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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小情人-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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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向你的湛予哥递交了新的离婚协议。只要他答应我的条件,你很快就能得偿所愿了。”

    她说着,秀眸里的雪光,已直直地射向丁湛予。

    握着她的手指略僵了下,傅歆雅尖细的眉端微微蹙起,一双眼睛也飞快地扫向在一旁安静站着的丁湛予。

    看样子,丁湛予向她隐瞒了这件事。

    可是面对傅佳音的挑拨,丁湛予并没有慌乱,他微弯下腰,望着傅歆雅的目光深深地,声音也轻柔坚定:“丫丫,她根本就想不离婚。那个协议上的条件也是故意在为难我们。”

    “是吗?你以为我真的不想离婚吗?你以为你就那么得完美让我爱不释手?”

    傅佳音忽然静静一笑,笑得几乎不以为意:“你该不会是以为,那些少不更事时我对你说的话,全都是真的吧?”

    丁湛予的瞳孔微微收紧,傅佳音则目光盈盈地瞅着他:“我不想这么爽快地跟你离婚,只是因为,只要你我一天不离婚,她就要当一天的第三者,这一天她就必须得活在阴暗里,任她再怎么伪善再怎么装可怜,也始终抬不起头来。”

    她说着,回头,纤长的手指点在傅歆雅柔嫩的脸颊上:“顺便,我也要让她、让爸爸,让所有被蒙在鼓里的人都明白。你丁湛予之所以要跟我离婚而娶她,只是为了金钱和地位,而并非所谓的真情。否则我开出的条件,你早就答应了,不是吗?”

    丁湛予眉头微皱着,细细打量起她。

    四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认真地打量她,曾经乌黑顺直的长发因为服刑已经剪短了许多,曾经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也因着岁月的洗礼而变得清瘦尖削,曾经……那双天真的、可爱的、甚至带着几分孩子气的黑眸里,此刻竟夹着丝戏谑、甚至威胁的笑意。

    他久久地望着她,久久地,忽然又侧过眸子,将手微微扶在傅歆雅的肩侧:“无论你说什么,歆雅都不会相信你。”

第二卷 第十一章 醉后乱情

    丁湛予久久地望着她,久久地,忽然又侧过眸子,将手微微扶在傅歆雅的肩侧:“无论你说什么,歆雅都不会相信你。 ”

    傅歆雅的身子微微一震,她抬起头,同样深深地望着丁湛予,然后缓慢地点头,眼里似有星光。

    纤细的十指在掌心里慢慢地蜷起,傅佳音不再看他们郎情妾意的模样,而是霍然站起来,喉咙里有着滚烫的痛楚:“既然协调无效,那么,丁先生,我们就等着法庭上见吧。”

    她说完,人像一阵轻柔的风,如此轻柔地离开了他们的视野。

    只是,风过并非无痕的。

    一张设计稿如同蝴蝶般,在半空中蹁跹着,飞舞着,最终跌落在傅歆雅的脚下。

    她低头,吃力地捡起了那张设计稿,黯然的黑眸里却蓦地闪过一簇星光。

    **************************回到事务所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阳光很柔和,透过大幅的落地玻璃照射进来。其他的职员都去楼下的餐厅和小饭馆里就餐了,楚放则低着头,在座椅上一派宁静地喝着茶:“一杯咖啡,你买了三个小时二十分钟十八秒。”

    他说着,将桌子上的报纸翻过一页:“你不打算说点什么。”

    傅佳音神思恍惚地坐在旁边的办公椅上,也许是天气热,她的收心里湿湿的:“也许我在路上被车撞了,也许有一只狗把我给咬了,又也许我碰上了小偷,或者是强盗。”

    楚放噢了一声,慢慢阖上报纸:“所以,咖啡呢?”

    “我喝了!”

    傅佳音突然狠狠瞪了他一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他发脾气,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的。可是她的心里仿佛积压了千万种的情绪,碾滚着她,啃噬着她,让她急需一个突破的出口。

    然而,意料之外的,楚放并没有如愿以偿地跟她吵架。

    “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他只是站起来,拿着一份文件走到她身边,递给她。

    傅佳音的脸上呆了一呆:“你为什么不骂我?我无故旷工,还藐视上司,喝了你的咖啡!”

