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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龙(红尘)-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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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专心开发意识的感知的话,他完全可以用第六识,就是用意识去取代之前的低级的,象动物一样的五识……”

绿娇娇说:“那是不是闭着眼睛就可以看到东西?元神出窍就可以这样。”

丹羽如云说:“对,孙先生现在被蒙住了四识,不能看和听,只是因为他一向只依赖用眼睛看,用耳朵听,一但失去就会陷入迷惑和恐惧;对于一般人来说,象他这样就没得救了,可是我的式神进入他的经脉时,感到他的内气异常有力,这道符又把其余四识的感知力集中到第六识,他的第六识现在比过去强了四倍……”

绿娇娇还是茫然:“那怎么样,我们不管他了?”

丹羽如云说:“安小姐先听我说完,式神感觉到设符的人在下符时有非常矛盾的心情,象在做着自己很不愿意做的事情,从符气中可以感觉到愧疚之心啊……”

说到这里,丹羽如云闭上眼睛顿一顿,仔细回忆了刚才在合神之咒中感觉到的心情,然后睁开眼睛,从吊在腰间的花布囊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竹筒。

竹筒象杯子般粗细,长度不足半尺,竹筒上有个盖子。丹羽如云打开竹盖子,在竹筒上敲了两下,发出清脆悦耳的青竹响声,然后象赌骰子扣宝盅一样,麻利干脆地把竹筒口扣到桌子上。当他轻轻拉起竹筒,桌子上整齐垂直地叠着六个白竹雕成的骰子。

绿娇娇看到向着丹羽如云的那一面,从上向下六个点数分别是四二六六二五。

丹羽如云看到数字后笑了,他对绿娇娇说:

“果然是无法平静的反复心情啊,八风之候占卜出樱花重开的吉兆,如果你愿意等的话,七天后这个设符的人就会来帮孙先生解符……”

“这么好?!”满心惊喜的绿娇娇无法想象也不敢相信这个预言,可是她的心里多盼望真的可以这样。终于,她也感受到求测者彷徨的心情。

过去只有绿娇娇给客人算卦,看着客人忽喜忽忧,自己置身事外冷眼旁观只当成是好玩;现在自己易位而居,才真正感觉到算卦的人说出每一个字,对自己心情的左右是何等的大。

“不过……”

丹羽如云说出一句“不过”,绿娇娇的心马上从天空沉到冰湖里,心脏紧得让额头冒冷汗。

“不过什么!”

“如果孙先生愿意的话,请不要浪费了这个大好机会。他完全可以能过向无味大师学习修禅,把自己的第六识强化,开发出心眼和心听,以后还可以上升突破到第七识的无限力量,不过就要放弃肉身四识……”

丹羽如云说到要放弃肉身的话让绿娇娇头皮发麻,她问无味大师:

“刚才你解释了六识,还有第七识和第八识是什么?”

无味大师说:“第七识是末那识,有些象道教所指的幻海,这是人体最深层的力量。如果可以打开末那识,孙先生的心眼比肉眼看得更远,心听比耳朵听得更细,眼耳对他而言不值一提;第八识是阿赖耶识,对佛门来说这已经是无色无相的化境,相当于道教的最高层次天人合一;呵呵,当然了,我只是打个比喻让你好明白一些,两者不能相比较,否则世上也无需分成佛教和道教了。”

绿娇娇说:“我大概明白了,不过最后的决定要问孙存真,我今晚先和他谈谈,明天再告诉两位大师,多谢两位大师。”说完双手合掌向两人分别深深一拜。

无味大师和丹羽如云离开房间后,绿娇娇干脆再次进入孙存真的幻海。

在阳光灿烂的幻海中,绿娇娇回到那个放着丹炉的心湖,心湖上开满荷花,传来阵阵清香。

孙存真悠闲地坐在丹炉旁边,看着远处一条小船。小船上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正在打打闹闹地摘莲蓬。

