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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月如疯-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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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这时那牙尖嘴利的堂哥每每笑得像只小傻子。
吴庭威三步并作两步急速绕至三人面前,再次被简洁无视时他的怒意已完全被伤感覆盖。任跃走两步顿住脚步,想了想还是转身走回至吴庭威身旁,“二哥,放手吧!”
“放手?为什么?”吴庭威哼笑,“我不要!”
任跃也笑,“路婵娟怀孕的事情小洁还不知道呢,可是……她早晚会知道,你说对不对?”
“任跃,你敢——”吴庭威怒急。
任跃不想再起争执,快速往后退两步,“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她的,但是,你能保证小洁她永远都不知道?等路婵娟大着肚子出现在报纸头条的时候,小洁她受到的伤害会不会比现在更严重?二哥,你不能这么自私!”
——
是夜,月光皎洁,梧桐叶茂,璀璨的星光镶于墨黑天际,盈盈泛着光。
简洁身穿白色雪纺睡衣,双手抱膝一夜无眠。
吴庭威游荡于市内有名的声色场所,醉意浓浓。
任跃手持高脚杯,微微含笑啜饮任老爷子珍藏于地窖三十年的红酒。
路婵娟惬意躺于按摩椅上,眼角上扬,那粒美人痣隐在笑容里妩媚迷人。短信提示音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悠然翻开信箱,那丝丝笑意凝结在嘴角,化作无尽的忧伤。毫不犹豫,点击删除,阖目,一颗心在夜里翻滚不停息。
——
消失的整一个月简洁独自待在桂林,青山绿树郁郁苍苍,清水泛舟怡然自得,心仿佛也平静下来,细细思考了很多问题,那万事皆若是黄粱一梦,美好与辛酸在梦中交织,时而欢笑,时而落泪,人间百态,皆在其中。回去后所做第一件事便是辞去事业单位的工作,那日子虽过得稳当,但并非她理想中的生活。毕业时选择那工作,一方面是张辉的说辞,更多是为有闲暇时间照顾母亲,现在简语西生活已有了着落,简洁那颗向往成为室内设计师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因为相关工作经验不足,简洁想找份薪水可观的工作不大现实。整整一个礼拜东奔西走的,也未遇到合适的机会。简洁大感受挫,郁郁寡欢之际竟收到其中最大一家公司的电话,只进行了简单的一轮面试,便通知她随时皆可到公司上班。
简洁受宠若惊,当即点头连连道谢。她的好心情持续到在砂锅店“偶遇”吴庭威结束。
正是用餐时间,又是狭窄街道的小店面,木质的长方形小桌边挤满了人,简洁身侧的那女孩儿刚好吃完了离开,临走时还羞答答瞧了眼面无表情矗立多时的吴庭威。
简洁恍若未闻般垂眸吃着热气腾腾的砂锅粉,吴庭威静坐在那里瞧着她吃完了半份,突然起身离开。简洁边吃边埋怨着老板将微辣粉做成了麻辣粉,直辣得她双目盈满泪花,红肿的嘴唇打着哆嗦。
——
吴家路家几位老人的联合夹击几乎让吴庭威无力招架。可最后令他动容的却是路婵娟的眼泪和她颤抖的指间捏着的那张B超。那还未成形的生命一点点牵动吴庭威心底的那根弦。他不想要这孩子的想法始终无力说出口。
祁思嘉劝解他:“作为男人,就必须有担当,木已成舟,哪有弃之的道理?”
吴庭赫却如此说:“千万不要像我这般,一失足成了千古恨!人呐,该自私的时候,就应当自私!”
直至载着路婵娟驶向婚姻登记处时,吴庭威仍觉思维混沌。
路婵娟却是欣喜至极,短暂的路程里她不断畅想着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景象。车子遇到红灯时停下,路婵娟在十字路口见到一对年轻的父母抱着双儿女过马路,心里不禁甜蜜如灌入蔗糖。
“庭威,你看,那家人多幸福啊!”路婵娟的声音透着无法言喻的欣喜。
吴庭威顺着她的目光瞧过去,心中更加烦闷,淡淡的“嗯”了一声。
路婵娟心头颤了颤,假装未发觉他的冷淡与抵触,兀自抬手覆于他掌控方向盘的手背上,望着他的侧脸甜甜的笑:“以后,我们一家三口一定会幸福的,对不对?”
