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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翼(小小)-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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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钟山的走狗,不杀,难消小爷心头之恨。”此时郎飞已杀红了眼,身影一闪,应身而上。

也不御剑,也不施诀,踏步虚空,平平舞剑。将一套大周天剑法使出。

中年人双手被废,身体元气大伤,怎是郎飞对手,二人甫一接触,寒光闪处,他肩膀上已挨了一剑。

“喝……”中年人忍着痛,仍旧向郎飞合身扑出。

一剑,两剑,三剑。眼看着中年人如疯狗一般,片刻功夫几成一个血人。郎飞心中愤恨渐消,长叹一口气,御空一荡,躲过中年人的飞扑,闪身形至其背后,青霜剑向前一递。

“嗤……”青霜剑自其前胸透体而出。中年人仍旧挣扎了两下,眼中光华缓缓消散,随着郎飞收回长剑,僵直的身体坠下,弹指后跌落尘埃,步了另一中年人的后尘。

第二百八十九章 小贼头受阻,火凤儿遭创

(多谢疯狂小晴天的捧场,明日两更答谢)

“嘘。”郎飞长出一口气,身形一动,又坐回小白儿虎背,转头看时,半空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渐渐熄灭。小羽儿双翅一震,收了变化,回到郎飞肩头立定。

“竟还没死?”火光退却,风过烟消。老者虚浮之处露出一个焦黑的身影,衣衫早已无踪,身体亦不见一丝肉色,黑漆漆的乌似浓墨,若不是两眼仍有光华流过,活脱脱就是一具焦尸。

“小子……你……”黑似焦炭的老者此刻已无多余的力气怒吼,眼见两个晚辈摔成肉泥,他也只是微弱的好似呻吟一般喊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老者呼吸短促,胸脯急剧起伏,此刻他虽还活着,但也只是勉力支撑。方才被郎飞的聚神突命中,又受雷火神铳与朱离火双重夹击。雷火神铳造成的伤害尚不打紧,但小羽儿的朱离火却是要命之物,他一身的真元力都用以抵抗朱离火的热力了,此刻,已再无力气向郎飞施术寻仇。

郎飞眯着眼看了片刻,心头正琢磨着要不要给老者最后一击,将其斩草除根。以削弱金钟山的有生力量。

“小辈儿,你敢!”雷火神铳内还有一发爆雷丸,郎飞正抬铳之际,突然,正西方视平线之处闪出一个黑影。

郎飞一惊,神识掠过,辨出那飞身而来的正是赤焰殿中的金钟山枯松上人。

“不好,他怎么来的这么快。”郎飞急收手,顾不得许多,掉转头,拍虎就逃。

这小子一边逃,一边叫苦不迭,枯松上人可不比其余金钟山弟子。同炼神道一般,筑基之前炼体道也分为;得气、行气、脱胎、换骨、筑基五阶。但到了后面,却走上不同的修行道路,细分做;锻体、鸿岳、九转、玄躯。锻体,正如黑虎子一般,乃是将五脏六腑融做一团坚石,整个身体再无罩门。而鸿岳,则是渡过人仙劫,体悟天地至理,汇聚天地之力,改造躯体,轻则可赛鸿毛,重则堪比山岳。至于九转与玄躯,郎飞在古籍中读过,前者乃是经受九劫重伤,破而后立,一次次凝实身体强度,最后,渡地仙之劫,引天雷淬体,遂成就玄躯之身。

眼下枯松上人乃鸿岳境界,引天地之力将身体化作鸿毛一般,飞天之举自然不在话下。他驱风追来,直似奔雷一般迅捷,郎飞大骇,催的小白儿虎吼不绝,不敢停顿半分,急匆匆向着东方逃逸而去。

枯松上人敢至三人交战处,焦黑老者心神一松,道声:“七叔公。”接着,整个人自半空跌下。

“武易!”枯松上人惊呼一声,闪身纵下,将老者一把抱住。身形再闪,已降到地面。

“七叔公,小千……小千他们都已死在那小子手中,你老人家可要帮他们报仇啊!”

