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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得要命的爱情-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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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怎么来了?”江晚月还有些气,翻着白眼嘲讽,“你不去后妈那儿讨好卖乖,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
江寒越脸一冷,斥道:“出去!我有话要跟老七说。”
江晚月呛声:“有什么话不能让我听见的?”
程少峰看江寒越一脸严肃,冲江晚月递了个眼色,江晚月这才愤愤然离开。
江寒越点了一根烟,一直到抽完,才叹着气开口:“老七,爸跟木芳华的婚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程少峰没吭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脸上冷得能刮下来一层冰碴子。
“他们已经知道你就是钱越了。”江寒越一手轻轻敲击着沙发扶手,语气十分遗憾,“秦深够聪明,余木夕也不傻,老七,你已经暴露了。”
程少峰闻言,倏然蹙起眉峰,讶然道:“什么?他们知道了?怎么可能?”
“今天下午余木夕找过我了,她对我说,锦绣花苑起火案是你做的。”江寒越低垂着头,额前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目光。
程少峰心里一惊,如果他们真的知道锦绣花苑起火的原因,那么秦深为什么迟迟没有动作,还给他介绍生意?
“余木夕说,希望你能够放弃报仇,如果你坚持要报仇的话,恐怕结果不会是你乐意看到的。”
程少峰沉默不语,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现在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爸已经给我下过死命令了,保护好余木夕一家,不允许你对他们下手。老七,爸很看重这个老伴和女儿,只能让你受委屈了。”
“杀父杀母之仇,就这样让我放弃?凭什么?”程少峰冷笑,眉眼冷峻,“就因为秦深是木芳华的女婿,而先生娶了木芳华,我就要放弃血海深仇?”
江寒越闻言,眉头一皱,冷声道:“老七,你别忘了,你的命是谁救的,你的一切是谁给的!”
程少峰顿时气短了,他欠着江恒涛父子的救命之恩,这三年来,江晚月和江寒越一直在帮他谋划着报复秦深,他欠他们太多。
江寒越叹口气,无奈地劝道:“余木夕找我,说明她还是存了和解心思的,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江寒越走后,程少峰看着窗外的夜幕,点了根烟。刚抽两口,江晚月就冲进来了。江寒越刚才的话,她贴着门听得一清二楚。
“七哥!对不起!”江晚月一把抱住程少峰,语带哽咽,“对不起,我没想到我爸会那么偏向那个女人,他真是太过分了!”
程少峰一口接一口地抽烟,秋风从纱窗灌进来,冷得人忍不住瑟瑟发抖。他抱着自己的胳膊,突然觉得,他简直是全天下最苦命的可怜虫。
江晚月咬了咬牙,恨声道:“七哥,趁爸爸还没回来,拼一把吧!”
“拼一把?怎么拼?开车撞死秦深,然后等先生回来了,再替秦深抵命?”程少峰嗤笑一声,一把将江晚月从自己身上拉开,丢掉烟头,起身就走。
“七哥!七哥!”江晚月追了上去。
程少峰头也没回:“别轻举妄动!”大步流星地进了电梯。
江晚月呆呆地看着电梯在自己面前关上,仿佛脱力似的,颓然靠在墙壁上,顺着墙壁缓缓滑下,跌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程少峰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车子停下时,面前是人工湖。站在湖边,吹着冷风,他突然有一种跳下去,一死百了的冲动。
过了很久,他拿出手机,抖着手拨下一串数字,电话接通后,哑声说:“明天上午九点,我在公园等你。”
睡得迷迷糊糊的余木夕还没反应过来,电话就挂断了,她眯着眼睛含含糊糊地骂了一声“神经病”,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放,不料没放稳,掉地上了,“啪嗒”一声,在静夜里十分惊人。
“怎么回事?”秦深被吵醒,慵懒地问了一声。
“没什么,打错电话了,你睡吧。”余木夕弯腰捡起手机,握着手机回想了一下。
刚才那个声音好熟悉啊,那不是程少峰么?他说什么来着?明天上午九点在公园等她?
她又躺回床上,瞪着眼睛盯着一片漆黑,脑子里乱纷纷的,没了睡意。
一直苦捱到天亮,秦深起床做早餐,余木夕慵懒地说:“我今天不去上班了,你自己去吧。”
秦深只当她怀孕了身子懒,亲了亲她的脸颊就出去了。
八点多,余木夕就出门了,为了防止出意外,让那十个保镖开着大卡车,将她护送到公园。
程少峰就在公园门口的草坪上坐着,见余木夕从卡车上下来,十个保镖把她围得滴水不漏,讽刺地笑了。
☆、209 你是帮凶
程少峰冲余木夕招了招手,大声喊:“这儿!”
