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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光明顶(椰子)-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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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文素听到这话,表情又阴郁几分,却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拱拱手,便又引众退去。
    目送罗文素等人离开,杨逍上前疑惑道:“刘福通要与教主谈一谈,能谈些什么?”
    赵禹将信转手递给杨逍,杨逍接过后快速浏览一遍,只见这信中语气谦和有礼,通篇客套无比,好似久别多年的至交好友鸿雁传情,根本瞧不出彼此之间剑拔弩张的形势,更与杨逍印象中桀骜奸诈的形象并不吻合。杨逍益发觉得疑惑,扬扬手中信件,皱眉道:“他是否在故意示弱,目的却是要消除我们的戒心?”
    赵禹笑着摇头道:“这却不是伪装,而是真的在示弱。先前我就与杨左使讲过,这刘福通的应对,将会令你大吃一惊。现在天下这几路尚成规模的红巾军,对我做教主之事反应各不相同,恭顺者未必就会俯首帖耳,桀骜者也未算得可怕,反倒是这态度暧昧的刘福通,接下来一段时间只怕会成为咱们最牢靠的盟友!”
    听到这话,杨逍等人脸色皆变,纷纷道:“刘福通此人狡诈无比,颍州分坛数万人命血迹未干,教主要与此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要三思啊!”
    赵禹却笑道:“他有险恶心机,我却也不是良善人家。诸位且瞧着,瞧这刘福通要摆出怎样的姿态,才能说得动我与他合作。”
    赵禹虽然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众人却未能完全放下心来,扎营时特意选了四野开阔不利于偷袭围困的所在,更分布出大量斥候,全神戒备。
    到了傍晚,安丰方向已经传来消息,这消息却令众人大吃一惊。
    刘福通不携一兵一卒,自己驾车出城,直奔此处而来!
    得知这个消息后,不独杨逍等人大感吃惊,哪怕早有预计的赵禹也颇觉意外。他能从刘福通模糊不明的态度中推算出其境况艰难,也能猜到刘福通有与自己和解的打算,却是想不到刘福通和解之心竟然这样迫切。
    天色将黑的时候,刘福通驾着马车来到营地外。他只着一件灰布长衫,两鬓斑白,眉间愁苦,与寻常为生计奔波的老农无甚区别,丝毫瞧不出统领千军万马、挥斥方遒的枭雄姿态。到了营门前,未及下车,刘福通便先坐在车辕上对早已等候在此的赵禹等人拱手为礼,同时自嘲道:“要各位久候,真是失礼!我这人自大惯了,以为自己赶这马车不是什么难事,却不料行到半路这畜生尥蹶子不肯前行,耽误了太多时间。”
    刘福通一边下车来一边絮絮叨叨说着话,众人瞧见这一幕,皆诧异莫名,如杨逍等未见过刘福通的人还以为他不是本人,至于庄铮等人,见到刘福通目下志气全消、泯然众人的模样,心中却禁不住生出许多感慨,原本对他滔天恨意竟也不知不觉消退稍许。
    赵禹只摆手道:“刘坛主名满天下,要我等你一等,算不得什么大事。咱们也是老相识,你却不必做到这一步。”
    刘福通看了赵禹一眼,神色颇为复杂,只是叹息一声,而后才转头撩起马车车厢的帘布,对里面喊道:“和儿,咱们已经到了。你想要见名动天下的魔君赵无伤,他现下就在车前了。”
    车帘后探出一个脑袋来,却是一名面色苍白有些瘦弱的少年,那少年见到营门前站立这许多人,神色之间略显惶恐,待瞧见满脸慈爱微笑的刘福通后,才平静下来,低声道:“爹,哪一位是赵无伤?””
