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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歌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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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枚黄金所制的精美令牌,上面雕刻着一只吞吐火焰的巨龙。
李心月最后还是回到了剑冢,在那里度过了人生中的最后一段时光。法场那一日,她已受了重伤,靠着齐天尘度到她体内的那股先天罡气才勉强活了下来,其实她并不是不得不死,齐天尘既然有办法救她十日,自然也有办法救她十年。但是琅琊王在她耳边所说的最后那句话,李心月却不能告诉齐天尘。她在剑冢的剑心崖上住了十日,那是她与雷梦杀相遇的地方,十日之后,李心月闭目安然离去。
她与雷梦杀相识于江湖,她是剑冢传人,原本只醉心于剑术,可雷梦杀却有天下之志,所以她随着雷梦杀来到了天启城。其实什么天启守护,八柱国,她一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雷梦杀,可这个男人却死在了战场之上。最后她选择站在了琅琊王的这一边,不惜与明德帝决裂,也只是因为琅琊王是雷梦杀此生唯一的朋友,仅此而已。
李寒衣拿出了那枚令牌,用手轻轻摩挲着,月色如水,照射在她的手上,这个绝世的剑仙忽然觉得有些寒冷了,她转过身,发现她的弟子,同样也是她弟弟的雷无桀依然站在那里,面色沉稳,安逸。
一切都是宿命啊。李寒衣轻声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将手中的令牌放到了雷无桀的手中。
“这是母亲的令牌,从此之后就传到你手中了。”
“你就是这一任的天启四守护,东方位,青龙!”
雷无桀默默地接过了手中的令牌:“儿雷无桀,定不辜负母亲使命!”
第70章 断雁蝉鸣离城日
“江阔云低,断雁蝉鸣。”
司空长风持着长枪,站在已被休整一新的登天阁顶,望着远处,轻轻地吟出了这句话。
他名义上的弟子萧瑟则站在他的身后,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司空长风笑道:“年少时登上这十六层阁,只觉得山高水阔,很想出去走一走。现在登上这阁,却觉得江阔云低,有种说不出的惆怅。仿佛迈出了一步,就再也回不来了。”
萧瑟走到司空长风的身边:“有些地方总会回去的,因为那是你的家。据说当年北离军队南征南诏,有三万人死在了战场之上,他们回不去家乡,尸体埋葬时便把头朝北而埋,回不到家乡,那就望着家乡。”
司空长风转头望着苍山的方向:“有人要回家了。”
苍山上走下来那个那个红衣的男子,背上背着两把剑,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他走到山下,扭头望了一眼苍山十九峰,笑了笑:“我还会回来的。”说完,扭头便往山下走。而那个身着白衣,面带灰巾的雪月剑仙,却并没有在他身边。
雷无桀就这么慢慢地往前走着,走到了登天阁下,看到了拄着长枪的司空千落正站在那里,当年那个坐在一层吃着包子的守阁人正坐在她的身边吃着包子,看见雷无桀来了,立刻就挥着手和他打招呼。
雷无桀想了想,说道:“岭南谢家,谢烟树?”
谢烟树脸上立刻洋溢起了笑容:“没想到雷兄还记得我?真的是让我倍感荣幸啊。”
“你闭嘴!”司空千落一脚就把他踢飞了出去,“你这家伙,六个月了,还在守第一层,你不去好好练功,在这里吃什么包子!”
谢烟树的嘴里的包子掉在了地上,他站了起来,有些心疼地擦了擦沾了灰的包子,说道:“人各有志啊,我就是对习武没什么兴趣有什么办法。”
司空千落不再理会这个不成器的同门,只是问雷无桀:“你要走了?回雷家堡?”
雷无桀点点头:“是啊,不过可能很快又会回来的。”
司空千落瞥了他一眼:“那你倒是走啊,还来这里干什么?”
雷无桀吐了吐舌头:“师姐你好凶。”
司空千落拿起了手中的长枪:“你给我闭嘴?”