听罢老者所言,枯松上人眼中厉色一闪,咬牙道:“小子,老夫誓要将你碎尸万段,以祭我两个堂孙在天之灵。”说完,安抚下重伤老者,捏出一枚丹药让其服下,又道:“武易,你安心养伤,待我去追那小杂种。”

老者强忍悲痛,点点头。枯松上人站起身,向着郎飞所逃方向纵身而起,化作遁光,只一闪已在天边,速度之快,比之御剑飞行已不遑多让。

郎飞策虎奔逃,飞过山谷条条,险峰座座。行不多时,已至群山深出,低头望去,松柏成群,藤萝结网。除了些蛇虫昆豸,鸟啼兽鸣外,漫山遍野杳无人烟,唯有些羊肠小径,许是一些采药人踏足踩出,蜿蜒成蛇,于密林间忽隐忽现。

“小子,哪里逃。”郎飞正在心中暗骂松云子没头没脑给他指了一条险恶之路。不期身后传来一声爆喝,他小子心中一慌,扭头观处,就见枯松上人一脸煞气的御风而来。以那般遁速看来,追上他也只在一时片刻之间。

“怎么办?”郎飞心中一紧,低头看到下方郁郁葱葱的灌木密林,一狠心,将虎头轻按,一个猛子扎下,钻入山中密林之内。

“哼!小子,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老夫?”话音传至的同时,枯松上人亦出现在郎飞消失之处。

“今日,老夫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境界的差距。”话罢,枯松上人闪身冲下,同样步入密林,单手向前轻抓,闭目吐诀。林间气息无风而动,片刻后,枯松上人鼻翼微微抽动一下,而后急睁眼,精光一闪而逝。“想跑?做梦。”

感应着郎飞遗留的气息,枯松上人一路追去,不似郎飞一般绕树而行,他可不管身前有无障碍,只情笔直猛冲,将那一颗颗松柏撞得东倒西歪,一丛丛藤萝连根带起,惊起不计飞禽,唬跑无算走兽。

片刻之后,那郎飞闻得背后声响,及转头,松林间隙闪过一痩削身影。心头暗道一声不好,一夹虎腹,招呼着小白儿没命狂奔。

树干折断的声音越来越近,前方闪出一道天光,小白儿急掠而出,前方乃是一乱石旷野,除却几株不知名的小草点缀其间外,空荡荡再无遮挡。

“怎么办?”此时郎飞的处境可以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若升空飞逃,目标明显,那老道定然轻松赶上、若往前赶,这般旷野,下场想来也好不了多少。

他在这犹豫不绝,蓦然听到背后风声有异,不及转头看,神识急扫,就见一块脸盘大的卵型岩石飞袭头颅而来。辨明方向,郎飞急扭头让过,知道再逃无望,只好引小白儿转头,脸沉如水的望着身后闪出之人。

“小子,你倒是跑啊。”阴测测的笑声传来,咚的一声,脚下巨石竟被枯松上人一脚踏碎,变作无数石屑四散飞出。

“曾有长者言,若遇狼犬之辈,必不能以后心相向。”虽心中怕的要死,可嘴上,郎飞却一点亏也不吃。

“牙尖嘴利!小杂种,今日,你注定要死在老夫手上,还是乖乖认命吧。”话罢,枯松上人也不多说,两脚一蹬,噌的一声飞身跃起,直如怒雷一般,带着风号,抹过一道道残影。

他跳起时,郎飞只觉地面一震,暗中惊讶枯松上人的力道之猛,前方残影愈近,双目难辨其行,郎飞一咬牙,索性闭了眼,凝集精神,将神识扩散开来。

枯松上人身在半途,突然身周虚空的气息微微一变,他心中不由得一愣,这种感觉只在对阵同阶化气高人时才出现过。却不想眼前这半大小子竟也能施出。

“不可能,不可能。”枯松上人心中打鼓,他如何也想不通,郎飞方才筑基,怎么可能身具神识,这根本是天方夜谭。

“聚!神!突!”就在他微微走神的功夫,忽觉脑门一阵晕眩传来,眼前一片白茫茫。枯松上人着实受了一惊,暗忖莫不是有同阶高人插手,不由自主顿身形急停。

眨眼功夫,晕眩感退却,枯松上人急睁眼观处,那有什么高人,却见郎飞正一脸苍白,手中握着一把弹弓,瞄向自己。

“小子,刚才是你?”枯松上人面色一变,出声问了一句。郎飞不答,深吸一口,舒掌放松弹兜。情知夔牛劲最多只能略阻枯松上人,做完这些,他也不敢逗留原地,一催小白儿,掉头朝着山岭就跑。

