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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慢慢爱上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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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它的了解,她一定会报警的。”
“可是王建设在那封信里跟我说,晓芳最后竟然点头同意了不报警告发那些畜生,我不知道这话的真假,因为晓芳没了没办法去对证……可是没想到,那几个畜生里的一个人,却说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留了活口,下了山回去了。一定会报警的,大家全都得完蛋!既然都这样了,索性一了百了……结果你也知道了,晓芳被畜生们扔下了山崖,然后说她是自己掉下去意外摔死的,加上后来的一系列背后打点走动,晓芳就那么成了意外死亡的可怜人,她那个后妈为了拿到学校和那些个畜生给的补偿款,也不愿追究事情的真相了,我想过用正常的手段去抓住他们替晓芳报仇,可是……以我那样的身份和地位,没有路我走得通。我知道这点,我只能靠自己想办法报复他们几个畜生,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随着白国庆的话步步深入,那条无形之中把几个看上去毫无关联的受害人联系到一起的共同点,已经隐隐现出真身了。
“我报复的最痛快最完美的一个,就是当年提出杀了晓芳的那个人!大概十年前,我在漫长的煎熬等待里,终于等到了他的女儿刚刚开始美好人生的时刻,这时候毁灭掉,打击该有多刺激呢……我把那个向宏的女儿,美院漂亮有才的女老师,肢解了,据说我带走扔掉的她漂亮的身子,好几年之后是被一条狗给发现的!哈哈……哈哈……”
白国庆可怕的笑声响起,我甚至都不敢在此刻去直视某个人的目光了,这些话停在他的耳朵里,已经不能用折磨二字来形容了。
我逼着自己去看正拿着我的,对白国庆的话听得最真切的李修?。
李修?原本握着半举着的手,缓缓地在放低,伴随着他闭上的双眼,眼角在微微抖动着。


 071 我依然站在爱你的地方(015)

一分一秒的时间,在山风中无声的流逝,不过极短的一段沉默,却像煎熬了整个轮回。
那头白国庆的笑声已经止住,可他也没继续说下去,我把从李修齐手里拿回来,连着喊了白国庆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那,能告诉我一下,白洋她还好吗……”我最后试着问了这么一句,那头马上有了响动,像是人发出的沉重呼吸声。
走在最前面的人折了回来,快步走到李修齐身边,发觉李修齐脸色难看的闭着眼睛,不解的朝我看过来。
“有发现了吗。”李修齐睁开眼睛,低声问回来的人,那人赶紧跟他压低声音说了起来。
“白叔,你在哪儿。”得不到回应,我也还要继续问下去。
李修齐这时听完了那人的话,看着我用唇语说,找到他们了。
我赶紧点点头,心里终于好过了一些,发现了白国庆和白洋的位置就是好消息。
山路的人都开始快速前进,我拿着走到李修齐身边,他用自己的打了一些字给我看,意思是让我继续保持和白国庆的通话,他和其他人去现场。
我示意明白了,大部队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一直不再说话的白国庆,终于咳嗽了几声,叫了我,我马上回答他我还在。
“当年在王建设家里,我留下了一个活口,所以那不算是灭门案,原来在睡觉的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还看着我笑,我的脸上沾了她爸爸的血。我抱起小女孩时,她还伸手好奇地去摸,小巴掌上也蹭上了血……咳咳……就是那时候,报复那六个畜生的办法才在我心里慢慢出现了,我没杀了她,我把她抱走了就养在自己身边……”
我听着白国庆的话,脚下也快步朝李修齐他们走的方向追上去。
“我要把她养大成人,如果我有生之年不能被警方抓到,那就在临死之前,给这孩子讲个故事,告诉她我究竟是她的什么人……我是她的养父,更是她的杀父仇人。杀了所有亲人的仇人。”
一股激烈的悲伤袭上我的心头,我终于忍不下去了,大声冲着吼了一句,“白国庆,你疯了吗!白洋,你究竟把白洋怎么样了,说话!”
那头,隐隐传来许多人叫喊的声音,声音还越来越清晰,难道是李修齐他们已经到了,我也小跑了起来。
白国庆和我的对话,很快就结束在了这里。那边里很快传来李修齐的声音,他和连庆警方已经找到了白国庆和白洋。
“白洋昏过去了,我看了一下应该没大事,白国庆也被控制了,你在往这边走吗。”李修齐有些气喘吁吁地对我说道。
知道白洋没事,我顿时像是从身上卸下了千斤重量,脚下速度快起来,“我马上到,已经看到咱们的人了!”
