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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明-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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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边除了陕西对着西面的卫所之外,其余的边镇都是轻松了起来,他们现在往往是纵马百里。也看不到什么敌人,大批的军户军民都是被商人们雇佣去种地或者是去手工工场里面做工。

要说是边关安静无事,也应该是兵部地官员们来说,不过边将们却和户部侍郎司马泰结怨颇深,这等军饷的发放,都是兵部提出数目,户部那里核准之后。调拨银两进行发放,当然了。大笔银两的调拨经手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好处可以拿,户部和兵部各级的文官自然是油水无限。

不过户部侍郎司马泰已经是吃的嘴滑了,胃口越来越大,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消息,关外地鞑靼部和瓦刺部烟消云散之后,九边的边将们开始把军户出租给那些商人们做工,或者是圈在大农场里面种地。

也就是说。这些边镇地军官们除了克扣的军饷之外,还有从手下军户那里盘剥的银子可以拿到,负责军饷发放的户部侍郎司马泰,就派人和边将们商量,要求在每天发放的军饷里面多克扣出几分。

那时候正是周林带兵进京,协助嘉靖皇帝清洗京师商团的时候,边将们各个的觉得皇帝今后就要借重武人,正是趾高气扬地状态。而且事关银钱,这对于这些做官只是为了发财的人来说,那可比什么都重要。

结果户部侍郎司马泰的要求不仅是被回绝了,反倒是要到京师告上一状,当然这其中的许多人也不愿意把这件事情闹翻,户部侍郎司马泰到最后和边镇的军将们闹得很不愉快。双方不欢而散。

结果两年过去了,武人们原来想的那种被大用的局面压根就没有出现,反倒是文官们一步步的走到了权力地巅峰,其实历朝历代的皇帝都是一个想法,宁可文官贪鄙,也不愿意武官有权。

要知道文官贪鄙最多是民不聊生,武官有权可就是要换天下的事情了,这两年户部对于九边那时候和自己作对的边将们,自然是做了许多的小动作,也算是出了一口气。那些边将们也是给司马泰找了不少的麻烦。

不过到了现在。新时代有了新问题,各地地商户托庇权臣用以逃避商税。本来这都是文官们的特权。

可是在九边的各处,边镇的武将往往是把这个特权拿到了自己的手中,军队之中也有匠户营,也有各种的官办工场,自然是手续方便,这些银子赚到了他们的手中,落在文臣手中的钱自然就是少了许多。

钱的问题往往到最后都是闹的不可开交,谁也不愿意少赚一分,若说是从前,司马泰提出裁撤九边地建议,恐怕皇帝没有出声,他地同僚们就要先蹦出来,要求诛此国贼了,北面的蒙古人打进来可是要亡国地。

这几年的情况就有所不同了,大家都知道鞑靼和瓦刺在草原上已经是烟消云散,蒙古部落就好像是突然间消失了一样。

所谓兔死狗烹,外面的威胁没有了,这边镇的边将的必要性可就是差了许多,偏偏这些军官们都是粗人,不是找些弥补的方法,反倒是在那里夸耀边境太平,蛮族无踪。

大明自从太祖立国的时候开始,这九边军费就是财政的最大支出,但是国家的存亡所在不容有失,现在这样的情况,谁也不会手软。只是,这么贸然的提出来,不管是谁也要担着几份干系,这司马泰也是官场的老油子了,怎么还会犯这样的错误。

户部侍郎司马泰也是老奸巨滑,他接下来的话,又是把话风兜了回来:

“辽镇镇守北地,陕西三镇防御西域,这都是要紧的处所,不能触碰,其余各镇,现在驻扎当地,空费朝廷粮饷,应予裁撤。”

这话说的精彩,陕西三镇现在都是嘉靖皇帝的嫡系人马,要是裁撤了那里,恐怕皇帝真是要不顾情面,辽镇则是所有大佬们心照不宣的事情,江峰的华州渐渐的成了气候,可是却也和他们利益相关。