“嗯。”他不咸不淡的低哼出声。
“一定会的!”路婵娟再次将视线投向那笑容幸福的妻子身上,结婚后,她也会是一个好妻子,亦会有一双可爱至极的儿女。
☆、晋江独发
路婵娟错愣站于婚姻登记处;周身一对对情侣进入又走出。
垂手可及的幸福竟然一霎那间又消失无踪。
赵旭东接到电话后马不停蹄赶来;面色惨白的路婵娟跟随他上车;直至车子跟随车潮驶入长龙中;不过半分的时间;路婵娟却如同发疯般扯过赵旭东掌控方向盘的手;狠狠地朝他手腕咬了一口;牙齿陷进肉中;血腥味弥漫于唇齿间;她方觉得解恨。
等路婵娟阴鹜着脸颊放开赵旭东的手,他额头已渗出豆大的汗珠;甩了甩手掌,强忍痛意,终究是询问,“孩子——是谁的?”
路婵娟紧握拳,冷冷扫他一眼:“是吴庭威的!”
——
晚餐后简洁陪简语西在小区内散步,简语西向简洁讲述小时候发生的一些趣事,母女俩相谈甚欢。
路婵娟表情冷凝的倩影出现时,简洁的第一反应便是将母亲护于身后。
“你来做什么?”
夜风吹得梧桐树叶沙沙作响,路婵娟褐色卷发随风飘舞,绝美的脸颊在暗夜里显得近乎妖异。
路婵娟的理智修养已被愤怒冲洗得干干净净,“你说我来做什么?”
简洁淡淡道:“我怎么会知道?”
路婵娟冷笑:”呵,简洁,收起你这副假慈悲的面具吧!如果不是你从中作梗,庭威他怎么会把我一个人丢在婚姻登记所?让我成了天大的笑话?”
简洁倏的瞪大了眼睛,声音低如蚊呐,似是喃喃自语:”结婚?”呵,他竟要跟路婵娟结婚了?简洁眸子里有锐光闪过,声音却冷淡:“你们两个的事情,跟我有何关系?”
路婵娟咬牙切齿步步逼近,“别假惺惺的了!吴庭威没来找你?我可不会相信你的假话!”她突兀的冲上去攥住简洁的双臂,恶狠狠地施力摇晃:“快说,他在哪?”
简洁挣扎,蹙眉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路婵娟疯一般的加大了力气,仿佛中了魔咒:“你快点告诉我,他在哪?”
简语西见女儿吃痛挣扎不得,护女心切的她向前一步拽住路婵娟重重的甩了她一巴掌,路婵娟自小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父母兄弟对她皆是视若珍宝,这一掌当场让她蒙住,简洁错愣一秒,迅速挣脱,挡在简语西身前。
路婵娟气急,反手不留余力给了简洁一巴掌。还欲给第二掌时,简洁忍无可忍抓住她的手臂推了一把。路婵娟显然是没想到简洁会还击,她还穿着十公分的细跟鞋,脚腕轻轻崴了那么一下,整个向后跌倒,三秒后捂着肚子叫痛。
简洁下意识认为路婵娟是故意假装,可见她表情着实痛苦,不由得心慌意乱起来。
不远处在车背后接电话的赵旭东转过身来刚好撞见此幕,来不及跟电话那端的人道别匆匆挂断,急速跑去抱起路婵娟,杀人般的目光扫了眼简洁。
简洁极担忧,转身劝说母亲也回家,她随同赵旭东送路婵娟去医院。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时,坐于长椅的简洁心瞬时仿佛被浇上一桶冰水。
护士小姐走出来问道:“谁是病人家属?”
赵旭东立即上前:“婵娟她现在怎么样了?”
护士小姐道:“病人情绪受到严重刺激,再加上宫外孕造成的出血状况,目前情况比较紧急,你们两个谁是病人家属?需要签署手术同意书!”
赵旭东望了眼紧闭的手术室门,不敢擅自做决定,立刻向沈眉打电话询问,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后他沉静的签署了名字。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简洁嘴唇干燥而疼,置于膝上的手指紧紧蜷住,心脏剧烈跳动,她仰头看向赵旭东,目光幽幽,“宫外孕?她……路……婵娟她…怀孕了?”
赵旭东眸色深沉,慎重点头。
简洁一颗心如堕入十八层地狱。
………………
当路文振沈眉夫妇匆忙赶来时,路婵娟的手术仍处于进行中。
沈眉急切的向赵旭东询问状况后,才注意到一旁的简洁。沈眉当即便将女儿出事与简洁联系在一起,愤恨上前两步,狠狠甩了简洁一巴掌,仍因路婵娟怀有身孕处于震惊中的简洁尚不知躲避生生接下这一重掌,右侧脸颊浮现清晰的五指印。
沈眉仍觉不解心头愤恨,咬牙切齿侮辱道:“你跟你妈妈简语西一样,都是贱人! 你们母女俩怎么就这么恶毒?见不得我们路家好过不是?”
