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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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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檀

【,】

还恩,自挖双眸

今天是她自挖双眸的第三日。爱咣玒児

暗房阴湿,她能闻到万物腐败的味道,青苔气息浓郁。

脚步声传来,有人在她面前蹲下,芍药香气入鼻,对方呼吸急促。

闻香识人,来人正是她的侍婢绿芜。

空洞洞的眼眶里传来清凉刺痛感,她心口一窒,蓦然咬唇,血腥味入喉,只听绿芜哽咽道:“小姐,您再忍忍,这药不擦不行。”

她手握成拳,死死的攥着,她怎么忘了,绿芜这丫头比任何一个人还要计较她的生死。

“是不是很吓人?”沉寂中,她开口问绿芜。

三天来,绿芜每次过来给她擦药的时候,她都会这样问上一次。

“……不吓人。”绿芜这一次连哭声都有了:“在奴婢心里,您依然是燕国第一美人。”

她笑了笑,不过她不知道现在的笑容是不是很恐怖。应该很恐怖吧!毕竟脸上顶着两个大窟窿。好看?那是痴人说梦。

她没有再说话,空洞的眼眶因为药物浸润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她脸色一定很白,额头有细密的冷汗沁出来。

人在疼痛的时候对周遭和外界的声音通常都会很敏锐,外面很热闹。

她想了想,问绿芜:“今天是上元节?”

“嗯。”

绿芜拿纱布一圈圈的蒙在她的双眸上。蒙上也好,免得露出来吓人。

她淡淡一笑:“白昼为市,夜间燃灯,东宫今天一定很热闹!”

伴随着她的话语,有泪水砸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微微皱眉,摸索着去抓绿芜的手,绿芜连忙主动握住她的手,明知她看不到,可还是把脸上的眼泪胡乱擦干。

“你在哭?”紧了紧绿芜的手,她轻轻一叹:“是不是有人为难你?”

绿芜声音急切:“小姐,没有人为难我,您别多想。”

“……”她知道绿芜说谎了,在东宫,向来是主子下马,侍婢奴才遭殃,现如今绿芜什么都不说,她又怎会不知?

她平静开口:“少时他有恩于我,终是我欠了他,如今我自挖双眸偿还,从此以后再无相欠。待太子妃眼睛复明,我们就离开东宫,远离燕国是是非非,你说好不好?”

绿芜紧紧的抱着她,痛声哭道:“好,我们回漠北,奴婢守着小姐过一辈子。”

一辈子?她心头沉重,现如今她又哪来的一辈子?

暗房外鞭炮齐鸣,定是百里灯火不绝,火烛燃烧正旺,此刻他只怕还痴守床榻,静待太子妃眼睛复明吧?

终究是她太傻了,枉她才智名动天下,身为当今太子太傅,到头来竟然反被自己的学生逼迫到如此下场。

罢了,她认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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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云檀第一次尝试活死人题材,喜欢的亲记得收藏啊!

诛师,他要杀她

上元节,戌时。爱咣玒児

她的眼眶忽然传来剧痛,触手摸去纱布一片黏湿,手指凑到鼻端轻嗅,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那眼药竟然藏有剧毒!

药是绿芜亲自拿过来的,难道是有人欲借绿芜手杀她?

暗叫一声不好,绿芜做了替罪羔羊,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挣扎着起床,但却狼狈跌倒在地,因为挂心绿芜安危,倒也不觉得疼。

有人开门走了进来,大概目睹她的惨状,惊呼声起:“太傅,您没事吧?”

这声音没听过,她心骤紧,蓦然抓着那宫女的手腕,急声道:“我家绿芜呢?”

宫女大概被她抓疼了,话音有些发抖:“太傅,绿芜……绿芜她……”宫女吞吞吐吐好一会儿,就是没有把话说明白。

但她却如遭雷击,松开了宫女的手,她素来敏锐,见宫女言辞闪烁,顿时血气直往头顶窜去,蓦然起身朝暗房门口奔去。

眼睛瞎了,辨声识别方向倒是越发见长,可还是撞到了人,白玉兰香气入鼻,激的她神智一清,是他!

身后,宫女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惶恐:“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燕箫一身素衣,站在门口迎风而立,身姿清瘦如菊,容貌清雅,眉目间隐隐透着阴霾之气,“夫子,你要去哪儿?”

