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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罪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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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了吧。”
  两人走进朝阳小学的时候,警察已经用警戒线将教学楼东区的出入口封锁了起来,闪烁不停的红色警示灯在昏暗的夜色中散布着不详的气氛。
  朝阳小学的格局方方正正,教学楼主体是一栋回字形的建筑,分为南区和北区。南区是距离前门较近,与之平行的一排课室。
  北区是“回”字的上部,与南区隔了一个小小的布满绿植的中庭,并由东西两边由四楼延伸而出的两条十米左右的空中走廊连接。
  南区从一楼到三楼是一到三年级学生的课室,北区一楼到三楼是四到六年级的课室。两个区域的四楼均是实验室、绘画室、棋艺室、管弦乐室和舞蹈室,朝阳是本地最有名的一个从幼儿园到小学全覆盖的教育机构,学生的课余生活十分丰富。
  而五楼则都是等待翻修的旧课室,暂时都是无人使用的状态。
  案发地点在一间已经废弃的舞蹈室,就位于南区的最右侧。从房间构造来看,这个教室只有东面和南面墙上的两扇窗,以及北面唯一一扇可供出入的大门。
  温白凡和唐欢妍抵达的时候,那一扇门前已经挤满了进行现场保护和勘查的技术人员。
  死者名叫许石麟,五十三岁,朝阳小学校长,死亡时间距离现在不到四个小时。消防队下午六点接到报案电话,说是有一名十岁的女孩被困在教室内,但保安处对应的备用钥匙却不知所踪。消防队员赶到现场破门而入,不料竟发现了许石麟躺在地上,早已气绝身亡。
  本以为只是一件儿童被反锁的寻常事件,不料却成了离奇命案。
  “受困的女孩名字叫高葵,是朝阳小学四年级的学生。她被人用药弄晕了,受了不小的惊吓,已经送院检查。”破门而入的消防队员应温白凡的要求向他复述案发经过,“报警的人是学校保安张贵安、教师白雪和李筱慧。今天下午五点半的时候,白雪老师接到高葵家长的电话,说孩子平时这个时间应该回家了,但今天还不见人影,家长很担心。案发现场是一个废弃的舞蹈室,白雪老师知道高葵放学后会在这里独自练习芭蕾舞,于是就在李筱慧老师的陪同下一起到这个教室来找人。”
  “这种门锁形制比较特别,很多学校都会采用,不用对应的钥匙的话是没办法锁上的,就是为了防止学生打闹的时候将自己反锁在室内。”消防员指着证物袋里被撬下的锁件,解释道,“但学生本身不可能持有钥匙,发现门被锁上了以后,两位老师便一人留守在门外,一人到保安室去求救。”
  温白凡在脑海中一边模拟当时的场景,一边追问细节:“当时的门被锁上了,两位老师是听到高葵的呼救后,再去楼下找的保安?高葵不是晕过去了吗?”
  那名消防员被他问住了,只好模棱两可地答道:“那时候应该已经醒来了吧。”
  “应该?”温白凡挠了挠脸蛋,“你确定吗?”