雷无桀忽然抬起了头,冲着登天阁大喊道:“萧瑟!”
“说了你给我闭嘴!”司空千落掏起长枪,一枪递了出去。
银月枪,哭断肠。枪首之处,哭声嚎叫,司空千落这一枪,又是引来了一街长风。
登天阁上的司空长风微微皱眉,说道:“几天没管这女儿,怎么不声不响就入了,金刚凡境?”
雷无桀笑道:“我明白了。”后撤一步,背后听雨剑脱鞘而出,雷无桀手轻轻一挥,长剑往枪首一挡,拦住了这破空一枪。雷无桀往前一步,握住了剑柄,一个纵身跃到了司空千落的头顶:“你怕我把他带走。”
司空千落怒斥道:“你胡说什么!”又递出一枪。雷无桀从天而坠,听雨剑与银月枪再度先碰。两个人都刚刚入了金刚凡境,一心想较个高下,都运起了浑身真气。枪剑相撞,两个人都不肯后退半步。
“金刚凡境,少年高手?”忽然一个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响起,两人猛地抬头,只见一个人影忽然下坠而来,站在了他们的枪剑之上,一身黑衣,潇洒不羁。
“三师尊。”雷无桀喊道。
“阿爹!”司空千落皱紧了眉头。
“每天就知道打来打去,能不能消停一点。”司空长风叹了口气,脚下微微一用力。司空千落和雷无桀顿时觉得剑上仿佛忽然有千钧之势坠下,两个人不肯示弱,没有言语,便很有默契地联了手,一起往上使劲。司空长风面带微笑,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个人,脚下再度使力。
“不行,撑不住了。”雷无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掉了下来。
司空千落却不肯示弱,怒道:“没志气。”
司空长风没了兴致,用力地踏了一脚。枪剑顿时分离,两个人往后连撤了十余步才勉强站住了身。
萧瑟这个时候才慢悠悠地从登天阁里走了出来,萧瑟收了剑,喜道:“萧瑟,你和我一起去雷家堡吧。我师父医术高明,说不得能治好你身上的伤。”
司空千落冷哼道“医术高超,你知道我阿爹司空千落在入雪月城之前,是谁的徒弟吗?”
雷无桀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萧瑟双手拢进袖中,说道:“药王谷,平天问。”
司空长风摇摇头:“惭愧惭愧,辜负了师父他老人家,这雪月城中有两个病人,我却一个人也医不好。”
“两个病人?”雷无桀一愣,转过身,却看见两个穿着绿衫的女子和唐莲也慢悠悠地往这边走来。
“师兄。”雷无桀急忙打招呼,“那个……叶姑娘。”
叶若依浅浅一笑,唐莲则拍了拍雷无桀的肩膀:“听说你今日要走,来这里送你一程。二师尊呢?他不是也要去吗?”
雷无桀挠挠头:“师父说他能日行千里,让我先行便好,她到时候自然会跟上来。”
唐莲点点头:“我今日也要和叶姑娘回一趟唐门,到时候等事务处理完了,如果时间来得及,那么我就去雷门找你。”
“叶姑娘,也要去唐门吗?”雷无桀一愣。
叶若依点点头,唐莲替她解释道:“怜月师父似乎寻找到了医治叶姑娘身体的办法,前几日传书过来,要我带叶姑娘过去。”
司空长风叹了口气:“我的两个病人,一个要去雷家堡,一个要去唐门,怪我这个药王传人没有用喽。”
司空千落不满道:“谁能确保他们就能够医治的好了?”
雷无桀走过去拍了拍萧瑟的肩膀:“怎样?与我一同去吧,一个人行路,真的是太孤单了啊。”
萧瑟瞥了他一眼:“你认得路吗?”