    “工作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没有义务去教训你,”楚放停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过,你如果还想继续这样蒙混过日的话,你还是请回吧,公司花钱不是请你这种人的。”

    他的神情是那样淡漠,语气也冷得仿佛一泓秋水。

    傅佳音垂下头,她的眼里缓缓泛起一层清浅的水雾:“以后不会了,楚律师。”

    下午上班的时候,傅佳音明显心不在焉,先是把客户A的号码当成了客户B的,接着又把不同的案件资料搞混了,最后她叹了口气,干脆放下手头的事,给楚放煮了杯咖啡。

    热腾腾的白雾,白雾袅袅着,绕出回忆的滋味。

    在巴黎的时候,丁湛予在一家原木装潢的咖啡馆里打工,而她则常常光顾那里。记得进门的右手有一个偌大的玻璃橱柜,里面陈列着三十多种咖啡豆,旁边则是老式的压豆机。有好几次她去的时候,丁湛予都在为客人研磨咖啡,她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

    开始是觉得新奇,因为她从没见过这种用蒸馏法煮咖啡的传统工艺,可是久而久之,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脸上。

    她永远也忘不了,在徐徐升腾的白雾中,徐徐绽放在他脸上的笑容。

    就像清晨薄雾里的白莲,那样静静地、柔柔的,又干净温暖,仿佛簇开在她的心中。

    许久以后她才明白,这就是情窦初开的滋味。

    后来第一次跟他分手,她从家里夺门而出,沿着欧椴林立的街道一直走一直走,也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了那家咖啡店。

    那天客人很少,店长坐在吧台里打着哈欠,两个服务生倚在后厨的ru白色雕花门上,浅笑着不知说些什么。

    傅佳音就握着手里的咖啡,怔怔地看着红色骨瓷的杯里,那皑皑升起的雾气。

    周围明明那么静,他们留下的每一种声音却又是那么清晰。

    “湛予,我要你唱首歌给我听!”

    “湛予,我们偷偷喝酒去吧。”

    “湛予,我们去兜风。”

    “湛予,我画了一张你的画像,好看吗?”

    湛予,湛予,湛予……

    那时候她想,每一次,无论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他都会微笑着,无比耐心地满足她,哪怕她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可是为什么这一次,他不理她了呢?

    傅佳音不记得那一天自己是不是哭了,只记得店门口那扇玻璃门咣当一声响,丁湛予就冲进来,将她一把扯进了怀里。

    那一瞬间,时光都好似静止。

    犹如倒放的旧电影。

    咖啡散发出浓郁的糊焙味,袅袅的热气氤得傅佳音的眼前涩涩的,她咬咬唇,转身,把咖啡搁在楚放的办公桌上。

    “今天上午,到底怎么了?”楚放并没有抬头,拿着笔在纸上沙沙的不知写些什么。

    心几不可知地酸了酸,傅佳音立在那里,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我碰到小偷了,那个偷了我丈夫的女人,我还碰到了强盗,那个抢了我所有的男人。跟他们见面,我的感觉就像是被野狗咬了一口,被车撞了一下。”

    “你哭了?”眉峰几不可见地跳了跳,楚放搁下笔。

    “我没有哭!”

    傅佳音深吸一口气,试图倔强地抬起头:“你说过,遇到一个能让你流泪的人,也需要运气。我怎么可能会为他流泪,他不配成为我的幸运。我不会为这种人哭的。根本不值得。”

    楚放抿了口咖啡,皱眉说:“那咖啡怎么是咸的?”

    傅佳音张了张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没你这么逗人的,你讲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随即她又反应过来,故意扳起脸,唇角却忍不住一弯,噗嗤笑了出来。

    楚放也笑了,笑容在唇角漾出一个温和的纹理,很浅,很短暂,如同不曾出现过。

    晚上九点的时候,方浩从隔壁间走出来,一面捶着自己因加班而酸痛的肩,一面依次打开办公室的门,最后检查一遍。

    看到仍在伏案工作的傅佳音,他忍不住说:“还不走啊?”

    傅佳音抬起头,嫣然一笑:“明天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请假,所以今晚要把明天的工作提前做好。”

    方浩很热心地说:“既然有别的事情要忙,就不要那么辛苦了。把你明天的工作告诉我,我帮你做不就行了?”