“哞!”夔牛头颅浮现,向着枯松上人激射而去。

“哼!雕虫小技。”枯松上人眼也不眨,猛然一纵,笔直朝着钨钢珠冲去。

“锵……”半空中激出无数火星,郎飞稍一侧头,眼角余光撇及身后乌华一闪,嗖的一声擦着衣角而过。没成想两者相交,钨钢珠竟然反弹而回,惊出他一身冷汗。

“哪里走!”就这功夫,斜下里传来一声爆喝。眼前一花,小白儿前方一丈范围处显出枯松上人的身影。

小白儿一惊,不待郎飞吩咐,前脚风涌,霎时间止住身子。

“好小子,老夫当真小看你了,修为不高,手段倒是不少。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躲过老夫的手段了?痴人说梦!”

枯松上人才说完,一晃间不见了踪影。郎飞大惊失色,还未待他有所反应,眼前黑影一闪,一张大手近在咫尺,直往他脖颈抓来。

此刻再做什么都已多余,郎飞只好眼睁睁看着鹰爪临近。

命悬一线之时,忽然,左肩处七彩一闪,小羽儿尾翎光华一闪,一圈彩芒挥出。

“咦?”枯松上人下抓之势一顿,五指并拢,指尖喷出一股灰气,只一个交接,便将七彩光团震得粉碎。

“唳……”就这稍阻的功夫,小羽儿已然再次转为火凤形态。鸟喙一张,仍旧是一道朱离火喷出。

七彩消散,又迎来一道火柱,枯松上人面不改色,依旧将灰气一荡,凝聚成点,向着火柱中心一指点出。

灰点与火焰甫一接触,立刻摧枯拉朽一般,将火焰破开一条通道,打在小羽儿身上。

郎飞愣在原地,忽闻小羽儿一声悲鸣,紧接着,七彩光华一敛,自半空跌落,一动不动的倒在地面上,生死不知。

第二百九十章 半路杀出程咬金,横生枝节贪杯鬼

(晚上还有一章)

“天赋不错,可惜修为差了点。”枯松上人收回手,好像看死人一样冷冷的望着郎飞。“小子,你还有什么手段?一并使将出来吧。”

回答他的只有虎吼阵阵。郎飞此刻已然心如死灰。就连能够力敌炼精之人的小羽儿都难阻枯松上人分毫,更不用说他了。

“吼,吼,吼……”小白儿怒吼连连,虎目凶光凝聚,仇视着枯松上人。

“哼,区区灵兽而已,老夫一只手就能要它的命。”话罢,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郎飞,枯松上人撇撇嘴,冷声道:“小杂种,放弃了?也罢,我这就送你上路吧。”

“生成无赖江湖客,为酒偷将四海赊。一斗开杯与尔饮,临风按剑作长歌。”

枯松上人正待动手,蓦地,山顶处遥遥传来一阵歌声,忽远忽近,一时好像在耳边,一时又似千里开外。

枯松上人不由得手下一顿,抬头望去,却见山腰一块巨岩之后模模糊糊闪现出一人。

“什么人?出来。”

好像没听到枯松上人的警告一般,那人影依旧慢吞吞的走来,约莫着数个弹指,方才绕过巨岩,沿一条碎石小径缓缓步下。

此刻愣了半天不见枯松上人动手的郎飞也已回过神来,应声望去,但见来人中年貌相,约莫有四十多岁,身形魁梧,四肢修长。星眸朦胧,方面酡红。不冠不戴,黑发散乱,长至披肩。再看穿着,上身套一件灰白两色的粗长衫,足下穿一双破旧的麻鞋。

他手上拿着一个枯黄色的酒葫芦,走路一步三晃。前走两步,小啜一口,复行三尺,灌一大口。吃酒时,胡子拉碴的下巴上沾了酒滴,还不忘伸手指抹去,放到嘴边舔一舔。整个人一副落魄的酒鬼模样,

