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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爷请自重-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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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君梦答应了林君含要把她引见给付译,可是,即便住在付家也不是时时都能见到他。第二日便将林君含叫到付府来打麻将,几个女眷在花厅内撑起两张桌子。
林君含,林君梦,许婉婷和吴素一张桌。许婉婷一边码牌,一边啧啧叹:“一家两个标致的美人,想想都令人羡慕,还是女儿好,贴心。”
林君含笑道:“我的性子不比君梦,她自小就知道讨家人的欢心,又特别懂事。”
许婉婷打出一张牌说:“我看啊,一样懂事。”
吴素接着在一旁道:“只是姐妹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家里人会不会分不出?”
“大嫂,让你猜着了。”林君梦说起两人小时的趣事:“小的时候我和我四姐常常将衣服换穿,家里人就真的会将我们认错。若是穿上一样的衣服,即便做了坏事,只要一同矢口否认,就不知道该处罚哪个好了。既然分不清大小,又不能两个都挨训斥,以前没少用这个法子脱困。”
她这样一说,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这样一看,将林君含带来介绍给大家就对了。没什么比一群女眷坐在一起打几圈更能联络感情。而且今天许婉婷手气不错,连赢了好几把,笑得更是合不拢嘴。
一直打到晌午,付江沅和付东倾从外面回来。见花厅里一派笑语喧哗,付江沅走过来,一只手搭到林君梦的肩膀上:“哪家赢了。”
吴素眉梢一挑:“当然是妈,手气好的不得了。”
林君梦接着说:“我四姐输得最惨了。”
林君含正斟酌手里的一张牌,付江沅扫了一眼就觉得不该打,而她眨眼丢了出去。
这才说:“我是不太会打牌的。”
付江沅按了下眉骨,似笑非笑:“看来四小姐除了带兵打仗,其余的确是不太擅长。”
林君含不由看向他,这个付三少也是个会说笑的人么?
付东倾听到后辗转过来:“听闻四小姐输得厉害?”
看到林君含后暗暗吃了一惊,这样一看果然跟林君梦一模一样,只是那一头俏丽的短发甚是利落。露出两个小巧的耳廓,精致的耳垂上戴着一只翠绿的耳环,沿着雪白纤细的脖颈一直垂到平行天空的锁骨上,竟说不出的妩媚风情。忍不住喟叹,原来这个女人就是绥军杀伐果敢的四小姐,没有三头六臂,反倒像个瓷娃娃,伸手一捏便碎了。放到军队里,着实惹人怜惜。
想到这里,不由翘首以盼的等她找上门来了。
林君含抬眸看了他一眼,初见一般客气的跟他打招呼。
许婉婷正在兴头上,告诉她:“坐下接着打,不要理会他们。自己家,不讲那些虚礼。”
再打两圈就准备开席了。
林君梦托着打听的丫头走进来,小声告诉她:“五小姐,督军回来了……”
林君梦冲林君含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走了出去。林君梦告诉她:“丫头说付老督军去办公室了,就在那栋楼里,你过去就能找到他。你自己去吧四姐,你们要谈的事我也不懂。而且一会儿那边问起来,我也好帮你打个圆场。”
林君含说:“好,你回去吧。”
她沿着一条石板路一直走进去,付译不过回办公室拿点儿东西,出来时碰到了林君含。第一眼并未认出她,张口便唤:“君梦,你怎么过来了?”再一细看,发现端倪,眸子微微一眯:“你是?”
林君含跟他行礼道:“付老督军,您好,我是君梦的四姐,林君含。”
付译点点头:“你这样一说我就知晓了。”
☆、(013)谈判失败
林君含走近来说:“突然来府上打扰,实在冒昧。知道付老督军日理万机,平时是很难见到的,便不得不在家里等候。”
付译岂会参不透她的来意,却问:“不知四小姐找我有何事?”
“老督军,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付译将她请到办公室内,听她说到攸关两军命运的大事时,直接打断她的话:“四小姐的意思我明白,只是你看我年纪大了,许多事情力不从心。现在军中的主要事务都是几个犬子在负责。这件事情四小姐不仿先去找东倾谈,形成体系之后,他自然会来同我说。”
一句话便将她打发了,而他老人家一脸倦色,林君含也不好执意的赖下去不走。
便说:“那我先告辞了。”
可是并未死心,至少还有机会不是么?
