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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世界5部全(缪热)-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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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诗韵咯咯地笑道:“老前辈,你说话挺幽默的哈!”

张幺爷一愣,说:“幽默?你咋也会说这两个字?咋你跟小白和你姐都用这话搪塞我?”

佘诗韵哈哈哈地笑起来。

说着话,船已经顺着湍急的河流绕着天坑走了大半圈。坐在船上一言不发的张子恒突然说:“幺爷,快看,那边好大的一个洞哦!”

张幺爷回过神,朝张子恒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一百来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掩映在水汽迷蒙间的山洞。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  ,, ¨山洞里那种阴森森的气息已经远远地传递了过来。

山洞很高很宽,就像在悬崖下冷不丁地出现了一个大张着的怪物的巨口。湍急的水流或许最终就是流入了那个山洞里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或者更形象地说,是那巨口一样的山洞呼呼地把这水流吸进山的肚子里去了。

张幺爷对那个神秘阴森的山洞生出了本能的忌讳情绪,有点紧张起来,朝佘诗韵说:“妹子,你该不是要把我们朝那个山洞里撑吧?”

佘诗韵看着张幺爷,笑得神秘兮兮的。

第三十七章 激流遇险

张子恒对佘诗韵这种神秘兮兮的笑都有点神经质了。他不由自主地从坐着的船上站起来,用一种拘谨的眼神盯着佘诗韵。

佘诗韵用灵动的眼神朝张子恒瞟了一眼。张子恒被佘诗韵的眼神瞟得忽上忽下的有点发飘,浑身都有一种落不到实处的感觉。

佘诗韵看出了张子恒的担心,说:“别担心,我不会把你们朝那里面撑的,那是一条暗河,进去了就不一定出得来。我也没有进去过的。”

听佘诗韵这么说,张子恒和张幺爷才稍微放了心。

但是这样的心理状况并没有保持多久,因为随着湍急的水流把船冲得离山洞越来越近时,张幺爷和张子恒的心又被弄得悬了起来。

佘诗韵这时也不说话,将手里的翠竹篙一篙接着一篙朝水里撑,显得并不敢掉以轻心了。

船很快就到了洞口,一股裹挟着水汽的湿漉漉的阴森气息顿时裹身而来,湍急的水流果然就像是被巨大的山洞呼呼地吸进去的一般。整条船被这股强大的吸力硬生生地朝山洞里拽。

张幺爷和张子恒头皮一阵阵地发炸。

船眼看着就要朝山洞里漂进去。张幺爷和张子恒吓得不约而同地朝佘诗韵喊:“使劲撑,使劲撑……”

佘诗韵站在船头,将手里的翠竹篙撑成了一道弓一般,整个身子也与水面形成了四十五度的角,一张粉脸也因为用力过大被涨成了绯红色。

但是,佘诗韵撑篙的力道显然抵不过水流的冲击力,船继续朝着山洞靠近。

张幺爷大急,朝张子恒吼道:“别站着,赶紧过去帮她一把。”

只顾着紧张的张子恒回过神,几步跨上船头,伸手抓住佘诗韵手里的长篙,和佘诗韵一起将船朝水流相反的方向使劲撑。

张子恒的一只手没有握在竹篙上,而是死死地握在了佘诗韵的手上。因为用了死力,佘诗韵的那只纤手就像要被张子恒的大手捏碎了一般,生生地疼。

佘诗韵用委屈的眼神看着张子恒。张子恒不明白佘诗韵为啥会用这种古怪的眼神看他,躲避着佘诗韵的眼神,变得羞答答的不好意思,手上却更加用力了。

佘诗韵终于说:“你把我的手弄疼了。”她眸子里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张子恒这才醒过神,慌忙把手移开。

篙一上手张子恒才感觉到水流的力道,整条船就像被山洞死死吸住了一般,有一股奇大的力道将船朝山洞里拽。

佘诗韵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张子恒因为过度紧张,将身体内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手中的那根长篙上。就在船开始逆水移动的时候,突然,手里的翠竹篙发出了一阵嘎嘎的破裂响声。

