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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风就在那里-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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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头的几人同时一愣,周遥趁机甩开蒋寒,飞跑上车,边跑边大声喊:“妈妈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蒋寒立刻去追,可周遥抓住姜鹏的手,跳上了车。
    周遥回头,双手合十,作求饶状,她抖着手,眼里含泪冲夏明真乞求。
    车门一关,商务车瞬间加速离开。
    蒋寒追了几步,气得狠狠踢一脚地面。
    夏明真想着周遥在车里做的那个口型“对不起”,抿紧嘴唇阖上眼睛,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
    汽车一路奔驰。
    周遥低头,擦了擦眼角的泪雾,扭头看姜鹏:“你有骆老板的线索吗?他现在情况怎么样?在哪儿?伤得重不重?”
    “没有线索。”姜鹏说,点了一根烟。
    “哦。”周遥低下脑袋,好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
    “但我查到了昨天赌场里被他‘杀’掉的人是谁。”
    “谁?”周遥抬起脑袋,“去他那里找线索,是不是就可能发现和骆老板有关的蛛丝马迹?”
    姜鹏耸耸肩:“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周遥:“那我们赶紧去吧。”
    “等等。”姜鹏奇怪一笑。
    “等什么?”
    “小妹子,出发前,我得跟你讲几条规矩。”
    “啊?”
    姜鹏说:“不论出现任何情况,你得严格听我安排。不准私自行动,不准感情用事。咱俩是偷偷找线索,不能正面迎敌。有危险,必须立刻撤退。懂吗?”
    周遥认真听完,点了点头。
    “说!能做到吗?”
    “能!”
    “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29原文如下,
    骆绎把杯子放回柜子里,转身进了工作间。燕琳意味不明地弯一弯唇,慢悠悠吸一口烟了,挑眼看陆叙:“陆警官,你怀疑我?”
    陆叙古怪地笑一下,表情难辨:“我倒不是怀疑你。”
    陆叙瞟一眼紧闭的工作间门,只是很快的一眼,却没逃过燕琳的眼睛。
    
    第41章  
    
    骆绎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刺眼的热带阳光照进车窗,晒在脸上像针扎一样。
    车窗外,中缅边境线上丛林茂密,椰子树、香蕉树遮天蔽日。扎着尖刺的铁丝网绵延不绝,是为国界,前后都看不见尽头。
    骆绎一行人凌晨做了些基础的准备,天没亮就出发前来打探赌鬼的家乡——距边境线约半小时车程的瓦刀寨。
    从景洪去瓦刀寨车程为一个半小时。但骆绎他们没有直接去寨子,怕引人注目。五个男人各个人高马大,怎么瞧也不像游客。且这边尚未开发,没有游客前来。
    越野车沿边境线走了没多久,到了一处巡逻站。同行的便衣把车停在站内,打算让站内的边警同事开着小汽车把一行人送到寨子外。
    骆绎却建议推迟:“白天好好休息,准备一下,夜里再出发。”
    便衣问:“怕被发现?”
    骆绎:“对。”
    便衣思考半刻,跟边境的同事交流了一番。后者得知一行人的来由后,也建议他们等夜里出发:“寨子里家家都有人,户户都认识,你们一出现,就瞧出是外地人。况且瓦刀寨不到两百多口人,地大人少,谁在屋外头、田埂上走,竹楼里老远就看得一清二楚。”
    骆绎道:“和我想的一样。寨子里到处都是眼睛,还都是能分敌我的眼睛,比城市里头麻烦多了。”
    “是这个道理。”
    骆绎咬着烟思虑片刻,又问:“地形呢?”
    “地形啊,寨子里头全是小路,树多,茂密。每家竹楼都长得差不多,树也都长一个样,外地人进去会给绕晕。”
    骆绎问:“能搞到地图吗?”
