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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信-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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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等了多久,门里才有噼啪的拖鞋声,有人走到门前,停了停,打开门。
颂颂出现在门口,一脸不能置信的神情:“Shane?!这么晚,你怎么在这儿?”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她家门口,究竟为什么来,想要干什么,幸好口袋里还揣着那个灯泡,急中生智,气喘吁吁地说:“……晚上跑步……你知道,我每天早上要跑几公里……但今天晚上出来跑步,然后路过附近。”
她不能置信地瞪着他。他此生没这么尴尬过,觉得额角快要淌下汗来,还不得不继续说:“……想起上次你的冰箱灯泡坏了,又偶尔在超市看到灯泡,就顺便买了,今天既然路过……”
路过,又是路过。他自己都记不清第几次说路过这里,他一定是全宇宙路过她家最频繁的生物。
她象是终于回过神来,没说什么,黑暗中低头抿了抿嘴角,伸手把门打开。他跟在她身后进门,门道边没有开灯,只有远处的卧室门缝里露出一道暖色的灯光。此刻她拖着拖鞋,一身宽大的T恤,肩膀上披着条红黑相间的毯子,大概刚刚洗过头,头发还是湿的。也许是衣服宽大的缘故,她的背影很瘦,在灯光里不盈一握。他暗暗松一口气,又觉得紧张到窒息。那一刻他有一种错觉,如果可以将这一秒钟无限延长,不用想过去也不用想将来,他愿意这样跟着她的背影,一直走下去,即使她不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枼月二三”的手榴弹和“饮归客”的营养液。
第27章 一支绝望的歌(5)
给冰箱换个灯泡极其简单; 把冰箱里的东西搬出来; 拧下灯泡,把新灯泡装上; 再把东西重新放回去。
他沉默地将冰箱里的樱桃味可乐一罐罐拿出来,一罐罐递到颂颂手里,重复的动作慢慢让人冷静下来。
不知为什么那一刻他忽然想起童年的事。那时候大概五年级; 他家后院里住了一群蓝松鸦; 蓝白相间,色泽鲜艳,但叫起来很难听。春末的时候; 有一对蓝松鸦在他家厨房后面的柏树上结了一个窝,不几天下了五个蛋。他拆了家里冰箱的灯泡做了个孵化器,爬上树去掏了那个鸟窝,下树的时候掉了两只蛋; 剩下三只蛋放进孵化器里,当然最后也没孵出鸟来。那两只蓝松鸦在他窗前象乌鸦一样呱呱叫过几天,为此父亲罚他在书房里站了一下午; 教育他,生命重于一切; 即使是科学实验,也不可以随便以生命为代价。
后来他在后院外的树林里捡到一对蓝松鸦的尸体。父亲说它们死于西尼罗病毒; 如果他学医,将来可以救治同样患病的人和动物。他觉得它们大概死于哀伤,与医学无关; 而他唯一能做的,是在树林里挖一个洞埋葬它们的尸体。在死亡面前,人类能做的往往太少。
灯泡拧上,冰箱里一下子亮起来,颂颂又一罐一罐将可乐递回到他手里。
“你每天都跑步?”她在身后问。
他简短地答“是”。
她轻轻笑了一声:“每天跑那么远?包括下雨天?”
他有些不敢回头,解释说:“我父亲是医生,小时候每天不跑完两英里不让睡觉。”
“我在时代周刊上找到一篇他的专访。”
他回过头,发现她就站在他身后,手里举着两罐可乐,红白相间的毯子歪在肩膀的一边,头略微歪着,饶有兴味地望着他。他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找到?”
