代表着富丽与华贵。只是,在富丽与华贵之中,却混合着与她身分谐调的骄矜、高傲和庸俗。“富家小姐”的招牌明明白白挂在她的脸上和身上。
见我没有回话,那女人高傲的昂起了她的头,美丽的大眼睛锐利的望着我,“你到底是谁呀?”
我猛然想起,那天婚纱秀的时候,坐在汪思贤身边的女人,那个美得强势霸气,满脸不屑的女人,没错,就是她! “我是……”我还在想着如何介绍自己,黄静阿姨出来了,她对那女人客气的笑了笑,“这是我好朋友的女儿,我接到家里住几天。”
“呦,你越来越本事了,随随便便就把外人往家里带”,那女人对黄静阿姨十分无礼。
黄静阿姨淡然地说:“我已经征询过守成的意见,他同意了的。”
女人怔了怔,扫向我的目光比先前更加锐利。她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冷哼了一声,径自上前,走进了铁门。
“她是……”我揣测着那个女人的身份。
“她就是汪雯菲,那辆白色宝马车的主人”,黄静阿姨说。
我全身的神经霎时都绷紧了,双手拳头紧紧攥起,那女人一看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她就是害死妈妈的凶手吗? “我们进去吧”,黄静阿姨轻揽住我的肩。
“她对你好无礼”,我愤然地说。
黄静阿姨搭在我肩头的手微微一紧,“早就习惯了”,她的声音透着苍凉。
我跟随黄静阿姨穿过花木扶疏的大花园,进入楼房正门。进入花园,我已经眼花撩乱,如同置身幻境了,葱笼的树木,还有成千成万朵玫瑰,满庭簇簇,更有那整个用黄玫瑰做出的圆形花坛。
你方唱罢我登场(一)
之后,我又被汪家富丽堂皇的客厅深深震撼了。整个东方基调的空间下,水晶吊灯、波斯地毯、泰式家具为空间增添了丰富的生活情调。麻编壁纸、木格栅等东方元素,加上各种颜色组合,提升了空间的整体美感。
我仍在惊叹中,就听到一种木头触地的橐橐声由远及近,有人从楼梯上下来了。待走近了,我看清,拄着拐杖的是个老太太,衣着华贵,满头银发梳成髻,一看就是个高贵、严肃,而又有魄力有威严的老太太。
“她是我的婆婆,我们都叫她老太太”,黄静阿姨在我耳边轻声说。
老太太抬眼看我,我本能的一凛,好锐利的眼光,比汪雯菲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是汪家女人的特色吗? 我往前走两步,恭敬的说:“老太太,您好。”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好姐妹的女儿?”老太太斜眼看黄静阿姨。
“是的”,黄静阿姨在她面前低眉顺眼,像个封建社会的小媳妇。
“既然来了,就好好招待人家吧”,老太太的眼光不似先前那般锐利了,她冷漠的看了我两眼,又回身上楼去了。
我见她一步一步走得费劲,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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