余木夕见他一个人盘膝坐在草地上,正冲她扬眉浅笑,怔了怔,缓缓往前走。保镖尽职尽责地把她护在中间,她摆了摆手:“你们在这儿等着吧。”
八个保镖停步,两个人继续跟着,一人低声说:“少奶奶,老爷子吩咐了,要寸步不离地保护您。”
余木夕走到程少峰面前,在他对面坐下,学着他的样子,盘着腿,双手搭在膝盖上,扬起笑脸打招呼:“好久不见,越哥。”
程少峰心口猛的一跳,他没想到余木夕会这样开场,略带尴尬地笑了笑:“你都知道了?”
余木夕摇着头叹了口气:“越哥,我没想到你现在会变成这样。”
“很失望?”程少峰噙着笑,歪着脑袋看着余木夕。
“是挺失望的。”余木夕遗憾地看着他,语气黯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程少峰的笑容变得说不出的讽刺,“以前的钱越,五年前就死了。”
余木夕眯着眼睛,遥遥回想五年前的那一幕幕。
“五年前的事情,的确是一场灾难,好在温可人已经死了,咱们的仇已经报了。”余木夕轻吁一口气,想到温可人,后脊梁仍然有些发凉。
“温可人的确死了,可秦深还活着。”程少峰——钱越已经不必再掩饰什么了,反正他每一次变换身份,总是会被认出来,索性就直接面对好了。
“你还是想要秦深的命?”余木夕对这个答案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难道我不该要秦深的命吗?他逼死了我爸妈,难道还不许我这个做儿子的报仇吗?”钱越冷笑不已,“小夕,你为了你丈夫,可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啊!”
余木夕有些恼,抿紧了唇,死死地瞪着钱越。
两个保镖尽职尽责地站着,一左一右守着她,身子绷紧,满身防备。
“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搁谁都不会轻易放弃,可是这一切,并不完全是秦深的错。温可人才是主谋,她既然已经被你逼死了,有些事该结束就结束吧。”余木夕握死了拳头,语气压得很沉。
“该结束就结束吧?秦深还没付出代价,怎么结束?”钱越阴森森地看着余木夕,邪笑着问,“小夕,你告诉我,该怎么结束?”
“他已经付出代价了,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还得了精神病。”余木夕的拳头直颤,眼里有丝丝痛苦流溢。
“还不够!我爸妈的血债,只有用他的命来还!”钱越一拳砸在草地上,松软的草地顿时陷了一个坑。
“血债血偿?那我的孩子呢?谁来给我的孩子抵命?”余木夕惨然笑了,幽幽地看着钱越,“越哥,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很傻?真的以为我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
钱越眉头一皱,警觉地问:“什么意思?”
“当年的事情,你一直都是知情人吧!”肯定的语气,一点儿疑问都没有。
钱越心里打了个突,有些不敢直视余木夕的目光:“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就不信,二十岁进入钱氏,二十二岁任职副总的钱少,会被人偷拍那么多次都毫无察觉。那些照片,有我们去工地视察的,有在帝豪被拍的,甚至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就不信你没有起过任何疑心!”余木夕笑得冷冽,双手撑着地,身子向前倾,逼进钱越,一字一顿地问道,“越哥,就算你没有跟温可人有什么勾结,但是有人偷拍,你一定是知道的,是你默许了这件事!”
钱越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得厉害,他的目光一直在闪躲,不敢跟余木夕对视。
“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但是越哥,因为你的纵容,害得你我被温可人设计,我和秦深没了孩子,秦深得了精神病,你失去一切。如果说温可人是主犯,那你就是帮凶!”
钱越身子一颤,乍然被拆穿一切,他恼羞成怒地大吼:“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是与不是,你心里最清楚!夺妻之仇,不共戴天。婚礼当天爆出那种视频,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越哥,其实你一点儿都不冤,你爸妈分明就是你跟温可人害死的!跟秦深有什么关系?你走了,秦深自然要拿钱氏下手,公司查出有问题,你爸作为法人代表承担责任,合情合理合法,再说他是精神恍惚出车祸死的,又不是秦深找人撞的。你妈精神崩溃跳楼,起因是你纵容温可人设计了这一切,难道也要全部怪在秦深头上吗?”
