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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黄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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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时分,天光四合,卫浴间没开灯,她在薄暗里背过身,转头盯着镜子解开一侧浴巾。少女身体线条柔软,像一束含苞待放逐渐舒展的百合。
她左手手臂夹住浴巾,生怕掉下来,从后颈到脚跟,没有遮挡,那每一寸的弧度都是一处隐秘,每一寸,都摄人心魂。
古曰望梅止渴。
萧珩对钟贞,是怎么望都止不住渴求的欲望,怎么望都望不到尽头的深渊。
她犹疑,“你……看了很久?”
“你换完药,我就走了。”
他的眼睛漂亮得让她有点不安。
钟贞抓了抓被子,肯定道:“你偷看。”
萧珩不以为然,“我是偷看。”
脑中浮现她俯身捡起药盖的画面,雪山般的脊背,她弯腰,锁骨之下,眉间之上,那时的弧度与光影,不可言说。
他一本正经地指控:“可你是勾引。”
钟贞不禁回想前天,门确实没被她关上。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她想了想,“我那时候没关紧门,是想听门外的动静,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她一个人在家,胆子有点小。
萧珩放下说明书,条理清晰道:“所以,你不关好门,是为了等我回来。”
他俯身靠近她,“你明明在洗澡,又不关好门等我。你说,”他侧头在她耳畔,声音低沉,“你不是为了勾引我,又是为了什么?”
钟贞头脑混乱,她仔细想了想——原来她潜意识里,一直想勾引他。
她一直没发觉这事,被他轻易看穿了。
但钟贞不能认。
“我只想等你,我没有想那么多。”
他在她肩头低声笑,“妹妹,谎话连篇。”
她突然很想看看他笑起来的样子,但现在这样,她看不见。
“我没说谎,”她推他的肩,语气生硬,“哥,有话好好说,别靠这么近。”
他们之间的疏远从期中到秦淑原的事结束到现在,断断续续,萧珩的态度她一直不明白。
她喜欢萧珩的皮相,他的极端理性与聪明、高傲。
甚至喜欢到,可以欺骗自己。
但不证明她完全不介怀。
“先给你换药。”
萧珩坐床边拆开要用到的药、棉签。
钟贞在他床上往旁边挪了挪,“不用了,我今天不用换药。”
她又想开了,喜欢是一回事,萧珩替她换药是另一回事。
他到底在想什么,每个动作、神态、话语都是什么意思,她一直都很想知道,他不说明,她不敢随便听他的话。
萧珩不听她的,直接掀被子,钟贞抓紧不放,摇头,“不换。”
他将被子抽掉,扔到床下,从床的一侧爬上来。影影绰绰间,他的脸仍具有一种极致的迷惑性,钟贞想逃下床,被他抓住了。
萧珩抱住她,留意着不碰到她伤口,说:“钟贞,换好药再任性。”
她不知出于什么,答应了。
钟贞被萧珩抱到房间时,身上还穿着那件长的T恤,下|身是热裤,她夏天在家就喜欢这么穿。
伤口的位置在肩胛骨下,背脊旁,情况说深不深说浅不浅。
她配合地趴在床上,台灯的冷光照到她身上,钟贞不舒服地眯起眼睛,望着面前光不及的漆黑幽深。
萧珩伸手从她T恤下摆往上撩,撩了一半,钟贞脸一半闷在枕头里,说:“伤口在上面点。”
他抿唇,手掐在她腰际,轻道:“脱掉。”
钟贞嗯了下,背对萧珩把衣服脱了,又趴回床上,衣服垫在身下。她背上的情形一清二楚,刀伤在她内衣暗扣处偏上一点。
他轻轻解开暗扣,她忍不住提醒:“只是换药。”
萧珩眉眼冰冷,指腹在她腰侧摩挲。他小心揭开止血纱布,用棉签清理完伤口后,又上药,贴上干净的止血纱布,整个过程毫无疏漏。
钟贞松了口气,他替她换药,确实比她自己来得方便。
她正想起身,冷不防手腕被禁锢住,双手被他压在床头木质的靠背上。萧珩俯身,吻自她尾椎骨一寸一寸攀上,缠住她本就不坚定的心脏。
她微微喘息着说:“你骗人。”
萧珩吻她光洁如瓷白的背,低声承认,未几,眉头一拢,又否认:“是你勾引我的。”
不怪他。
她有意勾引,她一勾引,他就逃不脱。
钟贞:“我没有。”
他抚上她的脸,坚定道:“你有。”
他低头吻她,唇间缠绵,消磨她意志。
他又重复,在她耳边、唇间迷惑她,说:“你有,你有勾引我。”
她被他吻得目眩神迷。
不知道第几回,他问她:“你有勾引我,对吗?”