“你是何人?”枯松上人不明所以,想及这等荒郊野地不知何时突然窜出一人,他竟然未曾察觉,心中不免有些惴惴,忍不住出声又问了一句。

那人只情走,偶尔嘴角蠕动一下,却不知嘟嘟囔囔的在说什么。

郎飞留了心,运起神识,见他嘴角再动时,细听;却是什么“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这小子不禁哑然失笑,确然那人是个贪杯醉鬼无疑。

他听到,那枯松上人自然也听到了,不由得心中恼怒,喝道:“若要喝酒,一边儿去,若再敢前行,老夫定要取你性命。”

那人也不知听没听到,只把酒葫芦拿开,却又胡诌出一句。“久把江湖宿,落拓年复年。唤醪濯尘骨,钓月伴酒仙。多情谁似我,甘为红尘耽。随处埋骨地,何需有青山。”

郎飞会心一笑,吃准这人却是个生事的家伙。心头生起一丝希望,这回,他留心观来人有何奇异,但见中年汉子虽一副醉态,可脚步沉着有力,眸光明亮,浑身透出一股浩然正气。除此之外,随着他越走越近,郎飞还注意到中年汉子身后被一包裹,上窄下宽,观其偶尔一脚能将薄石塌断,想来背负之物当在百斤开外。

“随处埋骨地,何须有青山。好一个随处埋骨地,何处有青山!老夫今日就叫你埋骨此地!”说完,枯松上人身形一纵,舍了郎飞,向那中年汉子扑去。

“咦?好一条干巴巴的独狼。正好炖了下酒。”中年汉子抿口酒,似是而非的道出一句话,右手向着后背一探,白布抖落间,却拽出一柄怪异之极的兵器。

要说怪异,你道怎么个怪异法,黑黝黝、圆坨坨一杆,说是铁棍,却有剑柄,说是长剑,却无尖锋。当真是不伦不类,怪异之极。

眼下性命保全,郎飞在一旁看的窃笑不已,暗笑那中年汉子是个什么出身,却把这玩意儿当做个兵器。

他这边暗暗做念,那边枯松上人与中年汉子已交上了手,枯松上人仗着炼体出身,捏拳直捣。那汉子浑然不惧,抡开怪剑迎上。

“咚……”双方相接,此一击竟然半斤八两,尽都被反弹之力震退半步。

郎飞在远方观战,还不觉怎地。枯松上人可是大吃了一惊,他一身修为,全在这幅皮肉上,莫说法器,即便是一些寻常的法宝,与其硬碰硬也要有所损伤。可眼下中年汉子手中怪剑非但丝毫无损,还能逼得他一个炼体修士后退半步。一定意义上讲,他已算是稍逊一筹了。

“阁下手握这等法宝,想必不是一般人吧?不知名号如何?为何阻我金钟山行事?”

中年汉子也不抬眼,也不答话,又将酒葫芦举起,浅酌一口,而后舒爽的长出一口气,一脸挑衅的望着他。

“哼!”枯松上人气不过,运掌如刀,身如陀螺,将整个身体舞做兵器一十八般,奇招迭出。中年汉子不遑多让,将那怪剑挥的虎虎生风,一会儿做棍,一会儿当剑,与枯松上人以刚对刚,以硬碰硬,竟全不避让。

那两人在半山腰上一番好斗,真个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拼斗之间,余力波及四周,整个山谷范围内地动山摇,回声不绝,直似地震一般。

二人招式玄奥,一如蛟龙出海,一如猛虎出坳。郎飞在一旁看的眼花缭乱,赞叹不已。

片刻后,那两人招走轻盈,越舞越快。郎飞不得已,只好探出神识细观。恍惚间,中年汉子挥动怪剑时他模模糊糊“见”及二字。

“定海?”郎飞低头忖思片刻,突然间脸色大变,忍不住惊呼出口。“镇岳!定海!”

