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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御仙魔-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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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晔摇了摇头:“疑点太多了。”
皂衣官差脸色发白,但仍是强作镇定:“这些都只是推测罢了,就算乱贼行为反常,那也不能说就是旁人假扮的,我们对乱贼知道的不多,谁晓得他们有什么图谋!”
李晔轻笑一声:“你说的不错,若只是这样,我就认定袭击者是你们的人,的确太过武断。然而宋远桥在村子里找到的那名老农,却是你们的破绽。问老农话的时候,我让上官倾城去摘柑橘,踩坏了庄稼,老农却熟视无睹你种过地吗?可能没有。”
“若非如此,你就应该知道,农夫对庄稼有多看重,哪怕我们身份尊贵,哪怕上官倾城踩坏的麦子并不多,农夫就算不急眼,也一定会心痛万分。你可敢把那名老农,再找出来让我问问话?”
皂衣官差手指微动,差些就要忍不住出手,将李晔灭口,他看了一眼宋远桥,终究是忍住了,继续狡辩道:“安王的想象力真是丰富,但你却忽视了一点,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晔看着皂衣官差:“你们当然有你们的目的。这个目的并不难看出来。你们是为了山上的道观吧?”
皂衣官差双目陡然睁大,满脸不可置信。
李晔叹息道:“我不知道李冠书跟山上的道观,到底有什么过节。但我却知道,李冠书要除掉这个道观,只是他没有这个能力罢了。”
“正因为没有这个能力,李冠书才需要给道观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来借助朝廷的力量,将道观毁灭。所以,从始至终,都没有祸害村子的乱贼,这只是你们给道观的栽赃。”
“栽赃完了,还得有人来给道观定性定罪名。李冠书在朝堂上势力颇大,所以他通过一些运作,让我们来查这件案子,这真是一个绝妙的安排。因为我们这些宗室子弟,涉世未深,之前也没怎么出过长安,没有世俗事务的磨砺,无论是心性还是才智,都相对简单。”
“我们在罗坪村遇伏,必然恼怒,对乱贼痛恨万分,在村子里探查一番,得知了袭击者的‘身份’,也不会怀疑什么,只会想着报仇雪恨和立功表现通过考核,所以不会考虑太多,而牛首山道观的乱贼身份,就这么被坐实了。”
皂衣官差脸上肌肉一阵抽动,他深吸一口气,看李晔的目光充满惊疑:“可是郦郡主他们,已经去道观了,如果这事真是这样,她们会发现端倪的。”
李晔笑了笑:“所以你们安排了今夜的袭击,如果我所料不差,你们已经通过传讯玉简,联系了郦郡主等人,让他们赶紧回援了吧?所以郦郡主她们,根本到不了道观。”
“而经过今夜袭击,我们势必对乱贼更加惊惧,不敢再去道观,更何况,这里还死了一个亲王所以宗室子弟们,会赶紧离开,以免陷入更深的危机。郦郡主见我死了,哪怕不万念俱灰,也不会再想去道观,李靖安没有郦郡主相陪,也不会孤身犯险。”
皂衣官差嗔目结舌,看李晔的眼神像是看怪物:“你你竟然连这些都想到了?”
“怎么,现在承认了?”李晔哂笑一声,“招得挺快。”
皂衣官差拔出了长剑,“我承认了也没关系,只要杀了你,这事就没人知道。先前七人联手袭击,能杀你最好,不能杀你,我们再动手,现在也不过就是多死了几个人而已。”
“宋远桥可是在我手上,我方才观察了,你对他颇为关心,所以才一直没有动手,如果我猜得没错,你身份低微,不敢让宋远桥死在你面前,你现在要动手?”李晔眼神戒备。
皂衣官差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的性命,比他更重要了。”
“如此说来,你们这回的阴谋,一言以蔽之,无非两个方面,其一栽赃陷害牛首山道观;其二顺便杀我。”李晔看着皂衣官差,认真道:“但是我会跑的,你杀不掉我。”
皂衣官差轻蔑道:“我之所以等这么久,就是因为顾忌你的实力,你能击败曜公子,应该有压箱底的手段。但是现在,院外的人,已经把这里都围得水泄不通,所以你插翅难逃!”
