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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似双丝节-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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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阻,“太后娘娘,如果您此刻审问御膳房那么大一批人,难免打草惊蛇,不如就让戴公公去审,您也不必如此辛劳了。”太后赞同的点点头,“还是你考虑的周全,哀家真是没有看错人。”又转向戴公公道:“你去审审,当日出入御膳房的有哪些人,回来禀告哀家。对了,把各自出入的时间也记下来。”“是!”戴公公得令,匆匆出去了。

日落西沉,云和宫灯火通明,太后手里正握着玉妃出事那日御膳房所有进出人员的清单。戴公公正一一解释:“当日在雪融姑娘炖补品期间去过的有公主的侍女晓梦姑娘,皇后娘娘的侍女水蓝姑娘,然后就是雪融姑娘。晓梦姑娘是为公主煎药,水蓝姑娘是来催皇后娘娘的午膳。”太后凤目威严的扫过跪在一旁的雪融,“炖补品期间你是否寸步不离?”“是,奴婢谨尊太后娘娘您的教诲,一步不曾走开。”太后低吼一声:“那这毒究竟是怎么混进去的?如果不是别人,只能是你自己。”雪融一愣,看向太后,随即会意,“回太后娘娘,是奴婢一时大意,期间预备用来装补品的盅子不慎摔碎了,当时是水蓝姑娘递给奴婢一盏盅子,奴婢不疑有它,眼见补品就要熟了,因此就用了那个盅子。”太后面色铁青,向戴公公道:“听见没有,是皇后的侍女水蓝下毒谋害玉妃,你还不去向皇上汇报?”戴公公犹疑不定,“这、、、、、、恐怕还得审审水蓝姑娘,万一其中有所误会、、、、、、”太后拉长了脸,略带怒气,“怎么?戴公公的意思是说哀家老糊涂了,连这点事情也弄不清楚了?”戴公公急急分辨道:“奴才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太后娘娘明察秋毫,一定是这个水蓝意图不轨,奴才这就去禀告皇上。”“嗯,你去吧。”太后肃容,柔和的声音里透着一道道冷漠。

月落上前,不无忧虑的说:“太后娘娘,这样好么?”太后敛容低语:“事到如今,已经无路可走了。就算皇后不是那个幕后黑手,她也绝对脱不了干系,没有她的默许,谁敢这么肆意妄为?”雪融尚自惊惶不定,太后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她,“你去告诉你妹妹雪飘,只要她出来指证皇后,之前不论她做过什么,哀家都绝不追究,并且保证她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雪融含着泪,怯怯的低语:“是,奴婢一定劝服她。”太后歪在软榻上,看些佛经,月落暗暗退出去,斜倚在云和宫外的长廊上,月光透过雕花柱子,在她洁白的面上开出一朵朵暗色的花。

憔悴风露,心事虚度,这样的月色总是让人忍不住想拥了这光华,慢慢取暖。月色清朗,如水般的澄明和洁净。天空深处黯淡的星,像含了数不清的隐秘愿望的眼,如冰面下不曾入画的泼墨般幽幽隐藏在每个黑暗的角落,恍惚的蠕动,投来万道恰似利剑的目光,无所遁形。闪烁的星辰,偶然出现的流星,像极了归宿。

