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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妖修(离经)-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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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蟹)平卉又踟躇了一阵,方才说道:“绮刃,许师侄,我三人还需早些去见过诸位长辈,以免尊长久等。”

“师姑请!”

……

“不肖弟子胡(蟹)平卉,见过诸位前辈。”

胡(蟹)平卉盈盈下拜,雷政微笑颔首,桃花圣母却叹息一声,上前扶住她的手臂,轻轻拉了起来。

“你呀……”

言语中既有宠溺,又有无奈,还有三分愠怒。

个中缘由,自然不必多说。

“平卉让前辈失望了。”

这狐女甚是恭敬,语气中却并无多少亲近。

灵狐宫迁至南海不过十来年,虽说循着雷闯的关系,能与桃花圣母攀上关系,但胡(蟹)平卉并不如何认同。胡姬是她生身之母,但如今的其侣雷闯却与她无甚干系,这两百年来,她日思夜想的只是吕乾阳一人,如何还会有心思理会旁人?且桃花圣母宠溺自己,除去这些微关系,定然还掺杂了功利心思,想要借此结好许听潮立下的钧天上院。

在她的眼中,与许听潮都要比桃花圣母都来得亲近。毕竟许听潮是自家贴身丫鬟胡绮刃收养的孤儿,还曾以身犯险,拜入太清门,将自家准备的信物送到吕乾阳手中。

其实这狐女的想法委实有些偏颇,桃花圣母和雷政宠她,固然有些功利的心思,但未尝不是出于亲昵。修行中人,修为越是高明,孕育后人的几率越小,且其过程更见凶险!桃花圣母和雷政都晋入虚境数万年,几乎不会再生育子女,雷闯又是雷政嫡孙,如今与胡姬结为道夫妇,两方关系自是非同一般!正因如此,尽管胡(蟹)平卉并非雷闯亲生,也被他二人当做后人来看,此次吕乾阳赶到南海,欲与胡(蟹)平卉相见,他们设下重重阻碍,便是不想其嫁了人受委屈,存了考校的心思。

胡(蟹)平卉柔柔弱弱地悔过,桃花圣母将她拉住好一阵叮嘱,直将这狐女说得面红耳赤,含羞带怯。

不旋踵,吕乾阳也随同胡姬赶了过来。

胡姬见得自家女儿,自然又是好一阵责备。

似这般,吵吵嚷嚷半天,桃花圣母和雷政方才邀请许听潮到自家洞府做客,吕乾阳自是要与胡姬一道,去灵狐宫小住几日的。

……

妖族之地,风物人情自是不同。

在天道界的时候,许听潮就投身万妖谷,纵然两界妖修极为不同,但总有些想相通的地方,因此倒也还住得习惯,如此倒教特地赶来相见的众多虚境老妖十分高兴。

许听潮在南海过得十分逍遥,吕乾阳就颇不受待见。

虽然胡(蟹)平卉早早跑去与他相见,但之前定下的考校并未就此作罢,守关的老妖纷纷跑来,时不时约他争斗一番。更有争强好胜的妖族小字辈俊杰也来寻他的麻烦,甚至十多个争风吃醋的元神境小妖寻衅滋事,让胡(蟹)平卉恼恨不已,生怕吕乾阳想岔了!

吕乾阳并非那等小肚鸡肠之人,但凡前来挑衅的元神境妖修,统统都摧枯拉朽一般击败,声名传遍南海!他并不关注自家名声如何,但凡得空,必然会胡(蟹)平卉在一起,个中旖旎,言道不尽。

这等日子足足过了一个半月,吕乾阳才携了胡(蟹)平卉,与许听潮一同告辞离去。

他两人久别重逢,正是柔情蜜意的时候,一路乘云而行,也没个特定的去处,但凭云头飘荡。

许听潮却急着赶往北极冰原去寻月半,自是不愿与他们磨蹭。

这一日,许听潮找上吕乾阳,说道:“不知师叔与师姑意欲何往?”

吕乾阳懒洋洋道:“师侄有事?”

许听潮微微点头:“正欲前去极北寻月半师兄。”

“原来是他啊!”

吕乾阳顿时来了兴致,胡(蟹)平卉则抿嘴而笑,似乎也知晓其人其事。

“早就听闻月师侄偷了一头小金凰的心,此番正好见上一见!”