看到绿娇娇来到心湖,他站起来招呼绿娇娇到炉边坐下,一齐看着湖上的美景。绿娇娇向他说了刚才丹羽如云的占卜结果,和无味大师对八识的解说。

她对孙存真说:“你一定会好起来,可是你要做一个选择,你是要重新用肉身上的眼睛耳朵;还是放弃眼睛耳朵,以后用第六识取代……”

孙存真想了很久,站起来看向燃烧着熊能拙火的内丹心鼎说:

“我要更强大,我愿意放弃眼睛和耳朵。”

绿娇娇对他说:“其实可以这样,你先等七天,如果邓尧不来为你解符,你再去修禅,或者我们可以再去另找高手治病……”

孙存真的自尊不充许他求人,等救,被可怜和被帮助。他身上忽然现出一身黄金甲,手上一扬金箍棒沉沉地说:

“我不需要别人救我,我只想变得更强……”

绿娇娇摇着头说:“你已经很强了,你不必为了变得更强而放弃正常的身体。”

听到绿娇娇的话,孙存真的语气开始暴燥:“我的身体正常吗?我天生就不是正常人!”

话音刚落,孙存真已经从绿娇娇身边消失,出现在心湖的另一边,飞在空中发出一声怒吼,举棍向湖中劈去,水面象炸起惊雷一般溅出冲天的浪柱。

绿娇娇关切地站起来看向远处巨人一般的孙存真: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身体而变强呢?你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你也可以过平常的生活啊……”

孙存真再回到绿娇娇面前,穿着一身布衣深深地垂着头: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他们下手越来越狠了……可是我现在的能力根本保护不了你,还一次次给你添麻烦,所以我要变强,我一定要变得更强……”

绿娇娇的眼眶有些湿润了:“你是为了我?”

孙存真转过身背着绿娇娇,良久才说出一句:“我已经决定了。”

(一○四)模糊立场

第二天净居寺敲起晨钟,孙存真就跟着无味大师进了禅堂,一直没有出来过。

绿娇娇在执事僧的安排下到了厨房帮工;换上僧衣卷起袖子的安清源,主动和堀田家四位日本客人到寺庙墙外的菜田里耕种。

安清源精通中国历史,熟悉大清朝政和律例,对历朝历代的成败兴衰自有一套精辟见解,他和身为政治家的堀田正睦最为投契。他们很快就打成一片,可以一同享受山野田趣,也可以畅谈中日国事。

之后一连数日,安清源不时看望受伤的杰克和安龙儿,和绿娇娇聊天讲讲家里的趣事,更多的时间是和堀田正睦讲授他看过的《海国图志》。

他尽可能把看书记得的部份讲出来,丹羽如云则在一旁边密密记下他们的谈话记录,堀田正睦在晚上重看一次之后,第二天也会和安清源一起讨论其中的治国理论是否可行,应该如何实施,堀田家的禅舍俨然了两国的外务小军机。

绿娇娇看到孙存真到无味大师那里一去几天,无影无踪,每天都听无味大师说他过得很好,让绿娇娇不要担心,她也只好由得无味大师处理孙存真。

她一到下午有空的时间,就跑到杰克那里开小会。

这天她给大家说了奇门幻阵一战中,邓尧的种种奇怪行为和疑点,杰克拨着胡子挑着眼眉地想事,大花背趴在门口把鼻子伸到门缝,安龙儿首先说了当时的情况:

“那天从大网钻出来后,金立德就过来砍我,你们在旁边看不出来,他的刀都不往我身上砍,只是封住我要走的位置,他象要把我困在那里不停地和我打……后来幺哥也来了,我挡他的刀时不觉得很吃力,不过他和金立德不同,他的刀不是砍位置,而是在砍我的刀,反正我手上的刀就是响,叮叮当当的一直在敲,要是拿不稳的话刀都要被他敲掉……”

绿娇娇也象杰克一样摸着下巴,不过没有胡子可拨,她只好搓着下巴说话:

“要是龙儿的刀掉到地上可就好看了,你说他会不会向龙儿砍去呢?”

