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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效鸾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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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永年气得直接翻桌,“我看这女人依靠不得。”

周子甫嘴唇微动,想反驳什么,但是想到自己乃是败军之将,这个时候最没立场,又将嘴巴闭上了。

知府见他们发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康威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许将军吃多了,犯浑。你莫要往心里去。”

“哪里哪里。”知府心中暗道:只听过喝多了犯浑的,吃多犯浑的他还是头一回见。但终究不敢置喙,随口找了个理由便走了。

周子甫知道他二人如今很不待见自己,也识相地起身告辞,省得留下来做靶子。

许永年还想说什么,却被康威拉走。

“你做什么?”许永年见他将自己拉到一处空阔僻静的所在,忍不住甩手道。

康威道:“你想不想痛痛快快地打一场胜仗?”

“自然想。”许永年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好。你听我说。”康威沉声道,“东兰在开战之前,一定会下战书。”这不止是他的观察,也是凭借谢鸣凰分析的两军将会光明正大地对战。

“那又如何?”许永年道。

康威一字一顿道:“我们拦截战书。”

许永年倒是没有大吃一惊,他是只是不解道:“拦截下来做什么?”

“我们自己出战!”康威声轻字重。

许永年这时露出震惊的表情,“这是违抗军令!”

“只要我们能打胜仗,怕什么违抗军令?”康威缓了口气道,“我看得出,谢鸣凰并不想用你我。”

许永年冷哼,“女人就是女人,为了点面子,非要把自己往绝境里逼!她看中周子甫那个小白脸顶个屁用?!说的比唱的好听,还不是灰溜溜地吃了败仗?还靠敌人放回来……我要是他,早抹脖子少他妈丢人了。”

康威叹气道:“实在不能将镇东军和七角城断送在他们手里。不然我们才是真正的西蔺罪人。”

许永年被他激起心中万丈豪情,“说吧。你准备怎么干?”

“拦截战书,用你的前锋军和我的左路军私自出战。”

许永年虽然心里隐隐已经猜到他的打算,但是听他这样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还是不禁“啊”了一声。

“如何?”康威道。

许永年踌躇地望着天。

康威又下重药,“你忘了我们为什么从军吗?”

许永年半晌才道:“记得。”

“好,记得就好。”康威不再说话,静静得在一旁等。

天色渐暗。

两个人和影子一起缩在城的一角,与夜色融为一体。

就在康威的心慢慢冰冷的时候,一个坚定有力的声音带着他冲破了黑暗——

“妈的!老子干了!”

谢鸣凰和墨兰也在同一片夜空下看着七角城的天色。

“小姐。难道我们就这样开战?”别说许永年等人信心不足,连她也一点底都没有。

谢鸣凰道:“是。”

墨兰道:“那小姐有什么打算?”

“我在来之前已经预料到仓促从各地调集的镇东军绝非东兰军的对手。”谢鸣凰道,“所以我从开始就没有指望靠他们夺取胜利。”

墨兰不解道:“那小姐为何还派周子甫出战?”

“如明磊所言。试水深水浅。”

“小姐试出什么了?”她怎么觉得除了吃一场败仗之外,什么都没有试到。

谢鸣凰徐徐道:“明磊精于卦象。”

墨兰想起周子甫说过,明磊曾故意拖延时间,说明他知道午时不利,未时有利。“其实小姐为何不让周将军过一两天出战?”那时士兵对于阵法体悟更深,也会配合得更加融洽。

谢鸣凰道:“阵法演练并非一蹴而就,朝夕之争不过笑谈。”

“那可以让周将军挑个好一点的时辰。”

“午时已经是好时辰了。”谢鸣凰道,“无论我挑什么时辰,只要周子甫的对手是明磊,都无胜算。”

墨兰越听越糊涂道:“那小姐究竟准备用什么取胜?”

谢鸣凰道:“明磊是神算高徒,精于卦象,却不精于法术。”

“万万不可!”墨兰吃惊道,“圣师三申五令,说非紧要关头不可动用法术!”