不能管却也不能不管,辽镇的兵马素来是天下强兵,放在那里正好是防范抵御,也算是做了提前的打算。

其余大同,蓟镇,宣化等镇,距离北直隶的精华之地近在咫尺,他们这几家正是包庇商户农户偷逃税款最多的地方,也是跟文官们争利最多的地方,这几个边镇主要应对的就是蒙古部落侵袭。

现在那些威胁没有了,正好是裁撤掉就是,在座的人听完户部侍郎司马泰的建议之后,只是稍微的考虑,就发现这个提议对自己是有百利无一害。当即是纷纷的表态,话语之中虽然是没有明确的支持,可是拐弯抹角的意思都是赞同的意思。

那边焦虑的嘉靖皇帝听到这个之后,刚要发怒,就听到臣属们的各色意见,这些意见都是赞同。

嘉靖皇帝现在在这些臣子的眼中,是颇有天子气的,遇事极为的沉稳,根本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即便是方才要发怒的时候,脸上还是那种沉静的表情,坐在最上首的夏言和严嵩都是偷眼瞧着嘉靖的表情,不过看不出来什么反应。

皇帝在那里仅仅是稍微低头了一下,边上侍立的芮公公可是贴身伺候许久,知道嘉靖的一些小习惯,皇帝低头往往是为了掩饰眼神的波动,现在的皇帝一举一动都是极为的小心,就算是内宫的太监和宫女们也不摸不到什么规律。

芮小三算是跟随的时间很久了,所以有所察觉,不过也是不敢说出来,他可是亲眼看到的,某个贴身的伺候的太监,因为从饮食中发现了皇帝爱吃什么菜,第二天特意的嘱咐小宦官们把这道菜移到皇帝的面前,结果被嘉靖发现,当时还给予了褒奖,不过随后几天就是找了个理由处死。

“兹事体大,九边驻防乃是朝廷的祖宗规矩,朕也不能随意的改动,既然各位爱卿都是对裁撤表示赞同,那就行文天下,交天下人去讨论吧!”

那些文臣们事已至此了,当然没有什么反对的道理,而且更深一层去想,九边的军人是这个国家地位最高的军人之一,而且在政治上也有一定的发言权,如果把这些人剥离出去的话,唯一还有差不多影响力的,也就是勋贵们了,可是这些勋贵在目前的举国皆商的体制下面,和文官们几乎是穿着一条裤子的。

刊发天下人议论,说白了也就是天下的文人,这舆论还是把持在文官的手中,结果依旧是赞同。

明朝的文官们代步的工具里面并不像是清朝那样,全部是坐轿,也有许多人是乘马,文人身上还是有些武风。不过内阁大学士这些人,这么多年熬上来,就算是有骑马的本事也没有骑马的身体了。

在内书房的小朝议过后,二十几名官员各自的乘马坐轿回宫,一一的散去,夏言和严嵩算是文臣百官的首领,他们两个人以往都是最先走,不过这一次却留在了后面,两顶轿子停在厢房那边。

轿夫和长随们都是远远在一边,夏言和严嵩都是若无其事的坐在了轿子上,反正薄薄的轿帘也不会影响双方,声音压得很低,而且也不像是交谈,只是你一句我一句:

“当今圣上英明神武,还记得检地案,不动声色的调兵进京,真是帝王心机!”