是的,她是他夫子,他是她学生,她比他年长四岁,却已教习他文韬武略长达八年之久。

现如今,她二十六岁,他二十二岁,她时日无多,而他前途似锦。

门外有刀剑盔甲碰撞声,她语声沉凝:“绿芜可是死了?”

他深邃漆黑的眼眸沉淀了几分:“戌时初,有人在池塘里发现了绿芜的尸首。”

空气中浮动着浅浅的芍药香气,那是……绿芜的味道。

她脸色很白,像漫过玉阶的月光,“这样也好,等我死后,还请太子将我和绿芜葬身一处,也不枉主仆一场。”

他呼吸微滞,扶她一步步走到榻前:“……好端端的,轻言说死不觉得晦气吗?”

她摸索着坐在床沿,嘴角牵出一抹笑容:“太子妃白芷乃丞相千金,一夕间被人挖掉双眸,种种迹象摆明此事是我做的,皇上为了安抚丞相,如今可是命你前来杀我?”

他好一阵沉默,方才语声喟叹道:“夫子精通五行之术,想不到连自己的生死也了然于胸。”话到这里,有冷锐之色凝于燕箫眸中,凑到她耳边,“父皇授命如此,可学生怎忍心对夫子狠下杀手?”

她语声凉薄,“我双眸俱瞎,早死晚死没什么区别。我若死在你手中,你便坐稳这东宫之主;你若不杀我,我今日也难逃一死,而你东宫之位岌岌可危。”

此刻外面尽是皇上亲卫军,皇上今夜要杀她,她又焉能活到明日?

命断,气绝身亡

气氛凝滞,她手冰凉,他手无温。爱咣玒児

东宫太子燕箫何许人也?幼年受尽凌辱和虐待,性情暴戾以致心灵扭曲。他竭力在宫廷中生存,冷漠面对世情冷暖,满心仇恨下机关算尽。

他如今前来,早就做好了诛杀她的准备,又何必演戏至此?

燕箫看着她,出口话语凉薄无情:“白芷眼睛是学生挖掉的。”

瞬间似有冰寒进驻在心,她平静如初:“成大事者,必须心狠手辣,单从这一点而言,我不如你,所以我败,你胜。”

白芷双眸被谁所挖,她又怎会不知?她的学生可以为了利益无所不用其极,但她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太子妃下此狠手?果真是狠辣无常!

又是好一阵沉默,他眸光转浓,薄唇呢喃,轻声唤她:“凤夙——”

她浑身一僵,仿佛被人卡住了脖颈,呼吸难忍。他叫她夫子,他叫她顾红妆,可是唯独没有叫过她凤夙。

燕箫唇角带笑,眼神冰寒:“凤夙,前朝亡国公主,儿时流落漠北,夫子当初接近学生,是想复国还是诛杀我父皇报仇雪恨,亦或是……”眼神瞬间冷澈如霜:“夫子也觊觎燕国龙座?”此话出口已是杀机尽现。

她笑起来,苍白容颜透着张狂,笑声中满是清冷:“你何时知晓我身份的?”

“初见。”燕箫声音如夜风吹入帘栊,冰寒乍现:“绝色容颜,智慧过人,颇有前朝已故姜皇后之风。”

“你知,却不说?”她牵动肺叶,就连呼吸也在疼痛,咳嗽不已。

他无视她的痛苦,冷笑道:“民间有言称,得凤夙者得天下,学生那时候还没有入主东宫,需要夫子帮扶。”

她笑,隐带自嘲:“所以,我是非死不可了?”原来下棋人是他,误入棋盘的那个人却是她。

燕箫此时嗅到浓烈的血腥气,血珠从凤夙裹眼纱布里浸出,蓦然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他呼吸一窒,面色如常:“夫子,莫怪学生,恩师不及江山重。”声音犹在耳边,锋利的匕首却已毫不犹豫的刺进了她的胸口。

冷意比痛楚先一步渗进凤夙的四肢百骸,心开始一点点抽紧,气血翻涌间已有一行鲜血顺着她的唇角蜿蜒流下,看起来凄艳而又悲凉。

燕箫手指翻飞间,出其不意将一物放入她口中,猛击她脊背,她被迫吞咽下去,只觉得一股奇香入体,剧痛袭来,心脏好像被人狠狠捏住,连气都喘不过来。

她无心理会,拼尽所有力气凑到燕箫耳畔,轻言低语:“箫儿,你可知,纵使你机关算尽,这燕国天下也终究只是旁人的。”