    “我给你们找找。”边警起身去找资料。
    三位便衣警察商量后也很快下了定论:“咱们几个昨晚都累坏了,谁也没好好休息。就按你说的,白天养精蓄锐,夜里出发。毕竟,那村寨要真有什么蹊跷,今晚得连夜接应陆叙他们。任务艰巨,累着了可不行。”
    骆绎举了举夹在两指间的烟:“同意。”
    便衣起身出去,骆绎轻轻弹着手里的烟,若有所思,也跟着出去了。
    便衣察觉到,回头问:“还有建议?”
    “没。”骆绎摇摇头,略迟疑。
    “有话直说。”便衣笑道,“这可不像你。”
    “你跟陆叙联系过?”
    “是啊。”
    “他那边情况怎么样?”
    “队伍准备就绪,就等我们这边确定情况。”
    “那个小姑娘呢?”骆绎冷不丁问。
    “啊?”便衣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笑道,“踢他的那个啊,她们一行人坐飞机走了。”他看看手表,“这回儿应该落地北京了。”
    “嗯。”骆绎点一点头,沉默地吸了一口烟,许久,抬头望向边境线上又高又蓝的天空,再无言语。
    ……
    周遥睡一觉起来,已经中午十二点。
    今早她和姜鹏才离开酒店,姜鹏就下令先找酒店,因为——他累了。周遥没办法,只能乖乖睡觉,何况她一夜未眠也疲惫了,却没想睡到中午。
    周遥跑去姜鹏的房间敲门:“姜大哥!”
    才叫两声,门就开了。
    姜鹏刚起不久,衣服都穿好了,人没太醒,打着巨大的哈欠:“小妹子,早啊。”
    “不早啦,都下午了。我们赶紧走吧。”
    姜鹏知道她心急,没再磨蹭,收拾了一下就出发。
    姜鹏的人查到那赌鬼租住的房屋在城中村,一行人直奔目的地而去。
    城中村路窄,车进不去。
    姜鹏让弟兄们在外头大街上候着,他和周遥去看看。
    周遥还特地带着昨夜的面纱,警惕地把自己的脸包裹好。
    城中村里巷子狭窄,全是棚房改造房,或是民族特色的老宅院,土墙土瓦。灰蒙蒙的小土楼下商铺一字排开:五金店,裁缝店,小卖部……
    今天不知是什么日子,身着傣族服装的男男女女聚在路中央说说笑笑,有的唱着歌跳着舞。
    好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把城中村塞得水泄不通,周遥没心情欣赏。
    姜鹏走到半路,看见路边有特色烧饵块,一张饵块皮烤熟了,铺上土豆丝海带丝,刷了辣酱卷起来。
    姜鹏买了两块当早餐,自己吃一个,递给周遥一个。
    周遥摇头,没心情吃。她忽的又想起云南十八怪,米饭粑粑烧饵块。想到这个,就想到了骆绎。不知他现在在哪里流亡,有没有吃东西,会不会饿肚子。
    周遥低着头,闷声不响地往前走,把面纱捂得更紧。
    姜鹏看出她担心,安慰道:“骆老板那人,你就算把他扔地狱里去,他也能想办法跑出来。别操心了。”
    周遥信,冷静了片刻后,分析:“骆老板被冤枉,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调查死者。我猜他已经查到什么。我们也快点,早点找到线索,跟骆老板汇合。”
    “别急,已经到了。喏。”姜鹏抬抬下巴,指了指不远处一栋水泥墙面的出租屋,“二楼那间。走吧,去问问。”
    周遥立马拉住他:“别!”
    “怎么了?”
    “你要去问谁?”
    “当然问邻居。想要了解这人,就得找邻居打听。直接,简单,方便。”
    “不行。”周遥皱眉。
    “为什么?”
    周遥反问:“我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去找邻居,如果警察也来调查,发现了怎么办?——万一陆叙那白痴怀疑我们有什么不正当的目的,岂不是给骆老板增添嫌疑?”
    姜鹏想了想,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可不问邻居问谁啊?”
