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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一梦入轮回-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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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轻轻推开,小胖熊袋袋顺着爪缝偷偷看过去,赫然而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外。
    小胖熊袋袋伸出爪子,拉了拉还在抽泣的楚晴,咧着嘴高兴地指了指门外。
    楚晴不解地转头过去,透过朦胧的泪眼,依稀只见风疏竹站在门外,眉宇间挂着清朗的笑容,缓步走了进来,轻声道:“晴儿,这是为何事在哭泣呢?”
    一听声音,楚晴更确定是风疏竹了,遂起身扑了上去,哽咽道:“风大哥哥,我和袋袋被空觉的和尚给打了。”
    小胖熊袋袋闻言,赶紧配合起来,又用前爪揉起眼睛来,仿若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风疏竹看了看他们两,强忍着笑意,故作吃惊状道:“空觉寺的和尚?”
    楚晴抬起婆娑的泪眼,可怜兮兮地点点头道:“嗯,就是空觉寺前院的那帮和尚。”
    风疏竹低头看着楚晴,面做讶异状,道:“空觉寺前院那帮和尚?可我怎么听说,是他们被人打了一顿,个个被弄得满脸香灰,据说那人还在大佛上踩了许多脚印,啃吃了许多供果不说,还扬言要火烧大雄宝殿。”
    小胖熊袋袋一听,知道事情全部败露,便悄悄挪动着肥胖的身子,偷偷地躲到竹塌下去了。
    楚晴听风疏竹如此一说,心中马上清楚,事情的真相,风大哥哥是早已了然于胸,遂破涕为笑,嘴一嘟撒娇道:“是他们先动手的嘛。”
    风疏竹摇了摇头,笑骂道:“啊,这便是你砸毁了空觉寺的供佛法场,扬言火烧大雄宝殿的理由喽。”
    楚晴闻言,自知理亏,低着头,想了又想,方低声道:“那我还是为了去找风大哥哥吗?”
    风疏竹拉着楚晴坐下来,轻轻叹息一声道:“想来,风大哥也有错,低估了你的好奇好胜心,那日要直接向你说明,佛门道场妖类不能进入,也许你更能理解了。”
    楚晴一听,得理不饶人,道:“就是嘛,你直接告诉我,狐妖不能进什么佛门圣地,我就不会去了啦。”
    说完又忿道:“哼,还害得我失去了那片竹叶!”
    风疏竹微微一笑,道:“这竹叶遁,在关键时候,你反倒用的娴熟啊。”
    楚晴闻言,眉毛一扬,神气起来,道:“风大哥哥,你不知道那个老和尚有多厉害,当时,正在千钧一发之际,对了,风大哥哥,你认得那个老和尚吗?”
    风疏竹点点头,拿起桌上的一只茶杯,刚要喝水,却被楚晴拦住,道:“这只杯子是袋袋的,你还是换一只吧。”
    风疏竹换了只杯子,边倒茶水边说道:“那大师法号了圆,是空觉寺主持方丈了本上人的师弟,也是空觉寺前院的监寺,我想……”风疏竹看了眼楚晴接着道:“若不是了圆大师手下留情,你怕是早已命丧掌下了。”
    楚晴略一回忆,似乎仍旧心有余悸,用力地点头道:“那了圆大师,道行确实高深,如果没有风大哥哥的竹叶遁,就算他再如何手下留情,我怕也是要受了重伤。”说完,叹息一声道:“要是风大哥哥,你能再送我一片竹叶,那该多好啊,嘻嘻。”楚晴之所以如此说,只因她清晰记得,那夜在双山湖,风疏竹传授她竹叶遁时,收回去一片竹叶的。
    风疏竹听楚晴说完,笑了笑,摊开手掌,道:“晴儿,你看这是何物?”
    楚晴抬头一看,一片翠绿色的竹叶,静静地躺在风疏竹手中,纹理间还有荧光流动着,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立刻闪现光亮,一伸手抢了过来,高兴地道:“风大哥哥,这是你传授我竹叶遁时用的那片吧”说完,又仔细端详了下,却猛然大叫起来:“啊,这就是我那片竹叶,我记得这里有一个细细的小洞。”
    原本躲藏起来逃避责罚的小胖熊袋袋,听到二人开心的笑声,又偷偷从竹塌下爬出来,悄悄爬上桌子,在一旁咧嘴笑,装作为楚晴高兴的样子,不时还手舞足蹈起来。
    楚晴又把玩一会竹叶,才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无意中却瞥见了小胖熊袋袋,白了一眼,厉声道:“哼,见风使舵的家伙,看到没责难了,才爬出来,你吃那些供果的时候,不是兴奋得很吗?”