    刘福通指了指赵禹,而后才对众人笑道:“这一个,是我的幼子刘和,自幼体弱多病,少见生人,让诸位见笑了。”
    众人并行往营地中走去,穿过营地,许多五行旗精营士兵见到刘福通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纷纷怒目而视。而刘福通承受众多怒火沸腾的目光,却恍若未觉,只紧紧拉住幼子的手,与他介绍明教众多大人物。
    到了中央大帐,两下坐定后,赵禹望着与数年前意气风发相比已经迥然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的刘福通,心中也颇起涟漪,叹息一声后笑道:“世事无常,用在这一刻,真是恰当。未料到我与刘坛主尚有心平气和对坐下来的机会。”
    刘福通连忙侧身道:“教主胸襟广阔,肯暂且放下过往恩怨,刘某却是惭愧得很。”
    众人心神不属寒暄几句,便在营帐中用过晚饭。这期间,刘福通一边与众人说着闲话,一边细心照顾身边仍有些惧生的幼子刘和,无微不至的慈爱模样不似作伪。这一个慈父形象,却与众人原本对其认知的枭雄姿态完全相悖,令人疑心大起。
    用过晚饭后,赵禹摆摆手屏退了众人,大营中只留下刘福通父子,他沉吟片刻,问道:“令郎多大了?生的什么病,可请名医诊治过?”
    刘福通拍着爱子额头,温声道:“今年已经八岁了,娘胎里先天不足落下的病根,根子弱,也只能经年累月调养着,却没什么太好法子。”
    他拍拍儿子肩头,说道:“和儿,你且先跟着兵大哥出去玩耍片刻。为父要与魔君谈一谈。”
    那少年刘和虽然极不情愿,却也不想违背父亲的意思,怯生生跟着亲兵出营去。
    目送儿子离开营帐,刘福通才转回头,苦笑一声道:“或许是杀孽太多,遭了报应。我膝下四子,一个夭折,两个死于兵灾,唯余这个幼子,却还是难养活的模样。”
    赵禹端起茶盏举了举,轻笑道:“刘坛主也信因果报应?”
    刘福通摇摇头,旋即又说道:“佛家所说的业报,太玄虚,我是不相信的。不过人一世做过什么,落个什么后果下场,却不能不信。”
    赵禹点点头,而后又说道:“你所部红巾军境况有些不妙,大败之后人心浮动,这些我也有所了解。不过要讲到让你姿态放的这般低来向我示弱,却也还未到那种地步,我真是有些不明白了,刘坛主可否解一解我心中的疑惑?”
    听到这话,刘福通面色一肃,在这一瞬又变成杀伐果决的枭雄模样,他低笑道:“李察罕的确不凡,鞑子也大势未去,尤其北地李思齐、张良弼这些汉人地主们,一心要保鞑子江山,的确给我造成很大困扰。不过,他们想要将我赶尽杀绝,却也难得很!我虽迫不得已退出汴梁,暂居安丰,麾下尚有十余万大军,山东毛贵、田丰以为援助,又尽收南阳溃军,想要东山再起,却也非难事。”
    赵禹轻啜一口茶水,将杯子放在案上,问道:“那么,是南阳溃军出了问题?”
    刘福通听到赵禹这一句话,面色顿时一僵,而后便摇头苦笑道:“我刘福通一生,未发自肺腑钦佩过旁人,唯独对教主,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你道为何?”
    赵禹略感好奇说道:“愿闻其详。”(未完待续。)


226章 枭雄末路气未衰
    刘福通凝望着赵禹,目露思索之意,片刻后自嘲笑道:“当年在颍州城外,我力邀教主加入我颍州军,却被教主断然拒绝。老实说,当时我心里是瞧不起你的,觉得你的心不够狠,这一世也难成大器。”
    赵禹一边听着一边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刘福通继续说道:“其后颍州军蒸蒸日上,当中虽然偶有小挫,大势却仍是上升的。教主你在滁州虽然打开一番局面,我却仍未瞧在眼中,因为格局太小了。一直到你发出那个挑动天下大乱的魔君召集令,我才对你刮目相看。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瞧透你,你的心却是比我狠了数倍都不止!”
