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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神(南朝)-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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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欢喜有人愁,竹山,郭家庄园的气氛就显得较为低沉。士子殚思极虑,可始终受限于文才天赋,差距就是差距,有时候根本无法弥补。

    无佳作面世,士气受到打击,自然有怨言,发牢骚。扯着扯着,最后竟又怪罪到了叶君生头上。

    怎能不怪他?

    本以为有他这位北方第一才子坐镇,无论如何,只要发挥出水准,拿出有质量的作品,相信不会被西门家压得那么死,以至于抬不起头来。这么多年,最惨的就属于今年了。

    听着这些毫无道理的责备,刘天辰这个老实人终于忍不住了,跳起来慷慨陈词,说对方欲加之罪,甚至直言,叶君生就是被他们的无礼之举所气走的。

    这一番话,自然引得一大片犀利的言辞反击。

    于是乎,一人面对几十人的论战,结果毫无悬念,说“失败”都算是脸上贴金,“惨败”才是最佳形容词。

    刘天辰心里那个恨呀,犹如滔滔江水,络绎不绝;又犹如尿道崩溃,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只得灰溜溜打着“尿遁”的旗号名义,躲进庄园里去了。

    “既然受邀参加文会,有吃有喝的,最起码也得拿出些诚意来,不说多少,一首作品总该要的。”

    “可不是,白吃白喝白玩,事后拍拍屁股走人,亏他还是个北方第一才子,我呸,第一混吃子还差不多。”

    “三小姐也是,怎得就轻易让他走了呢。”

    刘天辰“避难”去了,诸多士子犹自不罢休地说着。

    “省省吧,三小姐与西门二公子的关系,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哪里真会斗起来?”

    “话虽如此,但文会归文会,一码归一码,总不能被人看扁了。”

    他们说得义正词严,却不曾想过:面子从来都是靠自己挣的,丢了面子,不在自身找原因,而一味地推卸责任,怨天尤人,未免搞笑。

    张山宗坐在圈子里,面色黯淡:本来邀请叶君生来,希望能一鸣惊人什么的,他附带也沾些荣光,哪里料到最后的结局乱糟糟,不可收拾,反而变得更糟糕。

    失策呀!

    心里一声哀叹,琢磨着是不是该拉上刘天辰,提前告辞离去。

    对于诸人的怨气,其实他也有几分明白:新春文会,形式自由,又无官方组织,不那么正规。可是如果有人表现杰出的话,东家涨了面子,高兴,就会命人派发奖励。

    别小瞧了这奖励,分到手上,每人差不多有一贯钱呢,算是很丰厚的了。

    事关大家福利,最后化为一场空,自然有人借题发飙。

    打定主意,张山宗也不敢声张,悄然起身,进庄园找刘天辰。

    庄园甚大,一时间张山宗也不知道刘天辰跑哪里去了,心里不由有些埋怨,穿梭于走廊之际,迎面遇上两名丫鬟——庄园有内外之分,文会期间,外庄开放,可以自由走动。但内庄却属于管辖之地,非请莫入。

    这两名丫鬟,明显是属于服侍郭三小姐的随从。此时一人正捧着一块托盘,上面摆着一碗白粥,三碟小菜。正往内庄走,一边走,一边小声说话:

    “小姐今晚有点怪,晚饭的时候一点胃口都没有,现在才感觉饿了,要吃粥呢。”

    “倒不是怪,而是她在画画。”

    “画什么画,以至于如此沉迷?”

    “《梅花图》,只是画了十几幅,都很不满意,揉起来扔在地上,是以有些暴躁。”

    “啊,原来这样。不过小姐精于丹青,怎会画了十几幅还不满意呢?这般情况,可从不曾出现过。”

    “我也不大明白,但小姐这画,是想凭想象临摹别人的画作。”

    “哦,那画作肯定是名家作吧,难怪临摹困难。”

    “才不是呢,而是一个比小姐还年轻的少女画的。白天的时候你不在,是以不清楚。”

    “什么?对小姐还年轻的少女画的?谁这么厉害了得!”