“那人是谁?”燕箫修长的手指蓦然扣住她双肩,手背上绽出青筋,眼底戾气大盛。

“是……”她抬起手,但手才刚刚扬起,就颓然的滑落了下去。

呼呼的风声拍打着窗棱,暗室已是死寂一片。

燕箫手中的匕首“啪哒”一声砸落在地,震惊的盯着凤夙。

凤夙脸色发紫,鼻息骤停,燕箫心中大骇,手指颤抖的探向她鼻端,蓦然缩手,那里已无鼻息。

怎么会这样?

燕箫眼前一阵发黑,死死的盯着床榻上气绝身亡的女子,目光涣散。

他双膝一软,跪在床榻前,握着女子的手,额头重重的磕向床案,泪水汹涌而出,出口的话语竟是泣不成声:“学生没想让您死……”

短短一瞬,燕箫表情崩溃,伸出手用尽所有力气抱住凤夙的尸体,失声痛哭……

血嫁,借尸还魂

三天后。爱咣玒児

漠北,菩提寺,红莲池下别有洞天,寒冰打造的地下王宫散发出阴森森的寒气。

子夜时分,一位僧袍老者现身冰宫,转动烛台,左三,右六,左五,只见正前方原本光滑如镜的寒冰壁伴随着“咯吱咯吱”的沉重压抑声,蓦然转动,冰壁背后竟镶嵌着一位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

那是一具不知死了多少年月的死尸,因为身嵌寒冰,所以尸体保存的完好如初,毫无溃烂迹象。

女子容貌倾城,竟跟凤夙容貌一模一样,但左脸却有一道骇人刀疤破坏了这份美好,她脸色惨白,没有丝毫生气,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睛,双臂垂放在身体两侧,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然而,女子右手指缝间却盛开着一朵白莲花,柔软花瓣竟生生钻出寒冰壁,虽然只有一朵,但莲香浮动,溢满整个寒冰宫。

钻出寒冰壁的莲花触碰不得,一旦触摸到花瓣,寒冰壁就会裂开,而里面的尸体会迅速苍老,一刻钟之后将化为灰烬。

“阿奴……”僧袍老者声音很轻,似是怕惊醒女子一般,一声轻唤藏着诸多叹息。话语如斯,手持佛珠的右手指尖却轻触莲花花瓣,伴随着诡异的破冰声,裂缝从白莲花周围一点点扩散,直到裂缝遮掩女子尸体轮廓,花瓣快速枯萎,当白莲花化为虚无,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寒冰碎片或大或小,噼里啪啦的砸落在地。

女子尸体倒地的那一瞬间,老者伸手抱起了她,踏过寒冰碎片,女子红色嫁衣裙裾垂地,寒气阴森中透出点点凄艳。

将女子横放内室软榻,老者抚摸女子苍白容颜,眼眸沉沉:“五十年了,是时候离开了。”

回应他的是满室寒凉。

收回手,老者从怀中掏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瓶,打开瓶塞,只见有青烟从瓶口袅袅升起,老者闭眸捻动佛珠,默念回生经,原本稀薄的青烟渐渐凝聚,从无形化为有形,细看竟是凤夙的魂魄,瞎眼蒙着浸血白布,长发披散遮住面容,魂魄摇晃虚浮,双臂无意识晃荡着……

老者默念咒语,凤夙魂魄被咒语召唤,身体向后倒去,双脚离地,身体悬于半空,老者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竖于眉心位置,蓦然直指魂魄,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将老者手指和凤夙魂魄牵连在了一起,他吃力的将魂魄一点点的移到软榻女子死尸上方,蓦然手指下压,魂魄瞬间下落,深深的嵌进死尸身体里,魂魄和死尸合二为一。

死尸先是身体颤动了一下,紧跟着手指扭曲变形……

“啊——”一道凄厉的惨叫声忽然惊悚响起,声音恐怖异常,令人毛骨悚然。

声音还在冰宫盘旋,死尸却闭着眼睛,慢慢的坐直了身体,静默不动,就在老者迈步上前查探时,死尸蓦然抬头,眼眸豁然睁开,那眼睛竟没有眼白,仿佛被浓墨晕染一般,然后那墨色渐渐消褪,女子毫无生气的重新跌倒在床榻上昏迷不醒……

高僧,起死回生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起死回生!

