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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青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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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列慌了:“少爷,这件事真的让小的去做?”
“难不成你还想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别人?此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我不会告诉其他人,所以,一旦走漏风声,那必然是你告密。尤其此事若是让我娘知道,那我一定会把账记在你头上。你明白吗?”盛森渊冷冷说道。
古列忙不迭叫苦:“可这事太严重了!万一被夫人查出来,小的……小的全家都完了!”
“少拿你全家说事!这是我的主意,如果你老老实实按照我的计划去做,绝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这消息是你放的。你想清楚,你虽然是我家的仆人,但首先是我的近仆,你只能听一个人的话,就是我的。你听我的话,我能保住你,你不听,可没人会帮你收拾后事。”
这话中的威胁,已是说得明明白白,再听不懂,就不是蠢,而是装傻了。
古列低着头想了想,点点头:“是。”
他能怎么办?盛家没有第二位少爷,他的主人就是盛家未来的主人,唯一的继承人。
“小的一定办好!”想通了,古列咬牙答应,不再迟疑。
“去吧。”盛森渊摆摆手。
古列沉着脸离开,这里便又只剩下元娘与他二人。
元娘等古列走了,才问盛森渊:“刚才你们究竟说了什么?”
盛森渊道:“等这件事解决,我会把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你。”
☆、烛下夜话
——那就是现在绝不会说咯?
元娘懂了,不再追问。
她重新说起钓鱼的事,“您刚才说,马上打个冰洞,立刻教我钓鱼?”
“这事你还记得?”盛森渊苦笑道,“可你好像只听了一半,前提是你答应我不学针线。”
说完,他很愉快地看着元娘,“要是你现在改主意,我也可以改主意。”
“那就算了,等春天吧!”元娘忙说。
钓鱼和针线相比,她还是对玩针更感兴趣。
“你啊。”盛森渊感慨一声,她真是吃定了他,他也当真对元娘无可奈何。
两人又绕着养鱼池走了两圈,就回清凉院拿了几本书,在其他院子里看,熬到傍晚,等工人们都走了,才再次返回清凉院。吃饭时,元娘数数日子,问盛森渊何时恢复上学。
过年这段时间,先生回家去了,给学堂的学生全部放假。
“先生提前说过,他今年要在家中过完上元节再回来上课。”盛森渊道。
“那也不剩几天了……”元娘可惜地说。
上元节是正月十五,今天是正月十一,只剩下四天。
“虽然我白天要读书,但我晚上还是会回来呀。”盛森渊知道她是可惜即将与他分别,劝道,“这段时间,你也学会读书了,除了话本,也可以读些经史子集,增长见识,到时候只怕你还嫌我回家打搅你读书呢。”
“读书是很有趣,可是院子里太吵了。”元娘叹了口气。
没有盛森渊陪伴,她独自一人,又很难走出清凉院躲清静。
“也是。”盛森渊想了想,提议道,“不如,在起楼这段时间里,我们暂时先搬去别的院子里住?”反正盛府够大,由于只有三位主人,其实有很多院子是空置的,只有偶尔待客时才会热闹一点,如果盛森渊想暂时搬家,想去哪里完全可以随便挑。
元娘没反对。
两人闲侃两句,便议定了搬家的事,当下便不再耽搁,立刻命人去清理远处一座院落的屋子。清理、打扫、铺置被褥……从决定到搬家完成,只用了区区半个时辰。当然,几十个人给两个搬家,若是连半个时辰也做不到,盛森渊就真的要怀疑府中是养了一群什么闲人了。
正好,二人吃完饭,桃花便赶来禀告,新住址已开辟。
……
田江院。
这里距离清凉院之间隔了四个院子,白天再喧哗也吵不到这里,偏僻且清幽。
桃花领人清理出正屋和耳房,正屋比清凉院的略小,但砍去了放桌椅的面积,只放了一张床,所以反而显得开阔。田江院里也有一个书房,但盛森渊没有启用,他不是真打算在这里长住,过渡期而已,还要回去了。再说了,那么多书架,搬来搬去麻烦不说,损毁一二孤本,他都要心痛死。
元娘选了十几本书,抱来田江院,如果她需要,可以随时回来拿。
耳房有两间,一间是元娘住,另一间则被桃花划给了自己。
她一边向盛森渊介绍自己的打扫成绩,一边暗暗得意。真好运!若不是芙蓉降等又犯错走人,这桩好事还真落不到她头上。在清凉院时,她住的卧房距离盛森渊的太遥远了,而且,就算远离少爷,能单独住她也认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和其他侍女住在同一个区域,这总是令桃花生出明珠蒙尘的怨怼。
如今,她终于抓住机遇脱颖而出!