“好!”李晔赞叹一声,“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跟你说这么多话,不是在拖时辰?”
“你拖延”皂衣官差本想说你拖延个屁,话说到一半,忽的脸色大变,“你”
“看来你想通了。很明显,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些话,是我早就想到的,所以今天下午,我也通过传讯玉简跟郦郡主说明了此事,而他们在得到我的消息后,还有什么理由去牛首山道观?”李晔目光戏谑。
“她们已经回来了?”皂衣官差退后一步,左顾右盼,惊疑不定。
“不仅回来了,而且我的传讯玉简,一直开着。”李晔笑容更甚,“你跟我的对话,她们也都听到了,而这,就是你们的罪证。所以,从现在开始,不仅是你要完,李冠书也要完!”
第三十九章 花明(4)
皂衣官差心头气闷。
为了不留下痕迹,他们先是派遣袭击者刺杀李晔,后来又想以接应之名,行偷袭之实,其实都是不想让李晔识破身份,免得他有机会动用传讯玉简,告诉旁人是他们动的手。
孰料李晔早对这一切洞若观火,如今盘算落空,皂衣官差知道事情严重了。
宋远桥靠李晔扶着才没有倒下,听完李晔和皂衣官差的对话,他绝望的抬起头,张了张满是鲜血的嘴,努力的想要说什么,却唇音模糊吐字不清,但从他的眼睛中,李晔读到了祈求,他想活下去。
“这么怕死,还害什么人?”李晔抽出卢具剑,一把将宋远桥推开,仍由他倒在地上。
在宋远桥倒下的瞬间,皂衣官差出手了,他当然不会束手就擒,长剑挥舞,道道鱼鳞般的白色剑光,呈扇形如水波般泼洒开来,直奔李晔。
李晔全无硬拼打算,果断后退数步,同时卢具剑斜刺撩起,道道剑气从剑下发出,前后相继长短相随,组成一道轮廓锐利的弧线,跟皂衣官差的剑气撞在一起。
与此同时,夜空中有两道七彩灵气击来,如流星坠落,似彩虹挂桥,在霎那间轰向皂衣官差。
皂衣官差不得不向后闪避,两道七彩灵气轰在地上,炸出两个直径七尺的大坑,泥土横飞。
“晔哥哥!”身着青衫红裙,扎着两条羊角辫的吴悠踏空而来,脚下一双彩蝶流云靴闪烁着亮光,分明就是一件法器,她如仙人一般降临,双手在胸前平推而出,七宝琉璃环飞速射向皂衣官差,在半途便放大至七尺大小,闪耀着夺目的光彩,威力非凡。
皂衣官差见到吴悠,心情瞬间沉到谷底,那七宝琉璃环他认得,乃是三阶法器,他硬抗不起,只得抽身闪避,轰的一声巨响,七宝琉璃环击中倒塌了一半的房屋,这下整座房屋完全被夷为平地。
与此同时,院外惨叫声四起,凄厉之极,一个个封锁院子的袭击者,只看到眼前魅影闪过,自己便性命不保,原来是李靖安的随从到了,而李靖安本人则是冲入院中,一剑直取皂衣官差。
“可恨!”皂衣官差身陷险境,眼见吴悠和李靖安相继杀回,心头大恨,却又无可奈何,他愤然看了李晔一眼,抽身就走。
刚刚跃出院墙,当头却见一名老者飘然而至,轻描淡写向他推出一掌,那掌看似缓慢,实则灵气已经临面,皂衣官差心头警兆陡升,连忙竖起长剑护在身前。
嘭的一声,长剑向后弯曲,几欲折断,剑身弹在胸口,让皂衣官差闷哼一声,被迫从院墙退回,然而他身形未稳,七宝琉璃环已经到了他身后,光彩大盛,向他猛地击来。
皂衣官差牙关紧咬,伸手朝面前老者打出一道灵气,身体借力在半空扭转,长剑迎上七宝琉璃环,当的一声,金属相击声格外清脆。
长剑成功将七宝琉璃环斩开,皂衣官差脸色一白,显然这下负担不轻,他落回地面就急速掠走,果然,老者一掌已经击来,在他身后轰出一个长宽逾丈、深达三尺的清晰掌印。
“你走不掉的!”吴悠娇斥一声,双手在胸前连连结印,控制七宝琉璃环调转方向,再度攻向皂衣官差,如影随形。
“噗!”皂衣官差左闪右躲,艰难应对,却还是捉襟见肘,没周旋太久,便被七宝琉璃环击中,猛吐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老者一掌轰至,皂衣官差再度横剑在胸,这下没能挡住掌击,本就在倒飞的身体,皮球一般跌进房屋废墟中,长剑也脱手飞出!
