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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的星光不散场[出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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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个头吧。”
“连头发也要弄?关竞风,我的风格就有那么不入你法眼吗?”
“你说呢?”
“SHI……”
“闭嘴,等等在餐桌上别给我动不动就冒出这些风凉话。亏你还是大学教师,修养那么差。”
尹芯辰瞪大眼,整个车程下来,她始终瞪着大眼,怒气腾腾地对着隔壁座的他。
终于等到晚上六点多,经由关竞风指定的服装师、发型师、化妆师一一打点,他关大总裁才稍微满意:“去餐厅吧。”
芯辰觉得自己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可是双方约好的时间是七点,到达餐厅的时候,对方还没有到来。
关竞风挑了个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叫服务生先上咖啡:“怎么不问问看呆会要见的是谁?”
“有关系吗?反正I don’t care。”芯辰懒洋洋地将奶油加入咖啡里。
“他很有可能会成为你的结婚对象。”
“那又怎样?”
他看着她。
回了这句话之后啜了口咖啡,她放下杯子,也看着他。
时间尚早,餐厅里的人仍稀稀疏疏,使得周遭的氛围无限静谧。
芯辰突然笑了一下,姿态早已不复方才在车里的张狂:“‘关叔叔’,如果你结婚的对象不是自己最爱的人,那么和谁结婚有差吗?”
他没有回答。
“再好看的男人,再难看的男人,反正天一黑灯一闭,什么都一样。再有钱的男人,再贫困的男人,反正我有能力自给自足甚至多负担一个人的费用。‘关叔叔’,和谁在一起,对我来说有什么差吗?”她懒洋洋地往咖啡里多加了块方糖,然后双手拢起搁在桌上,红色蔻丹在灯光下闪过细微的光。
关竞风沉默地看着她,许久,薄唇微微动了动:“那你想要哪一型的?”
“哪一型的?”不知怎么地,芯辰唇边的弧度突然变得有些讽刺,“我要的不是‘哪一型’‘哪一类’‘哪一种’,关先生,我要的是‘哪一位’。您怎么不问问我,到底要的是哪一位呢?”
她微笑着看他,努力用最轻松最愉快的口吻,却最毋庸置疑地讽刺着——敢吗?你敢问“是哪一位”吗?
你不敢。
是的,他不敢。
如果关系不是那么早就定位,如果她不是那么早就遇到他,今天的一切是否会有所不同?
每一次见到关竞风,芯辰脑海里总会闪过这个问题,以及选择题的其他选项,BCD。
B:如果她在十六岁的花季遇到他,在她最美好最青涩最动人的时光,也许他会对她一见钟情。是的,一见钟情。因为她很美,十六岁时美得全年段十大段草里就有七个在追求她,而众所皆知,关竞风喜欢的永远是年轻的美女,越年轻越好——所有人都知道的,他就是典型的罗莉控。
C:如果她在二十岁的韶华遇到他,在她需要实习机会而他刚好可以提供实习岗位的时候两人相遇。那时,他刚好和季红琴离婚,而她也刚好和明析分手,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一定会有无限的可能性在她的刻意下发展出一段办公室恋情。
D:如果她在二十五岁的今天遇到他,凭她的美貌、智谋和比年幼时更为成熟的心机手段,难道还敌不过区区一个左延清?她有那样的自信可以站到关竞风面前,一掌将左延清甩到十万八千里外,然后堂而皇之地、光明正大地,让自己的手臂温存地挽入他的臂弯里。
只是,没有如果,这个世界上永远也没有如果。她不是在十六岁、二十岁、二十五岁时遇到他,不是在人生任何一个成熟且具有爱人能力的时候遇到他。她遇到他,是在十二岁。
那时的她还是个正在念初一的小丫头,人生里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当尹父拿着她的成绩单看着“代数”那一栏下几近个位数的成绩时,那双眉凶巴巴地拢起:“你怎么那么笨?以前不是测出智力一百六的吗?一百六的智力怎么能考十几分啊?”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的数学这么差,爸爸又没有其他孩子,将来的生意谁来接手啊?”
