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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成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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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停停,爸爸给荛荛唱歌吧。”孩子噘嘴。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呃,爸爸还是背诗吧。”捂耳朵,一脸嫌弃。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宋词,我要听……宋词。”眼皮渐渐无力,欲合不合。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再来……一……首。”周公正在梦里召唤。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首词秦弈卓原本不会背,是结婚以后才学会的。他的妻子常常写这首词,然后看着发呆,有时能呆上一整天,不吃不喝,不响不动。时间久了,他看多了,默记了,随口也会背了,只是词中所传达所意境说不出的伤感无奈,他很不喜欢。
    直到听见孩子传出平稳的呼吸声,夫妻俩皆不约而同的轻轻起身,悄悄退出了房间。
    楼下,刘婶还在收拾野孩子制造的满地狼藉,秦弈卓示意她明天再整理,挥手将她打发走了。
    偌大个客厅只余夫妻二人,相对而坐,气氛凝重,开家庭会的架势。
    顾北北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自在,尤其是对面男人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似感慨,似缅怀,更似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可又完全不是,他明明看的就是她。
    这种眼光她忍受了四年。
    顾北北别扭的动动身子,提笔写道:“阿弈,不要对荛荛太好。”
    秦弈卓淡淡的眼帘晃了晃,问:“为什么?”
    “你跟许嘉……”
    “你在怀疑什么?我出轨?”他质问。
    声色俱厉。
    顾北北吓了一大跳,连连摆手,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拿笔的手攒了攒,又张开,又攒住,终是没再写一个字。
    “结婚前的承诺都忘了?”秦弈卓问。
    她摇头。
    “既然没忘不准胡思乱想,很晚了,早点休息,晚安。”话落,秦弈卓转身上楼,只是背影,有那么一丝落寞。
    顾北北突然感觉无所适从,收拾完刘婶未整理的狼藉,回了客房。
    ……

  ☆、第8章 病历

“迪尔,你过来。”
    午后,晴朗的天空笼罩上一层淡淡的灰云,闵关绍正在翻看公文簿,却意外发现一份病历资料,患者的名字为:顾开。
    “这份病历什么时候送过来的?”他问,手里持有一份卷宗夹,话落,又漫不经心的将它丢在办公桌上,示意助理将其中的内容看清楚。
    迪尔看过之后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但是……”他推断着,口气意有所指,“今天一早金盛医生来过。”
    于是,金盛被“请”进了外科主任办公室。
    身为此事的罪魁祸首,金盛只消一瞥心里立刻有了答案:“没错,这份病历是我放在这里的,就在今天早上。”他悄悄观察着对方脸色,见无发飙的预兆,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继续道:“而且依照你的惯例,凡是没有预约的家属一律不予接受,碍于你曾下达的这条规矩,我并没有将病历归入档案,而是放在了你的办公桌上,那么……闵医生,请问有什么不妥?”
    “没有不妥。”只是太教他讶异了。
    一抹深沉的眸色闪过眼底,闵关绍顿了一顿,似乎在心里犹豫了片刻,才又问:“这份病历的……委托人叫什么名字?”
    无外乎他有此一问,因为病历只登载了患者的资料,委托书一向由院方统一保管。闻言,金盛的脸上泛起微笑:“她叫顾北北,是患者的侄女,哦,对了,说起来你也不陌生,她就是甜蜜蜜小店的老板,呵呵,绍,你还记得么?你托我带的紫阳柠檬派……”
    “我知道了。”闵关绍眯细了黑眸打断同事的话,似乎对于这位委托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毫无反应。他抽走那份病历,淡声问:“你跟她很熟?”
    呃,这个问题着实把金盛问到了,只见他轻咳一声不太自在的说:“算不上很熟吧,普通朋友而已。”
    “普通到为她沦落到偷鸡摸狗的地步?”语气包含着浓浓的挖苦。
    话里有刺!金盛愈发不自在,强行狡辩:“什么偷鸡摸狗?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这叫做为朋友两肋插刀,再说了,我早上来得太早,你不在,我只好把病历‘暂时’放在你桌上,闵医生,有问题吗?”他说这话故意加重了“暂时”两个字。
    闵关绍觑他一眼,不予理会,复又低头查看病历,那模样好像在很认真很认真的研究。
    金盛心说有门,试探着问:“绍,虽然你号称见死不救,但是这个病人你……你会救的吧?”
