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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男友是大妖-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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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也是秉持着宁愿动手不愿动口的准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除却度蜜月的扯淡说法,江沅已经习惯了在六界神探大赛里,贺宴陪在她的身边。但是,这一次贺宴却抱歉道:“沅沅,魔王来了六界神探大赛里搅局,我不能让他发现你,所以,这次探案,我就不陪着你了。你放心,每晚我都会来找你的。”
江沅想起前一天晚上魔界村花叫嚣着要挖贺宴墙角的事,便多言了一句:“他很喜欢你?”所以,挖你墙角?
贺宴恶寒,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我受不起他的喜欢!那是个神经病,沅沅,你若是遇见了他,一定要远远躲开。”想挖我墙角,我就抹黑你。
总感觉他们的对话有些驴头不对马嘴,在贺宴的解释下,江沅这才知道,魔界村花,魔王,是个男的,男的!
所以,魔王挖贺宴墙角,是要挖她,而不是贺宴。
江沅极度无语,如今的男孩子形容自己,都是用貌美如花这个词吗?
贺宴陪着江沅在房间里吃了早饭。早饭是贺宴凭空拿出来的,没了贺小七,贺宴只能亲力亲为。江沅问了问自己得力的探案小秘书哪里去了,贺宴却说贺小七留在妖界,给李程帮忙。
在两人吃着早饭的同时,妖界,李程跟在贺小七的身边,不住催促,“还没闻到?哎,小七,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真老了?鼻子都退化了!”
贺小七闷闷不乐,道:“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哭给你看?连两个刺客都看不住,现在是你求着我来找线索,你以为我愿意?我只想待在夫人身边,伺候她吃好一日三餐,再顺便和别人聊聊,给夫人提供一些探案消息。”
“看你那出息。”李程指责般笑骂了一句,沉默了一瞬,他摸摸嘴角的乌青,忧郁道:“我也想待在夫人身边……”
“唉……”两人齐齐叹气。
贺宴走得时候,掏出一叠银票递给江沅,从中抽出一张,看了看数值,放回去,又抽了一张数值更小的,“这个给凌子奇,请他吃阳春面!”
江沅:“……”
渐轻客栈晨间人不多,江沅没看见老板娘,与她在楼梯擦肩而过的青年剑客一早就坐在大厅酗酒,他一壶又一壶地喝酒,店小二在一边勤快地打扫着卫生,不时偷眼瞧他。
凌子奇等在客栈门口,见到江沅的身影,立刻挥了挥手。
红衣老板娘擦着他的身旁走进客栈内,裙角轻扬,一路暗香浮动。她一把夺过青年剑客手中的酒壶,扔在了桌上,冷着脸,蹙着眉,“出息!”
骂完也不管青年剑客,转身去了后院。
而青年剑客痴痴地望着她的背影,低笑起来,那笑声听起来像是哭一样。
江沅与凌子奇约了一起去三个死者家的附近转一转,看看能够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她将银票分了一半给凌子奇,凌子奇感动地眼泪汪汪,他道:“群里的消息我都看到了,大佬霸气。你说大佬,还缺少小弟吗?抱大腿的那种!”
江沅:“……”
背后不能说人,在热闹的集市上,凌子奇远远地看到贺宴和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走在一起。他霍得转头看向江沅,“大佬在给你戴绿帽?”
那姑娘,五官似是画师用画笔细细描摹极为完美,眉黛而细长,眼波流转婉约而惑人。她靠贺宴极近,并不时对着贺宴动手动脚。
江沅仔细打量着那姑娘,在凌子奇看来,是江沅遇见自己的爱人出轨震惊到无法反应。经过素衣案和梓然案,他自认与江沅早已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江沅被出轨,就等于他被出轨。
卧槽,他被出轨,绝对不能忍啊。
凌子奇将银票往怀中一揣,随手拎过旁边地摊上摆着的一棵绿色的青菜,风一般冲到贺宴和那姑娘的身边,一棵青菜甩向贺宴的脸上,骂道:“不守夫道的混蛋!”
