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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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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夙连忙手持佛珠准备借力,可还是晚了一步。

吞天兽吼声如雷,凤夙只坚持了半刻就落入了它的口中。

吞天兽适时闭合大口,顿时身形碎裂,再次化成血泥,而凤夙却不见了踪影。

*******************************

在一片时空错乱中,凤夙一时思绪凝滞。

触目所见,不见天日,周围白茫茫一片。

渐渐的,凤夙听到了一些声音,待雾气消散,再定睛一看,她不知何时竟然身处帝都繁华大街之上。

此时,街道上车水马龙,吆喝叫卖声络绎不绝,行人有说有笑,然而这种欢洽气氛并未持续太久,只见远处有一辆车撵从街道转角处疾驶而过,行人莫不避退,一时间街道大乱,凤夙朝车撵望去,不由眼眸一眯,那车撵分明是顾红妆的车撵。

换言之,是她曾经的车撵。

马车行至凤夙不远处停了下来。

从车上下来一人,轻纱遮面,别人不知,凤夙却看的分明,那人拥有自己的容貌,是顾红妆无疑。

绿芜不是死了吗?凤夙皱眉,这里是哪里?难道……她被吞天兽吸进了幻觉世界里。

眼前出现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全都是假的…。。。

顾红妆下车后竟为许多行人散发银两,笑容温柔。

当她看到街旁有老妇拄拐乞讨时,连忙上前搀扶,眼睛里蒙了一层雾气,竟要落下泪来。

顾红妆神色悲天悯人,如落雨梨花…。。

此刻的顾红妆乐善好施,哪还有先前的狠毒之姿?

凤夙拧眉,她究竟该如何破阵?

绝路,故人陌路

凤夙告诉自己,一切皆是幻觉一场,看似真实,其实实在梦中。爱睍莼璩

奈何,幻觉和真实在进行着拉锯战。

她的神智一开始归于自己,但转瞬间却被覆灭在幻觉声潮里。

面对“顾红妆”,凤夙竟然会渐生不忍,尤其目睹顾红妆救济百姓,施恩于人,竟有感慨之意,似乎在瞬间就忘了之前顾红妆的不是。

她的记忆开始有了时间错落感榛。

顾红妆施恩之余,目光不期然朝凤夙望了过来,待她看清楚来人是谁时,先是一惊,随后开始隐隐啜泣,花容月貌上挂着两行泪水,让人见了,无不心存怜惜。

在凤夙平静的表情里,顾红妆快步走到凤夙跟前,殷殷开口:“姐姐怎会在此?”

凤夙想笑,她几时成姐姐了忆?

想了想,漠然道:“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姐姐莫要多想,我只是有所好奇罢了。”顾红妆急着解释,似是担心凤夙会误会一般,见凤夙冷冷的看着她,不为所动,顾红妆不由哀戚道:“我知道错了,往昔是我不对,多次伤害姐姐,现在回想起来当真是后悔莫及,所以如今姐姐恨我,骂我,不愿理我,也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若是往常,凤夙见顾红妆如此凄楚痛苦,也许会一时间难以抉择,隐动怜悯之心。但现如今她极力在幻觉和真实里游走,神智越发迷离难定,似乎不被她掌控一般……身不由己。

“我恨你做什么,充其量只是陌生人而已。”凤夙使劲摇了摇脑袋,似乎想清醒一些。

顾红妆闻言,哭声更甚了,双手忽然紧抓凤夙衣袖,神情间后悔不已。

“曾经你我是情同手足的好姐妹,想不到有一天竟会落到如此田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凤夙看向顾红妆的手,意思很明显,顾红妆应该松开她衣袖了。

顾红妆见了,又是好一番梨花带雨,掩面转身。

只不顾,顾红妆刚走了几步,就被凤夙厉声喝止。

“站住——”顾红妆转身,神色有些茫然。

凤夙死死的盯着顾红妆,取出佛珠缠在掌心,只见方才顾红妆抓着衣袖下方,洁白的皮肤上,有黑气逐渐攀升蔓延,凤夙当即将其驱除,喝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给我下了毒蛊?”