张子恒和佘诗韵对望了一眼,都有点傻眼了,但依然没有松手。

咔嚓一声,翠竹篙终于从中间破裂开了。早已被撑成了一道弯弓一般的翠竹篙就像突然间被抽了筋的软蛇,一下子就失去了硬度,两个人用在上面的所有力道一瞬间便被瓦解了。

船顿时朝着山洞划了过去。

张幺爷吓得连声喊道:“糟了!糟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佘诗韵放开那根破裂的翠竹篙,躬身捡起拴在船头的那根缆绳,呼的一声朝一旁甩了出去。

缆绳带着风声从张幺爷的头顶横扫过去,啪的一声牢牢地缠在了前面不远处的一根天然形成的石柱子上。

已经被吸进了山洞里的船被缆绳生生地拽住了。

张幺爷和张子恒长吁了一口气。

张幺爷朝佘诗韵说:“妹子,你可吓死我了。”

佘诗韵这时才露出些许轻松的笑容,说:“我早就见惯不惊了。你们是没有经历过,所以才这么紧张。要是我也跟你们一样紧张的话,兴许我们今天就真的被吸进山的肚子里去了。”

佘诗韵边说边收着缆绳,船就像被套上了缰绳的野马,变得驯服了,规规矩矩地朝着对面划了过去。

张子恒的手里仍旧握着那根破裂的翠竹船篙,一脸的悻悻之色。他知道自己刚才是帮了倒忙了。如果不是自己上去不知轻重地使出一身的蛮力,兴许这根翠竹篙根本就不会破裂,当然也就不会出现刚才惊险的一幕。

佘诗韵边收着手里的缆绳边看着张子恒。张子恒愤愤地将手里的翠竹篙扔进了水里。翠竹篙就像一条青蛇一般,沉浮着朝山洞里漂去。

“撑船得用巧力,不是你那样用蛮力的。”佘诗韵朝张子恒说。

张子恒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又上去帮着佘诗韵收起了缆绳。

佘诗韵索性放了手,让张子恒一个人去操作了。

船绕过了激流,水势变得平缓起来。往下几十米远的地方,就是那股大飞水落下的深潭。雷鸣般的响声和着冲天的水势,将整个天坑搅出一股股沉浑之气。弥漫起来的水雾在明艳阳光的照射下,一道漂亮的彩虹在水潭上丝绸一般地飘起。

没有了竹篙撑船,佘诗韵就用船头的缆绳代替了船篙,甩动着缆绳一路套着从水面上竖起的石柱朝前面缓缓行驶。

大飞水和山洞之间形成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河段。河段两岸芦苇丛生,水巴茅和苦芦竹更是长得极其茂盛。

当接近那股大飞水的时候,张幺爷和张子恒才看见,原来大飞水下面的悬崖下居然是空的。大飞水落入深潭后,水流就像脱缰的野马般一路顺着天坑里的河道冲了出去,而悬崖下,却形成了一个相对平静的区域,水面居然波澜不惊地显得很沉寂。

悬崖下生长着茂盛的芦苇,有水鸟和白鹭的身影在芦苇荡里出没。

水帘外水势冲天,水帘内却是波澜不惊。这两重境界在这里倒是分得泾渭分明。

张幺爷喃喃地咂舌道:“这小小的一个天坑里,居然分出了几重天地,真的是太神奇了!”

第三十八章 收了个妖精做闺女

突然,张子恒朝张幺爷大声喊:“幺爷,快看,又是蟒蛇!”

张幺爷顺着张子恒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条大蟒蛇青黑色的影子飘带一般从船底游动过去,足足有十几米长,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了芦苇荡中不见了踪影。

张幺爷大声说道:“这儿究竟有多少蟒蛇啊?”

佘诗韵神秘兮兮地朝张幺爷伸出了三个指头。

张幺爷失声说道:“三条啊?”