光被调暗,她眼里是一片摇晃荡开的水曚昽。
她点头,承认:“是的,我勾引你。”
她看他暗光下的眉眼,画笔也难描摹,忽明忽灭,明时耀眼,灭时生辉。
怎么样,都忘不了。
钟贞伸手触碰他的脸颊,她食指去轻触他唇角,说:“我就是要勾引你。”
他神色冷冽,扣住她手腕,问:“为什么要勾引我?”
她挣开,指腹触到他长睫,她一直心痒难耐的地方,霎时满足,“勾引你,让你喜欢我。”
她端详他的眼睛,想碰又想收手。
萧珩将她抱在怀里,他的一切骤然触手可及。
她坐在他怀里,比他高些,伸手碰他时,萧珩眼睛也不闭,抬头定定地望着她。
“你是我妹妹,知道喜欢是不应该的,为什么要勾引我?”
他目光平静地注视她,指尖缠绕她的发丝,一圈又一圈。
他漫不经心:“这不是好事。”
钟贞弯唇笑:“你是我哥哥,你知道我喜欢你不应该,也不能勾引你,为什么你要‘上钩’?”
“这是坏事,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也是,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贴在他耳旁,“所以我们在一起,只能做坏事。”
☆、三十二
“萧珩,我睡不着,”钟贞在他怀里坐正,低声说:“我们来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勾引游戏。谁先‘上钩’,谁就输。赢家可以向输家提要求。”
萧珩望着她,慢慢勾唇,“想怎么玩?”
她身子向前倾,他顺从地向后仰倒,钟贞低下头,她过肩长发盖住他一侧脸颊,她将鬓角发别到耳后,发梢拂过他颈畔,痒意直蔓到他心底。
钟贞盯着他,一时发怔,“其实我也不会玩……”
她吻在他唇角,舌尖描画他好看的唇线。她的吻毫无章法,青涩干净,她停下来凝望他,眼神迷离而不明,小舌舔了舔唇,对他说——我好像勾引不到你。
挫败、迷茫。
她真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他看在眼里的,是一幅缭绕的画。
微乱的发丝,半掩在她眉梢眼角。
她身上只有两种颜色,黑与白,长发盖住身体,她在他面前羞赧地抱起双膝,淡光下,她身体的肌肤白得泛起玉的色泽,在他眼中化为极致的惑。
萧珩伸手拂开她另一侧的发,为她拢到耳后。
长发披散在肩头,从见他的那个暑假到现在,她一直留着,没剪过。钟贞仍抱住双膝,她光着上身,不敢回视他,可又不好失了起初的气势。
钟贞想了想,说:“你不能耍赖。”
他答应她,口吻认真:“好,我不耍赖。”
她很喜欢他迎合她,有种温柔的错觉。
钟贞满意地往后退了点,扯过床上的短袖,坐在床沿很快穿好。
穿好衣服,她和他面对面说话才有底气。
他目光淡淡扫过她。
钟贞没着内衣,夏衣轻薄地贴在她身上,曲线窈窕,要命地勾人。
他问她:“你勾引完了?”