  “不确定。”消防队员老实回答,顿了顿,“反正是在我到了之前醒来的,因为我进来的第一眼就看见她缩在那边的墙角哭泣。”
  “行了行了,别在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上纠结。:”汪禹在旁边竖起耳朵听了半天,终于不耐烦地打断了温白凡,“那个小女孩已经送到医院检查了,也没什么大碍,先关注命案本身吧。”
  “知道啦。”温白凡听话又敷衍地应了句,一面戴好手套,在尸体旁边蹲了下来。
  法医对死因的初步判断是撞击椅角导致的对冲性颅底骨折致死。
  死者生前曾因脑动脉肿瘤施行过开颅手术,这类手术的后遗症是头部受到较轻的冲击也会造成致命伤害,因此不排除意外的可能。
  与此同时,鉴证人员将死者头部附近的一个白色面具以及死者右手握着的一块白布放进证物袋里,又从同侧裤袋找到了一台手机和一串钥匙,经检验,其中一条正好与教室的门锁匹配。
  汪禹捏起另一只证物袋,透明的密封袋里是板装的蓝色药片,铝箔包装上的小字写着“西地那非”。西地那非是市面上常见的壮阳药,也就是俗称的“伟哥”。一个小学校长随身带着这种用途的药物,实在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他又看了一眼仰面向上的尸体,中等身材,上身衬衫的纽扣和下身皮带几乎全部解开,裤子松垮垮的,露出半截内裤边缘的标签,让人不禁对他生前的所为浮想联翩。
  汪禹脸上不由得现出嫌恶的表情,心道:倘若这人真是在侵犯女童的过程中意外死亡,那倒算得上是天道昭彰了。
  温白凡站起身,慢悠悠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朝窗外张望了片刻。
  冬天的夜特别长,这才六点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千家万户亮起了灯,远处传来热闹的声响,蒸腾成巨大的云朵盘踞在城市的上空。
  朝阳小学坐落在老城区,周边楼房的密度很大,恰逢晚饭时间,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烟火气与洗涤剂的味道。从东面的窗户往外探看,正好与一栋居民楼相对。可惜对着的是外墙的一侧,案发的教室不在住户的视线范围内。南面的窗户临街,与校门同侧,楼下就是车水马龙的朝阳大道。
  这个房间原本是舞蹈教室,地上铺着木地板,东侧墙边一排用来存放舞鞋和杂物的柜子,西侧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和压腿杆,进出的大门位于房间北侧。室内光线充足,窗外暮色沉降,高悬在镜子对面的窗口黑魆魆的,仿佛一个诡秘通道的入口。
  屋子里满是忙碌的同僚,只有温白凡状若放空地盯着镜子发愣,直到有人在他身后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温白凡迷茫地抬起眼,正好与说话的人在镜子里的视线对上。那人的个子比温白凡还高上几公分,白大褂的领口下露出一截驼色羊绒衫,戴着口罩,看不清样子,但看得出来鼻梁很挺,眼角弯而上翘,瞳孔如同点漆一般。
  目光交接的瞬间,温白凡仿佛感觉一阵细微的电流从尾椎处窜上了后脑,一种莫名的颤栗感如潮水般在脑海里漾了开去。
  “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温柏凡问道。
  隔着口罩,模糊低沉的声线让人耳尖一酥,只听见对方缓缓说出三个字:“挡道了。”
  温柏凡脸上尴尬的笑容还未褪去,唐欢妍做完记录循声而至,她迅速猜出了白大褂的身份,“你就是那个乔、乔……”
  “对,这位就是鉴证部法医组新来的乔可均主任。”罗飞嫌她太丢人,连忙走过来代为介绍,“这位是特别调查组的唐欢妍,这是他们的组长温白凡。”
  “你好。”温白凡朝他伸出手,乔可均却示意自己戴着手套不方便,朝他们点了点头,便转身走掉了。
  “……这也太冷淡了吧。”唐欢妍忍不住嘀咕。
  …
  张涛拿着报告走进了办公室:“证物检验结果出来了,死者手上的白布测出了□□。”众所周知,这是一种急性大量接触后会全身麻醉的药品。
  汪禹扫了刘翰夫一眼,后者连忙补充道:“死者身上的钥匙也被证实了与案发现场的大门匹配,上面只有他一人的指纹,也就是说,案发现场是密室。”
  汪禹将两份报告放到廖处长面前:“这就全说得通了,校长事先知道高葵会独自在五楼练习跳舞,出于不为人知的癖好,他埋伏在那个房间里,迷晕了高葵,将门锁上,然后企图实施不轨,却不料发生了意外,摔跤引发旧患致死。”
  他颇为自信地总结道,“我认为,这件事情可以当意外事故处理了。”
  廖处长沉吟不语。
  “可是,好奇怪啊……”温白凡双手撑在脑袋后,靠在椅背上感叹了一句。
  廖处长连忙问他:“白凡,你的看法呢?”