他能如此说,正合了许听潮心意,只听这小子道:“请师叔与师姑进来飞梭。北极不远,转眼便至。”

吕乾阳和胡(蟹)平卉欣然答应,许听潮就将元磁极空梭祭出,云头之侧顿时出现一道千丈才长的璀璨星芒。

待得吕乾阳和胡(蟹)平卉携手遁入其中,许听潮才散去云头,化作一道五色清光,没入星河之中。

六九四青丝常在何愁年,雪原琼芳舞翩跹(一)

流风回雪,堆琼砌玉,远处隐约起伏的群山连绵不绝,好似无数蛰卧的银色蛟龙。

一道璀璨星光在这漫天大雪中突兀闪现,倏忽长作千丈长短。

星光明灭闪烁一阵便即宁定,从中先后走出三个人来,正是吕乾阳、胡(蟹)平卉和许听潮。

“美哉!”

吕乾阳一声赞叹,就侧头去看身旁红颜,见得一副欢欣雀跃的笑容。

许听潮挥手,千丈星光化作一百丈长短的黑黄飞梭。有五色清光洒下,这飞梭顿时就不见了踪影。

“听潮,你可知月半师侄所在何处?”

吕乾阳反发问,胡(蟹)平卉也将一双剪水秋瞳往这边看来。

许听潮微微摇头,淡然道:“不知。”

噗嗤——

胡(蟹)平卉掩嘴而笑。

“北极茫茫大地,你打算如何找寻?”

“或可前往忘情宫一行。”

许听潮倒不是胡说。想当年阮清转世去了巨人界,一众交好的同门都决意前去接引,哪知事到临头,月半却被派到这北极的忘情宫中公干。他在忘情宫一逗留就是百余年,其间与那金凰相识,坠入情网,一发不可收拾,甚至绝了回转门中的心思。

太清门容不得门下弟子与妖修相恋,若非月半授业恩师虞奁贺晋阶虚境,多加护持,只怕已然被擒回门中问罪了。而如今想要寻找他与那金凰的下落,到忘情宫中问上一问,断然没错的。

许听潮是个闷葫芦,并未将此番缘由说出,吕乾阳和胡(蟹)平卉也不多问,只叫他快些驾云赶路。

……

忘情宫山场建在大夏地图上标示的“不夜州”东南、濒临广寒州处。许听潮驾驭飞梭载了吕乾阳和胡(蟹)平卉挪移而来,正好落在广寒、不夜二州交界所在。

太清门与忘情宫速来交好,此次又有事相求,许听潮行止更关乎钧天上院声名,自然不会做径直挪移到人家山门处那等张狂无礼的事情。

不过此处距离忘情宫也就数万里路程,照此门独霸北极的做派,当有弟子巡视左右才对,但元磁极空梭自虚空中遁出时不曾惊动了人,也着实凑巧。

许听潮驾云缓缓而行,吕乾阳和胡(蟹)平卉端坐云头,兴致勃勃地观看这纷纷扬扬的雪景。三人都不曾掩饰身上气息,也并未刻意催动,就这般自然而然地行进。

半个时辰之后,便有高矮两名身着白衣的忘情宫弟子赶到近前。

这两人修为都不曾炼气圆满,陡然见到三名气息渊深似海的高人,自是大为紧张,神色间不自觉就有许多恭敬。

“敢问三位前辈,莅临忘情宫有何贵干?”

那高瘦弟子上前见礼。

许听潮见吕乾阳和胡(蟹)平卉兀自在谈论这漫天雪景,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便道:“我乃钧天上院许听潮,这两位是我家吕师叔与胡师姑。烦请师兄通报一声,就说我三人前来拜山。”

高矮两个忘情宫弟子都是大吃一惊!

这些年来,太清门“忤逆弟子”许听潮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听说以区区元神修为,百年间游历数界,一身修为业已冲入虚境,最终在那巨人界中立下偌大基业,门中有合道境老怪坐镇,就连炼虚修士也比自家门中还多!如今这般传说中的人物就在面前,如何不惊?

忘情宫总归是北极大派,高矮两个弟子虽然吃惊,但瞬息就反应过来!