现在她和元娘都住在盛森渊左右,她就不信以自己的美貌还会输给元娘这张丑脸!
桃花略微得意地偷偷瞄了元娘一眼,向她耀武扬威。
只是元娘正在熟悉新环境,除了卧房布置,谁也入不了她的眼。
又被藐视了!
桃花握紧拳头,瞟了盛森渊一眼,决定忍下这口气,只是暗暗记在心中。
“桃花。”盛森渊忽然喊了她的名字。
“是!”桃花如沐春风,当即冲到他面前,颤颤笑着,“婢子在。”
“你去叫人把元娘卧房的床搬到我这里,这屋子比我想的更大,应该能放下两张床。”盛森渊第一句还是说给她听的吩咐,后来的话却是渐渐小声,实是自言自语。
桃花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盛森渊久久等不到她转身,疑惑地开口,“你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去做?”
“是……”桃花虚弱地答应一声,垂头丧气地走出卧房。
等她走了,元娘听见盛森渊跟她说:“今晚你睡我这。”
元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可您昨晚明明说过,我们不能一起睡。”
“虽然我们不能睡同一张床,可这又不代表我们不能睡在同一间房。嗳,我们都十几天没见了,难道你不想多和我相处一会儿,多说几句话?”虽然盛森渊已经十七岁,十分稳重,可是,偶尔的,他也会流露出少年的样子,或者说,幼稚的样子。
他在外人面前可以维持庄重的姿态,唯独在元娘面前忍不住放肆。
等桃花带人把床也搬过来,盛森渊将两张床移近,这才笑道:“我们总算能好好说话了。”
之前他床边也有小榻,可小榻硬邦邦的,元娘需要静养,他更舍不得让她睡得不舒服。
床就不同了,把被褥铺好,两张床一样软绵绵的。
桃花在卧房门口纠结了半天,终究拉不下脸开口留下,只能咬着唇不甘心地离开。
元娘与盛森渊各自洗漱,在自己的床上睡下,中间放了个凳子,凳子上放好烛台。
烛光昏黄,元娘恰好能看清盛森渊的脸却不至于被光照得眼生疼。
断断续续说了些分别的日子里各自发生的事,盛森渊话锋一转。
或许,正是夜里,昏黄的烛光下,更容易让人吐露真心。
盛森渊按捺不住好奇,开口问她:“元娘,前些日子你是不是有点不想理我?”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可这件事他总是记挂在心底。
“我没。”元娘首先否认。
盛森渊直勾勾地望着她,毫不掩饰他的不信,“你分明就是躲着我。”
“我没躲……”元娘说不下去。她侧躺着,与盛森渊脸对着脸,如果她转过身子当然可以不看他的眼睛,可这太明显了。如果面对面,她实在没法对他的脸坚持说谎,她鼓着嘴思考了很久,才缓缓答道,“那天我听到你和夫人说的话了。”
“什么?”盛森渊还没反应过来。
“你们聊到我,你说你不想娶我,还说……很丢脸。”元娘重复着那天听到的话,本来她以为自己忘了,可是等到亲自说出口时她才明白,她没忘。不仅记得,而且记得清清楚楚,连听见那些话时她心中的酸涩,也仍盘旋在心底。“你们说的话,我全部都听到了。”
“那时你在书房外?”盛森渊瞪大眼睛。
元娘躺着,没法点头,便“嗯”了一声,“我本来是想来还书的。”
盛森渊急得爬起来:“我那时说的话,不是真的!”
“我知道。”元娘依旧没法点头,但她的意思是这个,“我后来知道了。”
可是,后悔却无法挽救她做的蠢事。
元娘去还书,却陡然听到那么刺激的信息,无法接受,回房痛哭,没想到却只是一场虚惊。她白哭了——不,也不是白白哭一场,她还搭上了一张脸,为了莫须有的事,哭到破相,放在话本里也算是世间奇闻吧?
真是自作自受。
想起来,元娘就郁闷无比,根本不想提。
她不提,却不代表盛森渊自己想不到。
之前他未曾往这个方向想过,可有了今天元娘的话,再重新回忆起那一日的事,他不由得呆呆问道:“难道,那天你哭成那样,就是因为在外面听到了我和我娘说的那些话?”