  “死者今天下午本来安排了一通视讯会议,临近中午的时候,却突然发信息让助理临时取消了,理由是身体不适。”温白凡懒懒地抽出一只手,拿起桌上一只装在证物袋里的手机,漫不经心地往半空一抛,再稳稳接住。“好奇怪啊,如果高葵一直都是在那个时间地点出现……”
  “这是证物,摔坏了怎么办!” 汪禹大怒。
  温白凡被他一喝,连忙将手机放下,双手举到耳边,吐了吐舌头,“就算校长伺机已久吧,那他换一天行动不可以吗,为什么要特地腾出这个下午来呢?按常理来说,应该是临时遇上了更迫切的事情,才会这样修改会议时间的吧?”
  刘翰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组长说的有道理。”
  汪禹斜了他一眼,刘翰夫识趣闭嘴。
  “那么,你觉得这是谋杀案吗?”汪禹的推断在众人面前被温白凡质疑,觉得颇没面子。
  温白凡模棱两可地回答:“也不一定啦。”
  汪禹啧声道:“你可别忘了,案发现场,是密室。”
  温柏凡挠挠脸蛋,“也不一定啦,备用钥匙不知所踪呢。”
  “丢失的又不只是案发现场的钥匙,保安不是说了吗,同楼层的好几条都丢了,这属于管理失误而已。”
  “可是还有一条钥匙存在的话,密室就不成立了呀。”
  汪禹微微眯起眼睛,“那你的意思是,钥匙在谁的手里,谁就是凶手喽?”
  “也不一定啦……”
  “你!”
  一旁沉默良久的廖处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争论:“我看这样吧……”


第3章 三、钥匙
  晚上九点半,温白凡信步走进了调查室,向对方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笑道:“只是例行的录口供,不用紧张。”
  桌子对面的人名字叫做张贵安,22岁,案发时朝阳小学当值的保安,是一个其貌不扬但给人感觉踏实可靠的青年,听口音不像是朝城本地人。
  “还热的,暖暖手吧。”温白凡将一瓶可可奶推到张贵安面前,奶瓶的包装很是精致,只有半个巴掌的大小,正面印着一只满嘴巧克力屑的小奶牛,可爱俏皮的画风和调查室空旷肃穆的气氛格格不入。
  温白凡他自顾自地拿吸管戳开另一瓶,吸溜了两口,才对张贵安说道:“请尽可能详细地复述这次事件经过。”
  保安小哥拘谨地用手拢着奶盒,没有打开,斟酌着开始叙述:“今天下午,大概五点三刻,白雪老师匆匆忙忙跑来保安室,说有学生被困在了五楼。我跟随她到五楼去,发现门被锁上了,没有钥匙打不开。听见孩子的哭声,白老师非常着急,生怕学生一个人在里面会有什么意外,于是我马上打电话给消防队。不到二十分钟,消防警官就赶来了,撬开了锁,开门发现了高葵……和躺在地上的许校长。”
  这部分信息和温白凡所知的相差无几,他点了点头,又问:“五点三刻,这个时间很精准哦,白老师来找你的时候,你有特别注意过挂钟吗?”
  张贵安想了想,答道:“是的,因为当时我正在值班。我们学校的管理很严格,如果保安要去巡逻之类的,都会在表格上登记离开保安室的时间。我见白老师匆匆赶来的样子,感觉她应该需要我的帮忙,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挂钟。”
  “你很细心呢。”温白凡笑了笑,话锋一转,“可是管理严格的话,为什么会连备用钥匙丢了都没人知道呢?”