☆、碰瓷
平时看着削瘦如弱鸡,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凌子奇,在这一刻,全身的潜能爆发,向贺宴冲过去的势头迅猛。江沅震惊于他的反应,以至于她一愣神间,没有拉住如同离弦之箭的凌子奇。
江沅回过神来,迅速去追。他们离贺宴和那姑娘的距离很快拉近,等江沅扯住凌子奇的衣角时,他手中的青菜已经扬了起来。江沅使劲一拽,青菜在凌子奇的手中扔了出去,并因为她的动作,那青菜的方向发生了变化。
鲜嫩的青菜,绿油油的,沾染着清晨的露水,“啪”一声,砸在了那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脸上。
“卧槽,谁?想死?”焉徐一手拽下脸上的青菜,愤怒的目光紧盯住凌子奇。清润好听,却能清楚分辨出是男人的声音。何况,他与贺宴差不多高,根本不可能是个姑娘。
近看,他肌肤细腻如上好白瓷,美人生气依旧是美人。
凌子奇习惯性犯起社交恐惧症,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通红。红完之后,凌子奇不由卧槽,一个男人,他脸红什么?
贺宴斜过身,在焉徐看不见的角度,对着江沅眨眼睛。
早上,在渐轻客栈的时候,江沅便听贺宴说过,魔王焉徐是一个貌美如花的男人。而且,在贺宴的一再撒娇请求下,她答应他,在焉徐面前,他们彼此要装作不认识。
所以,在看到贺宴和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走在一起时,她没觉得自己被绿了,只猜那是焉徐吧?且看贺宴一脸嫌弃,恨不得与那姑娘相距天涯海角的模样,更让她肯定自己的猜测。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误会了的凌子奇拎着青菜直奔两人而去,——本来她是打算避开的。
青菜上的露水和着青菜的汁水糊了焉徐一脸,他一手拿着青菜,一手掏出帕子,轻轻擦了擦脸颊,他看向罪魁祸首,眯起了眼眸,“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我……”凌子奇砸错了人,内心窘迫。后知后觉,贺宴是妖界不可说,六界谁都得罪不起,刚刚没有砸到他的脸上,真是谢天谢地。想到这,凌子奇不由松了口气,脸上的神色轻快了一些。
这样的变化,落在了焉徐的眼中,便是“砸得就是你,砸到了我很爽”的意味。焉徐挑高了细长入鬓的眉,邪气顿生,他回手将那棵青菜砸向了凌子奇,并捋起了衣袖,“来来来,让我来告诉你,青菜为什么这么绿!”
江沅眼疾手快地拉开了凌子奇,让他免于被青菜砸中的命运。
焉徐越发愤怒,他冷嗖嗖地瞟了一眼江沅,道:“我可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相反,长得越好看的女人,我打得越狠!”
凌子奇护在了江沅的前面,结结巴巴地与他争辩:“你……你是嫉妒,好看碍你事啦?一个大男人,将容貌看得这么重,莫不是脑子有病?”
“卧槽,我这暴脾气!”焉徐一拳打向凌子奇。
凌子奇深知自己武力值为零,他闭上眼,想着被打一拳就打一拳吧,任谁无端被一棵青菜砸了,谁都会生气。
焉徐的拳头却停在了半空中,落不下来,他叫道:“贺宴,你个小人,背后偷袭!”
贺宴点完穴,拂了拂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他淡淡道:“我拖你走的时候,你是想脚沾地,还是脸沾地?”
焉徐冷静地威胁道:“你若是敢拖着我走,贺宴,我保证我会破坏盟约!”
