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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椒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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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离开那里,用你最快的速度到关押加藤浩的地方,我们在那里碰面。”陈克明补充道,“如果碰到张启东他们,千万不要靠近,及时用对讲机和我联系,我们尽快会合!”
“张启东他们又和加藤浩混在一起了?”阿卡听出了陈克明话里的意思。
“也许是误会,总之不要掉以轻心。”
“嗯。我马上赶过去。”
当阿卡快到关押管道间时,他放慢了脚步,甚至灭了灯,轻轻靠过去。
附近好像没有人,阿卡摸到了门,门开着,锁已经坏了,估计是被人用蛮力打开的,他的心一下揪了起来。接着,他听到了脚步声,整个人立刻缩到角落。
对方也察觉到了阿卡,将视线投向黑暗。
“谁在那里?快出来!”
阿卡松了一口气,走了出去,那是陈克明的声音。
“是我。”
“你一路上有遇到他们吗?”
“没有,他们八成又躲起来了。”阿卡回答道。
借着火光,他们可以看到门锁彻底坏了,是用铁棍之类的器械硬生生撬开的,扭曲的金属像是猛兽嘴中的利牙,仿佛下一刻就会咬伤他们。铁管上又多了一道口子,估计有人砍断了手铐,让加藤浩重获了自由。
“唉,这地方又要乱了。”陈克明又叹道。
阿卡眯起了眼睛,回想不久前发生的种种,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铐住加藤浩,又在加藤浩受袭后锁上了门,说是为了保护加藤浩,其实也是为了控制住加藤浩。阿卡不想他有机会再和其他囚犯接触,蛊惑他们了。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应该蓄谋很久了。换句话说,从一开始,他们就在演戏。
加藤浩竖起耳朵,贴在铁管上。
囚犯们都没有手表,除了一开始可以估计时间,越到后面,偏差就会越大,双方根本不能约定时间互通信息。
不过加藤浩被铐在管道间,也不能做其他事,所以头可以一直靠着铁管,防止漏掉任何信息。
张启东建议阿卡把加藤浩关入管道间,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管道四通八达,他们借鉴了敲击墙壁的做法。
他们没时间约定太多的暗号,光靠敲击,并不能传达多少信息。
加藤浩和张启东他们只不过粗略地将连续敲击几下和刮擦约定成什么意思。
外面有动静了,加藤浩提起十二分的精神,避免错听、漏听。
阮山海怒道:“真是岂有此理,他们居然把仅有的几包番茄味的带走了。”
废墟之中没有太多的食物,阮山海和阿卡从自动售货机里掏出了一些零食,薯片大多是牛肉味或者烧烤味,仅有几包是番茄味的,阮山海特地留着想最后再吃,结果却被加藤浩他们顺手牵羊带走了。
“不过是薯片而已。再说都压成碎末了,又有什么好吃的。”
“这你就不懂了,苦中作乐,如果没有什么东西支撑着你,在这种绝境中,早晚会被击垮。”
“不过拿番茄味的薯片作为支撑也太……”五郎看着阮山海道,“难道你有这么喜欢番茄味?”
“没有,我更加喜欢黄瓜味,但这里不是只有番茄味嘛。”
五郎放弃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另起了一个话头:“你对最近的事情怎么看,为什么事态会发展到这一步?”
“八成是囚犯们为了报复吧。”阮山海道。
“我也有些想法,我们相互交流一下吧。”
阮山海不清楚五郎的想法,但看他虚心求教的样子,理了理脑海中的东西,道:“从动机上看,韩森浩当然最可疑。”
“嗯。”五郎点了点头,期待着下文。
“先是皮耶尔的死,凶手就在我们之中,不是你就是他,不是他就是我。”阮山海露出了狡黠的笑,耸了耸肩,“当然了,我不是凶手,我可以发誓,虽然在这里誓言并不可信。韩森浩无疑就是凶手。”
“为什么这样说?”