若不是凤夙及时清醒,若不是得知顾红妆已经被帝君车裂,凤夙只怕还将继续沉沦下去,直到黑气蔓延,她才回过神来。

好强的幻术,胆敢招惹活死人心神。

凤夙难免有些余惊未了,若不是及时醒悟,定会万劫不复。

顾红妆一脸凄楚,听了凤夙的话,脸色陡然一变,惊呼道:“该死!”

话落间,几乎是转瞬间功夫,凤夙蓦然发现周围一切开始变得虚无,不管是街道行人,还是方才乞讨的老妇全都消失不见。

凤夙依然处于一片白茫茫的时空中,这一次不同的是,眼前多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只鬼。

是个女鬼,穿着一袭红衣,妖媚异常,绝美的容颜上拥有一双勾魂摄魄的双眸。

同样身为女人,看到这样的姿容,凤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所为何来?”凤夙微眯双眸。寒意尽显。

那女鬼淡然一笑,开口道:“专为取你性命。”

凤夙不再和她多言,挥起佛珠就要朝女鬼打去,却发现女鬼瞬间不见了踪影。

凤夙环顾四周,正当她魂游太虚时,眼前场景再次发生转换。

这一次出现在视野内的人竟是燕箫。

新帝登基,他在大殿之上,而她却站在大殿正中间,文武百官皆在。

燕萧神情冷漠,眉宇间隐藏一丝戾气,居于高座。

“赐酒!”燕萧声音清冽,仍是如昔声音,却夹杂着诸多戾气。

庭殿上,众臣颤颤巍巍,莫不敢言。

只见侍卫呈上酒器,来到两名大臣面前。

那两名大臣浑身簌簌发抖,面色苍白,被赐酒心不甘情不愿的唤了一声:“谢主隆恩。”

纷纷伸手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片刻后,两人尽皆倒地,口鼻溢血而亡。

燕萧见状,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凤夙皱眉,她认出来了,那两位大臣是凤国遗臣……

燕萧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龙椅扶手,似乎对此事隐有不耐烦,没了兴致,“来人,把他们带过来。”

“诺。”两名侍卫应声而去。

凤夙拧了拧眉,察觉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气派奢华的大殿上,侍卫押解二人来到大殿。

待看清楚那二人的容貌,凤夙眼睛一红,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那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爹娘。

此刻的凤夙,意识再次陷入紊乱之中,她甚至分不清楚,爹娘究竟是生还是死。

脚步前移,竟突破幻境,忽然现身大殿之中。

燕萧和文武百官目光齐刷刷的望向凤夙。

燕箫看待凤夙的目光似乎起了变化,一双戾气冷眸竟然透着厌倦之色。

凤夙见了,脸色苍白,双眼不知何时布满了血丝,死死的盯着燕萧。

他把爹娘抓到这里来,究竟意欲何为?

燕萧面色阴寒:“亡国公主也敢现身金銮殿,可见心怀不轨,试图颠覆我大燕江山之本。”

众臣立刻附和道:“皇上圣明。”

“还请皇上诛杀帝后,还复大燕清明。”

“凤国帝后不能留,还请皇上斟酌三思。”

……

大臣之声,宛如珠子落盘,声声如雷。

燕箫走到凤晔和姜姬面前,眼眸冰寒残忍:“亡国败将,理应处死,诛九族,永世不得在大燕翻身。”

凤夙怒火中烧,看着燕萧;他和她认识吗?如果认识,怎会如此陌生?

冥冥之中,不管凤夙愿不愿意承认,在她不经意间,燕箫两个字早已深深的烙在了她的身体里,成为不可磨灭的伤。

但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忽然从袖中抽出匕首,瞬间便刺穿了凤晔的胸口。

下手速度那么快,快的毫无征兆,快的太过残忍。

凤夙脑袋发懵,明明没有了痛觉感应,但她却觉得心海宛如猛浪拍击,头疼欲裂。她这是怎么了?

燕萧似是极为喜欢看凤夙受苦受难,面对她的痛苦,居然低笑不已。当凤夙看到燕箫拿着刀去杀母亲时,她想迈步,却发现脚步仿佛被人扯住一般,动弹不了。

燕箫终究还是杀死了姜姬……

凤夙近乎昏死过去,心口似在滴血。

这样的痛觉怎会如此真实?