“是啊。”她回忆说:“说他早年去非洲援过医,后来投资建了一个研究中心,资助医生援非,也资助一大批贫穷的孩子上医学院,曾经一度传言说他要从政,并成为议员的热门人选,但他却在最后一刻放弃,这几年带了一队人,一直在西非救治感染伊波拉病毒的病人。”
“还挺详细。”他随口答了一句。
“还有一个故事,说他们的医疗队停留在一个地方,一个护士帮助他们照顾过很多伊波拉病毒感染的病人,是当地人的英雄。后来医疗队去了别处,那个护士怀孕了,留在当地。几个月后,传来护士去世的噩耗。分娩之后,护士抱着婴儿回家,没想到隔夜发起高烧,家人把她送进医院时,她已经开始抽搐。后来证明她也许是产后感染,得了膀胱炎。可是那一刻,医院里没人敢医治她,所有的医务人员都害怕那是伊波拉病毒,碰都不敢碰她一下。她就那么死了,一个救死扶伤的英雄,死于产后细菌感染。”
他回头,看见她正居高临下望着他,不知为何今天似乎特别好奇:“放弃政治前程,做这样危险的事业,我觉得你父亲很伟大,可是为什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他?”
有什么可提的,流行病学界的中流砥柱,道德界的标兵。他对曾祖父充满敬爱,对父亲更多的是敬畏。他笑了笑说:“我怕是他失败的作品。”
“怎么会?”她不解地问。
他停了停答:“因为我既没有按他的意思从政,也没继承他的衣钵学医,这辈子怕是无望得到诺贝尔奖了。”
她抱着最后几罐可乐蹲下来,笑问:“要求这么高,难道他得过?”
他接过可乐:“没有,不过被得奖者在得奖致辞里感谢过。”
“医学奖?”
“一次医学奖,还有一次和平……”
这时候她俯下身,探头过来,手臂在他鼻尖掠过,把最后的几罐可乐放进冰箱里。冰箱里的灯光是亮黄色,她低着头整理东西,湿漉漉的头发拢在耳后,露出婉转修长的脖子和小巧莹白的耳垂。离得太近,他总算知道那种淡淡的花香是哪里来的,是她的洗发水,换做平时他早就开始打喷嚏,此刻他只觉得头晕。
几滴水珠滴在他手背上,大概来自她的发梢,冷冰冰的,有种紧绷的感觉。他不自觉地用另一只手掌掩盖住那片肌肤,看见她微微直起身子。
她拉了拉肩头的毯子,笑了笑,轻声说:“麻烦你,这么晚还跑一趟。”
不知道这是不是给他的信号。通常这时候他的台词应该是没关系,举手之劳,然后站起来告辞,欣然退场。脑袋一热,他却听见自己问:“你的耳钉呢?”
她“哦”了一声,垂下眼,难得避开他的眼睛:“收起来了。”
“呃……为什么?”他嗫喏着,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打颤,“……我觉得……特别美。”
冰箱门还开着,冷得要死。灯光明亮,他们两个面对面蹲在冰箱门前这狭小的空间里,中间隔着一臂的距离,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呼吸,每一次都带着颤抖的回声。
然后他看见她抿了抿嘴角,忽然抬眼,坦然迎上他小心翼翼的目光:“不打算戴了,前男友送的,我们刚刚分手了。”
他顿时僵在那里,望着她茫然无语,一瞬间同一个问题在心里万马奔腾般跑过一万遍 ……… 她这样讲,到底,什么意思?半天才憋出一句:“呃……可惜A。J。快要走了,我看他很喜欢你……”
她听了一低头,他预感到她立刻就要笑了,每次他手足无措时她都那样笑。这次他偏觉得再不能忍受,冲动地将嘴唇合在她唇上。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他第一次感到她的回应,温柔似水,绵延不断。他伸开双臂紧紧抱住她,只觉得不够靠近。不知什么时候她肩上的毯子滑落到地上,露出她里面薄薄的短袖T恤。她不自觉地往他怀里缩了缩,他干脆抱起她,一脚踢上冰箱门。
然后一切有些恍惚。记得她的指尖有吓人的炽热,轻轻搭在他肩膀上。他抱着她,把她放在厨房的台子上,倾身去吻她,顷刻间稀里哗啦,她身后不知什么倒了一大片。她停下来,嘴角一扬,象是要笑,他连忙低头堵住她的嘴唇。可是厨房实在太小,头顶是碍事的橱柜。他干脆抱起她走出厨房,她顺手“啪嗒”一声关掉厨房的灯。
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他把她轻轻放在客厅靠窗的桌子上,一手抵着玻璃窗,低头忘情地吻她,从嘴唇到肩窝到耳垂,吻得深情狂妄,明明是第一次,但又象已经在想象中预演过一千遍。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开始狂风大作,“哗啦啦”一声春雷,划破寂静长空。他的大脑“唰”的一声,黑屏了一秒钟。
窗外是噼啪噼啪的雨声,如鼓点般敲打在窗玻璃上。他在黑暗中停下来,那一刻他在心里对自己说:Shane Y。 Chen,坦白或闭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眼睛习惯了黑暗的光线,他才看见她的目光,在黑夜里闪闪发亮。她显然是误会了他的迟疑,略略低了低头,犹疑片刻,不自然地问:“呃……那个,这不会是你第一次接吻吧?”