他总是苦恼着自己那一摊不大不小的板材生意后继无人,因为据说智商高达一百六的女儿数学实在是太差劲了,差劲得让他担心一旦他老得没办法再做生意,谁会来替自己打理那间小小的板材厂。
不过后来,一切现实证明他只不过是杞人忧天。因为后来,关竞风出现了,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芯辰永远也忘不了那一个下午,美好的阳光懒懒地洒在院子里。她原本就是个喜欢阳光的人,只要看到风和日丽看到和煦的日光抚爱众生,她的心情便会不由自主地明媚起来。可是那一刻,当她抬起头,不经意涌入眼帘的震撼却令抚爱众生的阳光也瞬间失色——天,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能长成这样,看上去比美好的阳光还要美好?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院子里的这一张英俊的面孔,微微笑,微凹的深邃的眼,配着高挺而特别的鼻梁——很久之后芯辰在电视上得知,这样的鼻子叫做“鹰勾鼻”——还有薄而刚毅的唇。
当时的她还那么小,可是这样美的风景却也以绝无仅有的姿势强硬地刻入她的记忆最深处。
关竞风微微笑,绅士地朝芯辰伸出手:“你好啊小朋友,我是关叔叔。听说你叫芯辰,是吗?”
阳光洒在他年轻英俊的脸上,并且在这副伟岸的身躯后形成了一道好长好长的阴影,这就是很多年后,每当她回忆起那一天,脑海里最终都会定格的画面。
尹爸爸说关竞风是他的合作伙伴,虽然这个年轻人在年龄上比他小很多,可是聪颖的天资却完全凌驾于他引以为傲的丰富经验。
他们一家人都很喜欢他,尤其是芯辰。只是当尹父和关竞风达成合作协议的不久后,在无人预料得到的情况下,经济风暴便以强硬的力度摧毁了他们刚起步的事业。
尹爸大半辈子的积蓄因那场投资去了大半,关竞风也一度落得身无分文的下场。可毕竟天资在那里,年轻和不服输的劲在那里,当尹爸爸被经济风暴吓得决定再也不做生意时,关竞风不折不挠,向尹家借了三万块,独自开创另一片板材天地。
那时的他,二十三岁,勤力,笃行,毫不妥协。而今,他已成为闽南一带最成功的板材商。什么东西都改变了,资产,名望,地位,唯一不变的是他同尹家的交情。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到底是出于感恩还是出于关竞风自己所言的“在这个世界上再也难以找到的坦诚相待、惺惺相惜的感情”,这么多年来,他始终将逐渐败落的尹家当作是自己很重要的一个责任,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这家里的每一个人,尤其是芯辰。
尹父尹母拒绝过多次,他不依不饶。
那一些年幼的时光里,芯辰身边出现的总是这一副高大的身影。在他下班她放学的时候,积蓄了一整天的难缠数学题便成堆摆到他面前。
尹妈妈总是训斥她:“尹芯辰,你关叔叔很忙的,有一大堆工作要做,你能不能别老是缠着他啊?”
可是呢,芯辰总是扁着嘴回道:“可是只有关叔叔讲的我才听得懂啊。”
而且啊——她在心里又悄悄地补充了句——我觉得关叔叔也很喜欢我缠着他呢,要不然他怎么会笑得那么开心呢?
那时候她称他为“关叔叔”,多么地自然而然啊。一点儿也不含蓄地,什么言外之意也不带地,就叫着“关叔叔”,然后往他身上蹭,让他教她那些怎么也解不开的数学题。
那时的芯辰经常问关竞风:“为什么你不去当老师呢?你讲题比我们数学老师好多了,我觉得如果你去了,他就要下岗啦。”
而关竞风也总是很配合地做出慎重考虑状:“嗯,好提议,可是我们不能抢别人的饭碗对不对?这是不道德的。”
她很认真地寻思一番,然后点头:“是的,关叔叔你人真好。不过这样也好,你就可以当我一个人的老师啦!”