“我重新排了一下事件,发现了一个问题,你看。”
“凶手不就明摆着吗?”阮山海说道,“之前对于时间的推理有个大错。狱警们作弊了,在计算囚犯们的作案时间时用的是囚犯的时间表,而在计算狱警时,前半部分用的是囚犯的时间表,后半部分则是狱警的时间表,他们堂而皇之地偷走了四十分钟。”
“什么意思?我没理解。”
“囚犯和狱警的时间表,前半部分的基准点都是我去劝说囚犯。囚犯的时间表后半部分就没有基准点了,而狱警的时间表则把囚犯来降的时间点设成了新的基准点。所以双方产生了四十分钟的误差。”
根据狱警时间表:韩森浩自由行动的时间是十七时五十五分到十八时四十分,距离十九时三十五分,也就一百分钟。
这是错误的,加上四十分钟,韩森浩能自由活动的时间就有一百四十分钟。
“那个时候水位正在上升,水的流速也相对较大,这样一来,脚印不就消掉了吗?”阮山海说道,“而且加藤浩受到袭击的时候,韩森浩刚好出去了。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巧合,一切都是狱警的阴谋。”
“说不定这就是巧合呢。”五郎道,“你的说法不对,这里有个问题,四十分钟的误差不是狱警提的,而是根据囚犯报的时间点计算出来的,如果当时囚犯说自己是二十时二十分来投靠的,那误差也就二十五分钟,就不满足你的假设了。所以我觉得你这个假设不能成立。”
“这倒也是。”阮山海有点丧气。
“再者说了,如果我是狱警,根本不需要如此拙劣的障眼法。”五郎接着说道,“在这里,只有两位狱警有手表,他们对时间有解读权,而我们被困在黑暗里,对时间的敏感度会越来越低。”
“没错。”阮山海点了点头。
“狱警完全可以不报二十时四十五分,而说二十时二十分或者二十时十分,这样不就没有你所说的漏洞了吗?”
“哦哦,你是说他们在确定时间节点时说谎,根本不给正确的时间。”
“是的。”
“如果这样做的话,我的推论还是没错,凶手应该是韩森浩。”但阮山海又想到了新问题,“不对啊,如果囚犯们提出看一看时间不就露馅了?”
五郎摇了摇头:“你的脑筋还没转过来,现在的时间怎么能验证过去的时间呢,这是二十时左右的事,而我们列时间表已经在深夜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之后。”
“最后的时间是正确的,而之前的时间点是作假的?”
“是啊。”五郎进一步说明道,“如果我一个小时前让你去办点什么事,然后现在告诉你,你花了十五分钟,但实际上是十分钟,你觉得你能察觉吗?”
“有点困难,你告诉我过去二十分了,我也判断不出来。”阮山海道,“毕竟这是很主观的东西。”
“所以说狱警们可以用这种方法来掩盖一些问题,他们明明可以抹平所有疑点,却没有用,恰恰说明他们问心无愧,我想张启东他们就是想到了这点,所以没在乎那四十分钟。”
“所以你的看法是什么?杀害皮耶尔的不是狱警,而是囚犯?”
说来说去,五郎最后还是站到了狱警这边,他不认为狱警是凶手。
五郎点了点头:“我们从开端开始慢慢梳理,首先张启东为什么要来找我们,而不是等我们去找他?”
“第一,我们当时还不知道情况,他们在地势相对低的地方,比我们早了解到监狱的状态,为了不浪费太多的时间,他们就来找我们了。第二,我们是不可能找他们的。”阮山海道。
“正是如此。”
局势便是如此,有时候,你觉得选择很多,但一接触才知道自己毫无选择。在外界看来,无论后面你遭遇什么,都是你的选择所致,怪不得其他,这就是一大偏见。
在监狱中,就只有囚犯向狱警投诚,绝不可能让狱警向囚犯低头。
囚犯是什么人?被关在笼子里的洪水猛兽,他们从来都不喜欢狱警。如果他们掌权,他们会怎么对待狱警,毫无疑问。
他们不是好人不值得信任,所以狱警绝不会投向他们。
但狱警呢,他们不喜欢囚犯,但他们恪守自己的责任,最多继续关押囚犯。
如果要逃出去,幸存者势必需要大量的劳动力。综上所述,囚犯们只能选择屈服,投靠狱警。有些不愿屈服的囚犯,反而会被其他囚犯制伏,无须狱警动手。
这就是正义和制度的力量,在战场上,一支仁义之师更容易招降敌人。在敌我实力相差巨大的情况下,敌人知道自己投降后会得到相对不错的待遇,便会放下武器。反之,敌人会殊死搏斗,直到全军覆没。模范监狱里的狱警就是仁义之师。
五郎道:“囚犯向狱警投降,这个结果是确定的,但过程却很难说,我们现在遭遇的事就和过程有关。我怀疑我们都被骗了,张启东他们集体说了谎。为什么张启东他们抓住了加藤浩向我们投诚,为什么他们又离开了,还救走了加藤浩,他们前后的行为是矛盾的。唯一的解释是,加藤浩和张启东他们一直是一伙,加藤浩可能掌握了张启东的把柄。借此,我们可以做出大胆的假设,皮耶尔死了,是在加藤浩和张启东他们的冲突中死的。”
“是张启东他们杀了他?”阮山海不解道,“这说不通,如果张启东他们杀了皮耶尔,那加藤浩为什么甘愿被制伏,不说出真相?”
