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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让何玉后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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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她以这么严肃的语气,都叫不动姜明珍。
徐美茵看着保姆儿子乖乖的小脸蛋,垂得低低的肩膀,感觉心中真是羞愧难当,她家的女儿被他们惯得太坏了。
“你不用捡这个,”她对男孩说:“回你的房间休息吧,不用让着她。”
范阿姨没法安心:“可是……”
徐美茵对她摇摇头:“你也不要理她,让她自己闹脾气。”
晚上,姜元回家。
他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妻子闷闷不乐地倚在沙发上,范阿姨在帮忙她按摩脚踝。
“你可算回来了,你女儿现在没人能管得了。我凶她,她也不会怕我。”
姜元是家里最宠着姜明珍的,对她闯祸闹脾气已经屡见不鲜了。见状,他立刻赔上笑脸,去安慰老婆:“小珍怎么惹你生气了?”
“你看我的脚。”徐美茵苦着脸,把今天的事跟他说了。
姜元沉吟片刻,问:“那她现在在干嘛?”
徐美茵一脸“你说呢”的表情。
姜元猜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吃饭?”
徐美茵点头。
每次哪里不和她意,姜明珍就只会用这招。偏偏他们为人父母的,一想到自己的心肝小宝贝挨了饿,哪能狠得下心真的不去管她。
范阿姨把菜热了又热,还偷偷上去喊了她几次,姜明珍没开过门。
别看她才五岁,她已经很了解她的父母。每次他们生气归生气,最终还是会过来哄她的。
“你们吃过了吗?”姜元叹了口气。
“我吃了,”徐美茵说:“范阿姨和她儿子还没有吃。”
范阿姨解释:“我不饿。珍小姐不高兴,和我家何玉有关系,我让他在房间里面壁思过。珍小姐不吃饭,他也不用吃了。”
“这说的什么话,”姜元忙道:“快让孩子出来吃饭。”
“是啊,你孩子没做错事,是小珍脾气太差了,跟所有小孩都处不来。”徐美茵对范阿姨充满抱歉:“总不能她一个人不吃,害得你们也吃不了饭,现在很晚了。”
范阿姨支支吾吾又推脱了几番,终于应了好。
客厅只剩下夫妇二人,姜元看了眼手表。
“真的不叫小珍吃饭了?”
“要叫你去叫。”
姜元点点头,往二楼去了。
站在女儿的房门外,他旋了旋开关,果然从里面反锁了。
“小珍?”
没人理他。
“我买了蛋糕,是你最喜欢的那家店哦。”
明明姜明珍是做错事的人,到头来她还得要人去哄。她爸已经给了她台阶,她还嫌台阶铺得不够软,不愿意下来。
姜元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蛋糕隔夜不好吃的。你不吃,我让范阿姨和她儿子吃掉了。”
屋内依旧没有动静。
别说徐美茵了,姜元也拿他的女儿没办法。
被饿得饥肠辘辘的何玉坐在餐桌前。
正当他举起筷子,准备夹起一根四季豆的时候,二楼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
“喂,你……”
姜家的大小姐从楼上飞奔而下,杀气腾腾地大喝一声。
“活芋!”
被点名的小孩一抖,四季豆“啪叽”掉到桌面上。
“你坐我的位置!”
他缩了缩脖子,呆头呆脑地低头看了看他的屁股下面——那确实是一张比其他椅子要高的儿童椅,毫无疑问,它属于姜明珍。
何玉坐下之前哪里知道啊。跟屁股被火烧了似的,他麻溜地让出椅子……又被人强行按了回去。
徐美茵冲他温柔一笑:“你就坐这里吃,没关系的。”
姜明珍已经杀到饭厅,瞪着他,两眼冒火。
徐美茵凉凉道:“有的人怎么叫她也不吃饭,那为什么要给她留饭厅的位置呢?她不来吃饭,那她的位置就属于要吃饭的人。”
“我要吃!”
