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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俯首称臣-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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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门隔不住温馨的说笑声,纱帘外晨光和煦清朗,她和陈嚣通着电话,静默良久,可谁都没挂,只听着对方的呼吸声。
所谓小确幸,是不是就是这样?
终于,还是陈嚣先一步打破沉默,他问钟亦心,“你刚刚跟杨升说什么了?他跟挨了批评一样。”
钟亦心差点笑出来,可她忍住了,然后郑重其事地同陈嚣说:“没什么啊,我就是问他,我家陈嚣每天工作忙不忙,一日三餐都吃些什么,有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在他面前晃。”
这前面两条听着还像模像样,最后一句话,陈嚣立刻明白,这是钟亦心又在逗他,他淡笑了声,故意冷着声音说,“有,多着呢。”
“啊?”钟亦心也很配合,她故意接他的话,“好看吗?”
“还行。”
钟亦心又问,“那有我好看吗?”
她整个脑袋缩进被窝里,头发凌乱,满脸倦容,唇边却挂着笑,电话那头没有即刻回答,她耐心等着,过了会儿,她听见陈嚣慢吞吞地说,“你猜?”
还行,这个答案比她想象中的“你好看吗?”要上道一点,她正要回答,门外响起敲门声,扣扣扣三下,接着,钟亦声的脑袋从门口钻进来,“大懒猪,下去吃饭了!”
钟亦心撑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来,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她漫不经心地拨了拨头发,语气慵懒,“知道了,我就下去。”
换了平时,她少不了和钟亦声打闹一番,可谁叫她今天心情格外好呢,懒猪就懒猪吧,昨天陈嚣发了那么多猪猪表情,她也没生气,一碗水得端平,她不能太偏心了。
钟亦声眼神怪异地打量她两眼,停顿片刻,又探身出去,朝楼下大喊一声,“外婆!姐姐说她不想吃早饭!要睡到中午!”
“她敢不吃!”外婆听力下降后,嗓门儿越发大了,“钟亦心!快起来!小心我上来打屁股!”
钟亦声目的达到,冲着姐姐得意又爽朗地笑笑,做了个鬼脸,赶在钟亦心把枕头扔过来之前,灵活地闪身出去了。
钟亦心:“……”
真该拍下来,叫他那些姐姐粉看看,这是怎样一个熊孩子。
小插曲过后,她方想起手机被自己搁枕头上半天没管,她连忙拿起来,还好,陈嚣还没挂电话,那边很静,只有通话时间的秒数仍在静静走着。
“陈嚣?还在吗?”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在。”她听到那头传来走动的脚步声,又听见陈嚣问,“刚刚谁在跟你说话?”
“我弟弟,我昨晚在外婆家睡的,”钟亦心说到这儿,打算顺便问问他爱吃什么菜,以及,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好带他来外婆家,可她听到外婆又在气呼呼地喊她下去,她抿了抿唇,又改了口,“我得去吃早饭了。”
这意思就是要挂了,陈嚣“嗯”了一声,却没主动挂,钟亦心暗叹一声,挂个电话都这么难,这还有一个多月才能见到,怎么办。
钟亦心主动收线,怕外婆真的上来凶她,不敢再耽搁。
她刚起身,穿好衣服洗完脸,正对着洗手间镜子刷牙,手机又响了,是陈嚣发来的消息。
CX:没有。
这条消息没头没脑,她疑惑了一会儿,突然抿嘴一笑,嘴里的牙膏沫子沾到嘴上,她轻轻拿手抹去,眼神温柔。
这个傲娇鬼。
用过早饭,钟亦心和钟亦声颇为不舍地离开外婆家,老人每回都不厌其烦地叮嘱他们,事无巨细,等两人都下了楼,外婆还在窗台笑眯眯地冲他们摆手。
她心中有些发酸,索性转过头,不再去看,拉着钟亦声坐进车里,今天她叫来的是陈家的司机,先将钟亦声送回钟家,再掉头,送钟亦心回久溪别苑。
…
最近杨晓薇格外忙碌,她和几位阔太太创办了一个慈善基金会,上流社会热衷做公益,既是社会地位的一种体现,也是交换资源的方式。
钟其岳很支持妻子的这份事业,明里暗里给了许多帮助,自他们结婚后,很快就有了钟亦声,杨晓薇不爱热闹,甚少出来交际,一时间很难上手,虽然基金会聘请了专业的公关经理,有些事仍要亲力亲为,她索性求助于钟亦心,让她来帮自己分担。
钟亦心不过是富贵闲人一个,杨晓薇难得主动给她找事,她也不推脱,每天按时去基金会帮忙,跟上下班打卡似的,生物钟也因此规律了不少。
两个星期过去,她每晚回到久溪别苑,洗完澡躺上床,便给陈嚣打电话,他的时间没有她规律,晚上常有应酬,但一通睡前电话是少不了的,她会主动和陈嚣说自己在基金会操持的工作,有时也会缠着陈嚣,问他每天都做些什么。
这天晚上,她照例给陈嚣拨去电话,接通后,她听到男人低沉的声音,“喂?”