    “为什么这么说?我记得,这里面得了最大好处的可是你刘坛主,我不过耀武扬威在江湖上风光了一把。”赵禹饶有兴致说道。
    刘福通也笑起来,指着赵禹说道:“教主现在还是这样一副说辞,可就太无趣了。你那一通声明,可是将我颍州军架在了火堆上去烘烤,这当中的用心,却比我抛弃颍州分坛数万教众的用心还要狠了数倍。汴梁我势在必得,若非你插手这一遭,我大可按部就班,稳扎稳打,将关中、河南与山东连成一线,一步步推进上去,而后拿下汴梁旧都,水到渠成,大可不必如此仓促。”
    “你可知道,因你这番插手,北地红巾军折损有多少?二十万,是二十万条活生生的人命,被你一言而葬送!讲到心肠狠毒,枭雄姿态,我刘福通是拍马难及教主。此一战,毁掉了北地红巾军几乎所有元气。颍州一乱,我赌上了自己半生清名,自绝于明教。而教主这一手翻云覆雨,却葬送了我半生积攒的底气,从此以后,我再无进望天下、问鼎江山的机会,再怎样挣扎坚持,不过是为教主做得嫁衣裳!”
    刘福通摇头叹息道:“大奸似善,教主这番狠毒算计报复,不可谓不狠辣,然而手段巧妙,半点清名不损。与你这随手拈来的大国手相比,我这些微末伎俩,着实不值一哂。若说心黑手辣,我只得个皮毛,教主才是深得精髓。从汴梁退走的这段时间,我一直也在思考,自己与教主相比,究竟差在了哪里?近来略有所得,教主要不要听一听?”
    赵禹点点头,笑道:“左右今天要从你口中听到好话有些困难,但讲无妨。”
    刘福通却正色道:“这番话,对寻常人来讲,自然是绝难接受的中伤。然而与我而言,却是做梦都想学到,却终究只是画虎类犬。我一直在想,我比教主究竟差在了哪里?近来总算想透,原来教主胜就胜在从容。”
    “从容?”赵禹愣了一愣。
    刘福通点点头,继续说道:“因为从容,便能进退有度,有条不紊,哪怕有所图谋,吃相都不会太难看。不争一时之功,不贪眼前之利,稳扎稳打,谋而后动,一切自然水到渠成。而我则正是欠了从容,哪怕苦心孤诣在颍州分坛经营十余年,抢占一个首义之名,将北地反元浪潮一手推向高峰,然而后继乏力。若教主日后可做得汉统中兴之主,我或可算个赤眉、绿林吧。”
    听到刘福通意兴阑珊的语调,赵禹也微微动容,说道:“先前刘坛主也自陈仍有可为,怎的现在却又堕了志气?”
    刘福通怅然摇头道:“已经不同了,北地元气已失,纵能挣扎些许时日,却再难有作为。”他突然抬头望着赵禹,问道:“未知在教主眼中,刘福通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赵禹听到这话,低头沉吟半晌,而后才说道:“咱们之间虽然甚少和气,但若凭心而论,刘坛主是个了不起的人。时势所致,一介布衣搅动天下形势,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一生功过,时人评价难免有失偏颇,然而光复汉统,首义之功,终能青史彪炳,千百年后世人都能记得其人其事。”
    刘福通自傲点头道:“我兴得义军,复得汉统,行得大道,起事时万众瞩目,纵使败落,也要风风光光。所以,鞑子招降的信使方一入营,便被我斩于阵前。这番向教主示弱低头,不为其他,只为求教主一件事情。希望教主能收留下我这幼子,帮我刘家延续下这一点香火。”
    赵禹听到这话,低头沉思片刻,而后才说道:“这于我而言,只是一件小事,只是颍州军现下形势已经严峻到这一步了么?”
    刘福通神色黯淡道:“若非逼不得已,我也不愿在教主面前示弱。汴梁一战,我的嫡系力量伤亡惨重,其后分兵北伐,手中力量更摊薄,若非驭下不力,也不会败得这样仓促。现在麾下这些人马,旗帜林立,派系分明,政令难行。尤其再接受南阳溃军之后,形势益发严峻。实不相瞒,现在我在营中根本不敢安寝,要最靠得住的人马守住大营,才得安心。是了,教主可知那南阳溃军的头目是哪个?”
    赵禹略一沉吟后便说道:“可是朱元璋?”