佘诗韵点头,脸上笑嘻嘻的有几分调皮。

“这儿是不是蛇窝啊?”张幺爷说。

佘诗韵说:“老前辈,不要怕,这几条蛇都不伤人的。”

张幺爷极不放心地说:“难得说。子银就是被蟒蛇吞进肚里去的。”

而张子恒一言不发,眼睛死死地盯着清澈见底的水面,脸上的肉皮子抽得紧紧的。

佘诗韵继续朝张幺爷说:“我都说了,这儿是我姐姐的王国,这些都是我姐姐的子民,它们是绝对服从我姐姐的。”

“你姐姐真有那么厉害?”张幺爷憨痴痴地问。他越来越不相信佘诗韵的话了。

“你不信吗?”佘诗韵反问道。

“信!”张幺爷很被动地说。

佘诗韵朝张幺爷莞尔一笑。

张幺爷小声嘟哝道:“这倒好,还真收了个妖精当干闺女了。”

张幺爷嘟哝的话佘诗韵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扑哧地轻笑出声。

佘诗韵拉着芦苇作为行船的动力,船缓缓地穿过了芦苇荡,展现在张幺爷和张子恒眼前的又是另一重天地。

悬崖下果然是一个巨大的空间,而且这个空间显然是由人工开凿出来的。空间顶部的位置离水面足足有四五十米高,里面更是空旷宽敞,似乎一眼望不到尽头。

仰头看去,被开凿得平坦如砥的石壁上刻着各种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历经岁月的磨蚀,隐隐透露出几分古朴的神秘感来。

张幺爷和张子恒都傻眼了。

张幺爷喃喃地说道:“谁在这儿开出这么大一个空洞啊?这得多大的工程啊?”

船朝里面缓缓行驶,清澈的河水越来越浅,有成群结队的鱼儿的身影在水底出现。显然,水底是呈斜面朝上倾斜的。

这时,张子恒又朝张幺爷大声说道:“幺爷,是小白!”

张幺爷一听,有点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声问:“哪儿?在哪儿?”

“那儿!”张子恒用手一指。

顺着张子恒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不远处的一道石壁下,果然坐着一个纤弱孤独的身影。

不是白晓杨是谁?

张幺爷的眼睛顿时就湿润了。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大声朝白晓杨喊:“小白!小白!是你吗?”

白晓杨是一直看着张幺爷和张子恒坐着船进来的,只是没有起身。听见张幺爷喊她,她才从石壁下站起身,朝水边走来。

水边也有几级开凿出来的石阶,算是一个简易码头。白晓杨站在石阶上看着张幺爷和张子恒。

船上的张幺爷巴不得马上就跳上岸去。他趴下身子,伏在船舷上,用手划起了水。

佘诗韵朝张幺爷笑道:“老前辈,别那么着急。小白就在那儿,她又走不掉的。”

“我是真怕她又走丢了!”张幺爷边划水边说。

而佘诗韵却拿起船头的缆绳,朝白晓杨一甩,说:“小白,接着。”

白晓杨躬身捡起甩过来的缆绳,将船拉拢了过去。船还没有靠稳,张幺爷就一个纵步跳上了岸,上去一把拉住白晓杨的手,整个脸部的肌肉都在抽搐哆嗦,眼泪汪汪地看着白晓杨,就是说不出话。

白晓杨的脸上平静如水。她看着张幺爷,也没有说话。

张幺爷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颤声说:“闺女!咋这么傻呢?干爹不过是说了句气话,你咋就跟干爹计较上了呢?你知道干爹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

白晓杨终于笑了一下,轻声说:“都怪我任性了。干爹,都过去了,不说这些事了,好吗?”

张幺爷使劲点头,说:“嗯,嗯,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前话后话我们都不说了。你还是我的干闺女,我还是你的干爹。”

这时佘诗韵风风火火地说道:“对了,你们先叙旧,我去通知我姐姐出来。”说着疯疯癫癫地朝里面跑。

白晓杨没弄明白佘诗韵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扭头看着佘诗韵的身影消失在空旷的地厅尽头。

张子恒这时也看着白晓杨,脸上浮出一丝傻笑。

白晓杨朝张子恒说:“子恒哥也跟着来了。”

张子恒说:“我跟幺爷一起出来找你的。”

“谢谢你,子恒哥,让你们为我操心了。”

“谢啥呀,只要你没事,就比啥都好。”张子恒说。

不一会儿,穿着一件紧身花棉袄,披着一头银白色头发的佘诗韵从阴影里走出来,人还没到就朝张幺爷喊:“干爹,你只顾着招呼干妹妹了,把我忘一边了,好偏心哦。”

张幺爷慌忙放开白晓杨的手,连声说:“没有,哪儿有?我对哪个都是一样的心,不会偏心的。你妹妹呢?咋没有跟你一起出来?”