如果眼神有实体,姜明珍这会儿已经把何玉的脚抓起来,将他整个人倒过来抖了。
“我的蛋糕呢?被你吃了?”
何玉的头摇成了拨浪鼓。
听到她主动说要吃饭,在场大人们都安心了。
范阿姨忍俊不禁:“珍小姐,你的蛋糕在冰箱里,我去给你拿。”
“好了,”徐美茵拍了拍被吓到的男孩,让他继续动筷:“你快吃饭,不用理她。”
看着姜明珍的眼色,何玉犹犹豫豫地,重新夹起桌上的四季豆。
“你在吃什么?”她不会放过他的任何举动。
这下连一旁的姜元都看不下去了:“别闹了小珍,你不是最讨厌吃四季豆的吗?”
“我要吃!”
姜明珍斩钉截铁地从今日起,变成了爱吃四季豆狂人。
精致美味的小蛋糕摆在桌边,她一眼没看。
姜明珍坐在范阿姨腿上,不断地让她给自己喂四季豆,并且每一口,都是以惊人的快速咽下的。
今天以前,这个小孩是以“喂饭难”出名的。即便是熟悉她的性情如范阿姨,每喂她吃一顿饭也跟打战无异。
她挑食、脾气闹、坐不住,吃个饭还要人连骗带哄。
今天的姜明珍吃起饭,和平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何玉如坐针毡,想要快快吃完,离开饭桌。
他不敢动好吃的肉菜,只吃眼前的那碗四季豆。姜明珍双眼始终盯着他,吞咽的速度比他还要更快,唯恐四季豆被他先一步吃完。
姜元和徐美茵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弯了嘴角。
来了个新的小孩真是不错,他们想:这下有招对付姜明珍了。
☆、全是小珍的
何玉来到姜家一周,有一句话已经变成了姜明珍父母的口头禅。
“小珍,你不吃的话,我们就给何玉吃了。”
这句话可以变换形式,应用在其他类似的场景。
“小珍,你不洗澡的话,范阿姨先给何玉洗澡。”
“小珍,你不收拾玩具的话,你的玩具都送给何玉。”
“小珍,你不听话的话,爸爸妈妈去疼何玉了,何玉比你乖多了。”
他们有时只是随口说说,试试看能否奏效,不想这招对于姜明珍百试百灵,屡试不爽。
只要是能跟何玉不过去,姜明珍就有用不完的精力。每次抢他的东西,她兴奋得宛如打了鸡血。
全部大人都对她“自觉”的状态感到欣喜。感到不适应的,只有何玉。
东西吃到一半被抢走、玩具玩到一半被抢走,甚至他呆在院子的一个小角落晒太阳,都可能被姜明珍发现,然后勒令他移走。
不去院子,他老老实实在房间呆着,还是摆脱不了姜明珍。
大人会来房间找他,把他拉到姜明珍面前“做榜样”。
有时候他会得到一块昂贵的小蛋糕、一碗熬了好几个小时的滋补汤,有时候他被没头没脑地拉进浴室,女孩子的玩具被大人塞进他的怀中……最开始何玉不解其意,看到给他的好吃的东西,犹豫着到底能不能吃;他们让他做些奇怪的事,他想着是否要配合。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后他得出结论:不能吃,要配合。
好吃的是留给姜明珍的,事情是姜明珍该做的,她的东西大人不是真的要给他。
在他这儿绕一个圈子,属于她的,全部回到她的手上。他在其中需要配合大人们,表演一个来者不拒,被抢走东西也依旧不哭不闹的乖小孩角色。
所有人都默认何玉是一个乖孩子,他也确实是的。
他比姜明珍懂事、沉静,他是乡下来的保姆的儿子。他的乖巧是自然而然的事,任何人都不会感到奇异。
姜明珍在无休止地闹脾气的时候,同样是五岁的小孩,他在帮着妈妈干活。
何玉早早起床,跟范阿姨一起去菜市场买菜;范阿姨做完菜,小孩便按照他妈妈的吩咐,拎着厨房的垃圾袋到外面丢。此时,才睡醒的姜家大小姐,坐在椅子上张大嘴,需要人喂饭。
范阿姨收拾卫生的时候,何玉拿着小块的抹布,帮忙擦桌子。姜明珍负责的,是把家里弄乱,把桌子弄脏。
他们是不一样的。