    刘福通点点头,沉痛道:“年前我一时心软,错放此人,却酿成自食恶果。南阳溃军尚有近万之数,皆被此人收于麾下,已成尾大不掉之势,多次掣肘于我。可惜我现在已经没了足够的力量来制衡他,只能坐观其继续做大。”
    想起朱元璋犹比刘福通还要狠辣的心肠,赵禹也禁不住心下凛然,便问道:“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来钳制此人?”
    刘福通说道:“为今之计,只有依靠打通往山东的路,与山东毛贵恢复联系,或能一举铲除朱元璋等军中派系毒瘤。”
    “刘坛主还要北伐?”赵禹略感诧异道。
    刘福通重重点头道:“我这一生心迹虽未算得光明,但光复汉统之心却做不得假。要我向鞑子低头,万万不可能,坐困愁城等死,却也不是我的本性。这一番北伐,我准备直捣大都,不成功便成仁,不枉世上行走一遭!”
    望着刘福通决然之色,赵禹禁不住心潮涌动,便开口道:“刘坛主有此志向,我衷心佩服。只是滁州现下形势也未算得明朗,能够提供的帮助极为有限。张士诚此人已经归顺元廷,磨刀霍霍兵向山东,却是刘坛主北伐路上一大障碍。我可暂时牵制此人,消除刘坛主这一心腹之患。”
    刘福通闻言后,脸上显出大喜之色,对赵禹重重抱拳,语调沉重道:“此地一别,相见无期。所幸者,能与教主化敌为友,大慰我心!如此,犬儿便托付给教主了。”
    赵禹张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话,只是点点头应道:“你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了却心中一件大事,刘福通神色变得轻快一些,眼见到天色已晚,便起身告辞。赵禹将之送到营门前,又着五行旗精营一队士兵护送刘福通返回安丰。
    刘福通父子两个洒泪而别,众人瞧在眼中,无不觉得有些心酸,对刘福通的恶感也消除许多。
    那刘和独自一人留下来,放眼望去皆是陌生面孔,禁不住嚎啕大哭。没奈何,赵禹将其送往女眷营,着一名妇人仔细照料。
    杨逍等人走到赵禹面前,脸上神色颇为复杂。先前刘福通与赵禹谈话时,他们并未走远,想要听个大概也非难事。听到刘福通枭雄末路的剖白,心中颇为感怀,此时将人送走了,才有暇来问赵禹道:“教主,他这一番说辞可不可信?”
    赵禹望着营门,若有所思道:“一半一半吧,真正的枭雄人物,赢了尚且不说,输了才能显出本色。这刘福通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颇有汉祖分一杯羹的姿态,拿幼子为质来换一个心无旁骛豪赌一场的机会。这宁折不弯的性子,值得我来帮他一帮,只是能否成功,且看他的造化吧。”
    他想了想,又将颜垣唤过来,吩咐道:“颍州军里的秘营人手活动起来,若能寻到机会,杀掉朱元璋!”(未完待续。)


227章 明王法相动人魄
    过了安丰之后,众人抵达庐州,终于与负责接应的滁州方向人马碰头,兵合一处,再无危险。
    一路行来所见种种,杨逍等一干长居西域的总坛人士对中原当下形势总算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认识,也不得不接受光明顶总坛威望在各地分坛已经被彻底无视的事实,心中难免生出自怨自艾的感觉。
    察觉到杨逍的情绪变化,赵禹劝解道:“人心向背,却非朝夕之间可逆转消弭。光明顶总坛虽然错过一些机会,也浪费了许多时间,但在广大教众心目中,数百年的积威影响,却仍不容小觑。往后咱们再善加引导,用心做事,仍然大有可为。”
    杨逍神色略显萧索道:“可惜,光明顶已经不在了。”
    赵禹却很是乐观,笑道:“人心所指,便是光明,却不拘泥于一山一石。过往先贤可从西域苦寒之地披荆斩棘,经营出一个光明顶盛况。今人未必弱于古人,咱们只要有雄心,肯做事,未必不能开辟一番新的天地!”