“她有事,一会儿就出来。”佘诗韵说。

白晓杨被佘诗韵搞得有点糊涂了,疑惑地看着她。佘诗韵却朝白晓杨眨眼睛。

白晓杨似乎明白了其中的猫腻,脸上闪过一丝浅笑。

张幺爷心细,看出点什么名堂,说:“你两个挤眉眨眼的,搞啥名堂?”

佘诗韵呵呵笑道:“干爹,现在我跟干妹妹是心有灵犀。女孩子的心思你就不要瞎猜了。”

张幺爷拿起了架子地说道:“我也懒得猜你们的事情。呵呵……”

佘诗韵这时说:“干爹,你知道你们在那个山洞中睡了多久吗?”

“多久?”

“三天!”佘诗韵伸出三个指头比画道。

“三天?有那么久吗?”张幺爷不相信佘诗韵说的话。

“真的,不信你问白妹妹。”

张幺爷朝白晓杨问:“小白,干爹真睡了三天吗?”

白晓杨说:“是有三天。想叫醒你们的,见你们睡得那么香,就没叫。”

张幺爷说道:“睡了三天?我一辈子也没有睡过那么久的觉,差点就睡死过去了。”

佘诗韵说:“日渥布吉临走的时候说,你们已经有好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再不好好补一下瞌睡,人就会被拖垮的。所以我就让猴王守着你们。等你们睡醒了,让它领你们过来。”

听佘诗韵这么说,张幺爷仍旧怀疑佘诗韵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这时他又问道:“哦,对了,那个日渥布吉呢?”

佘诗韵说:“他有事情先走了。”

张幺爷突然说:“对了,我们也有事情,也得赶紧走。干闺女,你带我们出去吧。估计我们村子里出了大事了。我们得赶紧回去看看。”

佘诗韵说:“干爹,你不用着急的。先在这儿休息几天。日渥布吉已经到你们村子里去打探消息去了。如果有啥事情,他会回来告诉你的。”

“都去三天了,咋还不回来呢?”张幺爷问。

“没有三天,今天他才走的。”佘诗韵说。

张幺爷噢了一声,显得忧心忡忡的了……

第三十九章 书声琅琅

佘诗韵这时说:“干爹,来,我带你去看一个人。”

“看谁?”张幺爷问。

“保管你认识的。”佘诗韵说。

难道这儿还有我认识的熟人?

张幺爷和张子恒面面相觑地对望了一眼,又看看白晓杨。白晓杨脸上平静如水,没有任何表情。

而佘诗韵已经转身朝地厅里面走了。

张幺爷见白晓杨没有要跟着一起去的意思,就问:“小白,你不跟干爹一起去看看吗?”

白晓杨说:“你们去就行了,我想一个人在这儿坐坐。”

张幺爷说:“那你就坐在这儿,别乱走动,免得一会儿干爹又找不着你。”

白晓杨笑了一下,说:“干爹,你就放心吧,这儿就这么宽的一个地方,我还能走到哪儿去?”

白晓杨就是笑的时候,脸上也浮现出一层掩饰不住的浅浅的忧伤。

张幺爷仍旧不放心她,就对张子恒说:“子恒,你就在这儿陪着小白,我过去看看就回来。”

张子恒说了声“晓得了”,找了块鹅卵石坐下来,将手交叉着拢进袖口里。

“会是谁呢?”张幺爷嘟囔道,跟着佘诗韵朝地厅里走去。

地厅的地面是斜着朝上延伸的,而地厅的顶部却是水平的,越是朝里面走,就越是接近地厅的顶部。兴许在开凿这个地厅的时候,设计这个地厅的人仔细考虑过整个地厅的受力结构。整个地厅并没有完全开凿成一个没有任何支撑的巨大空间,而是在适当的地方不经意地留下了柱子一样的支撑结构。这些支撑结构并没有仔细雕凿成柱子的形状,而是就像随意留下的一段没有凿空的岩石。这倒显出另一种粗犷的天然野趣。