那时的她多蠢啊,蠢得人家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可也蠢得这么容易就能让双方都快乐。
可是到了今天,到了这么聪明这么成熟这么含蓄的今天,她再也不会不要脸地往这个男人身上蹭了,除了刻意挖苦或者刻意想提醒对方什么否则再也不会叫他“关叔叔”了,可是这样不蠢的她,怎么又这么难以令双方都快乐了呢?
这一些年来,到底是什么在悄悄改变着,以致于两人落成了今日的样子?
一个负责犯错,一个负责纠错,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她犹记得那一年,她十六岁生日的那一年,关竞风因为到伦敦去参加订购会而错过了她的生日派对。闽南地区有这样的风俗,在孩子十六岁生日的那天家长会为他办一个酒席,大小皆可,其意义就在于庆祝孩子开始走向成年。在这个地方,十六岁就算是成年人了。
可她生命里除了父母之外最重要的这个成年人,却因为工作不得不缺席。芯辰原本很失望的,可是那一天,就在酒席上,她收到了关竞风从英国寄过来的包裹。打开一看,是一个极大型的音乐盒。
她也曾经在同学家里看过音乐盒,尤其是超有钱的宝茹同学家。可是这个音乐盒同她从前见过的任何一个都不一样。它很大,红色丝绒制感的盒盖掀起,里面是正在进行的盛大舞会,男男女女足一百人,附着贝多芬那首最知名的欢愉小曲《致爱丽丝》。
全场顿时发出惊艳之声,无论大人小孩,因为没有人见过这么宏大这么华丽的一个音乐盒。音效出奇地好,她从没发现原来这首从音乐会到电影电视剧到小朋友的声控玩具里到处都有的曲子是那么好听。更让人讶异的是,当曲子接近尾声时,正中间以外的那五十四对男女纷纷携手向四周散去,只余中间那一对,在一张桌子同时升上来的时候,他们趴到桌前,男人的头低下去注视着桌上的小书,而女子的脸蛋微微抬起,看着男人说话的面孔。
这……多像过去四年里的每一刻!
芯辰怔在众目睽睽中,她失去了语言失去了动作忘了自己应该致感谢词然后切蛋糕。
她在众人欢喜惊艳的目光下,陡然间泪流满面。
因为那一刻,芯辰发现自己内心的最深处,心脏最隐蔽的那一角,“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彻底崩塌。
那是……十六岁时的她和二十七岁的他。
他们在世界的两端,隔着上万公里,可是尹芯辰发现,原来那个人一直就在她心底,不离不弃。
芯辰从包包里拿出一盒中南海,挑出其中一只欲点燃的时候,关竞风不悦的目光立即射来。
“让你忍一小时都不行吗?”
她只能讷讷地将香烟重新放入烟盒里。
“表现好一点,别再出状况。”关竞风皱着眉看她百无聊赖的样子。
芯辰冷哼一声:“你要我表现成什么样?”
“相亲的人该什么样你就给我表现成什么样。”
哦?那相亲的人应该是什么样?
温柔贤淑?文质彬彬?语莫掀唇笑不露齿?
好,她会让他满意的。
七点,对方准时到来。当他在关竞风身边坐下,看到芯辰脸一抬冲自己微笑时,一抹惊艳的神色立即浮现在脸上。
“这位就是尹小姐?”
“是。”关竞风点头。
“媒人的介绍果然一点也不夸张。”对方露出满意的神情,看着对面这美得无可挑剔的女子。说成倾城倾国也毫不夸张的标致小脸,乌丝温婉地拢起在脑后,露出优雅的项颈,肌肤胜雪,明眸皓齿。
而且,据说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子竟然还是智商一百六的天才!
同行的媒婆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他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灼灼双眼焕发出无限惊喜:“听说尹小姐是大学老师?”