“难道现在还不是紧要关头么?”谢鸣凰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墨兰愣住。

谢鸣凰道:“若是镇东军大败,你以为会有什么后果?”

墨兰讷讷道:“至少有楚苍之在朝中……”

“换做以前,我或许会做如是想,但是今日……”那个楚苍之,已非天宇山上两小无猜的楚苍之了。他有更高远的追求和更亲近的爱人。

“也不至于如此吧?”墨兰底气不足。

谢鸣凰缓缓道:“更何况,我又岂是需要他人庇荫之人?”

墨兰看着她傲然的神情,轻声道:“我觉得,小姐太过好强了。”

“太过好强?”谢鸣凰微愕。

“这样如何有男子敢匹配小姐?”墨兰叹息道。

谢鸣凰嘴角一勾,“若是无人足以匹配,我便孑然一身又何妨?”

她宁可孤独终老得一世孤寂,也不愿屈就此生得一世悔恨!

 棋逢对手(二)

墨兰怔怔地望着她许久,直到天色尽黑,谢鸣凰的五官只看得清月光淡扫后的轮廓,才轻声道:“既然要动用法术,小姐又几分把握?”

谢鸣凰淡然一笑道:“我还是那句话。既然不是全无把握和万全把握,那么到底有几分又有何差别?”

墨兰千言万语最唇齿间兜兜转转,却一句也吐不出来。

谢鸣凰抬起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又何必太过忧虑?”

墨兰黯然道:“我只是后悔。”

“后悔?”

“我当初不该鼓动小姐下山的。”当初她以为楚苍之是良配,一心撮合。谁知良配是假,狼心狗肺是真。

谢鸣凰不以为意地笑道:“其实,我下山并非全然为了师兄。”

墨兰微讶。

“我也为了我自己。”谢鸣凰淡淡道,“师父一生之中有两大憾事。一是未能与凤阳神算、龙霄神士结交。二是毕生所学无用武之地。其实师兄出仕,师父是高兴的。他虽然嘴上一直说师兄世俗心太重,过于虚荣,但是每当听到师兄升迁的消息时,他总要是会破例喝一点酒庆祝。”

墨兰倒不曾注意这些细节。

谢鸣凰道:“我不想留下师父的遗憾。”

“但是你为西蔺出征,已成东兰的眼中钉肉中刺。怕是要与东兰双神无缘了。”

“人事哪能尽如人意?何况能与凤阳神算高徒交手,不啻于结交了。”

墨兰想了想,轻笑道:“若是有一日,东兰西蔺一统,或许你们就不仅仅是交手了。”

谢鸣凰摇头笑道:“还能如何?”

“比如说……交杯酒?”她话音刚落,就觉双腿一麻。但是她在说话之前已有准备,因此双手极快地朝船台一按,将身体送了出去。

“小心。”谢鸣凰怕她有闪失,连忙除去紧缚术。

往下再看,墨兰已经稳稳当当地站在街上冲她招手了。

谢鸣凰冲她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苦笑。

两日匆匆而过。

谢鸣凰在纸上起局。

墨兰在一旁看着她边写边掐指边沉思。

“小姐,你在测什么?”她看得眼晕。

谢鸣凰心不在焉地答道:“测东兰什么时候出兵。”

“能测么?”她瞪大眼睛。

谢鸣凰摇头搁笔道:“对于测卦我只懂皮毛。大师兄才是个中高手。我能测到的,明磊应该也能测到,但是他能测到的,我未必能测到。”

墨兰道:“那现在究竟是怎么样?”

谢鸣凰看着纸,面色凝重道:“卦象上所说,今天应该会遭遇进攻才是。”

墨兰诧异道:“难道东兰准备偷袭?”

“不会。明磊若是要占领羊肠道,当初就不会将它拱手让出。”谢鸣凰将纸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脸上疑云密布。

“有什么不妥?”

“嗯。”

“什么不妥?”