“那么就会赶着龙儿跑,他们在后面猛追,当然也会总是追不上……”杰克几天没剃胡子,头发也长了一些,一眼看过去他的头象一堆金黄色的大菜花,他眯着眼睛看着窗外,很深刻地作出分析:

“我对大清的官很了解,他们要保住自己的官职,就不能出错,可是有些官员在不能出错的情况下,也不愿意做太伤天害理的事情,于是经常做事打马虎眼,做了面子功夫就交差,我想邓尧就有这样的情况;要是假设在这个心理背景的基础上,那么他的一切奇怪做法都可以合理的解释……对,只有这样才合理……”

绿娇娇马上拉条凳坐过去,很神秘地问道:“说说,那是怎么样?”

杰克眼珠向窗外左右看看,对绿娇娇说:“你大哥在哪里?”

“他去找堀田下棋了。”

“那就好,我注意他很久了……”

“哎!我也是!”

“嘘……一会再说他的事,我先说说邓尧……”

杰克向安龙儿和绿娇娇招招手,三个人全都坐到连成排的大架床上凑成一圈。

“记得在芙蓉嶂一战吗?国师府有五个人来抢尸体,可是我们见过面聊过天的只有邓尧、金立德和陆友……在芙蓉嶂的时候,他们三个先出来炸尸,后来实在不行了,才多了两个闪电人来电我……

然后在韶州府,他们三个又是一伙人,不见了另外两个……

这一次在幻阵中,还是他们三个打头阵,最后才是闪电人出来捉你,你们不觉得他不是一个组的人吗?”

安龙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绿娇娇用手指顶着下巴说:“这一说倒是,这种出场顺序都成规矩了,我想他们下次出场还得这样……”

杰克说:“不管什么原因,他们肯定是分成两个组,而邓尧组有两个不会下毒手害人,只有那个陆友最狠,一出刀就要见血,你看上次在老范的花园捉刺客,他一刀就把马杰的两只手砍断了,而且这次还是他布下的奇门幻阵,你还说他帅……”

“唉……人家功夫是比你好。”绿娇娇实事求是地说道。

气得杰克马上吹胡子瞪眼睛:“但我枪法好。”

安龙儿看到他们又在扯淡,马上控制场面:“离题了离题了,刚才说到幺哥呢。”

杰克回过神来继续说:“OK,在芙蓉嶂邓尧没有参加打斗,他炸了尸体后就跑掉了,可以说是我开枪把他打跑了,可是从他一出手就攻击尸体的做法,估计他本来就没打算伤人;

到了那天晚上,他一出现就向我和孙存真同时出手,可是我们都没有被他炸碎,其实他有这个能力呀,他为什么能杀又不杀,可是又要最先出手呢?”

安龙儿说:“当时的情况可以看出他们的目的,他们要杀我和杰克,活捉娇姐,他先出手的话别人就不会出手,而去追杀其他人。他打杰克可以手下留情,别人出手的话杰克就死定了。”

杰克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后来他朝我打雷,一打就是一大片,偏偏没有打中我,摆明了是要给大家听到他出手;这雷声不是给金立德听,因为我看到金立德有意离开他让他放雷,他是打雷给正在捉娇娇的闪电人听;他还不想有其他人看到我在地面活着,于是他把地面炸陷把我埋在里面。”

“我想不完全是这样,大花背刨你出来的时候你都快死掉了……”绿娇娇摇摇头说:

“还有一点,他是神霄派的道士,道士有戒条不能杀人,自卫是另一回事,不是坏得透顶的道士都不会起杀心主动出手。他不一定不敢杀,只是他出手的份量不会直接杀死你;至于你死不死,就看你的命有多硬了,与他无关。

这种出手的份量从孙存真那里可以看来出,孙存真两次中招,三尸勾命箭和这次的什么铁符,都是可生可死,有人救则生,无人救则死,这就是他出手的信条——间接杀人。”

安龙儿说道:“可是他对孙存真的下手很重,只留下一线生机了。”