幼年的何玉,尚且无法理解这种不一样源自于什么。
他只感觉,自己在这里住得越久,就越讨厌姜明珍。
她做的每件事都很讨厌……
姜元从饭店里拿回来新鲜的大螃蟹,蟹腿蒸的时候掉了。范阿姨收起来拿到房间,悄悄让何玉吃掉。他从前没有吃过这样大的这样好的螃蟹,蟹肉吃得干干净净,连壳都舔到吃不出味才肯扔。而姜明珍呢,她看到螃蟹大呼一声“又吃螃蟹,怎么天天吃这个”,范阿姨把嘴皮子说破,她都不愿意尝一口。
徐美茵买了一套新鞋子新衣服送给何玉,是名牌的。范阿姨领着孩子道谢、鞠躬,感激不尽。隔天,何玉在玩具房看到姜明珍。她给她的芭比娃娃做衣服,把自己的衣服拿来剪。那些衣服还很新,一剪子下去就坏了,布料被扔满地都是。过一会儿她玩腻了,丢下一片狼藉去玩别的。那些垃圾一样的布块,和他的新衣服有一模一样的商标。
在乡下洗澡,没有热水器,何玉洗澡的热水是爸爸烧好水后兑的,十分有限。现在住姜家,洗澡水一直是温暖的源源不断的,所以何玉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姜明珍不爱洗澡,明明那么舒服。
有天晚上在睡前,望着窗外静谧的天空,何玉忍不住小声地问他的妈妈。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你说,回乡下?”范阿姨对他会提出这个问题感到疑惑:“怎么了?住在这里不好吗?”
何玉想了想,无法否认:“这里好的。”
姜家的房子很大很漂亮,洗澡有热水,每天有好吃的。
但是,有很多次姜明珍对他大吼“这是我的东西”时,何玉会在心里想:姜明珍的东西其实没有那么好,他不愿意拿的。小蛋糕、大螃蟹,可以不吃,新衣服新鞋子可以不穿,甚至用水龙头出来的冰水洗澡也没关系。他想回他自己的家。
他没有来得及把他的“但是”说出口。
“这里当然是最好的,”接着他的话,范阿姨笑了起来:“这儿是城里,和乡下哪能比。况且我们住的,是有钱人的家里。”
她和儿子一样,看向窗外。
从保姆房的位置看出去,能看到隔壁人家的大门,和姜家一样,他们的门高大气派。别墅的外墙被刷成美丽的湛蓝色,门口有两根灯柱。他们家的灯真的很亮呀,好像比天空上的月亮还要亮上许多。
“你在这里好好的,讨姜伯伯喜欢,过几年我们拜托他,让你在城里上学。”
她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嗓音轻柔,仿佛跟他一起乘着大船,漂浮在梦中。
“等我们家阿玉上完学,到城里找个好工作,也成为有钱人,住这样的漂亮房子,那我就不用每天这么辛苦工作了。”
何玉听他妈妈说过类似的话,她是对他爸爸说的。
“你多打点工,存点钱。等以后生活好起来,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一天到晚在城里打工。”
何玉收回视线,不再看外面的天。
现在爸爸不在了,家里只剩下妈妈和阿玉了。
要说的话全部咽回肚子,他静静地合上眼。
……
何玉希望与姜明珍互不打扰地和平共处,但姜明珍显然没有这个打算。
在跟何玉过不去的这些天里,她的热情不减反增,乃至在这其中找到了奇怪的乐趣。
不管怎么刁难、捉弄何玉,他永远是一副和和气气的笑脸。很偶尔,那张肉嘟嘟的馒头脸会变皱,在何玉真的很委屈的时候。
即便是那样,他也不会对她反击。
他乖得像只小狗。
于是她一次次招惹他,看他委屈的表情,以此收获快乐。
睡觉时间是何玉在姜家最舒坦的时刻,他以为,姜明珍至少不会抢他的觉……才怪呢。
姜明珍又来了。
徐美茵整天对着姜明珍夸何玉有多么乖、多么自觉独立,能帮大人做事,姜明珍不服气之下,细心侦查,终于发现他有一点不如她。
他跟范阿姨一起睡!