    “嗯,她姓叶,名‘君眉’,她的哥哥更厉害呢,据说是北方第一才子,其在画上题了一首词,小姐喜欢得不得了,抄录在纸上,三番几次诵读。我在边上听着,都听熟了。”

    说着,自然而然念出来。

    郭家三小姐饱读诗书,精于丹青书法,身边服侍的丫鬟亦非等闲,不是那种大字不识的女人,知书识礼,懂得文墨。

    她们的议论声本来压得甚低,偏偏那张山宗有心,悄悄竖起耳朵来听,一字不漏听了去,满心欢喜,犹如泉涌般压抑不住,差点要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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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一十五章 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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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有月光,一弯月牙,在云层的缭绕下若隐若现,散发出淡淡的月华来。相比之下,扬州城中悬挂的数目繁多的街灯,都比这月光要明亮些。

    西门家,大开宴席,共开了十八桌,坐着一排排的士子,个个满面笑容,喜气盈盈。

    其时将近子时,一天光阴即将过去,可究竟不算虚度——今年的新春文会,将是西门家扬眉吐气的一届,列席者,人皆与有荣焉。当然,想到稍后东家派发下的红包,自然更是眉开眼笑了。

    除了士子们,负责评审的几位也都请到上席坐着,同坐的,有古问道,以及西门二公子等。

    主宾和谐,其乐融融,不外如是也。

    席间,对于古问道的九首诗词,自不乏赞誉之词。

    古问道频频举杯致谢,脸上的笑意洋溢出来,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也没必要藏。

    青年才俊,笑傲士林,人生得意须尽欢,正该如此。

    一碟碟的佳肴,走马灯笼地端送上来;边上又请了当红的青楼歌姬,在抚琴吟唱。

    一派欢乐情景。

    忽而门外有小厮急步走入,看着场中的情况,不敢声张,便悄然走到西门二公子身边,俯身于耳边轻语了几句。

    西门二公子面色一变,但他毕竟久经历练,很快又沉住气,告一声罪,起身与小厮到一边去,沉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厮连忙道:“公子,竹山那边有新作传出,貌似不俗,在其它几家文会获得共鸣。评价很高,不少人说……”

    顿一顿,迟疑打住。

    西门二公子面一板:“到底说了什么?”

    小厮吞口口水,才缓缓道:“说此一首词,足以压过古公子九首。”

    闻言,西门二公子不禁倒吸口冷气,眉毛一挑:“好大的口气,我倒要问问,此作出自孰人之手,竟有这般能量?你先别说。让我猜猜,可是京师袁世杰?”

    江南一地,在疆域上囊括了京师。江南三大才子之一的袁世杰,便来自京师。他与郭家属于两表之亲,若果突然在郭家出现,并赋诗助阵的话,那一点都不稀奇。

    小厮摇摇头。示意不对。

    西门二公子又道:“莫非是张小木?”

    还是摇头。

    “究竟是谁?”

    西门二公子有些不耐烦了,干脆直接问,心想既然不是那几个鼎鼎大名的才子,倒有可能是某人的突然灵感爆发,一鸣惊人了。

    小厮回答道:“那词的作者也是外地来的书生,冀州来的……”

    “叶丰?”

    西门二公子突然打断了他的讲述。眼睛睁大起来:最不该,以及最不愿意出现的情景,竟然幽灵般闪现。无法躲避。

    小厮道:“正是他。”

    “词作呢,拿给我看。”

    小厮赶紧拿出抄录的纸来,呈上。

    西门二公子接过一看,《卜算子》,属于短词范畴。甚至不足五十字,可以说一目了然。扫下来即可。

    然而只一眼,他便怔住了。

    “公子,此人来自冀州,可也不是无名之辈,被称为北方第一才子……”

    嗡。

    西门二公子几乎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但随即明白过来,嘴里喃喃道:“叶丰,叶君生,原来就是他呀。”

    又抬起头,望着云层间漏下来的月光,面上表情古怪得很,似笑非笑。半饷,吐出一口气,叹道:“错了,全弄错了。”

    好大一个乌龙!

    对于叶君生,他慕名已久。最先的时候,自然是被对方的词作所吸引,只觉得才华横溢,绝非等闲。继而就想当面与叶君生见一见,好生结交一番。本以为才子竞赛,叶君生自会南下。没想到人家早就在路上,还坐上了自家的船,最要命的是,自己当时很威风地赶对方下了船……

    阴差阳错,却铸成了大错。

    回想当时的情况,二公子只觉得哭笑不得,荒诞至极。话说,当时为什么叶君生不表露身份?

    不对,彼此无亲无故,天南地北,人家怎么会表露身份?万一亮出了名堂,反遭讥讽,不更是尴尬?