杰克说:“你们没有和清朝的官打过交道不明白这些事,孙存真本来是朝廷的人,他现在是叛徒,上头一定下令追杀他,邓尧对他出手这样已经是留了手。

我还注意到,在捉娇娇那两个闪电人在场的时候,邓尧下手特别凌厉,他似乎不想让那两个人觉得他下不了手。那两个闪电人象是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监视他们的工作,在最必要时才出来帮帮手,他们这两组人可能并不团结。

他把孙存真打成这个程度,向上边交了差,对他自己而言又不算是杀人,而且现听还说那道铁符会给孙存真一个开发第六感的机会,所以他在几天后来给孙存真解符是完全有可能的事。”

绿娇娇听到这里,幽幽地叹一口气说:“现在我倒真想见到邓尧了,龙儿你心情好的时候,帮我算算他什么时候来吧……”

杰克向绿娇娇扬扬手,神秘地笑着说:“你没发现邓尧很强大吗?一秒钟就可以击倒孙存真的邓尧啊,他还是你们的幺哥……喔……”

绿娇娇和安龙儿互相看了看:“对啊!他来这里就好了!”

“你们明白我意思就好了,现在说你大哥……”

杰克找茶水喝了一口,清清嗓子又开始做分析:

“安清源和邓尧在广州见过面,而邓尧又不想杀人,所以他出现救你的时候,邓尧和金立德转身就跑是有可能的……可是那两个闪电人有任务要捉你,当邓尧和金立德逃跑后,他们两个完全可以放雷放电把全部人杀掉,怎么可能被安清源几剑打走呢?”

绿娇娇说:“在进芙蓉嶂之前,龙儿算过一卦,对手应该有六个人,而不是五个,可是我们每次都只见到五个,那最后一个一直没有出现,我直觉那个人是我大哥。”

杰克说:“他来救你的时间刚刚好,并不代表会这么巧;也不代表他想帮你;因为想捉你的人,一样不想你死……”

安龙儿插嘴说:“可是大哥和二哥一起来救我们,二哥不可能也是国师府那一伙人呀?”

绿娇娇却说:“他完全有能力算出战斗的结果和调节来到战场的时间,爹对我说他教过大哥诸葛马前课掐算法,这是当年诸葛亮在战场中专用的卦术。”

安龙儿说:“这样说也没有证据,只是猜猜罢了。”

杰克挪到墙边靠着说:“对,没有任何证据,我只是直觉他有问题;不过要是邓尧想来,而万一他真是国师府的人,邓尧就麻烦了。”

绿娇娇转身下床说:“我要想办法见邓尧,他在我身边潜伏了两年,他知道全部情况。”

安龙儿在禅舍修养了几天,早上看看书,晚上勤炼女丹功,在净居寺的好药和丹功的配合下,背后的刀伤恢复得很快。没多久他就尝试下床做做运动,主动到执事僧那里找事做。

杰克和安龙儿睡一个房间,安龙儿去干活,他一个人在房里无聊也跑到厨房帮绿娇娇做事。

执事僧看到安龙儿有伤在身,给了几份轻松工作他自己选,安龙儿却主动选择了跟宫部良藏和堀田正伦上山打柴,一来可以上山透透气,二来他太想再看一看这几天念念不忘的刀。

那刀鞘的精美,刀身弧线的优雅,宫部良藏电光火石的出刀和收刀,都让安龙儿着迷不已。

宫部良藏记得刚刚见到这个小孩,他就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所以他知道这小子是在打他那把刀的主意。

他是堀田正伦少主的剑术师父,教惯了小孩子,他倒不在意带多一个小孩,所以他也欣然让安龙儿跟他去打柴。

事实上他每天去打柴的时候,并不只是劳作,他和十几岁的堀田正伦有一半时间是在山上练剑,现在安龙儿也来一起练习的话,正好让堀田正伦多个不同的对手试练。

他们三人每人带一把柴刀上山,一个时辰后已经每人砍了两大捆柴。大家坐在山腰的坡地稍做休息,安龙儿又眼巴巴地看着宫部良藏腰上的长刀。

堀田正伦问安龙儿:“你喜欢他的刀吗?”