凤夙紧紧的攥着手,良久,稍加平息后,她看着燕萧,死死的盯着。

燕萧挑了挑眉:“伤心,还是恨我?”

凤夙冷冷舒了一口气,看着燕萧的眼神开始有了变化,瞬间狠戾起来,其神色丝毫不亚于方才的燕萧。

没有人会想到,凤夙竟会手持佛珠,快步朝燕萧走去,朝堂顿时大乱,侍卫连忙上前阻止,却被燕萧厉声喝退了。

燕萧饶有兴趣的看着凤夙:“看样子,你想杀了我。”不是疑惑,而是陈述。

“杀我爹娘,血海之仇不共戴天。”

佛珠扬起,挥手打向燕箫时,燕箫一扫之前轻漫,忽然哀声道:“夫子,学生知道错了……”

凤夙手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燕箫此刻,哪还有之前的嚣张跋扈,尽显忏悔和负疚,微微的咳嗽声,听得凤夙一阵心神恍惚。

燕萧见凤夙迟疑,眼神微变,手中匕首蓦然刺向凤夙。

凤夙并没有感到很意外和失望,低眸看着匕首朝她身体逼近,竟眼睛一疼,好像有两滴血泪瞬间就夺眶而出。

燕箫不该笑的这般阴邪,残忍而狠毒。

如此时空转换,时间错乱,前后倒置,似乎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目的就是为了让她分不清楚过去和现在,令她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就在燕萧匕首几欲刺穿白素胸口的那一刻,白素手中的佛珠瞬间流转金光。

燕萧应声倒地,化为虚无。

凤夙睁开双眼,四周一片虚无,她复杂拧眉。

这一次,她是真的走到绝路了。

狐狸,母子遇难

“娘亲,娘亲……”

混沌之中有稚嫩之声在叫她的名字,那孩子是谁?

“娘亲,你快醒过来,我是阿筠啊!”

孩子声音越发急切起来,溢满了浓浓的担忧。爱睍莼璩

阿筠?是阿筠吗榛?

凤夙睁开犹如千金重的眼皮,凝定视线,望向声音来源处,那人不是阿筠,还能是谁?

此刻,阿筠看着凤夙的眸子清澈无比,见凤夙眸色黯然,连忙道:“娘亲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爹欺负你了?儿早说过,世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凤夙抬手摸向阿筠的脸庞,没有直言剖析他的话溢。

世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话把他也给骂了。

阿筠把凤夙的无言当成了默认,窝在凤夙的怀里,轻声说道:“儿会保护娘亲一辈子。”

凤夙笑了笑,一辈子,该有多长啊!

只不过那样的笑容注定不长久,甚至冻结的很快,几乎迅速消失在凤夙的唇角,似是想到了什么,隐隐不对劲之余,一把推开了阿筠。

阿筠措手不及的摔倒在地,显然摔疼了,要不然不会“哎呦”一声叫出口,神情茫然委屈的看着凤夙,不明其意。

凤夙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身处草堂之中,不远处有斑斑血迹,正是她之前诛杀厉鬼所致。

宛如被人当头一棒,凤夙看向跌坐在地,泪眼汪汪的阿筠,不由拧眉,连忙下床,把阿筠扶起来,神情间有着自责。

她混淆了现实和幻境,所以才会如此,如今见阿筠在此,一切那么真实,应该不是假……

阿筠倒是心思通透,大概担心凤夙心中愧疚,干脆嘿嘿的傻笑道:“娘亲莫不是想考验一下儿的身子骨有多强硬?”说着,抬了抬自己胖乎乎的小手臂,另一手噼里啪啦的拍了拍,神气道:“看到了吗?不是一般的结实。”

凤夙嘴角微微含笑,虽没有想象那般欢愉,但这样的笑容对于凤夙来说,实属难得,能够被她笑到如此程度,当真是不易。

想起正事,凤夙凝眉问阿筠:“这几天你跟随廖天机去了哪里,怎不见你踪影?”