简洁眼中泛着泪光:“阿姨,您说话请注意分寸,不要自以为高贵,就轻易践踏别人的尊严!”
沈眉冷笑:“尊严?简语西她配有尊严么?至于你,把我女儿害成这样!你……”她说话间又扬起手来。
同一时间同一空间内,赵旭东心烦意乱冷眼旁观。
路文振仔细打量眼前这似曾相识的女孩儿,眸子划过异样光芒。
而刹那间出现的吴庭威挡在简洁身前,代她接下这一掌。
是赵旭东通知吴庭威赶来医院的,而此刻为路婵娟感到不值得的赵旭东扬起拳头欲揍让她流泪的伤心人。
吴庭威护着简洁转到一边,赵旭东扑了空,转过身又出拳,吴庭威矗立于简洁身前,抬手挡住赵旭东直直投来的拳头,冷眼道:“旭东,我不欠你什么,别逼我动手!”
赵旭东冷冷收回拳,不解气的推了推无框眼镜。
沈眉扬声道:“庭威,你居然为了这小贱人如此欺负婵娟!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呐!”她说着眼泪止不住落下,一直沉默不语的路文振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妻子,目光深深瞅了眼缩在角落的简洁,又转眸看向吴庭威:“庭威,你太让我失望了!”
吴庭威沉吟瞬时,沉声道:“伯父,千错万错我一力承担,与简洁无关!”
沈眉仍欲发作,被吴文振制止。这时手术室门被推开,路婵娟面无血色被推推出,她疲惫的眸子睁开望向焦急的沈眉,“妈……”
沈眉用力握住女儿的手。
当路婵娟看见吴庭威时,沉寂的眸子里闪过希冀之光,然而那微弱的光芒却在瞥见简洁时化为锐利的长剑,她情绪倏的激动起来,可体力不支,气喘不止,只颤抖着手指指向简洁。
简洁咽了咽干疼的喉咙。
沈眉尖刻道:“你给我滚!”
路文振紧紧蹙起眉头。
赵旭东这时走出来道:“庭威,你先带简洁离开,婵娟刚动完手术,不能受刺激!”
沈眉不愿吴庭威离开路婵娟的视线,但无奈路文振示意她适可而止。沈眉愤然瞪了简洁一眼,又埋怨的看了眼丈夫。
——
简洁拒绝吴庭威的搀扶,下楼梯时一脚踩空,幸好手掌及时抓住栏杆,才幸免于受伤。
吴庭威太阳穴突突直跳,伸出去的手被简洁无情推开,直到走出医院,简洁方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望着他,那沉如死寂的目光直让吴庭威觉得毛骨悚然。
“你回去吧,你现在应该做的是陪着路婵娟,她怀了你的孩子,孩子没有了,她一定很伤心!”
吴庭威从未有过这样无力的时刻,他无力辩解,甚至不知该用何态度面对简洁,他想抱住她,告诉她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香港酒店那个意外他根本毫无印象,那晚的确是路婵娟送他回去的,他其实在酒桌上已醉意浓厚,可路婵娟执意道自己对度假村开发产生了新的灵感。
吴庭威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度假村酒店的餐饮问题上。他完全不知为何一觉醒来,路婵娟裹着浴巾坐于床上,而他衣冠不正的被简洁撞个正着。
要怎么解释?
谁会相信?
连他自己都不敢笃定!
“对不起。”吴庭威压抑的嗓音微微颤动。
简洁恍惚笑笑:“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对了,听说你们要领证了,恭喜啊!结婚的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一定送个大红包!要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两年你在我身上下的心血呢!”
吴庭威掩不住的伤痛与悔意:“简洁,不要这样可以吗?”
简洁抓了抓头发:“好了,你快回去吧!我得走了!”转身的那瞬间她无声长长吸气,喉咙疼涩得仿佛含着血腥味道,眼眶酸极,努力瞪大眼睛扯着嘴角。
…………
路婵娟身体虚弱,仍然极力维护吴庭威,沈眉恨女不成钢,但此时必定是心疼大于责怪,刚说了几句重话便又开始流泪。路婵娟 反倒安慰起母亲来:“妈,我没事,又不是什么大病,你别难过啊!”