“嗯,喜欢。”

“你也会剑法?”

“会。”

“那太好了,我们来对练可以吗?”堀田正伦高兴地发出比赛邀请。

很快两个大男孩就用柴刀削出自己称手的木刀,在山腰拉开阵势。

堀田正伦慢慢地绕安龙儿走了几步,在斜坡略高的地方停下来。安龙儿亮掌藏刀侍机出招,堀田正伦左手持刀向安龙儿一鞠躬之后,双手立刀在身体中间,刀尖斜斜指着安龙儿的眉心。

宫部良藏叫道:“开始!”

开始号令才叫出一半,堀田正伦高高跳在空中。安龙儿眼前一花,看到阳光凌乱刺眼,随着雷声一般的猛喝从天空震下来,木刀已经向安龙儿的头顶劈下去。

这么快!他的心跳象停了下来,后撤一步举刀向头上架去。

“咔喇”一声之后,安龙儿的木刀被劈断,举起的手上只留下半截木柴。

堀田正伦的木刀却停在他头上一寸的位置没有砍下去,两个男孩都静止下来,四周的空气也象凝固了一样。

一头冷汗的安龙儿的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我已经死了……

(一○五)斩心

堀田慢慢抬起刀,后退三步收刀鞠了个躬,安龙儿才回过神来。

他眨眨眼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是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那一瞬间的事情全部回忆起来。

他想道:刚才是他偷步开始了,他是靠突然袭击才会赢,如果再来一次由我抢攻,一定会赢回来。

于是他扔下断柴,走到一旁又削出一把木刀,对堀田正伦说:

“我们再来。”

说完举刀就向堀田正伦的头上劈去,堀田正伦一步不退,也同时双手举刀从上而下斩向安龙儿。

两把木刀在空中相撞,可是并没有发出安龙儿意料之中的撞击声。堀田正伦的木刀紧贴着安龙儿的木刀斜斜削下,把安龙儿出刀的方向引向自己的身边外侧。

堀田正伦荡开对方的木刀后,刀势抡圆从下运到头顶,把刚才滑刀卸力的动作变成出刀前的运刀发力,当安龙儿还在收刀重新出招的半途,堀田正伦的木刀又劈到安龙儿的头上。

安龙儿手忙脚乱地举刀过头招架,两把木刀在安龙儿头顶撞击出“啪”的一声,堀田正伦的刀顺着力道弹起。

安龙儿一看对方的刀弹开,正要转腕出刀向堀田正伦的头上砍下;可是堀田正伦的刀虽然弹起,却没有离开安龙儿头顶的圈子,木刀被他直直举在自己头顶,刀才弹到空中,他踏前一步又把刀重新压下向安龙儿的左侧脸部劈去。

安龙儿这才想出手,那边就要回手,而且他是右手持刀,左脸正是他的最难回刀防守的死门,这时一招比一招忙乱,他只好硬收回进攻的招式,先把木刀拉回头部回防。

一刀攻完,堀田正伦的攻击重复进行,快捷又充满变化,木刀象雨点一样打向安龙儿,堀田正伦步步紧逼抢攻,安龙儿连退十几步,堀田正伦就连续进攻了十几刀,直把安龙儿赶到空地外的大树后。

宫部良藏大声叫停,安龙儿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喘着粗气。

堀田正伦已经后退到空地的中间,可是安龙儿的心还停留在刚才对方的猛攻之中,他感到害怕。他出生入死很多次了,按理说现在要他死他也不会眨一眨眼,可是他真是感到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用力吐一口气让自己振作一点,输一阵是小事情,可是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会怕?

不可能,这只是木刀,自己一定是体能没有恢复过来,有些心跳罢了。

安龙儿跳到空地中间,对堀田正伦说:

“再来!”

