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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都不算重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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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在乡下,男人们光着上身到处走就跟女人穿着比基尼在海边玩沙一样正常,但这么多天以来,莫许还是第一次见王建人这样。
  上一刻还想方法设法去偷看,下一刻他就自己送上门来。
  得来全不费功夫,她却一点成就感也没有,心里全是震惊和震撼,到现在也缓不过气。
  莫许甚至有一种王建人愿意喝那碗姜汤其实是想到堂屋里秀一圈的错觉得。
  视觉冲击太大了!
  莫许望着天花板眨眼,慢慢理思路。
  楚徊遇没死,变成了闷头闷老的王建人,家里还有一个半身不随的老爹。
  他靠跑摩托车挣钱,会洗衣做饭,还会种庄家。
  可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他真的愿意一直守在一个乡下老头儿身边不去找自己和楚寒讨命?
  他真的甘心?
  真的认命?
  莫许不信。
  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比如他在等。
  比如他脑子坏了,压根不记得自己是谁。
  又比如这老头救了他,对他有恩,他不得不照顾他脱不了身。
  对!一定是这样!
  她这六年的噩梦可不是白做的。
  莫许想得入神,却感觉肚子咕噜咕噜,突地疼了起来。
  她赶紧翻身下床,夹着腿往楼下厕所跑。
  被李小双说中了,桑泡儿吃太多拉肚子了。
  莫许艰难地蹲在茅坑上悔得肠子都青了。
  村里没有马桶都是茅坑,坑里全是长年累月的粪便,那味道臭得简直能从鼻尖直冲天灵盖。
  而这天晚上由于下了雨天气变潮,蚊子比平时多了好几倍,整个厕所里全是嗡嗡的蚊子声,像在开一场热闹的联欢会。
  莫许一只手痛苦地捏鼻子,另一只手不停地啪啪啪拍在屁股上,但还是没用。
  十几分钟后,等她拉完肚子从厕所里出来时,满屁股都是指母大的包,又痛又痒,痒得她眼泪直流。
  太臭了!太痛了!太痒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为什么要被发配到这个村沟里。
  凭什么都是坏人,她在这里活受罪,楚寒却仍旧活得有滋有润?
  凭什么?!
  莫许一边抓着屁股上凹凸不平的大包一边抹眼泪,最后竟然嗷嗷地哭出了声。
  她哭得毫无矜持毫无节制,悲惨得像一个没妈的小孩,像是要把这一阵子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李小双已经睡着了,却被她的哭声吵醒,吓得不轻,连忙起床问她怎么回事。
  莫许站在走廊上抓着屁股抽泣,眼泪不住地往下流,那种奇痒难忍的痛像是钻进了心里,痛得她话也不想说。
  “幺妹,你咋子得?咋子哭了?你给妈说啊。”李小双也被吓哭了:“你是不是哪里不好,别怕啊,妈送带去医院,妈这就去找你建人叔送我们去。”
  她太着急,连下了雨,摩托车跑不动都忘了。
  莫许一愣嘎然止了声,抽泣着摇头:“不,不去。”
  李小双急得不行:“那你到底咋子了嘛 ,你给妈说啊。”
  莫许一只手盖住眼睛,另一只手还在屁股上抓,抽泣好一会儿才哽咽地说:“痒,屁股被蚊虫咬了很多包,痒得不得了。”
  “……”
  李小双这一刻的表情只能用‘龟裂’两个字形容。
  她脸色青白的看着莫许,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把伸手掐她两把的冲动硬生生压回去,说:“屁股痒不晓得抹花露水呀,蚊虫多不晓得点蚊香呀,你十九岁了又不是三岁娃儿,还要我手把手伺候你呀,越活越回去了,还哭得有劲,你好意思啊?”
  “……”
  莫许无言以对,被蚊子咬得大哭的理由的确有点站不住脚,但她就是想哭啊。
  “被蚊虫咬几口都哭,你以为你豌豆公主,半夜三更的哭,老子魂都被你吓落了!”