    小胖熊袋袋看了眼风疏竹,见无责备之意,便咧嘴一笑,举起面前的茶杯,送到楚晴面前,示意敬茶请罪。
    楚晴却怪眼一翻,骂道:“少给我拍马屁,下次再有危险,我就不用竹叶遁,直接把你丢出去,做盾牌,啊……,不对,是……,是肥熊盾。”说完“肥熊盾”这个词,楚晴不禁为自己的创新而赞叹,开怀大笑起来。
    小胖熊袋袋一听,故意站起身来,背对着楚晴,扭了扭自己肥肥厚的臀部,示意愿做“肥熊盾”。但这一些列动作表演得,实在是笨拙难堪,滑稽搞笑,逗得楚晴与风疏竹再次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楚晴忽然问道:“风大哥哥,我们今晚就离开客栈吗?”
    风疏竹看了看窗外天色,想了想,轻声道:“今晚,暂且住在这里吧,还是明晨早早启程吧。”
    “去狮子岩吗?”楚晴得知明晨便走,眼睛一亮。
    风疏竹略一思考,道:“总之一定是要路过狮子岩的,不如就满足你的心愿,去哪里看看也无妨。”
    “路过?”楚晴听出风疏竹话外之音,疑惑地问道。
    风疏竹点头道:“是路过,我们要回苍青山了,不知小九一人在玉笋峰,现在如何了。”说完,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楚晴见状,眉头微皱,道:“风大哥哥,你上次不是说,小九要脱羽成人了吗,此时为何又如此深沉呢?”
    风疏竹微微点点头,半晌,才缓缓道:“是啊,百年时光,匆匆而过,小九脱羽化形,终于到来,但却不知,究竟是好,还是坏。”
    楚晴闻言,双眸圆睁,高声道:“当然是好事啊,化成人形,至少可以用人语同我们交流了啊,要不每次还要猜它的意图,有时很迷惑的。”说完看了看小胖”袋袋,一白眼道:“你还是不要化成人形了,要不,这世间又会多一个好吃懒做、见钱眼开、偷鸡摸狗、重色轻友、见风使舵的坏人。”言毕,楚晴竟因自己一口气说出如此成语而略感惊讶起来。
    小胖熊袋袋一听楚晴如此评价自己,一对绿豆大小的黑眼儿转了转,接着抬起前爪挠了挠头,门牙一呲,做强颜欢笑状。
    楚晴便不在理会与它,而是同风疏竹又聊起大闹空觉寺,明晨如何出发的事来。

第三十五章狮子岩(1)
    匆匆吃过早饭,楚晴收拾准备妥当,拿了随身包裹,便迫不及待地拉着风疏竹,从客栈飞奔出来。
    此时晨曦未醒,但见大雾弥漫,氤氲浩汤,远望群山朦朦,林野茫茫,整条大江也隐匿其中,天地间灰白一片。
    见此奇异景象,楚晴不免奇道:“风大哥哥,今天雾气怎么如此浓重啊?”
    走在后面的风疏竹,笑道:“清晨浓雾漫天地,当日必定好天气,看来今日又是一个艳阳天啊。”
    楚晴一听天气好,难掩心中高兴,高呼道:“那我今日就要多游玩几个时辰了。”
    说着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江岸岩崖行走,除了大雾之外,竟然看不见下面景物,深浅更是未知。
    见此雾气,道路难辨,风疏竹在后面提醒道:“晴儿,小心前行,此处怕是高有千尺。”
    楚晴在前方停下脚步,见风疏竹赶了过来,上前挽住其手臂,道:“哪有何妨,我们可是会飞的。”
    风疏竹摇头一笑,道:“猝不及防失足摔下,擦伤身体,刮破衣衫还是极有可能的。”
    楚晴闻言,想了想,笑得双眼如月牙,道:“嘿嘿,那我就这样拉着风大哥哥,一起行走好了,要是失足摔下,也好有个托垫的。”
    风疏竹笑了笑,抬眼四下观瞧一番,感慨道:“此地虽说往来多次,步行却是头一回,这才发现江岸山石的陡峭,浓雾下景色的迷离。”
    楚晴“哼”了一声,接道:“你每次都是乘舟船往来大江之上,怎么会知道这些呢,所以还是要感谢我吧,这人迹罕至处,说不定我们会捡到什么宝贝。”说完,居然低头寻找起来。
    一听说有何宝贝,本来昏昏欲睡的小胖熊袋袋,也瞪圆了眼睛,钻出布袋,帮着楚晴寻找起来。
    楚晴却一白眼,抬手一按将小胖熊袋袋又塞回了布袋,责备道:“你不要随便出来,小心躺好,万一把你甩下去,可如何是好!”