    见死不救的那位默不作声,也不表态。
    “起码看在我的面子上,你会救吧?”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闵关绍继续装聋作哑。
    “闵关绍,你给个准话,到底救不救?”
    聒噪!
    闵关绍被搅得心烦,放下病历,唤来助手问:“公司那边怎么样了?坤岚一个人应付得来么?”
    “公司总体来说还算顺利,叶少爷很有手段,将一群所谓的‘资深高管’治理的服服帖帖,只是……”
    迪尔身上留着一半英国血脉,做事一向严谨认真,这次为何吞吞吐吐?闵关绍不禁纳闷:“只是什么?”
    “叶少爷最近好像被……被个女人纠缠住了。”
    “女人?”闵关绍先是诧异,继而失笑,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坤岚也到了成家的年纪,是该有个女人管管他。”话落,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另外医院这边没什么事,以后你和班尼回公司协助坤岚,毕竟唐氏集团迟早要交到他手上。”
    “是,boss。”
    “不要叫我boss。”闵关绍纠正道,他从来不喜欢经商,甚至是抵触加厌恶,当年若非某些迫不得已的苦衷,他死都不愿跟唐氏集团沾上半毛钱的关系。
    “好的,闵医生。”
    闵医生满意了,拿起病历继续研究。
    迪尔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几次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可最终是打消了心里的念头。恩,到底该怎么组织语言告诉boss,哦不,告诉闵医生,那个纠缠叶少爷的女人就是顾北北……
    办公室内一度陷入沉寂,除了三道此起彼伏的呼吸。
    金盛感觉自己被某人刻意忽略不计了,不甘的追问:“绍,一句话,救还是不救,你好歹给个……”
    “你可以走了。”闵关绍淡淡的说,视线不离病历,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瞅瞅。
    “给个话我就走,人家还等着回信呢。”
    “叫她等。”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
    迪尔很有眼力,连拖带拉的强行拽走金盛,回来的时候不经意撞到闵关绍眼角的一抹笑,来不及收回,仿佛在他眸底多了几分自嘲,和不屑,还有一丝几不可见的柔情,但更多的却是……
    恨。
    扬眉吐气的恨。
    迪尔看不懂,乖乖站一旁听候命令。
    “将未来半年所有的事务推掉,我要专心研究这位病人的情况。”闵关绍吩咐。
    “我马上安排。”
    闵关绍犹豫了片刻,忍着心中的极度不舒服,说:“顾北北生意上的事,能帮衬的多帮衬些,即便……”她的老公不差钱。
    “我会留意。”
    “还有事?”
    迪尔纠结了一会儿才敢开口:“您暗中观察顾北北母子很久了,将来可有什么打算?”
    打算?闵关绍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迪尔,你可知道猫捉到老鼠不会一口把它吃掉?而是……”
    “我以为您会采取雷霆手段,强取豪夺。”
    “那是六年前的我。”闵关绍以手敲打办公桌,视线扫过那份病历,慢悠悠道,“游戏才刚刚开始,不急。”
    o(?”?)o
    天降馅饼,莫名其妙砸中顾老板。
    某公司举办周年庆,预定了花似锦和甜蜜蜜两家店的所有鲜花及糕点,一时间把顾老板乐晕了头,但这还不算,人家甚至明确放话说了,以后公司再举办诸如酒会、聚餐、庆典啊什么的,都钦点顾老板全权提供必要的支持。
    周年庆当天,全体店员忙得不可开交,花似锦几乎一扫而空,甜蜜蜜食材严重匮乏,成果喜人,收入颇丰,所有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这不,前脚刚刚送走财主,后脚凯莉便感慨万千的说:“老板,这家老总出手真阔绰,若每月都有这种好事,咱们的生意就不用愁了,铁定能狠狠的赚上几笔。”
    顾北北微微颔首,笑靥如花,同时开始在心里盘算自己的小金库,暗道如果每个月都能吞一个这样的馅饼,那么伯父的住院费就有着落了。想到这,清颜笑得愈发开怀。
    没办法啊,伯父顾开是个植物人,植物人不同于普通病人,需要特殊护理,从最起码的洗手、洗脸到每隔两小时翻身、拍背、按摩一次,更惶论大小便问题,处处需要人工干预;另外,植物人只能进食流食,并且有严格的控制,他不会吃不能喝,唯有依赖于鼻饲喂养;还有口腔卫生、气道护理、疾病预防、病房环境、情绪监控……