她似乎沉睡了很久,醒来是在落英缤纷的春,视野不再是一片黑暗,她第一眼看到的人竟是他。爱咣玒児

僧袍老者,虽然没有白胡挂颔的风度,却有童颜仙姿之貌,依稀可见年轻时姿容雅贵之风。

她轻轻地唤,“皇爷爷。”

话音出口,她蓦然摸向喉咙,声音沙哑干涩,似乎经年不曾说过话一般。再细看,修长手指宛如白玉,苍白中透出阴森寒气。

往事纷沓而至,她双眸俱瞎,如今是……怎么了?

无欢原本正盘腿坐在蒲扇上捻动佛珠闭眼打坐,闻听她的声音,睁眸看着她,室内一片死寂。

“咚——”寺院钟声悠长,发出长长的颤音,然后那声音越来越小,直到终于听不见了,无欢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温声道:“醒来就好!”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声音清冷淡漠,仿佛从寒冰深处涌出来一般……

“人死,但魂魄未散,我推算出你有此劫,却不曾想还是晚了一步,唯有借尸还魂才能让你得以复活重生。”

“谁的尸体?”抬手抚脸,左脸处的伤疤让她若有所思。

“……已故嘉懿皇后——剑奴!”

凤夙身体一僵,眸色沉沉的盯着无欢,果然是“她”。

眼前僧袍老者,原是凤国世祖皇帝凤简,当年作为开国皇帝,身处千军万马却始终面不改色。凤简杀伐决断凌厉,手上冤魂无数,唯有心尖住有一人,却造就了他一世劫难。

那名女子名唤剑奴,原是凤简贴身侍卫,不知什么原因如花美貌竟有骇人刀疤铭刻娇颜,她虽长相丑陋,却武功极高。凤简打江山,她功不可没,曾救凤简多方于危难,偏偏凤简似是极为厌恶剑奴,对她时常冷面相待。

后来,凤简称帝,有功之人悉数封赏,剑奴为妃,却不曾被凤简临幸,剑奴二十岁那年,吴国来犯,剑奴临危受命,一袭戎装决战沙场,却因属下叛变敌国被困山城,枪弹粮绝,密送凤都整整五道告急求救公文悉数被打回。

也就是那一天,剑奴久久遥看凤国方向,绝望之下率领残兵败将意欲冲破重围,她一人斩杀吴军兵将近千名,尸体成堆,而她就那么踩在宛如山丘般的尸体之上,手握长枪,被吴军大将一箭穿心。堂堂一代巾帼女英雄就那么立时毙命沙场。

那五道求救公文原是妒后所阻,凤简全然不知,待凤简赶来,目睹剑奴尸体,形如疯癫,猖狂大笑之后,竟是一口鲜血夺口而出,昏迷不醒。有史官称,凤简昏迷期间口口声声呢喃而出的竟是“阿奴”二字。

后来,凤简斩杀妒后,牵连家族数千人遭殃。

后来,凤简将皇位交给六岁稚子凤晔,由其母妃阮氏辅政,对外宣诏驾崩,实为出家为僧,法号无欢,弃天下如敝屣。

死人,没有心跳

新皇凤晔共育有子嗣十人,凤夙排行第七,也唯有她最得凤晔宠爱。爱咣玒児

皇爷爷在世为僧,本是宫闱秘闻,除了父皇和皇祖母之外,无人知晓。

凤国被燕国所灭前夕,父皇殉国之际塞给凤夙一物,告知她此人可护她周全。

凤夙和侍婢绿芜跋山涉水,沿途停停歇歇,历经半年方才来到漠北菩提寺,那时候才知道所谓无欢,实乃遁入空门的世祖皇帝。

世上无奇不有,少时,皇爷爷就曾对她提过,这世上有借尸还魂一说,起初还觉得匪夷所思,但此事发生在她身上,却由不得她不信。

只是,她现如今附身在剑奴身上,皇爷爷他真的不介意吗?