贺宴不为所动:“哦。”
他动手要拖焉徐,凌子奇喊道:“等等……”
他抬起宽大的衣袖,将焉徐脸上点滴的青菜汁水轻轻擦去,动作是他没有意料到的温柔。
“你看上他了?”贺宴挑眉。
焉徐眉目精致,雌雄莫辨,当他不开口说话的时候,货真价实一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凌子奇对上焉徐眼波盈盈的眸,忍不住脸又红了。
“滚!”焉徐最恨别人把他当女人,他沉了脸,黑如铁。
凌子奇瞬间清醒,他冷静下来,手放下来,道:“拖走吧。”
焉徐:“……”臭男人,果然无情。
凌子奇耸肩,既然是男人,哪里配得上他的温柔?他喜欢的可是温柔可爱的小姐姐,长得漂亮的话,不温柔可爱也可以,比如像江沅这样的……被贺宴眸光一扫,凌子奇顿了顿,喜欢什么小姐姐,是美食不能温暖他的心,还是探案不好玩?
贺宴拎着焉徐后颈的衣服走了,像是拎着一只小鸡。
他全程与江沅没有交流,只在临走的时候,拎着焉徐背对着他,用宽大的衣袖遮掩着,轻轻握了握江沅的手。温暖的掌心搭在她的手背上,一触及离,短暂,却温柔。
凌子奇没有看到这一幕,但他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常,他小心翼翼地问江沅:“你俩……掰了?”他不由自主地捂紧了怀里的银票,表情十分担忧。
江沅却反问:“你知道你砸得是谁吗?”
“谁?”凌子奇眨了眨眼,“难道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
江沅被他的模样逗笑,“魔王焉徐,就是讨论群里的魔界村花。”
“卧槽!”果然是大人物。
想起前一晚六界神探大赛讨论群里魔界村花的言语,他算是明白了贺宴的打算,他是根本不让焉徐知道江沅是谁,从根本上杜绝了自己被挖墙角的可能性,手段虽然幼稚,但是真高明。
他一时热血,差点坏了这事。
青石板路幽幽,寂静又有韵味。两人按照手机上的地图,向第一个死者的家郑五岳走去。虽然贺宴没有真出轨,但当凌子奇以为他出轨的时候,在明知道他身份的前提下,居然义无反顾地要冲上去,为江沅讨一个公道,江沅内心很感动。
凌子奇却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道:“你是不知道,没多久前,我们几个男生刚帮助班里的一个女孩子捉了他男朋友的奸。”
“啊?”
“年轻人么,有时候会脑抽,又自以为正义。”凌子奇挠了挠头,“更尴尬的是,班里那女孩男朋友出轨的对象是我们班里另外一个女孩子。”
江沅:“……”
凌子奇又默默补了一句:“她男朋友,也是我们班的。”
一出狗血大剧,江沅盖章定论。
郑五岳的家从外面看,大门巍峨,两侧石狮子威风凛凛。虽然表面看着已经有些破旧,但对比邻居家的小院子,郑五岳家算是很气派的了。若是将时间推到十年以前,他家富丽堂皇的程度,定是让人难以想象。
郑五岳家的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二十上下的男青年恭敬地将两名衙门的官差送出门。他穿着朴素,蓝色的布袍被洗得发白,江沅眼尖地发现,他的袖口处还打了补丁。
从八卦群众口中得知,郑五岳有一个儿子,看年岁,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位蓝衣男青年了,——郑小珲。
“郑五岳是个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以他的能力能盖得起这么气派的大宅院?而且,看这宅院的模样,应该是十几年前盖的吧?”
郑小珲送走官差后,低着头,显得心事重重。他感觉到外界探寻的目光,也不抬头,只迅速关上了大门。
凌子奇继续说道:“郑小珲子承父业,跟着郑五岳卖糖葫芦,你看他身上的衣衫,才该是卖糖葫芦的正常收入水平。”
江沅和凌子奇站在郑五岳家门口的拐角处,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奶奶,打量两人许久,拄着拐杖慢慢靠近两人,听到凌子奇的话,她笑眯了眼,慢吞吞地道:“想知道为什么吗?”
凌子奇问:“为什么?”
老奶奶伸出皱纹堆积如枯树皮的手。
凌子奇不明其意:“?”