堀田正伦看出安龙儿的心浮气躁,他在空地中间拉开弓步,双手把木刀藏到身后,刀尖斜指向地面,然后静静地看着安龙儿。

这个名叫“八相”的刀势,是一个以静制动,以退为进的招式,对付有强烈主动进攻意愿的对手非常有效,堀田正伦准确地捕捉了安龙儿的情绪,也准确地做好应对准备。

安龙儿从正面看去,看不到堀田正伦摆在身后的木刀,他也意识到在战斗中看不见对方的武器是多危险的事情,可是对方已经摆明了等他进攻,这时候可不能象个女人似的拖拉。

他已经想好了,第一刀从对方的头上砍下,对方只能退或挡,不过无论对方如何反应,他的第二刀都会用最短的路线踏步向前直刺,对方只要闪或是挡第二刀,他就可以缠身劈打用快刀的招式取得主动连环进攻。

只要对方陷入自己以快打快的攻击无法反攻,那么余下的事情就只是找出对方的破绽击中他了。

安龙儿慢慢走到堀田正伦面前几步的位置,缓缓吸一口,然后突然踏步入身出刀向堀田正伦的头上砍去。

木刀压向堀田正伦的头顶,他果然把前脚向后拉,身形向后闪,安龙儿看到自己的木刀意料中的下降到堀田正伦的腹前,于是再进一步压低身形向着他的腹部送刀刺出。

堀田正伦的前脚后拉并没有停下,而是向后退了一大步,同时把身后的刀运上头顶,让开安龙儿从上而下劈过来的刀后,他的刀紧随其后从上而下劈向安龙儿的头顶。

安龙儿一刀刺出,对手从自己眼前退出,头顶上就响起风声,对方的刀又随着一声猛喝劈到他的背上。

他为了全力刺出这一刀俯身前探,背部已经完全露空,再想把刺出去的招式变成向上防守已经不可能,“啪”一声,安龙儿的背后受到重重的一击,加上之前背后刀伤没有复原,安龙儿痛得惨叫一声摔在地上。

堀田正伦一刀击中,凝神看着地上的安龙儿,用刀尖指着安龙儿,慢慢后退三步才收刀。

他看到安龙儿脸色苍白,想爬起来可是双手却用不上力,连忙扔下木刀跑过去扶起安龙儿坐到一旁。

宫部良藏解开安龙儿的衣服,看到他背的长长的刀伤,马上脱下身上的衣服铺在草地上,让他慢慢趴下休息。

堀田正伦跪坐在安龙儿面前,语气内疚的对安龙儿说:

“真是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伤,我不应该向你挑战,请你原谅。”

然后深深地伏地鞠躬。安龙儿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是我想看看你们的剑术,你们的剑术真是好厉害啊。”

宫部良藏笑着说:“其实龙儿的剑术也很好,刚才堀田少主的连环斩你可以全部挡开,你的水平已经不差了……你的体能和反应很快,也很有战斗经验,只是没有跟到一个好老师。”

安龙儿听到这里,忍着背上的痛从地上爬起来,向宫部良藏跪下说:

“宫部先生,我很想学你的剑术,你收我做徒弟可以吗?”

宫部良藏听到这里笑了,他搭着安龙儿的肩说:

“虽然你的资质很好,可是我们四人没有多少时间在中国停留,我也教不了你什么,我想如果你每天能陪堀田少主练剑的话,你的剑术在短时间内一定有很大提高。”

“啊!那太好,谢谢师父,谢谢堀田少主!”安龙儿没想到宫部良藏这么爽快,大喜过望地向宫部良藏磕了个头。

宫部良藏哈哈大笑说:“不用叫我师父了,我也想堀田少主有个朋友练剑,对他也是很好的学习,你照样叫我先生就可以了,先生不也是老师的意思?”

安龙儿很高兴地说:“是,先生……我想请教一下,刚才我有什么地方打得不好吗?是不是我的招式不如堀田少主的剑法?还是我不够快,不够力气?”

宫部良藏笑咪咪地看着堀田正伦说:“堀田少主,你能说说你的看法吗?”