“加藤浩退让了一步,他们还是一伙的。他们会起争执的原因是什么?加藤浩领着他们开挖没有打通生路,他们后悔了,于是想来找狱警。加藤浩和皮耶尔当然不会同意。五人争执起来,皮耶尔身上本就有伤,双拳又难敌四手,被杀害。”
五郎顿了一顿,像是想到些什么,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皮耶尔身上有两把刀,就是因为当时有两个人对付皮耶尔,恰好一人一刀。杀了皮耶尔后,他们会怎么做?”
“恶向胆边生,顺便也把加藤浩干掉?”阮山海猜测道。
犯罪者的想法真是直接。
“那么他们去找狱警,狱警问起加藤浩和皮耶尔怎么办?”
“就说他们两人逃跑了,藏起来了,他们也不清楚在哪。”
“狱警可能会和他们一起寻找加藤浩和皮耶尔,如果让狱警发现尸体,那囚犯们的罪行就都暴露了;如果没找到尸体,狱警也不会完全信任囚犯,认为他们可能是加藤浩派来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加藤浩就抓住这点,主动让步,向张启东他们提出了一个建议——他甘愿被制伏,被送给狱警,同时也会替张启东他们隐瞒,条件是张启东他们不能再伤害他,而且倘若情况有变,他们必须救出加藤浩,继续对抗狱警。”五郎说道,“但是这样还有一个问题,就算他们制伏加藤浩押送给狱警,但皮耶尔已经死了,而且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他们所为。狱警不会接纳一群杀人凶手,于是泥地无足迹密室产生了,有这个密室在,不破解手法的话,人人都有嫌疑,换句话说人人也都可能是清白的。正因为有这个内情在,凶手才会不怕麻烦地搞出一个无足迹密室。”
“有道理!那泥地无足迹到底怎么做的呢?”阮山海一直都想搞清那个密室的手法。
“一般说到无足迹,大家都会想到雪地吧,所以也将泥地的手法往雪地套了,可监狱废墟内的泥地是不同的,泥地也好,雪地也好,压上去的重物越重,留下的痕迹就越深,但这里不一样,实际上泥地分三层,最上面是水,之前提过利用水完成无足迹诡计,可惜不现实,水不够深。我们不管最上面的水,仔细看看中间层的泥和最下面的水泥地。”
“那又怎么了?泥就薄薄一层。”突然,阮山海恍然大悟,“是脚印深浅!如果他们合伙骗人的话,这个无足迹密室根本就不存在,他们当中有人把皮耶尔的尸体背到了屋里,所以进去的脚印就四行,深浅还是一致的。再加上流水的冲刷,破绽就永远消失了。他们简单布置下现场,对一下口供,就来找我们。”
“没错,就是这样。”五郎道,“只有四人进出痕迹的泥地密室就完成了。”
“确实是这样,只有他们四人合伙才能解释得通。”阮山海拍了下脑袋,“他们实在是太狡猾了,不过现在是情况变糟的时候吗,他们没必要离开。”
“你觉得彭苏泉是怎么死的?”五郎问道。
“意外死的,不是你下去确认的吗?难道你看到什么疑点了。”
“没有。”五郎看了阮山海一眼,“但是对一些人来说,没有疑点就是疑点。”
阮山海沉思一会儿,想到自己的身份,突然明白了过来,叹了一口气:“确实,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就算尸体上没有疑点,彭苏泉的死亡就是疑点。我们都是坏人,按照坏人的逻辑,余震来临,陈克明和彭苏泉待在一起,陈克明只需要轻轻动下手,就能让彭苏泉掉下电梯井。狱警可以解决一个麻烦,事后又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何乐而不为?这叫什么,这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人的求生意志是相当强烈的,彭苏泉坠落的时候刚好是震动最激烈的时候,我不认为陈克明有能力松开一只手去偷袭彭苏泉。”五郎想起了陈克明下来时抽搐的“鸡爪子”,继续说道,“只要囚犯们怀疑,原先的团队就必定会分裂,他们来投靠狱警就是因为狱警守规矩,如果狱警不守规矩了,他们当然会逃跑。尤其不守规矩的事还发生了两次。”
“两次?”阮山海歪着头问,“不是就一次吗?”