他的语气,带着少许疏离,不如平时自然,她心领神会,这代表他目前尚处在工作状态,而她的电话,代表私事,他暂时不能很快地从公事中抽离出来,才会显得别扭。
“你在忙?”陈嚣于两天前飞去洛杉矶,洽谈合作业务,这件事她知道,还不等陈嚣回答,她已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几句英文,带着美式英语特有的卷舌音。
而陈嚣也简单回应那人几句,这是她第一回听他讲英文,发音地道,却是她钟意的英式口音,内敛低沉,吐字清晰,字节间的摩擦显得正式而优雅,如同低音大提琴的音色。
他们之间隔着时差,陈嚣那边现在大约上午十点,她闭上眼睛,仿佛能看见洛杉矶明媚的阳光。
她听到陈嚣旁边那人问他在和谁通话,他稍稍偏离手机话筒,言简意赅道,“My wife。”
她的心直直地沉下去,又被接住,轻轻地抛到天上,隐入云层,遍寻不着。
钟亦心此时纵有千言万语要讲,也懂得轻重缓急,他既然在忙,她便说,“那我先挂了?”
“可以不用挂,我就要到了。”他在那边说。
钟亦心听到这话,故意逗他,“可以不用挂是什么意思?到底挂不挂呢?”
这回他的答案精准许多,甚至带上几分命令的味道,“别挂。”
见过陈嚣平时讥诮傲慢的样子,却很少见他这么惜字如金,钟亦心知道,这是因为他身边有人,气氛微妙,惹得她心痒痒,无端想起那晚他亲完自己后,嚣张挑衅的样子。
报仇。
必须报仇。
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少爷~”她捏着嗓子,差点把自己都麻了一把,“你想我没?”
那边显然是愣了一下,她等待片刻,才听到他说,“没。”
“真没啊?”钟亦心故作失望,“可我想你了。”
“想什么?”陈嚣的声音一本正经,只有细细去听,才能听出藏在湖面之下的一丝波澜。
“想你那天占了便宜就跑,还不给我报仇的机会。”
他微不可闻地低笑一声,“我给了,你自己怂了,怪谁?”
钟亦心喃喃道:“那都怪钟亦声。”
“意思是下次不怂了?”
“谁怂谁是小狗!”仗着距离,她有恃无恐,这下次,谁知道是什么时候?
她捏着手机,静静等着他下一步的挑衅,而这一头,陈嚣听着她得意娇俏的声音,嘴角弯起,又迅速放下。
他语气轻松,稍稍抬高音量,“杨助理,替我订回国的机票,越快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 钟钟:???什么情况???我这是刚拿到驾照就翻车了吗???