  李小双抹了眼泪,骂骂咧咧拿了蚊香和花露水塞在莫许手里:“拿去,把你高贵的屁股抹得香喷喷的就不痒了,把蚊香点得你屋头熏起,顺便点一盘放猪圈的石头上,你怕痒,老子的猪还怕痒,被蚊虫咬得不长肉,还亏得大。”
  李小双回房砰地关上门。
  “……”
  莫许自知理亏,抓了两把屁股老实下楼点蚊香伺候猪大爷,然后又回房间倒在床上静静地发呆。
  屁股上仍旧奇痒难忍还被抓得火辣辣地痛,但她懒得动,懒得抹花露水。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莫许最后在屁股上抓了一把痛下决心:自己不好过,也不能让楚寒好过。
  她要报仇,必须报仇!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并且,还要拽上楚徊遇一起。
  虽然现在楚家被楚寒掌管着,但楚徊遇才是楚家正统的继承人,不管他有没有失忆,只要他的身份不假,就能给楚寒带去大麻烦。
  有楚徊遇,就好比握着一张王牌,报仇雪恨指日可待!
  不过,在那之前,她必须得减肥。
  想用这满身的赘肉迷倒楚徊遇让他心甘情愿跟自己走,是绝对不可能的……
   下定决心以后,莫许想了想,拿起手机,熟练地输入一个号码拨过去。
  “嘟,嘟,嘟,喂……”
  电话响了几声被人接起,传出来女人慵懒迷糊的声音,隔着电话也能闻到声音主人的口气里醉意熏天。
  莫许果断掐了电话,只等对方回拨过来,但等了两分钟,对方也没拨,她又重新拨打过去,等对方刚刚接起,她又挂了。
  这回等了三分钟,对方还是没有回拨,莫许只得再打一次,在对方火速接起电话破口大骂之前又挂了。
  但效果不错,刚挂电话对方就打了过来,莫许满意地接通电话立马传来对方咆哮的怒骂:“谁呀!谁特么半夜打电话不说话!有病就吃药啊,打老娘电话干什么?”
  莫许掏了掏耳朵:“嘶,小声点,我这不是快没话费了才让你拨过来嘛。”
  对方:“你没话费你光荣你伟大,关我屁事啊,凭什么让我给你回过来,不是,你特么谁呀?”
  莫许:“呵呵,你猜。”
  对方:“我猜你妹呀猜,我管你是谁,警告你别再打过来了,不然我报警。”
  莫许悠悠叹气:“羊儿,我是小许,我还没死透,你别难过,别每天喝得烂醉如泥,我会心痛的。”
  对方安静几秒之后:“你,你说你谁?”
  莫许:“我莫许呀,我借尸还魂了,现在在一个村沟里给你报平安,是不是很感动?”
  “你特么病得不轻!”对方嚓地一声掐了线。
  莫许:“哎……”
  借尸还魂,的确是玄幻故事,别说她的经济人连她自己也难以接受。
  不过既然决定报仇,扩张队伍增强战力是必须的。
   经济人名叫苏扬,是莫许离家走出走后认识的,两人一起喝过同一桶泡面汤,挤过同一张单人床,后来发达了,还在同一个浴缸里泡过牛奶和红酒,也算交情过硬。
  要说莫许生前有什么信得过的人,苏扬是唯一一个。
  不找她还能找谁?
  不过这种大半夜打骚扰电话自报家门完全不顾及对方心理感受的方式,也只有莫许才做得出来。
  苏扬显然一时无法接受。
  不过没关系,莫许可以等。
  五分钟后,苏扬再次拨了过来:“你到底是谁?冒充莫许有什么目的?她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
  从声音上判断,苏扬明显酒醒了,人也冷静下来了,终于有点经济人的气势和素养。
  莫许也正经起来:“苏扬,你听我说,我知道这件事很不可思异,很难接受,但我真的是小许啊,我没死,我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乡下丫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扬:“我凭什么相信你,你拿什么证明?”
  

    
第10章 
  
  证明?