    等等,等等,一大推这样那样的问题,住院费不是一笔小数。
    恩,但愿这家土豪公司以后多多搞活动。
    顾北北这般祈祷上苍,怀着如此心情交代了店员们后续工作,将他们遣散提前下班,而她自己,则留下来,等一个人。
    “老板,两份紫阳柠檬派。”班尼人未至而声先到,一进来就傻眼了,“这……老板,你们家遭抢劫了?”哦买噶,这是一家甜点店该有的气氛么?柜台空空如也,店员不见鬼影,客人都木有一个,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今天生意好。”顾北北的眉眼毫不掩饰的兴奋喜悦,“你的那份我提前做好了,就等你来。”或许是因第一次给了这位客人一顿终身难忘的“芥末大餐”吧,顾北北对班尼格外的留心,哦不,格外的印象深刻。
    每个周日的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班尼都会准时来甜蜜蜜小店,买两份顾老板亲手做的紫阳柠檬派,风雨无阻,从不缺席,起初得知顾老板是个哑巴也曾不淡定,但时间一久已经慢慢的见惯不怪了。
    拜他所赐,顾北北的周末少了半天假期。
    她对班尼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某公司老总的秘书,不过这秘书爱嚼舌根,每次来这买点心总是对他的老总多有怨言,诽谤他老总怎样怎样不近人情,怎样怎样六亲不认,冷得像没有温度的冰块。
    话说,冰块也是有温度的好么?即便在零度以下。
    意外的,班尼这次没再抱怨他老总多么多么冷漠、多么多么可恶,拎点心付过钱,只道:“哦,是么,那真是谢谢你了。”
    付了钱他打算走,却不想眼前横过一个小本,上面写着:“很抱歉对你的恶作剧,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这个疙瘩困扰了顾北北很久,一直想找机会跟班尼道歉,今天终于猛足了勇气。
    班尼不明所以,纳闷的瞅着她。
    顾北北一囧,拿回小本“委婉”的询问:“你觉得我做的紫阳柠檬派味道如何?”
    “哦,这得问我们boss了。”班尼说,“我就是个跑腿的,你做的点心都进了我们boss的肚里,不过依我说味道应该不错,因为他已经认定了你做的点心,以前无论是从哪家高级甜点店买来的点心,他都是闻上一闻就没有了食欲,然后一脸嫌弃,那模样就好像吃掉这道点心对他而言是一种虐待。”
    他老总绝逼是个受虐狂!顾北北诽谤。
    然而不可否认,听到这番话她心里又惊又喜又愧疚,惊的是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手艺远远比不上人家高级店里的名厨;喜的是世上还有这样一位顾客肯定自己;愧疚的是她曾给人家加芥末以示“感谢”。
    可惜,这种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
    “哎!”班尼哀叹一声,情绪貌似很失落,“顾老板,以后我可能不会来了。”因为我们boss突然撂挑子不干了,从下周起我正式换了顶头上司。最后这句他没说,只恋恋不舍的看了眼顾北北,转身离开小店。
    损失一位铁粉客人,顾北北多多少少有点儿郁闷,锁店门,坐上车,打算回家陪儿子。
    发动引擎之际蓦地想起一件事,她遂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给金盛去了条信息:“闵医生怎么说?”
    等了好久好久才收到回复:“他会考虑。”
    “要不我亲自见见他,当面跟他谈?”
    “他很忙,排不开时间。”
    好吧,顾北北姑且听天由命了,一个字:等。
    同时默默祈求老天开眼,教闵医生有点儿医德。
    阿门!
    肿么可能!闵关绍向来号称见死不救的说!
    隔日,顾北北在甜蜜蜜小店接见了金盛,对方回信说:“北北,闵医生去了丽江。”
    “要多久?”她追问,秀气好看的柳叶眉蹙到一起。
    金盛表示爱莫能助:“不知道,他临走前只说心情乱,要出去散散。”
    “你有他的电话么?”
    “我只留了他的办公电话,至于私人电话……”金盛的脸色也不是太好。
    好吧,还是那个字:等。

  ☆、第9章 婚姻

闵关绍飞了丽江迟迟不回,顾北北的耐心渐渐告罄,她觉得她不能再这么被动的等下去,于是找上了医院的院长。
    可惜得到的答案依旧教人失望。
    “北北!”宗政浩见到来人有些意外,热情的招待着,“呵呵呵,今天怎么有空来看伯父?”