“没……”她坐到他身侧,背靠冰凉的床靠背,一会看着灰白的天花板,一会又偷看他,“太久没和你……有点陌生……”
萧珩没看她,似乎不太在意,神色冷淡。
钟贞自以为聪明地提议:“要不你先,完了,我再来。”
这样她还可以学一下,她的赢面就比较大了。
萧珩一再答应。
他侧身挡住她面前黯淡的光,盛夏的夜晚,没有星星,月亮被簇拥在晴云中,他背光吻她,钟贞眼前所及之处陷入漆黑。
周围静谧得,只有他吻她的声音。
唇舌间有轻微的唾液吞咽的声音,他的喉结在她指下滚动。
某些亲昵举止,她认为有些过,萧珩却喜欢。只要多一种和她亲密的方式,他都求之不得。
她退到退无可退,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有些不安:“萧珩……唔——”
他一手撑在她身后,倾身吻她,另一只手掐在她腰畔,继而又环住。
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没有余地。
他身上衬衣的纽扣硌得她前胸发疼,他吻得发狠,她一句话都说不出。
柔软被他的胸膛压得变形,急促心跳与窒息反复交替,她像跌在悬崖尖,要坠不坠。
他的唇贴在她唇间,气息温热暧昧。
她嘴唇翕动,声音细弱:“疼。”
眉尖微蹙,一副让他见了就想极尽摧毁的模样。
他眼神幽暗地停下吻,抬起她下巴。
钟贞以为他没听到,又重复:“真的疼。”
她平时洗澡,都不会太用力碰胸上的皮肤,太娇嫩了,她自己碰都把握不好力度。
他眉眼冷下来,问她:“哪?”
她没吭声。
他的目光游移在她身上,像位挑剔家,苛刻又精准地找到。
手掌顺着她腰线往上,短袖衫下,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流连,面前萧珩的神色极淡。
挑起情。欲的事,不像是他会做的。
这个念头在她脑中浮现,下一瞬,他的指腹擦过她乳。尖,她敏感地颤抖,想往后躲也躲不开。
萧珩握住她后颈,逼着她与他缠吻。她的思绪一半抽离在他指间,一半在他吻中。他的手指在她胸前肆意,轻捏她挺立的脆弱。
钟贞很敏感,被他压在身下时,身体就先做出了诚实的反应。
人和动物有些本质是相近的,她这样,无疑是在向他发。情。
他掀起她衣服,卷到肩,低下头,眉间的沉沦隐在暗处,吻,朝下个无底深渊并进。
在某个瞬间,她突然想起他似乎说过的话,他说她只能叫他名字。
蓦地,他抬头眼神专注地看着她,一切动作停下来。
她慢慢对上他的眼睛,不自禁咽下唾液,声音低哑,“萧珩……”
他随即低头吻她,狠戾得像一头陌生的野兽。
他的欲念一再潜伏。
从来没有不动心,有意克制罢了。
欲望,他比她深、重得多。所以勾引与忍耐,他比她好。
钟贞攥紧他衬领的手指间泛白。
她艰难开口:“萧珩……”
他眉眼敛着,全身感官集中在指间,懒懒地回她一声,手指又梳理了她胸前的长发。
钟贞勾住他脖颈,意识沉陷,“我只能叫你名字?不能……”
他挑眉,斩钉截铁:“不能。”
明显是欺负。
她慢慢吐出后半句话:“不能,叫你哥哥吗……”
萧珩抿了唇,意味不明道:“就这么喜欢——”
“对啊,”她在他怀里喘息,“要不是因为你是我哥哥,我也勾引不到你……”
没有这层关系,萧珩这样的性格,她倒追一百年都不见得追得上。
修长的手指整根进整根没入。
几分钟后,他看着她实在受不了,他自己也受不了,于是抽掉手。
不受罪了。
萧珩没将证据给钟贞看,她抓着他手臂,低头就说:“我输了。”
那副样子嗓音体温和指尖残留的湿意,她简直像要送上来供他蹂。躏。泄。欲的。
他靠近她,她下意识缩了下,不知为何。
萧珩垂眸,微勾唇笑了。
他问她:“想赢吗?”