他想也不想断然否认:“不是。”……其实是第二次。
“哦,”她低头,仿佛猜到他的心思,再次抬头时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目光闪烁,带一点挑衅的意味,“那就是不喜欢这样?”
他再说不出其他的任何一个字,只能虔诚地吻她:“喜欢。”
那一刻他只想紧紧抱住她,心无旁骛。
那是个怎样的夜晚,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仿佛所有的缺憾都找到了圆满,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回答。窗外夜色沉沉,杂乱的雨声是最动情的伴奏,他们缠绵地拥抱,直到忘记时间和现实。
如果此生有一件事叫他不顾一切,那么应该就是这一晚。即使有一百次机会让他重来,他恐怕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后来想起来,那是个美得绝望的夜晚,仿佛看一部悲剧主题的电影,过程可以凄美,但注定结局不好。人都是自私的动物,什么道德大义,到头来统统不堪一击。他输给自己的欲·望,输得心悦诚服。
亦萱从北京打电话来,急吼吼地说:“刚刚跟几个同事交流了一下逆行性遗忘症的治疗,什么催眠啊,物疗啊,效果都很可疑,目前有一个新的心理疗程据说效果不错,当然也要看她大脑的器质性损伤有多大,最好是……”
“治疗的事,能不能暂缓?”他打断她。
“你什么意思?”她狐疑。
他沉默了片刻,无言地苦笑:“我看现在也许只能移民南极洲了。”
亦萱在电话那头错愕地停了许久,最后轻叹一口气,说:“那你好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枼月二三”的地雷,“饮归客”,“自律方得自由”和那个没名字的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
第28章 Do you……? (1)
What does our fate look like
Maybe nothing; maybe something forever。
I still love you。 –Anonymous Youtuber
我们的命运将会怎样?
也许是永远; 也许什么也没有。
我依然爱你。
五月的第一周是M公司的hackathon,所有人停下手里的工作; 花一周时间做一个自己感兴趣的小项目,第二周的周一,所有人聚在一起做Presentation; 评选出最有创意的项目。
陈亦辰是裁判; 秘书室新来的小姜被派去做会议记录。Jessica在办公室忙一档子年度中评的事,不一会儿却看到小姜抱着文件跑回来,沮丧地抱怨:“怎么没人告诉我Shane过敏?我坐他边上; 他接连打了十几个喷嚏。”
Jessica走到小姜身边一闻,果然是一股Marc Jacobs 的雏菊味。不是她故意隐瞒,委实是因为这是全办公室人人知晓的常识,只要有Shane的场合; 务必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力求无异味。小姜把文件塞给她,嘟着嘴说:“去; Shane指名让我来换你。”
她放下手头的工作去会议室。会议室里坐满人,后排还有人站立; 大概因为人太多,空气确实令人窒息。她跑去开了几扇窗; 才找了Shane对面的一个位置坐下。
Shane朝她投来感谢的一瞥,大概感谢她扔下手头的工作立刻赶过来。她摊开文件,打开电脑; 马上投入工作。各人的新创意层出不穷,从底层的运算优化到应用层的新App,各种demonstration如火如荼。她低头在电脑上十指如飞,偶然找到个空档,直了直腰,抬头,正遇上Shane的目光。
她还从来没见到Shane这样的目光,仿佛是出神,又象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欣赏里蕴藏一点偷偷的喜悦,直勾勾地盯着她的,呃,胸部!