谢鸣凰摇头道:“想不出。”

正值此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蹭蹭蹭地跑过来。

墨兰不待他到门前,便直接拉开门。

一个小兵气喘吁吁地看着她们道:“大事不好!”

墨兰低喃道:“我讨厌这句话。”

谢鸣凰蹙眉道:“你是哪位将军帐下?”

小兵站直身体道:“右将军周子甫将军帐下。”

……

周子甫?

谢鸣凰道:“发生何事?”

小兵道:“周将军说,许将军和康将军正在集合军队,要横穿七角城,赶赴羊肠道。”

谢鸣凰霍然站起。

墨兰惊道:“怎么回事?”

谢鸣凰闭了闭眼睛,冷笑道:“看来并非东兰不进攻,而是有人瞒而未报。”

“那怎么办?”墨兰焦急道。

谢鸣凰想了想道:“我写一张单子,一会儿你交给周将军,让他备妥。”她说着,随时拿过另一张纸,刷刷地写起来。

墨兰在旁边看着,见她写到柴火五百担,火把一千只时,惊愕道:“这又何用?”

“明修栈道。”谢鸣凰写完,顺手递给小兵,“另外,让周将军即刻在军营集合右路军听我调遣。”

“是。”小兵不敢有误,领命而去。

墨兰见谢鸣凰面色凝重,不由问道:“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有。”谢鸣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什么?”

“杀许永年和康威。”谢鸣凰一字一顿道。

墨兰呆住。

康威和许永年事先已经安排人混入七角城城防,因此打开城门轻而易举。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事情并不如想象中那般顺利,因为谢鸣凰正负手站在道中央。

许永年看着康威的脸色。

他们虽然已经有了违抗军令的决心,但是正面对上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

康威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朝谢鸣凰走去。

“康将军。”谢鸣凰笑容谦谦,看不出半点怒意。

“谢将军。”康威抱拳。

两人互不言语,四目相对。

前锋军和左路军站定。

五万大军将整条街道塞得密不透风。

百姓们早就自发地收摊关门。

谢鸣凰缓缓道:“康将军和许将军是要请缨出战?”

许永年外强中干地喝道:“当然!我们来就是保家卫国,打胜仗的!难道天天畏畏缩缩躲在城里当龟儿子?!”

他的声音很响,尤其是在众人皆静的时刻。

康威紧紧地盯着谢鸣凰。天宇山的传人不可能不会武功。

但是谢鸣凰只是莞尔笑道:“言之有理。”

……

康威和许永年都有些吃不透她的言下之意了。眼前这个局面换做谁都应该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的。但是她看上去不但不生气,倒好像很欣赏似的。

“我西蔺多的是血性男儿,为国捐躯,抛头颅洒热血,自然不在话下。”谢鸣凰声音一高,得士兵轰然应诺。

康威和许永年互视一眼,都吃不准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谢鸣凰微笑道:“与东兰之战胜负就在此一刻。我在此预祝两位将军马到成功!”

墨兰顺手递上托盘,上面有三只瓷杯。

康威眼睛微微眯起。

谢鸣凰若无其事地拿起其中一只。

许永年看着康威。

康威不动声色地接过两只,将其中之一递给许永年。

“请。”谢鸣凰举杯而敬。

康威和许永年同举。

谢鸣凰仰头而干。

许永年跟着要喝,却被康威托住手肘,然后看着他将杯中酒洒在了地上。

“敬我西蔺勇士!”康威大声喝道。

许永年立刻照做,随即高声道:“敬我镇东军勇士!”

后面五万应诺声齐鸣。

谢鸣凰不以为意地一笑,“说得好。”

康威冷眼看她接下来的手段,谁知她居然落落大方地让开路道:“我在此恭候各位凯旋而归。”

许永年和康威愣住,反倒有些踌躇不前。

谢鸣凰道:“东兰军应该已经恭候多时了吧?”

康威一咬牙,道:“出发!”