    两人又继续前行一段路,偶尔回身遥望来时的山脊,早已没入雾海之后,消失殆尽了。
    却不时发现天空中有往来光芒穿梭,搅动雾气,形成数个漩涡,稍后便再次被浓雾吞噬,消散不见。
    楚晴拉着风疏竹,驻足看了半晌,异道:“风大哥哥,如此大雾天气,怎么会有这么多剑仙往来飞行呢?”
    风疏竹看了看天空,道:“那是空觉寺的剑仙,想来是大雾锁江,担心往来舟船安危,出来查看的。”
    楚晴“哦”了一声,稍后若有所获地道:“看来,大门大派的繁杂事情,还真蛮多的。”
    风疏竹赞叹道:“是啊,空觉寺屹立几千年,与这关心苍生安危的做法,是分不开的。”
    楚晴笑道:“看来,还是我们自由开心些,每天要关心照顾那么多事情,那么多人,想想都累。”
    风疏竹摇摇头,边走边道:“如果都是此等想法,这世间,怕是不仅有浓雾迷眼了,那将处处是血雨腥风。”
    楚晴闻言,冷哼一声,噘嘴道:“那是你们大人的事情,我暂时大可不必想这些,至于张大了以后,再说,嘿嘿。”
    风疏竹道:“晴儿,也不是只知贪玩,前些日散放梁府布告,也是贡献力量了的。”
    楚晴一听,仿若才记起那事,笑道:“想来,也是很好玩的。”
    风疏竹点头道:“关心苍生,并不全是舍命相搏,往往许多看似举手之劳的小事,却可成就大功德。”
    楚晴“嘻嘻”一笑,道:“什么功德不功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听风大哥哥的便可。”
    说话间,两人又行走了数十里山路,忽闻下方传来轰隆隆地江涛声,隐隐感到脚下山石震动,犹若万马奔腾。
    楚晴惊奇地跑上前去,眼前赫然出现一较为宽阔的巨石场,走上去方感江涛声更响,山石震动更甚。
    风疏竹随后慢慢走了上来,笑道:“晴儿,到了。”
    楚晴眉毛微扬,疑惑道:“到了?”
    风疏竹笑着说道:“连日来,令你你坐立不安,迫不及待想来的狮子岩啊。”
    楚晴四下里看了看,诧异道:“这里是狮子岩?为何看不到狮子了呢,我记得那日在江面上看到那雄狮巨口獠牙鬃毛都有啊。”
    风疏竹笑道:“你自己也说了,那是在江面上啊,这狮子岩顶部,就是这般光景,唯一与别处山石不同的是,这里江流湍急,因为风涛声响亮。”
    楚晴闻言,举目眺望,满天满地的大雾依旧如斯,除了隐隐可见远方的山顶,便是偶尔从狮子岩下飞溅上来的水花,点点水花,迎面洒落,有的调皮地钻到怀中,凉得人不由一激。
    楚晴看了片刻,道:“噢,我终于明白了,小九我们来时,为何未见到这狮子岩,只因我们是在上方飞行而过的。”说着用手指了指被雾气遮瞒的天空。
    风疏竹在一旁点头不语,看着楚晴又在狮子岩上,寻找了片刻,悻悻而归,道:“风大哥哥,这狮子岩上没什么可玩的啊,要不……,”说到此处顿了一下,“要不我们下去吧,去雄狮的嘴里看看。”
    风疏竹听闻楚晴如此一说,不由笑了笑道:“好吧,雄狮的嘴里,有旷世异宝在等我们。”
    言毕,拉着楚晴,“嗖”地一声,跃下岩顶,又在空中划了个圈,才缓缓落入狮子岩的巨口中。
    楚晴满怀憧憬地四下观瞧,只见这狮子岩的巨口,恍若一间偌大的殿堂,足可容乃百人,上下有两丈之高,仔细端详,才发现四根巨大的石柱,便是那雄狮的獠牙,上下除了石壁,再无他物,反倒是地面上有堆燃尽的炭灰,引起了楚晴的注意。