当天中午付东倾正好也同他们一起吃饭,吃完准备离开的时候,林君含叫住他,将付译让两人商谈的事同他一说。
付东倾唇畔浮起笑,饶富兴味地看向她:“我们到偏厅去谈吧,四小姐请。”
林君含跟着他一起去了偏厅。
付东倾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问她:“四小姐是个什么意思?”
林君含煜煜生辉的一双眼睛盯紧他:“我五妹即将嫁给付三少,无非是件大喜事。我自然想同付家亲上加亲,如果两军日后能够合作,共同抵御外敌,当是再好不过……”
付东倾跟林君含交涉过的第一感受就是,这个女人不仅睿智,嘴上功夫更是了得。本来他心底里已经有了决断,答应跟她谈不过是听从付江沅的指示,顾及两家的颜面,到最后还是差一点儿被她说动。不得起身送客,只怕再说下去,他也觉得针对当前的形式和绥军合作乃是大势所趋。
可付江沅说这样不妥,如果跟绥军合作,真的可以一起抵御外敌当然再好不过。可现在的情况是,绥军的内忧比外患更加迫在眉睫,如果真要跟她合作,是帮林家一起拨乱反正?还是单纯的成为盟军共同对抗其他军阀?
如果是后者,清军会毫不迟疑地考虑合作。怕只怕前者阻力太大,想要达成后者的宏远,某种程度上仅是痴人说梦。
付江沅闲散地靠到椅背上,淡淡说:“林家的大局是她在主持,而她毕竟只是一介女流。所以我保证现在想同她合作的军阀或许没有一个,但是觊觎绥军的,却说不上有多少。”
“你觉得绥军将有一场杵流飘骨的大战?”
付江沅擦拭军靴上的蒙尘,漫不经心道:“不好说,这还要看绥军内部怎么抉择。这也是几股势力还仅是观望,而不对绥军出手的原因。毕竟林君含的战斗力有目共睹,就在前段时间晋军才在她的手上吃了败仗。这一点对绥军乃至林家当前的稳定起到了关键且致命的作用,这也是绥军到现在仍旧表面安好的原因,不能说大家不是畏惧她的实力。所以一切都不好说。”
付东倾操手靠到办公桌上,动摇的心再次被坚定。
“所以你接下去是打算观望,或许有朝一日能得渔翁之利?”
付江沅唇角噙着一抹钩子:“这都说不定。”
“若你娶了林家五小姐,日后还能对绥军下得去手么?”
“儿女私情和政治是两码事。”
而他为人处事素来分明,不会盲目的混为一谈。
这一点付东倾倒是不怀疑,他这个三弟有时清醒得近乎冷酷。可是,他对时局的分析与掌控又总是精准。但凡他说不妥的事情,仔细斟酌没有坏处。
王思敬到付府接上林君含回旅馆,路上问她:“怎么样了,四小姐?”
林君含撑着额:“哪里肯真的谈事,一个个都在打太极,不过就是场面事罢了。”
付家人又不傻,怎会看不清当前的形式。而她的目地刚好和他们忌惮的一样,无非就是想要找个强大的靠山先过了眼前绥军四分五裂这一关。不至于让人怀疑她一介女流,弱肉强食中没有招架之力。
不由感叹:“这样的结果是我意料之中的,但凡有脑子的,谁会肯跟我们合作。”今天若去找其他人谈判,也会有一样的结果。这个时候不落井下石就已经很好了,其他的干脆别指望。
王思敬沉吟:“那我们怎么办?”