“裁撤九边,定然会惹得那些武人怨望,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岂不是祸事。”

“我有一妻弟,乃是出塞行商的商人,近日就要出行……”

他和她看到的

在和那个楼船擦肩而过之后,果然接下来的路程都是无事,一片天下太平的模样,按理说,水上的盗贼基地肯定不光是在船上,毕竟是大湖大泊都是有大实力盘踞的,这些散匪不可能在其中藏身。

所以这些匪徒隐藏的地方必然是在河岸两边的陆地上,一艘楼船的巡视显然不会把这些陆上的隐蔽处处理干净。这些匪徒往往就是沿岸村子里面的村民或者是守法良民,显然,这些人也是被清除掉了。

这说明,江南十三商业协会的力量显然不光是在水上,控制住了漕帮这么简单,他还有和山东盐会差不多的形势,也许是控制着绿林道上的江湖好汉。

通讯和交通很不发达的古代,中枢在北方京师的王朝政府,对于控制江南,实际上颇为的吃力,为了天下一统,明朝所采用的方式,就是在南京设立了南京六部和各类的衙门,用来管理江南的几省。

不过,江南各省还是有隐约的离心倾向,因为这里毕竟是天下最富的所在,天下的赋税有许多出自江南,就算是农民的田赋和徭役也是远远的高于其他的地方,他们要是想过的好一些,必然是要抗税抗赋,或者是偷逃税赋,其实在经济活动上对于京师已经是颇有抵触了。

自然,江南十三商业协会这样的组织,他的性质和骨子里面,和官府绝对不是一条线上的,在明初立国地时候。朱元璋曾经是对江南的富豪做过针对性的打击,不过经济活动往往不是个人的意愿能够掌控或者控制的,江南的商人们很快的就是恢复了元气,并且发展到了更大地规模。

在现在的天下重商地阶段,迅速膨胀的不光是江峰的华州,还有江南商人们的财富和势力。

江南,其实仅仅是南直隶和浙江的北部。准确的说,南京也不算是在江南。所以船只到了扬州的时候,算是进入了江南了。

扬州地河港上面,真是热闹非凡,甚至出现了所谓的‘交通拥堵’的现象,船只若是在码头那里停泊,除了要排队之外,若是要停泊的话。要付很高昂的费用,要是舍不得,也有办法,自有偏僻的地方给你停泊,到时候上下船很不方便,那可就是你的事情了。

扬州的盐商钱来地容易,就越发喜欢在这等情况上较劲,扬州所谓的正当门的泊位。已经是租金涨到了十两银子一天,而且还是有价无市,你要是有钱人,不在这里有个泊位,那就是出门都不好意思见人。

江峰的三艘船,虽然船内装饰的也算是舒适。不过一路上的打斗,这船身委实说不上什么体面,过来引领地人都不愿意理会,好在是银子最管用,递过去些好处,不屑立刻是变成了笑脸。

领进了泊位,管事的护卫请示了之后,还是付了一天的泊位费用,这里毕竟是太过显眼,而且万一有什么问题。这里也是最先被封锁的地方。

隔着厢房里面的帘子看着岸上的车水马龙。唐萱心里面无限的感慨,女孩子十五岁的时候。正是花季的年龄,那里知道什么愁苦的滋味,唐萱从小成长地环境不同,自然也是比起同龄人来成熟了许多。

不由得暗自想,如果自己没有遇到江峰,她自己现在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或许是在那个盐运使左杠守地府中受到折磨,或者是被林玉堂当作货物送来送去,那种想要自由,想要见到自己家人的热切一去,脑子也是清醒了起来,唐萱想地明白,自己的卖身契什么的都在对方的手中。

一个弱女子,对方口头上面的承诺能有什么作用,就算是办完了之后,对方想要反悔也是简单,还不是被人像是货物一样的送来送去,唐萱对自己的相貌很有自信,她知道国色天香用来形容自己并不夸张,可是出身乐户,这就是最大的问题,贱籍不管是谁都是瞧不起的。

平素里面,唐萱遇到的那些人,表面上对她一片仰慕的模样,可是暗地里的鄙夷和不屑她还是分辨的出来。遇到的这个江惠风,却有些不一样,能看的出来,他也是很喜欢自己的美貌或者是也有欲望,只是是那种很自然的喜欢,并没有当作什么风月中人哪一般,只是很纯粹的喜欢和欲望。

看着岸上,唐萱想起来和自己一起的那些女孩子们,自己遇见了江峰,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呢?