路文振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外界对他的评价多为性格温和儒雅,行事却杀伐决断。此时他瞧着自幼被当作心肝宝贝宠爱的女儿病怏怏躺在病床上,心可劲儿纠结在一起,眉头也紧紧蹙起。
路文振沉声叫吴庭威跟他出病房门。
路婵娟使劲浑身力气也无法坐起身,只得半撑着身子喊道:“爸……”
路文振温善朝女儿笑笑:“放心,我可舍不得责怪我女儿的心肝!”
赵旭东心碎成一地的玻璃渣。
事实上路文振是看着吴庭威长大的,也很看重这孩子的品性和能力,可自己的女儿受到如此大的伤害,他心里岂会有不生气的道理,然而路文振也知晓此次吴庭威同意去领证,实属受压过大逼不得已,即便临场退却,他们路家也绝不可将责任一并推到吴庭威身上去。更何况女儿的流产本也是无法预料的。
路文振没说几句重话,只是问吴庭威预备如何处理此事。
吴庭威将头埋在双掌里,沉默半晌,终于猩红着眼抬头,声音略显得嘶哑颤抖:“伯父,婵娟就像我亲妹妹一样,出了这事,我心里比谁都难受,哪怕是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是结婚……对不起……”
刚好赶来的吴江听到二儿子这'混账话',血气一股脑往脑门冲,疾步走过去冲吴庭威便是一脚,吴庭威没个防备,摔倒外地时仍有些愕然。
祈思嘉虽亦是觉得小儿子行事见妥当,可也见不得他被打,拉起他护在身后,冲着丈夫喊了一嗓子:“干嘛呢!我儿子如果再受伤,小心我跟你没完!”
吴江捂着胸口喘粗气,祈思嘉又后悔自己的大吼大叫了,连忙走到丈夫身边搀扶着。
“你这个臭小子,是想气死我呢?”吴江瞪大双目,气势汹汹,转而沉声对老友路文振道,”老路,你放心,我们老吴家只认婵娟这儿媳!也一定会给你们满意的交代!”
☆、晋江独发
简洁企图以忙碌的工作麻痹无法控制的神经末梢;翌日便去公司报道。整一个礼拜下来;那家公司同事对她的唯一便是沉默寡言的工作狂;十足的怪人。
怪人遇见怪事也多。
起先是电脑被同事小美“一不小心”撒了杯白开水;熬夜到午夜整出的设计图霎时间付诸东流;小美紧张得都要哭出来;简洁实在是狠不下心责骂她;只得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而后是午餐办公室集体叫外卖;所有人的饭菜皆是美味可口;唯独简洁那份外观惨不忍睹味道人神共愤,让她难以下咽。
最后让简洁彻底心寒的便是被搞得一片狼藉的办公桌;文件被撕的粉碎,凳子七分八裂。
简洁沉静的抬头扫视办公室内的人,只见众人皆是闪躲的目光,慌乱垂头忙自己的工作。第八天简洁终于忍耐不得去向经理辞职,那三十岁半秃顶的男人竟似长长舒了口气,送瘟神般将她送走,最后却还是提醒她道:“简小姐,你究竟是惹上谁了?”
简洁离开后,经理擦拭着额头的冷汗考虑多时,拨通某电话:“任总啊,您这可千万别怪我啊,您安排的那尊冷菩萨,我这小庙供不起啊!这才刚来一周,我这办公室都要被人给拆了!”
傍晚时分,西落的大太阳挂在高楼中央,夕阳染红了半边天际,简洁抱着纸箱不知何去何从。她不敢回家,怕简语西担心。想起前日张景曾邀请她去东郊看赛车比赛,于是打了车过去。
这时间点堵车极严重,接近八点才终于到达终点。夜色正盛,人潮却涌动,口哨声欢呼声随时响在耳侧,这里人的装扮在简洁看来是有些稀奇古怪的,她在环形路口的正中央看到打扮得极性感的景儿,突然间明白了任跃当时的形容,这女孩儿一旦卸下纯净的伪装,俨然是个迷人的妖精。
张景挥动手中的旗帜,吹响口中哨子,五辆跑车驶入车道。她这时笑嘻嘻的跑去简洁身边,勾上简洁的肩:“姐,还好来得及时,否则要错过今晚的大戏码了!”
简洁兴致不高:“谁比赛?”
张景极兴奋:“城南祁少锐,城西路向南,还有几个不知死活陪跑的!”