    宗政浩是位年过半百的长辈,由于常年操劳头发有些花白,不过精神很好,尤其是眼睛,熠熠生辉,叫人想到金庸笔下的老顽童。或许是出于老友情谊,又或许是怜悯她这个孤女吧,宗政浩对顾北北格外的上心疼爱。拿顾开住院这件事来讲,各项开支费用能减的都减了,能免的都免了,不过对顾北北而言,这笔费用依旧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寒暄过后,顾北北终于进入正题:“伯父,我想请您召闵医生尽快回来。”
    “北北啊,你不知道,闵医生虽然签约了我们唐氏医院,但他的行为不受任何人管束。”
    瞧瞧,看看,听听,有能力就素这么滴任性!
    宗政浩的语气颇显无奈,不过不忘安慰小辈,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北北啊,你别太着急,着急也没用,你伯父的情况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退一万步,就算闵医生答应你的请求为他治病,起码也要一年半载,你啊,再等等看吧,不差这几天。”
    顾北北心有不甘,朝院长要闵医生的私人电话:“伯父,您有闵医生的私人电话吗?”
    “咳,说来惭愧,这家医院或许除了他的几个助理,没人知道他的私人联络方式。”
    助理!是了,还有助理!顾北北又重新燃起希望,可随之而来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她的幻想。
    “你也别高兴,前几天不知道什么原因,闵医生将他的助理全部辞退了。”
    噩耗,绝对的噩耗。
    顾北北无奈只得告别宗政院长,回去等消息。
    临走前宗政浩特意交代说:“北北,有机会带荛荛见见大外公吧,亲人的呼唤能刺激他的大脑知觉,或许对你伯父的病情有帮助。”
    “我会考虑的。”顾北北说。
    就这样,日子在等待中过了一天又一天,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不过……
    顾北北刻意疏远了荛荛和阿弈的关系,比如在他们父子打得热火朝天的当头横插一脚拐走儿子;比如不准他们相处玩闹超过一个小时;不准荛荛缠着父亲骑大马叠罗汉;不准阿弈买这样那样的礼物收买蛊惑孩子心;不准他们私下跑去游乐场动物园等地撒欢;不准他们晚上睡一张床;不准……
    万幸老天开眼,叫秦弈卓投胎到*oss级别的人物,公事缠身,应酬不断,忙起来没日没夜,这无疑给顾北北的“工作”亮起许多绿灯。
    “爸爸,你和妈妈是不是吵架了?”
    某天晚上,荛荛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妈妈洗澡兼爸爸空闲的机会,撒下ipad,火速蹭到父亲身边犯嘀咕:“妈妈最近好奇怪哦,都不准爸爸跟我玩,爸爸,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秦弈卓失笑,将儿子抱上大腿亲昵的搂住:“妈妈心情不好,这几天在闹小情绪,过两天气消了就没事了。”
    “真哒?”荛荛歪了小脑袋,半信半疑,模样可爱得紧。
    秦弈卓见之笑得愈发温柔:“真的,这样吧,等过几天妈妈心情好了,我们一家人去水族馆看白鲸。”
    “好耶好耶!还有鲨鱼,珊瑚,海豚,海狮,海豹,海象,海狗……啊!对了对了,还有各种各样的鱼,还有……还有企鹅,嘻嘻。”荛荛张牙舞爪的扭动小屁股,精神头足足的。突然,他想到什么,小脸一怔故作严肃,附到秦弈卓耳朵边说悄悄话:“爸爸,我想要个妹妹,你和妈妈给我生个妹妹吧。”
    “刺啦”一声,浴室的推拉门开了。
    顾北北出来就见父子俩低头密语的亲密模样,心里咯噔一下,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娇颜瞬间拉了下来。
    “吓!”
    荛荛一脚蹦开爹爹的怀抱,活像只受惊的小鹿,跌跌撞撞跑回房间,睡觉。
    顾北北目送儿子逃之夭夭,转而打着手势问丈夫:“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面对妻子的质问,秦弈卓但笑不语,就这么定定的瞅着她,眼神有点儿……
    暧昧不明?
    嘶——
    顾北北倒吸一口凉气,强行丢弃这种想法,小手下意识捂上胸前衣领,似在确认自己是否衣冠整齐,是否露了哪些不该露的地方,是否……
    煞风景!