雷无桀自信地拍了拍胸膛:“回雷门的路,总是记得的。”
萧瑟打了个哈欠,也不说话,慢悠悠地就往前走着,在前面,有两个雪月城的侍从牵着两匹马在那里等着。那是两匹上好的夜北马,虽然之前因为一段坎坷的路程,两匹马瘦的只剩下了骨头,但经过雪月城的一番喂养,已经恢复了当日的荣光。萧瑟翻身上马,回头看着呆立在原地的雷无桀,说道:“走吧。”
雷无桀犹豫了一下,立刻跟了上去,只是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对叶若依说道:“那个……叶姑娘,若是唐门治不好你……就来雷门吧!”
叶若依莞尔一笑:“好。”
雷无桀立刻脸色绯红,转身就跑到了马上。
萧瑟微微皱眉:“雷无桀,我有个疑问。你不是说雷轰快死了吗?你把我们的病交给一个自己命不久矣的人?”
雷无桀笑了笑:“我乱说的,师父他身体好得很,只是我看他天天想着阿姐,却又不敢见面,就撒了个谎。”
萧瑟眉毛一挑:“你还挺热心,你知道雷轰喜欢你阿姐,那你知道你阿姐喜欢谁吗?”
雷无桀一愣:“难道不是我师父?”
萧瑟摇头,说出了一个名字:“青城山,赵玉真。”说完,用力地一挥马鞭,冲着城门处狂奔而去。
雷无桀还没反应过来,急忙转了头,冲着众人大喊了一声“再见”后,也一甩马鞭急忙跟了上去。
“若依,你觉得我这师弟怎么样?”唐莲问叶若依。
叶若依望着那个远去的红色身影,笑道:“凛然少年气。”
唐莲笑了笑,没有说话。
司空千落懊恼地甩掉了手中的长枪,司空长风笑道:“放心,他会回来的。”
“当他重临天启之日,你会站在他的身边。”
第71章 踏叶而行
两匹快马在路上奔驰着,一个一袭红衣,一个一袭青衫。
三个月前,他们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来到了雪月城。三个月后,他们意气风发,再度踏马出城。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底气十足。因为雷无桀在出城之日,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张地图!
雷无桀看了一眼地图,立刻调转了马头,说道:“往那边去?”
萧瑟狐疑地望了他一眼:“你确定去雷家堡是这个方向?”
雷无桀笑着摇头:“当然不是,我们先不去雷家堡。”
萧瑟一愣:“那我们去哪儿?”
雷无桀遥望前方,一脸的兴致高昂:“去青城山!”
萧瑟皱了皱眉头:“青城山?你想干嘛?”
“当然是把青城山上那位神仙也给弄下山来啊,你说,三位旧友重逢雷家堡,那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雷无桀用力地一甩手中马鞭,一下子把萧瑟甩在了身后。
萧瑟无奈地望着突发奇想的雷无桀,叹了口气:“青城山赵玉真一辈子都没有下过山,会为了你这个傻小子下山?”
青城山赵玉真,出生那日便被青城山六位天师带上山上抚养,三岁时被做了将近四十年掌教的吕素真收为关门弟子。六岁时习得大龙象力,十一岁时开始研习无量剑法,成为青城山百年来唯一一个兼修道法剑术的弟子,十六岁成为青城山第七天师。二十二岁时,吕素真仙逝,赵玉真就任为掌教,称为青城山开山立派以来最年轻的一位掌教。并最后身居“道剑仙”之位。可这个江湖上传说似的人物,却一辈子都没有下过青城山。即便他曾经的家就在青城山下的一个村落中,可他却依然没有走下山过一步。
吕素真曾说过,赵玉真兼青城山武运、天运为一身,若他下山,必将掀起一番风云。可赵玉真却铁了心不想掀起半点风云,就那么在青城山上待了三十多年,一步也没有迈下山去。
这一日,他也依然坐在山头,望着远处,仿佛神游千里。
赵玉真的身后,站着他的徒弟和徒孙。一个背着一个书箱,一脸儒圣气。一个则只是一个幼童,背上背着一把与身形不太相符的长剑。正是那日单独去雪月城求问剑仙一剑的李凡松以及飞轩。
“凡松,在外面游历了大半年,终于回来啦。”赵玉真没有回头,依然望着前方,他的语气倒不似想象中的那般严肃,倒有些和后生拉家常的意味。
李凡松走上前,一屁股坐在了赵玉真身边:“这大半年没有弟子的陪伴,师父老人家过得可还好?”
