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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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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嬷嬷觉得自己真真是多想了,喜房之内,青灯之下,他们这位云妃娘娘一袭红衣,深夜不睡,竟然在占卜算卦。

那一刻,红颜浅笑嫣然,美人如玉,清光晃眼,侧面轮廓娇美,怎么看都像顾红妆活生生的坐在刘嬷嬷面前。

“姑娘会占卜算卦?”刘嬷嬷脱口问道。

“略懂。”凤夙没抬头,占卜手法娴熟,声音淡淡传出:“嬷嬷大半夜不睡觉,敢情是过来陪我聊天吗?”

刘嬷嬷原本想冷哼出声,但想了想临时作罢,自己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对后辈说哼就哼,有欠身份。

况且,谁稀罕来她这里!

刘嬷嬷漆亮的眸光幽暗莫名,皱眉道:“适才宁妃派人过来传话,说是殿下在宁妃那里住下了,今夜怕是来不了云阁,姑娘无需等殿下,可先行入睡。”

“嗯。”再敷衍不过的回答,却让刘嬷嬷眉皱的更紧了。

“姑娘不伤心?”

“为何要伤心?”凤夙一心在卦上,见刘嬷嬷似乎心生不满,这才意会过来,笑道:“都是一家人,原本就该相亲相爱,无妨。”

刘嬷嬷脸顿时寒了,“以前没看出来,姑娘倒是菩萨心肠,大爱无疆啊!”

凤夙佯装听不懂刘嬷嬷的讽刺之语,而是亲自拉开身旁的椅子,看着刘嬷嬷:“嬷嬷,都是深夜无眠人,既然来了,不妨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刘嬷嬷狐疑的看了凤夙一眼,这姑娘性情淡漠到了极点,如今这么热情,一时还真是难以适应。

盛情难却,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她小半个主子,刘嬷嬷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过去坐下:“姑娘要谈什么?”

凤夙目光幽深得宛如一池秋泓:“入住云阁以来,众人都道我长得很像顾太傅,嬷嬷也这么认为吗?”

刘嬷嬷打量了一眼凤夙,心生感慨:“确实相似,不过……”

“不过什么?”

刘嬷嬷叹道:“有些话还是不说为好,免得老身说话不中听,无意中刺伤了姑娘。”

“但说无妨。”凤夙给刘嬷嬷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刘嬷嬷无视凤夙对她的好,嘴不饶人:“姑娘没有我家顾太傅长得好看。”

凤夙也不见生气,无谓浅笑:“左脸有这么一道伤疤,确实难看。”

“咳咳——”那茶刚被刘嬷嬷喝了一口,太烫,顿时狼狈的吐了出来。

“嬷嬷喝茶慢些,没人跟你抢。”凤夙忍着笑,轻拍她的背,见刘嬷嬷皱眉盯着她看,不由叹声道:“红颜薄命,最近时常听人说顾太傅天纵奇才,只是没想到这种人竟然会暴毙而死。”

“胡说,顾太傅才不是暴毙而死……”刘嬷嬷说着,蓦然止了话,似乎对这话很避讳。

“是么,那可能是我听错了,难道是她的丫头绿芜?我听宫人说,绿芜不知是何缘故竟被人推进池塘……”

刘嬷嬷打断凤夙的话:“姑娘,时候不早了,你该歇息了。”

椅子还没有捂热,刘嬷嬷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快走到门口时,刘嬷嬷又停住步伐,回头看凤夙:“老身多说一句话,姑娘可别嫌老身啰嗦。在宫中,有些事原本就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活的太明白,不好。”

凤夙单手撑颊,眼眸漆黑:“嬷嬷的意思是,糊里糊涂的活着方能长命百岁吗?”