阿筠笑了笑,扭着小屁股,来回走了两趟,深沉戏码做足了,这才慢悠悠开口道:“我去城外捉鬼去了。”

“……”凤夙皱眉,显然这样的答案在她的意料之外。

阿筠拉着凤夙的手,轻声说道:“娘亲,你没有看到,城外厉鬼实在是太多了,我从城南走到城北,仅仅遇到厉鬼就不下百只。不过令人奇怪的是,那些厉鬼见到我,不知因何缘故,竟然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凤夙听了,眉皱的更紧了,训斥道:“胡闹,现如今你没有自保能力,怎敢独自一人外出,纵使你身体与常人不同,也不能如此鲁莽。”

“怎会没有自保能力,我唾沫有毒,谁敢接近我,我就吐死谁。”

凤夙眼眸微眯,阿筠立刻止话,那般乖顺竟跟先前油嘴滑舌,形成鲜明的对比。

“筠儿,厉鬼亦有强者,不是凡人能够比拟一二的。”

凤夙响起不久前自己的处境,难免会有这番感慨。

阴啸的大笑之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几乎响彻整个草堂。

凤夙脸色骤然一变,拉起阿筠快速向一旁躲去。

几乎在凤夙和阿筠避身瞬间,只见他们适才站立的位置,蓦然爆裂,紧接着有狂霸的气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不时向四周窜去,只眨眼间功夫,草堂就瞬间倒塌,乱屑在夜色中寂静分散。

凤夙怀抱阿筠,佛珠自行运转,宛如佛光笼罩,牢牢护住了母子二人。

待烟尘消散,只见远处有两个火红的灯笼出现在凤夙和阿筠的视野之内,来人是谁?

凤夙和阿筠暗自压抑内心的震惊,阿筠呼吸急促,凤夙则双拳紧握,如临大敌。

时间明明很短,但两人却像历经尘世纷扰一般,待烟尘尽散,只见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两人的面前,阿筠险些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但因凤夙就在他身旁站着,所以压抑恐惧,咽了咽唾沫,眼睛闪烁的看着那只庞然大物。

站在凤夙和阿筠面前的是一只黑色野兽,高达百米,小腿宛如皇撵粗细。

此刻它正屹立在天地间。

那野兽,双眼如炬,如彗星扫月,若细细观看,便会发现这野兽竟是一只黑色的狐狸,其身上毛发根根如战矛倒立,黑色的利爪散发出金属般的光芒,冷冽刺骨,让人肌体生疼。

“好香的鲜血味道,我喜欢。”

说出此话的,竟是那只巨狐,不但口吐人言,而是出口之声无疑是女子之声,那般轻柔妩媚,很难跟眼前这只狐狸融合在一起,混为一谈。

凤夙神色森冷:“孽畜所为何来?”

巨狐咯咯一笑,声音震天动地,震的几里之外的湖泊都翻涌不止。

“我乃妖王,确切的说是妖王精魄。”

凤夙震惊的看着那只狐狸。

书中有记:“妖,千姿百态,妖王应天而生,皆为最强者,而妖类亦有精魄,为妖立足天地之本,其精魄之最,乃妖王精魄也,天地千年沉积,历代妖王之汇聚,恐怖滔天,不可力敌。”

凤夙失神,此物怎会是妖王精魄?怎会是……

阿筠不解,好奇问道:“娘亲,什么是妖王精魄?”

凤夙看着阿筠,脸色沉凝的同时,竟然没有丝毫血色。

“妖王精魄是天地生成的一部分,不是鬼,也不是妖,它贵在无形,即使显化出来,也杀不死。”

“啊?”阿筠着实吓了一跳,焦急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凤夙欲言又止,随即目光落在妖王身上:“你本天地之物,如此胆大妄为,试图扰乱人间,届时天地难容。”

妖王精魄咧嘴笑道:“我本属天地之物,何来天罚?”

“……可否放了小儿?”凤夙最担心的是阿筠的安危。

阿筠听言,急声道:“娘亲不要,儿哪里都不去,你不要丢下我。”

虽是小孩子,但却戾气大胜,阿筠竟然瞪着妖王,破口大骂道:“孽畜,竟敢对我等如此嚣张妄为,看我不吐死你才怪。”

阿筠声音愤恨,霎时天地似有感应一般,蓦然雷声大作,狂风裹身,阿筠瘦小的身体在狂风中颤颤巍巍,虽然站不稳,但凤夙见了,先前担忧尽除,有儿如此,她还有什么可惧担心的?