钱越几次想打断余木夕的话,余木夕都没给他机会,言辞犀利地直击钱越心底:“如果说钱氏的败落、伯父伯母的死真的要找责任人的话,温可人占百分之五十,你起码要占百分之三十,你一直以来的报仇对象秦深,顶多占百分之二十!你的罪孽绝对比秦深更重!”
钱越被这番话打击得很严重,他的胸膛急遽起伏,呼吸急促粗重,额头上沁了一层冷汗。
余木夕说得一点儿也没错,当年如果不是他别有用心,纵容甚至配合温可人设计这一切,那些悲惨的事情都不会发生。这些年他一直心心念念报仇,其实有一个极为隐秘的原因,他需要找一个人来为当年的事情负责,以消解他过错与愧悔。
“真要说报仇,咱们俩还有一笔账没算。你父母的死,固然是温可人的错,可却是你默许的。但我的孩子呢?秦深那时候结扎了,所以他不相信那是他的孩子。但如果不是在婚礼上爆出那些视频照片,他又怎么会连亲子鉴定都不做,就亲口下令杀了自己的孩子?钱越,我的孩子怎么办?谁来给我的孩子抵命?”余木夕浑身颤抖,眼神凶狠,濒临暴走的边缘。
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可是想到那时候的痛不欲生,她还是会恨。
钱越身子一软,仿佛被抽空了力气,向后仰倒在草地上,右手盖住眼睛,痛苦得不能自已。
“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再追究又能怎样?死去的人不会活过来,受过的伤也早已经疼过了。你再怎么不依不饶,又能怎样?”余木夕长长地叹了口气,平复下来之后,苦口婆心地劝,“越哥,算了吧,这笔糊涂账早就算不清了。你一门心思找秦深报仇,可若是让秦家人知道当年的事情你也有份,恐怕就变成秦家人找你报仇了。”
钱越拧眉:“你在威胁我?”
“是不是威胁,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件事我谁都没告诉,就连秦深都没起疑心。越哥,我只希望,你能看清楚眼前的形势。有秦家人在,你动不了秦深,更何况现在你的靠山成了我后爸,他也不会让你动我们的。江寒越已经向我承诺过,一旦你要跟我们翻脸,他们会先跟你翻脸,你要报仇他们不拦着,但他们不会再帮助你。如果你一意孤行,恐怕钱家最后的根也就断了。”
“你要杀我?”钱越坐起来,冷笑着看着余木夕,“小夕,我还真没想到,五年不见,你居然变得这么厉害!”
“我不可能明知道你对我们不安好心,还傻乎乎地帮着你护着你。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把秦深扳倒了,你会放过我和孩子?越哥,对不起,为了我丈夫和孩子,为了我自己,我只能尽一尽人事,也算给我们多年的情分画上一个句号。”余木夕遗憾地叹了口气,“如果你能放弃仇恨,过往的一切就此一笔勾销,你还是钱家的少爷,你跟多多也能兄妹相认。你如果坚持不依不饶,那我只能说,听天由命。”
☆、210 剪不断,理还乱
钱越沉默了很久,才苦涩地笑说:“这么说,我好像别无选择了。”
“出事之后,多多一直很伤心,后来任东带她去了法国,我安慰她,说越哥一定还活着。越哥,如果多多知道你还活着,她一定会很开心的。”余木夕晓之以情,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如果钱越一意孤行,非要报仇不可,那么结果很明显,秦深不再手下留情,一出手就是致命的大招,他会一败涂地,连现在拥有的都失去。甚至如果秦深再狠一点,可以继续按照原计划,把程氏整垮。反正程氏明面上是程少峰家的产业,就算被毁,这个哑巴亏江恒涛也只能生吞了,他就算要迁怒,那也是迁怒到程少峰身上,跟秦深余木夕无关。
可余木夕不想再有任何伤亡,她的孩子,钱越的父母,锦绣花苑三条人命,真的已经够了。
“多多现在过得很幸福,我不想打扰她。”钱越摸了摸自己的脸,眼里闪过一抹黯然。
“其实任东跟我也有仇,当年我不想生孩子,秦深就去结扎,任东主刀,但他并没有真的给秦深结扎,他骗了所有人,这直接导致秦深认定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连抽羊水做亲子鉴定都不肯,没等我醒来就把孩子打掉了。”
钱越悚然一惊,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任东他……”
“我的孩子是死在秦深、任东、温可人和你,你们四个人手里的。”余木夕摊了摊手,“杀子之仇,剜心之痛,越哥,你说,我应该怎么报?”