一处临近路边的大斜坡边上,站满了人,有警察也有围观的路人游客,我沿着一段上坡跑上来。就看到了这些。
我焦灼的用目光扫了一遍人群,没看到白洋,不过已经看到了被三个警察围住控制起来的白国庆,他就坐在路上,身边没看到有轮椅,他的体力是怎么带着白洋走了这么大段山路的。
看来人的潜力果然是巨大,尤其是在某种扭曲的精神力量支撑下。
我跑过去,开始喊白洋的名字,有警察同事闪开,我看到了李修齐,他半蹲在地上,怀里抱着的人正是白洋。
白洋头发散乱的靠在李修齐怀里,脸色苍白,眼睛紧紧闭着,她的胳膊环抱在自己胸前,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姿势,我职业敏感的观察着白洋,可很快情绪就被关心和难受取代,我叫着白洋名字,多希望她马上睁开眼睛冲着我笑笑,就像过去无数个那样的时刻。
我一直羡慕白洋,羡慕她虽然是单亲家庭,可却得到了不必任何父母双全孩子少的疼爱呵护,白国庆很好的扮演了父亲和母亲的双重角色。
白洋一路快乐恣意的长大,除了在爱情上因为曾添体验到了烦恼和失败,可她还是明朗依旧,我做梦都不会想到有一天这样的女孩会面临如此残酷的身世真相。
她最在乎最爱的父亲,毫无预兆的换了一个全新的身份,在他生命临近终点的时刻,白洋遭受到的打击有多大,我想象不出来。
连我这样一个习惯了人生突变的人都难以接受白国庆的另一副面孔,更别说白洋了。
白洋被背起来准备送出去赶往医院,我和李修齐都没走,我们一起走向了被反铐住侧卧在地上的白国庆。
他也看着我们,脸色很平静,缠绕他很长时间的病色仿佛被什么神秘的力量驱赶走了,白国庆安静的看着我走近,慢慢笑了起来。
真实的笑容,比噩梦里那个沉默不语的白叔,更加让我心头发紧。
李修齐缓缓蹲到了白国庆面前,他的眼里不知何时开始浮起了清浅的笑意,并不着急的问,“十年前,我也正在暗自准备着要向自己心爱的女人求婚,可是4·1号来了,愚人节这天老天没跟我开玩笑,而是给了我一个晴天霹雳,我也跟你一样,失去了我爱的人……向海桐,那个被你肢解了只留下头部的女老师,就是我准备求婚的女孩。”
白国庆凝视着李修齐,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渐渐地,他们的脸上也都……有了眼泪在流。
这也是连环凶手终于浮出水面后,李修齐唯一一次流泪,这之后一系列的繁忙工作里,他不但没哭过,连话也说得少了很多,一直到我们顺利的把白国庆带回了奉天羁押审讯,他甚至跟我说的话都没超过二十句。
当然这也有我好多时候都留在医院陪伴白洋有关。白洋在送进医院几个小时后就苏醒过来了,医生说她是因为剧烈的情绪起伏引发的昏迷,身体本身并没大事,静心休息一段就很快会恢复的。
可是我知道,白洋受伤了,伤得很重很重,隐形的伤口只有她自己才摸得到在哪里,只有她自己感受得到伤口有多深,我很担心她。
白洋也明显的沉默起来,甚至清醒以后都没问过我白国庆的情况,还是我主动跟她说了一下,她只是躺在那儿安静的听着我说话,等我说完了就笑笑,点点头,然后就说自己困得不行要睡一下,闭上眼睛后就好久都不睁开。
她似乎在回避我,我感觉得出来。
白国庆的身体也在被押解回奉天后,迅速恶化了起来,最后不得不送他进了医院,对他的正式审讯也只能在医院特殊安排的病房里进行。
审讯之前,我之前和李修齐从宾馆房间拿到的检材结果也出来了,可以证实白洋的确就是连庆二十几年前那个灭门案中不知去向的小女孩,她的dna和警方保留的王建设和家人的比对成功。
我没把这个消息告诉白洋,觉得说不说,白洋都早已经知道了。
不过审讯白国庆之前,我还是去医院看了白洋,她和前几天一样,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医生建议我们应该找一下心理医生,因为白洋的身体真的很正常健康。
病了的是她的心。
我看着白洋如今的样子很难受,没想到她有一天竟然会跟我一样,也是心里生了病。
我们这下子真的成了难兄难弟,大学时白洋总用这四个字来形容我跟她的关系,结果这么快就一语成谶。