禅房佛珠声息清脆,无欢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平静如初道:“阿奴离世那年,我将她葬于陵寝,却不忍她尸身腐烂,听闻漠北有红莲池,池底有千年寒冰,我便悄悄带着她的尸身来到了漠北,后来寻到红莲池,在此落脚生根,阿奴的尸体就一直保存在寒冰壁里。阴魂三天归期,我召唤你魂魄前来菩提寺已经浪费了三天,时间不到两刻钟,我唯有在鬼差勾你魂魄之时将你借尸还魂,菩提寺都是男人,唯一的女人就是红莲池下的阿奴。五十年了,对于我来说,无论阿奴尸身在不在,她都在我的心里,但对于你来说,阿奴却是你唯一的活命机会。阿七,你是凤家皇嗣,我又怎能为了自己的奢念,误了你的生?”

凤夙一时无语,她生平所学悉数蒙凤简所教,昔日天之骄子,就算他出家为僧又如何?心存痴念,却逃不过一个情字,入了局,于是注定心甘情愿背负一生的孽。

思绪翻飞,但凤夙内心却无波无澜,胸口那里空荡荡的,似是少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呢?

“你且先下床。”无欢沉声开口。

并未多想,她艰难坐起身,掀被下床,脚刚触地,竟是双膝一软,狼狈跌倒在地。

那地原本就极为坚硬,此番摔下去定是剧痛无比,但预期的疼痛并未传来……不痛?腿裤浸染鲜血,她竟感觉不到疼痛?

她身体一僵,抬手触摸自己的心脏,竟没有心跳声。

凤夙蓦然抬眸,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向无欢。怎么会这样?

无欢眼神悲悯:“阿七,你可曾听说过活死人?”

禅房死一般沉寂,凤夙醒来的时候脸色就极为苍白,如今竟是毫无血色。

袅袅檀香自香炉萦绕飘散,化为缕缕幽香,但她却闻不到檀香味。

过了良久,她艰涩出声:“我……究竟是生,还是死?”不是已经借尸还魂了吗?

“似生非生,似死非死。”

她蹙眉:“阿七不懂。”

无欢说:“借尸还魂后,你整整昏迷一个月,你又怎知燕都太子东宫还有一个你,此刻正命悬一线?”

凤夙目光宛如雪色清寒,“命悬一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无欢淡淡道:“你临死前,燕国太子曾给你服食过天香豆蔻……”

天香豆蔻?凤夙蓦然想起燕箫杀她的时候,确实给她服食过奇香,那香味……难道那就是天香豆蔻?

佛珠,半人半鬼

传言,天香豆蔻泛有浓烈奇香,无论何人身染恶疾,或是重伤感染剧毒,趁那人尚未气绝之际,服一粒天香豆蔻,只要日后有办法治疗生前所受伤毒,再取一粒天香豆蔻喂入那人口中,那人便能起死回生。爱咣玒児

只是燕箫既然要杀她,又为何要多此一举救她呢?

将双手拢在袖中,凤夙眉心一点清冷,淡淡道:“如此说来,这世上有……两个我?”那她此刻是鬼魂吗?如果是鬼魂的话,她又怎能光天化日之下端坐禅房?

无欢心如明镜,娓娓说道:“人共有三魂,分别是天魂、地魂和命魂。天魂归天界,地魂归地府,唯独你的命魂犹在人间。你如今三魂七魄不全,唯有取回命魂才能变成正常人。”

“没有命魂,我会怎样?”她冷冷一笑,冷意至眼角而消散。

沉默几秒,无欢喟叹道:“……你会没有心跳、没有呼吸,却依然行走在人世间。你看上去跟凡人无异,但你毕竟不是活人,你会永保二十六岁容颜。最重要的是每到月圆之夜,你会变成重阴之身,身体会很虚弱,你必须要在子时前饮用真龙天子鲜血方能续命。”

凤夙双眸漆黑沉静,宛如死水般不起波澜:“若是不喝呢?”