第十六章 今宵醉冷落清荷

清晨的阳光穿透庭轩,一粒粒微尘在光束中起舞,一丝一丝,一缕一缕,层层漾开的花边。安然幽禁了掌纹。所有的喧嚣慢慢慢模糊,羽化成一片片凄凉,凋落在眼前,纷纷扬扬。

“母后!”皇帝怒气冲冲的冲进来,太后放下念珠,缓缓端起茶杯,故作惊奇的问:“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的谁惹恼你了?”皇帝咬牙切齿道:“母后,您是**之主,今日儿子想请您裁决一件事情。”转头低吼:“还不快把那个贱人给朕带进来。”门外皇后由两位公公架着带进来,披头散发,不施粉黛,显然是还未来得及梳洗便被皇帝带了出来,月落在心底冷笑一声,想不到这戴公公动作如此之快。“母后,这个贱人命她的侍女水蓝在玉妃的补品里下毒,导致玉妃小产,罪犯谋杀,请母后裁决。”皇后不住摇头,满面泪痕,“母后,皇上请明察,此事臣妾一无所知。水蓝虽是臣妾的侍女,可是难免她有异心,臣妾是被人陷害的。”皇帝冷笑,“这么说朕还冤枉你了?告诉你,朕已经审过了你的心腹雪飘,她亲口供述是你指使水蓝下毒谋害玉妃的。”皇后强自镇定,苦苦支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妾没有做过。”太后冷笑一声,凤目里满含刀光剑影,转向月落道:“你去将那画扇和信拿来。雪融,你去把雪飘叫来。”月落转身步入内室,在里面的柜子里小心翼翼的捧出一个上锁的盒子。太后从怀里掏出钥匙,迅速开锁,将信和画扇摊在桌上,皇帝微露诧异之色,月落已用盘将东西端着,送入皇帝手中。“皇帝,你仔细看清楚,这两样东西的字迹是不是完全一样。”太后此时反倒平静,皇后脸色却大变,这封信、、、、、、八年前的那封信,今日翻出来是为何?皇上细细对照,脸色愈发难看,雪飘已被传召进来,静静的跪在一边。皇后恨恨看向她,她面无惧色,反倒冲皇后微微一笑。

“母后,这是怎么回事?”皇帝握紧信,双手不住颤抖,脸色铁青。太后冷冷清清一笑,“这得问你的好皇后了,哀家不妨告诉你,这画扇上的字是雪飘写的。当日清茗也在,大家亲眼所见。”皇帝双手握拳,全身不住起伏,有强自克制的怒气,太后又冷冷说道:“雪飘,你不用怕,只要你将前因后果讲出来,哀家当你将功赎罪,不再追究你的罪过。”雪飘磕头,含泪道:“是,奴婢遵命。八年前,奴婢还是华妃娘娘皇后身边的侍女,奴婢是粗人,蒙华妃娘娘教导,也粗略认识几个字,那时候皇后和华妃娘娘很要好,有一日,她突然问奴婢会不会模仿华娘娘的笔迹,奴婢当时好胜心强,便写了几个字与她看。”皇后瘫软在地,大叫:“许雪飘,你个贱人,本宫平日待你不薄,你为何诬陷本宫?”太后厉声说道:“雪飘话还未说完,你怎么知道她想诬陷你?是做贼心虚还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又鼓励的望着雪飘,安抚道:“你不用怕,有皇上和哀家在,你只管说。”雪飘定定神,又继续说:“当时皇后很高兴,拿了封信出来,让奴婢抄写一遍,奴婢隐隐约约感觉到她是想陷害华妃娘娘,所以不愿写,但是皇后扣押了奴婢的家人,威胁奴婢,奴婢没有办法,只好违心写下这封信,后来她迫使奴婢将这信交给了太后娘娘,华娘娘心气高傲,自是不屑辩解,谁知竟、、、、、、后来皇后便将女婢收在身边做了丫头,奴婢自知为虎作伥,罪不可赦,八年来一直良心不安,今日将真相说出来,只求心里得到片刻安宁。”雪飘说完,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太后面色黯然,冷声道:“皇帝,如今真相大白,你该如何做?”

皇上有些站立不稳,身形晃了晃,急怒交加,心里是深深的伤痛,伤疤结了疤,然而疼痛的感觉永不会忘。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的枕边人,蒙清荷。“来人,将蒙清荷这个贱人押下去,赐三尺白绫。水蓝谋害玉妃,拖下去杖毙,许雪飘原本该死,念其改过自新,免一死,杖责二十板,罚一年月钱。”皇后已放弃了无谓的抵抗,不再多说一句,多说也毫无用处,她知道,这一次,自己是彻彻底底输了,自己一生算计,想不到到头来依旧一无所有,这一生,悲也好,喜也好,都已是过眼云烟,真应了那句话:是非成败转头空,几度夕阳红。如果自己初进宫的那一天,自己会如何选择?是安安分分做一个小小的贵人,还是如履薄冰,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尽荣宠的皇后娘娘?权力,荣华富贵的诱惑实在太大,就算是毒酒,饮下也义无反顾。