江峰正在整理自己的身上的衣服和装备,他所在的厢房帘子已经是被船老大挑了起来,正好是看着扬州湖港的繁华景象,现在距离中午的时间还早,可是这等热闹,却好像是很多地方的午间一样。

而且能听到丝竹的声音悠悠的传扬了过来,瘦西湖的画舫本就是天下著名的销金窟,此时居然就有人在饮酒作乐了。

这个时代,已经不是江峰刚刚穿越过来时候的那个大明了,这等商业繁荣,追求享乐的热闹气氛,和他没有穿越的时候,全民皆商的那个社会,越来越相似,越来越接近现世的气息。

但是江峰看到的不光是这一些,他还看到了在码头上面,神情严肃,穿着青色的号衣,挎着短兵器或者是木棍,在那里来回的巡视。

这些人显然不是兵丁,因为巡城的兵丁在船上就能看到,有三两个人拿着长枪在角落里面谈天说地。

那些穿着青色号衣的汉子们,服装上和楼船上的那些人打扮极为的相似,显然都是这也是漕帮或者是十三商业协会的人马,很久没有来大明,商人们的力量居然是达到了这样的程度吗?

居然已经是参与到了民间的治安维持上面,可见商业协会们到底是做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

江峰一行人下船,当地三江商行和华州钱庄扬州分号的人早就是在那里等候了,自然是有江峰的护卫提早下船,去做了安排,这里还是有马车和马匹,马车是因为这里有女眷,为了遮蔽代步提供的。

当然,华州的钱庄不会在这里说自己是华州钱庄,却只是说是三江票号,在江南和京师不同,很多的店铺和票号都不需要官府的批文,只要是有商业协会的公认就可以了,商人们或多或少的对三江票号有所的了解,知道在这个票号身后是怎么样的庞然大物,所以都是起码在明面上保持客气。

在京师的大通商号对三江商行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铲除以后快,不过在扬州和苏杭等地,大通钱庄和三江票号的合作关系却是颇为的密切,因为海商们的银两,往往都要是在三江票号存入,然后到了大陆后,在转到大通钱庄或者是其他的地方,同样的,出海交易,还是三江票号的票据更是有信用。

之所以在京师三江商行和大通钱庄势不两立,彼此敌视,在江南却可以和平的共处,这是因为京师的财富盘子毕竟是是江南小了很多,京师是你吃了就没有我吃的,但是在江南有足够的钱财供大家花用,辛苦赚钱还赚不完呢,何苦去打打杀杀。

在这里主事和管事们,反倒是不知道江峰自己的身份,因为这里也是华州主簿赵秀才还有内府总管苏观月的重要财源,三江商行和三江票号的扬州分号,都是真正经验丰富的掌柜和帐房伙计们在经营。

那些司马从事们反倒是担任一些无关紧要的职位,对外都是看某某权贵和亲近客户的关系塞进来的人手,拿钱养着闲人是了。

这些人就是知道江惠风是辽镇总号的东家,来到扬州游玩,这也是有钱人的常见生态,所谓的“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扬州声色犬马的享受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自家的老板过来玩乐也是常态。

这些人果然是进退有据,显然是商场上面的老行家,对于第一次见面的江峰,丝毫没有作出什么好奇的神色,只是温和的恭敬有礼,那边唐萱下船,一干人等都是目不斜视,早就等在那里的婆子过去搀扶着上了车。

江峰也是拿足了大老板的派头,矜持的打了招呼,说几句勉励的话语,借着就是前往为他设置的接风洗尘的宴席。女人坐车,男人骑马,江峰在马上,在周围人的簇拥下面朝着那边走去,走了一段,有一名管事凑了过来,笑着说道:

“东家一路上辛苦,明日再游玩也是不迟,这里有松江分号送来的信笺,说是一定要交到您的手中。”