“至少能保命。”

声已散,凤夙望着空无一人的喜房,眼中暮霭深沉……

隐宫,清白难保

俗世红尘中有一种女人,就算别人想讥嘲她,都找不出门道。爱咣玒児

新婚夜,太子夜宿宁妃府中,一时人尽皆知。

谁在背后策划,乱嚼舌根,不言而喻。

翌日,宁妃亲临云阁,排场自然很大,同行的还有燕箫先前纳的后妃。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后妃大都是凤夙当初帮燕箫张罗的。

以前,这些女人在凤夙面前大气都不敢乱出,如今倒好,一个个满脸讥讽,脸部表情五彩斑斓琨。

浩浩荡荡一群人入院时,凤夙正坐在凉亭下晒太阳,颇为享受,一旁的桌案上放着瓜子和茶水,日子过的倒也惬意。

这样的情景倒是出乎众妃意料之外,都以为会看到一个双眼浮肿、无精打采的云妃娘娘,谁知人家精神熠熠不说,甚至还浅笑招呼众人落座。

坐?往哪里坐?花草丛中有石阶隐现,她们断然不可能不顾及身份坐在那里牯。

有人脸当时就寒了,反倒宁妃昨夜欢情恩爱,今天注定芙蓉面红,娇滴滴的唤了一声:“妹妹,一夜不见而已,现如今看你……啧啧,怎会如此憔悴?”

还真是睁眼说瞎话,还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宁妃似乎忘了,就在日前,她还十分不屑凤夙口中的那声“姐姐”,如今自唤“妹妹”,凤夙差点没吐出来。

她没吐,而是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掌心,慢条斯理的嗑起瓜子来,浅笑道:“比不上宁姐姐辛劳,昨夜抱病服侍殿下,我原本还担心宁姐姐身体吃不消,今日一看,姐姐面若桃花,都说药到病除,看来宁姐姐的良药非我们太子殿下莫属。”

此言大有隐喻宁妃装病之嫌,其她嫔妃还不待反应过来说话,就又听凤夙开口说道:“众姐妹日后若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或是生了什么病,无需找太医前来看诊,直接想方设法见上殿下一面即可,定保身体安泰。”

如果先行凤夙说话还算婉转的话,那么现如今完全是在给武宁难看了。

武宁忍着怒气,羞红了脸,委屈道:“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病来如山倒,挡也挡不住,昨夜这病来的实在是不巧,搅了妹妹的洞房花烛,姐姐心里真的是于心不忍。”

“无碍,只要有心,哪一天不是洞房花烛?”

“咳咳——”

凤夙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险些被口水呛死,这云妃娘娘说话可真……放肆。

刘嬷嬷站在一旁,看着坐在凉亭里浅笑殷殷的白衣女子,面色如常,但是眼里却有了一丝笑意。

她倒是挺与众不同的,不管宁妃怎么刺激她,都被她三言两语给打发了,似乎连跟她们斗嘴的兴致都没有。

她是真的不在乎吗?面对谪仙般的太子殿下,她竟没有丝毫心动吗?

************************************

合欢殿,顾红妆服下天香豆蔻需要三日方能醒来,而三日竟如此漫长。

床榻上,女子沉沉入睡,东宫太子握着她的手抵在额前,清冷的眸子薄雾氤氲,仿佛浓墨泼洒。

——箫儿,连你也觉得为师心狠吗?你到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问问,有谁生来是喜欢杀人的?所谓救世之才又有哪一个手上不是沾满血腥的?

——皇上年老身衰,朝堂现如今波涛汹涌,众王爷莫不谋划成事,皇上忌惮心重,此刻还不是你强出头之时,为师一直对你督促甚严,年前不是有王爷邀你前往青楼行那庭闱之乐吗?从今天起,为师一概不管。

——谋士斗智,猛将斗勇。英雄风光一时,到头来还不是销声匿迹在政权之下?倘若今后为师离你而去,你也要记得,英雄造时势,时势出英雄,朝堂风云变幻,导致英雄辈出。只要有人,这英雄就随处可见,所以并非事事非为师不可。

记忆中,那道声音永远都是清清冷冷的,宛如珠玉落盘,带着金属的锐意。

握紧女子冰凉的手指,那些撕裂似的往事,凄冷如雪,相思缠绵骨髓。原以为此生会这般错过,但仔细想想,他和她错过的难道还少吗?而如今,她就在他身边,他正握着她的手,而握住就是一辈子不放手。

——夫子,帝都的天马上就要变了,白玉川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一直以来我争得并不是这天下,而是母妃惨死,身为人子,有仇怎能不报?身为皇家人,就算不能功绩彪炳千秋,也要斩杀奸臣,还朝堂清明。