林君含转首看向窗外,天际乌云压顶,头上那一抹晴空正在被徐徐吞咽。喃喃:“要变天了呢。”须臾,只道:“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一早回清云城。”
“是,四小姐。”
林君梦当晚被接到林君含下榻的旅馆去,方便第二天收拾东西走人。
临走之前付江沅理应尽地主之谊为来者践行,所以当晚要请林君含和林君梦吃饭。
林君含一从付府回来,就换下睡衣到床上休息去了。林君梦来叫她的时候,只是不想起来。靠到床头说:“你和三少一起去吧,我有些头疼,不想出门。”
林君梦拭她额上的温度,一脸担忧:“四姐,你是不是病了?”林君含拿开她的手说:“不要担心,只是轻微的头疼,算不得什么病。”却见林君梦坐在床头奄奄的,看她时一脸自责。“四姐,很抱歉,我没有帮上你。我知道今天的谈判不成功,这样回到清云城你会变得非常为难……”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就已经红了,哽咽得再说不下去。
林君含拉起她的手:“不关你的事,我也没有生付家的气,一军自有一军的考虑,这个道理我懂。所以清军不肯跟我们绥军合作,在我看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不要因为跟三少的关系,就感觉对不起谁。两军结盟本来就不是简单的事,任谁都会有自己的考虑。”
林君梦啜泣一声:“可是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不容易,现在爸爸的身体大不如前,你的压力一定已经到大无法言喻。”
林君含黯然垂眸,是啊,这样空手而归,接下来的艰难可想而知。
却勉强挤出一个笑:“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总会有办法的,你要相信四姐。”
“我当然相信你,这些年都是你在帮衬爸爸,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林君含只是安慰她:“既然相信四姐,那就收拾妥当好好的去和三少吃饭。一些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只管快快乐乐的就好。”
而那边王思敬已经叩动门板通报说:“四小姐,五小姐,付三少已经在楼下了。”
林君含不由催促她:“赶快去吧,你不是有很多话要对三少说。”
林君梦这才怏怏的出门。
☆、(014)突发事件
当晚付江沅带她去吃江城有名的大菜,席间林君梦却一直没什么胃口,动了几下筷子,不等偿出味道就放下说:“我吃饱了。”
付江沅问她:“是不是在为你四姐的事生我的气?”
林君梦摇了摇头:“不是,我知道两军结盟的事不简单,我四姐也是这样说的。”吸紧鼻子说:“我只是心疼她,这些年我四姐一直都不容易。我们林家子嗣单薄,总要有一个人挑起大梁。而我是锦上添花那一个,又叫她一声姐姐,一切理应都由她担待的样子。其实我只是叫她一声四姐,她也不见得就比我大。我四姐到现在舞步还记不清楚,也不会女红,永远也搞不明白当下女孩子时髦的东西是什么,而且你看她素色素面,妆也化不利索……不是她笨拙,而是她从来没有机会好好的学这些女孩子该懂得的事情。当我们无忧无虑嬉戏玩耍的时候,她在处理那些繁重的军务,或者干脆在外面打仗,几个月不见人。有的时候我常常想,会不会一觉醒来,我四姐可能就永远都回不来了。可是,即便这样,军中还是有那样多的人不肯服她,就因为她是个女人。现在她想找个靠山,也要这样空手而归了,我真的是心疼她。”
林君梦低着头慢慢说,那眼泪断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付江沅拉起她的手,这些苦楚他懂得,可是他仍旧没办法给她任何的承诺或期许。怜惜不足以成为让人方寸大乱的理由。何况美人天下,就该被养在深闺中,既然林君含想像个男子一样担当重任,就该做好颠沛流离的准备。毕竟带兵打仗不是过家家,子弹不会因为你是红颜就会绕行过去。
林君梦被送回去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去林君含的房中看了一眼,她已经睡下了。王思敬说她前一会儿头疼的厉害,也是吃了西药才睡着的。林君梦帮她掖好被角,也回房间睡了。
觉得才睡下不久,就有人敲她的房门。爬起来看了一眼天色,还蒙蒙黑着。打开门看到是王思敬后,问他:“这样早,出什么事了么?”
王思敬说:“不是,只是看样子要下雨,四小姐怕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太久,城门关上之前赶不回去,而且也不安全,所以要赶大早离开。”
“原来是这样。”林君梦想了一下,迟疑:“可是三少说好了早上要来送,走得这么早,他一定是赶不到的。”
“五小姐不要担心,四小姐已经安排了人知会付三少,他一定会理解的。”
就这样,三辆车子在天亮之前就出发了。也是阴天的缘故,所以放亮得特别晚。车子驶出江城的时候,才多少见了一点儿亮度,却仍旧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林君梦靠在椅背上不说话,她是有些舍不得的。相思的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些日子朝夕相处,她已经习惯了每天被付江沅的气息包围缠绕,这样一走,不免心中空下去一块,堵得心口闷闷的,连喘息都变得不顺。
林君含笑了声:“瞧你的样子快哭了,知道你舍不下付三少。回家就跟爸说一声,快些商量你们的婚事,让你早早嫁到江城来。这样你就可以每天见到他了。”
林君梦被她逗得一笑,眼泪反倒止不住的往外涌。吸着鼻子又是哭又是笑的,揽上她的胳膊说:“四姐,我真的喜欢三少,不,我是爱他。”
林君含微微一怔,情绪转眼恢复如常。只说:“反正你们有婚约在身,你早晚是他的人,该是件高兴的事。”
“可是嫁到江城来我又舍不得你们。”
林君含骂她:“傻丫头,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哪能一直守着我们。”
林君梦扬起头来看她:“那四姐你呢?”