徐美茵明明为何玉空出一个房间,可他每晚睡在范阿姨的保姆房。
娇气如姜明珍,她都能做到跟爸爸妈妈分房睡,那个何玉竟然做不到。姜明珍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得意得下巴快要仰到天上。
“你们知道吗?!活芋羞羞脸呢,他每天晚上要范阿姨陪着睡觉。”
她将何玉的糗事告诉大家,想让所有人一起笑话他。
姜元在看报纸,听了她的话头也没抬。
“人家到一个新的环境,睡得不安稳,跟他妈妈睡很正常的。”
“哼,”观众没给出她预想的反应,姜明珍很不满意:“我都可以自己睡,他五岁了都不敢自己睡,真胆小。”
她的话没得到任何附和,客厅只余“沙沙”的翻报声。
当晚,姜明珍失眠了。
她酷爱招惹何玉,到了一个什么程度呢。
“范阿姨,我要跟你一起睡。”
穿着公主睡裙的小女孩抱着枕头,凌晨时分,敲响了她家保姆房的门。
“好的,珍小姐,你到房间里等我,”揉揉惺忪的睡眼,范阿姨立刻履行她的命令:“我拿一本故事书上去,给你讲故事。”
“不用,”姜明珍不由分说地挤开她,进到屋里:“我要睡在这里。”
她把自己的枕头往床上一按,原本的大枕头和儿童枕头被她从中间挤开。
何玉觉还没醒,昏昏沉沉间,看到他最恐惧的姜明珍跳上了床,爬到他旁边。
这一吓,就给吓清醒了。
范阿姨同样不知道大晚上的,她家小姐想要玩什么,为难道:“珍小姐,我们的床太小了,你睡这里不舒服。”
“我想睡哪里就睡哪里。”姜明珍把何玉的被子扯过来。
他的被窝已经被他睡得很暖和,她的脚丫子冰凉凉的伸进去,往他大腿上一搁。
何玉被冻得一激灵,也不敢出声叫她挪走,由她冰冰地贴着。
“那小姐你睡这里,我和何玉去其他地方睡?”若是看中了这间保姆房,范阿姨便帮她收拾一下,让她能舒服地睡下。
他们走的话,她一个人睡这里就没有意义了,姜明珍当然不肯。
“我要范阿姨陪我睡,活芋可以走。”
她这句话,让何玉破天荒地,对她表示出了反抗。
“我不要一个人睡。”他这句话说得很大声,说完之后,一个字一个字,音量越来越小。
“我会做噩梦。”他说。
按姜明珍平时的做法,她这会儿必是闹起来,不看到何玉一个人睡,誓不罢休。
破天荒地,她没有那么做。
大概是他的表情相当可怜。
像小狗害怕被扔掉一样,很弱小很无助。
“好吧,”她善心大发,放他一马:“不管你睡哪里,反正我要睡这儿。”
最终变成三个人一起睡。
范阿姨多拿了一床被褥给姜小姐,不大的床顿时变得很挤。幸好有两个小孩,勉强是睡得下的。
大人躺在中间,小孩躺在两边,姜明珍要听故事。
范阿姨的睡前故事讲得并不算好,她识字不多,能念的童话故事书只有几本,她说的故事,姜明珍听了很多次了。
等到故事讲完,两个小孩已经陷入熟睡。
范阿姨关了灯。
可能是姜明珍来了的缘故,何玉晚上还是做噩梦了。
那是一个他最近常常做的噩梦。
尘土飞扬的工地,在高高的地方工作的爸爸,何玉拼命向他爸爸招手。
——太高了,爸爸快点下来。
——爸爸,很危险的。
姜明珍被何玉的梦呓吵醒。
她掀开被子,踮着脚,绕到他的那边,想听请他在说什么。
小男孩裹着被子,头上发了大汗。
似是被梦深深地魇住,圆圆的脸苦成一团。
“爸爸”他嘴里声声地念。
姜明珍尝试把他晃醒,摇了两下他也没有反应。
何玉的汗出得更多,脸色白得吓人。
“啪!”