他本有练气五层的修为,跟吴悠的随从老者差不多,但面对两人联手围攻,还是迅速败下阵来,吴悠的七宝琉璃环如影随形,给他的掣肘太大,想走都走不掉。
自吴悠赶来,李晔便退在一边,他没有再冒然加入战场,因为没有必要,他和上官倾城站在一起,相比之于投入战斗,他还是保护上官倾城来的实在一些,免得皂衣官差突然向上官倾城发难,挟持她作为人质或者拉她垫背。
上官倾城见李晔有意无意护着她,又是感动又是愧疚,一双剪水眸子闪烁不定,没来由的,她忽然想起,白日里李晔救下她,两人贴身的瞬间,和李晔拉着她的手忘记松开的场景,肌白如雪的脸,顿时不由得飞起两抹绯红,赶紧低下头来,以免让李晔看见。
眼见皂衣官差跌入废墟中,七宝琉璃环尾随而至,要将对方轰杀在泥瓦断木中,李晔忽然眉头一跳,感到一股凭空而来的巨大危急感,他没有丝毫迟疑,拉着上官倾城就扑闪向一边。
几乎是同时,一道两丈余长的剑气匹练,从半空毫无预兆落下,轰在方才李晔停留的位置,造成一个深达数尺的剑痕,若非李晔闪躲的及时,被这一道剑气劈中,非得丧命不可。
没有人想得到,到了这个时候,夜空里竟然还隐藏有针对李晔的杀招。
“晔哥哥!”注意到李晔这边的动静,吴悠小脸瞬间煞白,惊得手中一抖,七宝琉璃环差些失去灵气支撑,直接从半空跌落。
她愤怒到了极点,向剑气劈来的方位看去,而这时,彼处已有两道剑气袭来,竟然分别指向她和她的随从,与劈斩李晔的那一剑,几乎不分先后。
吴悠和老者相继闪避,剑气落在院中,击起漫天尘土,震得上官倾城站立不稳,李晔忽然意识到什么:“那人要救官差!”
“拦住他!”吴悠向她的随从低喝一声,自己也冲进泥尘烟雾中,然而等她到了废墟前,却不见了皂衣官差的身影,她踩着彩蝶流云靴升入半空,四下张望,终于看到村东的方向,有黑影一闪而逝,引入夜幕中不见了踪影。
来人修为高强,能在吴悠和她的随从手下,干净利落将人救走,做到了几近来去无踪的地步,修为必然不低,而且有速度敏捷方面的法器。
可这样的人,必定身价不菲,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追!”吴悠招呼随从。
第四十章 花明(5)
来人已经遁走,追击不及,吴悠无奈,只得和随从返回。
到了李晔面前,吴悠满眼关切的打量他:“晔哥哥,你没事吧?”