谢鸣凰望着五万将士浩浩荡荡自她面前走过,嘴角弯起一抹淡笑。

从康威和许永年走后,周子甫就一直心神不定,直到谢鸣凰出现在军营,才缓缓松了口气。

“谢将军,许将军和康将军他们……”

“我已经亲自送他们出战。”谢鸣凰一句话堵死他所有欲出之言。

周子甫半晌才道:“那么我们如今该做什么?”

“接应。”谢鸣凰道,“你先做好准备,大约半个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就会吃败仗而归,到时候由你接收败兵。”

周子甫震惊道:“谢将军既然明知他们有负无胜,为何还任由他们出战?”

谢鸣凰淡淡道:“我自有道理。”

周子甫见她胸有成竹,也不好再说。

“你抽调五百精英出来,其他人带去城外,随时准备去羊肠道接应。”

周子甫不敢怠慢,连忙称是。

“东西准备好了吗?”

“仓促之间未能够数。”周子甫惭愧道,“火把只有七百余支,木柴倒是够。”

“也罢。便是这些。”谢鸣凰嘴角微扬道,“此战是胜是负,就看它们了。”

羊肠道。

许永年和康威只有进了阵法才知道周子甫所言不虚。

五万的士兵闯进一万士兵所布的阵法中竟然束手束脚,舒展不开!

许永年仗着铁布衫,四处冲杀,奈何一人力量比较有限,往往才杀开一条血路,对方就出来两个人将路补上了。

康威的情形比他更糟。

他的飞燕分柳刀法虽然高明,但是在这样密集的对阵当中根本施展不开。更何况他还是主帅,还要肩负起率军突围的重任。

许永年前后突围了几次无果,终于冲回他的身边道:“怎么办?杀不出去!”

康威随手抹了把流入眼睛的汗,“记得谢鸣凰之前曾说过怎么破这该死的阵吗?”

许永年道:“那乱七八糟的步法谁记得住!”

就算记住,他们也不可能一个个对着这些士兵去说。

康威握刀的手越来越紧。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并不比之前守城的西蔺将军高明。

“无论如何……”他突然一咬牙道,“要杀出去!将这五万士兵还给谢鸣凰!”

他不能,绝不能当西蔺被灭的罪人!

……

许永年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康威的刀越舞越快,几乎不留缝隙。

只是几乎。

一支不知道从何处射出来的流箭突然穿过他的刀光,直直地射穿他的喉咙,擦过许永年的面颊。

血,似水花喷溅。

许永年睚眦欲裂地抱住康威缓缓倒下的身体。

另一支箭随后追到。

许永年下意识地移开康威的尸体,却使得自己的脸色暴露在箭头只下。

只听噗得一声。

他感到眼皮一凉,紧接着是钻心的刺痛从眼睛传来。

箭直直地插着他的眼睛。

他可以将铁布衫练到手指却练不到眼睛。

他勉强地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

只一个穿着镇东军战袍的娇弱身影正冷冷地盯着他。

……

墨兰?

不过不等他反应,第三支箭到了,直接穿过他的咽喉,一如康威刚才那般。

两大将军的相继战亡足以令镇东军大乱。

明磊站在战车上,皱眉看着乱成一锅粥的镇东大军,眉头微蹙。

“二哥。”伏万千一下子跳上车,拭去额头上的汗水道,“这场仗我们赢定了。”

明磊淡淡道:“未必。”

“西蔺已经连死两员大将。”伏万千怕他不知道,忙道。

“那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明磊道。

伏万千道:“好像是被流箭射中。”

“我布下的阵法中哪里有箭?”

伏万千愣住,半晌才道:“难道他是被自己人误杀?”