    “谢谢你,”傅佳音笑得温柔,脑子里却不断闪现出楚放的话,于是一本正经地说,“不过,工作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怎么能假手于人呢?公司花钱不是请我这种人的,所以我自己能够完成的。”

    方浩一怔,摇了摇头,阖上门时,唇角则逸出一记淡淡的笑。

    夜更深浓,雾薄星稀。

    傅佳音从写字楼里走出的时候已经是夜半,街上稀稀寥寥的,非但没有什么人,连过路的车都没有几辆了。

    所以,那辆停靠在大楼门口的卡宴,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犹豫着走过去,那墨色的玻璃便随着她的步伐降下了半截,显出一个英俊深邃的男人面容。

    “你怎么还没走?”认出是楚放后,她不由得放松下来,跟他开玩笑道,“该不会是故意在等我吧?”

    楚放薄唇阖动,淡淡说了句:“刚好在附近办点事儿。”

    管他因为什么呢?都已经这么晚了,有免费的顺风车不搭,那才是傻子呢。

    就这么想着,傅佳音打开车门,很顺理成章地钻进来,坐进副驾驶的位置。车上放着一首英文的老歌,傅佳音听过,叫《Iwanttoknowwhattheloveis》。歌声迂迂回回的,她听得秀眉微紧。

    楚放见她上来,却挑起一边的眉毛:“我有说过要载你吗?”大约是因为喝了酒,那对眸子说不出的秀长明亮。

    傅佳音瞧了他一眼,故意跟他贫嘴道:“你有说过不吗?”

    楚放定定看着她:“我说不——”

    “不要才怪是不是?”傅佳音迅雷般抢了他的话头,并回头,得意忘形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楚放望着她的眼眸更深,她的笑容停顿在脸上,本能地向后退了退身子。一只手却忽然握在她的后脑上,将她用力地拉过去。

    整个人都重重地跌到他的胸膛上,铮铮的男人气息,夹杂着清郁的酒气,丝丝缕缕地扑入她的鼻息,又仿佛罗网,在她的周围织得密不透风。

    虽然因为各种尴尬的巧合,她曾与楚放有过一些亲密的接触。但她从未见过今天这个样子的楚放,虽然,背着头顶的车灯,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他的脊背是那样直挺,像是一座巍峨的山,即便只是坐着,也高出了她整整一头。她被他笼罩在晦暗的阴影里,耳畔是旖旎绝望的音乐,身侧则是自他弥漫而来的雄性气息。

    尤其是,此刻他打量着她的眼神,仿佛是一头隐忍多时的野豹子,终于逮到了新鲜的猎物。

    那样得惫懒、狠厉、狂放、不羁,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专属于男性征服欲和占有欲。

    傅佳音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身子缩着去扭车壁上的门锁。

    然而,还不等她反应,他已突地把她压在了门上。

    紧接着,她的下巴被他扳起,一个炙热的唇便狠狠地、凶悍地落在她的唇瓣上。

第二卷 第十二章 狂乱的吻

    傅佳音突然觉得有些害怕,身子缩着去扭车壁上的门锁。 

    然而,还不等她反应,他已突地把她压在了门上。

    紧接着,她的下巴被他扳起,一个炙热的唇便狠狠地、凶悍地落在她的唇瓣上。

    她惊得睁大了眼眸,停了足足有两秒,才想起来要反抗。然而,他却丝毫不给她呼救的机会。

    他的力气那样大,铁掌紧紧箍住她的头部,唇则蚕食般地含住了她颤抖的唇瓣,毫无技巧可言,只是单纯地进攻和掠夺,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他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他看向她的眼睛里,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只有漠然和轻视。就算是偶尔的关心,也只是作为一个普通朋友的照顾。而现在的他,仿佛她真的是他求而不得的情人,是他朝思暮想的爱侣。

    心几乎都僵在那里,傅佳音只觉得自己的胸臆里,忽然闪过一丝丝恐慌。仿佛有什么在她心里扎根的东西,就要被极其猛烈地席卷了般。

    这份恐慌渐渐地扩大,蔓延。她开始剧烈地挣扎,可楚放却似乎跟她杠上了。她越是挣扎,他反而拥得她越紧,那样至死不休地扣住她的后脑,就像让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最后,她急得都哭了,用力甩了他一巴掌。

    “啪——”

    寂静的空间里,这一声格外清脆响亮。

    楚放终于停下来,他松开手,有些惘然地凝视着她,却不发一言。

    贝齿在唇上咬了又咬,咬出一个青白的印子,傅佳音含泪瞪着他:“你喝醉了!”

    楚放静默地望着前方忽明忽灭的路灯,仿佛并没有听她讲话。过了半晌,他才微启薄唇:“对不起,我看错人了。”

    倒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傅佳音呆了一呆,才尴尬地问:“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吗?”