    秦弈卓倍觉惋惜,心说佳人出浴本该旖旎万千,想入非非,可惜他的妻子戒心太重,偏偏穿戴好了才肯出来,全身上下除了一张被热气熏得嫣红的小脸,和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几乎丝毫显不出沐浴过后的娇羞姿态。
    相识五年,结婚四年,这样的婚姻究竟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他默默的叹息,说道:“没什么,荛荛想去水族馆看鲨鱼。”
    顾北北没多想,拿来吹风机,坐在沙发上整理头发,小手冷不丁被男人握住,她惊的一缩,低头,逃避。
    “我帮你吹。”秦弈卓说,温热的气息缓缓吹在耳畔,烫得吓人。
    “不用麻烦。”她欲摆手拒绝,就听——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吹风机不识时务的响起,顾北北动作一僵,似是任命了乖乖坐着,任由男人折腾。
    男人的手法有些笨拙,拎着她的头发绕来绕去,也不知摧残成什么样子。顾北北也没多余的精力顾及这些,一颗心只砰砰砰的乱跳,屁股底下长了钉子似的,如坐针毡,几次想逃,都没能如愿,因为她的头发正在惨遭蹂/躏,她一逃,头皮就疼得发麻,无奈只能乖乖坐着。
    这种煎熬的滋味不知挨了多久,突听“咔”的一声,噪音戛然而止。
    顾北北再也挺不住“蹭”的一下站起来,落荒而逃,连声“谢谢”都吝啬回赠。
    楼上荛荛的房间,小家伙躺在床上,但还没睡,见了顾北北笑得非常开怀,就像一只偷到腥的猫儿,既得意,又奸诈,大眼珠滴溜溜一转,乐开了:“嘿嘿,妈妈,爸爸有没有跟你商量一件事啊?”
    “什么事?”顾北北不解的看着儿子。
    “生妹妹啊。”荛荛扔下这颗重磅炸弹。
    轰——
    顾北北被炸得七晕八素,怒气冲冲的瞪着儿子,那意思是:“不准胡说!”
    “哪有胡说,爸爸都答应了。”
    闻言,顾北北的脸辣辣发烫,心里更不自在,强硬命令道:“睡觉。”
    “哦。”荛荛乖乖闭眼,但还是不肯消停,临睡前硬是要讲上一讲,“妈妈也去睡觉哦,快去跟爸爸生妹妹哦。”
    作死!
    作死过后房间内再度恢复温馨,顾北北用鼻音哼着催眠曲,又柔又轻,不一会儿孩子就进入了梦乡。
    却是无人瞧见房门不知何时依靠上一副高大身躯,款款凝望着房间里的一切。
    娇妻稚子,夫复何求?可惜,可惜。
    秦弈卓眼神一暗,摇摇头,转身离开这方天地。
    听见怀中幼子传来匀称的呼吸声,顾北北起身下楼,见秦弈卓正在关注财经新闻,俊逸的脸庞泛着专注与认真。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掏出小本写道:“小孩子不懂事胡说,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将那页纸撕下来,压在电视机遥控器下,本想就这么悄悄溜走,熟料背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认为小孩子不懂事?还是不会放在心上?
    顾北北不敢回头,自私的接受了第二种解释。抬脚欲走,又听男人说:
    “北北,我们结婚四年了吧?”
    她不晓得该怎么接这话茬。窘迫间,冷不丁感觉纤腰环上一双铁臂,紧紧的禁锢她,耳侧响起熟悉的声音,像在压抑着什么剧烈的情绪:“北北,我们要个孩子吧。”
    别这样,这样不好。
    她抗拒挣扎着想要逃离,熟料男人铁了心不让她走,死死搂着她不放,并且不甘心的一再追问:“好么?我们生个孩子好么?北北,四年了,我们这样一起生活四年了,要个孩子好么?好吗?你说好不好?”
    不好!
    突然,顾北北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猛得挣开男人,狼狈的逃,头也不回。
    一连几晚,顾北北都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回想认识秦弈卓的这些年,究竟哪个地方出了问题?当年她迫于现实问题跟他结婚,刚结婚那会儿他还好好的,可后来这男人变得越来越……过分!
    翻个身,不再想。
    o__o”~!!