  呵呵,不要太简单。  
  莫许想了想:“是你让我说的,说出来可别怪我揭你老底哦。”
  苏扬:“你倒是说啊。”
  莫许:“你的初恋是个人才,劈腿劈成了蜈蚣,同时跟除了你之外的六个女孩谈恋爱,你气得发疯,要拿剪刀去剪他JJ,吓得他当场跪地上叫你祖宗。”
  苏扬:“哼,这又不是什么秘密,那人渣和姓顾的两姐妹都在场,谁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
  莫许:“那行,再说一个吧,在发廊当学徒那会儿,有天晚上,你差点被总监按洗头床上直接给办了,是我把总监后脑勺开了瓢救你出来的,那孙子去医院缝了十八针不敢吭声,后来一有机会就给我们小鞋穿,还记得吗?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
  苏扬的声音开始发颤:“还,还有呢?”
  “还有啊……”莫许慢慢地想:“你这女人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最恨洗碗洗内裤,碗能堆得发霉发臭,内裤从来只穿一次,衣橱里随时备着两大箱,全是蕾丝的,我没说错吧?这事儿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苏扬:“……”
  莫许:“好了,别试探了,谁特么大半夜有精神跟你玩潜伏啊。”
  苏扬吞吞吐吐:“你,你真的是小许?你真的没死透?”
  莫许:“嗯,我真是莫许,我真没死透 ,我要是真死透了,现在就是鬼在跟你说话。”
  苏扬哭着笑了:“你特么要是能变成鬼跟我打电话我也不怕,你不知道这一阵子我……哎,不说了,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一定是有事对不对?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莫许:“先转几百块钱到我支付宝上吧,我没钱充话费了,这破地方太穷了什么也没有,没网日子没法过,其他的,等你来了再说吧。”
  苏扬:“好,把支付宝账号和地址给我,我明天就动身过来找你,嗯……这件事需要告诉楚总吗?”
  莫许:“说毛线呀,不说!就是他把我闷死的,让他知道我没死透,不得再杀我一次?我找你来就是商量复仇大业的知道吗?”
  苏扬震惊得说不出话:“你说什么……是楚总他……”
  莫许:“好了好了别提他,你赶紧地过来吧,来了再说,哦,对了,记得给我带两条烟,还有驱蚊水,防晒霜,香水,口红……哎算了,香水、口红暂时用不上,哦,还有姨妈巾,一定要我们平时用的那牌子知道吗,你的内裤也分我几条吧,哦不,内裤还是算了,我现在屁股大穿不上。”
  苏扬叹气:“你好好想想,缺什么,例个清单一起发给我吧。”
  莫许点头:“行啊,我想好了明早发给你。”
  收了手机,莫许躺床上望着天花板笑。
  有一个能随叫随到的基友感觉真不错。
  可笑着笑着她又叹气了。
  都说人生是一个一路走一路丢的过程,可她才走了短短二十七年,已经丢得孑然一身。
  那些至亲的,至信的,至爱的人,一个个离她而去,到最后还留在身边的只有苏扬一个,唯一的一个,再也没有多。
  多么可悲啊……
  雨断断续续下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到第二天清晨时,又变成了倾盆大雨。
  莫许把物需清单发给苏扬,顺便附带一句:这两天村里下大雨,全是泥,走不动,等两天天晴了,我再通知你吧。
  苏扬从省城过来,要先坐车到县城,再转车到集市,然后再从集市到村里。
  而从村里通往集市的公路全是泥,没有车,她也进不来。
  苏扬回复:好。
  吃完早饭,李小双又开始喂蚕,蚕已经长大了好几倍,不需要用剪刀把桑叶剪细,整片整片盖上去就行。
  莫许无聊站在一边围观,心里突然有一种成就感。
  那可是用她每天下午一片一片亲手摘的桑叶养大的。
  不过,她还是不敢拿手去摸一摸自己的劳动成果。
  那些东西秃秃的肉肉的,只用眼看看就冒鸡皮疙瘩。