简洁低低的“哦”了一声。
张景摇摇她的肩,豪气道:“姐,算了,那小破公司咱就不去了!又挣不到几个钱!要不这样,你跟我混,我罩着你啊!”
简洁忍不住笑笑。
张景摸摸飞扬的短发,仰头道:“哎,你不要不信啊,我景儿那可是远近闻名!”
简洁含笑点头。
当第一辆赛车抵达终点时,现场一片欢腾,第二辆跑车以3秒的差距随后而至。
张景激动得狠狠抓了下简洁的肩膀,简历吃痛,张景抱歉笑笑。
路向南自认输的心服口服,笑道:“九哥,我甘拜下风!”
祁少锐亦是笑意满满:“得了,你可就别揶揄我了,你是拿赛车当玩票的,我可是靠这玩意混饭吃呐!”
帅气逼人英姿飒爽的两人踩着一地欢呼的少女心款款走来。
祁少锐双臂交叉抱于胸前站定于张景身侧,轻咳两声,眸子里满是得意的味道:“怎么样?景儿美女?”
张景完全不见了方才的激动与欣喜,满不在乎的“切”了一声。她这副傲慢无礼的模样祁少锐已经习以为常,然而每次遭到此待遇,性急的祁少锐都不免有想跳脚的冲动,他敛住笑意,说话间有愤恨与得意交织的情绪:“哼,不管怎么说,你打赌输了——”他忽而斜挑嘴角,微微偏过头,手指点了点脸颊,“快点!”
周围的口哨声与欢呼声愈来愈盛,一群人又是拍掌起哄,又是哈哈大笑的。
丝毫未见怯场的张景悠悠瞥了祁少锐一眼:“敢不敢玩点大的?”
祁少锐还没来得及思考,张景倏地倾身向前一步,踮起脚尖,伸出手臂勾住祁少锐的脖颈,惊人的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在他愕然呆愣的瞬间,张景已大摇大摆走向更衣室去换便装。
路向南掩唇轻咳,提醒道:“兄弟,你被强吻了——”
祁少锐颤抖着手指点了点嘴唇,回忆起方才那温润滑腻的触感,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低低咒骂一声:“居然敢吃小爷豆腐?”转身追张景而去。
气氛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简洁亦是忍俊不禁,耳畔却突然响起讥诮含笑的男音:“这么快就辞职了,真无趣!”
身侧只有一人,简洁自是分辨得出这话出自于身旁的路向南之口。路向南?城西?路家?
路向南危险的笑:“我姐前天刚出院,托你的福,身体恢复不错!”
简洁随着路向南逼近的脚步悄然后退,脚后跟被一块儿小石头绊着,整个人朝后仰去。路向南眼疾手快倾身箍住她的腰,手臂一使力,简洁额头撞上他坚硬的胸膛,她立刻推开他,往旁边挪了挪。
路向南伸出长腿朝前方地面一踢,那小石子腾腾朝前翻滚而去,“对付这种障碍物,就应该一脚踢开,你说,对不对?”
简洁忽然间觉得头晕犯恶,“你们姐弟俩行为举止还真是如出一辙!”
路向南听出她言语中揶揄的味道,脸色比先前更阴寒:“二哥不是眼睛有问题便是脑袋有毛病,居然放着我姐不要,去选你这种女人?”
简洁冷淡道:“你如果感兴趣,不妨去问吴庭威本人!”
路向南嗤的一笑:“果然是牙尖嘴利,我妈果然是没说错!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自以为有几分姿色,便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恨不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成为你的裙下之臣!”
简洁突然觉得一口气上不来,抚着胸口大口喘气。
张景终于摆脱祁少锐的纠缠时,便看到简洁捂着胸口蹲在地上,脸色通红。她立即飞奔过去,询问简洁的情况。
祁少锐建议送简洁去临近的医院检查一番。
医生告诉简洁已有两月身孕时,所有人皆是错愣于原地。
——
张景抖着手扯了扯祁少锐的衣袖,咽了咽喉咙道:“我姐她……怀孕了?”
祁少锐慎重点头,沉吟一瞬,问道:“二哥的?”
张景瞧了眼面色苍白的简洁,抬手朝祁少锐后脑勺拍了一掌:“闭上你的嘴巴!”
祁少锐又疼又气愤:“你是不是女人啊!”
张景白他一眼:“我是货真价实的女人,不过你是不是男人……我可就不清楚了!”
祁少锐几乎被气到吐血,张景懒得同他继续争执,扶着简洁站起身:“姐,咱们先回家!”