    周遥耸耸肩,下巴一挑,指一指那个屋子:“问它啰。”
    “……”
    姜鹏回头看那房子一眼,又看周遥,“小妹子,你越学越坏了呀。”
    周遥一摊手,瘪了瘪嘴。
    两人偷偷绕到房子后头,朝二楼望,窗户开着。房后堆着杂物和碎砖头,周遥和姜鹏两人没怎么费力就爬上二楼窗户,溜进了屋。
    屋子里摆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外加一个塑料简易衣柜。
    空气里飘荡着一股子酸臭味,到处是没洗的鞋子袜子和衣服,床单脏得结成硬块,连泥垢都在发亮。
    周遥皱着眉捏着鼻子四处翻找,除了脏衣物和垃圾,这房子里似乎没了别的东西。
    找了十几分钟,周遥被臭得汗都出来了。
    姜鹏也受不了了,道:“找不着了,还是去问邻居吧?”说话间,他正拿起桌上的杯子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花样来,随手丟回去。
    “不行!”周遥很坚持,看一眼他拿过的杯子,她皱了眉,重新拿起来放回“原位”。杯子在桌上放久了,有一小圈水渍,姜鹏刚才没注意,现在周遥小心翼翼把杯底和水渍重叠着放好。
    姜鹏:“……”
    周遥不走,继续在角落里搜索,终于,“那是什么?”
    一只桌腿下垫着一个白色的东西,似乎是桌子不稳,有人拿纸折叠几次后塞到了桌腿下。
    姜鹏把桌子抬起一只脚,周遥把那脏兮兮的纸包拎出来拆开,是一张临时身份证申请登记表,上头清楚地写了户籍地址:西双版纳瓦刀寨。
    周遥抬头,狡猾地咧嘴一笑。
    姜鹏也笑了,放下桌子:“走吧。”
    周遥却皱了眉,斜他一眼:“把桌子抬起来!”
    姜鹏不耐烦:“又怎么?”
    周遥指了一下地面。
    姜鹏一看,桌腿下的地板上有一块纸包大小的干净白色。区域,而其他地方都脏兮兮的,一看就知道这边少了东西。
    姜鹏简直无话可说。
    待两人收拾掉手印脚印,原路爬下楼了,
    姜鹏终于问:“小妹子?”
    “嗯?”
    “你一直就这样,还是认识那姓骆的之后跟他学的?”
    周遥:“……”
    两人从楼房后边走出去,扫一眼周围的街坊,没人注意他们。
    有了前进方向,周遥脚步又轻又快,走到半路鞋带松了,她蹲下系鞋带,余光一瞥,发觉身后有两个人,她刚才好像在赌鬼家楼下见过。
    周遥慢慢系好鞋带起身,小声对姜鹏道:“有人跟踪我们。”
    “我发现了。”姜鹏不动声色。
    “会是什么人?”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警察。”
    “怎么办?”
    “是不是追踪你来的?”姜鹏问。
    周遥翻了个白眼:“大哥,我带着面纱呢,追你差不多。”
    姜鹏笑了笑:“那就只可能跟那赌鬼有关。或许他们也来找赌鬼,看见我们从后头出来,为保险起见,就追来看看。”
    “那我们别走太快,也别刻意甩开。”周遥说,“假装我们只是路过。”
    “行。”
    周遥一边走,一边逛,时儿看看这边的店铺,时儿尝尝那边的零食。
    走了一会儿,那几人还跟着。周遥忍不住了,轻声:“马上就要上大街了,这么跟下去不是办法呀。”
    正说着,看见那群穿着靓丽民族服装的男男女女们在路中央跳起了舞,一派热闹。
    周遥灵机一动,目光迅速搜寻,很快找见了裁缝店,里头挂着傣族服装。她拉着姜鹏混进人群,闪进裁缝店。
    一会儿之后,两人穿着傣族服装重新出来,走进欢乐的人潮里,如同树叶掉进了树林。再也分辨不出了。
    不久后再次回头看,那几人跟丢了。
    周遥和姜鹏迅速上了车。
    周遥穿着傣族的露腰小上衣和紧身直筒裙,还挺漂亮的;姜鹏却像个挑着担卖麻糖的。
    手下回头看一眼姜鹏,吐槽:“哥,你怎么整成这样?”
    姜鹏灰着脸:“闭嘴。开车。”
    “去哪儿啊?”
