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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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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想到荀良之死是楮墨一手安排的,楚国将士把所有的怨愤悉数回馈给了燕箫和他的恩师顾红妆。

此刻顾红妆就站在他的面前,身姿消瘦,因为身处黑暗里,所以黑发和夜色混为一体,双手脱臼的她眉目不动,只是头微微侧着斜睨他,深沉的眼眸里有暗光浮动。

这样的容颜和气度,遇事临危不乱,不是顾红妆,还能是谁?

“皇上,顾红妆已死,纵使没死,前些时候她自挖双眸给燕国太子妃白芷,若我是她,我现如今双眸完好,又该作何解释?”

楮墨微愣,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目光灰暗,冷冷笑道:“你若不是顾红妆,那你又该是谁?”

闻言,凤夙一时敛眸无声。

“长袖坊舞姬?”楮墨低低的笑,但眸光却极为冰冷:“朕查过了,半个月前长袖坊头牌舞姬身染重病无法进宫,就在坊主一筹莫展之际,你加入了长袖坊,顶替头牌舞姬进宫献舞。这般巧合,是真的无心插柳,还是别有用心?”楮墨黑发散披,懒懒说完这句话,似乎很累一般,靠在了椅背上。

闻言,凤夙不见惊慌,反而露出浅浅的笑意,“此番趁机接近皇上,凤夙的确是别有用心。”

楮墨原本在笑,听到她的话,笑容瞬间僵滞,锐利的双眸震惊的盯着她,“你说你叫什么?”

交易,称霸天下

数百只宫灯点缀在大祠堂内殿,薄纱起起落落间,楮墨忽然掀起面前碍眼的纱幔,直直的盯着薄纱后的女子。爱咣玒児

楮墨虽然面无表情,但握着轮椅的手指却泛着青白色。

十四岁那年,他身为质子被送往凤国,虽被凤皇软禁在别院两年之久,却始终未曾见过凤夙。

后来他回到楚国,而凤国被燕国所灭,听说燕军破宫那夜,凤晔、姜姬和爱女凤夙三人葬身火海,殉国身亡。

凤晔孩子虽不多,但也不少,楮墨之所以对凤夙记忆犹新,是因为众多皇子皇女中,凤晔极为偏爱凤夙,要不然也不会在殉国之夜独独带着爱妻姜姬和爱女凤夙殉国了。

已死之人,如今却告知她乃凤夙,这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凤夙了!

凤夙神情平静:“我乃凤国七公主,亡国祸乱中逃过一劫,化名阿七流落民间,后来为了生计女扮男装随商队出入漠北,却被流寇围杀堵截,有幸被无欢大师所救,好在只是容貌被毁,性命无忧,这才得以苟延残喘独留于世。”

楮墨冷冷的看着凤夙:“亡国公主?你以为朕会相信你的话吗?”

“皇上该不会还认为我是顾红妆吧?”凤夙浅浅一笑:“皇上若不相信,可以前往燕国东宫,至于我是不是顾红妆,细查便知。”

楮墨意味不明的看了凤夙一眼,滑动轮椅在梨花木圆桌旁坐下,动手倒了一杯茶,举到唇边,却没了喝茶的兴致,于是放下茶杯,静默片刻,似笑非笑:“你可知凤夙两个字对燕国来说意味着什么,你如今说与我听,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告知给燕国国君惹来杀身之祸吗?”

凤夙低笑:“皇上若是这种人,我刚才又何需言明我的身份?此番入宫,皇上就不好奇我是所为何来吗?”

楮墨挑眉:“哦?所为何来?”

“天香豆蔻。”

楮墨微愣,眸光益发显得深沉,嘴角笑纹缓缓荡漾开来:“你要天香豆蔻做什么?”

凤夙静静的看着他:“燕国太子前不久前往漠北寻找菩提寺,此事想必皇上也该有所耳闻才对。”

楮墨眼神微眯:“倒是有此一说。”

凤夙冷笑道:“顾红妆没死,燕箫在她断气之前,给她服食了一颗天香豆蔻。他需要找到另一颗天香豆蔻才能救活顾红妆。每一个能够找到菩提寺的人,无欢便会允诺对方一个愿望,这次也不例外,我是燕箫的圆梦人,理应前往楚国,帮他拿到天香豆蔻。”

楮墨震惊皱眉,言语讥诮:“天香豆蔻三十年结一次果,每次只有那么一颗,实属罕见良药。朕倾尽三年心力,也才只得到一颗而已。你觉得朕会把天香豆蔻拱手让人吗?”