林君含淡淡说:“我这一生就这样了,林家还指望我撑着,我们两个人中有一个幸福也就足够了。看到你能找到心爱的人,四姐已经很满足了。”
“四姐……”林君梦的眼泪流得更汹涌了:“从小到大我一直被你呵护,被泡在蜜罐子里,而你却一直在受苦。”
林君含轻抚她的背:“谁让我是你四姐,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出江城不久,到底下起雨来。那雨越下越大,最后瓢泼一般洒下来。而车子也是越行越慢,以这个速度天黑之前一定是到不了青云城的。
王思敬转身说:“四小姐,雨太大了,已经看不清前面的路,这样冒然前行,只怕有危险。”
林君含想看一看车子现在驶到哪里了,可是触目雾气茫茫的一片,哪里看得清楚。
“现在是在哪里?”
王思敬估摸着说:“或许还是清军的地界。”他看到稀疏的道路上有旅馆,就说:“四小姐,不然在这里停下吧。再走一走,就进了晋军的地界,只怕会有危险。”
车上还坐着林君梦,不敢存有任何的侥幸心理,林君含想了下:“那便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等雨停了再上路。”
王思敬下去后叫车子停下,接着撑起伞先将林君梦送到旅馆中去。
林君含要亲自确定一下方位,他们这次出来带得人不多,总觉得心里不踏实。绥军和清军的地界虽然相临,可是中间有一个犄角似的小镇却是晋军的地盘,而她估摸着离那里该是不远了,所以要明确一下这里是否还属清军的地面。
却见后面有车急速的驶过来,她撑着伞望了一会儿辨别出,果然是付江沅的车子,目色一沉,已经抬步走上去。
那车门打开,就见付江沅走了下来。紧赶慢赶终于追上来了,本来有东西要送给林君梦,早上过去的时候却听说他们已经离开了。本以为出发没多久,很快便能赶上,没想到一直追到现在。
“付三少怎么过来了?”林君含走近后,眸内闪过诧异。
付江沅薄唇抿成一道线:“四小姐的人对清军的地界不熟,怎么不等一等,这条路虽能抵达清云城,却绕了远。”
林君含一怔:“付三少是说我们走错路了?”
这烟雨蒙蒙的,一切前路都看不清楚。偏偏出了城道路复杂起来,司机也是凭着印象,自以为是对的,便一路驰骋。
付江沅细长的眼眸骤然眯紧,不知是否为眼错,那一丝光色竟十分锐利锋芒,像利仞一般,隐约闪烁危险讯息。
不等林君含看清楚,已经被他牵起手来拉着上车。
林君含下意识想要甩掉,却被他攥得紧紧的。哗然的雨声中他说了什么,嗡嗡的根本听不清楚。而林君含已经被他拉到车上,紧接着坐了进来,告诉那司机:“马上开车,返回去。”
林君含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茫茫冷雨中望出去,心头一根弦顿时绷紧了。
“怎么回事?”
付江沅呼吸凝重:“想来我们被埋伏了。”望了她一眼:“这是晋军的地界,我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015)双双被困
“那君梦……”话一出口,骤然明白什么,侧首望着他:“付三少是想以我们为诱饵引开敌人?”这样便能保林君梦相安无事。此刻他们遭遇埋伏,来人不是为她,便是为他,总不至于是林君梦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姑娘。
付江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无论我们在哪里,都免不了接下来的战斗,而君梦手无寸铁,总不能将她陷在危险之中。”只要他们一走开,战场必定随之转移,哪还有人顾得上林君梦,她必然也就安全了。挑了挑眉:“怎么?四小姐害怕了?”