“……”这次元娘没回答了。
她不想答应,更不想承认,她虽然傻,但也知道丢脸。
盛森渊哭笑不得,可看看元娘脸上的伤,又笑不出来。
“那么,你脸上这些伤,岂非是因为我的错……”
“反正又不会好,别提它了,当它不存在吧!”元娘大方地说。
其实,她现在已经看习惯了,只要没人嘲笑她,她是能接受如今这张脸的。
反正,她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从前那张脸有多美貌。
人美不自知这种事,世间是真的有的,比如元娘这种天生傻子。
“哪能当它不存在?”盛森渊本已躺下去,又猛然坐起,“这到底是我的错!”
元娘道:“哭是我自己哭的,跟少爷你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若不是我说了那些话,惹你误会,惹你伤心……”盛森渊仍是后悔不迭。
元娘按下手:“少爷,您就安心睡吧,我不放在心上。”
“可……”
“不如说点有用的,您有没有找到能治这伤的大夫?”元娘岔开话题。
她选对了方向,因为她说完,盛森渊果然转移了关心,“没错,还是帮你治伤最重要!”
“是啊。”
“过年期间我一直在打听,暂时没有收获,不过我求了舅舅,他答应帮我寻访,无论有没有结果,都会尽快给我结论。”盛森渊安抚道,“林大夫不擅长这个,才治不好罢了,你只是哭一场,难道后果会有多严重?一定能有大夫治好你这伤,你放心!”
他信誓旦旦。
☆、温存
“那我就全仰仗您啦!”元娘笑嘻嘻地说。
这句又是学了话本里的台词。
她笑得很开心,盛森渊却很难露出笑容。
盛森渊常常觉得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任何时候都会引人不自觉地同她一块翘起嘴角。
唯独这一次,他笑不出来。
“那天我对娘说谎,是因为我知道她不会允许我娶你。”盛森渊觉得这次一定要把事情说清楚,不能再让元娘有其他误会,“不止是她,我爹也不会答应。那天她问我,是要我纳你为妾,可我不能答应,我不想纳妾,不想再娶其他女人,我只想娶你,不是让你做我的侧室,我希望与你举案齐眉,白头到来……独你我二人。”
这种说法,告诉其他任何人,都会嘲笑他幼稚,竟想做情种。
可是,盛森渊舍不得让元娘受委屈,让她做妾,看他正妻的眼色,这就是令她受委屈。
他怎忍心?
元娘听得一阵糊涂:“可是您方才说,老爷和夫人不答应。”
“对,在他们心中,我不该娶你,也不能娶你。”盛森渊叹了口气,这便是他的无奈,“所以,我绝不能流露一丁点对你的真心,只要让他们得知这个秘密,他们一定会不惜代价地送你走,将你送到一个我找不到的地方,逼我死心。那时,我们就会永远分开,不可能在一起了。”
永远地分开。
对元娘来说,这委实是最可怕的恐吓。
“真的?”她顿时慌了,“那该怎么办?我不嫁了好不好?我不想走。”
“不行。”盛森渊定定地望住她,“你已经答应我的求亲了。”
只有这件事,他绝不妥协。
“可是我不想和您分开。”元娘忧心忡忡。
“不用分开!”盛森渊道,“只要暂时瞒住我爹娘,不让他们知道我的想法,只要他们以为我对你无心,就不会无端端赶你走,也不会逼我将你纳为妾室,我就还有机会娶你。所以,那天我对娘说谎了,我说对你无意……但我并不是真的觉得你丢脸!我也绝不是不想娶你,我更没对你说谎!”
他走到她床前蹲下,定定地凝视着她的脸。
“我想娶你,我也会尽全力娶你过门,这绝非我一人能坚持的事,你别拒绝我,也别让我独自努力……好吗?”这话从一个年方十七的少年口中说出,委实可笑。
但元娘不觉得可笑。
她同样笑不出声。
“您是说,让我和您一起努力吗?”
盛森渊握住她的手,慢慢握紧:“是!”