老奶奶提起拐杖敲了敲青石板,“后生,怎么这么呆?你是第一百二十三个来打听郑五岳家事的人,给我三十文,我就告诉你。”
凌子奇想也不想地讨价还价:“十五文。”
老奶奶不满:“真是一个不知道尊老的后生!二十文。”
凌子奇毫不脸红:“尊老也要爱幼,十五文。不然,我们就不听了。”
颤颤巍巍的老奶奶似是站累了,扶着拐杖,慢慢坐在了地上,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狡黠:“后生,你说我若是躺地上,抱着你的腿,说你撞倒了我,你觉得三十文够吗?”
这是遭遇了古代版碰瓷?
“你狠……”凌子奇对她竖起了大拇指,掏了三十文递给她。
老奶奶满意了,她点了点头,赞叹道:“孺子可教也。”
到底是年纪大了,身体不如年轻时,风吹过来,她张口欲言,正好让风进了喉咙。她突然咳了几声,手捂住胸口。因为咳得太用力,整个人都低伏到地上。从远处看,就像她是躺在了地上。
远处的几个老奶奶的儿孙一下子得了暗号,立刻抱着棍子,跳了出来。
“撞我奶奶?赔钱!”
“撞我老母?赔钱!”
老奶奶咳得说不出话来,她摇摇头,意思是“错了”,她的儿孙一看,“不行了”,纷纷感叹,“我娘我奶演技更好了!”
凌子奇目瞪口呆:“卧槽,还真碰瓷?”
老奶奶的儿孙听他语气,便是不愿给钱,立刻叫嚣道:“把他们绑起来!”
江沅一把将凌子奇甩到身后,身姿翩若蝴蝶,腿脚干净利落,将棍子从他们手中踢落,三两下制服了他们。
她眉目清冷,冷静而镇定,冷凝的神情,使她若冰山上的雪莲,若冬季的初雪,美丽又炫目。凌子奇迷弟一般,在旁边疯狂鼓掌。
“救命啊,杀人啦!”那几个老奶奶的儿孙见状不好,扯着喉咙叫嚷。不远处,各家大门被打开的声音此起彼伏。
对坐牢有阴影的凌子奇问:“怎么办?”他是黑户,若是被这些刁民送官,他估计又要坐牢。
江沅言简意赅:“跑!”
☆、举报
凌子奇气喘吁吁,他蹲坐在地上,好一会才缓过来。
“我发誓,我回去以后要好好锻炼身体。”
他腿还有些抖,反观江沅,全程轻松奔跑,自由是方向,一点累的感觉都没有。
江沅不忍太过于打击他男性的尊严,解释了一句:“我师父教过我一些腿脚功夫。”
“哇,你居然还有师父?师父,一个多么神秘且令人畏惧的词啊。”凌子奇羡慕不已,但他自知几斤几两,“我学不来功夫,吃不了那个苦,我说的回去锻炼,就是多绕学校的小操场跑几圈。毕竟作为月底吃泡面的学生党去不起健身房。”
江沅问:“你今年大几了?”关爱学弟的语气,非常明显。
凌子奇犹豫:“大二……”
“叫学姐。”
凌子奇:“……”
他没有料到江沅马上就要毕业了,从外表来看,她妥妥是自己学妹啊。
江沅和凌子奇又去了王舵护家的附近。他住在一所破落的小院子里,从外面看,几乎不像是能住人的样子。
这次很顺利,从周围聚拢在一起的百姓之中,他们听到了一些实用的消息。
王舵护是赌场的打手,身高体壮,与邻居张寡妇长期有染。他一般要么住在赌场里,一夜不归,要么住在张寡妇家。他家,确实是长期无人居住。
张寡妇不久前暴病而死,王舵护做主,匆匆掩埋了她。没有办丧事,甚至没有通知张寡妇唯一的儿子。张寡妇的儿子洪中礼一向看不惯王舵护,对于他和自己娘的事,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他成年去了药铺做学徒之后,就再也不回家来住。但,洪中礼经常回家探望张寡妇,他的母亲身体一向不错,怎么会突然暴病?