——夫子,醒来后,不要再拒绝我了。一个人一生中能经得起几次拒绝呢?更何况你每次拒绝我的时候都那么不留情面。对,我是别人眼中的东宫太子,是你一个人的箫儿,哪怕你拒绝我也没什么。因为我是燕箫,我不允许你从我生命中消失。八年相依,我早已认定你是我的妻,我认定这世上再没有一个男人会像我一样了解你,也再也没有一个女人会像你这么了解我……

********************************************

几个月前,燕箫亲手送凤夙下黄泉之前,有人借绿芜之手往她眼药中下了毒。

凤夙当时知道自己中毒,因为一心挂念绿芜安危,并没有留心中的什么毒。直到那日她从顾红妆眼眶里取了一些毒素出来,寻机问了太医,这才得知此毒乃“花穗”,实乃宫廷禁药,只有在犯了事的后妃被处死之时才会拿出来使用。

服用“花穗”的人,刚开始没有任何不良反应,但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全身剧痛,但这种痛来的快,消失的也很快,如此再过一盏茶时间,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去,没有任何征兆。

放眼东宫,谁都有杀凤夙的动机,既然是禁药,那么宫人领取的时候势必会有记录在档。

看来,她要夜探皇宫了,白天进不得,只能晚上了。

虽说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但好在没有痛觉,再加上燕箫对她极为不喜,想来也不会到云阁去,所以入了夜,凤夙换了一身黑衣直奔皇宫。

禁药位属隐宫烟雨楼,位置偏僻,距离冷宫很近。夜色中的燕国隐宫,寂静的近乎诡异。

隐宫,燕国关押犯人劳作之处。在此劳作之人所受刑罚共分六种。司寇、隶臣妾、城旦、舂、鬼薪、白粲。

司寇因罪被判罚负责缉拿贼寇,男犯人叫“司寇”,女犯人则叫“如司寇”,刑期均为二年。

隶臣妾乃隶臣及其家属,负责在官府和隐宫当杂役,刑期同为二年。

城旦和舂属同类罪名,男犯人被罚修葺城池、女犯人被罚捣舂粮食,刑期为戴刑具的五年,不戴刑具的四年。

鬼薪和白粲区分在于,男犯人被罚为祠庙砍柴烧炭兼做其他杂役,女犯人被罚为祠庙或为宫中服役,刑期为三年。

凤夙来过这个地方,只有一次,那一次少年燕箫久久的望着隐宫二字,眼中布满了血腥之气。

他似乎在自言自语:“总有一天,我要将这里夷为平地,将他的肉一块块的割下来,串成条放在阳光下暴晒。”

凤夙还记得,那一天她的背后瞬间窜上一股凉意,呼吸竟然有了凝滞的感觉。

后来,她才知道,燕箫幼年曾和他的母妃一起被关押在隐宫,他那时候的身份是“舂”,在那里他足足度过了五年,直到他十二岁那年才得以走出这座牢笼。

可见,白眼狼的戾气并非天生,而是后期养成的。

凤夙入了烟雨楼,取出火折子吹亮,开始寻找“花穗”记录名册,并不难找,但来来回回翻看了好几遍,答案一致,她出事前夕,似乎没有人前来领取过花穗。

没有人领取过,难道是有人像她一样,夜间擅闯皇宫,暗中偷走花穗的吗?

这一趟可谓无功而返,但……并不如此,因为凤夙从冷宫折返回东宫的时候,途径假山,她遇到了白眼狼。

今夜宫中设宴,白眼狼似乎喝醉了,躺在灌木花丛中,有女轻解罗衫,看情形正欲强行占有他。

凤夙觉得这词用的极好,忍不住笑了笑,这位美人很眼熟,好像是燕皇的哪个妃子吧?

在这种地方欲行苟且之事,这妃子胆量惊人。

凤夙为难了,她是拍拍屁股走人,还是搭救一下白眼狼呢?