“还有加藤浩遇袭那次。”
“为什么我觉得那是加藤浩的苦肉计?”
“这也有可能。”
“不过他们为什么现在就要离开,等通道彻底挖开不是更好?”
五郎道:“电梯井上的道开了一点,他们认为自己也能打开,所以更加要走。这就是囚犯们用心险恶的地方,满满都是算计。”
如果通道彻底打开,狱警先跑到外面。他们只要守在外面,就能把囚犯一网打尽。囚犯钻出来一个,他们就铐上一个。加藤浩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为什么不能是囚犯先到外面?因为狱警不是傻子。囚犯就是想逃跑,他们先到了外面,怎么会乖乖待着,说不定还会封住洞口不让狱警出来。所以狱警一定会先出去,如果发展到这一步,那囚犯们就真的没机会。
因此,他们必须在还差最后一点的时候背叛。
回想当时的情况,囚犯们的目的就很明确了,他们打算先救出加藤浩,以多打少,逐个击破。
当时阿卡落单了,只抓住阿卡也够了,加藤浩他们可以用阿卡这个人质逼其他人就范。只可惜被陈克明识破了,囚犯的劣势不仅仅在人数,也在器械,如手表、电棍,还有对讲机。因为惧怕狱警的电棍,加藤浩他们才准备以多欺少。可只要有一个人察觉,就可以通过对讲机通知阿卡……囚犯们功亏一篑。
加藤浩又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数不清最近自己叹气了多少次。
当他同张启东、昆山去找阿卡时,阿卡已经不见了。然后他们悄悄潜回管道间附近,又发现阿卡和其他人会合了。无奈中,他只能带领其他人离开。
错了一步,步步都错。一步慢,步步都慢。
他走到这一步都是计算、巧合和错误的结果。
投靠狱警其实是大势所趋,张启东、昆山、彭苏泉只是越狱的从犯,他们不会受到多少惩罚,而他和皮耶尔对狱警来说,才是罪魁祸首。
受伤的皮耶尔失去了威慑力,在当时的情况下,他被其他囚犯背叛只是时间问题。
加藤浩只能设法自救。仔细一想的话,就会发现囚犯们的作案时间都是加藤浩赋予的,如果他不让大家分头行动的话,那囚犯们也就没作案时间杀害皮耶尔了。
没错,皮耶尔是加藤浩害死的,为了增强囚犯们的凝聚力,为了嫁祸狱警,为了让张启东他们不会真正倒向狱警。
加藤浩设法杀了皮耶尔。
发现皮耶尔的尸体后,众人都很慌乱。加藤浩率先接近皮耶尔,余下的都是他的演技。
皮耶尔身上插着两把刀,一刀刺中他原本的伤口,另一刀刺入他的胸膛。皮耶尔身上沾满泥水,五官扭曲,如同来自修罗地狱的恶鬼,睁着眼睛,眼中似有不甘,胸膛塌了下去,不再起伏。加藤浩摸了摸皮耶尔的颈间,没有脉搏,也没有温度。
皮耶尔死了,明显死于谋杀。
是谁,究竟是谁在蜘蛛山监狱杀人?
加藤浩替皮耶尔合上了双眼。
“是谁杀了他,是你吗?”
加藤浩望向彭苏泉。
“不是我。”彭苏泉连连摆手。
“那是你吗?”
他又看向了张启东。
“怎么会是我?”张启东也学着彭苏泉的样子连连摆手,但眼中隐隐露出怯意。
“啊,到底是谁干的!”彭苏泉有些情绪失控。
“冷静,先都给我静静,闭上眼睛,和我倒数十下,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加藤浩说道,“好了,睁开眼睛吧,冷静了吧?你们是想投靠狱警的吧,如果他们认为我们杀了人,他们会怎么对我们?为了避免麻烦,我们要留下证据。”
“证据是什么?”张启东问道。
“脚印,就是我们的脚印,它们能证明我们只进来了一次,皮耶尔绝不是我们杀的。再仔细看看屋子里有没有可疑之处。”
“比如?”