  “不只这一条,五楼的好些钥匙都不知所踪,这种情况从上一名保安和我交接的时候就是如此了。”许是担心被追究失职,张贵安的语气稍显急促,但说话的条理依然分明,“这一层楼的教室已经弃用多时,那些门平时也不上锁,一直上锁的也没人会去打开,所以尽管备用钥匙七零八落的,但我一直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温白凡点点头,看起来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又问道:“关于被困的女学生高葵,你之前对她有印象吗?”
  “我知道她跟着白老师练芭蕾舞,小姑娘挺刻苦的,经常清场的钟声敲响了才离开学校。高葵性格文静,但很有礼貌,见到我都会打招呼说保安哥哥好。”张贵安眼神一黯,惋惜道,“没想到她却遇上了这种事情……”
  “是啊,幸好歹徒用药的分量不算重,没有对孩子的身体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温白凡也感叹了一句。
  “用药?”张贵安眼睛微睁,刹那间的神情很是错愕,“你是说那个孩子被……那她现在没有大碍吧?”
  温白凡打量了他一眼,显然,张贵安不清楚高葵被药晕了这个环节,但不知为何,他的语气之中仿佛流露出了一丝隐隐的愧疚。
  “你知道她具体是什么时候苏醒的吗?”
  “我不太确定。”张贵安努力回忆了片刻,这才犹豫地开口,“我到五楼之后,有试图直接把门撞开,撞了没两下便听见门内传来孩子的哭声,有可能她是被我撞门的动静吵醒的。两位老师听见高葵哭了,十分焦急,生怕孩子在里面受了伤被耽误了,于是才决定去找消防队。”
  “也就是说,在你撞门之前,高葵都是一声不吭的状态。”温白凡歪了歪头,自言自语,“好奇怪呀,门被锁上了,高葵昏迷在地,那在你撞门之前,两位老师是怎么确定有人在里面呢?”
  张贵安沉默了几秒,忽然道:“应该是门缝……”
  “门缝?”温白凡奇道。
  张贵安轻轻嗯了一声,垂下视线,“心急之下,通过门和地面的缝隙向屋里张望,便发现了有人躺在地上。”
  温白凡随意地往椅背上一靠,伸手比划着,“我记得,那道门缝约莫两指宽,要从那个角度看到高葵所在的角落,必须整个人趴在地上向内张望吧?”
  张贵安的脸上升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语调莫名变得轻快:“白老师发自内心地爱护这些孩子,当时想必急坏了……”
  “原来是白老师想出来的办法,多亏了她及时发现啊。”温白凡恍然大悟,又感叹道,“白老师看起来很有气质,没想到情急之下如此不拘小节。”
  “嗯。”张贵安顿时显得有些局促,几不可察地深呼吸了一口,脸颊微微泛红,“白、白雪老师跑来保安室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衣服前面沾了些灰尘,当时我还奇怪,像她这样美丽优雅的老师,怎么会沾到灰尘呢。刚才您一说,我才联想到……其实这都是我的推测。”
  温白凡挑了挑眉,诚恳地赞道:“你的观察能力可真不错。”
  张贵安难为情地垂下头,讷讷道,“还好,当保安需要比较细心。”
  “也不是每个保安都那么细心,比如那个弄丢了钥匙的保安就十分粗心大意。幸好这次小同学没出什么意外,不然这人真该被追究责任。”温白凡一派闲聊的口吻,视线却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张贵安面部肌肉的细微变化。只见对方的眉头以一种不自知的幅度微微拧起,似是对温白凡的话不甚赞同。
  温白凡拿起牛奶吸溜了一口,瞄了眼挂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似是想要速战速决,“对了,你在这所小学里工作了多长时间?”
  “从九月开学到现在,三个多月了吧。”
  “你们日常巡逻的时间和范围是怎样的?”
  “我们是三班倒。像我今天这个时间段的话,一般五点的清场铃声放完了,我就负责将教学楼的课室巡逻一遍,确保学生已经全部离开。”张贵安的语气渐渐放松下来。
  “每一层都会巡逻吗?”温白凡转了转手里的圆珠笔,“包括五楼的废弃课室?”