芯辰微微一笑,优雅而温柔地:“是。”
“听说还在‘新辉’担任营销策划师,真不容易啊。”
“谢谢。”
“尹小姐,听说……”
“你听说那么多,”芯辰拿起咖啡杯优雅地啜了一口,完全符合关竞风所要的效果,唯一的错似乎只是在对方没说完话之前就修养不够地插嘴:“有没有听说我最近惹到一桩谋杀案?”
对方愣了一下。
媒婆愣了一下。
关竞风更是愣住,随即,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酝酿在周遭。
尹芯辰对着面前无缘的路人甲,露出优雅的、完全符合相亲氛围的完美微笑。
“如果这次谋杀罪名成立,很有可能咱们就再也见不了面,李先生,你都没查到这点吗?不过也好,很高兴认识你,至少还能见上这么一面。”
“你他妈的是在发什么神经?我好不容易把这件事压下来,好了,这下你自己又抖出去,看还有谁敢要你!”关竞风的车开得几乎要飞起来,“一点都不懂得体谅别人的用心,李副总有什么不好?你知道他老爸是谁吗?知道他将来要继承多大的一个事业吗?这么好的人我给你千挑万选选到你面前,你竟然还摆出那样一副嘴脸?甚至说那种话?行,爱怎样随便你,反正你‘长大了’!”车子“吱”地一声在公寓楼下停住,“现在,滚下去!”
车门毫不犹豫地被打开,暴躁的声响显示着主人此刻有多么不悦。
芯辰一个字也没有说,从甫上车因为关竞风的震怒而满车厢低气压时起,她就一句话也没说。因为,这就是她料到的后果。
他的震怒、他的训斥、他飙到最高的车速,全是她料到的后果。
芯辰沉默地下车,随后车门“碰”地一声被重重地关上,黑色跑车绝尘而去。
她惹怒他了。这一回,彻彻底底,惹怒他了。
可说到底,她又有哪一次不是在挑战他的极限呢?
看着车子在夜色中迅速走远,最后只剩下一个微小的黑点,芯辰的嘴角不由得扯出一抹自嘲弧度——他说她一点儿也不懂得体谅别人的用心。只是,那个“别人”是否有想过,并不是我们不懂得体谅,只是很多时候我们所能够付出的最好的,却原来都不是对方所想要的?
身边突然传来一把低沉的声音:“和男朋友吵架了?”
看,就连陌生人也感觉得到她的自嘲。
可是芯辰压根儿没兴趣理会这位无聊的善解人意者,一言不发,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喂!尹小姐,就算心情再不好,这样对待朋友也太无理了吧?”
她一怔,在惨惨淡淡的月色下,重回过头:“是你?”
“我该为见过两次面仍让你认不出我的声音而伤心吗?”站在公寓楼下的周延风微微笑,一只手插在裤袋里,高大的身躯被月光染出一层神圣的白。
芯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Sorry,刚刚没注意,你怎么会在这?”
晚上八点多,这不正是BLUE BAR生意渐旺的时候吗?
“如果说是等你,你相信吗?”他的唇边勾出一抹有点接近于暧昧的弧度。
芯辰冷冷一笑:“我倒觉得你应该等的人是宝茹。”
“哈……”周延风被她这副认真的样子逗笑了——朋友夫不可戏,眼前的女人可算是把它演绎得淋漓尽致了。好吧,不逗她——“是宝茹让我来找你的。”
“宝茹?”
“为了你惹到的那桩案子。”
尹芯辰愣了一下,突然间,她这记忆中枢向来不好使的脑子就像找到某个还没打开过的礼物盒,那一天在酒吧里宝茹和她说的话突然跳出来,纵使她当时因为神游而没注意听,可是这下子,那些话突然清晰地跃入芯辰脑海。
记忆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她这几年来反复不断地在心理医生颜思那那里领略过的——一次次将因健忘而遗失的东西通过催眠重拾起来。
而这一次,无需催眠,宝茹那天的话就浮现在她脑海里:“芯辰,你不觉得老天爷让我们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延风是一种暗示吗?你刚好惹到那个破案,他又刚好是私家侦探,芯辰,我们找延风帮忙好不好?”