到了酒楼,找个个孤身一人的机会,江峰撕开了信封,牛皮纸是双层的,在信封的内层上面用硬笔写着邓闽最近可能的去向和去处,并且很肯定的说,十三商业协会的人肯定是没有找到他。

破绽 裂痕 盯梢

在京师,江峰已经是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变化,不过来到扬州之后,他看到了更多的新东西,江峰的问题在三江商行和票号扬州分号的那些人看来,都属于一个乡下人进城之后提出的问题——看着什么都新鲜。

这些事务繁忙的掌柜管事们,对于江峰的那些问题感觉到有些厌烦,可是却不能不回答,到了最后索性是安排了个聪明伶俐的伙计来担任解答。

当然,种种看似无意的安排下面,一个司马从事的外围探子被安排到了江峰的身边,这样双方都是方便了许多。江峰最感兴趣的十三商业协会的武装力量,倒是的得到了进一步的解答。

按照这名伙计的解释,从前十三商业协会的这些护卫只是在商铺和押送货物银钱的时候才会出现,不过最近因为运河北面的乱成一团,扬州城也是渐渐的有些不安分起来,几次在街面上都出现了混混闹事的情况。

夜晚也有些杀人越货的案子,在三江商行的情报里面知道,这些事情都是些扬州本地的城狐社鼠,本地的小帮会的勾当。从来是有些不安的传闻,总是有不少地痞无赖想要捞些油水,到了严重的时候,再躲避一下风头。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这些混混们心想太平了许久,也该是吃点浮食的时候了,没有想到的是十三商业协会,不愿意任何人打搅他们安静的发财,先是通过官府发了宵禁地命令。结果官府的命令和往日一样,还是遭到了一样的蔑视,那些人反倒是利用平民百姓在宵禁的时候不敢出门的情况,兴高采烈的做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就在五天前,官府在商业协会地授意下,撤除了宵禁的命令,各个小帮派和无赖们都是欢欣鼓舞。心想官府拿他们没有办法了。

结果,在衙役敲锣在全城通报宵禁取消之后。天色将黑地时候,商业协会控制的镖局,漕帮,护卫拿着刀枪上街。他们是地头蛇,十三商业协会在民间更是有着无孔不入的关系,对他们的行踪处所了解的一清二楚,每一处作孽作乱的小帮会。无赖的家中,都是在天黑地时候被人拿着刀枪闯入。

有引路的人在那里指认了目标,毫不客气的棍棒交加打成了残废,然后就有衙役上门,以聚众斗殴,为祸乡里的罪名,丢到大牢里面去,也有要抵抗的。这些抵抗的人根本无法抵挡好似正规军的训练过的武人们。

格杀起来毫不留情,偏偏是杀完之后,在这些人家中还出现了各种“商业协会报失地赃物”,人赃并获,杀人也算是见义勇为了。

这一晚过后,第二天扬州城肃然。没有人敢于无视商业协会的命令,继续为非作歹,而且他们知道了那些所谓的赃物都是商业协会在行动之前的那天晚上,才被提交到官府备案,更是人人颤栗。

不过一晚的肃清,总是会有反复,有些人为了报复,或者是那些枉死的人地家属亲戚出来闹事也是时常的发生,所以十三商业协会开始把人派上街巡视,以免出现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

江峰听完这些之后。把人打发出去之后。自己在屋子里面沉思了良久,江峰想要来到大明观察这个庞然大物的破绽。

一路上走过来。他觉得自己已经是清楚的看到了,大明帝国的阶级排序,士农工商四等,说白了还是一个读书人统治的,以农业经济为基础的帝国。他们的核心是以地主和士绅为基础的文人和武人。