简洁自打听到那医生宣布她怀有身孕后一声不吭,张景不免觉得担忧。
路向南握紧了拳头,挡住去路:“不准走!”
张景与路向南虽无深交,却也接触过几次,他年纪虽轻,但处事还算是稳当,亦无寻常公子哥的蛮横嚣张,只是极其维护家人。想必简洁与吴庭威之事路向南已摸得一清二楚,张景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路少爷,你现在的行为不觉得很可笑么?吴庭威尚未娶妻,跟谁在一起跟你路家有何关系?再者说了,路婵娟她说怀孕就怀孕了,我们怎么知道孩子是谁的?如果我是你,一定将今天这事埋心里捂着,也不会跑回家去嚼舌根子,你姐她刚出院,可经不起刺激!”
路向南几乎被张景的话激怒,恶狠狠地便要上前,祁少锐及时拦住,赔笑道:“向南,张景就这脾气,谁惹她不痛快了,说话就是逮谁咬谁!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路向南隐忍的抬手整理衣领。
张景揪起祁少锐的右侧耳朵,阴侧侧道:“你骂谁是狗呢?”
祁少锐扯掉她的“狗爪”,呲牙咧嘴的摸着红肿的耳垂,“靠,耳朵都被你揪掉了,是不是女人呐你!”
祁少锐形象大坏,尴尬的冲路向南笑笑,又诚心道:“她虽然不靠谱,但是刚刚有句话说对了,你姐刚出院,还是别再刺激她了!”
————
简语西知道简洁辞职时并无责怪之意,反倒笑呵呵道:“没关系,正好陪妈妈多聊聊天!你可不知道,我整天多无聊!”
张景故意撇撇嘴:“西子阿姨,我陪你聊天你不开心哪?”
简语西温柔笑笑:“开心!只不过……景儿你最近常常接到电话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知道哪里的吸引力有那么大,竟然让我们景儿朝思暮想的!”
简洁边削着苹果边打趣道:“妈妈,也许咱家景儿朝思暮想的是某个人呢?”
简语西做了然状:“是吗?快点寻个时间带回家给我和你爸爸瞧瞧!”
张景左右而言他:“哎呦,我这整天工作都忙死了,哪有时间陪那些游手好闲的公子哥玩耍!”
简洁“啧啧”感叹:“瞧瞧,这是不打自招了吧!”话音刚落,胃里倏的一阵犯酸,她迅速将水果刀和苹果放在桌面,捂着唇跑去了洗手间。
简语西询问道:“她怎么了?”
张景起身掩饰说:“我们晚上吃了不少东西,可能吃坏肚子了吧!”
简洁漱了漱口,出了洗手间时简语西已为她准备了开水和药片,张景眼明手快的接过:“阿姨,这么晚了你快点休息吧,待会儿水凉了我监督姐姐吃!”
简语西又安排了几句,便回了房间。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张景死活睡不着,问道:”姐,你不打算告诉阿姨?”
简洁咬唇:“我需要时间考虑。”这个孩子该不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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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春花烂漫绿树成荫的日子,任跃与简洁漫步在公园里,偶尔儿童扯着风筝线自身边跑过,简洁驻足于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微微偏过头瞧着那手握风筝线笑得天真烂漫的女孩儿,嘴角不自觉扬起。
任跃瞧着她含笑的美丽侧颊,藏于裤袋的手指悄然握起。自昨夜被景儿的夺命连环call打扰后,他侧夜未眠深思熟虑得出的想法此刻却纠结在嗓子眼,不知该如何开口。
简洁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禁笑了笑:“怎么了?”
任跃又是挠头又是嘶气的,完全不似平日里洒脱随性的模样,简洁又追问一句,才听见他略显底气不足的话:“简洁,我们结婚吧!”
“啊?”简洁错愕不已。
最难开口的话已脱口而出,任跃这会儿已没了顾忌:“我知道你喜欢孩子,我也喜欢!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他好的!如果是男孩子,我就教他骑马玩枪打篮球,如果是女孩子,我就给她买最漂亮的衣服最好看的娃娃!简洁,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和孩子幸福的!”
简洁抬起冰凉的指尖划过额际,眼前这男人总是在她即将跌入深渊时伸出援手,拯救她于水火之中,若是从未遇见吴庭威,她那颗心怕是早已融化于他的情深意重中。可是这人世间哪有也许?她已经遇见了自己的劫数,从此便万劫不复。而此时她伤痕累累,更是万万不能拖累任跃,“我不能拖累你!”他或许被热血冲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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