钱越的目光骤然迷乱起来,毫无聚焦地望着虚空,脑子里乱纷纷的,久久理不清头绪。
“越哥,并不是只有你痛苦,五年了,现在想起当年的事情,我还是会从噩梦中惊醒。真要说无辜,我不比你无辜?我做错什么了?可我却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那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明明我什么错都没犯,凭什么我要承受这一切?可我从来没有想过报仇,如果我想报仇,只要一句话,秦家上下谁都会替我出头。任东、你、江寒越、江晚月,甚至多多,你们谁能逃得掉?”
钱越呆呆地看着余木夕,只能看见她略微发白的唇瓣不停地开合,却没听清她究竟说了些什么。
“越哥,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给我个答复。”余木夕右手撑在地上,侧了侧身子想站起来,但盘腿坐了太长时间,腿脚都麻了,一动就酸疼麻痒,十分难受。
保镖连忙伸手扶她,托着她手臂,关切地问:“少奶奶,您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院?”
余木夕摇了摇头,就着保镖的手站起来,想了想,又对钱越说:“越哥,如果你接受我的提议,我会把钱氏还给你,你还是那个钱少。我那位后爸虽然挺器重你,你也跟江晚月在一起了,但江晚月到底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你跟着他,恐怕日子也不会太好过。而且有江寒越在,他的一切都不会交到你手里。倒不如回到江城,重新经营钱氏,至少不用仰人鼻息。”
“回江城?怎么回?钱氏早就不在了,又哪儿来的钱少?”钱越惨然笑笑,“小夕,谢谢你到了现在还肯为我考虑,但……”他黯然摇了摇头,“我会考虑的,但是你放心,就算我跟秦深最终还是免不了你死我活,我都不会动你跟你的孩子。”
他站起身,微微佝偻着身子,像从前那样揉了揉余木夕的头发,温声笑道:“男人的事情,还是让男人自己解决吧!”
余木夕点点头:“好的,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不怪你。能放下仇恨,咱们以后还是好朋友,放不下,那就你们男人去解决,多多那边,我会护着不让任何人打扰她的。”
“谢谢你!”钱越长舒一口气,只要护住钱多多,他就没有任何顾虑了。不论是你死我活,还是一笑泯恩仇,他都不希望钱多多受到任何打扰。
余木夕微微一笑,冲他摇了摇手,倒退着往后走。保镖一左一右,严阵以待。上了车,余木夕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冷声吩咐:“今天的事情,不许对任何人提起!”
保镖恭敬地垂下头应了一声。
余木夕靠在床上,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机,她吃不准钱越会怎么做,但她真的希望钱越能够放下仇恨,让所有人都能够解脱。
钱越在草地上坐了很久,凝神想余木夕的话。他知道她不会害他,就算再怎么生气,再怎么怨恨,她都不会害他。
余木夕的话的确给了他很大的触动,五年来,他一直不愿面对事实,不愿承认当年的事情,其实是他一手推波助澜促成的,他一直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秦深和温可人的错。
可是今天,余木夕毫不留情地拆穿了真相。虽说她只是怀疑他知情,拿话挤兑他,可事实的真相他心知肚明。他不但知情,他还配合着温可人,否则哪儿来那么多角度巧妙的偷拍?又哪来的视频?
明明他可以阻止,可他不但没阻止,还推波助澜,促成了这一系列的罪恶。是他的错,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他痛苦地抱着脑袋,揪着头发,一下一下地拿拳头砸自己的头。
什么报仇雪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逃避,把所有的锅全都甩给秦深和温可人,借此掩饰自己的罪孽。余木夕说得对,真要是算起来,他比秦深更该死。
过了很久,他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迷惘地踽踽独行。
从昨晚出来以后,他就没回去过,江晚月起先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他嫌烦,索性关机。江晚月找不到人,都快急疯了,也顾不得什么了,让人调了他的通话记录,好不容易才找到公园,可钱越已经走了。
看着草地上那两块屁股坐出来的印子,江晚月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粗话,狗急跳墙地给余木夕打电话。
余木夕刚好到了零度大门口,大卡车慢悠悠地往门里开。一看屏幕上跳出“江晚月”三个字,她皱了皱眉,接通了。
“余木夕,你到底对七哥说了什么?”江晚月一开口就是质问,语气很冲。
余木夕笑了,气定神闲:“跟老朋友叙叙旧,有问题吗?”