后妃,春宵苦短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爱咣玒児

此女比苏三娘作风大胆不知多少倍。

衣衫褪尽,身姿玲珑曼妙,此处人烟稀少,况且又是这样的深夜,原本就无人出入,所以此女脱得干干净净,赤身站在月光下,丰胸翘臀,白皙的肌肤在夜色中闪现出耀眼的凝脂玉光。

“殿下……”后妃一声声呢喃着燕箫的名字,柔软无骨的身子干脆趴在他的怀中,滑腻的手臂搂着燕箫的脖子,然后芊芊玉指缓缓滑下,在他胸前游移轻揉,“殿下,臣妾等这一刻等了好久,臣妾快要融化了,你摸摸臣妾,臣妾的身体是不是快要变成一池春水了……”

凤夙险些笑出来,她不得不承认,这位春闺寂寞的后妃姐姐比三娘……不知廉耻多了栉。

可怜白眼狼被人下了药,浑身没有力气,任由她握着手沿着她曼妙身姿一路上滑,然后停在她胸前,这后妃引导燕箫握着她丰胸轻轻揉捏着。

后妃身体紧紧的贴着燕箫,轻轻的呻吟着,因为激动全身都在颤抖着,她一边解燕箫的衣袍,一边亲吻他的眉眼……

凤夙真是大开眼界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从何时起帝都女子作风竟已这么大胆了毡?

再看燕箫,似乎被此女撩拨的异常难受。没错,此刻燕箫身体里仿佛被人点了一把火,睁开迷离的双眸,愣愣的看着那位正在他身上兴风作浪的后妃,然后眼神似乎瞬间清明了许多。

“你在干什么?”白眼狼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后妃正忙得热火朝天,忽然听到燕箫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身体一僵,宛如一盆冷水迎头浇下。

但那后妃是谁,这般狐媚之术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娇滴滴的唤了一声“殿下”,一双秋水般的双眸直勾勾的望着燕箫,轻轻磨蹭着身体就要亲燕箫的唇。

“滚——”毫不留情,一把推开后妃,燕箫支撑身体站起来,脚步踉跄,茫然的看着四周,显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来到了这里。

凤夙撇嘴摇头,燕箫被人下药,看样子药份极重,现如今还能勉强找回神智,这般意志力已经极为难得了,倘若换成别的男人,面对眼前如此***,哪还有什么理智。

身体却被后妃从后搂住,想那后妃当真是不想活了,竟然不要命的哼哼道:“殿下,良辰美景,***苦短,臣妾一定把您伺候舒舒服服的……”

燕箫忽然转身,蓦然伸手掐住了后妃的脖子,面上笼上了一层寒冰,目光如刀:“说,究竟是谁指使你陷害我的?”

后妃这才觉得害怕起来,躲开燕箫的视线,呼吸急促:“殿下,臣妾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会懂的。”怒火燃至心间,燕箫手指力道加重,那么大的力道,瞬间就让后妃脸色涨红一片。

“我再问你一遍,究竟是谁?”燕箫字词凛冽,因为药效的缘故,眼神血红如魔,戾气加重。

后妃喉咙被掐,出口话语断断续续:“别……杀我,是丞相……让我这么做的,我在冷宫……已经呆了三年,真的……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丞相答应我,只要……我肯引诱你,到时候就会……就会安排我出宫。”

凤夙又有摇头的冲动了,这妃子没长脑子吗?真蠢,皇帝后妃和自己儿子通奸,她还能活吗?况且还是一个早已不受宠的冷宫妃子。

“白玉川可有说什么时候来捉奸?”燕箫手劲略松,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间蹦出来一般,冷的令人生寒。

“丞相此刻只怕已经请皇上过来了。”后妃剧烈的喘息着,身上仍在发抖,不过这次却是因为害怕和恐惧。

而燕箫的神智似乎也因为这句话清醒了许多,后妃见燕箫眸光中生出尖锐的倒刺来,心一颤,慌乱的扯住燕箫的衣袖,哀求道:“殿下……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燕箫目光变了,戾气宛如潮水般消散,只是那双眼睛仍然很红,不再看后妃的身体,而是说道:“先把衣服穿上。”

那后妃以为活命有望,慌不择跌的捡起衣服一件件穿上,还未转身,就被燕箫一脚踹到了一旁的荷花池塘里。

凤夙感慨,自古以来池塘这种地方还真是怨鬼出没之地,极好的墓葬场。

那荷花池塘污泥多,水又深,后妃在里面像落水鸡一样挣扎了几下,连呼救都没来得及叫出口就一命呜呼了。

不远处有宫灯浅浅浮动,正往这边走来,此时不离开更待何时?