    负责前来接应的乃是铁骑营统率傅友德,听到赵禹与杨逍这一番交谈,在一旁插口道:“总管所言正是,杨左使大可不必颓唐。这一次西域一战咱们明教大获全胜,淮泗之间广大教众皆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待得知总管已经继任教主并决意将光明顶总坛迁回中原,更是翘首以盼,如禾苗渴慕甘霖一般。待到了滁州,杨左使可不要被教众们热情吓得慌乱才是。”
    赵禹在马背上笑斥道:“傅将军,以前你可说不出这样一番漂亮话。莫不是铁骑营安闲惯了,你们也不安心操练,大半心思都挪到钻研拍马溜须的法门上去了?”
    傅友德忙不迭辩解道:“总管是了解我的,末将向来拙于言辞,若非事实如此,断断捏造不出来。”
    见到傅友德一脸急色辩解的正经样子,杨逍也忍不住笑起来,心情却是轻快一些,对傅友德所说广大教众翘首以盼的景象也生出几丝期盼。
    殷天正与彭和尚皆有引兵作乱的经验,却对滁州铁骑强盛的军容好奇无比,尤其是彭和尚。他尚是第一次目睹滁州铁骑,早已经忍不住啧啧称叹道:“这般强盛的骑兵军容,只怕百年前横扫宇内的蒙古铁骑也不过如此吧。”
    傅友德听到这赞许,颇感自豪,却仍没有狂傲到目中无人,闻言后便说道:“铁骑营乃是滁州军积累数年,斥巨资打造而成,近来才渐渐成型。若讲到装备配给,即便是蒙古铁骑,也略有不及。只是弓马配合尚不及蒙古铁骑纯熟,也缺少实战的淬炼,须得狠狠磨砺几场硬仗,才好相提并论。江湖人讲号令天下的屠龙刀,这铁骑营就是总管手中的屠龙刀!只待磨砺出锋芒,便可宰掉鞑子皇帝这条伪龙!”
    左近铁骑营士兵听到傅友德自信激昂的话,皆齐声高呼喝彩,声震四野,闻者皆心旌摇曳。总坛众人身处其中,亦觉与有荣焉。一族一国的气运,便由这不起眼的一兵一卒高昂士气汇聚而成,虽然沉沦百年,一旦起势爆发,挡者披靡,势不可挡!
    赵禹听着铁骑营声震九霄的呼喝声,亦觉心潮涌动。他胸中有锦绣江山,壮丽画卷,便要靠这锐意十足的精兵铁骑一刀一箭劈砍雕琢出来!
    过了庐州,便近滁州地界。道路所见,渐趋繁华。
    东进玉门关来,众人耳闻目睹,皆是大乱之世,民不聊生的情景。田地大片荒芜,村庄破败不堪,城池萧条至极,兵荒马乱的年景,活着便是折磨。尤其河南中原之地,更是十室九空,活着的人四处逃荒,身受兵灾之苦,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若非如此,以刘福通百折不挠的性情,也不会放言北地元气已失,难有作为。
    滁州周边虽未达大治之世,但鸡犬相闻,阡陌交错的田园景致也不再罕见,几柱炊烟人间烟火,令众人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此时正是春耕农忙之时,大军行过,不时可看见在田间劳作的农户。这些农户见到讨虏军旗号行过,倒也未达牵羊担酒夹道相迎的地步,只是暂且放下手头农活,站在田地里挥手致意,间或发出几声淳朴的喝彩声。
    民心最难得,民心也最易得。绝境时一丝生机,混乱中一丝安宁。升斗小民,所求者无非一饮一食,寒时有衣遮体,闲时弄儿为乐。而这世道往往最欠他们的,恰恰就是这一番安宁。
    滁州经营数年,未见得有惊天动地丰功伟绩,只在最平实处大做文章。最强大的军队永远不是让人战栗不已,而是能够给它所守护者带来生机希望。民众不再畏军若虎,一点一点收拾民心。当然,滁州民众这一点人心还很脆弱,如烈火燎原后嫩芽初发,但却已经令人欣喜不已,值得倾尽一切去守护!