    楚放回头,缓缓看了她一眼:“也许是。”他说着,心里忽然泛起漫天的疲倦,就如同潮水般,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蓦地踩了油门。

    “喂,你酒驾!”傅佳音猝不及防,头部被砸到身后的椅背上,疼得她失声惊叫。

    可是楚放非但不理她,反而还提了速,车在寂静的夜里狂奔,风驰电掣,犹如谁匆匆掠过的心事。

    傅佳音看着眼前略微失控的他,无声地抿了抿唇。算了,今天的他不太正常,也许今天是他的失恋纪念日呢。还是不要招惹他比较好。

    至于那个吻……

    想起刚才夭折的吻,傅佳音的面上微微一红,瞧他现在铁青着脸的样子,肯定是在生她的气。万一……万一他一怒之下让她卷铺盖走人?那她该怎么办啊!

    所谓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尽管心中气恼,傅佳音还是不得不拉下脸皮来,试探性地说:“既然你认错了人,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不会扣我工钱吧?我刚才打了你一巴掌。”

    楚放没有看她,只是淡淡说:“你是正当防卫,我为什么要扣你工钱。”

    算他还有点良心,傅佳音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又禁不住问:“那如果是别人呢?如果是别人先打了你一巴掌,你会怎么做?”

    楚放的语气颇为不耐:“你说呢?”

    “打回去?”傅佳音问。

    楚放轻笑了一声,蓦然一转方向盘:“打回去他就心悦诚服了,你就气消了?

    “当然不,”急速中,傅佳音抓紧了车壁上的扶手,“那么,你会怎么做?”

    “我会让他后悔曾经打过我一巴掌,”楚放直视向前方,黑俊的眸子里似乎藏着不可知的光亮,“一辈子都后悔。”

    傅佳音乖乖闭了嘴,只觉得一股凉气从骨子里渗出来,连周遭漆黑的夜都有了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他这话,不会是冲着她说的吧?不会不会,一定不会,他都说了她那是正当防卫了。

    不过,他说的话,似乎也很有道理。

    暗自握了握自己的手,傅佳音暗自下了决心,没错,不能再仁慈下去了。

    她一定要让那个夺走她幸福的人,一辈子都后悔。

    **************************夜晚。

    房间的天台上。

    缓缓转着手中的高脚酒杯,楚放抬头,透过那微凉的空气,望向只有寥寥几颗星的夜空。

    暗墨色的夜空里,寒星如缀。

    楚放的眼底也如那漆黑的夜空般,空洞的,静穆的,仿佛没有任何得生息,却又盈盈得闪着一簇光,仿若星光。

    手机在桌上震动了许久,他才接起。

    “楚先生。”

    电话那头,是谈管家恭谨的声音,他皱了皱眉:“黄腾的事情,查出结果了吗?”

    “查出来了,这几天,他一直偷偷跟洪天明往来。洪天明已经动用关系,把他安插到傅氏旗下的服装厂里,做了一个车间主任。”

    手指不动声色地,在玻璃杯上敲了敲:“丁湛予呢,他们有没有来往过?”

    “并没有。”

    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楚放握紧了手中的酒杯,让那熨帖的凉度沁出他的皮肤:难道他猜错了?黄腾其实是洪天明的人?

    得不到回答,谈管家犹豫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说:“楚先生,今天您父亲给我打了电话,要您有空就多回家看看。他还说,最近省厅里有一个职位空缺,他希望您能多为自己的前途争取一下。”

    薄唇微微勾起,逸出一记清冷的笑,楚放玩味地说:“他想让我怎么争取?”

    谈管家的声音有些不安:“他说,黎市长的女儿也是学法的,也旁听过您的案子,对您十分得……”

    然而,不等他说话,楚放就断然截住了他:“告诉他,年前我都不会回家了。”

    电话那头静默了半晌,才迟疑着说:“您还是忘不了傅小姐吗?”

    眉心几不可知地跳动了一下,楚放紧抿着唇,却并没有说话。

    迟迟得不到回应,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您一直都在帮她?您一直都在……等她。”

    夜风很凉。

    不远处的高桥上,有一辆火车正沿着轨道、气吞山河般地驶过来。这栋房子最大的缺点,就是离铁轨太近,每逢火车过时,总有轰隆轰隆的声音不绝如缕。

    那样单调的、冗长的声音,如同记忆的鸣响。

    “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懂的。”良久,楚放才挂断了电话。他微微闭上眼睛,那些刻意想要忘记的事情,却又如潮水般,拥挤着涌向他的脑海。

    伴随着火车轧过铁轨的声音,他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的那个秋日。

    母亲温柔而无奈地拉着他的手,耐心地劝他:“小放,听妈妈的话,别跟你爸拗了,快回家吧。”

    那时,还是少年的楚放,固执地握紧了小拳头:“我不回去。”

    母亲急了,白皙的脸也憋得通红:“妈都不在乎了,你还在乎什么!”