Shane这样的谦谦君子怎么会……她的第一个反应是,难道她胸口的衬衫脏了?她连忙低头,拉着胸口的衣服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再一次抬起头,Shane已经尴尬地转开了目光。
会开了一直开到下午三点。最后所有人退出会议室,她关上电脑和投影机,撤去投影屏幕,又关上窗,然后发现有人把咖啡杯忘记在桌上。
她想了想,拿着杯子去了Shane的办公室。
Shane和平时一样,正忙着。她把咖啡杯放在他桌上说:“你把杯子忘记在会议室了。”
他并没有停下来,盯着电脑屏幕说了句“谢谢”,似乎然后才意识到是她,忽然抬头叫住她:“等一下,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
她停在了门口,Shane示意她关上门,停了停,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是……一件私事。”
她沿着椅子的一角坐下,怀里紧紧抱着电脑和文件,莫名的有几分紧张。
他似乎局促地迟疑了片刻才下定决心,问得十足严肃认真:“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的项链是哪儿买的?”
她的心里“啊”了一声,不知为什么有几分失望。原来开会时盯着她看,是看中了她的项链。她勉强笑说:“怎么,给女朋友买礼物?”
他笑了笑:“从来没给女孩子买过东西,也不知去哪里买。”
她确确实实没有料到,她不过随口一问,而他就这般,直白地,欣然地,承认了。也许那个他在四季帮着拎包拿外套的女人,真的就是他的正牌女友。可是她心目中的Shane,似乎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即使喜欢,也必然是个超凡脱俗的人物,怎么会看上一身香奈儿和爱马仕?怎么看也象是家里介绍的。“这还不容易,”她忍不住说,“去湖滨,卡迪娅的专卖店,直接让店员给拿个最贵的。”
他又笑:“我觉得她应该不喜欢那些。”他语音一顿,“说起来你们还认识,就是鲁颂颂。”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倏忽一沉,空落落的一片。这是不是就是失恋的感觉?
下一刻她回过神来,心里轻轻一叹,什么失恋?哪轮得到她。
她的项链是颗蓝色的海星,朋友手工制作,确实别致。她热心地把朋友微店的地址传送给他,甚至留了朋友的电话,最后嘱咐,朋友业余兴趣爱好做做手工,全部靠定制,有时候要排队。如果等不及,可以提她的名字,兴许能快些。
Shane郑重地向她表示感谢。她忙乱地收拾东西,打算落荒而逃。走到门口,Shane再一次叫住她。
这一次他盯着桌上的杯子:“你怎么知道这杯咖啡是我的?”
她说:“啊”
咖啡杯是公司的纪念品,白色,上面印着公司的Logo。他抬眼,若有所思地问:“这个咖啡杯公司一人发一只,起码有十几个人在用,这只上面又没我的名字,你怎么能那么肯定是我的?”