    大军又行几日,终于抵达滁州城外。
    哪怕得了傅友德提醒,明教众人心中已经早有准备,然而滁州城外的盛况仍令他们大吃一惊。
    滁州城外本有大片滩地,此刻放眼望去,却一丁点泥土都望不见,视线所及,人山人海,连巍峨城墙都给掩埋!数里方圆,皆是神态激动的民众,再远处尚有大批人风尘仆仆赶来,汇入这人群海洋中。
    一待赵禹“镇淮大总管”旗帜闯入眼帘,民众的情绪登时高涨到极点,齐声发出惊天吼声“恭迎明王法驾!”
    这吼声如天崩地裂一般,震得人耳膜生疼,却令得群情益发高涨。
    赵禹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胯下战马虽有木塞塞住耳朵,却仍受不住这惊天霹雳一般的欢呼声,骇得几乎要发狂,登时人立而起。幸而赵禹反应得快,立时甩开马镫,纵身跃起来,免了跌落马背,在人前献丑。
    他这一跃,足有数丈,落在旁人眼中,便如飞天一般。人群登时再次爆发欢呼浪潮:“明王现世,君临天下!”
    赵禹听到这洪流一般的声浪,不无庆幸傅友德有先见之明,已经先一步引了铁骑归营。他再转头望去,杨逍等一行也皆下了马,满脸激动之色望着眼前人山人海!
    赵禹落地后,与杨逍等人汇聚一处。此时刘伯温安排的人手已经迎上来,竖起一根高高的旗杆。赵禹见状后,接过杨逍递来的旗帜,纵身而上,悬挂于旗杆上。
    四野八荒汇聚而来的明教众见到这一幕,有许多已经忍不住喜极而泣,匍匐于地,爆发出竭斯底里欢呼声。(未完待续。)


228章 狂生妄言易正朔
    从城外到城门口,短短数里距离,赵禹等人却走了两个多时辰。
    数万明教众热情之高,委实令人难以消受,哪怕杨逍等人皆有武功在身,现下又是春寒料峭时节,当到达城门前时也已经汗流浃背。然而他们却仍未觉得疲累,受到这热烈气氛感染,心情激昂至极。
    早已等候多时的刘伯温等人也皆迎上来,对赵禹拱手笑道:“总管扬威西域,更荣登教主之位,是众望所归,可喜可贺!”
    赵禹承受着众人膜拜,表情却不甚轻松,望着城墙下人山人海,感叹道:“着实没想到,淮泗之间教众竟爆发出这样大的热情。”
    刘伯温点头道:“光明顶之危传出后,天下教众皆人心惶惶,幸而此事有了一个圆满解决,空悬多年的教主之位也有了结果,总管又将总坛迁回中原,如此数喜临门,教众们爆发出这样热情,也是情理之中。”
    赵禹点点头,说道:“此事却超出我的预计,原本的预计准备也难应对这样声势浩大局面,刘先生可已经有了计划善加引导?群情激昂虽是好事,可也易生纷乱,可不要好事变了坏事。”
    刘伯温点头道:“这是自然,早数日前滁州城外教众越聚越多,我便已经疾传常将军回到滁州,沿城布防,可保无虞。另外江南各地分坛声望颇高的香头也已经召集起来,趁着总管归来之时大开明王法会,一来将总管继任教主之事正式昭告天下,二来也要商讨决定出新的总坛驻地。另外,北地大批教众涌来滁州,现下已是农忙时节,时间紧迫,须得及早安置。滁州知府衙门已经递上数个安置流民的举措,其中一些枝节总管府已经做了批示,具体的方略,还要总管来斟酌拍板。”
    赵禹点点头,又说道:“今次总坛东归,携带了大量的明教经义典籍并资料。可借着明王法会遴选一些精通经义文墨之人,组建成一个释经局,整理之后刊行天下。这件事,就交由于杨左使暂领。”
    杨逍心神仍激荡无比,闻言后也未及细想便点头应下来。赵禹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准备待这释经工程正式开始后,再将自己的意图告知杨逍。