审讯的时候,我和李修齐都去了,我们不负责审讯,只是和其他人一起在医院给我们临时安排的隔壁病房里,通过视频屏幕观看。
石头儿和半马尾酷哥坐在了白国庆的病床旁边,审讯由石头儿亲自出马。
我和李修齐各自坐在一把椅子上,目光都聚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几个医生和护士仔细给白国庆检查确认过身体状况可以接受审讯后,都离开了病房。
“如果不是这人的dna和案子里采集到了精液样本比对上了,我打死也不会想到那么凶残的连环杀人狂,竟然就这个样子……”站在我们身后的一个刑警,感慨的说着。
我和李修齐都不说话,他除了见到我跟我打了个招呼之外,目前为止就没再跟我说过话了,他目光沉峻的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嘴唇上习惯性的来回摩挲着。
“恶魔通常和凡人一样,他们与我们同床,与我们同桌共餐。”沉默中的李修齐,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然后紧接着有用英文重复了一遍。
他说的时候,目光照旧盯着电脑屏幕,屋里其他人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就有人说这话说的太好了,简直是神点评。
“这是奥登说的话,我借花献佛罢了,那边开始了。”李修齐动了动身体。他起身把自己坐的椅子移到离电脑屏幕更近一些的位置放下,自己却推到了所有人的后面。
我扭头看着,看到他退到了病房雪白的墙壁边上,往后一靠,背手而立。
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刚要回头看审讯,目光一闪之间,又转回去继续看着李修齐,看清楚后心里莫名的一揪。
李修齐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副银镯子,我肯定他平时从来不戴任何饰物,这镯子之前也没见他手腕上有,应该就是刚刚离开了大家视线后才拿出来的。
那银镯子……曾经佩戴在一只美丽的女人手腕上,手腕抬起落下之间,画笔描绘着美丽的事物。
曾经,也出现在一副高度白骨化的遗骨手腕上。
李修齐注意到我的注视,眼神漠然的看了我一下,没有任何表示,只是看着我。
我赶紧转过身。
隔壁的房间里,石头儿开始了审讯,白国庆仰面躺在床上,目光望着头顶的天花板,问他可以开始了吗,他嗯了一声说可以了。
我双手环抱在胸前,隐起来的双手却已经握成拳头,心里想起来我离开白洋的时候,她突然在我身后对我说,等宣判的那一天,她会出庭的。
“我会以白国庆家属的身份去旁听宣判的,到时候你陪我一起……”这是白洋的原话。
他还能熬到被法律审判的那一天吗,我看着屏幕里的白国庆,总莫名有感觉白国庆不会让自己以被告的身份结束这一生。
医生也说了,白国庆目前的情况,随时有可能出现意外,让我们要有心理准备,同时要通知他的家人。
尽管是在医院,可按着法律程序,白洋作为家属也不能和白国庆见面,所以白洋才会跟我说,她要等宣判那天再去。
“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我来问你直接回答问题就行了,可以吗。”石头儿声音低沉严肃,正在问白国庆。
“可以。”白国庆低低的声音回答道。
之前我已经非正式的听过了有关案情的讲述,可是白国庆毕竟只是讲了一部分,他必须把每个案子的情况都讲出来,按程序还要带他回案发现场进行指认,可看他目前的状态。恐怕要成问题。
我和李修齐跟专案组碰头开会时,石头儿他们听到白国庆是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时并没多大反应,因为这个可能的结果我们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了心里预设。