第36章
时节已步入初夏,暑热难当,南方的热带着潮气,如同把人闷进蒸笼,今日体感温度已超过四十,气象台连日来持续发布橙色高温预警,用钟亦心的话说,“这个天气敢在室外待超过半小时的,都是勇士。”
她不是勇士,中午坐车从久溪别苑出发,径直到达国贸地下停车场,就连一丝丝阳光都未晒到。
今天她和严冬、赵锦橙二人约了出来吃饭,这段时间她忙着慈善基金会的事,严冬筹划两年年,终于凭一己之力赚够本金,即将开一间属于自己的餐厅。
严父严母最初只当儿子做自媒体是吃饱了撑的,瞎胡闹,如今真做出点小成绩,尽管跟严家自身的生意比起来不算什么,可严冬是家中老三,排行最末,对家中的实业生意实在不感兴趣,又有前头两个哥哥顶着,家里生意不必他操心,严父严母便由得他去了。
严冬两个哥哥早已成婚,皆是家里牵线搭桥,门当户对的姻缘,这两年严家也在为严冬积极筹措,严母尤其看中易家的二女儿,跟严冬明里暗里提过好多次,严冬都不接茬,一说他就跑,把严母气得不行。
“易家小姐?老严你放心吧,你不乐意,人家比你更不乐意。”钟亦心近来常在基金会活动,易家太太也是基金会主要成员,因此,她倒是和易小姐打过几次照面,钟亦心对她印象不错,模样好看,做事周到,人稍微傲了些,这点恰好投她的缘。
严冬懒洋洋往沙发上一靠,那股富贵公子劲儿也跟着出来了,这样一来,倒是让钟亦心想起初中那会儿,严冬顶着学校小霸王的名头,成天跟在她和赵锦橙的身后送吃送喝的时候,谁想得到,三个人到现在关系还能这么好。
钟亦心端起咖啡吸了一口,他们三人中午才吃完重口味的重庆火锅,她虽然咖啡过敏,还是忍不住点一杯冰美式解腻,大不了,她只喝三分之一,最多再赔上今晚的睡眠。
严冬满不在乎地把眼皮一翻,大大咧咧地说:“我不担心,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好吗,上回我在青州路一家夜店亲眼见到的,她男朋友还是你老熟人呢。”
“谁?”钟亦心不甚在意地问了一句。
“就你师兄啊,姓梁是吧?”
钟亦心一脸诧异,眼睛都瞪圆了,梁霁辰交了女朋友?
不,这不科学。
她一早就和师母研究过他的取向问题,最后一致认为,梁霁辰这一辈子只适合跟大提琴白首偕老,双宿双飞。
哦对,还有他最爱的甜食。
严冬若是在其他地方碰见的,她说不定还信几分,夜店这种地方,梁霁辰是绝不会去的,他烟酒不沾,极为自律,作息严谨,活得就跟个夫子似的。
想到这儿,她立刻摇摇头,否定了严冬的话,“是不是天太黑,你看错了?我师兄那个人……你看见他们在干嘛?”
严冬无所谓地抓了抓头发,“反正拉拉扯扯的,哎,别问我,我就随口一提,我才没那么八卦,想知道,你自己去问你师兄吧。”
钟亦心垂下眼想了想,她才不问,没鼻子没眼的事情。
“钟钟,你老公整天到处飞,你也不跟着,心够大啊。”严冬忽然坐正,将手机凑到钟亦心面前,是一条衡生集团成功收购L。S酒店的商业新闻,图片上,陈嚣穿着整齐熨贴的西装,身姿挺拔,领带还是她送的那条,眉目冷峻,笑容冷淡克制,充满了上位者的自信。
他到底还是成功了。
她细细揣摩陈嚣的表情,嘴角不禁翘起,昨天他在电话里状若无意地威胁她时,大概也是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钟亦心甚少过问他公司的事情,一来她听不懂那些商业名词,二来她也有意把公私分开,杨晓薇就曾给钟其岳立过规矩,公司事公司毕,不要带回家,更不要在饭桌上谈工作,家就该有家的样子。
可人毕竟是立体的,就算公是公,私是私,也不可能那么绝对的孤立开,就像昨天在电话里,陈嚣介于两者间的矛盾状态,也是让她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陈嚣不止是那个在她面前时而高傲毒舌、时而冷脸呵护的男人,他有自己在社会中的身份和位置。
照片中的他,让钟亦心感到了瞬间的疏离。
陈嚣姑妈在诊室里的那番意味深长的言论,她原本并未放在心上,此刻却突然想起来了。
——他如今风头正盛,多少女人朝他身上扑,多得是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你就那么相信他?