  到九点多时,这场大雨才渐渐停歇,太阳从云层里露出淡黄的脸,树上的知了开始嗡嗡地叫。
  终于雨过天晴了。
  没一会儿,坝子外的岩石缝里飞出了一群淡黄色的飞虫,可飞到低空中没打两回转就掉落到坝子里,飞虫们翅膀被雨水打湿,飞不起来,却又垂死挣扎,像扑了一层稀疏的小黄花。
  李小双叹息:“哦哟,好多涨水蛾儿,涨水蛾儿,短命蛾儿……”
  莫许跳下坝子蹲下身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些飞虫的本名其实叫蜉蝣’,并不是真正是涨水虫。
  蜉蝣朝生夕死,一生短暂,绚烂不过一天。
  还真应景啊。
  坝子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婆一手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一手提着桶从坝子外走过。
  小屁孩子见莫许盯着地上入神,好得奇挣托了老太婆的手说:“阿婆我就在这里跟胖四姐耍。”
   老太婆:“那你好好耍,不要躁哈。”
  “嗯。”小屁孩儿跑进坝子里和莫许一起盯着地上的虫问:“胖四姐,这些虫虫死了啊。”
  这小屁孩儿莫许见过几次,叫什么淘淘,有关他是不是真的早产,或者,他的老妈有没有给死去的老爸戴绿帽子的事对村妇们而言一直是个未解之迷。
  “嗯,死了,你干啥子呢?”莫许问。
  小屁孩指着池塘说:“我跟阿婆来捉鱼。”
  “捉鱼?”
  莫许有点怀疑,池塘里刚涨水,凭一个老婆子和小孩儿想捉鱼,不怕被淹死?
  小屁孩儿眨着单眼皮很是认真地点头:“嗯,捉鱼。”
  “走,看看去。”莫许本着求证精神走到池塘边,发现小屁孩儿的阿婆正站在池塘的缺口边,把大大小小的鲫鱼一捧又一捧地往桶里放。
  原来是这种‘捉’法……
  池塘里涨的水漫过了缺口,哗哗哗往低处的稻田里流,而拦在缺口处的铁网前积了一大团,全是鲫鱼。
  鲫鱼喜欢跟着水流走。
  小屁孩儿的阿婆装了大半桶鲫鱼打算回家,要带小屁孩一起。
  但小屁孩儿往莫许身后躲,还想再玩会儿。
  阿婆也没勉强他,吩咐他玩一会儿就回去,然后自己提着桶走了。
  莫许觉得可能夏炽跟小这屁孩儿交情不错,不然他也不会来了就不走。
  果然,没一会儿小屁孩儿望着她问:“胖四姐,你好多天没去找我妈妈耍了呢?”
  莫许吃了一惊,夏炽这个胖村妞找一个寡妇玩什么?
  “玩什么呀?”她问。
  小屁孩儿:“找我妈妈讲题呀。”
  莫许又吃了一惊,她妈妈不是自己脑残粉吗?还能给夏炽讲题
  夏炽可是学霸,能给学霸讲题的,不是学霸中的学霸?
  自己的粉丝里有这一物种吗?她怎么从来不知道。
  莫许笑着解释:“因为已经考完试,所以不用再做题了呀。”
  “哦……”小屁孩表示接受,然后朝她伸手:“胖四姐,你手机给我玩一会儿嘛,我好久没玩游戏了,我妈妈不让我玩。”
  莫许:“……”
  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吧。
  “拿去吧。”
  莫许慷慨地把手机递给小屁孩儿,却没解锁 ,以为他会知难而退,哪知人家直接打开屏幕输入密码就自己玩起来了。
  莫许眼角直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密码是什么,每次解锁只能用指纹。
  夏炽跟这小屁孩儿交情得多硬啊。
  小屁孩儿玩起游戏就忘了时间,一直到中午十一点多,听到家里老妈喊她吃饭才偷偷把手机还给莫许,还叮嘱她保密。
  “淘淘,快跟妈妈回家吃饭了。”
  小屁孩儿的妈妈站在楼下喊。
  “嗯,来了。”
  小屁孩儿跺跺地下楼。
  莫许也好奇这学霸脑残粉的庐山真面目,于是站在楼上居高处临下地瞅。
  这一瞅,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人生还真是无处不相逢啊,她讽刺地想。
  

    
第11章 
  莫许僵硬了几秒之后低下头,机械地给苏扬发了条信息:“猜我看见谁了?顾心知!”