无欢一时眸中精光乍现:“子时过,你饱受寒冰之苦的同时还会被厉鬼围攻。天明之前,你会被厉鬼啃噬入腹。”

闻言,凤夙无喜无怒,掐指一算,今夜竟是月圆之夜。

“老衲且送你一物,可保你月圆之夜不受厉鬼侵扰。”无欢从广袖中取出一串长长的细小佛珠递给凤夙。

伸手接过,佛珠共计一千零八颗。万年阴沉檀木佛珠,定是檀香味浓郁,佛门中只有极少数得道高僧方才持有此物,细看之下竟是皇爷爷多年手持佛珠。

无欢叮嘱道:“佛珠切记收好,一旦离身,后果不堪设想。”

“多谢皇爷爷。”凤夙手持佛珠,将佛珠在拇指与食指骨缝间缠绕好几圈方才作罢。

无欢目光深幽:“阿七,你要切记有二。首先万不可向人讲明你的前世今生,要不然你会魂飞魄散。其次,你若想变成活人,可焚尸毁掉前世真身,到时候命魂自然会重新归位;倘若你还没有取回命魂,前世凤夙先你一步苏醒过来,那你便不能再杀她,纵使杀了她,命魂也不是你的。”

想了想,她问:“醒来后的凤夙还是我吗?”

无欢正色道:“她只有你的命魂,天魂和地魂却是全新灵魂进驻,看似是你,其实并非是你。”

她沉吟片刻,语声轻喟:“皇爷爷是让我再入东宫吗?”

无欢重新闭眼,捻动手中佛珠:“不用你自己前去,东宫太子燕箫再有几日便会抵达漠北。”

诛鬼,嗜杀成性

夜幕降临,一轮皎洁圆月高悬于空,荒凉之地在狂啸的风声中充斥了一股极其凌厉的肃杀之气。爱咣玒児

夜风起,黄沙遮天,风声在菩提寺里肆意游走,凄厉呼啸、激dang回旋。

禅房内,烛光忽明忽暗。禅房外,凄恻阴森之声肆虐骤起。

狂风拍打着房门和窗棱,似有无数双手意欲瞬间挣笼而出。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无欢盘腿端坐蒲扇之上,面前桌案上放置着佛祖金身雕像,此刻他捻动手中佛珠,默念大悲咒。

凤夙坐在无欢身旁,想起无欢不久前告诫她的话语:“切记听而不闻,视而不见,不闻不见,才能不被厉鬼缠扰。”

话语犹言在耳,但怎能不闻不见?

烛台上,灯烛熄灭前最后一滴蜡油砸落在地。肆虐的风在窗棂处击打出碾碎核桃一般的诡异声,窗幔飘荡的同时,惨白的月色阴森森的一点点渗进禅房,越发衬得纱幔褶皱层叠翻涌,上面蓦然闪现出一个女人的轮廓来。

敲门声越发显得急切杂乱,过了一会儿竟然声势如雷,纱幔上女子身影渐渐增多,透过被风卷起的窗棱,依稀可以看到有女子身穿红衣,长发垂至腰间,脸色苍白,眼睛血红一片,嘴角带着诡异笑容。

凤夙闭目,右手握紧佛珠,突然有人在拍她的肩,回头的那一瞬间,凤夙身体从蒲扇上腾跃而起,身姿飘逸间抽出手中佛珠蓦然向那鬼天灵盖狠狠抽去。

那是一个红衣女鬼,走路无声无息,掂着脚尖,完全看不到下巴,但当凤夙抽打她的时候,她目光惊恐,凄厉的惨叫一声,瞬间魂飞魄散。

凤夙面前只留下一片袅袅青烟,有更多女鬼听闻惨叫声纷涌而至。

那一刻,月光照在凤夙的脸上,越发衬得她肤色苍白,上面毫无半点血色,却显的惊艳绝伦,姿容清雅无比。

此刻她手握佛珠,一身血红嫁衣宛如被月光镀了一层薄纱,似真似幻,竟不似凡尘中人。

厉鬼此起彼伏的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有一只惨白无比的手蓦然伸向凤夙的脖颈,她没看那女鬼,却精准的把佛珠挥向她脸庞,佛珠如灵蛇一般,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又是一道惨叫声起,女鬼们纷纷退后一步,不敢再轻易上前来。

适才那女鬼被佛珠砍下头颅,那头颅躺在地上却还兀自转动着,面庞一点点的面向凤夙,忽然朝她脸上飞扑过去。

凤夙右手疾翻,佛珠挥舞,半空中那头颅只听咔嚓一声响,竟一分为二,虽然分开,两颗早已分家的眼珠子还兀自转动着,凤夙目光寒气逼人,毫不犹豫的踩在头颅上,生生将那头颅踩碎,然后化成一堆黑烟从脚底消散。

女鬼们对凤夙周身流露出的戾气惊惧不已,似是极为忌惮凤夙手中的佛珠,一番呲牙咧嘴后,收起尖利的獠牙,无声隐身消失不见。

风声渐息,无欢似忧似叹:“都是冤死鬼,你又何必狠下杀手?”