皇帝陷在深深的黯然神伤里,八年了,他时常想起这桩惨剧,暗悔当日太过冲动,仅凭一封信便定了华妃的罪,然而错已铸成,他一直暗暗设法寻找濯羽,却一直毫无音讯,濯羽就像过往的飞鸿,飞过了属于自己的季节,从此不再回来。直到那日他在朝堂之上见了林羽,心里那根弦不住的颤动。他的相貌,他的神态,都像极了濯羽。他命人去查了林月落的身世,发现她的来历和过去完全是个谜团,笼罩在层层迷雾里,无人知道。夜里,他不住咀嚼“林羽,林羽。”二字,突然发现,林羽很可能是假名,林只是随了林月落的姓,他真正的名字,应该就是八年前时常缠绕在自己舌尖的那四个字:慕容濯羽!那天他在亭子里召见了月落,见她神色虽是淡淡的,然而有一句话令他不住战栗,她说,林羽的父亲受人蒙蔽,不肯认他,母亲早逝,和她相依为命。那一刻,皇帝就知道,他的猜测没有错,林羽,就是濯羽。绕了一个大圈,他终究还是回来了,回到这个承载了太多回忆的地方。这一发现,仿佛在黯淡的天际透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太子永安沉迷酒色,碌碌无为,不得己心,可是只剩了这么一个儿子,再不好,也得忍。然而濯羽,八年前的孩子,他的能为和心智就已超越了如今的永安。当初自己就知道,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只可惜因为自己一时冲动,犯下大错,自己一直放纵蒙清荷,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替蝶衣翻案么?

皇帝看向太后,又扫过静立一侧的林月落,发现她丝毫没有喜形于色,依旧是淡淡的神情,面上平和如水,沉稳安静,似乎一切早已运筹帷幄,又似乎毫不相关。不禁暗暗心惊,也只有如此女子,才能站在濯羽身边,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濯羽可以离开这么多年毫无音讯,这个女子,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濯羽只怕是得了她的帮助,才能这么快平安回到宫城,进退自如。这一次,八年前的旧案得以水落石出,她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何等角色呢?

感应到皇帝审视的目光,月落微微偏过头,向太后道:“太后娘娘,审了这一会,想必您也累了,不如休息一下?”说话温婉自然,既不显得卑微谄媚,也不狂妄自大,行为举止落落大方。皇帝暗赞,说道:“儿子也不打扰母后,儿子告退。”太后方才觉得真是累了,且隐隐觉得有些饿了,摆摆手命人传膳,心里说不出的舒坦,这么久以来鲠在喉间的那根刺终于拔了,是武陵人百转千回豁然开朗发现桃花源的心旷神怡。

第十七章 草木摇落而变衰

前世今生的回眸,在天空,凝结不散,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我们依旧年轻。

残月如钩,柔弱而凄美,淡淡的光落在朱漆圆桌上,茶灯恍恍惚惚的亮着,秋风冷冷的从窗格里扑进来,月落抿口茶,解开缚在鸽子脚上的布帛。轻轻扫完隐含的娟秀小字,波澜不惊的揭开灯罩,将布帛塞进去,微微的火苗像开了迎春花一般,月光从指缝流过,一个苍凉的姿势。蟹青的窗纱渐渐变的模糊,像一张浸在水中的画。剩下的月光,无声无息。月落跃窗而出,朦胧的身影消失在宫墙以外。