燕箫步伐踉跄,刚才屏气忍耐那么久,现如今才觉得浑身出了一层虚汗。

燕箫神智一会清楚,一会模糊,眼前景物忽近忽远,药效袭身,偏生他极力压制,内力牵动下,顿觉血腥之气溢满唇齿,紧紧咬着牙,眼前一黑,眼看就要跌倒在地,却被一双手及时扶住。

“松口。”女子声音清洌,却又含着莫名的强势。

闻言,他竟听话的松口,先前压制的鲜血顿时顺着他的唇角蜿蜒流下。

迷蒙的视线里,女子脸模糊不清,然后渐渐凝聚成了……

“夫子——”燕箫惊喜的一把抱住凤夙,那么紧的力道,似乎要把凤夙揉进身体里才肯罢休。

此刻的燕箫定是身体滚烫异常,因为他眼中已是血色尽显。面对他的神智不清,凤夙懒得跟他计较。

宫灯越来越近,眼见燕箫抱着她不肯松手,她出手自是极重,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燕箫一片混沌中只觉得手腕一痛,下意识松开了凤夙,神智清了清,皱了眉,也许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面前站的人究竟是阿七还是顾红妆。

“还愣着干什么?等着你父皇过来捉奸吗?”凤夙见燕箫盯着她发呆,没好气的半拖着他离开,而他意识不清醒,只觉得那道声音是夫子的,竟听话的乖乖跟着她一起离开。

出了冷宫,再往西行不远,那里有一处荒废已久的偏殿,距离偏殿不远,就是奉化门,一旦出了那里,就是东宫的地界了。

凤夙身体原本就没大好,失血过多,现如今又半拖着燕箫,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不说,眼前不多时就开始眼冒金花。

真心不想带着这个累赘,关键他醒来后只怕还不会念及她的大恩大德,要不然又怎堪白眼狼之名。

想起他先前那般对待她,恨不得拿着刀在他身上戳上几个大洞,凤夙告诉自己,救他,其实也是在救她。

“夫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白眼狼又开始说胡话了。

“回东宫。”

“哦。”白眼狼不耻下问:“回东宫干什么?”

“给你找解药。”凤夙摇头叹息,看来这孩子真是“烧”糊涂了。

这次白眼狼没问凤夙找解药干什么,因为药力作用,浑身似乎烧成了燎原大火。

“夫子,学生热……”他开始痛苦的扯着衣襟。

“忍忍。”

“哦。”

白眼狼难得这么听话,凤夙眼眸一闪,随口问他:“那场大火之后,顾红妆尸体被你放在了哪里?”

燕箫低低的笑,就是那样不掺杂任何算计的笑容,让凤夙好一阵发愣。

“你笑什么?”因为适才的失神,凤夙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语气开始变得恼羞成怒。

“夫子是不是也发烧,烧糊涂了?你不就是顾红妆吗?”燕箫说着,伸手就要摸向凤夙的额头,却被凤夙一把挥开,不去看他受伤的眼神,转变话锋,改口问他:“是不是有人害死了绿芜?”

“……是。”

“是谁?”凤夙脚步蓦然停下,眼神一时间冷冷的盯着燕箫:“是不是你?”若是他,她一定一掌拍死他。

“不是。”燕箫忽然神情伤感,艰涩道:“学生爱夫子都来不及,又怎会害死你身边人呢?”

燕箫这声爱,瞬间让凤夙如遭雷击,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脑子乱成一团的同时,脸却红了。

“夫子脸怎么红了?”白眼狼凑近她,眉眼间,极尽温柔。

她下意识推他:“你别离我这么近。”

燕箫这一路都在依附凤夙,如今被她一推,竟直接跌倒在地上,凤夙没办法又蹲下身体去扶他。

“快起来。”

燕箫喘息越来越粗重,他撕扯着身上的衣服,凤夙身上的檀香味一缕缕的被他吸进肺腑中,竟然催动了体内的药效,他神智越发模糊起来,忽然一把抱住凤夙,滚烫的呼吸贴着凤夙耳根:“夫子,你身上好香……”

草丛,露水姻缘

燕箫何曾这么大胆的调戏过凤夙?