奇怪,她不应该对此不安的。
“就你多管闲事,还有,说了不要叫我钟钟。”她将手机还给严冬,小脸故意严肃地板起来,“说了不好听。”
严冬故意逗她,“那叫什么,叫亦亦?心心?小心心?”
这一个比一个难听,钟亦心认命一般地叹了口气,语气哀怨:“算了,钟钟就钟钟吧。”
说话的这会儿功夫,赵锦橙刚好从健身房出来,她每天雷打不动的往健身房跑,坚决要把中午吃下肚的火锅热量都消耗掉,她一走进咖啡店,便径直坐到钟亦心身边,一头短发微湿,带着一身沐浴露和洗发水混合的味道。
“我们大橙子香香的~”钟亦心语态亲昵,打趣般看着赵锦橙,她外形健康飒丽,个子高挑匀称,五官细看之下非常明丽,且带着一股酷酷的劲儿,若是走欧美风,一定很适合。
赵锦橙是体育老师,加上男孩子性格,平时多是运动扮相,从不化妆打扮,钟亦心觉得她这样清清爽爽也挺好看,可严冬每回见面都要吐槽一番。
对话总是以严冬的“你看看你这打扮,有没有一点姑娘家样子?”开始,最后以赵锦橙的“你看看你那德行,油头粉面,有没有一点男人样子?”结尾,今天也不例外。
“我也是有肌肉的好吧,怎么,非要练成牛蛙一样,才叫男人?像健身房那些一样?”严冬很无奈,他皮肤随了严太太,偏白,每回赵锦橙都拿这个笑话他。
赵锦橙学着钟亦心,点了杯冰美式,喝了一口,然后指着对面健身房,那一通坐在健身器材上吭哧吭哧的男人,不屑道,“那几个都不行,左边那个,肌肉块倒是大,他那是要去参加比赛的,打了激素,三天纯补蛋白质,油盐不进,那肌肉没力量,看着大,戳进去都是软的!五分!”
钟亦心看了眼她手指着的那人,身材的确很壮,那胳膊,看上去一拳能直接把她抡死,居然是这样?
赵锦橙继续指壮汉旁边那个,“这一个,练得倒是还行,就是天生底子不好,线条不流畅,撑死了六块,还是不规则那种,六分!”
……
赵锦橙是正规体院出身,谈论起来头头是道,钟亦心边听边笑,心中却忍不住想,那天她隐隐约约也看到陈嚣的轮廓了,不知他那样的,能打几分呢?
她想了会儿,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直到陈嚣的电话打过来,她才回神。
看到那串明显是国内的号码,她那点情绪马上又跟着变了。
他居然真的回来了?
钟亦心拎上包急匆匆赶回久溪别苑,一楼没看见陈嚣,她又上楼往卧室的方向去,喊了几声他的名字,没人回应,等她推开卧室的门,却看见接近一月未见的男人正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傍晚时分,他灯也不开,夕阳西下,将室内映得如同末世,也将他的表情尽数隐去。
她走过去,声音里带了一丝嗔怒,“你在这里怎么不吭声呢,我喊半天了。”
陈嚣将脸转过来,他已脱了外套,只穿一件黑色的衬衣,没系领带,表情淡淡的,坐了数十个小时的飞机,身上也不带疲色。
他看她一眼,没理她。
钟亦心莫名其妙,她是哪里又惹他了,一回来就不给她好脸。
她轻轻拿脚尖踢了踢了蹭男人的小腿,期期艾艾地看着他,他一把捉住她的脚踝,冷淡地问:“你这脚是不想要了是吧?”