“你!”江晚月心口颤了颤,果然,余木夕知道程少峰的真实身份了!
“你把他怎么样了?”江晚月绷紧了神经,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我还能把他怎么样?”余木夕耸了耸肩,漫不经心,“晚月,看在你爸现在成了我爸的份儿上,你好好劝劝他,让他别再钻牛角尖了,咱们还能和和气气地成一门亲戚,如果你们再一意孤行,那我只能告诉爸爸,让他替我做主了。”
“你敢!”江晚月索性撕破脸,不顾一切地大吼。
“我有什么不敢的?”余木夕好笑地撇了撇嘴,“你以为江恒涛还能为了一个外人跟整个秦家过不去么?国内的产业他不想要了?亚洲市场也不想混了?还是欧洲的警方不给力,需要中国的警察支援了?”
江晚月的咒骂顿时咽了回去,的确,一个钱越,还不值得江恒涛明着跟秦氏过不去。从前他虽说支持钱越报仇,但那时候一来没有跟秦氏起正面冲突,二来他们的身份都没曝光,现在再跟秦氏过不去,那意义可就不一样了。江恒涛那种老江湖,每一份产业、每一片市场都是真刀真枪打下来的,他断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自毁江山。
☆、211 你就那么爱她?
江晚月沉默了很久,都找不到话怼回去。
江恒涛已经明确说过,不准钱越找余木夕和秦深的麻烦,如果他一意孤行,没等秦深出手,江恒涛就先收拾他了。可见,江恒涛对这个便宜闺女是十分在乎的。
江晚月不甘不愿地挂断电话,发了疯似的寻找钱越。她找到钱越时,钱越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了,正趴在桌子上,嘴里喃喃念着什么,她把耳朵凑近了,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江晚月叹口气,要了一间房,让服务生帮着她把钱越扶进去,一进屋钱越就吐了,江晚月也顾不得脏不脏臭不臭的,赶忙把他弄进卫生间洗澡,叫了客房服务来打扫。
好半天才折腾完,钱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江晚月坐在床边,看着憔悴的钱越,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钱越一觉醒来,已经是半夜了,他在黑暗中摸索了几下,摸到一条光滑的手臂,哑声道:“小夕,我想好了,以前的事情,就算了吧。”
钱越一抓到江晚月的手臂,江晚月就醒了,一句“七哥”还没说出口,钱越已经叫起了“小夕”。
江晚月一口银牙顿时咬得“咯吱”“咯吱”响,在黑暗中不偏不倚地扇了钱越一巴掌,恨声道:“七哥,你就那么爱那个狐狸精?连你父母的死你都忘记了?”
钱越被江晚月一巴掌扇得懵了懵,抬手在墙上摸索好一阵子才打开灯,看清面前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他的眉目刹那间冷了下去。
“晚月,你又胡闹什么?”
“我胡闹?”江晚月指着自己的鼻子,手指一个劲儿颤,一张白生生的小脸气得泛起两团红晕,“你睡在我旁边,却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你还怪我胡闹?”
钱越皱了皱眉:“我只是答应了小夕要给她一个答复而已。”
“小夕?叫得还真亲热!”江晚月眉眼间闪过一抹厉色,“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钱越抬手揉着太阳穴,醉酒醒来,本来就头疼欲裂,又被江晚月扇了一巴掌,现在脑袋都快炸开了。他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将大半杯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靠着床头出神。
“程少峰?陆川?七哥?钱越?到底哪一个才是你?”江晚月哀切地看着他,心碎欲死,“你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对不对?你只是需要我帮你报仇,对不对?现在你不报仇了,所以我是时候滚蛋了,对不对?”
钱越从床头柜上拿过烟盒打火机,抽了一根点燃,狠吸一口,许久,才慢条斯理地说:“我说过了,明年结婚。”
江晚月怔了怔,眼里含着泪,不可置信地问:“你、你说什么?你还愿意娶我?”
钱越没看她,自顾自抽烟,略微有些烦躁:“怎么?你不愿意吗?”