李晔轻松的笑了笑:“你们来的及时,我当然没事。”
吴悠气得直跺脚,银牙紧咬:“晔哥哥计划周密,我们却让这人跑了”
李晔看向对方消失的方向:“跑不了的,我看见他了。”
方才李晔最先遭受袭击,所以也最先调整过来,他能看到对方,倒是不足为奇,吴悠立马问道:“是谁?”
“他亲自来了。”李晔没有明说,因为解决完院子外围袭击者的李靖安,已经走了过来。
李靖安看着李晔,眼神怪异得很。
他之前没把李晔放在眼里,午后临行时还跟他的随从,嘲讽了李晔一句,但是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完全颠覆了他对李晔的认知,他不得不承认,他错看了李晔。
“安王真是英明神武。”李靖安向李晔拱手为礼,以表达他的心情,他说话的时候笑容苦涩,大抵是想起自己之前对李晔的诽谤,自觉不好意思。
吴悠哼了一声:“晔哥哥当然厉害,咱们这么多人,都没发现乱贼的身份有问题,就晔哥哥发现了,而且还设了局,戳破他们的阴谋,掌握他们的罪证,这样的睿智谋略,就问你服不服?”
她话说完,认真的看着李靖安,是真的在等他回答服不服。
李靖安张了张嘴,在吴悠的凝视下败下阵来,半响后不得不道:“服。”
李靖安心里叹息一声,暗暗想到:经此一役,这考核排名的榜首,已经落入李晔囊中了。
李晔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发现了乱贼是李冠书派人假扮,这是其一,仅此一点,便是探明了乱贼为祸山村的真相。
李晔发现了对方的阴谋,却没有冒然说出来,而是任由吴悠、李靖安离开罗坪村,为的是给宋远桥向他出手的机会,并且诱导他们说出真相,让他们坐实罪行。
无论是李晔查明案情的贡献,还是他表现出来的心性才能,已经甩了其他宗室子弟几条街,堪称智勇兼备,夺得这回考核排名第一,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想到这点,李靖安就觉得气闷,他空有修为高强的随从,与众俊彦斗智斗勇,还不惜以身犯险想要深入牛首山,忙来忙去奔波半响,可谓费心又费力,临了跟李晔一比,却发现屁都不是,完全白费力气,真是无比憋屈。
说起来,李靖安觉得自己很亏,按照李晔原本在传讯玉简中通知他们的计划,如果李晔今夜遭受袭击,李晔会套出李冠书的罪证,他们再及时出现,将宋远桥、皂衣官差抓住,那么功劳孰大孰小还有的比——毕竟没有李靖安和吴悠相助,李晔打不过皂衣官差。
孰料他们让皂衣官差跑了。
“真想不到,邢国公竟然会作此恶事,为了栽赃牛首山道观,竟然不惜伤害数个山村几百条人命,此种行径,人神共愤——他跟牛首山道观,到底有什么过节仇怨,竟然不惜如此行事?”李靖安很不解。
“去牛首山问问不就知道了?”吴悠说道。
李靖安点点头。
他的随从,那名妇人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应该速速离去为好,毕竟现在我们已经查明了乱贼真相,有了李冠书的罪证,至于他跟牛首山道观的过节,倒不那么重要了。”
吴悠点点头,觉得也有道理:“那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我们想走,只怕未必走得掉。”这时,李晔忽然徐徐出声。
众人都向他看过来,李晔叹息道:“你们难道不知,鄠县是李冠书的地头?这里的官员,都跟他联系紧密,我听说,李冠书还有很多田产在这里。你们想想,若是我们回去长安,李冠书肯定会被定罪,必死无疑,既是如此,李冠书怎会让我们回去?”
“方才那官差被救走,可想而知李冠书还有人在这里,他们若是联系了鄠县驻军,在我们的归途设伏,我们怎么办?”
众人闻言都是大惊,李靖安迟疑着道:“安王是不是危言耸听了?那李冠书敢丧命病狂,伏杀我等?”
李晔哂笑一声:“难道他还要坐以待毙不成?”