钟亦心喜欢跟他这么闹着玩,他捉着她的脚,表情严肃危险,她不仅不怵,还故意晃晃脚,撒娇说,“不要了,送你呀。”
陈嚣见她一副好玩的样子,面色更沉,控制着力道,拽住她脚踝朝下拉,同时,还用多出的那只手护住她的身子,钟亦心整个人倒进他怀中,沙发都跟着朝下一沉。
“做什么啊?”她声音微弱,避开他的脸。
“我不是说了今天我要回来,你又跑哪儿去疯了?”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质问。
钟亦心当时就不高兴了,“什么啊,我去哪里还要你批准吗,我又不是你养的小鸟。”
说完,她眼眶都红了,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她现在这样,奇怪,她根本不是爱哭的人,可他一句话就让她委屈了,这么久没见,怎么又这么凶?
陈嚣见她低头垂泪的样子,心也软了,手上力道送了三分,他磨蹭片刻,才别扭地开口,“你脚腕这么瘦,一看就营养不良,送我我也不要。”
“不要你还我!”钟亦心挣扎了几下,他却骤然握紧,根本挣不开,这就是男人的力气。
陈嚣低声笑笑,神态跋扈飞扬,“不还,送我了就是我的,凭什么还你?”
看他那别扭的样子,就知道他从来没哄过女人,现在的陈嚣,大概还处在初中小男生的阶段,对同桌有好感了,就往她课桌里扔毛毛虫,往桌上画三八线,没事儿就拽人辫子博存在感,但要是有除他以外的人欺负她,他第一个翻脸。
钟亦心暗自好笑,那点儿委屈也跟着没影儿了,她傲娇地扬起下巴,“你刚还说不好呢。”
“卖相不太好,但能踢会掐的,还挺多才多艺,凑合当九阴白骨爪用吧。”
钟亦心抿嘴一笑,他这嘴到底是怎么长的啊,言词锋利,没一句软话,可她就偏偏吃他这套。
她暗叹一句,真没用。
最后,为了表现出她不是那么好哄的,便故意板着脸威胁道:“今天晚上我一定会好好踢你的!”
“行,我等着。”陈嚣说着,用手绕着她的长发转圈,她发质好,他舍不得放开,一圈圈绕在食指上,带起一阵香气,他不知不觉连眼神都温柔了,低声问她,“还报仇吗?”
钟亦心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心慌起来,不是不敢,只是他们刚刚才闹完别扭,她情绪转变没这么快,于是语气含糊地搪塞他说:“待会儿再报。”
他笑了笑,早知她要临阵退缩,他的手臂横在她身后,拦住她所有退路,手握着她的脚踝,形同禁锢。
陈嚣扯唇一笑,目光落到她玫瑰色的唇上:“那你就别怪我了。”
那天夕阳太炫目,美得让人神思恍惚,她都不记得是谁先亲的谁,等反应过来时,唇已贴在一起。
他们谁都没有经验,却于亲密之事上拥有难言的默契,她不用人教,也知道要闭上眼睛,他的手轻轻捏着她的后颈,像在安抚猫咪,而她,鬼使神差般将手贴上他的小腹,濒临缺氧,仍能分心去想他这里是有几块?
分开后,她头发乱了,但气息更乱,陈嚣将她头发拢于耳后,动作轻柔,从他的眼神里,钟亦心看出来他想要更多,这是藏也藏不住的,她只好趁机缩进他怀中,强迫自己不要去看。
“我饿了,想吃东西。”陈嚣忽然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震得她轻轻一抖。
钟亦心刚跟赵锦橙和严冬相处了大半天,被他们带的满脑子废料,陈嚣这句话说得就像在调情,她一下子想歪了。
她望了眼窗外,语气惊讶又羞怯:“天还没黑,你想什么呢,这不是白日宣那什么吗?”