    “瓦刀寨。”
    ……
    赌鬼的房间内再次进了人,正是刚才跟踪周遥的那几个。
    “刚那俩人看着不像警察,也不像跟这事儿有关,估计是路过的。不过,谨慎点,你们给我好好看看这屋里有没有人翻过的痕迹。”带头的站在屋子中央,下命令,“——顺便找找有什么能透露线索的东西,找到了全上交销毁。”
    “是。”几个手下到处翻看。
    几分钟后汇报:“没有。应该没人来过。”
    “线索也没有?”
    “没有。”
    “等等!这边有东西!”一个手下蹲在桌边,从桌脚下抽出一张纸,展开了举起来。
    带头的走过去,盯着纸上的字看了一会儿,得逞地笑了起来:“幸好咱们来得早,不然被警察发现,得出大事儿。”他把那张纸拿回来,转身看向另外两个手下,“刚才让你们俩去调查,情况怎么样?”
    “问了附近的邻居,说没人来调查过。没警察,也没别的人。”
    “那就好。”
    ……
    景洪,城乡结合部。
    进出城区的公路被来来往往的大货车碾得坑坑洼洼。时不时重型货车经过,尘土飞扬。路边的棕榈树灰蒙蒙的,被烈日晒得蔫蔫垮垮,没有精神。
    路边一处汽修厂门市部,几个工人正修汽车;隔壁店门口立着一个大招牌:“馨语招待所”。
    招待所三楼的窗户玻璃又脏又黑,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刀三燕琳一伙十多个人挤在空间狭小的房间里,床单被撕成一条条,几个中了枪的手下拿床单包着伤口,脸色惨白。
    刀三靠着墙坐在地上,脸上全是脏灰,表情却十分冷静残酷,愣是看不出半点狼狈样;燕琳也得空把自己的脸清理了一番,可衣服脏乱没得换了。
    “妈的,咱们那会所里多少钱呐!全他妈的给封了!”一个手下怒气冲冲,狠狠一拳砸在茶几上。
    燕琳抽着烟,瞥他一眼:“急什么?过个几年就回来了。或许用不了几年,只要抓到那丫头,金山银山就在一瞬间。”
    “抓她?去哪儿抓?人都回北京了!咱们这群人今后连火车都坐不了!”他是刀三的左右手,长期跟着刀三在云南这边稳固后方,对燕琳一向不服,如今又因她惹火上身毁了会所这个金窝,更是不满。他一拍桌子,“女人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你是丹山的老婆顶个屁用,丹山死了!现在的江山全是刀三爷稳下来的,他瞧得上你,捧你当老大;哪天他瞧不中你了你就是废——”
    “呲”一声,燕琳手里的匕首深插桌内,剁掉那人三分之一截小手指。那人张口惨叫,瞬间被燕琳的手下拿毛巾捂住嘴,叫声被摁灭。
    刀三歪坐在墙边,冷冷看着燕琳,没有说话。
    燕琳把桌上的匕首拔。出来,抬起左手,身后人把毛巾递给她。她拿毛巾拭掉匕首上的血,装回鞘内。
    “你下属不懂事,我教教他。”
    那人捂着伤手缩成一团,头爆青筋,冷汗直流,死忍着不发声。
    “都这时候了,自家人还内讧?!好不容易那姓骆的和追咱那警察又拆伙了,正好喘口气重新振作,这时候内讧?”另一个手下急得跳脚,“都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别斗了成不成啊?”