她不禁偷偷红了脸:“自从上次之后,我有注意过你喝的咖啡,办公室里也没几个人象你一样,既不加糖也不加奶,大杯大杯喝这样浓的黑咖啡。”
上次是哪次?不知他听懂了没有,也许他根本不记得,上次研讨会上,他曾经从她手上接了两杯拿铁。只见他略一沉吟,已经站起来,提了电脑走出去,回头对她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帮我取消下午一点的会议。”
外面骄阳似火。陈亦辰打了一辆车,直奔老郭的乌龟酒吧。下午酒吧还没开门,敲了好一阵的门,才把老郭叫出来。他打开电脑找出那份事故后警察的调查报告,指着那几张颂颂家拍的照片跟老郭分析:“事故当天夜里,放在桌上的只有一瓶酒一只酒杯,但恰恰是这一瓶酒,说明颂颂当晚不是一个人。记得我去她家吃饭,当时范羽和宋挺也在,那天喝的是原味伏特加。颂颂一个人时只喝黑樱桃伏特加,她说,因为有客人来,才专门准备了原味伏特加。黑樱桃伏特加多是女性喝的,那晚颂颂喝的是原味伏特加,多半是招待客人,而且当晚的客人,很可能是个男性。”
“也可能是颂颂家的黑樱桃伏特加正好喝完了。”老郭给他泼冷水。
“不可能,照片背景里明明能看见几个黑樱桃伏特加的酒瓶。”
“即使那晚有客人来过,也不能说明事故发生当时那位客人在场,也许他喝完酒就走了。”
他眉峰一挑:“那么如果那位客人明明当晚去过颂颂家,又向警方撒谎,说没去过,是否可疑?”
老郭顿时笑了:“你说谁?范羽?”
他严肃地回答:“没有破门而入的痕迹,颂颂深夜和一个男人喝酒,范羽是最有可能的人选。”
酒吧里没别的客人,墙上的数字变成了142,下面透明的鱼缸里,那只巴西绿毛龟静静趴在乱石堆上。晕黄的灯光下,老郭悠悠点燃一支烟,顿了顿,忽然转换了话题:“看到墙上的数字没?142,再过不到五个月,我就能见到我女儿,我连机票都买好了。”
亦辰被说得摸不着头脑。老郭又说:“我想过很多次,去他妈的五年,我现在就去新西兰,要是老子明天挂了,怎么办?可是那是自欺欺人,这样做对女儿好吗?她走的时候五岁,现在快十岁了,说不定早忘了我这老爸,如果不肯定能活下来,何必去打扰她?有些事不以你意志为转移,我不能骗自己已经痊愈,你也不能骗自己这事全怪范羽。”
他默然无语,老郭静静掸了掸指尖的烟灰:“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得让范羽背这个黑锅,但这很难让人相信,因为他根本没有动机。”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老郭,他曾经去颂颂家楼下找过那个目击颂颂坠楼的邻居小孩。
他又不是警察,不好直接去敲别人家的门,只好放学时间在楼下等,等了几天,看见一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子躲在楼后的花园里打游戏。他记得档案上证人的名字,直接叫:“张浩然。”
男孩果然抬起头来。他说:“我叫陈亦辰,有些问题想问你,能不能请你去麦当劳吃冰淇淋?”
男孩顿时神色警惕,一句话不答,拎起书包逃之夭夭。
做了一次怪蜀黍,第二次他只好改变了策略。
张浩然小朋友玩的游戏他见过,回去专门研究了几天,打到攻防自如,装备满仓,再次捉到张浩然在楼后的花园里打游戏,就凑过去看了看。小朋友功打的是个满十回字阵,对方实力很是不弱,小朋友又把兵力放在了外圈,乍一开战,立显颓势。他在边上指导:“天女上那儿,吸引点儿兵力……快下两个炸弹,女王进外圈,才能打掉防空啊!……援兵来了,赶紧毒药术!……”
结果张浩然小朋友险胜,两人弹冠相庆,自然有了话题。
“你怎么躲这儿打游戏?”他问。
“废话嘛,回家就得做作业啦。你也玩部落冲突哦?”
他说:“玩了好几天了。”
“才几天哦?大本营几级啦?有没有飞龙?”