清脆的巴掌声后,他睁开眼。
身边,母亲的鼾声平稳,他的脸颊有一点痛。
眼珠子转到身侧,在何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他睡衣的领子被姜明珍拎了起来。
“喂。”
女孩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你住在我家。你也属于我,要听我的话。”
沉默了好几秒,何玉总算有了反应。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打得火辣辣的脸蛋。
“知道了吗?”她瞪着他,眼里写满威胁。
何玉只好点头。
“我命令你,不准做噩梦。”
姜明珍的语气着实很凶,凶到旁人完全看不出,她刚才有被他做噩梦的模样吓到,还吓得不轻。
“再做噩梦我就把你打扁!”
她向何玉展示自己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拳头。
“很扁很扁。”
☆、地瓜干友谊
那一晚之后,何玉在姜家的最后一块净土,也被姜明珍入侵。
时不时地睡到半夜,他们的房门被敲醒,自备枕头的姜大小姐在保姆房外出现。
她对检测他的睡眠有超乎寻常的耐心。往日沾床就睡的姜明珍,能睁着眼睛不睡觉,一直熬到范阿姨和何玉都进入梦乡。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何玉捂着疼痛的脸蛋,从睡梦中醒来。
他并不是每一次都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只是刚刚打了个盹,然后姜明珍的巴掌就来了。
所以何玉越发觉得,她莫名其妙来保姆房睡觉,只是想打他而已。
他原本希望姜家的家主能够管一管姜明珍。
当姜元和徐美茵得知女儿晚上不睡,到保姆房打扰别人,确实是准备对她说教的。
这顿说教被姜明珍的一句话瓦解了。
“你们都不知道吧,活芋睡着后会做噩梦,讲梦话,”她振振有词:“我把他叫醒是为了他好,让他赶紧回到真的世界。”
徐美茵被她逗笑。
“哟,我们小珍懂得体贴人啦?”
“对呀。”姜明珍不要脸地承认了。
于是她父母没有骂她,只稍微地跟范阿姨交代“她再来找你们,别给她开门,你们睡你们的,她闹一会儿就回去了”……但是以范阿姨的性子,怎么可能忍心把小姐关在门口。
姜明珍来得频繁,范阿姨索性晚上不再锁门,还特意给她在床上留出了位置和被褥。
半夜打何玉的事,姜明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自从被她妈夸奖“体贴”之后,她抓他做噩梦抓得更加认真,简直像接到一个了不起的任务那般严谨慎重。
在姜家住着,何玉本来就圆的脸,又再往外围扩大了一圈。
一部分是吃的,一部分是肿了。
不做噩梦,也是不可能的。
姜明珍本人就是活生生的,何玉的童年噩梦。
有天,何玉做噩梦,梦见自己被姜明珍追着扇巴掌。惊魂未定地醒了,发现她真的在扇他巴掌。
为了方便她的“监督”,也就是扇巴掌的迅速和方便,姜明珍跟范阿姨提议,她睡觉的位置从阿姨的旁边,移到他们俩的中间。
何玉比姜明珍睡得早,很大几率睡到一半被殴打致醒。
何玉比姜明珍睡得晚,她熟睡时的大字型睡姿,能把他挤得掉下床去。
如果可以的话,何玉每天都不想睡觉了。
……
“我觉得我跟活芋最近关系有变好哦!”