凤夙阴冷一笑:“欲杀我者,死;挡我者,杀无赦!”

闻言,无欢沉重的闭上眼睛……

沙漠,太子燕箫

漠北,一望无际的广袤沙漠浩浩渺渺、苍凉荒寂,沙漠里有一座寺庙,它叫菩提寺。爱咣玒児

相传菩提寺极其难找,凡是有缘找到它的人,菩提寺活佛无欢便会答应那人一个愿望。不计其数的人往来其中,却都命丧大漠,尸骨长埋黄沙之下。

烈日无情,如同火焰般笼罩而下,沙漠经受炙烤犹如蒸笼,热气逼人。

一队浩浩荡荡的骆驼突然出现在浩瀚沙漠中,骆驼脖子下铃铛清脆悦耳,高song的驼峰披了一层晚霞。

一位身穿华服的雅贵男子,容颜苍白,胸前点点血迹,触目惊心。此刻,他手拿锦帕抵在唇间,咳嗽不已。

“太子,喝点水润润喉吧!”女子声音沙哑撕裂,很显然声带曾被人破坏过,戴着青铜面具,更是看不清楚真容,如今她把自己的水袋递给了燕箫。

燕箫没接水袋,而是望着浩瀚沙漠,目光冷幽:“这是第几日了?”自从他们进ru死亡沙漠之后,犹如进ru了原始荒野,触目皆是苍凉,毫无生气。

“第八日。”女子恭敬回道。

燕箫闻言又是好一阵咳嗽,女子的手微扬作势要轻拍他的背,但最终僵硬收回:“寻找菩提寺固然重要,但还请太子以身体为重。”

身体为重?燕箫抿紧唇,喉间已有甜腥气息,鼻端却越发酸涩起来。

犹记得那一年,他病重卧床,她端来一碗药汁静坐床前,他挣扎起身:“夫子,这种事情交给内侍便好,以后万万不可再给学生熬药了。”

她说:“你为我身染剧毒,若是这毒一日不清,我就算为你熬上一辈子汤药又有何妨?”

她说:“箫儿,终是为师欠了你,若是有下一世,这苦为师宁愿替你受着。”

他的夫子,性情寡淡凉薄,时常一袭白衣负手而立,身姿灵秀,容颜绝美的令人窒息,那双清冷无比的双眸总是闪现出睿智波光。

过往声音在耳边萦绕,双拳已然攥紧,逼的他双眸血红一片……

“快看,那是什么——”队伍中有人手指沙漠沟渠辽阔天地,激动惊呼。

众人望去,只见那里湖水荡漾,狂喜涌上众人眼角眉梢,已有人发疯似的跳下骆驼踩着松软的沙子猛冲直下。

稍有理智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不对,连忙阻止:“别去,那是沙漠幻影。”

好几人步伐生生止住,只因湖水中突兀惊现一位年轻女子身影,长发垂腰,白袍衣袂飘飘,转身回眸,一颦一笑光华毕现,为这片沙漠增添了无尽苍艳。

她回首的那一瞬间生生定格在了所有人的心里。

“夫子——”宛若有惊雷砸下,燕箫震惊出声,狂喜奔涌而至,提气间身子腾空而起,身形疾快的朝那湖中女子飞去,惊得众人瞬间仓惶大乱。

魅影,毁容恩师

“太子——”

就在燕箫飞身直奔幻象的那一刻,沙漠狂风大作,天昏地暗间沙砾飞扬,宛如一只无形的手转瞬功夫便将沙漠揭去一层朝众人劈头盖脸罩去。爱咣玒児

幻象中女子的脸忽然刮起旋风,将原是湖水的黄沙卷的很高,透露出异常诡异的死寂感。

青铜少女见燕箫已被风沙笼罩,急切想要寻他,却被肆虐的黄沙绊住脚步,身边已有人吃力的将她从黄沙中拉出,“阿丑,沙尘暴,快躲起来。”

话落,狂风卷动沙丘飞快移动,受惊骆驼在风沙中颤抖,沙漠变形,很多人担心滚滚而来的沙丘会在瞬间就淹没自己,纷纷爬行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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