悠扬的箫声,缤纷而至,忧郁清扬,藕荷色的身影静静立在明月桥上,几分寂寞。“我知你会来的。”箫声悠然而止,楚溪辰静静转过身来,面上是如水的笑意。“此处风大,我们去湖心那个亭子坐坐如何?”不待月落点头,藕荷色身影已像莲花一般飘过水面,落在亭子弯弯的檐角上。月落浅笑,碎花色的鞋微扬,人已落在桥栏上,轻轻抛出长长的白纱带,缚住亭柱,单脚踏在丝带之上,滑向亭子,“我不会游水。”楚溪辰已将手伸出,洁白修长的手指在月光下说不清的妖娆,“上来吧。”月落却已绕过,静静坐在他的身旁,双手叠放在两膝上,远处是依稀的灯火。楚溪辰一缕发丝散落额前,又举起玉箫,轻放在嘴侧。一曲毕,楚溪辰站起身来淡淡道:“我要去战场了。”月落一愣,这个男子,从见他的第一眼起,便觉得他是水一般的奢靡花事,着实难以将他与战场上的血腥联系在一起。“为何?”楚溪辰不答,忽的将玉箫折成两段,“这是我最珍爱的东西,从未离身,如今你我一人一半。”月落微微一笑,原本想拒绝,可是一霎那望见他决绝的眼睛,里面含了说不清的惆怅,只觉得心里有一处地方变得无比柔软,绽放了芬芳的花朵,骨子里都是清香。伸手慢慢接过残萧,只觉握住了半片黑夜的星光。腰上一紧,竟是被他握住,动弹不得,一晃神的功夫,双脚已落在桥上,楚溪辰转身,“早些休息,路上小心。”身影就此消失在茫茫夜色里。悄然回宫,毫无声息的寂静,将半截萧,隐藏在那样深,那样冷的盒底,慢慢上锁。然后,缓缓躺下,梦里星光灿烂,萤火虫弥漫了整片苍茫。

波澜不惊的过了将近半月,朝堂上传来令人窒息的消息,皇上沙场点兵,明日便要出发。此次皇帝御驾亲征,声势浩浩汤汤,太子却被留在宫中监国,说是监国,其实无甚实权,月落已隐隐约约瞥见战场厮杀的残阳似血,战场是北国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之地,想一想便觉得寒冷彻骨。虽是秋日,北国却早已下起纷纷扬扬的大雪,阻隔了明明如月的思念。濯羽离开那日,梧桐叶漫天飞舞,月落着一袭长长地雪白纱裙,不住的摇曳,手里是长长的未央剑,“这是世间最锋利,也是最寒冷的剑,你小心使用,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鞘。”濯羽一次次的点头,终于说:“保重。”默默的的转身离开,只这一刹那月落觉得世界一切朦胧起来,花非花,雾非雾,濯羽攸的回头,濡湿的吻已落在月落软软的手心里,似在心里落下浅浅的印记,抬头,轻轻挑起月落靡靡的青丝,手指如刀已弹下一簇,仔细的用帕子裹好,放在深深的,深深的,衣襟里,最贴近心口的地方。这次转身,却是真的离开,不曾回头。咫尺天涯,红颜易老。灯火阑珊处一直等待,等了许久许久,却再也望不到踪影。这,就是送别了。

回宫,心里是秋日深深的寒意,云和宫却是络绎不绝的群芳宴,略想想,是了,皇帝一走,宫里自然以太后为最尊,而皇后之位,正空缺。难怪这些女人日复一日的踏平门槛,争奇夺艳,原来只是觊觎那一顶闪耀的后冠。太后心内一早就有主意,只冷眼看这些妃子进进出出,并不挑明。

到了月末,便是竹夭说的取解药的日子,清茗脸色虽是不好,却依旧镇定,晓梦轻咳一声,“林姑娘陪公主一起去吧,这样也安全些。”月落漫不经心的扫一眼晓梦,随口问:“公主要亲自去?”清茗垂眉,轻轻擦拭手里泛着青光的匕首,点点头。“我不带侍卫们去,他们去也无用,只要林姐姐你和晓梦一起就够了。我想,竹夭并不会伤害我们,他只会是有所要求罢了。”晓梦蹙着眉尖,也将一柄匕首藏在袖间。月落点点头,三人一起坐在华丽的马车里出了宫。紫竹轩,人声鼎沸,清茗挑了一间雅室,叫一壶好茶,静静等待。茶香静静的飘散,一片朦胧,骤然出现一道红雾,面前竹夭已静坐在对面,邪肆张狂,妖媚惑人。“我们又见面了,公主,这匕首藏得还真是隐蔽呢。”清茗嘴角微微动了一下,眼见着他不知不觉的拿了自己用来防身的匕首,脸上挂着戏谑的笑。月落不显山不露水的坐在一角细细品茶,似乎对眼前的事漠不在乎,竹夭淡定自如,“林美人不如过来一起饮茶?”