    人家又不是自己肚里的蛔虫,知晓内情。

    咦,这么说来,期间必然存在误会。叶君生能写出那等大气磅礴的词作,岂会是小肚鸡肠之辈……

    一时间,念头百转,居然忘却了文会的事情。

    其实今年的文会,浑然少了许多竞争意味,变得非常和谐。而他西门家与郭家,来往亲密,根本不会计较一时长短。

    说白了,也就是一场消遣而已。

    如果说这场消遣最大的意外,无疑便是这最后时刻的倾覆之变。

    西门二公子与一名小厮走到一边,许久不见返席,引起古问道等人的主意。古问道此际已薄有几分醉意,便站立起来,走过去笑道:“二公子在商议何事?何故久久不回来喝酒。”

    西门二公子瞥了他一眼,忽而将手中素纸递过去,淡然道:“这是刚从竹山那边抄回来的,你看看如何。”

    “咦,这个时候,还有词作出来,希望是佳作。”

    古问道浑不在意地接过,然后一字字念起来:“山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全篇上下,无一“梅”字,可读下来,字字都是梅——《卜算子?咏梅》,词作后面,工工整整地抄上署名:竹山才子,彭城叶丰。

    他使劲眨一眨眼睛,突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抬头去看西门二公子。

    西门二公子涩声道:“叶丰,字‘君生’,他就是叶君生。”

    啪!

    这句话听在耳朵里,古问道就感觉内心深处有些东西噼啪一响,爆裂开来,脆弱地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碎得再也无法重拾起来。

    错了,原来是自己错了。

    眼前不禁掠过那一张清秀的面庞来,以及总是淡泊的神情:自始至终,对方都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吗?

    这算什么?

    我好恨呀……

    古问道的面皮突然充血般涨红,甚至额头上有青筋凸出来,他朝西门二公子一拱手,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西门府。

    这一刻,他只希望自己还留在平州,没有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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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一十六章 隐居

    (高潮降临,调整一下思路——另外奋力推荐南朝老书《穿入聊斋》,差二三十均定过五千了,一个大坎呀,关系到能否参加年会。所以喜欢的朋友,请去订阅一二,字数不多,十几块就全订下来了,谢谢!)

    在叶君生想搬家的时候,已有人找上门来了。

    首先是郭家命人送来一份烫金请帖,还有两贯钱。请帖是请他登门做客的,而钱,却是奖金,关于昨天新春文会的奖金。

    那首《卜算子》流传出去的方式有些不常规,甚至不属于郭三小姐的主观意愿。但木已成舟,而且造成了不俗的反响,三小姐干脆默认了下来,反正不管怎么看,都是好事。

    郭家的人刚走,西门二公子后脚便到。这位年轻有为的青年站在叶君生面前时,先是有些尴尬的一笑,然后便长揖下去,久久不肯起来。他正是想通过这等方式,来向叶君生赔礼,至于过去种种,很识趣的不再提及。

    看得出,其行事风格倒是干脆利索,敢作敢为。

    这样的性格,绝不会是小人。

    叶君生一笑置之,或者其实对于被驱逐下船的事,由始至终都不曾放在心上,又哪来的恼恨?

    看着民居简陋,西门二公子拍着胸口邀请叶君生兄妹到西门家一处别院去住,全包了,非常豪爽。

    这,应该隶属人情拉拢的一种。

    叶君生没有答应,他一向都不大愿意欠人情——以前黄超之要送宅子,也是还之一幅盖上天地玄黄顽石印的字帖。后来,字帖救了他一条命。

    如今在扬州,叶君生更不愿轻易得人好处,看看再说吧。

    叶君生拒绝了,西门二公子微微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勉强不得,只好作罢。

    然后,又有一大群扬州士子涌上门来,也不知道究竟哪里漏出来的消息,得知叶君生的住处。

    说实在的,叶君生颇为讨厌诸如此类的打交道,一大套繁文缛节,寒暄客套,文绉绉的,说着别扭。

    他始终属于一位穿越者。哪怕入乡随俗,可某些思维习惯难以改变,觉得面对素不相识的人说“久仰”之类。有点假。

    可是礼尚往来,不可避免,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细节的处理都有不少讲究的地方。

    也许,权宜当做是一种人情历练的。倒不完全是坏事。

    纷纷扰扰好几天,期间新词像风一样在扬州,以及江南其他地方流传开来。获得不少点评意见,赞誉甚多。还裹挟着不少惊诧之意,无它,关键在于叶君生这几首脍炙人口之作。风格很不统一,咋一看,仿佛不是一个人写得。但事实胜于雄辩。又无任何有力的证据驳斥。

    另外不得不提的一件事是,《卜算子》在扬州的“文艺女青年”阶层得到了极其夸张的反响,小家碧玉、大家闺秀、青楼中的红牌都推崇至极,还常以此自比,时不时就念叨一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表明心志。

    火了!