“我若得天香豆蔻,届时便可取得燕箫信任,于你于我只会有利无弊。”

楮墨闻言,饶有兴致:“何为利?何为弊?”

凤夙淡雅开口:“我亡燕有望,而你称霸天下指日可待。”

一颗天香豆蔻换取天下大业,买卖是亏是盈,浅而易见!

续命,秋后算账

前有顾红妆征战沙场、运筹帷幄,现有凤夙心怀复国之念;香炉内檀香袅袅升起,楚国历代先皇灵位整齐的排列在烟雾中若隐若现。爱咣玒児

楮墨冷冽的眸光宛如浓墨泼洒,“就凭你?”

凤夙唇角勾起淡淡的笑花:“我一个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又怎么能够撼动燕国江山半分,但皇上如果愿意跟我结盟合作的话,一切就又另当别论了。”

楮墨闻言,低低的笑了,一双黑眸映着火光,摇曳濯濯,“帮你复国,然后你再反过来跟我争天下?你倒是敢想。”

凤夙淡淡的看着他:“我只盼大仇得报可以告慰双亲,这天下看似尽在手中,却需要花费心血去治理,如此一来太过劳累,还不如心事落定,小隐于民,岂不快哉?”

“若你有本事亡了燕国,当真甘心把江山拱手让人吗?”楮墨声似醇酒,涓涓潺潺。

凤夙眸中光华流动,似笑非笑道:“金銮殿看似金碧辉煌,一把龙椅高高在上,却遮掩不了龙椅后的千疮百孔。历代江山轮流坐,改朝换代间看似鸿图梦霸业成,但到最后却只余一人独看山河寂冷,如此说来,这样的江山不要也罢!”

楮墨泛白的薄唇抿的紧紧的,好一句历代江山轮流坐!

这句话虽然是实话,但却是帝王者的大忌。虽说高处不胜寒,但又有谁不想名垂青史,一统天下?

一缕缕灰白烟雾缓缓散开,气氛诡秘中带着些许尖锐之气。

楮墨看着凤夙,唇角分明在笑,但那样的笑容很冷,透着凛冽透骨的寒凉,他淡淡开口:“你若成功还好,如果失败,岂非浪费了朕的天香豆蔻?”

“如果失败,我愿意守着天香豆蔻坐等六十年,三十年坐等它开花,三十年坐等它结果。”凤夙浅笑,看来楮墨虽然表面无动于衷,实则早就心动了。

“六十年?”楮墨笑笑,双眸好像被淬了毒药,声音浓郁阴沉:“你以为朕还能活多少年?”

凤夙双眸瞬间有了破釜沉舟的锐气:“能够摆出七星阵的人,又怎会是短命鬼?”

坛子里盛放着九只人彘,怨气冲天,陈列方位应属七星阵,而且这些女子都是子时出生。

凤夙看到人彘的时候很震惊,之所以震惊不是因为这九位少女,而是因为楮墨阳寿早已在多年前用尽,摆下七星阵无疑是为了继续存活下去。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七星阵需要十位人彘,如今还差一位。

楮墨身体微僵,手指紧紧的抠着轮椅扶手,因为太过用力所以泛着冷白色,声音像是从沙砾中滚过一般,冷声道:“你会看阵?”

“略懂。”

略懂?面前的亡国公主深不可测!身份神秘,就连身体也……

楮墨看着她,唇角讥嘲勾起,“公主倒是谦虚,夜间红池引诱我,那时候的你风情万种,与如今可是相差甚远。”楮墨笑笑:“你是否该跟我解释一下,你在红池昏迷后假死多时,为何会一度没有心跳和脉搏?”