“她让你来帮我查案?”
“是的,而且——”周延风笑了笑,将位于身后的行李箱拿推到前面,“为了更好地协助你调查案件,我打算搬到你隔壁暂住。不过尹小姐,你要记住,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
两人一起上楼,周延风将行李搬到芯辰对面那大半年都无人问津的公寓后,折回到她家里:“先给我一杯咖啡好吗?”
“当然。”她也正有喝咖啡的欲望。
芯辰将意大利豆倒入自动咖啡机里,不一会儿,磨豆的声音便混合着浓烈的咖啡香盈满整个大厅。一分钟后,两人已经人手一杯小小的Espresso。
“警方这几天有没有再找你?”
“还没有。”
“那就怪了。”
“啊?”芯辰挑起眉,奇怪地看着周延风,“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现在案情的进展状况?”
她摇头。
“据我所知,”周延风坐到沙发上,双手并拢,表情是从未在她面前显示过的严肃,“警方现在抓着三件事不放:第一,最重要的也是你自己犯下的错误……”
芯辰睁大眼。
“就是你和傅明析一起去海边的那一晚——尹小姐,你对警方撒谎了对吧?你告诉他们你是因为策划案写不出来,心理压力大所以找人一起去海边喝酒,对吗?”
“是。”
“而警方通过调查得到的结果是,策划案早就在前一天就传到宝茹邮箱里,而同一天,宝茹就把策划案交给她老爸,也就是你的顶头上司。”
“SHIT!”
“第二件事,据警方调查,傅明析遇害的那一天,他的公寓——也就是遇害地点——一直在重复播放一首钢琴曲,是哪首钢琴曲,相信不需要我说出来你也一定猜得到吧?”
“是的。”致爱丽丝。
那天早上,他们在整整听了一夜的《致爱丽丝》后又回到明析的公寓,让音乐继续。
优美的琴声突然不合时宜地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周延风继续说:“第三件事,据警方的最新检验结果,死者死亡的前一个星期内,他的车里除了你和他自己的指纹外,检查不到第三者的指纹。”
“你说什么?”这下,便纵满脑子都是钢琴曲,芯辰也错愕地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明析的车里只有她和他的指纹?这怎么可能?
周延风看出了她的心思:“我也觉得奇怪。在接这个案件前我有调查过,傅明析的风流史很多人都有所耳闻。据说他的最高纪录是一个星期内换过二十六个女伴,这样的一个男人——抱歉,我无意抵毁你的朋友——不过说实话,这样的男人让他一星期不约会其他女人,我觉得,可能性并不大。”
周延风用尽可能委婉的语气说,可是再怎么委婉,明析的风流还是在言语间流露而出。
是的,他是这样一个英俊风流又多金的男人,是这样一人有魅力的男人,这种男人即便不主动出马,愿意倒贴投入他怀抱的女子也永远如过江之鲫,怎么可能连续一个礼拜都不和其他女人约会?而且,那个礼拜里她和他也只见过一次见哪。
就在她心情跌到最低谷的那一次。
“你平时得罪过人吗?”
“没有。”除了宝茹,除了家人,除了关竞风,除了A大那群学生,其他人芯辰向来不会特意热络也不会特意结仇,不可能去得罪谁吧?
“那就难办了,”周延风用拇指摩挲着下巴,看上去就像电视剧里的福尔摩斯,“那么有一种很大的可能性,就是那人和死者有过节,而天时地利人和,刚好那阵子你和傅明析走得最近,所以挑中你作替罪羔羊。”
“那我不是很倒霉?”
“确实。”
“Shit!”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周延风问她:“警方这几天有找你吗?”
“没有,我有个朋友,可能向警方施加了压力。”
“哦?宝茹?新辉?”