钟贞自然想,赢了就能和他提要求了,多好的机会,但她输了。
还是不能和他比,谁能赢过萧珩?谁又赢过萧珩?
四围沉静昏暗。
他骤然开口:“你赢了。”
她诧异地抬眼,萧珩起身下床。
“这种游戏,只要是和你,我都是输,没什么好比的。”
他兀自倒了一杯水,说:“你想想,想要我做什么。”
钟贞莫名被走运了。
她确实很想赢,从提出这个游戏开始,就是想赢的。
他把胜利让给她,她一时还觉着不好说。
“秦淑原还没回来,”他晃了晃杯中水,里头倒映着月亮,“你要回去就回去。”
…
后半夜,萧珩做了一个梦。
梦里,钟贞面无表情地望着他,说:“哥哥,我不喜欢你了……”
☆、三十三
夏日的夜变幻莫测,月亮不知所踪,云头里亮光躁动,闷雷正响。
萧珩头脑清醒了一瞬,便将钟贞压在身下,他垂眸注视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睡眼迷蒙地问他:“怎么了?”
萧珩陡然想起他做过那个梦,一模一样的,在医院陪她的某个夜晚里。
他扣住她手腕,又松开。
他望着身下的钟贞,长发散在雪白枕面上,微张着嫣红的唇,是甘美的深渊。他指腹摩挲她唇瓣,想擦去那艳色。
“怎么没走?”
他语调缓慢,神情漠然。
“我胜之不武,”她唇瓣一张一合,像极了有心引诱的邀约,“我想好了要求,怕你反悔。”
玫瑰色的无间地狱,颠倒众生,迷惑万象。
他勾画她唇瓣,指尖温软的气息开始缠绕,暗潮上涌。
梦里,她口吻温柔地重复残忍的话,“我不喜欢你了……”
“你只有欲望。”
“只有欲望。”
他凝望她的眼睛,不知该说什么。
尾音隐没在夜的幽微里,梦牵出的无端幻象犹如消失在水中,没声息。
一场镜花水月。
她仍在他身下,有些不安,“你在想什么?我叫你你都不说话。”
萧珩伸手想触碰她又作罢,“什么要求?”
“我想知道你以前的事。”她见到他的手,不由与他十指紧扣,她看着他的眼睛,说:“告诉我,我想知道。”
他眉峰骤冷,想抽回手。
她紧扣不放,等待他的回应,“告诉我,我很想知道。”
他神情如常,“有多想?”
“想到可以和你做一次,”她顿了下,小声说,“做一次,你告诉我吗?”
他抿唇,不答。
她小心翼翼地往上加,“做两次?”
他不说话。
她咬唇,“三次?”
萧珩眸色渐暗,打断她,“你是想做还是想知道?”
她扬唇,“想知道。”
静了一会,她又开口:“但是和你的话,都想。”
“那次事情之后,我们之间不够坦诚,我把我做的都告诉了你,但你没有。我想了很久,我得要知道你的事,我要了解你。”
说话间,她开始解他衬衫纽扣。
他不甚在意地问:“为什么?”
“我喜欢你啊,”她解到第三颗,“我想可能我了解你之后,你喜欢我的可能性会多一点点。”
“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他抓住那撩拨的双手,压过她头顶,“你想知道?”