如今,他被人下药,神智不清醒,所说话语自是当不得真,但此话出口,凤夙还是懵了一下。爱咣玒児

她嗅觉全无,又哪里能够闻得到自己身上有什么香味。燕箫口中所说的檀香味,应该是缠绕在她手腕间的檀木佛珠,因为是由万年阴沉木所做而成,所以檀香味极其浓郁。

本来燕箫还能勉强撑到东宫,现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檀香味刺激,原本清清冷冷的双眸如今竟是一片血红。

凤夙咬紧牙关,吃力的扶他起来:“再忍忍,我带你回东宫,你想去宁妃那里,还是想去白娘娘那里,要不然去白芷那里,白玉川给你下药试图诬陷你,你干脆找他女儿好了,这么算来白芷也不吃亏,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话音蓦然止住,只因燕箫竟然趁她不注意开始撕扯她的衣服栉。

她气急败坏道:“燕箫,你在干什么?”

“夫子,我要……”此话未完,薄唇已经毫无迟疑的堵住了她的唇……

燕箫体温炙人,力道失控,有力的双臂紧紧的箍住凤夙的细腰不放,凤夙避开他的唇,不其然露出姣好的脖颈,于是燕箫的唇就那么急切的落在了上面肇。

现如今的燕箫完全失去了理智,凤夙面色一寒,使出全力一把挥开他,也不看他有没有摔伤,一边后悔出手救他,一边绝情离去。

她仁至义尽了,在他那么对待她之后,她最起码还带他走了这么远,够对得起他了,但没理由为了救他,就赔上自己的忠贞。

但凤夙失算了,这才刚走两步,就被燕箫从后面紧紧的抱住,结实匀称的身体紧紧的贴着她,没有任何感觉的她甚至能够在瞬间察觉到他的变化。

“夫子,别离开我。”此刻的凤夙在燕箫眼中,根本就是顾红妆,那些压抑在心的思念和爱恋,一时间悉数爆发而出。想爱不敢爱的矛盾和痛苦化为决绝霸道的热吻和钳制。

凤夙又急又怒,凛然呵斥道:“燕箫,休要放肆,你在原地等我,我这就给你找女人。”

来不及回东宫,她就随便在皇帝的后宫中拉一个女人过来,反正那个人不能是她。

“夫子,我只要你,只要你……”偏殿荒废已久,灌木丛有一人多高,夜间宛如妖魔异类正欲伸出狰狞的双手谋财害命。燕箫话未完,就身形一转把凤夙压在身下,这孩子聪明有了前车之鉴,竟直接钳制住凤夙的手脚,令她动弹不得。

凤夙现如今力气根本就比不上燕箫,如果不是知晓他被人下了药,她会以为他是故意的。

“燕箫——”凤夙挣扎,殊不知这样的挣扎越发激起燕箫的征服欲,那些凌乱的过往里,他的夫子一直在拒绝他。

——箫儿,人无百日好,等你荣登九五之后,就会发现像我这种人只是沧海一栗。

——我对你只有师生之情,男女之爱,从未想过,也不曾有过。

——箫儿,武原被白玉川压制,时运不济,但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你最近多加亲近武宁,武原定会感念落难之恩……

那些不敢轻易示人的过往,宛如尖刺狠狠的扎在他的心间,东宫太子眸色沉戾,眼睛赤红的盯着凤夙,“我究竟哪里不好,竟让你嫌弃至今?也好,横竖你不喜我,待你变成我的人,看你还怎么逃?”