众人沉默下来,李晔继续道:“李冠书若是不想死,就得把我们都杀在这里,然后栽赃给那群所谓‘乱贼’,这里是他的地头,他完全可以制造假象,而且诸位别忘了,李冠书在朝中势力颇大,完全有能力颠倒黑白!”
长安城距离此地太远,众人的传讯玉简无法联络到,而鄠县的那些官员,联络他们无异于自投罗网,况且众人也没跟他们建立联系。
“李冠书是有可能动手,但我们这里,也有高手,未必就怕了他们吧?”李靖安寻思着道。
李晔摇摇头:“若是李冠书调动了,鄠县府库里的大灵气…弩呢?”
李靖安脸色一变。
众人之中,虽然有吴悠随从这样的高手,但毕竟只有两个,李冠书的人若是利用传讯玉简,调动了鄠县驻军,和府库里的大灵气…弩,埋伏在涝水两岸,众人也得栽。
不知不觉间,随着众人探明李冠书的恶行,他们也陷入了十分险恶的境地。
“这李冠书到底什么毛病,他跟牛首山到底有什么过节,非得派人扮作乱贼,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为栽赃人家?”李靖安越想越气,又发了一遍牢骚,现在处境不利,自身安全不保,他那冷傲的性子,也维持不下去。
“那现在怎么办?”吴悠问李晔。
“最重要的,是众志成城。我们可以联系牛首山道观,看看能不能有别的出路,另外,宋远桥还没死,这家伙是人证,只要保住他,回长安就能治李冠书的罪。”李晔说道,“你们谁有培元丹,喂他一颗。”
“安王殿下所言甚是。”众人思前想后,觉得李晔的话很对,遂决定照此行事。
李靖安掏出丹药:“我有培元丹。”
众人的反应,让李晔很是满意。
他方才看见了,来救皂衣官差的,就是李冠书。
此间事大,李冠书亲自赶来,暗中盯梢也不足为奇。
李冠书救皂衣官差之前,曾向李晔挥了一剑,那剑气威力十足,将宋远桥也罩在其中,想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当时李晔来不及救他,就把李岘留下的玉诀,丢在了他身上。
那玉诀抗住了李冠书的剑气,宋远桥一点事都没有。
宋远桥是官员不是死士,所以不会自杀。
当下,众人忙活起来,救宋远桥的,召集其他宗室子弟,都各自行动了起来。
李晔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
李冠书势力庞大,哪怕有王铎相助,李晔也难凭一己之力,将其彻底扳倒、打杀。
现在,把眼前这些宗室子弟,绑上自己的船,借助他们的力量,就显得无比重要。就算他们和李晔不能做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至少也要让他们成为李冠书的生死仇敌。
第四十一章 花明(6)
村子里的宗室子弟很快被将袭击者围杀,有吴悠和李靖安的随从,这些练气低段的修士连逃跑都不可能。
因为今夜的袭击,主要针对的是李晔,所以其他宗室子弟倒是没有多大麻烦,就连原本都已受伤的李芨,都侥幸活了下来,不过伤势却加重不少。
在经历过一日两战后,重新聚集到一起的宗室子弟,没了先前的娇惯气,老老实实在一座稍显宽敞的农家大院里,堆起篝火围坐在一起,不敢再分开。
在听吴悠介绍了袭击者的真正身份,和邢国公李冠书的险恶图谋之后,宗室子弟们都愤慨不已,嚷嚷着要把李冠书碎尸万段。
他们本是天之骄子,这回却被李冠书当作傻子一样利用,偏偏还真的被他蒙骗成了,恼羞成怒是不可避免的。
李芨怒火最盛,因为他在袭击中损失最为惨重,连随从都死了,他一个劲儿怒骂李冠书,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的模样。
把李冠书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众人都相继向李晔致谢。
此番若非李晔及时察觉李冠书的算计,只怕他们被李冠书卖了还得给他数钱,那就不是丢人的问题,而是会被李冠书绑上贼船,日后少不得被对方胁迫——毕竟牛首山道观的乱贼身份,是经由他们的手坐实的。
因此,众人对李晔的感谢,倒是真心实意,没有半点儿水分。
宋远桥服用了李靖安的培元丹后,总算是从鬼门关走了回来,只是气色谈不上好,也就比奄奄一息强一些,不过小命暂时保住了,众人可以对他进行审讯。
众人被李冠书利用,莫名其妙陷入李冠书与牛首山道观的争斗中,当然要弄清这件事情的原委。
“我是不会说的!”宋远桥气息微弱,眼神却很狠戾,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我若是说了,李冠书不会放过我的!”