可是听到白国庆自己供认,案发更早的连庆灭门案也是他做下的之后,石头儿他们都很意外,半马尾酷哥都罕见的多了好多话分析起来,他说这种情况在连环杀人凶手身上,是个很特别的例子,值得研究。
是啊,是特别。
等我在李修齐不在的情况下,跟他们说了白国庆在里跟我说的所有事情后,每个人都表情复杂的沉默不语,向来正义感十足的赵森,隔了好半天叹了口气。
向来冷漠面对一切的半马尾酷哥,率先开口说了一句话,他说,“人真的没有好人和坏人之分,有的只是好与坏哪一面在你身体里占得更多。”
我明白,大家都是人,都在法律之外,对白国庆有这一种无法说出口的同情。
可是不论如何,他以暴制暴甚至更加残暴的的报复,绝不是正义的,虽然他的确如愿给仇人送上了生不如死的折磨,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石头儿按着案发顺序进行讯问,灭门案说完之后,开始说第一起的连环案。
“2003·5·20日,你是怎么对被害人吴晓依下手的。”石头儿问。
白国庆几乎没在病床上动弹过,除了他的嘴。
“她很热心,我去她上班的超市买东西,几次,几次后摸清了她上下班的时间,然后去她收银的出口等着付款跟她说上话了……咳,等她那天下班回家时,我就装着跟她顺路,问她是不是也是跟着父母从连庆移民到浮根谷的。她说是,还跟我聊起来,很爱说话……我假装无意提起了她爸的名字,说起了连庆的印染厂子弟小学,孩子防备心理太差,听说我是做瓦工也懂水暖,就,就领着我去了家里,说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让我帮她看看,下水总是不顺,跟她爸说了好几回了。也没修……”
吴晓依大概到死也不能理解,死神就这么被她自己亲手带进了家里,把自己的生命终结在了那一天,只有22岁。
“杀完人那天,晚上回家我还给女儿上了一课,告诉她无论如何也不能领陌生人回自己家里,尤其是家里没人的时候……”
白国庆并没像我们预计的那样无力说话,似乎说起他复仇的过程的感觉,足以支撑他超长发挥自己的力量,一个濒死之人最后的绝望之力。
审讯继续在一问一答之间继续,没多久就问到了所有受害人中,年纪最大的王丽莹。浮根谷实验小学38岁的那位老师,刘俭的妻子。
白国庆没马上开口,他转头看了下石头儿,眼神有些虚空起来。
“那是没办法,六个畜生里,只有那个刘俭始终没有孩子,我等不下去了,只能对他老婆下手了,没办法,”
石头儿说,“王丽莹在被你杀害的时候,已经怀孕了。你还间接害死了一个未出世的小生命。”
白国庆神色变了变,手虚弱无力的挣扎着抬了抬,“呵,我才知道,这么说的话……效果更好了,那个刘俭一定想死了吧?”
石头儿盯着白国庆,“你想错了。”
我看着视频里的石头儿,如果不是在进行正式讯问笔录,我想石头儿也许还会对白国庆说的更多一点,如果是我,就还会跟他说,也许那个你说的畜生,正在心里暗暗感谢害死了他老婆的那个恶魔,因为他的出现,他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那个可怜的女人,不用再去背负什么道德压力。
事实也证明,刘俭和情人生活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如果白国庆知道了这些,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审讯缓慢的进行着,终于不可避免的问到了美院女老师向海桐的那一起上。
我看到石头儿开始问这个时,侧头和旁边的半马尾酷哥说了几句话,我则是转头向后面看,目光越过几个刑警身体之间的缝隙,看到了李修齐的手腕。
那个银镯子,明明和他的性别气质并不搭。可此刻看到他的手腕上戴着它,我竟然发自内心觉得那镯子就是他的,和他一直在一起。
“2006·4·1日,被害人向海桐死于自己租住的画室里,被肢解,现场只留下了她的头部,是你做的吗。”石头儿开始问。
白国庆嗯了一声,看着石头儿问,“你们有个人,他跟我说,说他是那个美院老师的男朋友,是真的吗,他喜欢向宏那个女儿?”