释然之下,嘴角笑容流露,而且那笑声越来越大,到最后竟然连外界苍穹雷声都难以遮掩住。

凤夙站立天地间,气势威严绝伦,斗志贯穿云霄,一双眸子迸发出两道血光,竟然冲天而上,与雷霆相击,隆隆作响。

“既然你想灭我母子,我便屠你头颅,若是天要灭我母子,我便伐天而上,灭天之威,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凤夙声音寒冽血腥,就连妖王听了也忍不住心神一震。

与此同时,天地感应剧烈,天雷簌簌而落。

妖王冷哼,面目狰狞:“如此猖狂,该死。”

妖王说着,忽然抬起前爪朝凤夙和阿筠拍去。

妖王手掌巨大,宛如黑影从天而降,然后那黑影越来越大,迫在眉睫。

阿筠一脸倔强,凤夙则平静异常,待巨掌离自己越来越近时,凤夙手持佛珠,双手合十,刹那间从她手掌间迸发出无量佛光,堪堪抵住了巨大的黑色利爪。

妖王一惊,难以置信的瞪着凤夙,僵持片刻后,伴随它甩头一吼,黑色巨尾砸在了凤夙的无量佛光上。

凤夙倒飞而去,顺手抄起阿筠闪避,尽管如此,凤夙却开始大口吐血,神情瞬间萎靡不振……

阿筠见了,大惊失色,几时见凤夙这么狼狈过?

稚子眼眶转瞬间泪眼模糊。

凤夙艰难起身,正要安慰,不料阿筠瞬间被妖王控制,小小的身体蓦然间离地而起,正以绝望般的姿态飞向高空。

“阿筠——”

凤夙凄吼出声,迎天而上,原本想夺回阿筠,但速度却远远不。

那样的惊恐,凤夙经历过一次,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女子为救稚子,强行用功,不料适得其反,浑身经脉尽断,霎时血洒高空……却极力稳住身形,可见维护凤夙之心有多浓。

破阵,灭国之祸

有人说,母爱挚人。爱睍莼璩

幼小孩童面临危险,纵使母亲经脉尽断,也会奋力一搏。

凤夙抓住了阿筠的手臂,原本松了一口气,就连阿筠也是喜色尽现,声声呼唤着娘亲,但祸事终究无法避免。

伴随着阿筠的惨叫声,阿筠竟瞬间远离凤夙的视线,没入妖王的手中。

只是……阿筠明明在妖王的手中,那她手里抓的又是什么榛?

凤夙身体僵硬,几乎是极其缓慢的垂下头,将视线凝定在手中……

脑子瞬间一片空白,凤夙心神俱裂,身体竟然从半空坠落。

狼狈跌倒在地,凤夙嘴角缓缓流出鲜血,死死的盯着双手,只因她的手中正紧紧的握着一条血淋淋的幼小手臂屹。

殷红的鲜血从手臂断裂处,黏腻的流淌而出。

那条手臂是谁的?阿筠的吗?怎么可以是阿筠的手臂?

凤夙意识被黑暗一点点的笼罩,拖着她朝隐晦之地一路前行。

妖王残忍一笑,高空俯览,身影渐渐由清晰转化为虚无。

凤夙倒在地上,双眼呆滞,想起绿芜背叛,想起父皇母后惨死,想起燕箫翻脸无情,想起阿筠失去了一条手臂,她开始感到万念俱灰,身体僵硬到了极点。

无垠的星空中,有弱小的荧光正在忽闪忽灭。

阿筠死了,阿筠死了……她的孩子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勇气继续活着……

天际荧光越来越暗,仿佛真的在瞬间就被熄灭了。

***

城郊深宅内,轩辕澈仰望天迹,掐指一算后,忽然大笑起来,其声宛如魔王吟唱,足以致使六道浮沉……

***

草堂内,凤夙依然沉陷在幻觉里,有声音仿佛深嵌在了她的骨子里,融进了她的血液之中,不断的在她耳边回响着:阿筠死了……阿筠死了……

这样的声音可以宛如惊雷直下,也可以断断续续无迹可寻,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脑海中有一道微弱的声音响起,凤夙神智才有了片刻清醒。

“阿筠没死,他不会死的……”