    走上去一看,却发现炭灰旁有一块顽铁,似被烈火焚烧过,红黑相间,甚为奇特。楚晴费了些力气,才将其拿起,心中暗想:“这堆炭火竟然如此厉害,将这块顽铁炼化成这般模样。”百思不得其解间,转身便呼喊风疏竹道:“风大哥哥,你看,此处有一块奇怪的顽铁。”
    原本站在狮嘴入口处,远眺沉思的风疏竹,寻声缓步走了过来,赫然而见楚晴手中的顽铁,一眼便认出是被梁纵炼化的“佛魔双剑”,不免大吃一惊,讶道:“这便是‘佛魔双剑’。”
    楚晴一听是“佛魔双剑”,心知是魔道利器,双手如同糟了“炮烙”一样缩了回来,将那块顽铁重新丢到了一旁,眉头一皱,疑惑道:“风大哥哥,这是 ‘佛魔双剑’?”楚晴如此发问,只因从段婆婆家出来,与水凌月姐妹二人分开后,在林子里,楚晴亲眼见过易丁甲驱动“佛魔双剑”的,当时远远看到一红一黑两道剑气,飞舞盘旋,透着森森诡异之气,此刻如何竟成了这般模样。
    风疏竹看到楚晴一脸疑惑,笑道:“这就是‘佛魔双剑’,之所以成了如此模样,完全是拜梁纵所赐。”
    楚晴闻言,心中一惊,道:“梁纵?”
    接下来,风疏竹便将楚晴驾着“兔儿马”车去分发布告期间,梁纵带人如何刁难段婆婆,易丁甲又如何强出头,梁纵如何与易丁甲斗法等等诸事,一一加以讲明。
    楚晴听得认真,但更为吃惊的是,那梁纵竟有如此道行,能将双面佛的魔兵利刃,炼化至此,再想起那日梁府上与其冲突的事来,倘若风疏竹未及时出手相救,后果真个不堪设想,不免骨寒毛竖,脊背发凉。
    但转念一想,这“佛魔双剑”已然成了顽铁,为何出现再次呢,便道:“风大哥哥,这块顽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风疏竹想了想,道:“是啊,此地距段婆婆家,千里有余,是谁将它带到此地呢?”
    楚晴眼珠一转,抢到:“会不会是那位易丁甲老伯呢?”
    风疏竹道:“最有可能的是他,但他将这块顽铁带到此地,目的何为呢?”
    楚晴看了看那堆炭灰,猜道:“难不成,他是想用这堆炭火,重新炼化魔剑?”
    风疏竹笑笑道:“普通凡火,如何炼制魔刃?”
    楚晴看着那块顽铁,又想了想道:“难道是梁纵?”
    风疏竹摇头道:“梁纵能将‘佛魔双剑’炼化成一块顽铁,如何会再对它感兴趣呢?”
    楚晴见猜来猜去,都被风疏竹以足够的理由推翻了,不免烦躁起来,急道:“哎呀,好复杂,我看就是它自己跑过来的吧,夜晚冷了,自己又点了堆炭火。”说到后面,自己不免又发出笑声来,一块顽铁自己能跑到千里之外,还要生火取暖,想象真是无比荒唐瑰丽。
    此刻,在旁一直闲逛的小胖熊袋袋,爬了过来,边用前爪扒开那堆炭火,边用鼻子深嗅着,似在寻找什么事物,片刻之后,见其在炭灰堆里,拿出几枚珠子,花生粒大小,非石非玉,看上去表面光滑圆润。
    楚晴一眼便认出,这是那日小胖熊袋袋骗自己酒菜时,用的那种叫做博罗花的草籽,还记得风疏竹说过,只因沙漠里干旱少雨,所以这种野果果壳坚硬异常,落地后要许多年,经过风吹日晒,在雨量充沛时,才破壳发芽。
    楚晴从小胖熊袋袋手里接过野果,端到风疏竹面前,道:“风大哥哥,你看?”