越是朝着斜倾的地面朝上走,离地厅的顶部就越近,光线也越是昏暗不清。当快要走到地厅尽头时,地厅的顶部离人的脑袋已经不足半米的距离了,一种沉重的压迫感随之而来。

在岩壁的一侧,出现了一个门洞。

张幺爷现在看着这种门洞就脑子发憷,迟疑了一下,说:“咋?又要钻洞啊?”

张幺爷对钻山过洞已经有一种神经质般的排斥心理了。

佘诗韵说:“不会很远的。”说着走进了门洞。

张幺爷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佘诗韵在洞口取了一个火把,用火镰子点着,昏暗的洞穴里亮了起来。

这又是一个经过人工开凿的山洞,有两米来宽。山洞顶部呈拱形,高度也在两米左右,两面的石壁更是平整光滑。由于洞内湿度很大的缘故,石壁上长着厚厚的绿色苔藓。洞内的路面是一道道规则整齐的阶梯,一步步朝上面延伸。这一道道阶梯上同样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被踩踏过的痕迹。

张幺爷越加好奇,他越来越搞不明白自己是进入到了一个怎样的世界里。

这条人工开凿出的甬道再也没有出现另一条岔道,而是呈曲折的形式一直朝着上面延伸。

走得浑身冒汗的张幺爷问道:“闺女,还得走多久才能走到头啊?”

“快了。”前面的佘诗韵说。

“这儿咋会有这么一条道啊?好像还通得很远?”张幺爷气喘吁吁地问。

“这是一条最神秘的商道,叫蜀身毒道。很少有人知道的。”佘诗韵说。

“蜀什么道?”张幺爷一愣。

“蜀身毒道。”佘诗韵说。

“咋取这么怪一个名字,念起来舌头都打不直。”张幺爷说。

“丝绸之路你总知道吧?”

“丝绸我晓得,丝绸之路我就不晓得了。”

“茶马古道呢?”

“也不晓得。”

佘诗韵笑了,说:“你还跟我说你原先跟那个老和尚混过,咋问你这些你是一问三不知啊?”

张幺爷不服气地说:“我个农二哥,庄稼人,理那么多没用的事情干什么?怎么?憬悟寺的那个静园老和尚早就知道这条山洞?”

佘诗韵笑了一下,说:“我跟你这么说吧。这条道原来是做生意的人用的。来来往往有很多人从这里经过。有几千年了。”

“真的?有这么久?”

“当然有这么久。”

张幺爷不相信佘诗韵说的话,不屑地说道:“几千年的事情,谁说得清楚,信口开河谁不会?”

佘诗韵笑道:“干爹,其实我跟你说这些也是多余的,信不信都随你,你就当耳边风得了。你要是不刨根问底,我也不会跟你说。”

“我也是好奇一下,也不是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我晓得原先有人在这儿走就行了,免得心里头老是东猜西猜的。”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又转过了一道九十度的弯,这时,张幺爷听见前面的不远处传来一阵小孩子琅琅的读书声。

张幺爷心里好生奇怪,说:“咦,咋好像有小娃娃在读‘望天书’一样?”

佘诗韵不理会张幺爷,带着张幺爷继续朝上面走,而小孩子琅琅的读书声却越来越清晰:

〖仲尼居,曾子侍。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汝知之乎?”曾子避席曰:“参不敏,何足以知之?”子曰:“夫孝,德之。”

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复坐,吾语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大雅》云:“无念尔祖,聿修厥德。”〗

张幺爷这时惊奇地说道:“这些东西我原先小的时候好像也念过,就是记不住,还挨过勾板子,勾墩子都被我老子打烂过好多回。”

佘诗韵好奇地说:“干爹,原来你也读过圣贤书?”