“比如凶手现在还藏在这里,等我们出去后,他再踩着我们的脚印离开。再比如凶手在屋内设置了机关,皮耶尔触动了机关,两把刀射出,杀了皮耶尔。”加藤浩说道。
房间并不大,众人往四周扫了一眼。这里没有能藏人的空间,所有可疑的地方都被他们打开看了看,第一种假设不成立,第二种也不可能,这里也没类似有机关的痕迹。更何况,谁能制作出准确刺入皮耶尔要害的机关呢?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
加藤浩说道:“至少我们已经排除了两种可能性。我们离开这里找个合适的地方再讨论下,总之不要踩乱了脚印,让狱警误会我们是凶手。”
四人出去,留下了四进四出的脚印。他们停下来。
“那么凶手是谁?反正废墟是封闭的,不是我们就是阿卡他们,你、你们不会是凶手吧?”张启东问。
“彭苏泉,你怎么看?”加藤浩没理会张启东。
彭苏泉道:“我们当中不会有凶手吧,本来我们就势弱,就算真的有分歧也该先试着说服才对,没必要直接下杀手。”
“昆山,你又怎么看?”
“狱警也不像会动手。”昆山道,“难道就因为我们拒绝了阮山海的招降?之前他们一直不愿和我们发生冲突啊。”
“有道理。”加藤浩又问,“张启东,你又怎么看?”
“我也认为凶手应该不在我们之中。”
“看来三对一了,我也认为凶手在那狱警边。”
张启东道:“那我们怎么办,我们还能相信狱警吗?”
昆山问加藤浩道:“你有什么想法吗?”
加藤浩低头沉思片刻,像是在犹豫:“我有个猜想。”
“说来听听吧。”
“我觉得这个无足迹可能只有狱警才能做到。”
“为什么?”
加藤浩说道:“我们在下方,只有狱警在上方,他们可以利用高低落差用水流将脚印消去。”
昆山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做到的,他接着问道:“具体怎么做?”
“用最自然的方法,用流水消去脚印。狱警方的某人潜入屋内和皮耶尔搏斗,杀害了他,然后出来回到地势高的上方。水流短时间内无法消去痕迹,但凶手可以想办法加强水流,比如他在上方将通道的另外几个出口堵住,积水只能往案发现场的那条走廊流。堵门的话,用门板、废桌面之类就可以了。当然也可以将往下流的门都堵住,那么水就都积攒在上方,只要积攒足够的水,然后再打开一个口子,让水流冲刷走廊,数次之后,脚印也就消失了。用这种方法就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无足迹密室。”
“为什么只有狱警能用?我们也能绕到上方。”彭苏泉问道,他还没想明白其中的关节。
“因为狱警不用再回到下面。”加藤浩说道,“如果凶手在我们当中,那他就还要回来,在某条通道上留下脚印。我们可以查看下,倘若真的有脚印,那凶手就在我们当中;反之,凶手就在狱警那边。”
加藤浩陪他们走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脚印。
“这该怎么办,那我们还要去找狱警吗?”张启东问道。
现在杀害皮耶尔的凶手就在狱警当中,他们跑去,岂不是自投罗网,自寻死路?但处在他们这个位置,也只是被困在废墟中。现在时间不长,他们还有余力,如果救援迟迟不到,他们最后只会被困死,而且真到了那时,他们连一搏的力量都没了。
“我们还是可以去找狱警。”加藤浩说道,“刚才昆山也说了,狱警一直不愿和我们动手,所以我在想杀害皮耶尔不是狱警集体的意思,只是其中某人的个人行为。再者说了,如果我们能展示出足够的诚意,他们也不会再贸然向我们出手,毕竟他们也需要人手。”
昆山道:“什么是足够的诚意?我们可没什么好东西。”
加藤浩叹了一口气,指了指自己道:“我就是诚意,你们把我交给狱警就可以了,这样你们就能换取他们的信任。”
“你会如何?”