李晔轻蔑道:“你不说,现在就得死。”
宋远桥梗着脖子道:“杀了我,就没人能指证李冠书,你们的冤屈就白受了!”
他思路倒是还挺清晰。
“直娘贼!给他用刑,扒皮抽筋,不信他不说!”李芨大叫道,他现在对宋远桥和李冠书,已是恨之入骨。
宋远桥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之色,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面色狰狞道:“大不了我自爆气海自尽,大家谁都讨不了好!”
李芨大怒,还想说什么,李晔摆了摆手,问宋远桥:“说吧,你想要什么?”
宋远桥怔了怔:“安王什么意思?想收买我?”
李晔哂笑道:“别傻了。李冠书死定了,就算你死了,人证牛首山道观里也会有,况且,我们这里有亲王,有郡主,有世子,哪一个说出口的话,不是分量十足?回了长安城,李冠书斗不过我们的。我们之所以要你交代,是因为你的话的确还有些分量,但若是你执意求死,我们也不会让你一个区区县尉,肆意触犯我们的威严。”
宋远桥嘴唇动了动。
李晔继续道:“方才你也看到了,若非是我救你,你早已死在剑气下,可见来人准备杀你灭口,他们已经抛弃你了。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小官,现在我之所以愿意跟你废话,只是因为你知道我想知道的东西,并不是你有多么重要,李冠书随意可以杀你,我更可以。”
说到这,李晔掏出卢具剑:“李冠书死定了,你若是老实交代,在场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许你一个大好前途轻而易举,你若是不交代,那现在就去死。”
说着,卢具剑落下。
“我说!”眼见卢具剑到了眼前,宋远桥急忙大喊,因为他看出了李晔的决心,和对他生死的漠然。
卢具剑已经到了他额前,触及到他的眉毛,若是他方才的叫喊晚一步,就真的会死。
宋远桥吓得面无血色,李晔的杀伐果断,让他心惊胆战。
“安王殿下此事之后真的能保我性命?许我大好前程?”宋远桥咽了口唾沫,他当然不是不怕死,他又不是死士,他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为自己多要点筹码罢了,说直接点,其实就是他先前说的那句话,让李晔收买他,但是价钱要高一些。
宋远桥也想明白了,若是李晔等人能回到长安,李冠书真的会完。
“我是皇朝亲王,我的话还用怀疑?”李晔下颚微扬,傲气十足的模样,旋即又露出不耐之色,“要说便快说,我向来不太有耐心。”
宋远桥没挣扎的余地了,只得乖乖听话,他很快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个清清楚楚。
鄠县的官吏都是李冠书提拔的,所以这里是他的地头,他在这里有很多田产——李冠书是韦保衡左膀右臂,权势庞大,一直在聚敛钱财,兼并良田。
前段时间,李冠书看中了涝水河畔的千亩良田,田主是一名方姓员外,也就是个小地主,他低价强卖,对方不答应,并且态度出奇的强硬,言语间竟然还辱骂李冠书是奸臣,这就把李冠书惹怒了,于是他派遣修士,暗杀了对方庄园里的几名农夫,再勾结鄠县官员,栽赃给方员外,把他下了狱。
这些事都是经由宋远桥办的,他本以为,抓了方员外后,对方的家人会屈服,孰料方员外有个族弟,在牛首山道观修行,闻听此事后立即赶来,要带着方员外的家人,去长安告御状。
李冠书和宋远桥,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李冠书派出了一名练气五层的心腹,也就是那名皂衣官差,半路伏杀牛首山道士,这本是十拿九稳的事,不料那道士也是个有心思的,竟然让自己的同门暗中跟随,最后一场混战,皂衣官差虽然杀了不少方员外的家人,却让方员外的妻子,跟着道士跑了。