元娘能答他什么呢?他的真挚,执着与诚实,全部都给了她。
由始至终,她心里只有一个答案。
她也同样坐正,握紧了他的手,轻声道:“我愿意和您一起坚持。”
元娘并没有对他说“如果您也”这种假设的前提。
只要盛森渊能,她也能;
如果盛森渊不能,她独自坚持也没用。
元娘想不明白,也想不到——盛森渊付出的代价与她不同,他是盛家的独子,享受着父母的溺爱,是随时可以反悔的人。她所能寄托的是他的坚持,如果他觉得辛苦,做不到,想放弃,她再努力也不会有任何意义。她的坚持依附在他的坚持上,他赌上了一次选择,她赌上的却是她的全部。
这些,元娘全都想不到。
可她为何要假设他坚持不下去?她为何不相信他真的能坚持到成功的那一天呢?
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不光他了解她,她也一样了解他。
在她见过的人里,有谁能比盛森渊更有毅力呢?
“好冷!”
郑重地做完约定,盛森渊一秒怂给了冷风,猛地窜回了被窝。
现在还是冬天,屋子里的炭火刚点燃不久,屋里还是很凉。
盛森渊又只穿了一件单衣就跳下床,能不冷吗?
“您下次就老老实实躺着跟我说话吧,一点也不顾忌,过几天您还要上学,万一生病了,又要耽误课业!”元娘教训起他来,一板一眼倒挺有威严。
盛森渊缩在被窝里还能笑得出:“放心,我知道轻重,会保重身体。”
生病就会停课,他的同窗有任何磕磕碰碰都保证立刻请假回家。
他不会,只要不是病得爬不起来,他从不缺席课程。
他敢说,比学堂里任何一人都更爱学习。
在他就读的学堂里,人人都是富家子弟,养尊处优惯了,不上学,回家也能继承家业。可是他和其他人不同,他不想继承家业,他想考功名。一旦有了功名在身,父母就不会再觉得他是孩子,他在家中才能真正拥有自己的话语权。
他必须向他们证明,他不用靠联姻,他可以靠自己奋斗成材立业。这时,以爹娘对他的宠爱,如何会不允许他娶一个他喜欢的人呢?
元娘的身份也不成问题。
她虽然是侍女,但当年并未入贱籍。她无父无母,到时候他可以找一户农家,付一笔钱,令元娘得入良籍。反正,对于元娘的身份,他已经想到了好几种解决方法,唯一的难关是他爹娘,只要他们松口,他有的是主意能解决元娘的身份问题。
眼前唯一的难题嘛……但愿古列能完成他的吩咐。
盛森渊打了个哈欠,看向元娘,在他思考的时间里,她已经忍不住困意,睡着了。
他浅笑着枕在自己胳膊弯上,看着她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吹熄蜡烛。
一室寂静。
……
接下来的几天里,元娘和盛森渊都窝在田江院里读书,偶尔结伴出去透透气。清凉院的施工声音,果然没一点能影响到田江院里。元娘和盛森渊夜夜闲聊,总是伴着他的声音入睡,盛森渊给她画了一个很美好的蓝图,告诉她等二人成亲后,每一夜都能这样度过。
元娘不自觉地期待起成亲后的日子,虽然她并不清楚那一天要等到何时才会到来。
上元节那天,众人一起吃饭。
说是众人,其实是盛家三口加上元娘。
元娘坐在盛夫人身边,与上次时一样。
饭桌边,人人和乐。
等菜上齐,盛夫人给丈夫舀了一碗汤,元娘有样学样,也舀了一碗汤,打算端给盛森渊。他忙眨眨眼,朝盛夫人的方向挑挑眉。元娘想了一会儿,懂了,调转方向将汤碗双手奉给盛夫人。盛夫人微微一笑,接住这碗汤,并未拒绝,倒是扭头看了一眼盛森渊,若有所思。
不过,等她瞟过去时,盛森渊早就偏头和盛老爷说话了。
“元娘,你也吃。”盛夫人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碗里,声音温柔。
元娘点点头,就着那块肉吃了一口饭。
“我听说你们最近换了个地方住?”盛夫人状若无意地问她。
“是啊,我想在院子里加一栋楼,没想到起楼那么吵,所以暂时搬走。”盛森渊突然插嘴。
“我和元娘闲聊,又不是问你。”盛夫人戳了他一指头,“吃你的饭。”
“哦。”盛森渊马上扭头重新和盛老爷说话,毫不迟疑,对她们的对话再无兴趣。
——真的?
盛夫人心中一动,扭头看向元娘,着重扫视她的脸。
这一次,元娘也是戴着面纱来的,不过,只挡住上半张脸,到人中的部位,并不影响她进食。盛夫人与她坐在一起,打眼一看,元娘脸上依旧横七竖八到处是伤,像是一条条交错的疤痕,十分可怖。盛夫人定定地凝视了一会儿,莞尔一笑,自嘲地摇摇头。
想什么呢?连从前那张脸都教儿子嫌弃,如今这张脸还能勾住他的魂吗?