张幺爷有几分得意地说:“读过一阵子,不过读的都是‘望天书’,字是一个都不认得的,原来也认得几个,都还给先生了,呵呵……”

佘诗韵说:“其实读书也是要靠天赋的,读不进去,就是硬朝脑子里塞,也是塞不进去的。”

张幺爷连声说:“就是就是,为了这读书的事,我不知道挨了我老子多少打。有一回打得凶了,我半夜三更地偷跑到憬悟寺里去了。我跟老和尚说,我干脆跟他当和尚算了。老和尚见我的屁股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心疼我,把我送回家,关着门在屋子里好生教训了我老子一回,我老子这才算饶过我。那阵子,不晓得咋回事,其他啥事情我都是一踩九头翘,就是书读不进去。我就是宁愿当放牛娃也不愿意读那个‘望天书’,子曰诗云的。光晓得仰起脑壳念,又不晓得啥意思,问先生,还要挨板子。先生还说,先念通了再说。意思都不晓得,咋念得通?哪个都会念得鬼火冒的。”

张幺爷的话逗得佘诗韵咯咯咯地笑。

张幺爷又说:“不过这些东西都是封建礼教的残渣余孽,孔老二留下的祸根,现在都是被批臭的东西了,咋还让这些小娃娃念?怕中毒哦!”

佘诗韵却说:“不念才要中毒。”

佘诗韵的话把张幺爷给整迷糊了……

第四十章 蛮子洞里的秘密

终于走道了甬道的尽头,张幺爷却被一道厚重的石门挡住了去路。石门上有一幅神奇的图案,图案上一个小丑模样的家伙,一边胳肢窝里抱着一个小鼓,一只手里拿着一根敲鼓的棍子,好像在边敲着胳肢窝里的小鼓边曲着腿跳舞,一副笑脸顽皮生动。

张幺爷看着石门上雕刻出的敲着小鼓的图案,“咦”了一声,说:“这幅图咋晃眼看去那么熟悉呢?我好像在哪儿见到过。”

佘诗韵瞟了一眼张幺爷,说:“真的吗?”

张幺爷挠挠后脑勺,说:“真的,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想不起来了。”

佘诗韵说:“你再想想。”

张幺爷皱起眉毛使劲想了起来,突然一拍大腿说道:“对了,这幅图跟那个蛮子洞里搬出来的泥娃娃是一个样子的,是春明几个小娃娃从蛮子洞里搬出来的,用搬出来的几个泥娃娃做道具在院子边摆‘姑姑筵’。我看见了,当时还跟他们打了招呼的,说蛮子洞里的东西沾有邪气,让他们没事少进去搬里面的东西出来,怕晚上做噩梦。几个小娃娃还真被我的话哄住了,当着我的面就把搬出来的泥娃娃砸了个稀巴烂,扔水沟里了。”

佘诗韵听了张幺爷的话,皱了下眉头,说:“幺爷,你可真会糟践东西的。”

张幺爷一愣,说:“这咋叫糟践东西?那蛮子洞里的东西真的是沾有邪气的。村子里的人哪个不晓得蛮子洞里有东西?石头做的锅碗瓢盆都有,还有石灶台、石床、石棺材。可是村子里的人就是没有一个人敢进去动里面的东西,只有疯子张子坤狗日的贼胆子特别大,敢一个人半夜三更地跑到蛮子洞里睡瞌睡。不过他是中了邪的人,邪气的东西兴许都怕他,就是平常我们碰上他都要让他三分。”

佘诗韵却说:“干爹,你说的那种蛮子洞你们那儿多吗?”

张幺爷说:“也不是有好多,我晓得也就有十多个,不过有七八个里面都没有这些东西了,也不知道啥年辰被挖出来的。我说的有东西的都是才挖出来不久的。”

“有人在挖那些洞了?”