“只怕不是误杀。”他站得高,看得清清楚楚,那个西蔺士兵分明有意为之。

伏万千道:“无论如何,我们赢总是事实。”

“谢鸣凰还没有出手。”明磊淡淡道。

“二哥会不会太高看她了?”伏万千有些不以为然。

明磊眼眸一沉。似是想起那晚那个气势不输男子的面具少女,“我只怕低看,不怕高看。”

战场上突然一阵骚动。那一个杀将的士兵正身手矫健地带领镇东君破阵。

明磊微微一笑道:“看,真正的战斗要开始了。”

墨兰从来没有这么辛苦过。不但要谨记谢鸣凰之前说的破阵方法,还要喝令身后那群被吓得六神无'奇'主的士兵。她不'书'禁想,若是有机会'网'选择的话,她宁可向小姐请缨刺杀东兰四大名将,也绝对不要做这种杀人又救人的勾当。

眼见胜利就在眼前,他们已经冲到阵尾,明磊却将大旗一扬,使得整个阵旋转起来。

墨兰心里咯噔一声。原本明朗的阵尾一下子又厚重起来——

重陷阵中!

周子甫在城外干巴巴地看着谢鸣凰。

而谢鸣凰则负手看着天色。

“谢将军。”他忍不住出声提醒。

“嗯?”她淡然应道。

周子甫道:“不知将军在等什么?”

“时辰。”谢鸣凰道。

周子甫一脸不解。

“也罢。”谢鸣凰从身后那堆大包袱里解出两面蓝旗一面红旗旗,“你用蓝旗指明走的方向。红旗是停。明磊这次用的多半还是九宫八卦阵,只是阵势必然比上次复杂百倍。但是所有阵法万变不离其宗,你可按上次我教你的偶阵破法一试。”

其实自从上次战败以来,他无一刻不想着破阵,听到机会再度摆在眼前,几乎眼眶一热。

“是!”他紧紧地握着旗帜。

谢鸣凰道:“你先行出发,我与他们随后就到。”她说的他们就是那五百精英。

“好。”周子甫翻身上马,对着身后众兵吼道:“蓝色前进红色停!入阵后,看我旗帜引路,誓将那群东兰狗娘养的打回老家!”

“喏……”

谢鸣凰听着他们跟着周子甫半文半粗地吼着,然后渐渐远去。

剩下的五百士兵依然屹立风中。

谢鸣凰道:“你们一人挑一担子的木柴和选一支火把。”

士兵虽然惊疑,却还是乖乖照做。

谢鸣凰道:“你们至战场后,便将火把点绕,与木柴一起投于敌人密集处。”

“是。”

谢鸣凰又分出八人,缓缓道:“你们另有安排。”

墨兰被阵法箍得几乎窒息,尤其她身后还有三万多的士兵。

她头一次知道,原来领兵打仗远不如她当个独行侠这般简单。

就在她准备发起第六次突围时,周子甫率军攻到。

阵法又变。

阵首诱两万新军入阵。

墨兰猛然松了口气。她出现前谢鸣凰说过,若是无法突围也无妨,自有周子甫来助阵。

她霍然提起一口气,踩着众人脑袋如飞燕般掠到周子甫身边,“小姐几时来?”

“不知。”周子甫此刻全心全意想着破阵。

墨兰又问道:“你要如何破阵?”

“不知。”他的确不知。因为眼前这个阵势比他之前遇到的要复杂千万倍。尤其对方也在不停地增加援军,使得阵势变化更加扑朔迷离。

墨兰反手砍翻两个人,“那你知道什么?”

周子甫在战场上扫了五六圈没看到康威和许永年,不由焦急道:“康将军和许将军呢?”

“死了。”墨兰面无表情道。

周子甫吃惊道:“怎么死的?”

“好像被流箭射中了。”墨兰含糊道,“人上了战场,只能听天由命,谁说的准?”

周子甫暗叹一口气,从腰际取下三面旗帜,紧紧地攥在手中道:“我先将队伍收归,然后破阵!”