“不是。”
他笑了:“那一定也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毕竟能做到向警方施压,光有财有势也未必能行。”
“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在芯辰疑惑的目光下,周延风只是笑了笑,把话题移开:“既然警局没有再找你,那么依目前的形式来看,我们表面上干脆就先按兵不动。他们不找我们,我们就有多远走多远,所有调查都暗地里自己来。”
“好。”芯辰也同意。
敌不动,我不动。待敌动了,我方再伺机而动——随机应变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吧?虽然把着手调查此案的公安局称为“敌方”的确是有些过。
只是奇怪的是,自那天起已经许久没有和她联系过的所谓“警方”,就在周延风向她出谋献策的几天之后,出现在她面前。
而且随同人正是那天生气得把她轰下车并且连续好几天都对她不闻不问的关竞风。
“今晚在颜医生的咖啡厅里见,八点,自己来,不准迟到。”冷冰冰的一条短信传过来,尹芯辰正在和宝茹开会,讨论新一期的营销策划案。
突然间,微微失神。
“芯辰?芯辰?”
“嗯?”
“你怎么了?”
“没。”
“真没事?”
“没什么,可能昨晚没睡好吧。”
策划案突然被全部收起,当芯辰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Case上,就见宝茹已经把所有的资料收回,合上。
“回去。”她言简意赅地对着芯辰说出这两个字。
“啊?”
“我说,回家,从今天开始,公司准你一星期假。”
“什么?”突来的话让芯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放假?”
宝茹的秀眉拢起:“不然你这个状态怎么办事?回去休息几天再过来。”
“可是……”
“你大还是我大?”
当然是你大——你姓夏,你是营销总监,你是上司,这间公司是你家的——她敢说自己大吗?
在宝茹坚决的态度中,芯辰恭敬不如从命,接受了这突而其来的假期。
不过这样也好,不是吗?如此一来,她就有足够的时间逛街购物化妆打扮,继上次的不欢而散后,精神奕奕得像什么坏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坐到关竞风所说的咖啡厅等他。
颜医生的咖啡厅——会这样称呼事实上是因为这家咖啡厅的老板同时也是一位心理医生。而更巧的是,刚好就是芯辰的心理医生。
那一年,谁都已经记不起到底是多久之前的那一年,芯辰和关竞风第一次剧烈争吵。他说她犯了错,巨大的让人羞耻的根本就不应该在她身上出现的错。于是他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之前,不顾芯辰的挣扎硬是把她押到福州的一家大医院里,让医生冰冷的器具伸入她的身体里,拿出某些东西。
之后的那一段时间,她的灵魂就像是同那些被移除的东西一起协商好似地,离开了她的身体。任凭关竞风手段用尽,芯辰就是不声不响不吵不闹。最后,他把她送到了那个所谓的“颜医生”面前。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芯辰不记得了,只是怎么也忘不了的是,不论经过多少次的心理治疗,不论经过多少回的循循善诱,在关竞风眼里,她已经彻头彻尾地变成了一个和从前完全不搭边的坏孩子,并且再也回不去。
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
芯辰早早地来到咖啡厅。因为闲,吃了晚饭她就自己开车过来。
这家咖啡厅刚好就在关竞风公寓的楼下。颜医生今晚不在,芯辰叫了一杯摩卡,发了半个小时的呆,然后才透过落地窗看到关竞风的布加迪驶进外面的停车位里。
熄火,开车门,熟悉的高大身躯从驾驶座走出。关竞风下车的动作芯辰即使不看也能在脑海里描绘出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行事向来雷厉风行的他在下车后总会习惯性地往副驾座看一眼,稍稍停驻,然后才锁车,走往目的地。
芯辰透过落地玻璃窗看着这个越走越近的男人。今天他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衬衫,袖子随意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手臂,踏着沉稳的步伐朝咖啡厅大门走过来的样子,略带慵懒,略带不耐,却一如既往地惹来路人甲乙丙的侧目。
只是早已熟悉这类目光的关竞风熟视无睹,目标明确地走进咖啡厅。
“还有一个人。”一进门就找到芯辰的位置,关竞风坐到她对面,没什么表情地说。
“相亲对象?”芯辰一听他这口吻就知道此行的用意。
关竞风点头,叫来Waiter要了杯蓝山:“很快就到,你也认识的。”
“我认识的?”