“呃,大本营十一级,飞龙也没多大用处,野蛮人王更好用。”
张浩然顿觉被秒成了渣。他玩了好几个月,才九级大本营,现在也没有野蛮人王,抬头仰望这位怪蜀黍:“你很有钱哦?买了多少黑宝石?”
他笑:“花钱买多没意思。要不要来看我的大本营?我们去麦当劳边吃边看。”
张浩然虔诚地点头,小朋友就这样被他骗去了麦当劳。三圈攻防过后,又送了小朋友一个野蛮人王,一个弓箭女王,外加石头人若干,他才找到机会开口:“听说颂颂出事故那天,是你发现的?”
张浩然嗯了一声,继续低头排兵布阵。他追问:“能不能说说当时的情形?”
“呃……”张浩然低头说,“我妈说,颂颂姐的事不能跟别人讲。”
他改变策略:“我是颂颂的朋友,颂颂的事早知道了,不过是好奇,警察的卷宗上说你半夜起来上厕所,见到颂颂从楼上跳下来,这根本不可能。”
张浩然终于从游戏上抬头:“怎么不可能?”
“你家和颂颂家的结构应该一样,阳台面南,厕所朝北,你在厕所根本看不见阳台那一面发生的事。”
张浩然辩解:“不是在厕所看见的,是半夜想上厕所,刚刚醒过来,坐在床上揉眼睛,就听到砰一声,有人掉在我窗外的院子里。”
他追问:“然后呢?”
“然后?”张浩然嘟哝,“然后我就去叫我爸我妈,出去一看是颂颂姐掉在院子里,已经晕过去了,满头都是血。我妈说,幸好是树杈挡了那么一挡,也幸好我正好醒来看见,要不然肯定救不回来了。”
想象当时的场景,他觉得不寒而栗,又追问:“当时颂颂家有没有别人?”
张浩然白眼相向:“我怎么会知道?”
他循循善诱:“比如当晚有没有在楼道里见过什么人?颂颂的阳台上有没有亮灯?有没有听见有人说话?”
张浩然想了许久:“没有吧……不过我躺在床上,好象是有听到外面有个男的说了什么,好象说什么快来帮一把。。。。。。”
他噌地站起来:“你告诉警察了吗?为什么没录在警方的案卷里?”
“警察也没问我啊。”张浩然迟疑地挠头,“……那么久了,可能是我记错了?我妈说记不清的事可不能跟警察乱讲……”
事情千头万绪。张浩然小朋友求他把他的战况录成视频以供借鉴,所以中午吃饭时间,他一边带着耳机打电游,一边想象当时的情景。那时一定有人在颂颂家,不管是自杀还是事故,更或者是谋杀,那个人在警方出现前,麻利地收拾了现场,偷偷溜掉了。颂颂家的楼道下有铁门,陌生人轻易不那么容易进来。如果不是范羽,还会是谁?
也许真的是他对范羽有偏见,如今他的精神状态根本不正常。
比如,开会一直走神,中午十二点了,颂颂今天还没来过电话。明明昨天说好了,颂颂刚接了一个南湖电影节的翻译活儿,会忙几天,没时间见面,他却每时每刻地在看电话,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晚上一个人下班,一个人回家,一个吃饭。楼下的餐厅一个星期轮一圈,这一天轮到香港茶餐厅,吃了一份猪扒饭,油腻腻的,没什么味道。晚上照例打开电脑加班,瞪着电脑无法集中思想,干脆去健身房跑了五公里,跑完才九点钟,只好再跑五公里。
从健身房走回家的路上,电话忽然响了。
他匆匆拿起来一看,是亦萱。
“这两天还好吗?”亦萱例行检查。
“就那样。”他答。
“不能吧。”亦萱诧异,“胃口不好?”
“一般。”着实很一般,印象中猪排饭并没那么难吃。
“睡眠呢?”亦萱的声音透着一丝暧昧,“睡眠肯定提高吧?”