月落微微一笑,起身,轻轻坐在清茗旁边,双肘搁在桌上,举起杯子细细端详,只这几步的功夫,竹夭已深深领略到此人的绝妙轻功,鞋不沾地,翩若惊鸿,只怕自己也未必有这般绝顶的功夫,难怪此人一眼就能看出晓梦的真实身份,当下心里多了几分戒备,却只化作邪邪一笑,“今日得与两大美人同桌共饮,可见我艳福不浅啊。”清茗到底是生在深宫的公主,虽然性子清明疏朗如上古好玉,却也经不起如此公然的调戏,脸色一沉,冷冷道:“有什么要求请直说,何必如此?”竹夭微眯着狭长的双眼,毫不掩饰的盯着月落,并不答言,只见月落如满月一般的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似乎永远,是云淡风轻的笑,然而眼底是沉沉的黑幕,看不清,猜不透,掩盖在永恒的微笑里。“要拿解药的话,只要林大美人一人即可。”清茗微微动怒:“你究竟想怎样?莫非你还想对林姐姐用毒不成?”竹夭不以为然的抽出匕首,下一秒,匕首擦过清茗的面颊,钉在墙上,稀稀疏疏落了一地灰尘,清茗的一抹青丝静静飘落在地。月落轻轻放在茶杯,只听攸的一声,双指已将匕首夹住,悠悠拿出帕子,慢慢擦拭刀面,然后,一甩手,匕首无比精确的插入刀鞘中,而握住刀鞘的竹夭的修长的手指,连轻微晃动也不曾有,似乎一切就是理所当然。清茗一霎那有些失神,眼前的两人是在令她眼花缭乱,她一直觉得月落不简单,以前是令她暗自佩服的医术,现在是,令人叫绝的武功。而她自然,也不会和任何人提起。她心里顿时明白,月落已足以应付眼前的场面,聪明如她,原本就不需她担忧。“林姐姐,我先回去了,出来这么久,怕是皇祖母也着急了,今天求她老人家答应出来放行可不容易。我就说你有事耽搁了,一会就回。”清茗在说到“一会就回”时,特意说重了音,月落心下明白,微微一笑,舌尖百转千回的话只化作简单的三个字:“你放心。”清茗点点头,明白一切都在掌握中,她会安然的带回解药,也是微微一笑。晓梦随在清茗背后,慢慢出去,转身,掩上门。临走前投了意味深长的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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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疏窗无人私语时

竹夭诡异的一笑,脸凑近月落,不过寸余,“大美人在前,喝茶没意思,不如喝酒。”月落不动声色的盯住他片刻,然后,拈花微笑,“我不善饮酒。”竹夭眼波流转,面上是奢靡花事了的微笑,眼里是独卧故山秋的萧索,终于收回身去,“那么,大美人找我何事?”月落微微沉吟:“玉界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怡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应念岭表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沧浪空阔。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竹夭脸色一变,这首词笼盖了南山阁所有的精妙功夫:玉界琼田,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澄澈,怡然心会,孤光自照,稳泛沧浪,尽挹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扣舷独啸,今夕何夕。这套武功,只有南山阁阁主方才能习尽这十三招,其他弟子不过窥得一两招罢了,便已终身受用无穷。这套功夫一层一层,环环相扣,变幻无穷,他早已会了这前面的一十二招,只有这最后一招,今夕何夕,始终不成练成,每次到了紧要关头总是冲不破那道槛,一直是他最大的憾事。如今听月落信口吟出,心下暗惊。