  发完,她就把手机塞回裤兜里,懒得管它震动了多少次。
  她趴在阳台上,神色淡淡地看着站在坝子里的女人。
  她仍旧年轻,漂亮,洗得半旧的衬衣和牛仔裤丝毫掩盖不住那张不施任何粉黛却姣好白皙的脸蛋。
  只是人看起来比以前消瘦了些,憔悴了些。
  多少年没见?
  六年还是七年,莫许记不太清了。
  甚至分别后的这些年里,她快要忘了这个人的存在,但那天晚上李小双凶神恶煞逼夏燿复读时,她还是不经意想起自己和苏扬曾经也有过咬紧牙关、勒紧裤腰带送学霸妹妹上大学的雄心壮志。
  那个时候多慷慨激昂意、气风发啊。
  觉得几个学渣姐妹里能出一个名牌大学生将是她们所有人至高无上的荣耀与骄傲。
  可后来事实证明,妹妹是别人的,荣耀与骄傲也与她们毫不相关。
  但不管怎样,都是她们曾经当犊子护的妹妹啊,怎么会嫁到这个穷村沟里,年纪轻轻成了寡妇呢?
  莫许又抠着脑门想,终于想起来了,罪魁祸首不正是自己嘛。
  但是莫许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惭愧。
  因为她会有今天的结局,也正是拜顾心知和她死去的姐姐所赐。
  没有顾家姐妹,她就不会落入那个人间炼狱,不会遇上楚寒,她的人生就不会因此走向疯狂。
  据说世间万物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当初交好时有多亲密,分别时就有多惨烈。
  用来形容莫许和顾家姐妹这段相互伤害的交情再贴切不过。
  “妈妈,我下来啦。”小屁孩儿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抱顾心知的腿。
  顾心知瞪着眼问:“你是不是又来问四姐拿手机玩游戏啦?”
  “没有,没有,我跟胖四姐在楼上看电视。”小屁孩使劲摇头,然后望着莫许:“是不是啊胖四姐。”
  莫许微笑:“是。”
  顾心知浅浅地笑了:“四妹你不要包庇淘淘哦。”
  莫许仍旧微笑:“不包庇,淘淘很乖,没玩游戏”
  顾心知摸摸小屁孩儿的头:“跟四姐和李五嬢说再见,说我们回家吃饭啦。”
  小屁孩儿立即挥着手说:“胖四姐再见,李五嬢再见,我跟妈妈回家吃饭啦。”
  莫许微笑着挥手:“再见。”
  “再见,再见,淘淘好乖好有礼貌哦,下次再来耍啊。”李小双站在屋檐下笑呵呵,然后又抬头瞪莫许:“人家淘淘都晓得吃饭,你还不晓得吃,还不下来。”
  莫许:“……哦”
  莫许数完米粒,打开手机才发现,短信被苏扬轰炸了。
  心知?你真看到了?
  哪里看到的?
  她现在怎么样?深知死后她就不见了,她现在好吗?
  你特么倒是回话呀,撩完就跑,你耍流氓啊!
  草!你不会去找她干架了吧,别呀,稳住,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开点啊。
  小许,冷静点,我知道当年的事她们姐妹不仗义,尤其是深知,但你也报复了,深知已经死了,这件事就算翻篇了吧,别去找心知闹了啊,乖,听话,么么哒。
  “……”
  莫许满头黑线,缩到房间给苏扬回电话:“刚才我妈喊我吃饭去了,别乱开脑洞,我现在是别人的身份,去找她闹,不是疯了吗?”