赵玉真一身紫色道袍,面目俊朗,看上去真有几分神仙气概,他摸了摸胡须:“还好,清静了许多。凡松,这一年都去了哪些地方啊。”
“去了柴桑城看花,书上说柴桑城春天的时候,百里长路,能看到千种不同的野花。也去了姑落城观海,我一剑掀起千层巨浪,那些渔民见了我,都还以为我是小神仙呢。对了对了,我还去登了昆仑山,原来世上真有一个地方,是终年落雪不化的,看着都让人觉得寂寞,可有人竟然在那里建了山庄,一住就是二十年。”李凡松侃侃而谈,“真的,山下的世界实在是太精彩了,师父你不下山真是可惜了。”
“可惜了吗?”赵玉真笑着望了一眼李凡松。
李凡松立刻改口道:“不过师父不下山,山下可全都是师父的传说。天下五剑仙,儒道孤怒月,那在江湖上真是名声赫赫,茶肆里说书的都在说你们的故事。”
“哦?他们都是怎么说为师的?”赵玉真问道。
“无非是说师父出生之时,一道霞光照进屋内,青城山六天师亲自下山迎接,因为师父是那神仙转世。以及说师父当年和雷云鹤一战,以道法万千破去九天惊雷,那一战把天都打出了一个口子。还说师父不肯下山,是因为一个女人,说怕下了山,就不想回来了……”李凡松偷偷地看了一眼师父的脸色。
赵玉真微微皱眉:“前面的倒也还行,最后这说的,莫不是你瞎编的?”
“弟子不敢,弟子不敢。”李凡松急忙摆手。
赵玉真伸手捻过一片落叶,忽然道:“凡松,你的剑呢?”
李凡松一愣,吓得立刻站了起来,拔腿就想要跑。
“飞轩。”赵玉真沉声喝了一声。
飞轩立刻吓得跪了下来:“师父,我招,我全招。”
“你招什么?”赵玉真站了起来,一身蓝色道袍在风中飘扬。
“我们……我们去了雪月城。”飞轩支支吾吾地说道,他身具望气术,岂会不知赵玉真早已看穿了他们了,赶紧从实招来。
“去雪月城干嘛?”赵玉真手轻轻一勾,放在地上的桃木剑已经落在了手中。
那是柄很特别的桃木剑,有着令人惊艳的鲜红色。剑名“桃花”,是赵玉真十六岁那年自己用桃木琢的,据说是人间至暖之剑,冬日里,赵玉真曾把它埋在雪地中,能催的那腊月里,一树桃花绚开。
李凡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那个,去见了一眼雪月剑仙。”
“然后呢?”赵玉真挽了朵剑花,吓得李凡松心中一紧。其实赵玉真虽然贵为青城山掌教,堂堂五大剑仙之一,但在青城山的年轻弟子里,一直是个平易近人的形象,有时甚至会指导那些刚入门的小弟子们一两式剑招。但唯独对于弟子李凡松,却是严厉的很。
“然后,问了剑仙一剑。”李凡松小心翼翼地看了赵玉真一眼。
“剑名?”赵玉真问。
“月夕花晨。”李凡松答。
赵玉真忽然愣住了,低头看着手中的那片落叶,愣着愣着。
忽然就笑了。笑得很暖,桃花剑身微微有红光散出。李凡松和飞轩相视了一眼,面色中都有几分惊讶。飞轩精通望气术,更是一眼看穿了赵玉真此刻心中的暖意。
“你运气和我一样好,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第一次见到了那么美的一剑。”赵玉真忽然将手中的落叶朝着山下丢去,随即纵身一跃,踏着那一片落叶朝着山中大殿而去。
第72章 暗河之水
据说世上有一条河,是你看不到的,只有在最深的深夜,顺着月光你才能依稀看见它。沿着这条河流往上走,就能找到他们,他们是黑夜里的刀丝,最凶狠的刺客。
这条河就叫暗河。
而他们也叫暗河。
这一日,河边下着微微的细雨,身着紫衣的男人撑着油纸伞,踩在泥泞的土壤中,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天色已经渐明,有晨光微微透出,他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一个一袭黑衣的修长男子正站在河的尽头,似乎在等他。
紫衣男子收起了油纸伞,发现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住了,他望着那个黑衣男子,问道:“你是?”