伏万千看着原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的西蔺镇东军在周子甫手中渐渐服帖下来,不禁笑道:“这个人倒也算是个人才。”

明磊嘴角微扬道:“我有些后悔上次放他走了。”

“不如我去杀了他?”伏万千跃跃欲试。

“不必。”明磊道,“他破不了阵的。”

伏万千道:“二哥的阵法当然不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就能破的。”

明磊道:“据我所知,原本周子甫是不会破阵的。”

“他现在也不会啊。”

明磊道:“现在走得还算有模有样。”

伏万千皱眉道:“二哥的意思是……”

“若是我猜错,一定是谢鸣凰在背后指点。”

伏万千道:“这句话二哥在他上次破阵失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

“随手指点几下已让一个人从哑巴变成结巴……我很期待谢鸣凰本的口齿有多伶俐。”明磊微微一笑,眼中精光乍现。

 棋逢对手(三)

周子甫不断地回想着谢鸣凰曾经说过的,关于九宫八卦阵的每字每句。但是再精细的分析也比不上场上瞬息万变的战局。他感到自己一瞬间成了那个纸上谈兵的赵括,脑海里有一点东西,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用。

墨兰见他发呆,忍不住开口道:“周将军?”

周子甫回神,咬牙道:“我们从休门冲!”

“休门?”

“东北方向。”周子甫道,“西金克木,金生北水……我们从休门试试。”

墨兰对于阵法是一窍不通的,闻言点头道:“一切听凭周将军做主。”

周子甫掏出蓝旗,一跃而起,将手中的蓝旗朝左前方一比,“冲!”

奈何战场一片混乱,大多数士兵埋头苦战,未能顾及。

周子甫落回地上,正要深吸一口气再起,就见墨兰从他手中见过旗帜,身如矫燕,飞上半空,娇滴滴的声音在瞬间远扩,连明磊都听得一清二楚。

“冲!”

她手中的蓝色旗帜指向休门。

镇东军轰然应诺。

伏万千双眉一挑,就准备亲下战场,却被明磊拦住道:“不必着急。”

伏万千道:“二哥不是说过休门是软肋么?”

“是软肋,也要对方够力气。”明磊道,“周子甫能找出休门已是不易,要想破休门……非他力所能及。”

伏万千道:“镇东军主力已经尽困阵中,如今正是一举歼灭的大好时机。二哥,我们快动手吧。”

明磊望着羊肠道另一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

能与势均力敌的对手痛快淋漓地打战一场怕是每个习阵之人的夙愿。谢鸣凰,一个来自西蔺的奇女子让他看到了这股希望。

奈何,时不待人。

他是凤阳神算的徒弟,更是东兰军的大将!

“嗯。”他点了点头。

伏万千兴高采烈地领命而去。

他在羊肠道和七角城之间已经徘徊太久,是时候为它们唱个尾声。

就在他走到车前,正要举旗变阵,一股极迅极猛极诡异的风从那头迎面刮来。

风中夹沙,划在面上生疼。

明磊眯起眼睛。

终于要来了么?

突地——

几百个身影呐喊着冲过来,一个个背后捆着木柴,手里拿着还未点着的火把。

伏万千折返车上,问明磊道:“二哥,他们要做什么?”

明磊猛然抬手,从风中截住一颗小石子,“火攻。”

“火攻?”伏万千差点笑出声,“就靠几捆木柴?几只火把?所谓水火无情,就算让他们酿成大火,难道他们不怕被火反噬?”

明磊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不要放他们入阵!”

为时已晚,东兰军已经将那几百个士兵接入阵中。

半空,木柴与火把齐舞。

原本他们的臂力有限,木柴很难丢远,但是借助风势之后,那些木柴好似有了灵性般,和火把一起翻滚着就朝东兰军聚集处丢去。

伏万千看在眼里,皱眉道:“这风有古怪。”

明磊脑海里隐约有了个念头,“准备鸣金收兵。”

伏万千吃惊道:“二哥?”虽然这支起兵来得可说是出其不意,但是实在还没有到让他们立即缴械的地步。

明磊用手指指着八个方位,道:“你看那里。”

伏万千眯着眼睛打量道:“八个人,八个方位。有何不妥?”