国家地经济收入来自于农民地田赋,还有盐铁等等国家专卖的利润,但是在这个大航海已经是开端地时代,江峰控制了海洋,稳定了海洋上的秩序,拥有庞大的产能的帝国朝着外面输出商品,赚来大量的利润,带动了国内工商业的蓬勃发展,相应的,靠着商贸工场生产发家的商人们,和在工场劳动,在商铺打工的伙计们,这些人都是工商业者这个新兴集团的利益相关的维护者。

这个集团和传统的耕读集团有着很深的矛盾,尽管这两个集团也有着互相的转化,地主们拿着钱去开办手工工场和商铺,商人们赚来了钱去买地做地主员外,此类互相转化的,本来是一种和睦的,缓慢的转化,甚至两个集团可以是勾结起来,彼此的有所助力,但是因为大航海时代确确实实的影响到了大明。

工商业的发展是迅猛无比的,倭国,南洋,印度,甚至是美洲和欧洲都是对大明的商品有着巨大的需求,只要是你生产就不会发愁销路,而且因为禁海这种政策的存在,往往是除了交给江峰的保护费,其他再也没有什么苛捐杂税了。

每一个商人都是想要扩大自己的生产,想要给自己的工场增加人手,但是屡次的饥荒,还有商品化的农庄的出现,已经是让民间的劳力有些紧张,南洋的庄园,关外的垦殖,还有夷州的移民,都是在不断的吸收大明的人口。

现在来说,工商业每增加一个人,其实就是挖走了种地的一个劳力,矛盾已经是开始产生了,有人抨击工商业这样的兴盛,是动摇国家的根基,早晚会有奢靡的祸乱,支持工商的人则是撰文反击,说是地主们拘民与村寨之中,隐蔽户口田地,光是隐瞒这里的收入就是拖欠了国家不知道多少。

这种互相攻击的苗头已经是渐渐的显现,只要等着裂口不断的扩大,或者是用些小手段,让矛盾爆发。

江峰呆在房中独自闷了许久,到了晚饭的时分才走了出来,在外面的护卫和侍从们看到自家的主人出来,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却是看到江峰的脸上的表情特别的轻松,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想通了一件事情的江峰,轻松无比,他当然不可能是把自己方才的那些想法说给下属们,这都是要回到华州去和中枢的几个人物讨论,然后拿出具体的方案和行动,此时倒是心情大好。

看到边上眼巴巴望着他的唐萱,禁不住开口笑着说道:

“你先在这里休息一天,明天我就安排人给你找一下你的父母亲人!”

唐萱听到这句话之后,神色倒是没有出现江峰所希望的惊喜,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到也说不出喜怒哀乐,只是淡淡的躬身低头致谢说道:

“多谢老爷了。”

女孩并不是不想见到自己的父母,不过当时却没有当时的那样急切了,有时候自己想到这个事情,如果父母在世,那种把自己买入青楼的狠心父母,见面又有什么意义,真是颇为的两难。

在扬州城中,十三商业协会雇佣的武人们在到处的巡视,不过他们所看的仅仅是那些流里流气,或者是看着颇为可疑的人物,寻常的平民百姓他们是不管的,所以在江峰居住的客栈外面,有几个伙计打扮的正蹲在墙边吃着晚饭,倒也没有什么人理会。

那几个人在那里小声的议论者,声音压的很低,别人也跟听不清楚:

“这就是那个昼夜行船的豪客居住的地方。”

“已经查清楚了吗?”