还是那高瘦弟子说话。

“原来是许院主和贵院长老驾临!且请稍待,常某这就通报门中,请宫主和众长老前来相迎!”

许听潮本不欲这般麻烦,但一想如今自己身份不同,当得起如此礼遇,也就不再多说,只淡淡点头,以示同意。

高瘦弟子告了声罪,便取出一张传音符,注入真气催动,放到口边,嘴唇翕动,片刻后便一挥手,一道晶莹寒光径投西北忘情宫而去。

“许院主,两位前辈,请!”

这弟子伸手肃客,许听潮心念一动,云头便延伸而出,将他和那矮个弟子托住。白云绵软,徐徐往前飘去,高矮两个忘情宫弟子却很是受宠若惊。

“多谢院主!”

高瘦弟子愣了一愣,方才施礼道谢,言语间多了几分亲近。另外那矮个弟子却似乎颇为木讷,并不曾言语,却也稽首致谢。

“无妨,两位师兄安坐便是。”

许听潮淡然说了一句,便住口不言。

高矮两人都曾听闻他是这般性子,知晓这般行径并非刻意怠慢,或者故作傲慢,因此也不往心里去。且这位太清门的许师弟,便是本宫宫主见了,也须得以礼相待,能这般行事,已是平和得异乎寻常了。

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般桀骜不驯……

如此枯坐云头,缓缓行出十数里,许听潮觉着应该找些话来说,便道:“不知两位师兄如何称呼?”

高瘦弟子举手施礼:“不敢劳烦院主垂询!常某单名一个‘琳’字,这位乃李晓苍李师弟,性子沉闷了些,平日里不大说话,还请院主海涵!”

“生性若此,何足为怪?”

许听潮说得一本正经,面上神色却始终淡然,半点不曾改变。

“多谢院主!”

那常琳又微微躬身。

许听潮摆摆手,片刻后又道:“不知贵派莫离师兄和樗(chū)里葬夕师姐两位可好?”

常琳讶然:“院主识得莫师兄和樗里师妹?”

“当年在冰魄苑中有过一面之缘。”

这莫离和樗里葬夕两人,正是当年许听潮随同踏浪墨鲤两人在冰魄苑中捕杀北极元龟和鼍龙时遇见的两名忘情宫弟子。当时他并不知晓两人身份,及至幽冥血海中血海老妖与上界混元真仙何归处遣来的分身同归于尽,钧天仙府出世,引得诸多老怪前来,方才从忘情宫太上长老韩清和宫主苏瑶宜口中得知,这两人是他们门下弟子。两个老怪还教许听潮和自家弟子多多亲近,奈何许听潮不久后就远去巨人界,又被大道宗沈今宵困入诸天星辰银河飞梭之中,远走域外,最终机缘巧合到了天道界,时至今日,三人再不曾见过……

六九五青丝常在何愁年,雪原琼芳舞翩跹(二)

“当年在冰魄苑中有过一面之缘。”

常琳和李晓苍闻言,都觉意外,此事从来不曾听莫离师弟和樗里葬夕师妹提起过。

想当年莫师弟和樗里师妹从冰魄苑中归来,一个携回数千年火候的北极元龟妖魂,一个擒得千年老鼍龙龙魂,轰动一时!有韩清长老和苏宫主相助,他二人一个炼得冰魄元龟剑,一个炼成烁寒剑,皆是无上利器,为千余年来小辈弟子中福缘之最。

不过与眼前这位许院主相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常琳下意识地看了许听潮一眼。

许院主跨界而来,特地赶到本宫寻访,难道三人相交莫逆?

如此倒好,莫师弟和樗里师妹只待修为有成,便是本宫举足轻重的人物,尤其樗里师妹,有缘坐上宫主之位。

只瞬息间,常琳心中就转过如此多的念头,面上笑容愈发亲切,说道:“原来许院主与莫师弟和樗里师妹这般早就已相识!”

顿了一顿,见许听潮面色不变,才略微尴尬地说道:“莫师弟此时应当恰在门中,樗里师妹却外出三年有余,归期如何,尚未可知。”

许听潮点点头,并未说话。

常琳见状,好生失望。似这般,哪里该是至交好友的做派?想来这许院主与莫师弟和樗里师妹也不过贫水相逢,此刻只是随口一问。

难怪不曾听他二人提起!