“我不会如何。”加藤浩笑了笑,“如果狱警不傻的话,有你们在,他们顶多把我关起来。”
狱警对加藤浩出手,反而引起其他囚犯的不满,导致幸存者们再次分裂。
“我们就蛰伏起来,到关键时刻给他们最后一击,为了皮耶尔,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
“为了自由……”
“看来你们都没有异议。”
“我们没有异议,毕竟最危险的是你。”
就这样,他们按照计划行事,但很多事情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加藤浩遭袭击,狱警们的态度,更加让他们确信凶手就在他们当中。余震后,彭苏泉的尸体被发现,通向二楼的口子又将要开启,他们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想到这些,加藤浩又叹了一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加藤浩,加藤浩……”昆山在叫他。
“有什么事情?”加藤浩抬起了头,从他离开管道间到现在,只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脸上多了几分沧桑。
“那群狱警一定是想杀光我们。”昆山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昆山,冷静下来,这件事你已经说过了。”
“彭苏泉一死,阿卡就来拉拢我,这一定有问题。”昆山怒道,“随便做个检查就说彭苏泉的死是意外,我哪有这么容易糊弄。他们要杀彭苏泉根本不需要别的什么手段,只需要轻轻一推就好了。”
“是的,阿卡当时找你谈话就是想分化你和张启东,他们可以各个击破。”加藤浩冷冷道,“就像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那个斯坦福大学的监狱实验一样,狱警和囚犯就是一对天敌,在没有约束的条件下,狱警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斯坦福大学的监狱实验指的是1971年心理学教授菲利普·津巴多开展的心理学实验。教授找来了二十四个心理生理健康的大学男生,以抽签的形式将参与者分成两批,十二个人扮演囚犯,十二个人扮演狱警。双方很快就进入角色,由于监狱的特殊环境使得狱警开始以惩罚犯人为乐。由于社会的多方干扰,该实验不得不提前结束,原定十四天的实验,事实上只进行了六天。事后,作为囚犯的参与者称之为可怕的梦魇,对他们造成了不同程度上的伤害。
“我从来没有后悔相信过你,你一定要带我们出去。”
“我会的。”加藤浩直起身子,眼中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恨意。
两人谈话间,水又漫了上来。
“我们往上挪挪吧。”昆山道。
加藤浩看着混杂的水面一点点地涨上来,没由来地感叹道:“这幅场景简直就像是世界末日。”
洪水毁灭世界,是一种惯例。
《圣经》里说:“耶和华见人在地上罪恶极大,于是宣布将使用洪水,毁灭天下地上有血肉有气息的活物,无一不死!”
巴比伦人预言:“当行星排成一列,汇聚在天蝎座时,地球上的一切人类将会死亡;而同样的汇聚在摩羯座时,地球将被大洪水淹没。”
玛雅人的神圣典籍《波波武经》中也有洪水的记载:“天神在开天辟地初,先用木头雕成人像。这些木头人不再敬神,于是天神决定发起一场洪水,以毁灭人类……”
因此加藤浩有这样的感叹——这个世界要毁灭了。这里就是所谓的神弃之地,无论是祈祷还是忏悔都没有用,现在水位已经到了他们的小腿。
原先水位还只是慢慢上升,余震过后,速度却快了数倍。他们被水驱赶着,只能往上走。加藤浩知道他们必须要面对狱警了。
“你说狱警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昆山答道:“大概在电梯井内挖掘吧。”
“是啊,希望我们这次不要再迟到了。”加藤浩道,“你知道怎么抓田鼠吗?把鼠洞都堵死,只留下一个洞口,然后往里面灌水,田鼠就会从洞口窜出来,被轻易网住。我们就是田鼠。”
加藤浩一生有过无数的冒险,如果从次数上来看,他是成功者,因为他成功的次数远多于失败的次数。可从结果上来看,他无疑是失败者,如他这般的冒险者只要失败一次就足以万劫不复了。
“无论如何,我们总要试试,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对了,张启东呢,他跑到哪里去了?”加藤浩问道。
加藤浩和昆山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张启东了。
当五郎和阮山海在搬运物资时,陈克明和阿卡也没有闲着。他们在蜘蛛山监狱废墟巡视了一周,发现了一些不好的迹象。
阿卡倚着墙,抬头看着陈克明,面色有些灰暗:“这时候有根烟就好了,你不应该把烟分给那群混蛋。”
空烟盒还躺在陈克明的口袋里,他没回应阿卡的责问。不过是几根烟,他倒是希望能有几根巧克力棒,糖分对思考更有帮助。
“你觉得水位上升是怎么一回事?”阿卡问道。
监狱内的水越来越多了,连一直干燥的上方都已经被水浸没了。
“我们还能听到水声,水也一直向下流,但水位还在上升。”对此,阿卡有些不安。
“一层之下还有地下层,灌满地下的空间后,我们这里的水位才会上升,现在监狱的情况有些特殊,它是倾斜着的。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原来囚犯的地方被水淹没了,我们的地方还是干燥的。”陈克明又画了一幅简笔画。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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