他在山上数年,天御峰可没少去,同御脉弟子聊天打屁时获闻一事。天羽子数十年前曾自方寸圣宗换回两把法宝级无锋巨剑,方正者;铭文“镇岳”,浑圆者;铭文“定海”。天羽老道得此二剑,自己取了镇岳剑,却把定海剑赠与了他的灵兽。

“云……云狰,你是云狰师叔?”念及此,郎飞又望了望他腰间酒葫芦,不由得脱口问了一句。

“咚!”中年汉子横剑一扫,将枯松上人暂时避开,扭头看了郎飞一眼,道:“你这小家伙就是天羽那厮说的郎飞?嗯,还不错,颇有几分机灵。”

见他默认,郎飞心中一喜,有云狰相护,枯松上人自是不足为惧了。

退身之际,听罢二人谈话,枯松上人心中一紧,云狰之名他也有所耳闻,乃是丹门御脉首座天羽子的相伴灵妖。因是妖兽化形,据传相比天羽子还要强力三分。虽只是化气初期修为,但若恢复兽身,神通直追化气中期修士。是故,虽天羽子仅是化气初期修为,可长青界知名上人没有一个敢小觑于他。这也正是前些时日,三宗联合施压雷帝山,天羽子出言约战,雷阳上人却不敢应接的因由。

眼看功成,不想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枯松上人暗暗心急,他可不认为自己敌得过云狰,适才对方单以体能挥舞定海剑就能硬抗自己,若是恢复兽身,威能暴增之下,自己能否在其爪下逃得性命都是个未知数。

“傻小子,还愣着干嘛,这老东西交给我了,还不快走?”

闻得此言,郎飞这才回过神,略一踌躇,对着云狰点点头,正要策虎飞离,忽又想起这一番变化搅乱了他的心绪,竟忘了去探小羽儿伤势。没奈何,这小子又急匆匆的跳下虎背,赶到小羽儿坠地之处,轻轻抱起,探了探鼻息,发现尚算平稳,于是放宽心,复又跨回虎背,策虎飞天,御风远去。

“他已不是你丹门之人,为何还要这般相护?”被云狰拦住,追又追不得,枯松上人只好冷着脸,质问道。

“枯松子,你问为什么?只因狰爷我乐意,你以为云羽师兄与天羽那厮不亲自插手此事,就等于默许你等伤害他不成?哼,若不是天羽师兄千叮万嘱,着我饶你一命,今日,我非要了你这条狗命。”

枯松上人闻言脸色一变,云狰此话说的难听,一点都没给他留面子。尽管心头暴怒,可犹豫了半晌,他还是没敢开口顶撞。

“算你识相。老老实实陪我在此坐等片刻,如若敢道半个不字,道爷就先废了你,再来个绝户计,将你金钟山大大小小一干儿孙杀个干净。”

感受着云狰此话透出的彻骨杀意,枯松上人心中一紧,他丝毫不怀疑云狰之言。那天羽子在长青界一向以胆大包天闻名,能够与他情投谊合的灵兽,又怎可能是省油的灯呢。为了自身安危,宗门传承着想,他也只好忍气吞声,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不敢妄动分毫。

见他还算安分,云狰亦不多言,盘坐在地,复又拿出葫芦,频频灌起酒来。

却说郎飞辞别云狰,策虎向东飞去。半路上,他一边放出神识细辨四周有无敌踪,一边心中思忖此事前后。他怎么也猜不透天羽子与云羽子的心思。若说担心他,那为何之前在烈焰殿时不出手相助,却拿闭关作为托词,摆出一副不想过问此事的态度。若说放弃他,那为什么又要松云子相送下山,又要云狰出手施救。这一切事,委实不合情理,透着丝丝诡异,让他有些不明所以,无所适从。

第二百九十一章 衢州城

   (第二章送上)

心不在焉的一路向东,途中未遇阻滞,一炷香的功夫后,郎飞远远看到一座高峰正前方虚悬一人。他以为是敌人,神识向前一扫。

“咦,紫云师兄。”见是故人,郎飞心中一松,拍虎迎上。

及近,紫云子笑呵呵的迎来,开口道:“师弟,到此可一路平安否?”