打着哈欠的姜明珍坐在妈妈怀里,向她汇报。晚上太辛苦了,她没有睡饱,白天困得不行。
“嗯,”徐美茵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本来就是你这个小霸王,在单方面地跟他闹矛盾,人家一直很好很乖的。”
姜明珍说的关系变好,是指中午发生的一件事。
闲着没事去何玉的房间玩,姜明珍意外发现他在吃零食。
“你吃什么?”
绕到何玉背后,她重重地往他背上一拍。
何玉整个人已经锻炼出了“姜明珍条件反射”。他先是被吓到,判定惊吓源是姜明珍后,立刻摊开手,把东西推到她面前。
“不是吃你的东西,我没有抢你的东西。”
她眼神在碗里扫了一圈,果然如他所说,不是她的零食。
姜明珍的零嘴只钟爱膨化食品,碗里那些看着干巴巴的土黄色果条和气味奇怪的花生,她从来没有尝过。
即便如此,她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它们从哪来的?”
何玉老老实实回答:“我和我妈从乡下家里背来的。”
“范阿姨带来我家的吗?”姜明珍表示怀疑:“我怎么没见过。”
“你见过。”
他垂下眼,把碗往自己这边收了一些:“你说臭……”
这么一说,姜明珍就想起来了:活芋来的第一天,手上拎着个大大的麻袋,范阿姨说他们从乡下带了土特产。当时好像她说,有地瓜干,盐水花生。不懂那些是什么,姜明珍凑到麻袋旁边闻了闻,捏着鼻子说了句“好臭”。
后来她在家里再没看见过那个麻袋了。
姜明珍还是稍微懂一点“礼貌”的,毕竟她妈妈成天张口闭口都在教导她。
原来那是何玉的零食,她想:那她不应该说它臭的。
是自己“没礼貌”了,姜明珍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搓了搓鼻子,她状似不经意地问他:“好吃吗?”
“好吃。”何玉啃着地瓜干,砸吧砸吧嘴,有滋有味的。
于是姜明珍朝他伸手。
“给我吃一个。”
手伸得老长,但她的眼睛十分刻意地看着别的地方。
姜明珍心中早已做好被拒绝的准备。平时她是怎么对待何玉的,她心里有数。换作何玉向她要东西吃,她这会儿已经站到他头上,对他一顿拳打脚踢加激情辱骂了。
何玉没说话。
他那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他的手指在碗中拨来拨去。
姜明珍悄悄撇了撇嘴:她就知道他要报复,竟然不理她,自己吃自己的。明明听见她说话了吧,她音量又不小。
懊悔自己向他要东西,她准备合拢手掌……
有东西被放在了她的手心。
脸上傲慢的表情绷不住了,姜明珍立马转头,望向自己的手。
是一个地瓜干!
比何玉刚才啃的大了好几倍,外观也好看,橙黄橙黄的,看上去很新鲜。
他刚才!姜明珍看了看他的碗,他刚才在选碗里最大最好的地瓜干给她?
明显是的。
姜明珍大概不知道自己在笑。
何玉来这里以后看过各式各样的姜明珍。大多数时候,她噘了个嘴在闹脾气,常常拿着小眼睛瞪他,做鬼脸吓他。
他唯独少见,她笑起来的样子。
笑起来的姜明珍不凶,不像鬼了。
他好像也变得没那么怕她。
姜明珍见到何玉在对她笑。
他分她地瓜干,捡了个最好的,还要对她笑。
不论什么时候的何玉,都超像小狗!
从前是落水的怯怯的小狗,如今是小心翼翼在摇尾巴的小狗。
她发现自己挺喜欢看他这个样子,现在她的心情很好。
姜明珍用力咬了一口地瓜干。
咬完后嚼啊嚼,不可置信地又咬了一口。
“这什么啊?”
她大声感叹。
“好甜好香哦!”