黑衣男子的肤色有些苍白,站在暗处,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声音却是淡淡的:“苏家苏暮雨。”
暗河分三姓,兵器术苏家,内功拳术谢家,医术秘法慕家。三家之上以大家长为尊,大家长之下,则有三姓家主,各自统领门内杀手。而这一辈的苏家家主,则似乎很年轻。
紫衣男子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这一辈的苏家家主?”
苏暮雨点点头,没有再说话,领着紫衣男人往前走。苏暮雨看上去似乎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紫衣男子却对他有些好奇:“苏暮雨,我好像听过你的名字。你是苏家这一辈最有名的杀手,也是暗河有史以来第二个中途脱离组织的人?据说你后来还成为了大家长的直属杀手团的首领‘傀’,然后在这一任大家长上任后,成为了苏家家主?”
苏暮雨没有理会他,只是忽然伸出了手,抬头看了一眼天:“又下雨了。”说完打开了手中的油纸伞,那是柄很大很漂亮的油纸伞,打开的时候,几乎将他们两个人都笼罩进去了。
紫衣人似乎也懒得打伞,就这么安然地跟在苏暮雨的伞下。
苏暮雨终于还是接了他的话茬:“你很了解我们。”
紫衣人笑了:“要和你们做生意,自然要了解你们。据说你这把伞下是十八柄长剑,杀气暴涨之时,十八柄利刃喷撒而出,宛若暮雨,我也很想见一下。”
苏暮雨难得地笑了笑:“我想你不会真的希望见到的。还有,太了解我们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紫衣人摸着腰间的长剑:“我想,你知道我的身份。”
苏暮雨摇了摇头:“或许大家长知道吧,暗河除了大家长,都只是刀,在我们的眼里,世上的身份本就只有两种。雇主,以及猎物。”
紫衣人点点头:“不知道我出的筹码,够不够请得起你这样的杀手。”
苏暮雨突然停住了脚步,抬起头:“到了。”
在他们面前,是一座华美的楼阁——星落月影阁。
紫衣人低声笑了起来,苏暮雨问:“你笑什么?”
紫衣人答道“这世上有几个人能有机会踏入暗河的星落月影阁呢?”
阁外站着两个人,一个坐在台阶上抽着烟斗,慢慢地吐着烟,一个则笔挺地站在楼阁的门口,手持长刀,目光锐利。
苏暮雨带着紫衣人走了过去,坐在台阶上抽烟斗的人冲着苏暮雨微微颔首,却假装不经意地瞥了紫衣人一眼,幽幽地说:“现在,你还想踏进这星落月影阁吗?”