洪中礼欲挖坟验尸,王舵护拼命阻拦,两人大打出手。文弱的洪中礼自然打不过王舵护,但他不甘心,也更加认定了张寡妇的死有蹊跷。
洪中礼悲愤不已,回了药铺以后,张寡妇家对门的邻居恰巧去药铺抓药,那邻居望着洪中礼欲言又止。在洪中礼一再保证下,那邻居才告诉他,张寡妇在所谓的暴病前一天白天,还到他家探望他生病的妻子,看着精神颇好,面色红润,一点生病的征兆都没有。当天晚上,那邻居还亲眼看到郑五岳和王舵护一起去张寡妇家里。第二日,张寡妇就死了。
如此说,张寡妇的死和郑五岳与王舵护脱不了关系。
洪中礼睚眦欲裂,直言要杀了他们。
那邻居劝告了几句,王舵护做惯了打手,洪中礼不是他的对手,让他不要一时冲动。
可第二日,王舵护就死了,隔了三日,郑五岳也死了。
那邻居心惊不已。
再三日,李间也死了。
死法还是割了裆下那物,简直是男人的噩梦。那邻居连做了几日自己被割去那物的梦,他怕凶手真是洪中礼,若是杀人灭口,三日后,死得就是他了。
他报了官。
今日,洪中礼从药铺回来收拾张寡妇遗物时,被衙门的官差抓走了。
“中礼看着文质彬彬的,不像是杀人凶手啊,是不是搞错了?”
“杀母之仇,不共在天,就算他杀人,也是能理解的。”
“可是,这事跟李间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连他一块杀了?”
“或许是洪中礼杀人的时候恰巧被他看见了?所以杀人灭口?”
聚拢的百姓谈论着,听话音,全部松了一口气,好像默认了洪中礼是杀人凶手,三日后,不用再担心,有人被挂墙头了。
尤其是男人。
江沅和凌子奇听了一会,便离开了。两人都不太相信洪中礼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但李程瞒着不说的关于前两个死者的事,恐怕就是张寡妇的死了。
王舵护的家没有白来。
不知不觉间到了中午,他们找了李间家附近的一家酒楼吃饭。有银子在手,不慌张。凌子奇要了个包厢,财大气粗地叫了一桌子的酒楼,拍着胸脯跟江沅保证:“我请客,随便吃!”
江沅:“……”
等店小二上完了饭菜,凌子奇谨慎地反锁上了包厢的门。两人不约而同地掏出了手机,——手机震动了半天,凌子奇早已按耐不住。
鬼界无魂:“兄弟们,你们经历过古代碰瓷吗?”
妖界守须:“是不是一个拥有着菊花皱纹的老奶奶?”
鬼界无魂:“……你也被碰瓷了?”
妖界守须:“别提了,还被打了一棍子,宝宝委屈。jpg”
鬼界无魂:“我可能是来了个假古代。jpg”
魔界赤离:“哈哈哈!劳资直接给了三十文啊,老奶奶特别客气,还请我去她家喝了一碗红糖水呢。”
妖界守须:“卧槽,讨价还价是中华美德,你居然直接给三十文?那可是三十文啊!”
妖界守须:“不过,你三十文买到了什么消息?”
魔界许是:“我只想知道你个男魔喝什么红糖水?另外,喝完红糖水,你有什么感觉?”
魔界赤离:“给我发三十文的红包啊,我就告诉你!”
魔界赤离:“红糖水怎么不能喝了?我渴啊!”
魔界赤离:“嘿,可别说,喝完之后,我有点晕。我以为身体虚,吓得我又喝了一碗红糖水,更晕了。亏我意志强大,硬忍着,与老奶奶客气道别,回了住的地方就大睡了一觉。”
魔界许是:“唉,真为我们魔们的智商担忧……”
魔界赤离:“什么意思?你侮辱我们智商干嘛?天天侮辱,有没有点新意?”
妖界守须:“哈哈哈……”
魔界许是:“没事,你开心就好。”
鬼界辰天:“这事不能这么算了,我打算写匿名信给暮云城的衙门,举报那碰瓷的老奶奶!”