    一把火在扬州熊熊点起。有人喜欢,自然有人不舒服。

    首当其冲的正是江南一众风流自诩的才子们,他们早不约而同地憋了劲道,要在才子竞赛上给叶君生一个下马威,非搞得他灰头土脸不可。好让他明白,在扬州,在江南,在这个天下,所谓的“北方第一才子”的名讳是多少的虚。

    但始料不及的是,今年大家都不甚重视的新春文会上,叶君生居然以这么一首词一鸣惊人,拿了头彩。

    讯息传扬开来后,据说好几位闭关才俊都淡定不能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在读书人的心目中,所孜孜以求的,最重要的便是一个“名”字。出名要趁早,相信不少人都这么想。

    如今,叶君生北下江南,扬名立万,不就等于掠夺他们的名头光环吗?当人们所津津乐道的名字,突然换成了另一个人,那一份妒忌,自会油然而生。

    外界的纷扰噪杂,喋喋不休,仿佛与叶君生无关。

    十天后,他带着妹妹搬家去了。

    说是搬家,其实了无家什,行李之类,简单得很。况且身怀宝物,将些日常用品一股脑摄取进来,两手空空多逍遥。

    这一搬,非常干脆,直接就搬出了扬州城,而在东郊十里远的一处山麓中搭建起两间茅屋居住,颇有些隐居避世的味道。不过天下之大,在山上建立茅棚,用功读书的书生为数不少。叶君生如斯行径,也不算什么。

    柴米油盐之类,早已筹备妥当。等闲青菜肉类,可在附近一里处的乡上购买,还算便利。

    人在城外,最大的便利还是修炼。不用时刻提防会被大城隍发现,而无法大展拳脚。

    得到解放的还有猪妖等,它们终于能够离开乾坤空间,在实地上撒撒野了。其实在扬州城的时候,猪妖现身,只要它不展露妖力,也不怕露陷。

    问题在于,平白突然冒出一头粉嘟嘟的大肥猪来,人多口杂,被人看见了始终不好。

    身份向妹妹坦白,关乎猪妖大圣的来历,叶君生基本俱与叶君眉解释过了。所以见到猪妖的时候,少女毫无意外,更不惧怕,依然用老招——爱揪夯货的大耳朵。

    有时候,尤其附近存在其他动物行踪的时候,猪妖会口吐人言,不满地嚷嚷道:“小老爷,给点面子好不好,好歹俺老猪也是一头妖呀!”

    毫无意外,它一开口,周围那些小动物便会吓得扑腾腾乱飞乱跑。

    口吐人言,严格来说,已属于施展妖力的一种了,只不过控制得好的话,不会惊动神灵。倒是些小猫小狗的嗅觉灵敏得很,感受到妖力存在,赶紧逃之夭夭。

    总得来说,叶君生等在郊外的生活,都是低调而约束的。没有人能想到,他会突然离开扬州,跑到野外找地方住。走的时候,他也没有跟其他人提及。

    叶君生进入扬州的时候,悄然无闻;而暂时离开之际,同样无人察觉。

    日起日落,草长花开,时间在点滴中流逝。随着一批批的士子书生,犹如浪潮般奔赴扬州,距离才子竞赛开始的日子越来越近。

    人如潮水,扬州便是那几乎要澎湃的海,前所未有的热闹。

    这一天,有遁光降落在扬州北郊,遁光散开后,显出火鸟老祖的身形来。只不过现在的他,形容装束大变,乔装成了普通瘦小老头子的模样。

    他转上官道后,东张西望的,目光在来来往往的书生脸上瞧着,希望能看到那一张寻觅已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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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一十七章 聚会