“两三个小时吧。”他实事求是地答。确实还不如从前。从前一闭眼就做梦,如今梦倒是不做了,因为一闭眼就是乱七八糟不该出现的画面,根本很难睡着。
亦萱狐疑:“你和颂颂,吵架了?”
他没好气:“没有,这两天颂颂忙,根本没见面,怎么可能吵架。”
亦萱顿时笑了:“两天没见?怪不得茶饭不思。”她转为恨铁不成钢的语调:“她忙你也可以创造机会啊,送个点心,送个饮料,早上接晚上送什么的,多的是见面的机会。”
他顿时停下脚步:“我怎么能打扰她工作?”将心比心,如果是他特别忙的时候,有一个人时不时地象苍蝇一样在眼前晃悠,怎能不惹人生厌。
亦萱“嗤”了一声:“行,那你就忍着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病我没办法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raysnow和梨米的地雷,”aveeno”,“饮归客”;“Tanya妈咪”;和没名字的小天使灌溉的营养液。
前两天有妹子说感觉看文的时候和我很接近,还蛮高兴的。想起来我应该在这里做做广告,微博(蓝色的奥斯汀)我不大去,现在没什么东西,不过偶尔也会报告下今天写了什么之类的,欢迎大家来围观。
第29章 Do you……? (2)
放下电话; 亦辰想到一件事:如今硅谷IT公司的管理理念; 基本上就是公司包吃包喝,包看娃; 包洗衣,甚至包修车,包看病; 公司职员所有事都在公司内部解决; 这样才可以把员工尽量长时间地留在办公室安心工作。
所以颂颂还是在晚上十点钟接到亦辰的短信:“忙吗?”
她答了一个字:“忙。”
第九届南湖音乐节暨第一届南湖国际电影节即将在七月中隆重开幕,森林姐姐为她介绍了一份翻译参展影片字幕的工作。
这是一部参展的记录片,讲述两个登山探险者; 登上喜马拉雅山脉的梅鲁峰,一个队员摔断了腿,不得不被队友用绳子吊下山。下山途中路遇风暴,两人必须决定; 是一起被埋在冰峰之下,还是砍断绳索,让一个人逃生。
时间紧报酬低; 森林姐姐的意思是,差不多就得了; 颂颂觉得不然。既然是交到她手里的工作,她总要尽最大的努力做到完美。由于是非正式发现的影片; 原版片没有英文字幕,全靠她一句一句地听。两个探险者一个苏格兰人一个爱尔兰人,口音着实和她习惯的伦敦音纽约腔相差甚远; 再加上一个印度向导,卷着舌头更不知所云。时值期末,她还有别的功课,窝在图书馆连开了两天的夜车,每一句话反复斟酌,才做到自己基本满意的程度。
偏这时候Shane的短信又进来:“在图书馆?”
她答:“嗯。”
“为什么不在家?”
“图书馆中央空调,凉快。”
“用手提电脑?”
“嗯。”
“一个屏幕,会不会不方便?”
她答:“会有点,也够用。”
电话终于安静下来。她戴着耳机一边看屏幕上的纪录片一边写译稿,如果电话响,很可能也是听不见,可是半天再看手机,确实没动静。
这算什么?她狐疑,又是陈氏没话找话?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又有短信进来:“喜欢吃樱桃还是黑莓?”
她一愣,想笑,还是答:“樱桃。”
又是短暂的空白,最后一个问题问:“喜欢小动物还是花花草草?”
她笑着答:“花花草草。”
电话至此之后彻底安静,不过当她十一点离开图书馆时,很肯定会见到某人拎着樱桃捧着花花草草出现在门口。
结果竟然没有。她在图书馆门口到处张望,一个人影也没看见。说没一点失望肯定是骗人,可转念一想,自己叫他不要来,本来就是因为自己在图书馆不知要呆到几点,没必要让他一个大忙人在门口候着,现在又失望,可不是有点矫情。
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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