鬼界无魂:“对对对,一定要举报!枉我一颗尊老的心空付,太伤心了。”
魔界赤离:“别说了,我已经准备好纸笔,谁拟举报信一封,让我抄抄?”
妖界橡木:“写匿名信还抄?”
魔界赤离:“理直气壮。jpg劳资在魔界高考语文作文只得了十分,还指望我写信?谢谢,真是高看我智商!”
妖界橡木:“……当我没说。”
凌子奇看完讨论群里的聊天,拍桌子大笑,“这魔界的魔真是太好玩了,真性情,我喜欢。但是,我绝不会花三十文买消息的!”
江沅收起了手机,问凌子奇:“你是因为什么参加六界神探大赛的?”
凌子奇一言难尽的表情,她忙道:“不方便说就不要说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凌子奇吃了一块红烧肉压压惊,“说了你都不信,我是在路上看到了一部黑色的手机。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没打算捡,反正我对面的人也看见了那手机,正弯腰打算捡起来。但是,你信吗?我晚上回宿舍时,发现它静静地躺在我的床上……”
他举起他手中的黑色手机,笑意满满,道:“我特意又扔了几次,不管扔哪里,它依旧会出现在我的床上,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江沅:“……”
等知道拿着黑色手机能参加六界神探大赛后,偶像是狄仁杰和包拯的凌子奇,简直是爱死这个小妖精了。
吃完饭后,两人按照原定计划去了李间的家。但他家大门紧闭,两人没打听到什么消息。只从爱家长里短的大婶那里知道,李间整日无所事事,与他的老婆三天两头吵架,在他被杀的前一晚,两人也是大吵了一架。
至于李间和张寡妇有什么关系,大婶直言没关系。洪中礼被捕的消息她也听说了,她道:“李间那人胆小,若是真看到了李间杀人,他肯定早就报官了,怎么还拖了三天一句话都没说?根本不可能!反正洪中礼已经被抓了,若真是他杀的,那官差肯定会审问出来原因的。——唉,我瞧你俩眼生啊,打听这些干嘛?”
凌子奇递了一把瓜子给那大婶,笑道:“就是好奇。”他压低了嗓音,“这不是李间死的第二日了吗?若洪中礼不是凶手……”
他故意没说完,但那大婶自己意会了不少,也压低了声音,一边吃瓜子,一边道:“我想起来了,李间和那郑五岳好像有点亲戚关系?但我住他们家旁边十几年,没见他们怎么联系啊……”
凌子奇又和那大婶闲聊几句,非常自然地与她挥手离开。
走访了三个死者的家,江沅和凌子奇都对凶手没什么头绪。他们又沿着李间喝酒的酒楼,走去了暮云城的城墙那里。干涸的血迹,印在城墙的砖上,黑红一片。
暮云城的城墙大约十米高的样子,城墙下护城河。每日傍晚,城墙的守兵会关闭城门,等到第二日早上才开。死者住在城内,尤其是郑五岳半夜从家里不见的,第二日被挂上了城墙。所以可以推测,凶手是在城内的。但城门守卫森严,凶手是怎么躲过守卫,扛着死者上了城墙,并将死者悬挂下去的?
热爱看武侠小说的凌子奇道:“凶手一定是个武林高手!飞檐走壁的那种。”他可是亲眼看过古人出手,“嗖嗖”的飞刀,躲避起来轻松自如。
夜色将近,因为一连三起凶杀案的发生,暮云城开始宵禁。江沅与凌子奇分开,匆匆回了渐轻客栈。
刚到门口,客栈里飞出一条板凳,直冲江沅而来。
☆、救我
江沅刚躲过凳子,客栈里面又飞出来一张桌子!
怎么回事?