第三十五章狮子岩(2)
    风疏竹拿起一枚草籽,看了看,眉头不禁深深皱起,半晌,方缓缓道:“这西域沙漠中的博罗花,为何跑到了此地?”他说话的声音很低,以至于被外面的江涛声掩盖住,但他的神情却异常凝重。因为隐隐中,他似乎感到在黑暗处,有另一股暗藏的力量蠢蠢欲动,一时间,蠹窿老妖、双面佛魔、阎收天、林纤娘、梁纵、易丁甲……,一一从眼前闪过,仿若这些人,以至于近期发生的一些事,背后都有着千丝万缕般的关系,但自己又着实想得不甚明朗。难道全都为了魔宗影惑而来,可魔宗影惑究竟在何地何时出世,怕是这天下,这三界中,无一人能说得清道得明。
    “太阳出来了!”在沉思中的风疏竹,突然被楚晴的高呼声打断,转身一看。
    一轮血红的朝阳,冉冉升起,日光渐渐照满大江,江面上的浓雾,经红日一照,幻化出一层层奇幻金光,走近狮子岩的巨口,立即感到下方江涛怒吼,骇浪如山,拍打出千万颗珍珠水滴,映照着朝霞,化作点点飞花,好似珍珠屏,纷纷散落下来,上有七彩珍珠屏,下有骇浪惊飞,端的气象万千,奇丽无恃。
    风疏竹与楚晴静静地站在狮子岩巨口边,旁边蹲坐着矮肥的小胖熊袋袋,对外面的一切,看得凝了,听得疑了,舒展开全副身心,感受着自然造化的神奇瑰丽。
    楚晴不觉中,伸出细长如玉的手来,去接那些纷纷洒落的飞花,白皙的脸颊上笑靥如花,衬托着旭日的色彩,好似朝霞映雪,美不可言,如果说山川大河,奇峰峭壁是造物主的鬼斧神工,那么美丽女子,便是他的另一个杰作。
    小胖熊袋袋看着出奇,也学做楚晴模样,伸出前爪去接水花,岂料此时狮子岩下一波巨浪打来,直扑狮口,瞬间将小胖熊袋袋淋成了落汤鸡,全身湿透不说,有一道水花竟然灌进了鼻孔里。小胖熊袋袋浑身一激灵,打了个响鼻,抖抖爪子,又回头望了望外面,面生畏惧之色,想了想,最终还是跑到里面,躲避水花去了。
    楚晴看了开怀大笑,转身追上去,用沾湿的双手,不断曲指弹出水花,追打起小胖熊袋袋来,一只憨厚笨拙的小动物与一个豆蔻少女,就在这江边巨大的狮子岩里,追遂打闹起来,笑声如同清脆的银铃,传向远方……
    又追遂着跑了一阵,楚晴感到累了,便停了下来,小胖熊袋袋也是累得四脚朝天,躺倒在地,喘息了半晌,从肚皮的口袋里取出一枚野果,放到嘴里吃了起来,正在咀嚼间,却忽然停下了嘴巴,抬起前爪指着狮子岩的壁顶,示意楚晴快看。
    楚晴见状,好奇地顺着小胖熊袋袋的指向看去,赫然而见,在狮子岩壁顶,不知何人,刻画了个奇怪的图案,那图案中心是一白一黑两条相互抱合的曲线,外面围画着八个黑白相间的点,图案仅仅有手掌大小,而且刻画的十分浅显,在偌大的石壁顶上,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楚晴只觉得这图案十分眼熟,却一时又想不起在何处见到过。便高呼道:“风大哥哥,你快过来看,这里有个奇怪的图案。”
    风疏竹闻声走了过来,抬眼一看,奇道:“这是归云观的标记。”
    楚晴不解地问道:“归云观?”
    风疏竹又看了看,发现那图案与下方炭灰几乎正对着,便点头确定道:“没错,就是归云观的标记,归云观弟子打坐练功时,往往会在头顶刻画这种图案。”
    楚晴抬头看了看那图案,又道:“风大哥哥,归云观的弟子怎么会出现在空觉寺附近呢?”