结盟,女子无情

尘世人喜欢把谎言当养分,如今凤夙入世,讲起谎话来惟妙惟肖,至于楮墨是否相信,一切就又另当别论了。爱咣玒児

凤夙说她有阴阳眼,可以看到魑魅魍魉,那夜红池相诱,实乃艳鬼附身。。。。。。凡事一旦牵扯到鬼怪灵异,似乎一切蹊跷诡异之事都能得到解释。

楮墨静静的听着,拿着烛簪挑了挑烛火,火苗窜起,烛火燃烧正旺,声音含笑,但脸上却毫无笑容:“灵异鬼怪,无稽之谈。”

“皇上若不信,又何必摆下七星阵续命?鬼怪之说向来信则有,不信则无。好比天下,若连想都未曾想过,又怎能扶摇直上?”凤夙声音清清冷冷,她看着楮墨,烛火照的他眼眸异常明亮,眉睫浓郁。

楮墨微不可闻的低语道:“你是否有阴阳眼,是否被鬼附身,朕一点兴趣都没有,身处皇宫鬼魂还少吗?朕不放心的是你,一颗天香豆蔻换取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真的值得吗?”

凤夙笑了笑,“若得天香豆蔻,我必先斩杀顾红妆,这便是我送给贵国的头彩礼物。”顾红妆非杀不可,还不如卖楮墨一个人情,身处乱世,多一个豺狼盟友,总比多一个伪善敌人要好太多。

楮墨双眸微眯,划过一抹晕染不开的墨色:“想要在燕箫眼皮底下斩杀顾红妆,不是易事。”

凤夙声音虚渺宛若轻烟:“若是易事,我又怎好意思跟皇上谈起条件来?”

楮墨目光专注的看着烛火,心思暗沉。凤夙会是第二个顾红妆吗?也许她比顾红妆更加心狠手辣。因为顾红妆看人的时候眼睛里多少还有些温情,但是凤夙没有,她就像一块千年玄冰,锋利的冰棱足以刺穿人的身心。

女人若心狠,比男人还无情。自从燕国吞并凤国之后,一时问鼎天下,假以时日绝对会向周边旁国发动战乱……

楮墨闭眸,左手指尖轻轻的敲着轮椅扶手,右手拿着那支烛簪轻轻的把玩着。凤夙知道他在权衡结盟利弊,嘴角无声的划过一抹冷嘲。

好在这样的结果是值得的,因为楮墨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似是叹息一般,开口朝外唤道:“碧水——”

门无声开启,有女子入内,却不闻其声,垂首静立,姿态谦逊却也难抵周身迸射出的寒意。

“吩咐御医给阿七姑娘看诊。”楮墨话落,将烛簪投向烛台,烛火熄灭的瞬间,楮墨转动轮椅隐于暗处,但却对凤夙说道:“三日后,天香豆蔻将送与你手,但愿你能信守承诺。”

凤夙淡淡开口:“歃血盟,鸿图梦,敬候佳音。”

“如此甚好。”

碧水看着凤夙,此女拥有子时命格,九只坛子只剩下一只人彘便可摆好七星阵,她以为此女在劫难逃,但事情进展却大出意料。

碧水看凤夙的时候,凤夙也在看碧水,此女杀,还是不杀?

杀念,红颜天下

三天,足以让凤夙对碧水放下杀念。爱咣玒児

当一个哑疾女子倚着合欢树,寂寞的一遍遍擦拭着玄铁剑时,凤夙迟疑了。

当碧水坐在房顶抬头望着夜空,眼神宛如云雾一样悠远飘渺时,凤夙犹豫了。

当碧水在庭院中大醉,触景生情,摇晃着站起身,挥舞着手中的玄铁剑在青石板面上刻下一行诗词时,凤夙知道面对这样一个女子,她注定无法向其下手。

时隔多年后,凤夙时常会想起那天的情形,碧水和手中的微澜剑合二为一,剑法飘逸绝伦,随着剑招变幻,青石板面上缓缓有字迹铭刻在上。

“斜阳老叙,我与尔来。虚影如梦,百事沧桑。苍凉墓,人故处。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

所谓太上忘情,并非无情,而是把有情放在了忘我的境界。

凤夙看着碧水,一个女子可以不为情爱所牵,不为情爱所困,可见心思豁达洒脱到了极致。

这样的女子很聪明,看透人情冷暖世事百态,但却心甘情愿成为楮墨雄霸天下的一颗棋子。也许对于碧水来说,微澜死后,她身居宫内或是宫外,完全没有什么区别。

芳华女子,清丽无双,虽是楮墨心腹,但她的身心却从未自由过。为楮墨做事,除了心机深沉之外,阴暗和生死共存,但她面对死亡似乎很坦然。

“为什么不杀我?”第三日黄昏,也是凤夙离开楚宫的前一夜,碧水通过纸笔跟凤夙有了简短的对话。

“你知道我要杀你?”碧水的话并未让凤夙感到很意外,习武之人向来对危险很敏锐,所以碧水有所察觉并不为奇。

“每次我有危险的时候,微澜剑都会有反应;你想杀我,我并不吃惊,让我感到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迟迟不动手?”