“没有,是采草药的人无意中挖出来的。”

佘诗韵哦了一声。

张幺爷接着说:“不过我听老一辈的人讲,整个卧牛山里蛮子洞多得很。不过我就有一件事情闹不明白。你说这蛮子洞里原先是住人的吧,咋又会有石棺材搁在里头?你说是埋人的吧,咋又会有锅碗瓢盆那些过日子的家什?难道死人跟活人就住在一起?那得多吓人啊?真是有点搞不明白。”

佘诗韵说:“干爹,这些事情你是不会闹明白的。那是我们原来的家。”

“谁的家?我们的家?”张幺爷对佘诗韵冷不丁地说出的话好生奇怪。

佘诗韵似乎感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说:“哦,我不是说你们的家,我是说我们的家。”

张幺爷说:“还不是我们的家吗?你跟我不就是我们吗?”

佘诗韵被张幺爷搞得有点语无伦次了,说:“好了,幺爷,我们不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吧。”

石门外面童稚的读书声变得越加清脆悦耳了。

石门上有一个兽面拉环铜制扑首,佘诗韵拉动了扑首,石门发出一阵沉浑的轰隆之声,就像有一台古老的机器从甬道里碾压了过来。石门的底部慢慢地被提升了起来。一个宽敞明亮的天然大厅出现在张幺爷的眼前。

第四十一章 秀才遇到兵

这是一个宽敞巨大的山洞,朝外的洞口非常宽,有一百多米的宽度,洞顶也很高,足足有一二十米,呈喇叭状地朝外敞着。这样便使得整个山洞里的光线非常充足。

整个山洞的面积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山洞里天然地分出了三级台地。一边的第三级台地上居然修建有供人居住的房舍,而最下边的台地上,端端正正地坐着四个年龄尚幼的小孩。

四个小孩子的面前,一个穿着粗布长衫带着金丝眼镜的先生模样的人,手里拿一本线装书,正躺在一张藤条编的逍遥椅上,闭着眼睛优哉游哉地摇晃着,摇头晃脑地听这几个孩子大声地朗读“望天书”。

看到这样的情形,张幺爷顿时眼睛都瞪直了,说:“这究竟是哪儿?咋就像回到我小时候的情形里去了?”

佘诗韵说:“你小时候也是在山洞里读的书?”

“不是,我是说那教书的先生,还有读‘望天书’的小孩子。”张幺爷说。

佘诗韵这时有几分骄傲地说:“你可别小看了这些小孩子,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以后他们可都是会有大用场的。”

张幺爷说:“大用场?什么大用场?一个个别教成迂夫子一样了。”

佘诗韵说:“幺爷,你一个种地的,好多事情是不会懂的。”

正背着手朗声朗气地背着“望天书”的孩子听见背后石门的一阵响动,都停住了读“望天书”,一起回过头,一双双乌黑黑的大眼睛天真无瑕地看着张幺爷和佘诗韵。

几个孩子的模样把张幺爷顿时就弄得震撼了。因为这几个孩子各个长得就跟年画上的童男童女似的,脸蛋红扑扑的,眼睛又大又黑,男孩子剪着锅盖头,女孩子梳着翘羊角辫子。

这不是从年画上走下来的孩子是什么?

张幺爷惊讶地说:“这是从哪儿找来的童男童女?”

佘诗韵微笑道:“我就跟你说这几个孩子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吧,你还不信!”

张幺爷啧啧地说道:“我看到的小娃娃,一个个都黄皮寡瘦的,就跟山里的猴子似的,咋这几个娃娃一个个就跟刚从苹果树上摘下来的鲜果子似的,水灵灵的这么逗人爱?”

佘诗韵又笑着说道:“干爹,你还别说,我要带你去看的这个人还真是黄皮寡瘦的,跟猴子似的。”

“谁啊?”张幺爷又好奇了。

这时,那个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地听几个孩子背“望天书”的先生发现山洞里安静下来,睁开眼睛,见几个孩子齐刷刷地扭头看着张幺爷和佘诗韵,脸上立刻笼上了一层阴云。他从逍遥椅里挣扎着起身,拿过手边的一根蜡黄的荆竹条,使劲在旁边的一张乌木茶几上抽了两下。

几个孩子的身子都神经质般地一起震了一下,回头看见教书先生薄薄的镜片后射出的光就跟冰刀子似的,都缩了一下头,就像被霜打了的菜叶子一般,吓得萎了下去。

教书先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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