他突然靠近,钟贞脸颊滚烫,“萧珩……”
她叫了两次,声音一次比一次小。
“水,我有点渴。”她轻舔唇瓣向他示意。
萧珩瞥了一眼,起身为她倒水。
窗外天变了,狂风嘶吼,乌云卷积成一面天墙,犹如一场从天而降的海啸压境。
他心无杂念地倒水,玻璃水壶的表面荡着冷冷的反光。
紧接着被遮住。
她从床上爬下来,站在他身后,想接过他的水杯,萧珩不给她。
钟贞抬头想说什么。
萧珩倏地俯身吻住她。
清水从唇角流下,留好几条无法控制的湿迹,流过她下巴、颈间、胸部深而饱满的线条,他揽住她的腰,将她抵在墙上,膝盖分开她双腿,右手环过她肩膀,仍握着水杯。
她沉迷在他今夜的吻中。
萧珩鲜少温柔温存,一旦有,对她而言是毁灭性的。
他停下吻,唇贴在她眉间,“我要听真话。”
她嘴唇微颤,闭上眼去吻他的锁骨。她还是喜欢吻他,就像他喜欢和她做,这两者的瘾不分程度深浅,都是种失控的东西。
她不是想喝水。
他问:“水喝够了吗?”
她睁眼看他,摇头,“不够。”
钟贞双手搭在他手腕上,踮脚去够水杯,深红的唇张开,含住玻璃杯壁,她仿佛是渴,咽水的声音清晰地刮过他的耳膜,刺激他的神经,挑战他的意志。
他移开水杯,手指揩去她嘴角的水渍。
“边做边说,”他语气闲适得,像在谈天气,“表现得好,就说。”
她难得沉默,双手交叠在他后颈处,想吻他。
萧珩太高,她只含住他下唇,吻不进去。他抱住她慢慢托高,将她放在角落的书桌上,她埋在手臂间吻了很久,迷上了他就在她方寸间的气息与距离。
他不再遥不可及,而任她索取。
钟贞捧起他的脸,在她眼中,此刻的明暗交加下,萧珩身上那股清冷气息愈显。他敛着眉眼,神情沉静,阴影凝在他长睫上。
萧珩掐了她的腰,指尖沿着她后腰曲线摸到她内衣暗扣。
她第一次察觉他指上有薄茧,他抚过一寸,她不自禁战栗。
钟贞费力问:“怎么算表现得好?”
她攥紧他衬衣,想为他脱掉,他低头含住她得不到纾解的乳。尖,她手指瞬间失了力气。
一道惊雷骤然劈下,眼前亮如白昼。
他神色平静得不像是要和她□□。
她莫名失望。
说到底,她想要的,和他对她的,这两者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屋内又暗下来。
太专注太想要她,制止自己无限的沉溺,花费他太多精力。
他难以自抑地开口:“听话。”
钟贞垂头埋在长发中,嗯了声。
她变得顺从,任他摆弄,双。腿曲起被打开,他勾起她内裤边,无名指进。入她紧。窒温暖的甬道,他渐快地□□了几次,她轻哼出声,脚趾蜷起。
他缓缓抽出又重重地插。入。
萧珩望着她在他指上起伏,那呻。吟间的姿态,妙不可言。
她修长纤细的脖颈绷直,柔软的唇翕动,拼命压抑的喘息沿身体弓起的线条,流到最大释放渴望的地方。
刺激他每一根神经,放大他每一寸感官。
理智、骄傲、欲望,都成为不了什么。
主宰他的,是钟贞。
上一秒,他想克制欲望。
以求她一时的欢喜。
这一秒,他反悔了。
他打横抱起钟贞,走向床铺。
她躺在床上,光。裸着身体,内裤被他褪下,她配合地抬腰张。腿,他眼底幽暗更甚。
萧珩立在忽明忽灭的窗前,她看着他脱掉衣服,背后的光时隐时现地勾勒,那身影宽肩窄臀、劲瘦的腰线。
她看得眼睛都直了。
萧珩,是赏心悦目的极致。
他俯身抬起她一条腿,低头在她身下——她看不见的盲区里,他手指的凉意侵入她身体,又快又急地带走她渴求的隐秘。
使她的渴求,成为更深的渴求。
手指忽深地捅入、曲起、掠走。