“他从船上到下船,咱们都有人盯着的。”

一个一直沉默的人在那里咬牙切齿的说道:

“咱们本来想在河上赚些外快,谁想到居然是在这三艘船上折损了这么多的兄弟,当家的已经是下了死令,务必要解决掉这个二杆子。”

在扬州城的另外一个角落里面,青砖黑瓦的院落,宽阔气派。天色这么黑,院中房屋都是灯火通明,一看这架势倒真是富贵之家的模样,可是在屋子里面的几个人行为打扮却和富贵一点关系没有。

每个人身上都是青色的长袍,看起来倒是和那些巡城的青色号衣的武人颇为的相似,几个人在那里阴沉着脸,坐在最上首的人是一个神情剽悍的汉子,左右看了几眼,在那里低声说道:

“抚恤的银子都已经是发下去了,咱们堂口的亏空也是太大,苏州那边五月就要有人来查帐,这怎么补。”

边上的一个胖胖的男人在那里接口说道:

“今天咱去扬州城中几个相熟的铺子转了转,都说是新春进货结帐,银子周转不开,还问咱们从前的银子什么时候还上。”

最先说话的那个汉子猛地站了起来,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下,放在那里的瓷碗居然是被一掌拍的粉碎,可这汉子的手掌却是一点血迹也没有看到,站起来焦躁的走了几步,恨恨的说道:

“该死的畜生,居然杀了咱们这么多兄弟,不管是苏州那边,还是这边的商业协会,我们都是没法交待!”

这时候,在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商铺伙计打扮的人,进来也没有施礼直接就趴在站起来的汉子耳边耳语几句,那汉子神情变幻,末了咬牙开口说道:

“查到了,动手洗了他全家,拿他的银子补上亏空,拿他的脑袋给兄弟们上供!”

寻人

在扬州的三江商行的分号,这些真正主事的掌柜和管事们,并不知道江峰的身边会有这么多刀光剑影,他们本身就是些专职做生意的商人,所以在江峰居住的地方,除了他自己的护卫和当地的司马从事们,其他的保护并没有给安排。

防范的松懈自然是让其他的人毫无忌惮的在那里窥伺,在他居住的宅院周围,莫名其妙的多了许多小商贩和路过这里,在这里休息的闲散人员。

这些人盯梢的本事很是纯熟,也没有用多少的时间,这个宅院里面有多少人也就打听的清楚了。

江峰来到了扬州城之后,心情却是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因为下一站就是苏杭,在大明的旅程也就是要结束了,在大明身在敌国,总是要小心提防,总是得不到放松,眼看着就要离开这种境地,慢慢的也就是松懈了。

不光是江峰,就连他的侍卫们也是如此,除了轮班在院子里面轮番巡视之外,其他人也都是闲逛和休息为主。

第一天的接风宴之后,三江商行在扬州商号的掌柜和管事们很有专业素质的各忙各自,江峰就是安排了几个伶俐的伙计,领着在扬州城里面的转悠。这期间也是有些人过来拜访,这些人都是华州在江南的系统人员。

江南是大明经济中心,也是海上贸易的最繁华的一个地区,华州在这里安插地人手也是最多。毕竟是利益相关的地方。华州在这里也有不少的利润是出自这个地区,自然是盯的严实。

来到这里的护卫们跟江峰的汇报也都是很简单,华州的商号在江南各省地生意收支,那些管事和掌柜们是不是忠心耿耿的做帐,因为此处经济地成份也是很重,所以这些监视的人多少有些账务帐房的底子。

因为林玉堂那边的事情,各处华州的商行和商号都是加大了对这个的监视。所以此次的介绍也是关于这个方向地事情很多。

如果在华州,或者是在登州。江峰的府邸周围出现了什么不对的情况,护卫们肯定是会第一时间发现,可是在扬州,面对的又是地头蛇,尽管外面不停的有人窥伺和监视,但是没有人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一个人住在城镇之中,要是想要生活。就需要买粮买菜,和周围的人发生各种各样的联系,真正地有心人可以通过这些东西,判断出来这个宅院到底有多少的人口,甚至是更多的信息。

江峰对于能不能找到邓闽并不是报太大的希望,自己知道消息,从江北匆匆的赶来,那里会有那么好的运气。他也是准备在扬州修养一段时间之后,在杭州走马观花一番,然后在台州乘船离开大明。

他觉得自己已经是找到了大明这个庞然大物地破绽和伤痕,只需要激化这个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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