☆、来玩玩具吗
姜家大新闻:姜明珍不再抢何玉东西了。
晚饭时间,姜元撞见两个小孩的对话。
何玉问:“我妈说可以吃晚饭了,我要去吃了,你去吗?”
“去!”姜明珍答得干脆。
虽然跟以往的模式一样,何玉吃东西,姜明珍追过来跟他一起吃,但从前的餐桌气氛可不是这样的。
“范阿姨,今天的虾好吃呢!”
被喂饭的姜明珍很久没有吃得这样慢条斯理,范阿姨还担心是今天的菜不合口味。听她这么说,她连忙将桌上的油焖虾拿得离小姐近了一些。
姜明珍双手端起那碗油焖虾,把它放到了何玉的饭碗前。
大人们只见过她抢东西,没见过她让东西,忽然瞧见这一幕都在怀疑她是不是在搞什么恶作剧。
何玉对大小姐的殷勤也不适应,她明显地让给他的虾,他一筷子不敢动。
“你怎么不吃菜呀?”姜明珍疑惑。
头埋得低低的,何玉生怕夹菜时不小心看了虾一眼,被怒斥:“活芋,你竟敢抢我的虾”!
所以他只吃自己碗里的米饭。
范阿姨转眼间又剥好了一只虾,喂到姜小姐嘴里时,被她先一步夺下勺子。
“虾好吃的。”勺子往何玉的碗里一伸,虾被丢了进去。
到他饭碗中的虾,是已经被“污染”的,姜明珍绝对不可能再碰。
于是何玉硬着头皮,将虾连着饭,扒拉到嘴里。
“嗯,好吃的。”他吃完咽下去,很小心地对她笑了一下。
“是吧!”姜明珍一脸自豪,好像那虾是她做出来的。
徐美茵听她女儿说过她和何玉关系变好,不过亲眼所见还是感到惊奇。
第二天早饭,姜明珍的奇怪状态还在持续。
她对范阿姨说:“不要你喂饭了,我可以自己来”。
接着,她右手张大,握住勺子,用一种类似铲土的姿势开始吃饭。
“珍小姐,不是这么握勺子的。”范阿姨哭笑不得地想要上前教她。
姜明珍看了眼何玉。
感知到她的目光,他停下了吃饭的动作,让她看他是怎么拿勺子的。
姜明珍学着他,重新握好了饭勺。
“天呐,我们家小珍最近长大了,超乖超可爱啊!”
姜元和徐美茵感动得几乎落泪,为了奖励“懂事”的女儿,又斥巨资给她买了一大堆新玩具。
小公主明珍抱着手,站在她豪华的玩具房外,叫住了路过的何玉。
“喂!”
万年不改,高高在上的语气。
何玉已经习惯姜明珍跟他说话,不用正眼看他。不过他还是停住脚步,听一下她要跟他讲什么。
“我玩具太多了,一个人玩不完。”
大小姐的脚往旁边挪了一小步。玩具房的大门多出一些些空间,正好可以通过一个人。
“你要是想玩,我可以让你一起玩。”
何玉出乎她意料地,没有立刻应好。
姜明珍对于这一点很是讶异。
她又不是不知道何玉有什么玩具。他和范阿姨住的那间保姆房,被范阿姨做家务的物件堆得满满的。何玉平时能玩的,只有一盒水彩笔。
缝纫机窄窄的桌板是他的书桌;垃圾一样的传单、广告单背面,是他的画纸。他在纸上涂涂画画,能这样安安静静地呆上一整天。
姜明珍以为,她允许何玉来玩她的玩具,他会欣喜若狂地对她磕头道谢。
可他居然在犹豫?
“我有拼图、积木、跳跳棋、玩具赛车、飞机模型、打地鼠、音乐手拍鼓,全套的厨房玩具……”姜明珍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给他听。
何玉打断她:“你、你不想让我玩,我绝对不会玩的!”
那些玩具很贵的吧,他光是听着都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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