事后宋远桥去牛首山道观,想要靠着李冠书的权势威势,让对方交出方员外的族弟和妻子,然而道观根本就不买账,还差些抓了宋远桥,并且扬言要护送方员外的妻子去长安。
牛首山上的修士,有几个颇为厉害的人物,李冠书也没有把握,能把他们全都围杀,不让一个人跑掉。
李冠书大怒之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面派人与牛首山道观虚以委蛇,一面派人封锁牛首山道路,并且策划了这回的阴谋,就是想借助朝廷的力量,铲除牛首山道观,不给对方说出事实真相的机会,而只要对方的反贼身份被定性,到时候他们再说什么,也没人会听会信了。
听罢宋远桥的招供,众人都十分愤慨,纷纷谴责李冠书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无耻行径。
“这李冠书简直胆大包天,他低价强买、肆意吞并他人的田产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派人假装乱贼,祸害数个山村几百条人命!他真以为有韦公在背后撑腰,他就能胡作非为,颠倒黑白,罔顾王法了?!这种奸臣,真是罪不容诛!”李靖安气得额头上青筋暴突。
“这种人,应该千刀万剐!”吴悠也握拳愤恨道。
众人义愤填膺,李晔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所谓争权夺利,不过是平常现象罢了,有哪个权臣不曾损公肥私,不曾聚敛钱财?
若是太平盛世也就罢了,群臣的行为会收敛很多,但眼下的大唐,朝政昏暗,奸佞擅权,这种现象自然也会加剧到“骇人听闻”的地步——若是官民相安无事,权贵与平民一片和谐,大家都活得好好的,那天下也就不会大乱了。
“安王殿下为何不说话?”见李晔一直默然不语,且神色淡然,李靖安有些奇怪。
李晔道:“天下若无这等土地兼并的事,均田制、府兵制也不会被破坏,九州也不会有那么多流民,藩镇也不会有那么多,动辄聚众生乱、驱逐节度使的骄兵悍将,此事因强买田产而起,本质上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他这话说出来,众人都是一脸茫然。
他们这些还未出仕,没有经历多少世事的宗室子弟,自然不会知道,藩镇的兵将,其实主要是流民——这些被富贵之人,以各种手腕强占田产后,失去生计,被迫背井离乡的人,当然会生出怨恨、戾气,在被各藩镇招募为兵将后,也就不会多么善良,成为骄兵悍将也是顺理成章。
这些时政秘辛,李晔暂时没有多言的打算,那是他来日出镇一方后,才会真正面对的问题,眼下,他对众人道:“我们还是商议一下,去牛首山道观的事吧,我总觉得,李冠书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罗坪村三十里外的一处山谷中,先前跟随在宋远桥身边的皂衣官差,此时正恭敬站在一人身后,那人背负双手,在山石上面对幽深空旷的山谷,沉默了许久。
正是李冠书。
“属下实在是想不到,李晔那厮,竟能窥破国公的布置,还在极短的时间内,给属下等人设了局,让那些宗室子弟,都卷入到了这件事情里来,且站在了他那边。”皂衣官差向李冠书抱拳请罪,“属下办事不力,请国公责罚!”
李冠书半响没说话,他在生气,也在思考。
许久,李冠书沉声道:“卫天河,本公一直信任你,所以才会派你到鄠县来,帮主宋远桥处理这里的事。但如今月余过去了,你却接连失手,这让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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