“我坐了一天飞机,肚子饿了,想吃东西,陈太太,请问你又在想什么?”陈嚣笑得三分邪气,无奈地刮了刮她泛红的脸颊,“没心没肺的小流氓。”
第37章
陈嚣近一个月忙于工作,加上今日旅途劳累,本打算就在家里点个外卖吃,可他又想起钟亦心曾答应过要给他做饭,还说今天要是不给他做,就要她当场把巧克力还给他。
钟亦心早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他一提起,她就头大。
可她确实答应过,牛皮吹得满满的,她哪是不守承诺的人,一碗蛋炒饭而已,分分钟做出来给他吃。
最终两人一致拍板决定,不点外卖,也不出去吃了,自己在家下厨,然而家里没有食材,钟亦心是不可能一个人去逛超市的,怎么着也得把陈嚣拉上给她做苦力。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离久溪别苑最近的一家大型超市,钟亦心在前面走着,陈嚣在后头推着推车,时不时还得拽一下她的手腕,怕她跑没影了,她东看看,西看看,仿佛这里的东西有多新奇。
钟亦心对大型超市有着莫名的好感,她喜欢看丧尸类电影,她还深谋远虑地计划过,如果有一天城市里真的爆发丧尸,她哪儿也不去,就一门心思往超市跑,有水有粮,还有衣服,地方还大,晚上吃饱饭了可以饭后散步。
简直完美。
“还有,我一共给了你五块巧克力,知道这代表什么吗?”陈嚣看她心不在焉,不知又在想些什么鬼主意,点点她的脑袋。
钟亦心才不上当,她敷衍着回答:“意味着你很小气,只给我五块。”
“意味着你欠我五顿。”他笑了笑,带着钟亦心往生鲜区走。
一路上,她还往小推车里扔了几包零食,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等到了那一排冒着冷气,摆放着肉类的货架前,钟亦心就识趣地朝后缩,肉她可不会做,更不知道该怎么选。
这家超市将货品分得很细,牛肉羊肉猪肉鸡肉,都分在不同货柜,水产海鲜区又在另一边,钟亦心跟看热闹似的,虽然不买,却要把每一区都逛个遍,就像在为以后的丧尸逃亡生活做准备,等到水产区,她忙扯了扯身边男人的袖子,引着他去看那大玻璃缸里的生物。
“你看,这么大的甲鱼!”
陈嚣冷着脸将她拉回来,“甲鱼也没见过啊?”
钟亦心觉得好玩,她隔着厚厚的玻璃对甲鱼摆了摆手,那甲鱼行动缓慢,对她呲牙咧嘴。
“当然见过啊,小时候还帮外公杀过甲鱼呢。”那时候和外公外婆住一起,她什么没见过?外公买完菜回来都会自己处理,她没事做就喜欢搬张小板凳在旁边眼巴巴看着。
她最喜欢看外公杀鱼,每次把鱼泡扣出来给她玩,她会学着外公的样子,“啪”一下把鱼泡踩瘪,咯咯笑起来,天空都明朗了。
别的事情她插不上手,外公外婆心疼她,连洗碗扫地这样简单的活都不让她沾,说她这双手是弹琴的,不能弄坏了,只有杀甲鱼,她能有份参与。
外公说,甲鱼没别的厉害,就一张嘴厉害,逮什么咬什么,他让钟亦心拿一根筷子对着甲鱼的嘴,它就会伸脖子去咬,咬得死死的不松口,外公掐准时机,手起刀落,甲鱼就一命呜呼了。
“你还会杀甲鱼?我不相信,你是下刀的那个还是举筷子的那个?”陈嚣斜睨着眼看她,故意逗她玩。
钟亦心抿起嘴,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得意,还是藏不住翘起的嘴角,“我是举筷子那个,罪过罪过,我不杀甲鱼,甲鱼却因我而死……”
她正笑着,陈嚣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来,跟那边说了几句,原本和缓的面色忽然降温,他停下脚步,将推车摆到一边,钟亦心不知发生了什么,担心地望着他,目光带着询问。
“我奶奶正在抢救。”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钟亦心听闻这个消息,愣了几秒,在短暂的震惊后,很快冷静下来,她握住陈嚣的手,让他暂时冷静下来,随后,两人一起去往医院,到达重症监护室门口,陈立衡三兄妹已经侯在门口,陈立衡的秘书也在,简短的告知了他们大概情况,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事发突然,陈嚣奶奶的病拖了有近一年了,自突发心脏病抢救回来后,一直在特护病房养着,长期处于昏迷状态,全身插管子,平时也不让人探视。