    风疏竹点点头,道:“晴儿问的很中要害,这里距离空觉寺不足百里,按道理,归云观的弟子不会在此生火取暖,更不会打坐练功。”
    楚晴想了想,道:“那,风大哥哥,不如我们今晚就在此等候吧,看看到底是何人?会不会是那个袁悟溪呢?”
    风疏竹闻言一愣,道:“袁悟溪?”
    楚晴点头道:“对啊,他那么贪玩,又经常露宿在荒野,除了他还会有谁呢?再说他也是去过螺田山的啊,把那块顽铁带过来,是极有可能的啊。”
    风疏竹听楚晴说的头头是道,沉吟了片刻,摇摇头道:“袁老前辈虽生性贪玩,又喜开玩笑,但其毕竟为归云观掌门玄清真人的师兄,再糊涂贪玩,也不至于跑到空觉寺附近来刻画本派的标志图案,这是各派间心照不宣的大忌。”
    楚晴闻言,皱着眉头,又不开心起来,嘟囔道:“没想到,来狮子岩都能发现这么多费脑筋的事!”
    风疏竹笑笑道:“是啊,晴儿本以为这里有旷世异宝,没想到是一堆解不开,理不清的麻烦,哈哈。”
    楚晴嘴一撅道:“有什么解不开的,我们今晚就露宿在此地好了,今晚等不来,就明天再等,明天再等不来,就后天……”
    风疏竹摇着头笑笑道:“晴儿的执著值得欣赏,但你还缺少了一分细心观察。”说着将小胖熊袋袋从炭灰堆里扒出来野果递到楚晴面前。
    楚晴皱了皱眉,伸手接过那枚野果,边仔细观瞧,边喃喃自语道:“细心观察……”看了半晌,又用力捏了捏,除去感到野果外壳软了些外,再无任何特别之处,便摇了摇头,一脸疑惑,将野果又递还给了风疏竹。
    风疏竹笑道:“你还记得,我说过这野果如何情况下才会发芽生长吗?”
    楚晴想了想,道:“风大哥哥说过,沙漠里干旱少雨,所以这种野果外壳坚硬异常,落地后要很多年,经过风吹日晒,在水量充沛时,才破壳发芽。”
    风疏竹点点头,看了看楚晴,用力一捏,那枚野果居然裂了开来。
    楚晴幡然醒悟,道:“噢,风大哥哥意思说,这野果被丢在炭灰下很久了!”
    风疏竹点头道:“即便没有很久,也有几天光景了,怕是我们离开段婆婆家后,这人便来了此地。”
    风疏竹又蹲下身来,拾起一块木炭,用力一捏,展示给楚晴看,只见那块木炭只是瘪了下去,竟未断裂。
    风疏竹道:“寻常干松木炭,用手指捏压,应该是成粉末的。”说着又看了看周边,接着道:“如此更能确定,这堆炭灰绝不是昨夜留下来的。”
    楚晴也学做风疏竹的模样,捡起一块木炭,看了看,却未用手去捏,而是用力在地上画了起来,如此一画,才发现木炭中着实含了不少水,思索半天,缓缓道:“风大哥哥,如此说来,就更为奇怪了,那人千里迢迢将这块顽铁带到此处,难道只是为了扔在这里?”
    风疏竹看了眼那块顽铁,叹息道:“此事,风大哥也未想个透彻。”
    楚晴又随手拿起那块顽铁,端详半晌,忽然道:“风大哥哥,你说,那人会不会是想借用这块顽铁做什么利器呢?”
    风疏竹微微一笑,道:“这块顽铁,本相就是‘佛魔双剑’,道力早已被梁纵炼化殆尽,即便是用来打造菜刀,都不如普通凡铁,更不要说什么利器了。”
    楚晴皱着眉头,目光无意中落到了被风疏竹捏破的野果上,道:“风大哥哥,你说,会不会是西域一个什么教派来了中原呢?”