江晚月歪着脑袋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来就没有看懂过这个男人。
“不愿意就算了。”钱越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里,盯着那一缕微弱的青烟,“我会留在江城,重新把钱氏做起来。”
“我愿意!”江晚月突然扑过去,一把抱住钱越,“七哥,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要跟着你!”
“当年的事情太复杂,我也有错,况且眼下的形势也容不得我继续跟秦深作对。既然秦深愿意给我一条生路,我也没必要硬着头皮往死路上跑。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他不让我动他的女儿女婿,那我就不动,就当是还先生的恩情。我会离开先生,守在江城,做回钱越。”
钱越的语气淡漠如水,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已经彻底死心,看淡一切。
江晚月愣了愣,说不清这种状态是好是差。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江恒涛不可能不遗余力地帮助钱越报仇,他所给予的帮助是有限的,而这点子有限的帮助并不足以撼动秦氏。现在江恒涛已经发了话,明确禁止他们找秦深和余木夕的麻烦,报仇更是没了指望。
钱越肯放下仇恨,跟她结婚,对她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只是再好的事情跟余木夕扯上关系,总归是糟心的。
“七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江晚月的脸贴在钱越胸膛上,温柔得跟头小绵羊似的。
“以后叫我越哥吧,我再不是什么老七了。”钱越闭了闭眼睛,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越、越哥?”江晚月的脸色突然一僵,叫钱越为“越哥”的人只有一个——余木夕。
果然,他爱的女人从来都不是她,而是那个把他害到家破人亡的狐狸精!
“好的,越哥。”江晚月用尽全力吞下这口窝囊气,她是聪明的女人,懂得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钱越关了灯,在黑暗中躺了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可江晚月却翻来覆去,一晚上没合眼。第二天一大早,钱越就给余木夕打了电话,告诉她他决定放弃报仇,重新做回钱越。
“真的啊?那太好了!上午九点,老地方等你!”余木夕欢呼一声,开心得整个人都癫狂了。
秦深看着她那咧到耳根子的嘴,皱眉道:“谁的电话?这么开心啊!”
余木夕咧嘴一笑:“多多说小天乐会走了,我跟她好久没见了,想聚聚,你自己去上班吧。”
秦深拧着眉头丢给她一个白眼,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起床穿衣。
秦深一走,余木夕连忙打给钱多多,告诉她钱越回来了,让她准备准备,上午九点老地方见。
钱多多睡得迷迷糊糊的,接到余木夕的电话,懵了好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激动得差点把手机甩出去:“你说谁回来了?”
“我越哥,你亲哥。”余木夕笑开了花,“怎么样?乐傻了吧?”
钱多多惊喜交加,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在哪儿?我马上去找你!”
“在我妈这儿,你……”
余木夕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她握着手机连连摇头,这个多多,都当妈的人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不到一个小时,钱多多就鬼吼鬼叫着踹开了余木夕的房门,一个箭步冲进来,往床上一扑,抓着余木夕的肩膀大叫:“小夕,我哥回来了?真的吗?你确定是我哥?”
余木夕眉头拧得死紧,没好气地冲她吼:“大姐,我怀孕了,你这么吓唬孕妇真的好吗?”
“你怀孕了?”钱多多脸上的喜悦越发浓厚,忙松了手腾起身,焦急地问,“没事吧?没压到你吧?”
余木夕摆了摆手,坐起身,双手搭在钱多多肩膀上,笑着安抚:“我没事,越哥也没事。他不但回来了,还交了女朋友,说是明年就结婚了。”
钱多多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掉下来了,豆大的泪水滚滚而落,“啪嗒”“啪嗒”直往被子上砸,光洁的被面上顿时洇开几团圆圆的水渍。
“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太好了!我哥还活着!真是太好了!”钱多多前面几句话还是喃喃自语,最后一句已经变成失控的大吼。
“好了,留着等会儿见面再激动吧,瞧你那蓬头垢面的样子,估计从被窝里爬起来就过来了,快去洗把脸梳个头吧,我也要起来了。”余木夕摆了摆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钱越能想通,真是再好不过了!
两人各自梳洗完毕,吃了早餐就出门,距离九点差十分,就到了游乐场门口。
“上一次越哥带我来游乐场,还是五年前呢!”余木夕看着翻新过的游乐场大门,忍不住感慨万千,“一转眼,都五年了!”
☆、212 相认
钱多多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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