这应该算是和案子问讯没有直接关系的问题,石头儿隔了几秒才回答白国庆,问这个干嘛。
白国庆神色平淡的回答,“这个案子,能让那个人来问我吗,我有有话跟他说……他不来的话……”白国庆不往下面说了,闭起嘴巴,盯着石头儿。
我站起身,继续看着始终靠墙而立的李修齐,也不知道他听清了白国庆刚才说的没有。
审讯暂时中断,医生和护士也重新进去给白国庆检查身体状况。
石头儿很快推门进了我们这间病房,进门就问李修齐来了吗。所与人都听到了刚刚白国庆提出的要求,纷纷朝李修齐站的位置看过来,石头儿也大步走到了他面前。
又说了一遍白国庆的要求,李修齐始终淡然的听着石头儿的话,听完了几乎没做任何考虑,就回答说他没问题,只要领导这边同意。
“我们都无法预知那个人会说些什么,你确定自己没问题吗,毕竟这件案子,你牵扯其中的情感太沉重了,不必勉强,我可以想别的办法继续问下去。别以为你师父老了,我有办法搞定他。”
李修齐淡淡的笑了,目光清亮锐利,“你这个徒弟也还行,这点承受能力我怎么会没有呢,按他说的,我跟你过去。”
石头儿足足一分钟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李修齐的脸,然后又看到了他手腕上明显多出来的银镯子,终于重重点了下头,“行,走吧。”
五分钟后。我从视频里看到病房的门打开,石头儿先是独自一人走了进去,坐回到他之前的位置上,白国庆看着石头儿,很快又回到门口那里,在等待什么。
又过去了有一分钟的时间,李修齐才从门外走了进来,自己拎着把椅子,挨着做记录的半马尾酷哥身边,坐了下来。
白国庆盯着李修齐的每一个动作,直到他们两个人,四目相对起来。
“可以继续了吗。白国庆。”石头儿问道。
白国庆只看着李修齐,面色明显比之前给笔录的时候有了变化,他盯着李修齐打量的时候,我看到李修齐把两个手臂抬起来,拄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两手半握在一处。
白国庆的视线转移到李修齐的手腕上,看了半天,眼睛使劲眯起来好几次,像是距离让他看不大清楚什么东西,他试图看清,一直没怎么动过的身体开始在病床上动了起来。
“你怎么了,需要医生进来吗?”石头儿问白国庆。
“不用……你。你手腕上戴着的是什么,我看不清楚,是镯子吗?”白国庆有些激动起来,费力的说完,开始咳嗽起来,声音隔着视频听上去都很刺耳。
李修齐和石头儿交换了一下眼神,起身站起,朝着白国庆的病床走了过去。


 072 我依然站在爱你的地方(016)

电脑屏幕前,李修齐背对着摄像头,站在了白国庆的病床前,我看到他把手腕伸了出去。
“嗡……嗡……”的闷声突然在我手边响起,被我调成静音模式的因为震动嗡嗡起来,我注意力全在电脑屏幕上,冷不防被惊了一下。
是曾念打来的。
我再看看屏幕里,病房里没人说话,李修齐和白国庆都沉?着,李修齐好保持着伸出手腕的姿势没变。
“喂,有事吗,我在工作。”我起身走出了病房,接了电话。
“我知道可能会打扰你工作,可是这个电话必须打过来……你妈妈几个小时前突然中风跌倒在家里,我以为曾尚文已经通知你了,结果到了医院才知道没有,我觉得必须告诉你,阿姨情况不算太好。”
我听着曾念说的话,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喂,年子你听到我说的了吗,阿姨现在在军区医院准备手术,你得过来签字,你是她女儿,唯一的亲人。”曾念又说。
我终于反应过来,没想到自己突然听到我妈生病的消息,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听到了,我尽快赶过去,可是你怎么会知道的,谁告诉你的,曾伯伯都没跟我说。”我疑惑的问着,开始快步往外走。
“你来了医院再说,抓紧时间吧,路上开车也小心。”
奉天的军区医院离今天审讯白国庆的附属医院距离很近。只隔了两个街区就是,我赶到医院见到曾念时,他拉着我去办手术前需要的一切准备手续。
我在手术通知上签完名字后才发觉,自己握笔的手心里竟然有汗,我是在紧张吗,为了我妈的手术紧张?
匆忙间看到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我妈,她被推进了手术室,门外剩下我和曾念,并肩而立。
我仰头看着手术室门上方的指示灯,不想说一个字,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因为我那个始终强悍的老妈,只有在我的梦里才会哭泣软弱和病倒。
我跟她生活了这么久,她好像就没生过什么病,永远都是精力十足的在做着她的保姆,和不同的雇主相处愉快。
甚至,还即将和自己的一位雇主结婚,她怎么会突然垮下去呢,不科学。
“年子,王姨是在曾家摔倒的,出事的时候,曾尚文说他带着团团在院子里玩。进屋的时候才在厨房看见你妈倒在了地上。”曾念拉我站到走廊一侧的窗户边上,跟我说起事发经过。
他从来都是直呼父亲的名讳。
我看着窗外,今天是个半阴的天气,空中有几朵铅云正在缓缓移动。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曾念。
曾念和我一起看窗外,“很巧,我当时正在往曾家打电话,接电话的是团团。”
我转过头,“那团团和曾伯伯呢。”