凤夙浅笑,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我未必杀得了你。”

碧水武功高强,再加上有神器相助,就连高手都难以近其身侧,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斩杀碧水谈何容易?但碧水知道凤夙说谎了。

亡国公主凤夙,淡定从容,儿时历经亡国之祸,一定受过很多苦楚,但在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情绪外露。

三日相处,曾经娇生惯养的尊贵公主一夕间双手脱臼,却依然笑意不减,她脸上盛开的花朵,宛如夜色中最动人的昙花。

一个人能够把情绪控制的这么滴水不露,杀气极其浓郁,武学修为又怎么会在她之下?

凤夙在庭院中摘下一朵扶桑花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似是觉察到碧水的注视,凤夙转头微笑。

她微笑的时候,侧面美得动人,那样的美丽并没有因为伤疤褪色半分。繁花似锦的宫苑中,凤夙的笑容胜过万千红尘,但碧水却看得心惊胆颤,她忽然意识到凤夙的可怕。

红颜祸天下!所谓红颜指的会是……凤夙吗?

白芷,杀机暗藏

燕国东宫,合欢殿。爱咣玒児

龙涎香烟雾袅袅,梨花桌案旁有绝世男女盘腿而坐,对弈无声。

一角素色长袖轻拂棋盘,修长的手指拈起一颗黑色棋子“啪”的一声按在沉香木棋盘上,“

白芷轻蹙秀眉,秋水般的双眸扫了一遍棋盘,俏皮的皱了皱鼻子,嗔怪道:“殿下这步棋看似只是一步无关紧要的闲棋,但却杀机暗藏。表面平静无波,但却暗流汹涌,臣妾跟殿下行棋,一刻也不敢懈怠,尽管如此还是输的一塌糊涂,倒让殿下取笑了。”

燕箫抬首,漆黑的眸子光华暗敛:“东宫妃子数你最为巧思灵慧,你棋艺精湛,棋风敏捷,若你性子再沉稳一些,这盘棋我并不见得会赢你。”

白芷眉目间尽是娇羞之意,含情脉脉的看着燕箫:“还请殿下赐教。”

“下棋时,必须要揣摩对方的目的,要不然何以展开棋路?”燕箫嘴角扬起一缕笑容,抓起一把黑棋:“如果能够做到事先洞察对方行棋动机,攻守间对方意图一目了然,唯有如此才能胜券稳握。”话落松手,手心里的棋子落入棋盘中,声声作响。

白芷娇笑道:“臣妾受教了,适才下棋虽然狼狈落败,但蒙获殿下指点,倒也是意外之喜。”

燕箫无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白芷的手背,随即收手,低眸扫了眼棋盘,淡淡收回眸光,“累了,你且先退下吧!”

白芷乖顺起身,施礼盈盈退下,走了几步,又转头看燕箫,神情间颇有不舍之意:“臣妾新酿了几坛梨花酒,不知殿下晚上是否有时间来夕颜殿小酌几杯?”

燕箫含笑看着她的双眸,话语深沉如海:“若有时间,自会前往。”

白芷娇柔浅笑,看那神色倒是满心满眼的欢喜,迈出殿门,走廊两旁牡丹花齐放,背影优雅从容的女子俯身间,已有一朵牡丹花捏在了指间。

“娘娘,您刚才分明能赢,为何每次都险险落败?”贴身大宫女抱琴在她身后轻问。

白芷将牡丹花举到鼻前轻嗅:“你觉得我和顾红妆相比,谁的棋艺更精湛一些?”