堀田正伦一直跪坐在地上,他转身向宫部良藏说一声“是”,然后再转身对安龙儿说:“龙儿君在第一回合未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安龙儿惊讶得忘记了背上的痛,好奇地睁大双眼等堀田正伦讲下去。

“原因是这样,我们试练的地方是斜坡,在开始之前,我走到了斜坡的高处,又抢占了背光的位置,可是你一直没有查觉,所以就算我们的武艺是一样的水平,我都会因为多了优势而战胜你。”

堀田正伦一解释,安龙儿马上恍然大悟,他想起对手出手之快速和猛烈,还有在最应该抢先机防守的时候,刺入眼中的那一束让自己看不清对手的阳光,原来都是堀田正伦运用地形和天气的结果。

宫部良藏接着说:

“说的是呀,龙儿不只是输在堀田少主的刀下,还输给了整个天地,堀田少主把身边可以动用的优势都调动了,可是你只调动了你和刀……剑术不是只剑术,剑术是兵法,是人和天地融合的过程,所以日本剑术说剑禅一心就是这个道理。”

“剑禅一心?”安龙儿不明就里地重复着这句话。

堀田正伦又说:“当宫部先生说试练开始的时候,龙儿君一定很期待吧,宫部先生一说完开始,龙儿君一定会出刀,我也会在那个时候出刀,这样的话我就慢了,所以我在宫部先生说了第一个字时就开始进攻,这样才让龙儿君措手不及。”

安龙儿却皱着眉头说:“这样是犯规的嘛,人家都没有说完开始。”

宫部良藏说:“龙儿,武术只有输和赢,在试练中只要不是乘人之危,不从背后偷袭,都是正式的取胜;而且在战斗中我们不能期待对手是个讲规矩的人,输了就是输了,龙儿你要学会这一点。”

“是。”

“还有一点你要明白,出刀的要领是先先之先……”宫部良藏说了一句安龙儿完全听不懂的话。

“什么鲜鲜鲜?”

宫部良藏说:“当两个人对战,你想出刀的时候对方也想出刀,你想斩得比对方快,你只能在自己想斩之前……”

“在自己想斩之前斩?”安龙儿明白了意思,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态,他只知道想赢就要比对方快,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比自己快,比自己想斩的念头还要快,那是多快呀?

宫部良藏说:“对,把对手想斩的心意也斩断。”

“斩心?”

“对,斩心!”

安龙儿闭上眼睛回忆第一回合惊心动魄的唯一一刀,真是快呀,快得自己冒出死的念头,这就是心被斩死的感觉吧……回想起那个感觉,安龙儿的心不禁又是一下颤抖。

宫部良藏又问堀田正伦:“堀田少主,你再说一下第二回合为什么会赢龙儿?”

堀田正伦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说:

“第二回合龙儿君主动进攻,第一二刀龙儿君的攻守都很严密,可是我在他在挡过第二刀后正在吸气时抢先进攻,打乱了龙儿君的节奏……人在吸气的时候是注意力最散漫的时间,我在这个时候抢攻,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招式反应和气势战胜我,何况人在吸气时连力气也会用不上;

之后的每一刀我都斩在你吸气的时间,所以你大概会有被斩得喘不过气,心跳发慌的感觉……”

安龙儿明白了那种无端端的恐惧感来自何处,那是自己身体的呼吸和节奏被打乱的恐惧,那是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受自己控制的恐惧;堀田每斩出一刀,安龙儿对控制自己身体的信心就减一分,十几刀劈过之后,他已经陷入无法控制的心虚之中。

安龙儿喃喃地问:“堀田少主用的是连环斩?”

宫部良藏却说道:“不,连环斩只是你看到的招式。堀田少主在用他的心斩向你的心,这是——呼吸斩。”

“用心斩向我的呼吸,在我的心最弱的时候斩下来……”

安龙儿一时无法接受理解一种与招式无关的武术,他的脑子突然充满了问题和答案,高速地思考一紧一紧地发胀,更不要说把这些心法和招式融合起来。

宫部良藏拍拍安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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