“我让他们留在家里,医院是我跟过来的,然后就给你打了电话,本来曾尚文要打给你的。是我说我来打。”曾念淡淡看了我一眼。
我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柔。
这种温柔,上一次出现在曾念眼睛里,还是我们第一次拥吻的时候,我们两个在我家那个车库改建的小房子里,从门口吻到旧写字台前,他抱起我,不懂怜惜的用力把我放到写字台上……
“你觉得团团那孩子,会说谎吗。”
我只能走神回想旧日旖旎,曾念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干嘛这么问。”我不明白的回问着。
“团团长高了那么多,这么大的孩子真的是几天不见都大变样了,不过有点长丑了,还会变回来吧,就跟你那时候一样……”曾念眼中的温柔还在,让我看着不禁心念转动。
原来不管隔了多久隔了多少物是人非,只要他这么再看着我,我依然还是会心动,像个傻瓜一样。
大概就像李修齐会戴上那支他亲手打制送给心爱女孩的银镯子一样,我们在感情世界里,都有各自的执念,都还陷在过去……出不来。
“孩子见了你很激动吧。”我盯着曾念的眼睛看。
曾念眼中的温柔,忽然间一瞬消散,他语气重新冷静克制起来,“嗯,她比跟我的时候更加懂事了,看见王姨昏倒了,一点都没缠着不让我走,只是临走的时候喊了我一句爸爸……”
他不继续说了,侧头又看向窗外,喉结上下滚了滚。
我这阵子就快忘掉还有团团的存在了,一直也没见过她,孩子不知道是已经很适应在曾家的生活并不怎么想我,还是懂事到知道我忙才不来找我,总之这孩子总会让人心疼。
等了那么久才见到的爸爸,也没像有的小孩子那样死活不再放你走。没想到苗语那样性子的女人,却生了这般性情的一个女儿。
一个半小时后,我妈的手术结束了,很顺利的控制住了病情,医生说我妈因为抢救手术的及时,虽然挺严重,但应该会很快醒过来。
护士告诉我们,半个小时后就可以去病房看我妈了。
我和曾念一起朝病房走,他的在路上响了也不接听,我想起新闻里对他和外公舒添的报道,就对他说你要是忙就走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
“不是公司的事情,我不是为了私事耽误事业的男人,就是不想接这个电话,跟你无关。”曾念冷淡的解释着。
这样的他,让我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这种口气和感觉才是曾念。
那个对谁都微笑有礼的曾念,是面具。
“什么电话让你不想接。”我问完了有点后悔,自己何必这么八卦,让人感觉我很在意。
曾念把拿给我看。未接来电显示着电话号码的主人名字——向海瑚。
原来是她。
“你里不会存着自己所有员工的电话吧,你讨厌她吗,因为讨厌才不接电话。”我看着曾念把重新放回衣兜里。
“你知道我怎么有这个向海瑚的电话的吗?是因为你。”
曾念的回答让我意外,因为我什么意思。
“有一天我接了个陌生来电,对方就是她,她听见我的声音后就很意外很紧张的跟我道歉,说她不知道怎么这么糊涂,竟然把要找的一个姐姐的号码和我的存错了名字,弄反了,她要找的不是我,然后还不用我问就自己说了,她要找的姐姐就是你。”
曾念说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带着不屑的一丝笑。
我无语的听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想起今天对白国庆的审讯,他现在应该正在对李修齐说着和向海桐遇害有关的事情。我却错过了。
我和李修齐从连庆回来后,向海瑚的确给我打过一次电话找我,我本以为她是来找我问她姐姐案子的事情,凶手被抓到了,她们家属一定情绪激动,想知道更多事情完全可以理解。
可我没想到,向海瑚找我并不是为了她姐姐,她只是很简单的问了下白国庆的事情,然后就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她要请我吃饭。
我必须说自己当时听了她这种反应,心里不舒服,可是也并没有真的上心,毕竟是和我无关的事情,我不必太关心。
可现在听曾念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太小看这个向海瑚了,从第一次见她时她和李修齐一唱一和的装疯卖傻,我就发自内心并不想和这女孩有什么更深得接触。
李修齐对她,倒是很关心,应该也很喜欢,爱屋及乌的一种。
“我查了一下她的背景,没想到她和我都是你们那个连环杀手案子里受害人的亲属,她姐姐据说是所有受害人里死状最惨的一个,是吗?”
曾念很有兴趣的等着我的回答。
“案子还在处理我不方便多说,你和她作为受害人家属,一定会得到警方的正式通知的,你们的亲人终于可以瞑目了。”我只回答了这些。
曾念并不追问,他的这时候又响了,看了一眼,他还是没接。
不知道是否还是向海瑚打给他的。
我妈这时也被推到了病房里,她还昏迷着没有醒过来,不过看上去状态还可以,要不是身上插着管子连着监护仪器,就像是熟睡状态中一样。
我站在病床边上看着我妈,努力回忆了半天,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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