  “五楼的课室倒不在规定的每日巡逻的范围之内。”张贵安迟疑了一下,下意识地摩挲着两手之间的奶盒。“我们一般只在周末和长假来临前,才会上去检查一下消防设施之类的。”
  温白凡敛下视线,又问道:“你之前有在五楼见到过许校长吗?”
  “……没有。”张贵安脸色微僵,顿了顿,又道,“我的意思是很少,因为许校长主要负责学校经营方面的事务,很少出现在教学区。”
  “好,笔录到此结束。”温白凡仿佛比对方更释重负地搁下笔,语气欢快地道:“谢谢配合,你可以离开了。”
  闻言,张贵安也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再轻轻将凳子推回原处。
  由始至终,张贵安的一举一动都令人直观地感觉到,这是一个细心踏实又谨小慎微的年轻人。
  温白凡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张贵安手上被捏得略微变形的牛奶盒,单手抚在后脖颈处,左右扭了扭,发出了“咔啦”一声清响。
  …
  第二个被带进调查室的是朝阳小学的音乐老师白雪,她同时兼任学校芭蕾舞队的指导老师。
  白雪是那种不需要特别介绍职业,旁人依然能从她的气质之中有所判断的类型。她长相姣好,妆容清淡可人,发丝间隐隐散发着仿佛浑然天成的玫瑰香。
  即使已经是十二月,她仍旧穿着针织衣物和黑色丝袜,透薄的织料包裹着一双修长美腿,令悄悄打量着她的温白凡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白雪在他对面坐下,神色娇怯地低下头,几丝细碎的长发垂落耳边,她伸手轻轻拢到耳后,露出半截白皙的颈子。
  “只是例行的询问,不用紧张。”温白凡飞快地瞥了她一眼,又迅速敛下视线,“请尽可能详细地复述这次事件经过。”
  白雪轻声细语地开口:“今天放学后是管弦乐社的周四例行活动,李筱慧老师让我去帮忙设计演出的队形。4点50分排练结束以后,我们两人就在一起准备芭蕾舞剧的道具。一直到五点半,我接到了小葵爸爸的电话,说本应这个时间到家的孩子却不知所踪,于是我就和李老师一起去找人。”
  “你是怎么发现失踪的高葵在五楼教室的?”温白凡发问的同时,两手毫无意义地重复着一个整理的动作,尽管桌面上可供整理的物件只有两张纸和一支笔。
  “下个礼拜五,舞蹈社将代表学校参加一个芭蕾舞剧的比赛。那个孩子很有天赋,将要担当领舞,但同时,她也需要投入更多的课余时间。然而,最近我们排练的舞蹈室总是人满为患,所以她只能自己另找地点来练习独舞的部分。”
  白雪目光微垂,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流露出一股我见犹怜的脆弱感:“我知道那个孩子放学后经常会到那个废旧的舞蹈教室练习。今天下午,我接到家长的电话后便和李老师先到了她所在的四年一班,发现人去楼空,这时我想到了去五楼找她。”
  “高葵一定非常喜欢您。”温白凡突然开口。
  白雪一愣,有点拿不准他说这话的用意何在,尾音上挑地轻轻“嗯”了一声。
  像是才意识到自己的言辞不当,温白凡连忙解释道:“所以她的父母才会对你特别信赖,孩子不见了,第一反应不是打电话给班主任,而是找到白老师您。”
  白雪了然一笑,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不同于与张贵安对话的一派轻松,在面对白雪时,温白凡似乎表现得像一个不懂与异性相处的愣头青。
  当然,这只是一种营造气氛的伎俩。
  白雪看起来清纯无辜,摇摇欲坠的神态之间却隐约散发出一种捕猎的气息,这或许是天生美丽的女性不自觉习得的本领。很多时候,她们这样做并不是出于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散发魅力本身确实能让她们得到善意的倾斜。
  而满足对方关于力量对比的自信想象,是让人放松警惕最好的办法。
  温白凡继续回到正题,“你们两人到了案发现场后发生了什么?”