    一直到夜幕降临时,城外这数万教众热情才稍稍淡却,渐渐恢复了一些理智,情绪却仍高得很,聚集在城外不肯散去。见此状,赵禹等人虽然长途跋涉,精神已经有些疲累,却也不能就此离开。幸而刘伯温早做布置,赵禹便临场指挥着,暂且将数万教众划分开来,选出一些颇负名望的香头暂时约束,引着众人安置在刘伯温一早已经在滩地上建造起的板房棚屋中。
    这一番忙碌,一直到了深夜,城门前才渐渐变得空旷起来,只有数十柱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此处照耀的有如白昼。午夜时,总坛这些人才得入城。五行旗精营在城外附近自有营地,便将四门并天鹰教众一起带回营地中。
    至于杨逍、殷天正等一干头目则在城中早已辟出宅邸来,随时可以入主。然而赵禹却蓦地发现,他竟已经无家可归。
    负责打理这些事项的杜遵道面现难色道:“年初时,尊府大爷携家眷来到滁州,直接搬进了总管府中,并吩咐道,总管您先下身份已经不同,总管府格局太小,须得另行营造……”
    赵禹原本一人独居,便简单的在府衙附近寻了一所宅院,官署私宅充作两用,却不想出门一遭回来后却被鸠占鹊巢。尤其他又晓得大哥是个什么德行,当下心中便觉烦躁无比,皱眉道:“这是官署,怎能由得他胡闹!”
    杜遵道面现难色,嚅嚅讲不出话。
    赵禹也知大哥那惯会胡搅蛮缠的作派,别人碍于自己,也未必就能约束住他,因此便摆手道:“这事却怪不得你们,除了这些,他还作出什么勾当了?”
    杜遵道低头道:“倒没有什么别的事情,不过每日文会宴客,修一修欧阳文忠公的醉翁亭,不外乎一些风雅文章之事。”
    赵禹察言观色,已经猜到杜遵道应该言犹未尽之意,当下便喝道:“还有什么,但讲无妨。”
    杜遵道为难道:“赵琪大人聚集起一批文人,已经开始商议要劝进总管,改正朔,上尊号……”
    “胡闹!一群成事不足的腐儒!”
    赵禹闻言后,眉头登时一挑,又问道:“是还在商议?还是已经付诸行动了?”
    “已经两次了……第一次十几名儒生闯了知府衙门,被叶知府以总管不在滁州为名搪塞过去,第二次直接在城门前贴了告示,要召集士农工商联名上书劝进。幸而刘长史发现得早,将人给驱散,未造成什么大的动荡……”
    赵禹脸色已经变得铁青无比,冷声道:“然后呢?”
    杜遵道回答道:“这还是半个月前的事,他们还来不及做些别的。据说最近一段时间正在商议要清君侧,诛奸佞……”
    赵禹低头算了算,他往西域一行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赵琪已经闹出这些乱子,着实是不安分至极。越想越觉烦躁,他直接吩咐道:“即刻传令滁州府衙,逮捕这群妄言惑众的狂生,上枷示众十日,日后再有犯者,杖刑五十,三犯者直接杖毙!”
    听到这话,杜遵道脸色变了一变,迟疑道:“现在已经夜深了……”
    “深夜才好抓人,省了一番手脚!”赵禹冷哼道,又吩咐道:“赵琪为首者,先杖二十,再上枷!”
    虽然下令处置了赵琪等人,赵禹还是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他是这一城之主,竟沦落到无家可归……苦笑两声,却还要想想今晚要到何处安寝。最后,还是决定到常遇春府上将就一晚,顺便与常遇春讨论一下兵事。
    决定之后,赵禹便命人将载着杨青荻等人的马车先驾去常遇春府上。而后,他又前往滁州府衙取回这段时间积攒下的事务文牍,待到卫士来报总坛这些人马已经安置妥当,所带回的典籍物品也已经封存入库,才放下心来,往常遇春府上赶去。
    赶到常府时,夜已经极深,赵禹也不便入内院去打扰,便径直去了常遇春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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