    大伙儿都不说话了。
    又一人来劝:“哥,姐,回去吧!寨子里头还有弟兄等着我们呢,钱也在,货也在,人也在。回去养兵,来日卷土重来。”
    燕琳不答,把匕首压在桌上,冷面道:“是我的错,我在亚丁没除掉那个人,让他成了祸患。处罚随意。”说着把匕首推到刀三面前,手也摁在桌上不动。
    房间里十多号人,一时鸦雀无声。
    刀三拿起那把匕首,拔出鞘,看准燕琳的手,嘴角一抽,匕首狠刺下去。
    倒抽冷气声。
    燕琳猛地咬紧牙关,匕首堪堪擦过她的手,扎在她手侧。
    刀三瞥她一眼,松了刀柄,重新靠回墙上,嘲讽:“就算你在亚丁下了狠心,你也除不掉那个男人。燕琳,你没这本事。哦,不对,应该是——你在他眼里不复当年地位,所以你才连他的指头都碰不到。还把自己给栽进去了。”
    燕琳眼里闪过一丝愤怒的羞辱和恨意。
    这时,房门上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他们回来了!”手下立即去开门,几个打探消息的人顺利回归。
    刀三问:“那个姓骆的和姓陆的,真的闹翻了?”
    “真闹翻了。我们去医院问过好几个人,说姓陆的警察朝骆绎开了枪,那小姑娘又哭又喊,对姓陆的是又打又骂,结果被她妈妈发现,把她绑回北京去了。酒店的人也说今早五点半就退房去了机场。”
    “就这么让她跑了。”燕琳冷笑一声,又问,“赌鬼那头?”
    “问过邻居,警察还没去调查,估计忙着追捕姓骆的。哈哈,陆警官以前就不相信姓骆的,不然咱们早被发现了。现在看见他们又闹翻,真他妈爽快。”说完,看见桌上的小半截手指,一愣,“这是怎么了?”
    燕琳皱眉:“继续汇报。”
    “我们把赌鬼家里找了一番,这个被我带回来了。”他把那张登记表递给燕琳。
    燕琳接过来一看,笑了笑:“干得好,把纸烧了。”又问,“确定没人去过?”
    “姐,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一粒灰尘有没有动,我都盯着呢。”
    “你做事我放心。”燕琳道,“在亚丁我就知道骆绎迟早得被那蠢警察害死,如我所愿,这次,我一定要杀了他。”
    刀三:“回傣寨?”
    “回傣寨。”
    
    第42章  

    瓦刀寨地处森林,共有五十多户人家和竹楼,外加祠堂庙宇五六处。寨子内部结构复杂,加之夜色已深,方向难辨。
    骆绎等人在寨子里摸索了很久,也没发现什么蹊跷。
    这分明是一个看上去再普通不过的寨子,家家竹楼下养着牛羊牲口,楼上亮着昏黄的灯光,像五十多个竹灯笼挂在树荫里。
    寨子里头晚饭吃得迟,竹筒饭和柠檬鸡的香味从屋内飘出来,老人呓语,小孩啼哭,男人牢骚,女人轻哄,楼下的牲口圈内羊儿细细嚼着草,一切都宁静安详。
    几人找了一丛灌木藏身,把地图铺到地上,走过的地方全部画了叉叉做标记——他们已探完所有的竹楼,没有一家有异常。
    便衣皱紧了眉头:“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遗漏?”
    另一位道:“我们刚一路走来,路上的确没发现。”
    骆绎看着地图:“还剩几个祠堂和佛庙。去那头找找。”
    “行。走吧。”
    几人悄悄起身,在树林间潜行,不远处的竹楼上突然传出小孩的哭闹:“我不吃!我不要吃菠萝!最不喜欢吃菠萝!”
    骆绎猛地就停住脚步,这个声音是——
    骆绎抬头望那扇窗,夜色让竹楼上的灯光格外明亮。骆绎看见了燕琳的妹妹。
    他托姜鹏和陆叙在景洪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没想到淘淘已被送回这里。
    前头的人见他没跟上,回头低声:“骆绎!”
    黑夜里,骆绎眼睛在发亮,一字一句:“打电话给陆叙。让他们立刻出发。”
    ……
    周遥苦着脸,一边猫着腰在树林里穿梭,一边不停搓手臂——这林子里头蚊子太多,把她咬得大包小包。
    姜鹏叹气:“这黑黢黢的,上哪儿找人呐?”
    “那也没办法。”周遥说,“又不能白天来。”
    “哎,你说我一开黑店的,怎么从良当特工了?”
    周遥突然压低声音:“嘘!”