雨仿佛瞬间下大了。
苏暮雨收了伞,紫衣人伸手,却发现只是细细小小的雨丝落在手上,可他闭上眼睛,却听得见哗啦啦的宛若倾盆大雨的声音。他面露惊诧,台阶上那人放下烟斗在台阶上磕了磕,笑道:“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
紫衣人平复了一下心情,一步一步踏着台阶往上走去,只是感觉每一步都如此艰难,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个罩子罩住了,外面风平浪静,而罩子里面则风如刀割。他努力平复着想要拔剑的心情,一步一步走到了星落月影阁的门口。
那个站得笔挺,眼神锐利的高个男子将门轻轻拉开。里面是一片黑暗,闪着幽幽的几盏烛火。紫衣人和苏暮雨一同踏了进去,苏暮雨顺手将门合上了,外面的雨声风声在瞬间消散。星落月影阁,是能隔绝一切声音的屋子。
苏暮雨提着剑慢慢地往前走着,随着他走过,路边的烛台一盏盏的亮了起来,直到最后,整个屋子灯火通明,苏暮雨在长阁尽头靠左手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他的左手边坐着一个穿着长袍的老人,他一直没有抬头,正拿着一把小刀剃着自己的指甲,虽然人已苍老,他的手指却依然莹白如玉,透露着一分诡异。而苏暮雨的右手边,则是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眉宇间满是风韵的女子,她倒是饶有趣味地望着紫衣人,眼神中秋波荡漾,满是盈盈笑意。
“谢家家主谢七刀,慕家家主慕雨墨。”紫衣人轻声地念着他们的名字。
而那个端坐在高台之上,被重重帷幕挡住的人,自然就是暗河这一任的掌权者——大家长。
“你很了解我们。”大家长率先开口了,他的声音并没有想象当中的苍老,反而浑厚有力。
紫衣人点头:“如果没有完全的准备,谁敢踏进这星落月影阁和暗河做生意呢?”
“既然你了解我们,就该知道,和我们做生意,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慕雨墨笑着说道,声音里竟是妖娆。
“有些事情越危险,也就越有意义。”紫衣人缓缓说道。
“你说的很对。”大家长忽然站了起来,拨开前面的层层帷幕,慢慢地往下走着,他身形修长,穿着黑色的斗篷,斗篷之下的面目看不明晰,“所以你要给我们带来怎样有意义的事情呢?”
“我要那条本来只能在暗处的河流,流入天启!”紫衣人望着慢慢走来的暗河大家长,沉声说道。
大家长停住了脚步:“虽然你的信中已经说到了,但我还想再听你亲口说一遍,你的身份。”
“北离六王子,萧楚河。”
曾经明德帝最宠爱的王子,所有人认定的“太子”人选,十三岁时因为琅琊王谋逆案而被贬为庶人,流放青州,后虽然遭赦,却依然不归天启的六王子萧楚河!
大家长朗声长笑起来。
“好!”
第73章 一剑问青城
古道西风,二人两马,正悠悠地在一片夕阳里前行着。
雷无桀忽然想起了什么,问萧瑟:“萧瑟,为什么江湖大小事情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姐姐和赵玉真若是真有什么情感渊源,为什么江湖上的人都不知道?”
萧瑟冷哼道:“江湖上的人连你姐姐是个女人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她和赵玉真的事情?”
雷无桀皱了皱眉头:“那你怎么知道的?”
萧瑟瞪了他一眼:“我师父告诉我的。”
雷无桀恍然大悟:“三师尊?他倒的确应该知道的。”
萧瑟摇头:“不是枪仙告诉我的,是我曾经的师父。他和你姐姐还有赵玉真,以前相熟。”萧瑟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间的无极棍。
雷无桀“哦”了一声,没有继续再问。萧瑟说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总是支离破碎的,永远只是点到为止,不肯细说,雷无桀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萧瑟忽然问道:“为什么忽然转道去青城山?赵玉真三十多年没有下山一步,你真以为自己劝得动他?”
雷无桀望着前方,眼神坚决:“我只是想,我师父,我姐姐,以及青城山上那个道士,这么多年好像都把自己困住了。其实不过都彼此在等,谁率先跨出那一步。既然我姐姐已经下山了,那么这样的僵局也就该打破了。”
萧瑟摇头:“没有那么简单,赵玉真三十年不下山一步,据说是因为吕素真留下的箴言,说若是赵玉真下山,会引起世局震动,没准会影响天启城里那位的位置。所以青城山三十里处,其实一直驻扎着三千铁骑,就是怕赵玉真真的下山。不过那三千人要拦住赵玉真也是痴人说梦,不过是起个看门报信的作用。”
雷无桀笑了笑:“请不请得动,总是要试一试才知道。”
萧瑟望了雷无桀背后的那两柄剑:“你想怎么试?”