她笑自己多心,看元娘的目光从怀疑转为怜悯。
盛夫人终于彻底打消了对元娘的疑惑。
这餐饭,宾主尽欢。
……
饭后,盛老爷与盛夫人留在厅堂,盛森渊已明天早起为由,没有留下,直接离席。
元娘自然是跟着盛森渊走。
可是,他没回田江院,却带着元娘去了另一个方向。
她越走越觉得景色眼熟,转过弯便了悟,原来他是带她回了清凉院。
几天没走过这里,她竟然感觉有点陌生了。
元娘跟着盛森渊踏入院内,入眼可见一栋楼的基柱。几天内,工人的速度已经够快,但院子里还只是打了桩子,初见雏形。元娘仰头看了一眼,无法想象这么矮的桩子能够垒起那么高的二层。
“我原本想在这里建一座竹楼,不过,我怕它不够牢固,虽然只有两层,摔下来也不是轻伤,所以还是照着正式的屋子建的,很坚固,到时候带你在二楼吃饭时,也安心。等这里建好了,我们可以天天在二楼吃饭,俯视着院子里的风景,一定很好看。”盛森渊越说越精神,双眼明亮,熠熠生辉。
他自信的目光,就像是天空中最亮的两颗星星,令元娘不自觉地看呆了。
盛森渊描绘的,是他们的未来。
每当元娘想起这一点,便忍不住笑意。
她也跟着点点头,轻声说:“是啊,一定很好看。”
如果未来当真如此就好了,那一定是很好的日子。
☆、欲议亲
再次回到田江院不久,两人各自睡下,今天没说什么话,盛森渊翌日要上学,提早回来是为了早睡,并不用来搪塞父母的话。
元娘合上眼,不久就睡着了。
她的梦里,满天都是星星。
一夜好眠。
……
这次,元娘起晚了。
好像是因为睡得太好,元娘手脚放得不规矩,夜里踹了被子,着凉。
她醒来时,杨柳在身边,等她一醒就连忙扶起她,给她端来一碗“汤”。
喝了才知道,汤个鬼,是药。
“别吐!”杨柳紧张地说,“林大夫吩咐了,您一定要把整碗药喝光,这才会好!”
为表坚决,元娘刚吃进最后一口,就被杨柳眼疾手快地捂住嘴。
“唔唔唔!”
“您吞了这口药婢子就放手!”
“咕咚——”元娘服了,不服就得憋死。
杨柳松了口气,见她喉头动了,便放开右手。
“你捂住我口鼻了!”元娘抱怨,她差点死在杨柳手里!
杨柳慌忙道歉。
元娘揉了揉脸,忽然一怔,“你怎么在这?”
“婢子不知道您和少爷搬来了田江院,不然早就来了,婢子是为了躲那群工人才去了夫人的院子,既然您搬到了这里,婢子当然早该来服侍您。婢子听说您生病,就连忙请求夫人,她便命婢子来照顾您。”杨柳将来龙去脉不紧不慢地解释给她听。
“那你不会再走了吧?”元娘惊喜地问道。
杨柳笑吟吟答应,道:“婢子会一直陪着您。”
说罢,又笑道:“当然,等少爷回来,婢子就会回去,绝不打扰你们。”
元娘点点头:“不错,你那么怕少爷和姑且,到时候还是躲着点他们好。”
杨柳本是为了取笑元娘,没想到她竟然丝毫没有羞涩的意思,不觉目瞪口呆。
“这药真苦。”元娘回味了一下,还是想吐。
杨柳又端来一个碗。
元娘惊了:“还喝?”
“这次不是药,是粥,可以压下苦味,您闻闻?”
元娘不信地嗅了嗅,这才放心:“果然很香。”
白粥里拌了些青菜,偶见肉丝,倒不是厨房小气,只不过元娘生病,嘴里本来就没味道,肉放得多,反而倒胃口,清粥小菜,正合口味。元娘吃了两碗,往门外看了一眼,“那里是不是有人?”