尽管如此,常琳面上却并无多少异色,他看出许听潮乃是嫌行路沉闷,故意找些话题来说,奈何不喜言辞,所言亦少。

如何能让客人觉着冷清?常琳主动说起北极中许多妙处,许听潮认真倾听,吕乾阳和胡(蟹)平卉也被吸引了过来,都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常琳不知吕、胡二人的身份,否则必然想起他们的事迹,介时又少不得一番惊诧。此刻,他也只当两人乃是钧天上院中的长老一流人物,言行间多有恭敬,但也不曾丝毫谄媚。

这常姓修士,倒也不枉了忘情宫弟子的身份。

如此一路缓缓而行,千余里后,五道晶白遁光破开幢幢雪幕,在云头之前现了身形。

许听潮和吕乾阳、胡(蟹)平卉早早察觉,此刻已是站立云头,正待施礼相见,来者打头那姿容绝俗,温婉可人的白衣女子嫣然一笑。

“也不知域外刮起了什么风,竟将许院主吹到北极来!”

此女自然就是忘情宫之主苏瑶宜了。她容颜可人,却因久掌大权,眉宇间自有一股颐指气使,如此说笑,更是风情万种。

吕乾阳睁大双眼猛看,被胡(蟹)平卉两只眸子一剜,顿时哑然失笑。

“见过苏师伯!”

许听潮稽首为礼,苏瑶宜噗嗤一声:“才几年不见,师侄怎的就这般见外?来,且随师伯回门中一叙!”

这女子说得亲热,仿佛许听潮乃是自家弟子一般。

为何如此,许听潮心知肚明,谢过之后,又给其余四人见礼。

随同苏瑶宜前来的,自然都是忘情宫中的虚境太上长老。许听潮也都隐约认得:那淡然出尘,青衫罩体,面目俊美的是韩清,早在幽冥血海就见过;还有一人则是列山鹿月,钧天上院开派,便是她随同苏瑶宜前往祝贺;另外两个,一是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一是骨瘦如柴,两颊深陷,面色惨白的老者,若所料不错,当是忘情宫新晋虚境尤甫和苗梁俭。

待许听潮与四人寒暄毕,常琳和李晓苍才来见过门中太上长老。这两人神色激动,十分紧张,五位虚境都和颜悦色地好生勉励了一番。如此,他二人更是晕晕乎乎,如坠云雾。

吕乾阳一直饶有兴味地观看,见得此刻有了空闲,才拉了胡(蟹)平卉过来相见。

苏瑶宜却是认得他二人,笑嘻嘻道:“吕师弟和胡师妹好雅兴!太清门早已发下海捕文书,要将两位捉回门中问罪呢。师姐这忘情宫中也都给送来一份。”

吕乾阳不在意一笑:“小弟夫妇在此,师姐可要拿下了?”说得胡(蟹)平卉面红过耳,羞中带喜。

苏瑶宜一本正经道:“我哪里见过什么太清门叛逆弟子吕乾阳和灵狐宫妖女胡(蟹)平卉,此地只有钧天上院一对神仙眷侣。”

说完,这女子先自忍不住笑出声来,美目一转,落到许听潮身上。

许听潮见吕乾阳并未出言反对,其实已将那般隐约担忧放下,只是他生就倚仗门板脸,面上神色并无变化。

苏瑶宜看不出端倪,也不甚介意,道:“这冰天雪地的,不是说话的好去处,还请三位不吝玉趾,到忘情宫中小坐一阵。”

“如此,多谢师姐了!”