她若是翱翔天际的凤凰,那他就是折断她双翼的猎人,她是他的,若想飞出他手掌心,除非他死。

这样充满戾气的白眼狼,凤夙还是第一次见,那双血红眸子在暗夜里诡异莫名,透出血腥和阴沉之气。

就在她失神的那一刻,燕箫一把撕开她凌乱的衣袍,低头吻住她红肿的唇,他呼吸又热又烫,她虽说没感觉,但身体快被他揉进了身体里,喘不过气倒是有的。

她试着温声道:“箫儿,你把为师弄疼了。”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的盯着燕箫,燕箫动作微停,就在凤夙正欲松气时,燕箫低头,像个孩子一样,下巴在她脖子那里轻轻的磨蹭着,“夫子不疼,箫儿不让你疼……”

凤夙身体一僵,垂眸看他埋首在她衣襟大开的胸前,他明明忍的难受,却因为怕她疼,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却不再碰她。

此刻的燕箫,该说他有理智,还是没理智呢?药效发作,不得已舒缓,他额头上冷汗直流,当鲜血沿着他唇角流下时,凤夙狠狠的咬住了唇齿。

多年前,燕箫旧疾加重,昏迷半月有余,好几名大夫问诊方才救回他一条性命,并直言若是调养的好,也许还能活到三十岁。

她握着燕箫的手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吩咐绿芜好生答谢大夫。

那一夜,那几名大夫酒足饭饱的同时,悉数身中剧毒,一命呜呼。

李恪派人将尸体连夜运走掩埋,她站在庭院中,神情冷漠。

燕箫活不过三十岁的魔咒,自古就有,但凡熟悉他身体的人都知道,而这些人都不能活。

一个连三十岁都撑不过去的人,怎堪身居东宫?怎堪称霸天下?

也就是那一夜,少年燕箫站在庭院中,背影萧瑟冷寂。

风很大,她浑身发凉,站在他身后轻轻抱住他,温声说道:“若想哭,无需背着为师。”

但燕箫却在笑,随着肩膀抖动,笑得益发不可自制,终于他停了笑声,声音却有说不出来的惨淡:“连夫子也觉得学生可怜吗?”

她迟疑片刻,方才开口:“不可怜。”她终是不习惯劝人!

燕箫忽然推开她,苍白的病容上高傲而淡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后悔,你辛苦扶持的六皇子,到头来竟然是一个短命鬼?”

“箫儿……”原本该勃然大怒的,但见他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蓦然止了话,而他似乎这才察觉他在不知不觉间流了泪,几乎是仓惶的背转身体,指甲嵌进手心的肌肉里,声音发寒:“夫子先进屋吧!学生想一个人静一静。”

话是他说的,但她步伐刚迈动几步,就被他从后面一把紧紧的抱住,泪水沿着他瘦削的下巴砸落在她的脖颈上,声音似悲似伤:“夫子,别离开学生,学生只有你了……”

如今,他炙热的唇贴在她脖颈肌肤上,低哑的轻唤她“夫子”,凤夙死死的咬着唇,眼里不知何时竟然涌现出了暮霭薄雾。

她望着明月,缓慢的抬起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袍带子,无言的动作却夹杂着诸多无奈中的被迫妥协。

“夫子——”他低低的唤她,气息中有淡淡的血腥味。

双手在她身上游走,见她肩胛处有铁钩穿过的痕迹,眼神迷惑,“疼吗?”

声音沙哑却又藏着诸多疼惜,见她复杂的看着他,以为她是疼了,竟然温柔的舔着她的伤疤。

她望着夜空,活死人有一个好处,除了还能人不人鬼不鬼的在尘世游荡之外,人世间的七情六欲都没有。

跟人亲吻,跟人拥抱,跟人欢爱是什么滋味,一概不知。不知总归是好的,最起码今夜过后,一切都没有改变。

她当年欠下燕箫一条命,原以为他杀了她,已经还了,谁曾想他为了救活她,不惜喂她吃下天香豆蔻。

她承认,燕箫设计她挖了白芷的眼睛,确实让她寒心,但杀她,后又救她,如此看来却是为了保全她的性命。只可惜,世事无常,天不遂人愿,谁又能想到诸事多磨,现如今尘世又多出来一个顾红妆。

抛开过往不快恩怨,其实他待她虽有算计,但比起旁人,已然很好了。

思绪翻飞间,燕箫吻住了她的唇,动作狂热而又霸道,失控下近乎痴狂,好像欲把她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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