郎飞一瞪眼,气呼呼的道:“紫云师兄,你们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还平安?这一天惊心动魄的,适才若不是云狰师叔出手,我的小命早就交代在枯松上人手里了。”

“哈哈哈哈!”紫云子长笑一声,却不回答,只是道:“师弟,此先不说,你随我来。”

见紫云子故作神秘,郎飞无奈,只好住口不言,策虎随他飞下,投入其身后高峰半山腰处。

两人先后落地,紫云子将郎飞带入一背阳的山洞之内。郎飞走在后面,细细打量眼前山洞,虽在背阳阴凉处,却没一丝潮湿,反而干洁异常。行不多时,前方透出一道珠光,紧赶几步,发现乃是一弯道,转过后眼前竟是一间明亮的石室,室顶高悬数颗夜明珠,将整个石室照的通透无比,正中央一座法阵,闪耀着阵阵青光。

“师弟到了。”紫云子站在法阵前,转头对郎飞微微一笑,道:“此传送阵乃师父所布。此处只有少数几人才知,师弟自此传出,可避闲人耳目,当能躲过金钟山的围捕。”

郎飞听说,皱眉道:“师兄,这……这……到底为什么?云羽师叔他……”

“师弟,一时半会儿为兄也解释不清,你拿着这封师父的亲笔信,待传至安全地点后,打开看罢自会明白。”不等郎飞说完,紫云子出声打断他,伸手递出一封书信给他。

郎飞苦笑,只得将其接过,揣在怀中,点点头,招呼缓过气来的小羽儿与小白儿一声,迈步走进传送阵。

“师弟,一路平安。”紫云子真情流露,深深的看了郎飞一眼,剑指点出,一道青色真元打入传送阵内。

“诶,师兄……”传送阵内郎飞的话才讲一半,青光闪出,刹那间没了踪影。

“师弟刚才可是要说什么?”紫云子看了眼空荡荡的传送阵,摇摇头,不做他想,扭头出洞,以巨石封堵好,御风飞起,回返丹门而去。

“…………”

“这传送阵是通往何方的?”一阵眩晕袭来,眨眼后光华一敛,知觉回归。郎飞吐出嘴边的半截话,无奈的摇头苦笑,暗怪紫云子性急,竟不听他把话说完。

转念完,郎飞定定心神,这才四下环顾,打量起所处之地。只见犹如之前的石室一般,除了大小有所不同,各种摆设俱都一般无二。

见此,郎飞安下心,又想起紫云子递给他的书信,于是盘坐下来,自怀中捏出书信,轻轻展开,却见只有两行字。“遇风云则鹏。鹏程万疆,振北图南,扶摇上青天。”

郎飞望着两行字,一时怔住了。片刻后,握信的手微微颤抖,嘴中喃喃自语道:“师叔,师侄明白了……明白了。”说完,向着传送阵,郎飞重重叩了一头。

“…………”

与此同时,天阵峰巅站有二人。

“师兄,就这样放他离去,当真合适?那金钟山怎么办?”

“师弟,这是师兄临终前交代之事,师兄早就算准木云子心怀鬼胎要算计飞小子,金钟山这些人只不过适逢其会罢了。这一切,我们概不插手,只待那小子归来之日,由他自行清算便是。”

“世事险恶,少了宗门庇护,若遇险阻,也不知飞小子能否克服。”

“师弟放心,他不是个短命之人,相信有朝一日,必能化龙归来,我们还是安心等候吧。”

“嗯,师兄说的是……”

话音一落,峰巅回复了平静,转眼间,那两条身影也消失无踪。

“…………”

翌日清晨,朝阳初升,霞光刺穿薄雾,将山岗上映得一片金黄。其间点缀着一丛丛娇艳的小花,在朝露的滋润下鲜翠欲滴。

“咔,咔,咔。”一阵异响传出。石峰上,一块巨石移动,紧接着,其后露出的黑黝洞口中步出一人。

但见他一身白袍裹体,走出后,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手搭凉棚朝朝阳处望了望。喃喃自语道:“也不知此是何处。”

话罢,摇摇头,赶去纷乱的心绪,转身合上巨石,仰面朝天,道:“师父,飞儿去了,此次暂离丹门,再回之日,必然不负您所望。”

如此片刻,郎飞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喃喃自语:“木云子,金钟山,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转眼间,白光一闪,人影消失不见,这正是:“素衣不改赤子心,恩义常怀真情郎。”