月落见他神色有异,心里早已明白,当日教自己功夫的那十三位师父中,有一位,就是南山阁的前任阁主朱子凌,只可惜江湖上都传闻他与沉香榭主人锦瑟相约一决高下,最后二人竟同归于尽,江湖上从此少了两位武学怪人,哪里知道那不过是一道幌子,他们二人早年年轻时其实是一对恋人,只可惜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一个成了南山阁的阁主,一个入了沉香榭,反倒由爱生恨,暗暗相争,谁也不愿输给对方,最后相约一决胜负,谁料去的那一日朱子凌却生了后悔之心,遥想当年二人何等恩爱,只因都太要强,谁也不肯低头,终于导致如今的局面,最后一刻朱子凌暗中诈死,想了结这一场纷争,不曾想到锦瑟那样刚强的人,眼见自己亲手杀了昔日爱侣,悲从中来,仰天长叹,只欲一死,朱子凌按耐不住飞身阻止,二人终于和好如初,经此一事,二人从此淡了那争夺之心,只欲找一处世外桃源静静安享余生。二人一合计,便服药假死,并各自留下遗言,希望合葬在一起,哪知棺木内其实早已空空如也,下葬三天后二人苏醒,从坟茔里掘了条密道出去了,又小心填埋了密道,这才到鸿蒙山隐居。后来二人发现崖壁上有两处天然洞穴,便纷纷栖身于此,二人既得了这么个好归所,心满意足,当真是秋月春风等闲度,一次二人闲谈,感叹世间众人为名利,权势,爱情所苦,便决意点化之前的十一位志趣相投的好友,暗中写信送至各处,哪知众人皆有此心,一招皆至,晚来的十一人便在崖壁上另凿了十一处洞穴,彼此相通,交相呼应。真个是把流光轻抛,岁月虚度。

直至一日,锦瑟出外时发现尚在襁褓之中的月落,这个孩子就如同从天而降,十三人闲来无事,皆将各自的绝活细细教她,十三人心里清楚月落区区一人自然学不了这许多,便各自回去思量,只捡最要紧的功夫教她,哪知那时月落虽小,悟性却极高,聪明胜常人百倍,一通百通,其中以离恨宫百步穿行最为精妙,月落也极爱它的飘逸出尘,众人又时时向她讲授些江湖上的险恶,自知自己百年之后月落孤身一人,只为她将来出山时能得以平平安安,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月落既会这许多门派最上乘的功夫,如何不招致他人算计?

十三人隐居在此,原本心无所碍,无所牵挂,岂料在此逍遥中隐含了重重隐忧,生亦何哀,死亦何苦,参透生死,只求尘归尘,土归土,又不忍月落一个孤女独自在深山,然而月落十三岁那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表现令他们彻底放下心来,十三人相约,大笑而终。绝壁间的长啸久久不息,连绵不绝。月落在崖边葬了十三人的武器,遥祝一番,自此,再不曾踏入那座崖半步。