渐轻客栈生意一向不错,住宿、吃饭,人来人往。如今,正是饭点,大厅里的桌子坐得满满当当。但是,最外面的一桌子人却和青年剑客打了起来。
那桌坐着三个彪悍的大汉,穿着随意,言语粗鄙,像是江湖人士。客栈里施展不开,但江沅看得出来,那三个大汉不是青年剑客的对手。果然,不一会儿,那三个大汉便被青年剑客踹倒在地,剑指咽喉。
“再敢出言不逊,我就剁了你们!”青年剑客眼神凶狠,道:“滚!”
那三个大汉技不如人,被剑指着,不敢反抗,他们相携站起,便要向客栈门口走去。
“慢着!”
老板娘清凉如幽泉的声音响起,她倚着桌子,拨着算盘,道:“走之前,先把账结了。”
“饭菜钱,损坏的桌子、凳子以及碗碟钱,还有,打扰了这么多贵客用餐,另送一桌一壶酒钱。”
她干脆利落地报了价钱,那三个大汉敢怒不敢言,在她冰冷的眼神与青年剑客寒光泠泠的剑下,不甘不愿地掏出了钱,带着狠劲,一股脑砸向了老板娘。
那银钱以破风的力度砸向老板娘的脸,若是砸上去,那张脸怕是皮开肉绽,彻底毁了。
老板娘轻蔑一笑,轻松地旋身接住。
在吃饭的客人纷纷鼓掌叫“好”声中,三个大汉狼狈而去。
江沅从店小二那里得知,三个大汉在吃饭时,对着给他们送酒的老板娘进行了言语调戏,被老板娘不咸不淡地打岔过去后,又试图伸手去摸老板娘的脸,占老板娘的便宜。青年剑客看不下去,霍得一声拔出剑,与那三个大汉打了起来。
按说青年剑客出手是为了老板娘,但老板娘对他依旧淡淡的,连句谢谢都没有说,去了后厨看菜去了。
青年剑客拎着剑,站在客栈门口,望着老板娘的背影,神色落寞,很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他感受到江沅的目光,视线移了过来。被发现偷看,江沅面无表情地对着他点了点头。
江沅走到房间门口,房门自动打开,贺宴站在房间里对她笑得迷人。她走进去,发现房间大变样。
欧式的白色餐桌,古典雅致。蜡烛、红酒、牛排和玫瑰花,满屋浪漫。俗气又很平常的浪漫。
江沅伸手捏了捏贺宴的脸,怀疑是不是本人。
毕竟江沅早就发现,他脑回路不同于常人,——正常人的浪漫他是学不会的。突然间变得正常了,不太像贺宴啊。
贺宴握住摸在他脸上的手,含情脉脉地望着江沅,他拿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然后,他将她拉到桌边,为她拉开椅子。
等江沅坐下以后,贺宴却不走寻常路的,抱起琵琶坐在一旁,问江沅:“沅沅,你要听什么曲子?”
入乡随俗,既然是身在暮云城,那就把小提琴换成琵琶。
江沅挑眉:“你不一起吃?”
贺宴理所当然道:“我给你弹琵琶。”
江沅放下心,贺宴是真的贺宴。偶像剧里,男女主角隔着餐桌深情对望,举起红酒笑着啜饮,暧昧顿生。那种情况,是不可能存在的。
她都不用问贺宴,为什么不让别人来弹,——我们吃饭,当然是我亲自弹比较好啊。
可以,这很贺宴。
蜡烛晕黄的光线印照出一室朦胧,江沅的面容在烛光下柔和了许多,她道:“你随便弹。”
江沅听不懂琵琶,但她吃着鲜嫩的牛排,听着贺宴的轻拢慢挑,放下一天的疲惫,也觉此时此景正好。
贺宴俊美的容颜带着认真,宽大的衣袖轻扬,修长的手指拨着弦,偶尔抬头对她笑,很像是一副美男琵琶图。
江沅没喝红酒,却也感觉到了一丝醉意。微醺,略飘。
但很快,手机的响声让她从这醉意中清醒过来。
凌子奇:“……”
他发了一张截图过来,是他与魔界赤离的对话。
赤离:“兄弟,救救魔!”
赤离:“你救我,我把三十文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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