  “我很奇怪为何那个房间的门打不开,因为无论从里面还是外面,都必须有钥匙才能将门锁上,可是那个孩子怎么可能有钥匙呢?我们敲了几下门,没有人答应。但我还是不放心,生怕孩子出了什么意外,便尝试从门缝里往内张望,结果发现了有人倒地的身影,连忙下楼去找保安求助。”
  温白凡暗忖,张贵安这人看着木讷,见微知著的能力却还不差。
  “只是……”白雪抿了抿唇,脸色微变,“不知怎么回事,备用钥匙居然没找着,管理的人实在太失职了。”
  温白凡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白雪的口吻一直温温软软的,不知是否职业使然,似乎总掺着一种照本宣科的感觉,只有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带了一些真实的不加修饰的情绪在里头。
  “我不是要指责保安的意思,只是想到,如果能早点将门打开的话,没准还能将人抢救回来。”白雪停顿了一秒,又缓声道:“只是我不太明白,许校长为什么偏偏会在高葵练舞的地方出现意外?虽说死者为大,但我总觉得,这事情有点奇怪。”
  “说出你的想法,不要有顾虑。”温白凡向她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白雪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语气微颤地说道:“当时消防员破门而入,我也看到了教室里的情形,算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吧,我觉得那个气氛……挺不对劲的。”
  她的措辞有些模棱两可,但要传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温白凡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嗯,你的意思我了解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不过这到底还是我的胡乱猜测,希望不要影响了您的判断。”白雪眼眸微弯,眼含殷切地看了温白凡一眼。
  温白凡挠了挠脑袋,腼腆一笑。
  “所以,这次的事情只是意外,对吧?”白雪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忧愁,“真担心这个事情会给学校的声誉和学生的安全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案件的调查结果,警方会尽快公布,请放宽心。” 温白凡笑了笑,将手上的纸片对折,搁在手边,“谢谢配合,你可以离开了。”
  …
  “好饿啊,想吃宵夜。”温白凡瘫陷在椅子里,有气无力地念叨着。汪禹推开门,重重咳了一声,提醒这个名义上的上司注意仪态。
  随着“扣扣”的脚步声,一个踩着尖头高跟鞋的女人从汪禹身后走来,大方地坐在了温白凡的对面。
  她就是李筱慧,朝阳小学的音乐老师,同时兼任管弦乐社的指导老师。
  李老师的长相勉强算中上,白皙细腻的皮肤为她加分不少,细长的眼睛显得有些凌厉,比起音乐老师,反倒更容易让人联想到教导主任一类的形象。
  温白凡挺直了略微猫着的背脊:“只是例行的询问,不用紧张。”
  “我尽量。”李筱慧大方一笑,眉眼舒展的样子让人颇有好感。
  李筱慧的叙述跟张贵安、白雪两人的话大体上没什么出入,看得出来她是个性格很强的女人,坐在警局调查室里也毫不怯场,侃侃而谈。
  “两年前咱学校在郊区扩建了一个新校区,入读朝阳本部的学生人数缩减,对教学楼课室的需求变少,校董会便决定将四楼的一半空间重新装修成艺术教室,五楼这才渐渐空置了起来。我刚毕业到这里工作的时候,五楼全是艺术教室,每天下午放学以后那里是全校最热闹的地方,有将近一半的学生会留下来绘画、唱歌和跳舞。因为担心学生打闹的时候把自己锁了起来,所以整层采用了特别的锁头,只有钥匙才能上锁。”
  “你说白雪老师?她可是毕业于有名的音乐学院,能力很强哦,我们学校晨读、上下课、午休、放学和清场的铃声都是由她来挑选的。比如说这次的芭蕾舞剧大赛,虽然由我负责演奏背景音乐,但主要乐段的选裁都是由白老师来完成。”
  “那个孩子,就是高葵啊,她是这次比赛的领舞,扮演的是一个魔法玩偶。故事情节设计得很巧妙,一开始是由小公主操纵着魔法玩偶在翩翩起舞,但越看到后面观众就会发现,事实恰恰相反,是魔法玩偶在操控着公主。公主和玩偶的角色都很重要,但相对而言,对主角玩偶的舞技要求,尤其是腿部力量的要求会更高。白老师在舞蹈队的一众成员里挑选了高葵来扮演这个角色,那孩子果然很有韧性,一个多月下来,每天都很刻苦地练习。相比之下,扮演公主的另一名学生虽然长得很漂亮,但她的脾气太娇惯啦,很难达到白老师的严格要求。”
  李筱慧的健谈程度远超温白凡的想象,他好不容易逮着一个空档,连忙捞回主导权: “就是说,白老师跑去找保安的时候,你留在了现场,当时高葵的意识状况是怎么样的?”