钟亦心对医院里的消毒水气味有种天然的恐惧,那年外公也是被送到了这里,然后再也没睁开眼,小小的她那时候就明白,这里不仅代表生存和死亡,一旦躺到病床上,插上管子,人是没有尊严的。
陈家其他亲戚也陆续赶来,虽然陈立衡已吩咐要封锁消息,但仍然惊动了部分媒体,就守在医院门口,等待第一手消息。
八点零五分,两名戴着口罩的医生,满面疲惫地从重症监护室里走出来,神态麻木,冲陈家人缓缓摇了摇头。
从到医院起,钟亦心就一直握着陈嚣的手,直到那一刻,他突然将她的手重重地捏了一下,她能感觉到,那是他真的下了力气,捏得她都有些疼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吧,只要这样能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经由上次结婚一事,她便看出来,陈家办事喜欢低调,不爱张扬,连婚嫁这样的喜事都低调操办,更何况是办丧事,陈立衡的秘书带人开了几辆车,在医院前门引开记者,陈家众人从后门悄悄离开,径直来到陈家老宅,
灵堂已设好,今夜要为逝者守灵,陈家的规矩是要从今天一直守到头七,蜡烛保持长明,这意味着灵堂一直要有人,这份责任落到陈家男人的身上,女眷无须跟着熬夜,到夜里十点的时候,几个小辈到灵前磕完头就上楼睡觉了,灵堂里的女眷只剩陈若男,还有一直跟在陈嚣身边的钟亦心。
陈家来了几位辈分高的叔伯,正在跟陈立衡等人商量丧事的具体事宜,包括丧礼的规格、明天由谁来捧骨灰盒……,事无巨细,陈嚣交接了工作,只好就和钟亦心坐在一旁,神情淡漠,并未参与丧礼细节的讨论。
她能看出,他从医院出来后,就一直在克制自己,虽然陈嚣并未表示过什么,但她知道,他们祖孙感情很好。
他在隐忍。
于这样肃穆的场合,钟亦心只能无声地用指尖蹭了蹭他的掌心,陈嚣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用口型说:“我没事。”
他越是这样轻描淡写,她就越担心。
他的眼神黯淡无光,
夜里九点,客人都离开了,全家人忙到现在滴水未进,佣人已做好消息,轮流去吃,灵堂总得有人守着。
陈嚣情绪低落,没有胃口,让钟亦心先去吃宵夜,她只好去了,带着桂花甜味的芝麻汤圆,吃在她嘴里毫无滋味,她只吃了一半就放下筷子,等她回到灵堂,里头却只有几个表亲。
她问他们陈嚣去哪里了,一概摇头不知,她坐了一阵没等到他,只好自己去找。
她先去了陈嚣的房间,没有看见;她又沿着二楼每个房间找了个遍,他仍然不在,给他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钟亦心走上三楼,逐个房间的找,终于,当她走到最里面那间房门口时,听到从里面传出一声咔嚓声。
那是打火机的声音。
她扭动门把手,还好门没锁,刚推开门,就闻到一阵浓重的烟味,房间没开空调,也没开灯,七月夜间闷透了,她忍着不适走进去,看见她找了半天的男人,正一声不响地坐在床边抽烟,地下还扔了几只碾熄的烟头。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他看也不看一眼,不耐烦地说:“出去。”
“是我。”钟亦心站在门口,担忧地望着他。
陈嚣眼皮一掀,只冷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扭过脸,语气淡漠,“你也出去,我想一个人待着。”
钟亦心怎么会不知道他现在的感受,外公走的时候,她也感觉天塌下来了,可她是女孩儿,那时候还小,难过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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