那声音越来越响,伴随着声势浩大,黑暗的天际,荧光再次耀眼响起,而且越来越炽盛,仿佛是另外一个自己在不断喧嚣呐喊着:阿筠没死,一切都只是幻象,一定要挺下来。

有人逆光负手而立,身影修长,虽然五官隐晦,看不真切,但周身弥漫而出的霸气宛如大雨密下,声势慑人。

“夫子,此乃幻觉,莫要沉陷其中。”属于燕箫的声音,又急又厉。

有血气冲进脑海,宛如尖锐的刀子凌迟着她的意识和灵魂,那么彷徨无助,就连眼眸中也沾染了血色。

“对,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与此同时,天际荧光忽然“砰”的一声爆炸开来,整片星空中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光芒。

“啊——”

有尖叫声划破长空。

凤夙原本躺在地上,浑身僵硬一动也不动,这时候忽然坐起身,脸色煞白无比,就连额头上也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来。

待思绪回转,混乱的神智渐渐恢复清明,凤夙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依然呆在草堂之中,只不过时空转换,由黑夜转化成了白日。

室内干净无比,没有血迹,更没有阿筠的断臂,而她也没有受伤。

难道之前真的只是一场梦……

原本该松口气的,毕竟她冲破了幻觉,但此刻,凤夙却极为担心阿筠,经历过幻象风雨变迁,对于阿筠,凤夙显然余惊未了,唯恐阿筠出事。

白日,莫言担心轩辕澈,留信离开,阿筠担心莫言安危,央着廖天机外出寻找,谁知他趁凤夙不再,尾随廖天机而去。

想那廖天机也是一位高手,武功还不错,凤夙这才没有过多担心,只不过看天色,这时候还没有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

帝宫御书房。

这一夜过的异常平静,深宫厉鬼行凶之事没有再发生。

燕箫上早朝时,百官莫不感恩戴德,皆以为燕箫兑现了承诺,暗中将厉鬼驱除殆尽,万民无不高呼皇恩浩荡。

端坐龙位的燕萧心内却是忧心忡忡,坐立难安。

他分明什么都没做,厉鬼之事却演变至此,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百官齐呼皇恩浩荡的时候,燕箫却暗中调兵遣将,将整个帝都围的水泄不通,宛如铜墙铁壁,以免祸事发生,无从应急。

帝都忽然增多兵将,心思通透之人大多猜到了什么,若非必要,很少有人愿意离开~房门一步,忽然空旷下来的帝都,透着紧绷感,仿佛一场暴风雨迫在眉睫。

燕箫抽不开身前往东宫,吩咐三娘代他前去看看凤夙和阿筠。

草堂一如往常,杂草丛生,进入内堂,一眼就看到了凤夙,她正坐在书桌后画图。

三娘好奇,上前看了一眼,这一看,委实吓了一跳,险些惊呼出声。

只见凤夙脸色苍白如雪,双眼寒冽妖媚,笔下画作,让人毛骨悚然。

那是一幅罗汉伏鬼图,罗汉表情狰狞,双手指甲蔻丹如血,扭曲的张开着,再见那罗汉胸口溢血,脚下厉鬼却仰着脸,一副贪婪之相,正在饥渴的吸吮着罗汉胸口滴落的鲜血……

恐怖到了极致。

三娘皱眉:“姑娘,这画怎会如此恐怖?”

“适才做了一个梦……”凤夙无意说太多,免得三娘担心,放下笔,询问了一番宫内的情况,这才对三娘说道:“阿筠跟随廖天机离开东宫,至今一夜未归,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

三娘讶声道:“好端端的,阿筠离开东宫做什么?”

凤夙看了三娘好一会儿,那目光看得三娘怪怪的。

“三娘,莫言离开了。”凤夙轻叹。

“……哦。”三娘眼眸一闪,垂着头,没有吭声。

自打莫言被凤夙带进东宫之后,她为了避开莫言,特意跟燕箫进了深宫,凤夙也没有多加阻止,多事之夏,有三娘在深宫和东宫互传消息,却是再好不过了。

想起绾绾,凤夙已有多日不见了,也不知道那小丫头每日在干些什么事。

待平复心情,三娘这才疑惑道:“如今厉鬼肆意横行,久不见阿筠回来,姑娘不打算寻找阿筠吗?”