  “她大概是昏迷过去了,如果不是白雪坚持从门缝里看了一眼,我都不可能意识到教室里有人。我守在门外的时候一直有在敲门,但始终没有听见孩子的回应。后来保安上来了,说找不到钥匙,打算直接撞门,撞门发出砰砰的巨大声响,孩子才醒了过来。”
  “但她还是有些迷糊,我们隔着门询问她的情况,她都回答不上来,先是爆发了一声尖叫,然后就开始不停地哭。”李筱慧拨了拨额边的一缕头发,叹道:“可怜的孩子,吓坏了吧,把她牵扯进这种事情的人真该死。”


第4章 四、隐情
  抵达JOKER酒吧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
  温白凡在罗飞和唐欢妍对面坐下,无奈地摇头叹道:“看到两位熟悉的身影,我就有种才刚下班又要工作的错觉。”
  “你还想下班呢?两天!”唐欢妍抿了一口盖在啤酒上厚重的浮沫,提醒他,“你只剩下两天了啦。廖处长都明说了,如果你在这周日之前找不到谋杀的证据,这件案子就要被当做意外事故处理。”
  “廖处的压力也不小。”罗飞用牙签戳起一粒圣女果,“朝阳小学是很有名的学校,发生了命案的消息很快就会不胫而走满天飞,是得尽快给公众一个交代。”
  温白凡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这个人是三个月前离职的朝小保安,张贵安就是接替他的工作,你去找他打听一下从前案发楼层的巡逻安排。”
  罗飞伸出两指利落地夹住纸条,心领神会地挑了挑眉。
  “保安是嫌疑人吗?”唐欢妍凑过去看了一眼,“能接触到备用钥匙的就只有张贵安,有没有可能他将人杀了以后,然后故意将钥匙藏了起来?”
  温白凡摇摇头:“他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据。保安室唯一的出口在校门的监控范围之内,我查了一下闭路电视记录,张贵安下午三点五十分才来到学校,四点换班,之后一直待在保安室里,期间上厕所一次,时间不超过一分钟,与他登记在工作手册上的信息完全一致。”
  “这么给力啊。”唐欢妍也不气馁,“既然张贵安提供的信息是可靠的,就可以用他的话来反推其他人的证词了。”
  “暂时没有嫌疑,但也不能肯定他的话百分百可靠。”温白凡被她直来直往的思维弄得哭笑不得。
  “啊,我想到了!”唐欢妍将手里的啤酒杯往桌上一搁,恍然道,“门缝!那个门和地板之间有约两指宽的缝隙。把钥匙系在绳子的一端,绳子中段卡在死者的皮带上,凶手将门锁好后,从门缝里拉扯绳子的另一端,最后用力将绳子与钥匙分离,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钥匙送到死者身上,密室完成!”
  她兴奋地摇着温白凡的肩膀:“这样的话,那个舞蹈老师白雪就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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