……

许听潮三人随同苏瑶宜韩清五位虚境乘云来到水晶宫一般的忘情宫山场,享尽了贵宾礼遇,个中细节,不需赘述。

虚境修士聚首,交流修行心得乃是题中应有之意。许听潮纵然小了一辈,一身修为却半点不假,尤其于术法一道的造诣,让忘情宫五个虚境赞不绝口。吕乾阳和胡(蟹)平卉有幸旁听,受益着实不浅。

居数日,许听潮便道明了来意,苏瑶宜满口答应,让韩清替三人引路,前去寻找月半。

韩清得了差事,又早从常琳口中得知许听潮曾问起自家徒儿莫离和师侄女樗里葬夕,便生生将正自闭关修行的莫离唤出,一同前往。樗里葬夕不在门中,只好作罢。

许听潮与莫离相见,也并无什么特别亲近的言语,不过略略寒暄而已。只是莫离浑不似当年相见时那般冰冷不近人情,变得与寻常道门修士并无二致,让他颇为意外。

韩清见许听潮目有异色,便道:“许师侄无须惊讶,本门弟子修炼太上忘情篇,未曾凝结元神之前,都会这般模样。忘情并非无情,经历红尘种种之后的彻悟,方能合于大道。”

“我等修行中人,每一回晋阶都将遭遇层层艰难,尤其凝结元神与元神合道之时,必定内外劫数纷至,渡过则是一片坦途,倘若渡不过,轻则修为大减,元气大伤,重则身死当场,一生修行尽付流水!而本门太上忘情篇颇有玄妙,初初修炼,便能断绝七情六欲,如此凝结元神之时内魔不生,不惧域外魔头侵扰,可专一心神,应对外劫。”

说到此处,这老怪自得一笑:“师侄有所不知,我忘情宫能成这北极第一家,与此法干系莫大。门中虚境虽然不显,但元神弟子却是本界第一!”

……

六九六青丝常在何愁年,雪原琼芳舞翩跹(三)

“门中虚境虽然不显,但元神弟子却是本界第一!”

韩清言及此事,面上自得之色并不多作掩饰。

许听潮一脸淡然,道:“原来如此。”

这小子生就如此脾性,韩清也不以为忤,只微微一笑。

吕乾阳站在一旁,闻言却是暗自哂笑。

胡(蟹)平卉见状,传音问道:“夫君为何发笑?”

吕乾阳回道:“那‘太上忘情篇’诚为天下少有的玄门秘典,可惜若无‘太上感应篇’配合,修习之纵然好处不少,祸害却更大三分。你看这位韩师兄自夸门中元神弟子为凤凰界之首,可这般多元神之中,又有几个入得虚境?凝结元神之时,那作祟心魔纵然是成道大敌,但若能战而胜之,好处言之不尽!似忘情宫这般,修行之初就斩情绝欲,虽能安然凝结元神,却无异于自毁道途,殊为不智!”

胡(蟹)平卉听了,暗自感叹一声,又问:“然则那‘太上感应篇’是否尚且存世?若如此,又在何处?”

“当年天地玄门分崩离析,诸般典籍尽皆散逸。我太清门得了一册‘太虚秘录’,忘情宫寻得‘太上忘情篇’,十数万年之后,便成了这灯承洲上排行一二的大派!那‘太上感应篇’与‘太虚秘录’、‘太上忘情篇’乃是一般无二的炼气法门,倘若为人所得,断然不会就此淹没不闻。”

吕乾阳说道此处,也是叹息摇头不已。言下之意,再是清楚不过。

“可惜了!”

“有甚可惜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忘情宫凭借一册‘太上忘情篇’,以有今日之盛,已是福缘不浅……且就算身怀无上大(蟹)法,也不见得就能有所成就。你灵狐宫那‘灵狐心经’不见得比‘太虚秘录’逊色多少,奈何宫中尽是些贪恋凡……”

胡(蟹)平卉白了正自说教的吕乾阳一眼,嗔道:“夫君不是说千年之内必然晋入虚境么?如今还不是被妾身这狐媚子所迷,徘徊不前?”

吕乾阳剑眉一挑,嘿然道:“如今我得脱桎梏,美人在怀,只待功行圆满,就是元神破虚之时!”

胡(蟹)平卉闻言羞恼不已,奈何碍于旁人在侧,不好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拿眼神狠狠在吕乾阳身上戳了七八次。

他两人暗自传音说话,许听潮已和韩清谈起旁的事情。

大半月功夫,纷扬大雪停了又下,下了又停,一行五人终是停在一座朔风呼啸的高峻雪山之前。

韩清歉然道:“过去这凤凰山,便是北极妖族的地头。忘情宫与妖族有过协定,轻易不得进入彼此辖下,老朽师徒只能送三位到此,还请多多见谅!”