雷无桀仰起头,神色傲然,语气激昂:“自然是一剑问青城。”
一剑问青城。
十多年前,也曾有一个人一剑问青城。
那是一个冬天,赵玉真坐在自己的庭院中,一脸渴望地看着那棵不合时宜的桃花树。他那年刚刚成为了青城山开山以来最年轻的天师,引得整个江湖震动。可他却依然是少年心性,将自己注入了纯阳真气的桃木剑埋入了庭院里的土中,引得整个庭院里的雪都在瞬间化去了,只剩下那颗桃花树,瞬间绚烂绽放。
“快点吧,快点吧,桃花落了,就可以吃桃子了。”赵玉真舔了舔嘴巴,痴痴地等着。
可忽然一阵风吹过,赵玉真转过身,发现庭院的高墙之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灰巾蒙面的人。
赵玉真愣了一下,问道:“姑娘,你是谁?”
当时一直以男装示人,灰巾蒙面,甚至声音也刻意变了的李寒衣顿时就怒了:“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
早已精通望气术,见人先见气再见形的赵玉真一脸无辜,傻傻地挠了挠头:“可你就是个姑娘啊。”
李寒衣不再理会这个话题,只是望着这个有点傻傻的道士,困惑地问:“你就是赵玉真?”
赵玉真点头:“对啊,我就是赵玉真。你要不要下来坐一会儿,一会儿就有桃子吃了。”
“桃子?”李寒衣不解。
赵玉真一脸笑意:“对啊,我刚刚将离火阵心诀注入了我的桃木剑中,埋在了树下面。我算好了时间,再过半个时辰,就该长出桃子来了。”
李寒衣皱紧了眉头:“离火阵心诀?这样道门的至高心法,你就用来养桃子?”
赵玉真有些纳闷,低声道:“不然,练它有什么用呢?”
李寒衣决定不再和赵玉真纠缠,终于说明了来意:“我是雪月城李寒衣,听说你是青城山开山以来最年轻的天师,做到了道法剑术双修,我想问一下你的剑。”
赵玉真拢了拢衣襟:“雪月城,李寒衣。这六个字放在一起,有些冷了。可别耽误我的桃子长大啊。”
李寒衣终于耐心消耗殆尽了,拔出了腰间的听雨剑,一跃而起,冲着赵玉真一剑劈来。
赵玉真急忙后撤一步,手指放在唇边轻轻一咬,临空在空中画了一个符箓,符篆画成之时,似有狮子咆哮。
“太乙狮子诀?”李寒衣冷哼一声,一剑将那符箓劈的粉碎,“我是来问剑术的,别给我使这些道法!”
赵玉真哭笑不得:“你这人咋这样?我现在不能用剑!”
“为何?”李寒衣问道。
赵玉真一脸愤懑:“我的剑在树底下呢?拔了剑,我这桃子就吃不成了!”
李寒衣的剑势忽然停住了,她大概想了许久才理解了赵玉真的逻辑,随后收起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赵玉真以为李寒衣理解了自己的意思,也舒了一口气:“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李寒衣抬起头,看着那棵璀璨妖艳的桃花树,轻声说道:“吃桃子?”
赵玉真点点头:“吃桃子!”
李寒衣猛地再度拔出听雨剑,剑势汹涌,那满树的桃花瞬间飘落。李寒衣轻跃而起,剑身边桃花飞扬,白袍在风中飘舞,她悠然举起长剑,剑身上月光乍现。
花香,月影,相得益彰。
那是月夕花晨这一剑所成的片刻。
堪称风华绝代。
赵玉真几乎看痴了,十六年来,修道养性,第一次感觉心潮竟然有种澎湃的感觉。
但是下一句话立刻给他浇了一头冷水。
“吃桃子?我让你,吃个屁!”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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