  苏扬:“没闹就好,吓死老娘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莫许把自己在井边蹲点时听到了一些八卦毫无保留地讲给苏扬听。
  顾心知所嫁的丈夫名叫陈建兵,高中没毕业就出外地打工了。
  大概是六年前,陈建兵带了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回家,急着要结婚。
  村里穷,讨个漂亮还知书达理的媳妇儿不容易,陈家人毫不由于欢天喜地就把婚事办了。
  结婚不到一个月,顾心知就怀孕了,八个月后生下了孩子。
  孕期不足说是早产,村里人一开始并没太在意,但随着孩子一天一天长大,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长得像陈建兵,大家就越来越起疑,私下来难免会议论。
  陈建兵是在孩子出生几个月后外出打工挣奶粉钱意外死掉的,顾心知也因此二十出头就成了寡妇。
  现在她在一所村上的幼儿园里做老师,虽然收入不多,但也能满足母子俩的日常开支,不用像普通村民一样,一年四季靠种庄过活。并且就算她想做,她那弱身板也做不了。
  村里年长一代的,大多人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对顾心知这种一看就有二两文化的人会另眼相看几分,虽然背地里议论她,但人前总会对她和颜悦色,说不定哪天自家儿子或孙子就落她手里当学生了呢。
  苏扬唏嘘不已:“她怎么会走到这步田地呢?”
  莫许好笑:“哪步田地?嫁到村沟里还是当寡妇?”
  苏扬:“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就算深知死了,没人供她上学,但她可是清华大学的高材生,再怎么不济随便找份工作也不至于随便嫁人呀。”
  莫许:“但据我所知,顾深知死前两个月,她就已经休学了。”
  苏扬:“为什么呀?”
  莫许不耐烦了:“你问我,我问谁,不说了,我这边天晴了,再过两天路就干了,你两天后出发吧,到时候有什么想不通的你自己问她,她的事我才不管。”
  苏扬:“行吧,我尽快过来,哎哟,我这小心脏被这两天接二连三的惊喜吓得不轻。”
  莫许:“等你来了,还有更大的惊喜。”
  苏扬:“还有?!!我去,不会吧。”
  “等你来了就知道。”
  莫许挂了电话。
  更大的惊喜当然是她的秘密武器——楚徊遇。
  天虽然晴了,但路还很滑,王建人自然不可能出去跑车。
  慢了几个半拍想到这一点时,莫许立马把睡午觉的行程调整为找王建人交流感情。
  她赶紧下楼,打算以帮王光华倒水为由进屋里坐坐,发现王建人在家就顺理成章地找他聊天。
  然而走到王家门口时,却发现王建人提着一把锄头从灶房里出来。
  “建人叔你要出去挖土啊?”莫许有点失望。
  “不。”王建人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虽然没什么表情,但莫许觉得他已经没在为自己悄悄溜进他家的事生气。
  王建人提着锄头走到旁边的竹林里,对着一块湿润而又肥沃的泥土一锄头挖下去,乌黑的土壤被掀开,几条粗长的蚯蚓被挖得断了截,慢慢地扭动着。
  莫许顿时全身冒鸡皮疙瘩:“建人叔,你挖这个做啥子啊?”