“韩师伯与莫师兄能一路相送,小子感激不尽,如何还能强求?师伯与师兄自便就是。”

许听潮如此客套,早在意料之中,韩清将月半所居的大致位置说明之后,便携了自家弟子施礼辞别。

送走这两人,许听潮才将云头一催,倏忽从凤凰山顶上越过。

……

月半与那金凰乃是人妖相恋,非但在太清门讨不得好,北极凤凰一族也对两人不甚待见,因此两人断然不会在北极妖族领地深处居住,据韩清所说,其洞府隔着忘情宫和北极妖族划定的界线也不太远。

许听潮三人寻到这对小夫妻时,两人正乘坐一头慢吞吞的漆黑老龟,在雪地之上缓缓飞行。

月半还是当年那般模样,微微发福的身躯,八字鼠须,灰衫罩体,好似个走南闯北的市侩行商。面上总是嘻嘻而笑,不过如今这笑容中有多出许多之前不曾有过的东西。许听潮三人皆为“过来人”,自然知晓坠入情网就会是这等样子。

月半身边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圆脸,圆眼睛,略有些婴儿肥,尤其眼下一对卧蚕,让她笑容愈发讨人喜爱。

“好个月师侄!看上的美人儿也生得和他这般相像!”

云头停在高空,隐入幢幢铅云之中,月半夫妇并未察觉。吕乾阳见小两口缠绵的模样,不禁哈哈笑出声来,惹得胡(蟹)平卉眼眸儿轻挠,粉袖玉拳也悄然落在他身上。

这狐妖,一举一动都有千般妩媚,万种风情。许听潮只作不见,肃然而立,两眼直直注视下方黑色玄龟。

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吕乾阳和胡(蟹)平卉早已见怪不怪。笑闹一阵,吕乾阳才说道:“听潮还要偷窥几时?”

许听潮闻言,腹诽不已,若非生怕你二人在月师兄面前失态,我早已驾云前去相见了。

心中如此想法,脚下云头已从黑云中脱出,径直往下方落去。

月半和那金凰正自御龟赏景,头顶之上陡然生出这般动静,都是大吃一惊,双双抬头来看。

那少女见尽是些面带笑容的陌生人物,不免有些害怕,下意识往月半身后靠了靠。月半却大喜过望,高声招呼道:“吕师叔,胡师姑,许师弟,你们怎的也找到这苦寒之地来了?”

“呀!”

身旁轻呼传来,月半顿时面红过耳,这个那个半天,说话都不利索了。

吕乾阳和胡(蟹)平卉似笑非笑,盯着他和那少女猛看,更是让两人手足无措,窘迫不已。

许听潮就要正经些,不过也是满脸微笑,眼中还带了几分戏谑。

那少女如何受得住这等目光?娇小的身躯全然缩到月半背后,螓首低垂,几乎顶到月半脊梁。

月半倒地面皮厚了三分,不片刻就恢复了常态,笑嘻嘻将身后少女拉出来:“晴雨,快来见过哥哥门中长辈与兄弟!”

“哟,月小胖子不害臊,这哥哥哥哥的……噗嗤!”

胡(蟹)平卉话没说完,就不自禁地笑出声来,原来是那唤作“晴雨”的少女正待上前见礼,听了这般热辣的调笑,竟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慌得她与月半赶紧伸手扶住!

这小金凰,怎的如此面嫩?

“师、师姑……”

少女怯生生地抬头唤了一声,又赶紧低下头去,面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胡(蟹)平卉看得有趣,又是一阵咯咯娇笑。

霎时间,雪地回春,日月无光……

六九七青丝常在何愁年,雪原琼芳舞翩跹(四)

胡(蟹)平卉将羞怯得几乎无地自容的少女拉到一旁说话,吕乾阳才古怪地看了月半几眼。

“月师侄,你这小娇妻委实不像个妖修。”

月半摸了摸八字须,嬉笑道:“我也觉着不像。若非如此,当年相见时说不定就擦身而过,也不会惹出这许多事端来。”

太清门弟子与妖修相恋有何等艰难,吕乾阳最是清楚不过,闻言问道:“可曾后悔了?”

月半嘿嘿一笑,挥手将脚下黑色老龟收回,化作一柄折扇,刷地一下展开,在面前扇了几扇,才道:“世间能有几多真情?只羡鸳鸯不羡仙啦!”