“这是阵法八门所在。他们现在是用火来堵门。”明磊顿了顿道,“若对方来得是人,我们还可用阵法的变换将门移动,但是这是火……阵法被暂时钉死了。”

伏万千不满道:“二哥也说是暂时。木柴会燃尽,火终究会熄灭,我们只要原地坐等便可。”

明磊面色凝重道:“只怕谢鸣凰还有后招。”

他正说着,便见一匹白马那头奔来。

一个穿着银色胸甲,戴着面具的红裙少女负手站在马背上,如一杆出鞘利剑,刹那将西蔺军慌乱的心绪劈开,注入一弯清水。

“谢鸣凰。”明磊精神一振。

谢鸣凰见八个士兵已经在她所吩咐的位置燃起熊熊烈火,心中再无迟疑,右手食指飞快地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纸,向空中一甩。

原本还是各自燃烧的火焰顿时像被什么牵制到了一起,一下子窜上半空,如火龙一般,朝东兰军扑去。

“法术?”明磊瞳孔一缩。

从木柴和火把出现时,他已有猜测,但是总以为谢鸣凰会避忌君王而不敢明目张胆,没想到,他还是低估她的胆识了。

伏万千望着那条如龙似蛇,左右穿梭的火舌,震惊道:“她竟然敢用法术?!”

天宇圣师的徒弟会法术不足为奇,奇的是她居然敢用。

要知道东兰西蔺征战多年,还从来没有人将法术用在战场上。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以他们东兰四大名将的实力,根本无须动用法术。

但是谢鸣凰如今打破了这个潜规,就意味着两国今后的作战方法将会有一番翻天覆地的大改变,甚至扭转乾坤!

“鸣金收兵。”明磊此刻已经收起所有的惊愕和怔忡,面不改色地下达命令。

东兰军毕竟个个久经沙场,虽说在火舌出现时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有条不紊地跟着大军撤退。

墨兰早在谢鸣凰出现时便冲了过去。

九宫八卦阵或许可以困住西蔺军,却绝困不住她。

“小姐。”她见谢鸣凰双眼微红,知道她此刻正在施展法术控制火舌,顿时不敢打扰。

“告诉周子甫。”谢鸣凰略一分神,火舌速度顿时慢下来,“进攻!”

墨兰大吃一惊道:“我们不是已经大获全胜了么?”

谢鸣凰道:“东兰军退出西蔺,才是大获全胜。”

既然已经动用了法术,她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不如趁东兰军晕头转向,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一鼓作气,趁胜追击!

“是!”墨兰不敢耽搁,立刻领命而去。

于是,原本还被东兰军打得束手束脚的西蔺镇东军柳暗花明死里逃生之后,立刻生龙活虎起来,抖擞着精神反客为主。

周子甫找到许永年和康威尸体,心中悲愤交加。

曾经的恩恩怨怨在刹那一笔勾销,此刻留在他心中的只有两个为国捐躯的烈士!

墨兰原本跟在他身边,见他神情激愤,一阵心虚,讪讪地挤进人群,到另一头去了。

火舌在谢鸣凰的指挥下,越发猛烈,如洪水猛兽追咬着东兰军,一路追出羊肠道。

眼见着军营越来越近,明磊攥紧的拳头隐然渗出汗水。

枉他为凤阳神算的弟子,居然连谢鸣凰用法术这点都没有想到!

他的思维显然被战场固定的作战模式所禁锢,常年的胜利让他固步自封,不进反退。

伏万千哪知明磊此刻心中已将一切失利之由都归咎于自己身上,他现在担忧的是身后的火舌很可能会杀进东兰军大本营!

“二哥,我看我们还是把他们引开吧。”他们在其他城池留下的兵力不多,如果大本营失陷,那么之前打下的疆土不日就会重回西蔺之手。

明磊定神道:“不用。就算我们离开,谢鸣凰也一定会杀入军营。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

“那怎么办?”他一抹额头上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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