说时迟这时快,就在她话音甫落,另一辆车便开入临近的停车位。车前灯隔着落地玻璃照在这边的座位上,尹芯辰转过脸去,就看到一道和关竞风差不多的身影从车上出来,那习惯性嚼在唇边的浅笑,那高大强健的身型,那利落的走路的姿态——
“余绍廷?”芯辰错愕地看向关竞风。
“这年轻人很有前途。”
“可你不是在……”一时间,尹芯辰找不出任何语言来美化关竞风在警局替她做的那些事。不过很快地,她又反应过来——关竞风需要警方,而身为警方的余绍廷又让他感觉“很有前途”,最重要的是,这位“很有前途”的余组长刚好负责的就是她的案件——所以,何乐而不为?
关竞风没有接芯辰的话,很快,余绍廷也发现了他们的位置。
“抱歉,局里有点事,来晚了。”那抹浅笑从老远的地方便一路对着她走来,余绍廷拉开关竞风旁边的座椅,坐下:“尹小姐你好,又见面了。”
芯辰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好?
见了你老娘就觉得很不好?
不不不,此刻他是关竞风邀来和她相亲的人,更何况经过上回她精彩绝伦的表现,关大总裁到今天还是一脸僵尸状,她要是敢再明目张胆地犯一点错,姓关的那张脸会拉成什么样?
呵,原来啊,在潜意识里,她还是这样在乎他的心情啊。
芯辰在心里替自己苦笑。
“你好。”最终,尹芯辰说出的是这两个字。
“我们见过了,而且印象挺深刻的,不是吗?”那抹浅笑不待关竞风介绍就主动朝她搭讪,那能言善道的样子,销售员不做跑来当警察真是太可惜了。
芯辰懒懒一笑:“是吗?不知道余Sir的所谓印象深刻指的是什么?”
关竞风不悦的目光立即射到她身上——咦,态度不对吗?
好吧,她承认,适才的口吻是有点嘲讽。
可是人家余警官似乎大人有大量,一点也不介意:“方方面面。”
“包括美貌、性格、行为举行?所以余Sir一听我们‘关叔叔’说我需要找结婚对象,就迫不及待地前来应征,是吗?”
“尹芯辰!”压抑而愤怒的声音立即响起。
“关先生,没关系。”余绍廷却一点儿也不介意,“我最欣赏的就是尹小姐的伶牙俐齿。”
他微笑的眼定在芯辰身上。
芯辰眼角的余光却定在关竞风身上。
可关竞风的眼里却仍盛着怒气,那一脸寒霜似在提醒她小心说话。
好吧,他真的真的是很想把她嫁出去呢,真的真的是迫不及待地想让她滚呢。
那么,好吧,她滚了。
一瞬间,芯辰脸上那些有关嘲讽、不屑、不满意的负面情绪全被收拾得一干二净——演技一流得完全可媲美茱丽娅。罗卜茨——随后这位可媲美大嘴茱的美人儿一脸兴致盎然地将身体往前倾——总而言之,此时此刻,余警官面前坐着的就是一位很有兴趣和他搭讪的美女:“哦?我的表现是伶牙俐齿吗?余Sir,你简直是伯乐。”
“言下之意是,尹小姐是千里马?”
“够资格吗?”
“有过之而无不及。”
极轻易地,氛围瞬间转为温情,余绍廷和芯辰面对着面,就像所有正常的相亲男女一样,对彼此交代了自己的职业、年薪、爱好、家族以及交友史,说到一半时,芯辰甚至还很惊喜地发现原来两人还有共同的兴趣爱好——
“真的吗?很少听说有男士喜欢看电影的。”她“惊喜”地说。
“我一般比较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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