    听闻楚晴如此一说,风疏竹心中不免“咯噔”一下,站起身来,面露堪忧之色,叹道:“我担心的便是此事,魔宗影惑残部阎收天与林纤娘尚且不知所踪,又出来个梁纵,正邪难断,如果西域魔尊摩博鸠罗再大举进犯中原正道,怕是真要天下大乱了。”
    楚晴听到“摩博鸠罗”这个名字,感到甚为奇特,道:“那摩博鸠罗,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风疏竹转身看向外面,似陷入久远回忆,缓缓道:“摩博鸠罗号称西域魔尊,统领西域群魔,百年前,我曾与其大战过七天七夜。”
    楚晴一听,顿时来了兴致,追问道:“那结果如何呢?一定是风大哥哥打赢了。”
    风疏竹惨笑一下,道:“风大哥哥虽然胜了,也是险胜而已,如若不是那西域魔尊摩博鸠罗重守承诺,真个发动起西域魔道大军来,怕是十个风大哥也难以抵挡的。”
    楚晴听得入神,嘴上喃喃地重复着:“西域,西域,西域沙漠……”恍惚中记起自己在“过”字壁前打坐入定看到的景象“脑海中、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接着出现了一片荒芜的沙漠,沙漠上雪花漫天席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一白衣女子背对着自己,站立在风雪中……”
    风疏竹见楚晴面生异样,神色极为怪异,便轻呼道:“晴儿,晴儿?”连呼两声,才见楚晴回过神来。
    楚晴一脸疑惑看着风疏竹,道:“风大哥哥,西域的沙漠里,下雪吗?”
    风疏竹闻言,一时不解楚晴为何如此发问,异道:“下雪啊,沙漠里的雪下起来像鹅毛一样大,晴儿为何如何发问呢?”
    楚晴本欲将自己入定时看到情形告诉风疏竹,可话到嘴边,又因不明原因,咽了回去,吞吐道:“没,没什么,我只是好奇,那么热的地方,怎么会下雪呢。”
    只因楚晴一向喜好胡思乱想,风疏竹便也未继续追问。

第三十六章脱羽(1)
    苍青山,玉笋峰,近思小筑前。
    一年约六旬开外的老者,身穿青布旧道袍,头顶挽着个发髻,身前斜跨着一只褐色布口袋,面如童颜,一双眼睛精气内敛,撅起嘴来正不断吹动着嘴角旁花白的胡须,而后又急道:“我说大仙鹤,你不要以为成了人,就能打得过我袁悟溪,那现在你可要小心,我要放飞剑了啊。”
    在袁悟溪的对面站着一年约十八九岁左右的俊美少年,身穿一袭白衣,肩披羽翼,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冷静地看着袁悟溪的一举一动,却未开口搭话。
    那袁悟溪见对方不言语,似心生不快,嘟囔道:“不屑与我说话,哼,那好,看我如何教训你这后生。”言毕,一摊手掌,现出一把寸余长的小仙剑来,蜿蜒跳动,犹如小蛇,精光四射,接着便用力一挥,一道丈许长短的剑华,闪着耀光,直扑对面那少年而去。
    同时,对面那俊美少年目光一凛,右侧肩膀微微一颤,原本披在肩膀上的羽翼,瞬时化作道道剑羽,带着如同鹤唳的高亢破空声,迎击上去。
    那些剑羽看似短小,但威力却不容小觑,每每撞击上一支,袁悟溪手中喷吐的剑华便被减弱寸许,而且那少年肩头上的羽翼更是不断幻化,剑羽源源不绝。
    片刻之间,袁悟溪手中的剑华便被消耗殆尽,眼见那些飞来的剑羽快打到了自己的手掌,只见他脸上微微一笑,另一只手凌空虚画圆圈,身前立刻幻化出一只先天八卦来,抵挡住纷至沓来的剑羽,接着便起身向后一跃,眼中精光一闪,发出一声讶异声道:“咦,好玩。”说完一扬手,将手中的飞剑放出,那柄小飞剑在空中精光闪耀,盘旋几周后,带着锐响,旋转好似陀螺,直扑下方少年而去。
    那小飞剑来势极快,转眼即至,对面的少年一双星目虽紧盯着眼前的先天八卦,但眼角余光不忘留神空中落下的飞剑,不待其近前,一挥左臂,肩上的羽翼迎风而起,化作一只巨大的翅膀,缓缓一扇,便掀起一道带着光芒的劲风,向那小飞剑扇去。
    反观那小飞剑,原本笔直飞袭下来,经此劲风一扇,如同遇上巨大阻力一般,在空中顿了一顿,相持片刻后,见无机可乘,遂倏地一声,遽然而回,躲过那道劲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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