一次又一次,剥夺她思考的意识。
他托高她的腰,看清她的情形。
犹带露珠的晨间玫瑰,干净、艳极,任他采撷。
指腹只轻压穴。口,她反应如潮,湿了他一手掌。
萧珩握住她另一脚踝,声音低哑,“曲起来。”
她艰难缓慢地照做,不想被他悉知什么。
突然,他两指送入又扩开。
她受不了,身体一松。有什么从她羞于启齿的地方绵延地流出来,越来越多,越来越急,滴落在床上,在他指间,在他眼中。
钟贞侧头将脸埋入枕面,眼泪晕开一片。
“钟贞。”
她模糊听到他在叫她。
他扶正她的脸,亲吻她,恍惚间她以为他在温柔地哄她。
她迷惑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他贯穿她。
毫无征兆、疯狂狠戾地占有。
她的唇无声地翕动,脚背打直,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只跟从着他。
本能反应更迭不息,潮起潮落。
从来都是如此。
萧珩闭上眼。
从来都是如此。
一场从无到有的沉沦过程。
他自有他的理性王国,欲望曾被驯服,跪伏在他脚下。
他曾不禁省视自己,这副空荡漂亮的躯壳、皮囊,上天赐予的被浪费、夸赞的智慧。
他一点也无法从心底冒出一丝真诚的喜悦来。
秦淑原让他明白,他努力得到的一切可以被轻松夺走,他的自由被轻易束缚。无人问津的童年,是他的过错,儿时老师的漠视,是他的过错,无上荣誉的挣得,也是他的过错。
曾经,他以为他能得到大多数同龄孩子一样的父母之爱,他也学会过乖巧懂事,不哭不闹。
秦淑原以一位虚假的母亲的身份欺骗他,将他丢在漆黑阴暗的精神病院。
他想出去,敬业的医护人员笑着告诉他不行。
他还记得那一层楼那么大,空旷得望不到边际,神态奇诡的病人捉弄他,深渊的利爪用力将他拽下。
此间种种,数不胜数。
十岁那年,秦淑原被送往国外医治,他以为的解脱最后被交至周怀远手中。
他像一位虚假的父亲那样对待他,给予他微小的希望与沉重到喘不过气的厚望。
令人嫉妒的天资发挥到极致,他举世无双,令他感到满意。
他是他走向成功的工具。
此间种种,数不胜数。
他迄今为止的人生,都是骗局。
什么是爱?
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太滑稽,是充满恶意的嘲讽。
这个问题,不该由他来回答。
他回答她,就是欺骗她。
他怎么能欺骗她呢?
窗外的天像被泼墨,霎时漆黑,天空仿佛破开一道口,雨势倾覆。
她嗓子像被火烧,睁眼是浓烈的黑,见不到心爱之人的眼。
钟贞受他指引,变为跪在床上。
他从后进入,深重缓慢地让她感知到他的存在。
假如不是太喜欢他,她不会让他这么欺负她,得寸进尺,又贪得无厌。
唯一让他无条件答应她的,她想过了,除了□□就没有别的了。
不是不喜欢和他做。是喜欢才和他做。
一直以来,他都以高姿态示人。
她是他琼楼玉宇下众多倾慕者之一,仰望他的高处不胜寒。
她祈祷他的眼神,有一瞬落在她身上。
她得到了。
可人的私欲是会膨胀的,从那一个眼神开始,她想要的就不止一个眼神了。
温软湿。滑。绞紧。
他呼吸乱掉,头皮发麻。
占有得愈凶狠,她的反应愈叫他着迷。
销魂蚀骨,甘下地狱。
痛苦与极乐交错。
她的情动是温柔刀,一刀一刀凌迟他。
他分不清什么占了上风。
他只恨不得在她身上沉沦一万次,千千万万次。
她背上蝴蝶骨起起伏伏,像极一对蹁跹欲舞的蝶。
他轻轻抚摸。
多纤巧,纤巧得他想折断它。