    前边丛林里窸窸窣窣,几个年轻男人走过来,两人立即蹲下,在树丛后瞧着那几人越走越远,周遥才探出头来,推了推姜鹏:“走。”
    “走哪儿去?”
    “跟着他们走。”
    “为什么?”
    周遥默了默,嘴巴一瘪,说:“反正我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了。”
    “……”姜鹏无语,正要发作,周遥耸耸肩,嘿嘿笑:“没事儿。如果骆老板也在这寨子里,听见行人走路,肯定会注意。他一注意,不就看见我们了吗?”
    姜鹏想想有道理,深夜里摸来摸去没个准,不如试试。
    两人偷偷摸摸跟在那几人后头。
    ……
    竹楼不远处的树丛中,便衣警察打完电话回来,说:“他们出发了,得要一个多小时。”又问骆绎,“你确定那是燕琳的儿子?”
    “确定。”骆绎说,“燕琳对她‘侄子’比她妹还上心。何况,燕琳在亚丁被绑架时,我捡到她手机,里头有个通话记录,是‘潘老师’,后来我查到这潘老师是淘淘幼儿园的班主任。”
    “就凭这个?大姨关心侄子,联系侄子的班主任也不为过。”
    骆绎奇怪一笑:“但燕琳手机里,‘潘老师’这名下有两个号码,一个是淘淘的班主任,一个是燕琳从不联系的高中老师。”
    便衣:“她把幼儿园老师的号码隐藏在自己高中老师的名字下?”
    “对。”骆绎又低声道,“回京后我特意去过一次幼儿园,但没进去,只在门口跟燕琳打了个招呼。走的时候也没往幼儿园里看,怕她怀疑。可我在过马路时看了一眼路边的反光镜,她一直在盯着我的背影,不是因为舍不得我,她想判断我来幼儿园有没有别的目的,会不会关注园里的老师墙。”
    便衣点头:“这就说得通了——来云南一趟,把侄儿带着,还送回老家。这要真是她儿子,得控制下来。”他看一眼手表,“可现在人还没入网,得兵分两路。一路留在这儿盯着孩子,另一路去找窝点。再坚持一会儿,后援马上就来。”
    两个便衣去找窝点,一个留下和骆绎拳击手守在原地。骆绎想跟去,但被阻止:“到了现在,就交给警察吧。后头的冒险,你们就别参加了。他们有枪,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武器,现在人手不足,只能留小李保护你们。”
    骆绎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又说:“注意安全。”
    两个便衣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前往祠堂;叫小李的便衣和骆绎驻守原地。没法儿抽烟,又不能多说话,各自沉默。
    不久前几人还挺轻松,自刚才看见燕琳儿子,确定这儿就是丹山老巢,紧迫危险的气氛慢慢从树林深处弥漫过来。
    黑夜里,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格外清晰,小路尽头响起脚步声,几个小伙子走过来。
    三人藏身灌木丛,屏气看着村里人经过,不一会儿,黑夜恢复了安静。
    夜太静,又听到了极轻的脚踩树叶声。
    骆绎盯着小路对面的树丛,瞥见一个傣族姑娘和男人晃过,偷偷摸摸的只怕是出来约会。
    他刚要收回目光,却发觉那姑娘的小蛮腰异常眼熟。
    想起周遥在床上憨笑:“骆老板你看,我有马甲线哈哈。”
    骆绎一愣,立即潜过去。
    周遥跟在姜鹏后头,正猫猫地往前走,身后阴影闪过,光线一暗。周遥一惊,身后人勾住她的腰,把她搂进怀里。周遥差点尖叫,被捂住了嘴。
    她闻出了他指间的味道,一时就愣住了。
    姜鹏回头见是骆绎,顿松一口气。
    “周遥。”骆绎低声唤她,把她的身子拧过来,周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抱住他,瘪了嘴巴,抖着嘴角想开口,情绪如潮涌,一句话说不出。
    骆绎也有些情难自抑,抱紧了她,低下头一下一下亲她的脸颊。
    姜鹏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观赏。
    “你不是回北京了?”骆绎终于喘了口气,问。
    “你不是受伤了?”周遥问。
    双方很快交流了信息。
    周遥这才知他和陆叙在演戏,恼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如果知道你们在配合,我就乖乖回北京啦。”
    “我也是临时想出这招。”骆绎解释,“刀三杀死赌鬼,太突然。”
    周遥并非不懂事,瘪瘪嘴:“大事要紧,我不生气。回去再找你算账!”