    日子一晃过去一个多月。
    那晚的事就像一段意外的小插曲,微不足道,事后夫妻俩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不提,日子该咋过还咋过。
    荛荛近阶段在家休暑假,险些玩疯了,整天跑后花园挖泥鳅,顾北北见了无不担忧。
    于是再次发挥独断专行的威力,给儿子报了个假期补习班。
    顾北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儿子升一年级,下个月就开学。比起其他小朋友,荛荛的年纪相对小些,所以很有必要提现读个学习班,预习预习功课,以免将来到了学校太吃力。
    这天,金盛又来拜访甜蜜蜜小店,说要去美国参加一个医学研讨会,下周就动身,此一去估计起码两三个月,闵医生那边恐怕暂时帮不上什么忙了。
    顾北北体谅的笑了笑,表示:“没关系,我会等。”
    是闵关绍自己不回来,难道还能飞丽江绑他回来不成?再者,宗政院长说得没错,伯父的病不是短期能治好的,急不来,只能等。
    某天清早秦弈卓走得匆忙,出门时忘带一份重要文件,打电话托妻子送去公司。
    写字楼下,顾北北将车停好,下车,万万没料到会在此遇到许嘉。
    继上次“谈话”之后,许嘉就不曾再露面,虽然秦弈卓曾明确表示他们之间没什么,但女人天生的第六感告诉顾北北,她老公和她前闺蜜之间肯定有猫腻。
    然而顾北北也没心思纠结这些,更不打算插手。因为秦弈卓的私事,她根本无权过问。
    本想视而不见的,可某人偏偏非要让她见。
    “北北!”许嘉叫住她。
    顾北北无奈,逼迫自己扬起官方微笑,转身,投下一个“什么事?”的询问眼神。
    请原谅许嘉的情商,这个眼神落她眼里就是:“你怎么在这?”
    许嘉脸一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既无辜又无助:“北北,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其实今年年初我就跳槽了,现在在……秦先生的公司做外联专员,所以三个月前才会跟秦先生一起出差去北京。不过同去的还有我们外联部经理,北北,你千万不要误会。”最后这句她说得很急很响,像在努力澄清什么。
    哦,明白了。顾北北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不过仍是掏出小本写道:“我知道了,但那是你工作上的事。”言外之意是:“不用跟我汇报。”她本就不欲理会这女人,写完打算走的,不过想了想又打消这个念头,将文件递给许嘉,附赠一句:“交给你们秦总。”
    许嘉眼神一闪,礼貌性问候了句:“不上去坐坐?”
    不——咦?
    顾北北本想摇头来着,但不经意间一个侧眸,瞥见不远处停放的一辆黑色奥迪,车牌号为xxxxxx,看起来相当眼熟。
    叶坤岚?
    他怎么在这?
    ……

  ☆、第10章 强吻

叶坤岚怎么在这?
    一瞬间的事,顾北北转念一想改了主意,点点头,抬脚迈进写字楼。
    她很少来秦弈卓公司这边,再因前台职员更换速度频繁,都不认得总裁夫人,但她们认得许嘉,皆对其露出友善的微笑。不过在顾北北看来,那种笑更像巴结和谄媚,不难猜测,许嘉在这里很吃得开,而且,混得风生水起。
    许嘉自然而然的带她走进总裁专用电梯,一点儿不唐突,还笑说:“你是秦总的太太,理应乘这部电梯。”
    顾北北笑,装傻充愣。
    秦弈卓正在约见客户,谈论话题是一项很重要的合作案,顾北北不好意思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闯进去,打算去休息室等候。倒是许嘉,拿着正经文件当挡箭牌,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得到允许之后大大方方的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北北总觉得许嘉这么做是出于一种刻意,里面夹杂了炫耀的成分。
    随着办公室房门推开,叶坤岚下意识转头,却意外瞥见一抹倩影。他心思一动道:“秦总,真是抱歉,我失陪一会儿。”
    人有三急,有些话不便明说,秦弈卓这般猜想,做了个“请随意”的手势。
    “顾、北、北、”
    背后一声呼唤,听起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顾北北回头,果然,是叶坤岚。
    叶坤岚睥睨而视,双手插兜,伸出一条大长腿嘚瑟的抖,那模样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要多神气就有多神气,甚至是讽刺和不屑:“呵!这世界还真小,在这都能撞见你,怎么?跟踪狂,跟我跟到这来了,看不出来你还有点儿本事,不枉费我一度看好你。”
    你才跟踪狂!你全家都是跟踪狂!
    顾北北在心里咒他,表面上还是礼貌性打招呼:“叶总,你好。”
    “甭跟我玩这套,有话快说有屁就放,我很忙,没时间和你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顾北北压了压心头火,秉承良好的教养问他:“你公事谈完了?”
    叶坤岚哼哼两声,不表态。
    这是默认了,顾北北单方面以为。很好,既然办完了公事那就开始办私事,想到这她刷刷几笔写道:“叶总,七年前的冬天你去过台北吗?”
    “没有。”
    “你再好好想想,请务必认真……”
    “我说没有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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