林君含冷笑:“我上过的战场只会比付三少多。”她轻喃:“如果做诱饵能换取君梦的安全,那再好不过。”
只见他面上一冷,眉眼间闪过无奈。
这倒是真的,他虽然年纪比她长那么一两岁,可是当她在军中磨练筋骨的时候,他还在留洋。
付江沅随身带着一把配枪,握到手里准备战斗。即便车子在雨中急速奔驰,不过多久还是被迫停下。却总算和那家旅馆拉开了一段不短的距离,付江沅静静的喘息着,两边已经开火。
原本震耳欲聋的枪声湮灭雨中之后,也变得微不可寻。
林君含打开一扇车门做为摭挡,灵巧的跳下车。那冷雨一滴一滴砸到身上,竟和子弹一样。眼前被大雨冲刷,可见度很低。能感觉他们已经被包围了,四面八方的敌人如洪水猛兽一般蜂拥而至。
这样危难的时刻早已不是第一次,而每一次她都抱着必死的决心,慢慢的会发现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这个时候想再多都是徒劳,只有奋力杀出一条血路,一切才有生还的可能。否则一切都是白日做梦,而早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已经不会做梦了。
见对方越拢越近,司机早在前一秒中弹身亡,而他们分人只有一把配枪,子弹很快就会用完。
她从长靴中掏出一把匕首,再从后座中转过去,嘈杂的雨水中不得嘶声吼道:“不能再僵持下去了,等他们围上来,必死无疑。”
这个时候只有开出一道口子,才有可能逃出生天。这样消耗时间不等手下人赶过来,就已死在敌人的包围圈下。
付江沅见她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眉目只变得和刀刃一样,这样好看的女子,此刻却杀气腾腾。
淡淡的眯起眼:“从西南方向杀出去,那边的枪声最弱。”他抬手指了下:“一旦杀出去,就直接隐进山林里。”
林君含点点头,冒烟的冷雨中,两人身手敏捷迅速,几乎以对方不可见的速度快速撤离。却不出所料的遭到阻截。林君含的配枪终再发不出一颗子弹,便不得近身厮杀。
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头,亦是身手了得。
只听林君含一声喊叫:“闪开。”
付江沅便被人重重推了一下,觉得身后砸下一个重物,转身只看到血光盈然,将雨水都染红了,瞬间在脚底蔓延开,像无数细碎的血花。让他想起一首民谣,“正月梅花凌寒开,二月杏花满枝来,三月桃花映绿水,四月蔷薇满篱台,五月榴花火似红,六月荷花洒池台……”小时奶妈念给他听的,哄着他入睡,而他一觉醒来,就得到奶妈跳井自杀的消息。他忘记穿鞋,光着小小的脚丫一路飞奔过去。也仅是看到一树的石榴,红得像血一样,就像此刻一地的血红。他像儿时那样惊恐地大叫:“君含……”
林君含只觉得那锋利的光影几乎是在脊背上重重的劈开口子,起初并不觉得疼,更多的感触是火辣。
眨眼间付江沅已将近身的几人击毙,拉起她快速隐进山林中。
浓密的枝条划到身上,仿佛鞭策。而身后狂乱的脚步声不允人迟疑,或是唏嘘唤痛。
只有雨水遍遍在脊背上冲刷,除了刺骨寒意便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身体早在这样的淋漓中变得麻木。
付江沅紧紧拉着她的手,隔着重重雨幕看着她苍白的脸:“你怎么样?”
林君含摇头:“我没事。”
杂草的命总是硬,她是女人不假,可她不是娇嫩欲滴的花朵。所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两人不知奔了多久,一路趟进深山里。直至确定后面的人一时片刻追不上了,才肯停下来喘息。
付江沅一把将她转过来,见那深邃的伤口纵横整个脊背,血水被冲洗,痕迹发白地向外翻着,看着更是触目惊心。
他重重的喘息:“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下?”
林君含一张脸白得像纸一样,每呼吸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触,她微微地眯着眼:“当时哪里想那么多,要是知道救你的下场就是让自己痛不可遏,我一定不会多管闲事。”
付江沅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说话。
最后只道:“先找个地方避雨。”
又不知行了多久,终于找到一个山洞,洞口被杂草掩映,如果不注意看根本发现不了,倒是藏身的好地方。而且雨越下越大,她还有伤在身,必须找个地方停歇。
“进去躲一躲吧。”
山洞内潮湿阴暗,总算可以躲雨,在这深山老林中已然算最好的去处。
林君含一进来就缩到一角,此刻脊背传出的疼意已经席卷全身,她咬紧了牙关,仍旧冷汗淋漓。只有蜷紧了自己,方能隐忍痛楚。
付江沅看她像只小兽一样蜷缩在那里,蹲下身问她:“你怎么样?”见她只是摇头,并不说话,可即便暗光之中,仍旧看到她一张花容苍白羸弱。又说:“你等一等。”
脱下外套搭到她的身上,他转身冲进雨幕离开了。
林君含叫他:“付三少。”
却眨眼不见了他的踪影。
不知过了多久,她在这刺骨的疼痛中渐若迷离,只觉洞口晃进一道黑影,她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而他已经近在身侧。
是付江沅,只听他说:“来,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那伤布满整片背,林君含当然不肯。唇齿打着颤:“不需要。”
付江沅淡淡说:“你不是身经百战的一军将领,难道在战场上还拘这些小节么?然在我看来,这跟战场有什么分别?难道你在战场上负了伤,也是这般扭捏造作的么?”