    “好。”骆绎淡笑,摸摸她的脸,一时感慨万千,又忍不住在她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周遥不满地翻白眼,拿手搓了搓脸颊。
    “啧啧啧。”姜鹏看不下去了,道,“既然特警要来了,我们撤吧。这里头的人有刀有枪的,我们除了拳头啥也没有。蠢货才去硬碰硬。”
    骆绎说:“等那两个便衣探清位置,我们就撤。”
    “好呀。”周遥轻声,拉着骆绎的手晃了晃,正要说什么,寨子口传来车辆声,车灯划破黑夜。
    周遥诧异:“警察来了?”
    骆绎疑心地皱了眉,看手表:“没这么快——”他陡然一愣,迅速拉了姜鹏和周遥跑去树丛内找杀手和小李。
    骆绎:“是燕琳他们!”
    小李年轻,吓住:“比我们计划的早啊!援兵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呢!”
    刚才还尽在掌握,大局将定;一瞬之间,情势陡转直下,变得极其糟糕。
    “别急。”骆绎冷静道,“打电话叫他们俩注意,别找窝点了,保护自己要紧,先撤退。等大部队来围剿。”
    “好!”小李赶紧打电话,那头接起,声音极低:“喂?”
    这时,燕琳他们的几辆车从树丛外行驶而过,骆绎立即把周遥揽进怀里。一行人压低身子,大气不出。
    电话那头听到这边的车声,什么都明白了。那头下令:“你们马上撤离。我们随后赶到。去寨子外等援兵。”
    “是。”
    燕琳的车没在自家竹楼停留,直接驶向祠堂方向。
    周遥心头打鼓,小声:“那两个警察不会有事吧?”
    姜鹏叹:“虽然我有几个兄弟在外头,但这里的人有枪,还是他们老巢。咱们贸然行动,全送死。”
    小李警官握紧拳头,什么也没说,最终坚定道:“我送你们出去。”
    几人起身撤离,骆绎在最后拉了姜鹏一下,说:“帮个忙。”
    姜鹏听完,点点头,转身和杀手一起溜了。
    骆绎上前拉紧周遥的手,迅速往寨子外走。没走出几步,突然一声枪响刺破黑夜,从远处祠堂传来。树林里飞鸟惊起。
    周遥吓了一个哆嗦,立即回头。祠堂那边嘈杂喧嚣。
    两位便衣暴露了!
    小李警官额头上青筋暴起,往那方向走出一步——
    骆绎冷冷道:“小李警官,现在你的首要任务是保护我们离开,不是去救你的同事!”
    周遥抓紧骆绎的手,发着抖。
    她知道骆绎的目的。他们俩可以自行撤离,可如果小李赶去祠堂,敌众我寡,无疑送命。
    小李警官狠咬着牙返回:“走。”
    可这时,一阵雄厚苍茫的钟声传来,仿佛能撼动整个森林。
    “轰!”
    “轰!”
    “轰!”
    是冲锋的号角。
    周遥和小李不解地抬头望。骆绎陡感不妙,立即道:“快逃!”
    来不及了。
    幽深而渗人的钟声在空中回响,安静的寨子陡然被唤醒,每个竹楼都醒来,家家户户的男人都涌下楼,不放过四周每一片丛林。
    骆绎三人很快被寨子里的人团团围住。
    拎着长刀和棍子的人们,壮年,青年,少年,一个个面无表情,目光敌对,如同末日丧尸,渐渐收拢包围圈。
    小李警官大声劝说:“我是警察,不是小偷,更不是来害你们的。你们把刀和棍子放下,我们现在就出寨子。”
    每个人,年长的年少的,脸上依旧是敌视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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