    “妈,爸爸背叛了你!他背叛了我们整个家!”楚放激动地瞪着她,“尤其是,身为一个高官,一个深受民众爱戴、一个所有人都寄予厚望的高官,他居然做出那样令人作呕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啪——”

    响亮的耳光,那么清脆,又是那么得火辣。

    “我不许你这么说你父亲!”

    楚放捂住自己的半边脸,毫不屈服地昂起头:“在我心中,他曾经是一个光明磊落的英雄,是我最最崇拜的男人。可现在,他就是一个徒有其表的伪君子。这样一个社会的败类,我为什么不能说他!”

    他甚至还振振有词地数落妈妈:“妈妈,你的软弱、你的纵容,总有一天会毁了他的!”

    母亲怔在那里,将苍白的唇抿了又抿,半晌,才摸摸他的脑袋说:“小放,妈妈很高兴,你是这么得正直、善良、嫉恶如仇。”她说着,撇过脸,一滴泪从她的脸颊上滑过:“可是你的年龄还太小。有些事情,你是不会懂的。”

    “我是不懂,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他确实不懂,为什么他当做英雄一样敬仰的父亲,竟然会做出那样龌龊的事情?为什么明明是受害者的妈妈,居然会选择原谅了这个背叛者?

    母亲吸吸鼻子站起来,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桌子上:“今天是你的生日,这个蛋糕,你留着吃吧。明天,妈妈再来看你。”

    母亲走后,楚放一个人坐在阳台上,海滨已经到了深秋,连风都肃杀,哀嚎着像是孩子在哭。

    一个女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小心翼翼地扯扯他的衣角:“楚放哥哥,你怎么哭了?”

    “要你管?”脸一瞬间憋得通红,楚放想也不想地推了她一把。

    那一年他虽然只有十三岁,但在他心里,自己早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男子汉抹眼泪的时候,怎么能让小丫头看到?这太不爷们了。

    被他推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傅佳音却只是揉着屁股,瞥了眼桌上的蛋糕盒子:“楚放哥哥,今天是你生日吗?”

    她说着仰起脸,纤长的睫毛,在日光下,如两把精巧的小扇子:“你是因为没有人给你过生日所以才哭吗?”

    楚放瞥了她一眼,并没有接话,而是冷漠地转过身,将脸朝向她看不到的另一边。

    傅佳音望着他的背影看了他好一会,最终却一声不吭地绕道了他的身前,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子笑望着他。

    楚放气极败坏,沉默着转向右边,傅佳音也跟着跑到右边,楚放又转到左边,傅佳音也转到左边,楚放瞪她一眼,干脆走出阳台,傅佳音却糖蜜似的粘着他跟过去……

    楚放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卷 第十三章 被妹妹诬陷抄袭

    楚放气极败坏,沉默着转向右边,傅佳音也跟着跑到右边,楚放又转到左边,傅佳音也转到左边,楚放瞪她一眼,干脆走出阳台,傅佳音却糖蜜似的粘着他跟过去……

    楚放终于忍无可忍:“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给你过生日。 ”傅佳音也终于停下来,笑眯眯地望着他。

    楚放深吸一口气,小大人般质问她说:“这是我的地盘,你怎么进来的?你爸妈没教过你,不许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吗?”

    “你的门没有关,”傅佳音非但一点儿也不怕,反而还笑嘻嘻地冲他扬起手里的便当,“而且,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你忘了,现在是我给你的送饭的时间呢!”

    似乎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丫头,楚放下定了决心不理她。

    “楚放哥哥,我给你唱歌好不好?我会唱好多好多歌呢。我唱歌给你当礼物好不好?”

    “你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喽,”见楚放依然没有动,傅佳音便挽住他的手臂,开开心心地唱起来,“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楚放霍地站起来,冷着声音说:“我不想听。”

    傅佳音愣了一下,也跟着站起来,拉着他的衣角撒娇道:“你别不开心了,你不喜欢听我唱歌。那,我再给你讲笑话,我还会讲好多好笑的笑话呢!”