“这……”抱琴迟疑了。

白芷好笑的看了一眼侍婢:“但说无妨。”

抱琴低声道:“奴婢听说顾太傅乃燕国第一棋手,这话怕是当不得真。”

“顾红妆的本事又岂止如此?她的确棋艺精湛,我入住东宫之后,曾经找她行棋。她赢我本不算什么,但她每次只赢我一子,能够掌控棋盘,清楚知道我每一步的棋路,我自是不如她。”白芷唇角讥诮深深:“殿下棋艺跟顾红妆不相上下,殿下棋力非凡,落子间沉稳凌厉,但是今天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殿下掩饰的很好,我如果赢了殿下,岂非让殿下难以下台吗?”

抱琴略略沉吟:“殿下很少有心不在焉的时候。”

白芷睫毛颤动了一下,适才的温柔瞬间烟消云散,眉目阴冷:“再有几日便是顾红妆的生辰,他伤心难过很正常。”

“娘娘,横竖她已经是个死人,难道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牡丹花在白芷指尖慢慢的碾碎,她冷笑不已。

可不是吗?她已经死了!

阿七,不日将归

合欢殿内,八皇子燕子墨从帷幕后走出,扫了眼黑白子棋盘,这才慢悠悠在燕箫对面盘腿坐下,“六哥,这盘棋下得甚是精妙。爱咣玒児”

袅袅檀香中,燕箫清雅的眉眼显得有些朦胧:“老八,我这位太子妃如何?”

“察言观色,深不可测。”燕子墨观察棋盘走势,眼前仿佛出现适才棋子对战厮杀的场面,缓缓说道:“你今天有意试探,六嫂很聪明,懂得收敛锋芒,放眼棋盘走势,六嫂宁愿在自己的阵内走两步闲棋,也不愿意太过张扬。大概怕你看出什么端倪,所以她的棋风后来有所改变,完全是在配合你出棋子。六嫂如此有利也有弊。”

燕箫挑眉:“哦?说说看。”

“所谓利,六嫂藏拙是因为对你一往情深,千方百计想要讨好你;所谓弊,六嫂心机颇深,表面和你一心,私底下却暗藏私心。”燕子墨眸子转深,沉声道:“如果是前者,女子被情爱操控,不足以记挂在心;如果是后者,我只能说白丞相的女儿果真不简单。”

燕箫讥诮的笑了笑:“凡事都要有个度,过了就会衰竭。任她再厉害,难不成还能翻江倒海吗?现如今还不是除掉白浩的时候,只要他女儿不在东宫捅出什么幺蛾子,也就由她去了。”

“……刚才在内殿,我见六哥似乎走神了。”燕子墨轻声叹道:“六嫂现如今的眼睛是……那个人的,六哥每日见了,怕是心里不好受吧!”

燕箫望着屏风一侧,良久之后才道:“当初我虽陷害她,却也是无奈之举,倘若知道她会自挖双眸,我……”他忽然止了话,抚额间神色黯然:“事已至此,终究是我思虑不周。”

燕子墨皱眉劝道:“这事怨不得六哥,六嫂瞎眼的同时,父皇暗中得知太傅的真实身份,一切只能说是阴差阳错。”

燕箫默然不语,气氛沉寂,良久之后声音飘渺难定:“老八,夜间随我一起看看她!”

燕子墨有些迟疑:“那里寒气很重,我担心六哥你的身体会……”

“我已收到来自楚宫的飞鸽传书,夫子复活有望,好消息应当与她分享才是。”日前,阿七来信,内容简短,只有寥寥数字:不日将归!

那位叫阿七的女子果然信守承诺,依稀想起那日两人在沙漠分道扬镳,他看着她的背影,在天际烟霞的映衬下,背影孤傲中透出冷清。

那一刻,她的背影和夫子重叠,但他很清楚,她终究不是顾红妆,更不是他的夫子。

她……只是一个跟夫子长得很相似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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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恢复一天两更,时间尽量固定,一般都在下午。

骨灰,服丧皇陵

楚宫东华门。爱咣玒児

若干年前,楚国战败凤国,楮弘斐为了江山社稷,无奈之下将楮墨送往凤国为质。

那一日,楮弘斐面对楮墨眼神愧疚,就是那样的眼神让楮墨仓惶的移开视线,最后看了一眼楚宫东华门,少年的心里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悲凉。

几年前,楮墨在这里送走了楚国先皇楮弘斐。

那一年,“沁阳之变”闻名天下,此战让燕箫和顾红妆一战成名,而楚国整整几十万大军,活着回到楚国的人还不足一半,剩下的那些将士早已在沁阳血染长河,尸横遍野……同时跟随大军一起回来的还有楚国皇帝楮弘斐的骨灰!