再深入的进出都不够。
他翻过她身体,望进她湿漉漉的眼睛。
亲吻,从额间、眉心流连至小腹。
她预料他要做什么,想阻止,“别……”
她声音嘶哑难听。
他眉也不抬。
钟贞情急之下双腿并拢,适得其反地夹住他,他得以低头埋下,唇舌触碰到更深处。
灵魂,在他舌尖颤抖。
她抓紧床单,脚架在他肩上,脚背弓起立直,仿佛跳芭蕾前奏。
他会满足她。
女人的身体就像小提琴,一位顶级演奏家才能拉好它。①
只有在他手下,它才会有美妙乐曲。
她的身体骤然绷紧,白光到来。
停了一秒,大脑愉悦得像在放烟花,快感不绝。
脚跟难耐地轻擦他的背。
他抬高她一条腿,吞咽声清晰入耳。
钟贞捂住嘴,仍有破碎呻。吟溢出。
不多时,他起身,她见到他弧度优美的唇上一片水光。
余光,瞥见他未得纾解的欲望。
她调整了呼吸,张开双手攀上他的肩。
萧珩当她累,便不想再继续了。
她靠在他肩上,眨了眨眼睛,双手摸索下去。
一阵窸窣,他任由她。
他微拢起眉,吻她脸颊。
他愿意在她股掌之上。
往后长夜,多了一个沉陷之景。
她听到他低微的喘息声,性感、要命勾人。
她也湿得不像话,不能被他知道。
钟贞捧起他的脸细细地看。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眼底情潮翻涌。
难以自抑,是他无声的告白。
…
“钟贞。”
她的问题,他想到答案,一半的答案。
她累得不愿回,沉沉睡去。
钟贞,你要爱,我想尽办法想要给你。
因为从前没有过,所以他对感情的认知一直是野蛮的。
他也有想过,为什么他会在这样一个家庭中。但人生,就是不问为什么。
你在,便是永恒。
作者有话要说: ①:语出塞林格,《麦田守望者》
☆、三十四
钟贞劳心劳力了一夜,萧珩什么都没告诉她。
她心中不平。
白天,屋里只有他们两人。
以防这种事没完没了,萧珩一向她靠近,钟贞便警惕地蹿回房间关门。
有时难免会疏忽。
前两天,她吹干头发在镜子前梳理,打量自己,手掌盖住额头,思考要不要再剪回以前的齐刘海。
萧珩倚在门框边沿看着她。
钟贞被吓了一跳,握住发梳对准他,“你别过来。”
他看了她那毫无攻击力的东西,眸光移到她略惊慌的脸上。
他不说话,她气焰嚣张了。
钟贞抬起下巴,悠悠开口:“萧珩同学。”
他始终望着她,勾唇淡淡地应了。
“你说话不算话,”她仍坚定握着木梳,“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
萧珩挑眉,“我怎么说话不算话?”
“你说表现得好,就,就告诉我的。”
他一本正经道:“那你觉得你表现得好吗?”
钟贞惊讶地睁大眼,往后退了一步,骂道:“你不要脸。”
“我实事求是。”他向里走了几步,高大身影笼下。
钟贞退到墙角,眼睛向上看,注视他一举一动。
“我要真不要脸,就不是那天那样。”他手撑在她耳后,俯下。身。
所以?
钟贞收起木梳,遮住脸,不去看他。
她不管,反正他就是变态——说话不算话的变态。
正想着,他拦腰抱起她,“骂都被你骂了,我不做点什么不是很亏?”
钟贞惊叫,在他怀里挣扎,“放我下来。”
身下蓦地一软,她被扔到床上。
她脑中闪过无数小说片子里总裁恼羞成怒后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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