    楚放头疼地闭了闭眼睛。

    “小明说:爸,房间里好冷啊!爸爸说:你可以站到墙角去。小明就问:为什么啊?你猜爸爸说什么?”傅佳音说着,星星似的眼眸里闪过璀璨的光芒,“爸爸说:因为墙角有90度。你说好笑不好笑啊!”

    “不好笑吗?”见他依旧绷着脸,傅佳音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挫败的颜色。

    尽管先前对她的唠叨厌烦不已,可不止为何,当楚放看到这样心灰意懒的她,心里居然也有了一种不忍心的情绪。

    他出身名门,家族庞大,支系纷纭。而他,又是小一辈的孩子里最受长辈们厚爱的那一个。从小,他就是天之骄子,人人都说他前途不可估量,所有人见到他,无一不是恭谨谄媚、巴结讨好。

    唯有这个小女孩。

    那么得喋喋不休、那么得无拘无束,却也是那么的真实。令人窝心的真实。

    “阿嚏——”秋风凄厉地席卷而来,伫立在风口的小人儿不由得打起了喷嚏。

    “冷不冷?”不等她回答,楚放就将自己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衣服还带着他的体温,淡淡的陌生味道,沾染着青草般的少年气息。她两只手笼在长长大大的袖子里,像一个小孩穿了大人的衣服,可是有一种奇异的熨帖。

    “不冷,”傅佳音摇摇头,还未长开的小脸圆润润的,泛起微醺的红晕,“楚放哥哥,你别不开心了。以后每年你生日的时候,我都陪你过好不好?”

    “还是不开心吗?”她头一歪,把小脑袋凑到他的脸前,“那……以后你每次不开心的时候,我都给你讲笑话好不好?”

    “咦?楚放哥哥,你笑了呦!”

    “你有酒窝真好看!你要时常笑给我看噢!”

    楚放哥哥,楚放哥哥,楚放哥哥……

    夜色,如此深沉。

    楚放将酒杯举向似乎摇摇欲坠的夜空。

    不远处,火车咣啷咣啷地响着,一直向南,一直向南,半夜的车厢,在漆黑的夜里撕开了一道光明的出口。

    又像是,撕在谁心里的伤口,那么陈旧。

    却又,那么疼。

    ********************************************************走廊上,晴光潋滟,耀着人的眼。

    傅佳音转过一个弯,走进设计部的大门。在这里,烈日的光辉透过淡紫色的百叶窗细细地淌进来,反倒熹微起来。

    “这就是你交的作品?”坐在办公桌前的Lisa,眉头微微蹙起。在她的手里,正翻着一个画本,里面有二百张精妙绝伦的画稿。她翻得太快,那些图画就仿佛是灵动的火焰,在阳光下热情地跳跃着。

    “是的。”傅佳音微微笑着,眼光则不着痕迹地瞟向其他办公桌前正在热切讨论着的设计师和制版师,他们可都是这次比赛的评委嘉宾。

    房间中央的圆形沙发上,则坐落着很多跟她一样的参赛者。她们都正襟危坐着,等待着评委们的修改意见。

    Lisa最后又翻了两下,而后“啪”地一声合上了画本,还给了傅佳音:“不用交给Vivian了。你还是拿走吧。”

    傅佳音并没有接,而是蹙起眉认认真真地看着她:“为什么?”

    Lisa深深看了她一眼后,纤细的腰肢一转,从旁边的一落画稿中抽出了一张,递给傅佳音:“这是3号参赛者的作品,她比你交的更早,但是你看,你们的设计却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一袭低胸垂褶的长裙。

    大胆地使用了硬质纱和绸的拼接,在紫灰的基础上,运用大片的红色、深紫红、裸粉色和淡紫色加以渐变点染。紫色的明度是所有色彩中最低的,给人一种沉闷、神秘的感觉,犹如城市里旖旎腐朽的夜空,而紫色中加入醒目的红色,则让这种沉闷演变出压抑、威胁的动感,犹如在无尽黑暗中奋力燃烧的火焰。

    顺着颜色的渐变向上看,尖锐的金色头饰,燃起一种冲破枷锁的力量。

    薄如蝉翼的纱绸下,那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又召唤出人们心底最温柔的宁静。

    如同重生的感觉。

    傅佳音将画稿翻过去,背面,是两个用橘红色彩铅勾勒出的字——火鸟。

    这是昨天遗落在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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