那一日,文武百官,皇亲国戚整齐有序的跪拜在东华门前,哭声震天,那场战场早已成为他们心中难以磨灭的烙痕。

楮墨捧着骨灰坛子,坛壁寒凉,一点点的渗入他的指尖,化为看不见的凄楚。

他早已没有泪,东华门近在咫尺,但却仿佛离他很远,没有人知道当他用那么深沉的哀痛送走父皇时,他的心却越发百炼成钢。

街道上,百姓纷纷回避跪拜让道,亲眼目睹先皇出殡的百姓一定会对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

先皇骨灰坛放置在楮墨的双膝上,他亲自滑动轮椅,在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众臣民,他们要去的地方是皇陵。

皇陵路途漫长,楮墨双手尽是血泡,每次滑动轮椅就会有血水沁出,撕扯的痛楚交加。

一袭白色孝衣,新皇孤傲淡漠,越发衬得脸色苍白,身姿清瘦,但他拥有一双深沉如海的黑眸,隐痛的眼神压得众人一路沉寂无声,只敢压抑哽咽。

都说他性情阴晴不定,狠辣无情,又有谁知道,一个人的无情需要放在有情中才能显得越发晶莹。

阳光刺眼,不多时已有阴影投射在脸上,抬眸看去,是碧水。

初见,她被众多高手围攻,尚未脱险就因为遍体鳞伤昏死在了路旁。

她当时看到他,大概因为他双腿残疾,先是一愣,很快眼神间就充满了戒备,但是眼神深处却没有丝毫卑微之色,反而尽显倔强。

接触到这样的眼神,楮墨却无声笑了笑。

他把她带进了楚宫,因为她的身手,因为她的煅剑天赋,因为他的身边需要这样一个人,而碧水无疑是最适合的那一个。

这些年,她尊他为主人,可以为他舍弃性命,却不曾信任过他,但……又有何妨?尘世走一遭,彼此相互利用,他和碧水如此,和凤夙更是如此。只不过,碧水依附他寻求僻静之所,带着微澜的记忆了此残生,但凤夙却想利用他复国,也许她想要的还有这泱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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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还有一更,亲们感兴趣的话别忘了收藏啊!

红颜,凤凰天成

凤夙对天下并没有多大的兴致。爱咣玒児她本名凤夙,凤凰天成,夙愿美好,她出身高贵,但却背负亡国之仇。身为皇嗣,从出生的那刻起,就代表了无尽的杀戮和阴谋。

像她这样的倾城女子,浪迹漠北荒凉之地,那里纵使鱼龙混杂,任她再如何隐藏锋芒,终须只是一场空。

十八岁那年,皇爷爷问她是否想复国?

她迟疑不定,父皇临死前告诫她不要复国的话语犹在她耳边回响,沉吟良久,她说:“每一次改朝换代,都需要鲜血为代价,我……再看看!”

于是,她入世,昔日凤国皇宫俨然成为了燕国宫廷所在。

燕皇爱民,但却无治国大才,朝廷诸事多仰仗白丞相,时日渐长,政权旁落,眼睁睁看着白丞相势力坐大,再后悔已然是来不及了。

白丞相党羽众多,几乎独揽朝政大权,斩杀白丞相,势必会牵一发而动全身,燕皇享乐惯了,也委实经不起这番折腾,更担心惹怒白丞相,狗急跳墙,到时候如果逼宫,那就不妙了。

她是凤夙,自有她的谋略和风姿昂然。看到这样的燕皇,培植新皇的欲wang在内心开启,风华绝代间,就连性情孤僻冷静的燕箫也对她心动不已。

她知道她的学生喜欢她,但她的骨子里流淌着凤国皇家血液,目睹了太多寂寞宫廷春欲晚,她又怎么容许自己的感情成为众女之一?纵使燕箫待她亲厚有加,纵使她颇为看重他,她也弃之如敝履。