    冬天过去了,万物复苏,莺飞草长,一派生机勃勃的迹象——踏青的时候又到了。

    在天气晴朗的日子里,已有好几拨文人骚客兴冲冲地结队出城,在郊外来踏青。

    叶氏兄妹所在的山麓,俨然成为一个热点所在。当书生们瞧见此地有茅屋,难免多加注意,顺路过来便会瞄几眼。

    他们瞄到了叶君眉,顿时惊为仙女,诸如“天生丽质难自弃”之类的赞誉情不自禁便溜出了嘴。

    消息传播得很快,然而等到第二天别有心思的书生们故地重游时,却霍然发现茅屋还在,但里面的人儿却芳踪渺渺,再也看不到了。

    本以为只是一时出外,于是有不舍的痴心干等,然而观察了好几天,都没有发现,他们才死心:

    那长得如画中人的少女的确是离去了;同时离去的,还有那名苦读诗书的书生。

    听说,两人为兄妹关系;听说,他们是从城中搬出来的,结庐而居的时间并不长……

    扬州城的繁华,仿佛达到了一个巅峰,数以千计的书生从五湖四海蜂拥而至,直接导致城府内所有的客栈酒楼都爆满,人满为患。想找个地方落脚居住,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太热闹了。

    才子竞赛的影响,远超估计。扬州官府都仿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反应倒快,一面上书朝廷,一面加派人手,负责治安秩序等。幸好涌进来的基本为文人,知书识礼,方便管理。

    当然,其中也有不少江湖中人趁势而来,尤其小偷小摸之类的。想趁着热闹捞一笔。

    这些人,便比较头疼了。

    官兵,衙役,丁勇,能抽调的人手基本都抽过来了,分区分地,各个负责,对于可疑之人加大审查力度,力保不能出乱子。

    要知道,这个才子竞赛。可不仅仅属于民办性质——自从皇帝老子开了金口,要御赐牌匾,一切都变得不同。万一闹出个冬瓜豆腐来。上传天听,罪名可轻可重。但惊扰了皇上的意兴,即使是轻的,都会乌纱不保。

    这方面,扬州知州心知肚明。

    竞赛正式展开的时间越来越近。各方人员基本都到位,主要人选也被妥当地安排了下来。场地,章程等基本都弄出来了,只是还有些细节,需要主办方、各个评委、以及各州学政大人再参详参详,才最后敲定。

    事务纷扰。不一而足,但都是时间问题,并无甚严重分歧。

    只不过这些。依稀与叶君生无关,作为参赛人选,只等最终的规则章程出来,理解解读即可。对于其他,参与不进去。

    在一众须发斑白的老一辈前。所有的才子都属于后起之秀,资历不足。自然没有多少说话的分量。

    扬州城的衣食住行,各大行业的消费水平都水涨船高地涨了起来。如果说以前的扬州“居不易”,那么现在直接就能说“居很难”了。

    好在,主办方方面在扬州书院划出一片区域,提前建筑起稍微简易的房子来,权为学舍,可供给参赛才子居住,另外还慷慨地免费提供饮食。

    这一点,做得不错。

    自结束半隐居的生活,从郊外返回,叶君生直接就来到扬州学院报道——在这里,他遇见了从冀州赶来的顾学政、李逸风、黄元启等一行“老相识”。彼此相见,难免一番寒暄问候,不提。

    然后,叶君生顺理成章地住进了简易学舍。本来妹妹的安排,有些阻滞,但他灵机一动下,直接让叶君眉换了男装,束起长发,在戴一顶小厮帽,宛然便是一名唇红齿白的小书童了。

    书生带书童,名正言顺,再正常不过。

    换了男装后,叶君眉开始的时候还有些不习惯,可照了镜子,觉得还不错,挺干净明爽的。又想到昔日静儿姐姐,便时常做男装打扮,英姿飒爽,于是更加欢喜。

    女扮男装,其实诸如江静儿那时,还是破绽太多,毕竟她为大家闺秀出身,不管如何,脂粉味总是重。而叶君眉扮起来,又束了胸,形态举止,多加揣摩,反而扮得比她更加出色些。

    分的学舍虽然简陋,但内中隔开,有两个空间,两兄妹,正好一人一处,互不逾矩。

    住的地方解决,饮食同时也不难。到了饭点,直接拿着一枚颁发的牌子,到书院食堂里吃即可。

    其实目前情况,总数一百多名具备竞赛资格的各地才子们,住进书院里的并不多。他们之中,往往在扬州有亲朋好友,来到后时常应酬,并选择更好的地方去了,不想搬进书院里来。

    安顿好后,顾学政那边派人送来讯息,要在晚上请吃饭,算是冀州那一边人的一次聚会,李黄二老,以及另外几名才子都会悉数达到。其中自然包括郭南明。另外的,便是些跟随来观赛的人,为数不多,十几人左右。大都是观尘书院里的生员,他们也有幸获邀。