吕乾阳哈哈大笑,指着月半道:“好个只羡鸳鸯不羡仙!你自相恋,却如何能以此为借口,凭白荒废了自家修为?”

这话似乎说到了月半痛处,吕乾阳也不管他神色如何变化,径直又道:“记得当年我被押上那聚雷台时,你就是这般修为,两百年过去,竟无多少长进,连炼气圆满不曾修至!”

月半面现惭色,吕乾阳兀自不饶,续道:“你资质不差,为何还这般懒惰?且既已服下青枝彩葩,寿逾万载,坐拥此等大利,还不知奋进,教虞师兄如何放心?”

甫一见面就如此说教,许听潮觉得这位吕师叔未免有些不近人情,正想开口替月半解围,吕乾阳就笑道:“师叔言尽于此,该当如何,还望师侄好生思量。”

月半暗中擦把汗,笑嘻嘻地施礼道:“师叔教训得是,我记住了。”

吕乾阳见他这般模样,知晓这师侄并未听进去,心中只觉无奈,不禁微微摇头。许听潮也盯着他看,却只迎来一张胖乎乎的笑脸。

月半被瞅得不好意思,打个哈哈,将折扇“啪”地合拢,往颈后衣领一插,拍手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许师弟快快架起云头,大伙儿同去我那回春谷瞧瞧!”

百余年不见,这位师兄的脾性半点没改。

吕乾阳似乎也见怪了他这般模样,负手道:“如此也好。”

许听潮闻言,动念间就聚拢一团百丈云朵,月半咋咋呼呼地将胡(蟹)平卉和他那小娇妻招呼过来,及至两女上了云头,才给许听潮指明方向。

其实以许听潮虚境的修为,只须神念一扫,方圆数千里之内纤毫毕现,便是数百万里之外都能隐约感应,如何还用得着指点?那“回春谷”,一听就知晓怎么回事。

许听潮也不扫兴,任凭月半在身旁指手画脚,架了云头穿云越岭,不片刻就来到一处三山环峙,红绿芬芳,蝶闹蜂忙的山谷之前。

茫茫北极,刮骨朔风呼啸,终年积雪盈野,这处山谷能保得这般风光,却是得益于其中一口热气腾腾的温泉。

月半此刻已是满面得意:“师叔,师弟,师姑,你们看我这洞府如何?任它千般酷寒,我自温暖如春!”

许听潮定睛一看,便知这山谷被乃用心经营而来。不说四周设下的诸般连环禁制,便是其中生长的琪花瑶草,七八成都决然不会在这等苦寒之地生长,当是从他处移植而来,且观其年岁,少则数年,多则上百年,显然非一日之功。再看花木间自在游走的种种珍禽异兽,也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除此之外,湖泊溪流,亭台楼榭,均都布置得错落有致,别具情趣。谷中灵气也十分浓郁,算得上一处仙家福地!

这些都只是小节,许听潮早已察觉围绕山谷的三座雪峰之上煞气隐隐,也不知布下了什么厉害阵势。稍稍试探,就知便是虚境前来攻打,等闲之辈也只能铩羽而归!

月半断然没这本事,布阵之人应当是虞奁贺虞师叔。由此推断,谷中灵气如此充裕,只怕也是他老人家四处迁移而来。师恩若此,当真令人感慨。

许听潮心头神伤羡慕方才闪现,便被一阵清风拂去。

吕乾阳和胡(蟹)平卉也都饶有兴致地观看谷中景色,见得美妙处,赞叹不止。

自己洞府得了赞誉,那名唤“晴雨”的少女固然高兴,月半更是自得,袖袍一拂,将禁制打开,邀请三人入内。

吕乾阳也不客气,携了胡(蟹)平卉当先便走。

许听潮和月半并肩跟上,那少女落在最后。

行不出十丈,胡(蟹)平卉又折返回来,拉住了少女,将吕乾阳扔在一旁,当先凌空步入谷中。

吕乾阳不在意一笑,与许听潮和月半同行。

“月师侄,你这娇妻该是姓‘慕’吧?”

“当然。”月半大大咧咧地应下,“这北极中的凤凰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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