竹夭的脸色是初霁的雪,阴晴不定,明媚与黯然交接着闪烁。“你究竟是何人?”月落笑语盈盈,目光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幽雅深邃,有暗暗的墨潮涌动,“我是林月落。”竹夭亦不再追问,只轻轻笑一声,“你要见我为何?”月落微微一笑,“我想求你帮忙。”竹夭长笑一声,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帮你?”月落不答,轻轻磨平面前扑在桌上素净的绸布,用手指蘸了茶水,缓缓写下了四个字,竹夭脸色一变,眼里闪耀着奇异的光芒,“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月落柔柔的的靠在椅背上,双手叠放在前,宽阔的袖子长长的垂下,“我听说太子殿下对南山阁颇为不满。”“是有这么回事。”竹夭懒懒的伸直修长的双腿,身姿半侧,手肘支着头,痞痞的笑,“怎么,你想让我替你干掉他?”月落不以为然的轻轻一笑,“不,我是想让他,一败涂地。”“不如我直接杀了他,你以身相许?”月落坐直身子,飞身而起,一弹指,接住竹夭别在腰间的竹杖,无声无息,只见竹杖的绿影绕着月落的白影,像两条不断舞动的丝带,缠绕在一起。“这就是今夕何夕,你要的。”竹夭长长地灌口酒,“如尔所愿。”月落点点头,微微一笑,“关于清茗、、、、、、”竹夭双眸闪亮,夸张的抚着光洁的下巴,“啧啧啧,莫非你觉得我脸蛋不错,爱上我了?放心,你不用吃醋,你做大,慕容清茗做小,如何?”月落含笑斜他一眼,“你还真贪心,堂堂公主你敢这么委屈她。”竹夭长叹一声,“唉,虽说你是妒妇,谁让我爱上你呢,好吧,我自我牺牲一些,这样吧,我只娶你一人好了。当为天下除害了,那些莺莺燕燕你要怎么处置随你好了。”月落撑不住笑了,这一笑却真是出自内心,整个人都显得明媚起来。竹夭挑挑剑眉,若无其事的继续饮酒。月落微微一笑,心知清茗必定在宫等的着急,不再拖延下去,直言道:“你把清茗的解药给我吧。”竹夭已饮下许多酒,却丝毫没有醉态,默默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难道你不会解毒?”“南山阁的毒,解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呢。”竹夭伸手掏出一方晶莹的水晶盒,里面安然躺着几粒乳白的丸药,“这里面有七粒丸药,其中只有一枚是解药,其他都是毒药,你选吧。”刚揭开盒盖就有隐隐的幽香沁人心脾,月落暗暗抬眼望去,发现这七粒丸药都是一摸一样,完全没有差异,唯今之计,怕是只有通过各自气味分辨了。暗中将师父留下的雪珠紧紧握在手中片刻,凡人佩戴了雪珠,自可百毒不侵,月落心知这些丸药便面看起来光滑美丽,实则含有剧毒,怕是闻一闻也难以幸免,因此先将雪珠拿出,只暗暗藏在袖里,以防万一。竹夭见她轻蹙眉头,心中一颤,收起水晶盒,拿出其中一粒放在别处,将剩下的六枚丸药尽数予她,月落一怔,竹夭漫不经心的一笑,将盒子硬塞在她手里,“毒药被我拿出来了,剩下的都是解药。”月落点点头,感激的笑笑,“多谢。”竹夭不耐的摆摆手,“美人魅力无穷,这些丸药只能解普通的毒而已。”月落会意,他说的甚是不在意,其实这些丸药是解毒佳品,不知费了多少心思,他却慷慨的全部给予自己,心里一阵恍惚。自己究竟该不该将他带入这无止尽的漩涡中呢,脸色一黯,道:“竹夭,我想、、、、、、”竹夭抬眉,不耐的看着她,“女人就是麻烦,罗里八嗦的,解药都给你了,还不快走?”

第十九章 故人梅花归梦愁

月落低下头,思量片刻,从袖间取出自幼带着的匕首,轻轻放在桌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竹夭一杯接一杯的狂饮,终于将散漫的目光投向这柄乌黑的不甚起眼的匕首,脸色一滞,这是师父朱子凌最珍爱的兵器,从未离身。

漫天是老姜的黄,雪珠子一粒粒打在鸳鸯瓦上,似婴孩的歌声。月落双手抱着暖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地图,经过许多次的摩挲,北国的那一角早已黯淡了颜色,模模糊糊分不清东西,她却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北国的每一寸土地的气息,这一处是连绵的山脉,这一处是不息的河流,这一处该是桃花开在绮窗前,那一处该是雪若柳絮因风起。这样的天,这样的景,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思绪飞扬。“咕咕,”月落骤然回神,警觉的捉住鸽子,走入内室,解开帛布,上面清清楚楚写着:见夜竹三字。原来夜锦每次传信,担心半路遭人截获,所以写的极其隐晦,月落微一沉吟,帛布早已化作火蝴蝶翩翩飞。

次日清晨,太后兴头正足,一群妃嫔在太后跟前说笑取乐,此时的唐妃俨然已是中宫之主的气势,心知太后喜热闹,抢先道:“既然母后有此心,不如明日就让臣妾宴请大家一起来陪您,大家雪下赏梅,岂不甚好?”太后不答,只面向月落,微笑道:“你要去吗?”月落微微一笑,“月落心里自然想去,雪下赏梅原是一件乐事。”太后这才眼也不抬的道:“既然如此,那哀家就不负了唐妃的雅兴了。”众人见唐妃碰了这么个软钉子,面上讪讪的,一直知道太后宠爱月落,想不到已到了如斯地步。当下有些妃子对月落投去既羡且妒的目光,月落安之若素,面上是亘古的微笑缠mian。唯有玉妃投来淡淡一瞥,暗自冷笑,这些妃子,将来不知道怎么死呢,个个和乌眼鸡似的,偏偏没一个是月落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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