“…………”

大汉国衢州府,作为北方的经济重镇,这里百姓富足,家家安居。大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接踵擦肩。叫卖声,喝唱声此起彼伏。沿街商铺林立,各式各样的招牌悬于高处,吸引着来往行人的的眼球。

郎飞一袭白衫,徒步而行。在向城门守卫打听得地名时,不由得哭笑不得,七年之前,他入丹门时是由汉国青牛镇启程,不想七年后被逐出山门,所到的第一站却还是汉国地界。

一路行来,看着街上行人尽都洋溢着浓浓的欢笑,郎飞心中的悲伤与落寞稍止。眼见以至中午时分,他找了家酒楼,随意的点了一桌小菜,一边吃,一边想着今后的路。

没扬名长青之前,丹门是不可能回去了,想及自身情况,他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找得一本练气道的修行典籍。下山之后,郎飞在那藏身的山洞中呆了一夜,其间他曾静心思虑修行之道,如若按炼神道术法修行,就算终其一生,摄入的天地灵气也不够他晋级元丹境所用,当时他还咬牙拿出一枚灵石,用了一夜功夫,将其中灵力吸尽,也不过才感觉体内元力多了一丝,依这般程度,就算再给他百颗,也不够晋级所用。

灵石,在修真界,乃是化气之人的专属修炼资源,晋级人仙后,天地间的轻灵之气因质量不足,无法补助益修为。故此,只有灵石中蕴含的浓郁灵气才能满足修炼所需,即便是老道那等化气后期修真者,一颗灵石也足够他数日修炼所用。可到了郎飞这里,他的身体就像一个大胃王一般,来者不拒,也不需要熔炼,灵气入体,被紫气一卷就不见了踪影,化气之人数日之功,他数个时辰就能完成,可诡异的是,修为却增长不了多少,耗费掉一颗灵石后,郎飞粗略计算了一下,紫气的总量,才不过多了千分之一。

这让他极为懊恼,无奈之下,他只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练气道功法秘籍上。想到老道曾对他说过的玄火宗,郎飞一边心不在焉的喝着酒,一边暗暗盘算。

“丹门方圆万里之内我皆熟悉,不过据传玄火宗在极西之地,数万里开外。今次下山急,也没带地图,西去之路不明,这该如何是好?”

郎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一时犯了难。修真界的地图,凡俗界难买。因长青界大小国家无数,在一国之内,弄到本国地图容易,但若想搞到外邦地图那就难比登天了。思来想去,这种地图也只有在修仙者手中才有。

再回丹门?肯定不行,去珉国方氏?又绕了远路,心中忖思良久,郎飞突然想到云烟谷一行碰到的霍云,记得他乃是西部商国一个修真世家子弟,一来正巧在西进之路上,二来也算与之有旧,行事方便些,于是郎飞打定主意,欲要自西北方向出汉国,绕过云烟谷,进入商国,寻到霍家,求得地图,再行西进。

心中有了决断,郎飞匆匆食罢,转街口,经北门出城,唤回撒欢的二小,上虎飞天,直奔西北方向而去。

行有多时,天色愈见昏沉。日落日分,郎飞约莫着已距过了近半路程,又经过一座高山,前面乃是一片起伏的土丘,他坐在虎背上但觉身骨有几分疲惫,正想降下弄些吃食,稍事休整时,忽望见一土丘侧面影绰绰出现一排身影,远远看去怕是足有十数,一声声叮叮当当的镣铐撞击声随风传至,郎飞心中一愣,好奇心驱使下,策虎半空,缓缓跟上。

趁着夜色降临,郎飞小心翼翼的缀上,行到距人流不远处,聚目看,只见十二个男人以铁镣绑成一排,由着最前一个瘦削之人牵扯而行。

耳闻得一声声哀怨声,又看了眼服色各异的十二人,郎飞大惑不解,从这些俘虏的穿着来看,有的一袭劲装,浑身虬实,一看就是会家子。有的身着锦衣,体态丰腴,想来该是哪家的员外。还有的,青衫裹体,浑身透出书卷气,当是读书人无疑。更有那市井小民,油头小厮之辈。这一群人,一不像充军的罪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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