    这一次,有些意外的便是黄超之没有来,只托人带了封书信给叶君生,说“他临时家里有事,无暇分身。未了预祝叶君生马到功成,在竞赛中有上佳表现”云云。

    他没有来,倒少了个人说话;而刘天辰此刻也没有联系上,同样没有前来赴会。

    但毫无疑问,就在这几天,刘天辰肯定会主动找到书院里来的。毕竟冀州老乡,同窗好友等,不少熟人聚在一块,才热闹。人在异乡,哪怕有朋友,多少都会受到些排斥。

    宴会的地方早就定好了,虽然抢手,可顾学政是什么身份,他出马联络,地方不可能不给面子。

    赴宴的时候,叶君生也带上了妹妹,反正知道内情的人心照,不可能会说什么闲话。至于扔妹妹一个人下来,叶君生更做不出来,难免放心不下。

    同为老乡,济济一堂,自然热闹非凡。在其中,顾学政与李黄二老,以及叶君生郭南明等,更加亲近一些,同席饮食。

    另外的,就在边上开桌了。

    席间,推杯换盏少不了。但就在气氛一片融洽之际,外面忽然爆发了一阵极大的骚乱声。

    有事发生了。

正文 第两百一十八章 交手

    (头绪有点乱……)

    骚动的声音颇大,人声鼎沸,其中还裹挟着争吵的声响。

    “哗!”

    蓦然一声惊诧,异常得沸腾,形成一股声浪翻滚。街道两边无数人都被惊动,纷纷好奇地探头过来观望——叶君生等也不例外,除了顾学政几位注重身份的,其他人基本全来到窗口向外顾盼了。

    街道下面,熙熙攘攘,非常热闹。现在更是热闹得形成堵塞了,如同发生了交通事故一般,堵得严严实实的,水都浸不过去。

    热闹的中心,赫然为一群官兵,他们个个手执腰刀在手,围成一圈,如临大敌地围着一个身材矮小的老者。

    老者衣着打扮,普通无奇的,一头乱发随便束成个发髻,用一根树杈拴住。背负一口朱红大葫芦,里面不知装着什物。其面对七八名官兵的围困,却淡定得很。

    骤然间,两名官兵按耐不住了,挥起刀刃,恶狠狠地朝老者头上劈去。

    这一劈,顿时引起围观者的大片惊诧声起,犹如浪潮迭起。他们都在担心老者会不会直接被砍死,从而出现血淋淋的一幕。

    ——话说本来有官兵在街上巡逻,负责治安秩序,发现老者容貌有些怪特,行为不端,于是截住对方盘问,哪里料到老者貌似瘦小,但架子大得很,根本不理会。官兵恼火,便拿出铁链锁人,不曾想老者只轻轻一抖,枷锁便如同面粉做的,破碎落地。

    官兵大吃一惊,慌忙叫人,才有眼下这一幕。

    刀光如芒,来势汹汹。直劈老者头颅——官兵固然称不上武道高手,可所学刀技,简单直接,属于行军打仗的功夫,最为实用。刀刃劈下,威力也不容小视。

    呼!

    “哼。”

    老者冷哼一声,蓦然伸指,微微一弹。

    铿铿!

    两声哀鸣,官兵手中把握的百炼刚刀就被弹断,两截刀刃嗖的飞出去。最后结结实实地插在边上的墙壁上,深入三寸。

    这一幕,落在眼帘内。众人俱是一惊:这老者到底是谁,好厉害的手段,好大的胆子!

    打起来了……

    生怕会被祸及池鱼,也不知道谁先叫喊一声,随即狼奔豕突。乱成一锅粥。

    官兵们不再犹豫,蜂拥而上,抡刀便杀。

    “滚!”

    老者舌绽春雷,平地一个霹雳,双手袖子一甩,一股恶风骤然卷起。凶猛异常,飞沙走石。数名官兵哎呀大叫,站都站不稳。更遑论攻击了,有被沙尘眯了眼睛的,赶紧退开。

    恶风成型,形成遁光,包裹了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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