林君含怒瞪了眸子看他。
而付江沅面无表情的与她对望,伸手将她转过来:“只是帮你包扎伤口而已,我们都是军人,难道不知这种时候保命最紧要?”
真正将她转过来的时候却迟疑了,意欲撕破布料的修指一顿,问她:“是四小姐自己将扣子解开,还是要我帮忙?”
☆、(016)帮她取暖
本来林君含的下巴抵在膝盖上,双目紧瞌,听到他这样问,睫毛微微的颤了下,身体也不由一僵。须臾,慢慢的直起身将上衣扣子解开,慢慢的褪去衣衫,褪至肩头的时候停顿下来,想退缩。而他仿佛看出她的意图,抬手将那衣服扯落,一面脊背闪着耀眼白光,他本来心无旁鹜,还是被刺得晃了下神,桃花眸子微微眯起来,只觉得迷眩。这个时候岂是迟疑的好时候,看她愤怒的回头,他视若无睹,已经将手中的草叶揉碎替她敷在伤口上。
边道:“只能找到这些,这种叶子有消炎的作用,对伤口有好处。”
点点凉意严丝合缝漫入骨髓中,刺激得伤口仿有无数只小虫在啃咬。却比之前的灼痛舒服许多。紧接着听裂帛撕裂的声响,他已经扯碎自己的衣服来为她包扎伤口。
身体前倾,手臂环到她的身前,将布条缠绕过去,而他胸前的衣料轻轻摩擦她脊背上的肌肤,呼吸若有若无地包裹住她,那手指已经有意避及,还是时不时碰触她的肌肤。仿佛沾染了魔力,越是避及,越是躲不过。越想快点儿结束,那手指越是不听使唤,而他已经极力隐忍不去看她的胸口乃至其他地方的肌肤,只手指微微的打着颤,莽撞的一次又一次的碰到她。那种呼吸紊乱的感觉又来了,心跳又急又快,本来衣服湿透,暗冷的空间里该是阵阵发冷,但付江沅还是出了一身的汗。直到布条打好结,他才暗暗松了口气。快速起身走到洞口。
林君含也悄无声息地缩回到角落,一张脸埋进膝盖里看不到她的表情。
付江沅对着纷乱的雨丝喘息,半晌,才靠着洞口的石头坐下来。大雨不知何时能停下,这时候冒雨前行会要了她的命。而且不敢保证那些人没有在搜山,暂且也只能呆在这里。
山洞里早早便黑透了,外面狂啸的雨声依旧。身上的衣服湿透了,只觉得难耐。在这种深山老林中,生不起火,大雨,潮湿,这些因素加起来足以致命。
就连付江沅这种没有受伤的人都怕在这样的夜里活活冻死,何况林君含不仅是个女人,还有伤在身。
他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踌躇,便听到细微的呻吟声,断断续续,时起时伏,当然是从林君含的嘴里发出来的。
付江沅试探着叫她,而林君含的意识却已陷入昏迷。他这才起身靠近,在碰触到她的那一刻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整个人滚烫得像个火球,全身却在瑟瑟发抖。他一只手就搭在她颤抖的肩头上,轻轻的唤她:“四小姐,四小姐……”
林君含意识混沌,觉得是在梦中。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出来,什么都听不清楚。她焦燥地皱起眉头,是谁,到底是谁在呼唤她?
这样春寒料峭的时候,洞内阴寒入骨,而她又发着高烧,即便是铁打的身子也难以承受。付江沅由心升起惶恐,意识焦灼的一念之间,已经伸手将她抱到怀里。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会死掉的。
而他不知出于何种意念,只觉得无论如何不能让那种事情发生。
两人的衣服都已湿透,只将衣物浸干就会消耗许多的热量。付江沅亦感觉自己的牙齿在打着颤,不由伸手解她领口的扣子。
林君含在极致的混沌中恢复一些神智,发现他在做什么后,攒足力气扬手打了他一巴掌。她本来身体虚弱,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这一掌本没有多疼,却将他打愣了。静谧的空气中,一时间两人无声对峙,仿如两头相互攻击已使对方致命受伤的皋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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