但她总是会想起那一年,那一日。繁花似锦的凤国帝都,十四岁少年穿着一袭月色长袍,墨发披散在肩,神情冷漠间淡定从容。

他是敌国质子,在楚国身份尊贵,但在凤国却好比阶下囚,待遇连宫人都不如。好在父皇素来心善,楮墨被囚凤国的两年间,倒也衣食无忧,无人敢怠慢于他。

凤夙起初只觉得这个敌国皇子很特别,但几次相处,她看到了不一样的楮墨。

他素爱穿青、白两色长衫,所以望去,永远都那么出尘淡定。那时候鉴于身份敌对,她每次深夜见他都是素衣打扮,他起初会问她姓甚名谁,她便笑着让他猜。一次两次猜不出来,他也就懒得再猜了。

“怎么每次来脸上都脏兮兮的?”如果注意听的话,能够清晰的分辨出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笑意。

夜色下,她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呃……我轻功不好,这一路上倒是摔下来好几次。”

“可有伤着?”这一次,他皱了眉。

“那倒没有。”楮墨居处在凤宫之外,她想要见他实属不易,但就是这样一个少年,他拥有治国经纬,他满腹文思,那时候的他霸气外露,现如今更是霸气天成。

经年流转,当年那个每次见他脸上都脏兮兮的小女童历经尘世沧桑,跟他在沙场对峙厮杀多次,但他显然早已忘了她是谁。

人与人之间的际遇,有时候真的很奇怪。

她与燕箫,曾经师生一场,现如今彼此利用。

她与楮墨,儿时相处温淡,现如今如履薄冰。

……东华门,近在眼前!

离宫,凤舞九天

青石路面蜿蜒曲折,色泽清润的鹅卵石点缀其上,阳光穿过枝桠投射在上面,光芒刺目。爱咣玒児

凤夙伸出手,阳光下十指骨骼分明,纤纤如玉,隐有透明晶莹之色……此刻,她应该感受到温暖才对!

她冷笑,笑容寒冷中透出讥嘲。

东华门前只有两人一马,楮墨坐在轮椅上闭目小憩,碧水握着马缰静默在一旁。

裙角摩擦花枝,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楮墨睁开双眸淡淡的看着凤夙,那双眼睛瞳仁黑亮,宛如暗夜烈焰,那样的亮度足以焚烧世间一切。

楮墨一言不发,女子若毁容,定有自卑遮掩之意,但凤夙不然,左脸刀疤深刻,但她从不蒙纱隐藏,反而坦然洒脱的在人前展露伤疤。可正是因为如此,漫天阳光倾泻而下,笼罩她周身的同时,容颜越发明艳夺目,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傲意光华尽现。

面对这样的凤夙,楮墨很难不想起顾红妆。

初见,顾红妆一袭男儿装扮,并不刻意粗声粗气说话,身姿玲珑曼妙间妖娆和妩媚并存。

见过顾红妆的人都会说她很美,绝美的容貌足以成为她睥睨天下的利器。

百姓闹市私话,顾红妆和燕箫师生情深,她之所以挖掉太子妃的双眸是因为她违背伦常,爱上了自己的学生燕箫,所以才会心生妒意,对素有“白娘娘”之称的白芷下了狠手。

他听了,只觉得可笑。顾红妆是谁?她是名动天下的女中诸葛,一颗心千帆过尽,见过太多的是非恩仇,她的心太过狠辣和无情,尘世男子又岂会入了她的眼?

犹记得那一年,顾红妆芳华正盛,燕国金銮殿上一曲凤舞九天无人不倾,勾魂摄魄间,引无数英雄为她竞折腰……

顾红妆和凤夙身影重合,一样的容貌,不一样的人生,而他的命运注定要跟她和“她”纠缠不清。不过,顾红妆是敌,凤夙是友。真的是……盟友吗?

楮墨微不可闻的笑笑,乱世出英才,沉睡了一个顾红妆,现如今又多了一个亡国公主,倒也是喜事一件。

顾红妆,活过来吧!就算凤夙此番不是为了天香豆蔻前来,朕或许有朝一日也会把天香豆蔻送到你的嘴边。只因朕要让你看一看,乱世中,究竟谁才配成为天下畏惧敬仰的人中之龙。

那天,楮墨将天香豆蔻交给凤夙一言不发,直到凤夙翻身上马的时候,他才突然开口说话,声音穿透花影层叠,如春风过雪:“儿时,朕用一双腿为代价明白了人心叵测,从那时候起朕就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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