凤夙沉吟片刻,方才道:“我在想,阿筠若在轩辕澈的手里,轩辕澈势必会跟我联络,帝都闹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御鬼之人,只有杀了轩辕澈,方能解帝都之危。”

三娘疑惑道:“姑娘是想以不变应万变?”

“三娘,你我还是等等吧!轩辕澈一旦出手,就是我们绝地反击的时候。”

***

阿筠的确在轩辕澈的手里。

城外三百里处,一块巨石之上,轩辕澈手持一杆白骨幡,口中符咒连连。

只见他轻轻挥动手中旗幡,霎时间风云齐动,九天霄雷,乌云密布而来。

轩辕澈长发须张,十指顿开,从其手指间瞬时迸发出耀人寒芒,冲天而上,乌云中透出十道宽大的光束,紧接着白骨幡迅速变大,屹立在苍穹中,骨幡摇动,吸收苍穹万千霞光,一缕缕的太阳光束被骨幡吸收,转化成缭绕黑气的太阴之力……

莫言站在轩辕澈身旁,心中宛如巨石重压。

轩辕澈这是要做什么?此乃阴阳转换之法,轩辕澈转阳为阴,天下岂非要生灵涂炭了?

骨幡周围乌光越来越盛,隐隐间可以听到无数恶魔在嘶吼,宛若即将破笼而出一般。

阿筠站在轩辕澈身侧,目睹此情此景,震惊不已的同时,兀自咒骂轩辕澈不断。

没想到,轩辕澈竟然这般厉害,看这阵仗难道又想招鬼荼毒生灵吗?

“自作孽不可活,小心你被天雷劈死。”阿筠恶狠狠的盯着轩辕澈。

轩辕澈扯了扯唇,嘴角笑意讥嘲,没理会阿筠,专心致志的祭练白骨幡。

随着时间流逝,骨幡里面嘶吼声越来越大,更甚者周围魔气缭绕,一道道黑影渐渐破雾而出,在苍穹中盘旋不止。渐渐的,越来越多,直到最后,天地间忽然漆黑一片,虚空挣动,宛若将要灭世一般。

莫言皱眉看着轩辕澈,此时他已经敢确定,轩辕澈正在施展招魂之法,号召亡灵厉鬼祸乱燕国帝都。

心内如火如焚,莫言脑海中闪现出往昔画面。

轩辕澈悉心教导于他,宛如半个父亲,如今那些画面历历在目,可他最敬最爱的师父,一心打着正义旗帜捉鬼的师父,却把捉来的鬼魂全都操控在手,意欲成为无辜百姓的侩子手……

如此残忍血腥,如今的轩辕澈怎会是他的师父?

容不得莫言多想,只见轩辕澈催动白骨幡在乌云中魔气挣动,摇动不止,随着骨幡每一次摇动,都会有大量的鬼魂出现,一时间天地变得漆黑一片,连太阳光束也变得虚无飘渺起来,刹那间天地阴气动荡,寒霜冰封三千里。

几乎在同一时刻,帝都百姓悉数感觉煞气侵体,仿佛掉进冰窖里一样。

深宫中,燕萧眼神冷冽,望着漆黑无比,一点点蔓延而来的黑暗天幕,目光阴戾。

正午时分,骄阳正烈之时,燕国帝都却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乾坤似被颠覆了一般,帝都城中,屋棚坍塌,狂风折树而断,像极了死城。

一场灭国浩劫即将席卷而来……

PS:晚上还有一更。

新帝,帝都大战

盛夏烈阳,原本应该晴空万丈,不曾想白日如昼,天地间一片漆黑暗沉,人在其中,几欲不能视物。爱睍莼璩

帝都大乱,乱的毫无征兆,杀的臣民措手不及,处处可见一片“兵荒马乱”。

有人说,此刻的帝都宛如鬼城一般,这话并不做假,天降异象,实属不吉大兆。

明明是白日,帝都皇宫却随处可见灯笼高悬,烛火通明。

接燕箫授令,近十万大军整装待发,清一色赤银盔甲,左手持钢鞭魔纹枪,右手持紫霞御魔盾,皆是英姿飒飒,斗志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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