  王建人把蚯蚓放到准备好的塑料盒里道:“钓鱼。”
  莫许大大咽一口唾沫:“哦,钓鱼呀,钓鱼好耍,我看你钓哈。”
  王建人回家放了锄头就拿着蚯蚓和鱼竿去池塘边,莫许厚脸皮地跟在他身后。
  路过堂屋门口的时候,她刻意往里面瞅了瞅,发现今天王光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瘫在椅子上眺望远方,而是窝在了床上。
  莫许猛然明白,或许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王光华都不想看到自己。
  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大雨过后的天气风和日丽,阳光暖暖的,微风徐徐的,不晒也不热。
  池塘的缺口还在哗哗地流水,铁网前的鲫鱼又挤了一大群,欢快地吐着泡泡。
  路边的小花精神地开着,被王建人大步生风地走过去,惊起了大群伏在上面小憩的蝴蝶煽起翅膀四处乱飞,莫许跟在后面差点没被扑了一脸。
  “建人叔,咋子那么多蛾儿呢?都差点撞我脸上了。”莫许没话找话说。
  王建人低头把蚯蚓串在鱼勾上甩出去:“因为你脸大。”
  噗……
  莫许血压飙升,差点没吐两口老血出来。
  这话要是夏燿说的,她能追杀十条街,但是王建人,看在他是秘密武器的份上,她忍了。
  她狡辩:“才不是,因为我身上香,我抹了花露水,蛾儿才飞到我身上的,不信你闻闻。”
  说着,就要把自己白得像莲藕,却又肉得起节的胳膊往王建人跟前伸。
  一胖毁所有,夏炽这一身赘肉让她脸胖得像被人胖揍过一顿似的。
  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唯一的优点也就剩下肉本身了。
  被夏家养得太好,那肉简直又嫩又白,照在阳光下能晃人眼。
  王建人不忍直视地侧身扭头,微不可闻地嗤了一声:“拿开,不要没得哈数。”
  “不闻就算了嘛。”莫许撇撇嘴,扯了一根路边地野草,有下没下地打着路边的小花,把气撒在了蝴蝶身上。
  蝴蝶不得安宁,群体飞起来乱蹿,白花花的,蹿得人眼花缭乱。
  王建人烦躁地皱眉:“回去,钓鱼没啥子好看的。”
  莫许当然不愿意:“好看啊,咋子不好看,我还想看你钓啥子鱼呢。”
  王建人懒得理她,掏出烟盒,点上一根烟,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静静吸起来 。
  烟味飘散开来,撩得莫许鼻尖和心尖都发痒,变本加厉把周围几米的小花小草都打一个遍。
  蝴蝶们被逼无奈,只得群集搬家,把地盘让给她。
  蝴蝶没了,莫许气也消得差不多了,见王建人站了一会儿之后蹲了下去,修长的手臂轻轻弹了弹烟灰,她立马灵机一动,狗腿道:“建人叔是不是脚站软了?我回去给你拿板凳哈。”
  不等他反应,她就扭着浑圆的腰身和屁股往回家跑,跑得不快,但全身的肉都在颤。
  王建人盯着她的背影眉头拧得更紧,剩下的烟头被他一口燃尽。    
  

    
第12章 
  李小双睡完午觉起来,就见莫许提着自家板凳往外跑,还是两根,不由得好奇:“幺妹,你把板凳提到哪里去?”
  莫许头也不回地答:“我去看建人叔钓鱼。”
  “钓鱼不晓得有啥子好看的,像个哈二样。”
  李小双莫名奇妙,但莫许已经把她的话完全抛在了脑后。
  “来,建人叔,坐,站久了脚会麻的。”莫许把板凳放在王建人身后,还用手掌拍了拍上面的灰,殷勤得像个伺候主子的丫鬟。
  王建人皱起眉,用一种无语的表情看了她半晌,欲言又止,最终坐了下去。
  莫许赶紧把另一张板凳放王建人旁边自己也坐下来,和他一起望着水面。
  她并着腿,捧着脸,乖得像个小学生:“建人叔,鱼来了没,我近视好像越来越严重了,连浮漂都看不到了。”
  王建人:“戴眼镜。”
  莫许:“不干,本来就已经很胖了,戴眼镜更难看。”
  王建人:“那就活该。”
  莫许扭头,做出一副委屈样,还用两只乌黑水亮的眼睛瞪他:“建人叔,你咋子老说话打击我呢,就不晓得安慰我一下?”
  “你脸皮厚,用不着。”
  王建人利索地扯起钓竿,一条手掌大的鲫鱼被扯了出水面,莫许立马不计前嫌,蹦起来贡献掌声:“哦,是条鲫鱼,好大哦,建人叔好厉害。”
  她蹦跶得太厉害,再加上体重太大,一不留神把田埂边上的泥土踩得跨了一小截,莫许顿时脚下一空,身体失衡,直往池塘里扑。
  “啊!建人叔救命啊!”莫许吓得尖叫。
  王建人见状,一手拿钓竿,一手抓住她后领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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