杨柳回头看向门口,“没人啊。”
“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人影闪过。”
“婢子去看看。”杨柳将空碗放在桌上,走出门外,在走廊左右各看了一眼,这才返回卧房,朝元娘摇摇头,“外面真的没人。”
“可是我真的看到了……算了,可能已经走了吧。”元娘放下这件事。
杨柳帮她掖了掖被子,将空碗收拾好,拿去厨房。
元娘在枕边摸了摸,找到一本书,便捧在手里看,打发时间。
忽然,她听见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口。
“是谁?”她放下书,警惕地看着那。
“是我。”桃花扶着门框,姿态傲慢地踏入屋内。
元娘没开口,她却大摇大摆搬来凳子在元娘对面坐下,“我来关心一下你的病情。”
“你来干嘛?”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我来关心你的病情,怎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舒服。”元娘面无表情,“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她下逐客令。
桃花嘴角抽动,“你倒是不客气。”
“我不喜欢你,不想跟你客气。”元娘挥手赶人。
“好吧,好吧,我来这里是有事情找你,不只是为了关心你的病情。”桃花说完,俏皮地挑眉,“难道你不想猜猜,我来找你要说什么事?”
“不想猜,你到底走不走?”元娘颦眉道。
桃花笑嘻嘻地无视了她的话,“我刚才听说一件跟少爷有关的事,你真不好奇?”
“……你和芙蓉怎么都喜欢来找我说少爷的事?”元娘本能地把相似的事划等号。
这句话却偏偏戳到桃花死穴,她顿时怒了,“怎么,你想威胁我芙蓉就是我的下场?”
“告辞。”元娘掀开被子,抓住身边的外衣穿上。桃花不走,她走。
“喂你站住!”桃花急了。
她伸手抓住元娘,不过,一抓住就后悔了。刚才她坐在凳子上,算是离得远,可这次元娘下床,她抓住元娘,脸也凑近,顿时把元娘没戴面纱的脸看得清清楚楚。多看两眼得多做八天噩梦!桃花迅速撇开眼。
元娘趁着这个机会甩掉她的手,穿好外衣,系上斗篷向外走。
“你知道吗?清凉院里要有女主人了!”
桃花喊道。
元娘脚步没停,因为她压根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
桃花一愣,慌忙追上去,冲到元娘身边观察她的表情:“你不在乎?难道你不郁闷,不嫉妒?”
元娘终于停下了,她紧紧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我听到了,你回去吧。”
“那怎么行?我得看看你有没有伤心难过,我好安慰你呀!”桃花自以为得计,大乐。
她得不到没关系,元娘也得不到,这就太值得庆祝了。
而且,不能光是自己庆祝,还得大方一点,跟元娘一起庆祝才行。
“我生病了,很不舒服,想自己待着,麻烦你不要再吵了,走开。”
“不舒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桃花依旧问个不停。
“我们之间真有那么大的仇吗?为什么你总是看不顺眼我?”元娘真想不通,“我不舒服,我不高兴,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吗?”
桃花愣了一下,认真地想想,很快点头,“当然,再好不过。”
“……刚才我看到的人影,那是你吧?”
“你问这个干嘛?”
“那就是你,你非得躲起来单独找我,就为了说这个?为了惹我不高兴?”元娘呼吸不畅,她现在的确不高兴,但与桃花说的事情无关,纯粹是被桃花烦得满心闷气,“你再不走,我就把你来骚扰我的事情告诉少爷。”
“哟,又想拿少爷来威胁我是吧?”桃花笑得更开心了,“好可惜,可惜他现在恐怕不一定有心情能回应你,帮你出气!元娘,你以为如今还是从前吗?”
元娘沉默,她至今也没听懂桃花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转身离开,没想到桃花还是粘在她背后,与她寸步不离。
这狗皮膏药是甩不掉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元娘忍无可忍地转身,“你想说什么话,一次说清楚,无论你想告诉我什么,我都认真听完,你说完就赶紧走吧。”
她又不能打她一顿,除了这个办法,她还真拿桃花没辙。
那就听吧,桃花说完了总没理由再留下。
反正,不管桃花说什么,她都不会在意——听之前,元娘这样想。
“肯听了?”桃花乐了,“那我们坐着聊吧?”
元娘走回卧房,在桌边坐下,也给桃花搬了个凳子,拉开距离。
桃花不在乎,悠然落座后,又朝茶壶努努嘴:“给我倒杯水。”
元娘充满耐心地拿出杯子,将茶壶里的冷茶倒出来,注满一杯:“我这里只有冷的。”
“无妨,怎么你不给自己倒一杯?”桃花又挑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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