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缄默成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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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北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按理说北京到s市的航班大概要飞两个小时,就算他临时取消登机,中途也有那么长的空档打电话通知她,可他不,他偏偏赶这个时候、赶航班抵达的时候才告诉她。
秦弈卓,他究竟什么意思?叫她特意跑一趟来机场接许嘉?
顾北北气不过,开车果断遁走。
“妈妈,爸爸说让我们接了许阿姨一起。”
“不管她。”
“可是……”
“荛荛,你记着,我才是你的妈咪。”
荛荛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见妈咪脸色不好,聪明的乖乖闭嘴。
一路上,放在操控台上的手机都在不停的震,全是许嘉打来的。
顾北北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任由它震了一路。
到家后翻开手机查看,额外收到几条短信。
“北北,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北北,你到了么?还要多久?”
“收到回复。”
“算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吧,稍后联系。”
“北北,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在哪儿?家里么?我一会儿过去……”
“你别吓我,尽快给我回复。”
……
浏览完毕,顾北北面无表情的回了一条:“我身体不舒服,刚从医院回来,放心,我没事,不用特意跑一趟。”
对于许嘉,顾北北不知道是自己太敏感多疑,还是对方太卑鄙无耻。总之,自从上次视频通话以后,她就对这位昔日闺蜜大失好感。
更遑论,那日在电话里许嘉甚至无意中叫出了“阿弈”两个字,今晚也是。
阿弈是她能随随便便叫的么?
顾北北心里有气。
~zz
北京。
机场大厅挤满了各大媒体记者,沸沸扬扬,嘈嘈杂杂,堵得风雨不透,水泄不通。他们个个都猛足了劲拼尽浑身解数,只为能顺利采访到此刻被人群团团包围的,满脸阴沉不耐的男人。
“闵先生,方便透露您此次来京的目的吗?”某报社记者拿着麦克风紧追其后。
“闵先生,听说您婉拒了美国政要的求诊,坚持一定要回中国,是否为了更加重要的人物?”某电台记者将手中录音笔高高举过众人头顶,生怕一不小心便被淹没在这方浩大的人潮人海。
“闵先生签约唐氏医院是否有定居s市的打算?此次来京为公为私?可否透露一二?”
“闵先生……”
“闵先生……”
镁光灯不停的闪烁,摄像机也随影随行,生怕漏掉了什么重要镜头。但他们似乎都未发觉那个备受万众瞩目的男人,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
一群挥之不去的扰人苍蝇!
闵关绍高大修长的身形扎人堆里分外抢眼,对于接二连三的提问,他平静而礼貌的保持缄默,只字不提。可实际上,他根本不屑理会这群苍蝇,只想尽快摆脱眼下被轰炸的梦魇。
*!
“究竟是哪个白痴向媒体透漏我来北京的消息?”历尽艰辛躲进车内,闵关绍再也不可忍受,破口大骂。
迪尔低头不语。
闵关绍冷哼,心说肯定是有人想看他出丑才特意把他的行程告诉媒体。
谁呢?
思前想后,答案似乎只有一个——他的师兄,秦弈卓。
闵关绍双手抱胸来个闭目养神,吩咐道:“迪尔,想办法甩掉后面那群记者,现在我要去一个地方,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有件事他需要亲自确认:顾开至今音讯全无,是否被秦弈卓藏在北京?
……
☆、第6章 往事
荛荛拿着遥控器戳戳点点,百无聊赖的寻找喜欢的频道,突然眼前晃过什么,当即扯嗓门大叫:“妈妈!妈妈!怪蜀黍!怪蜀黍上电视了。”
叶坤岚?
顾北北正在厨房研究新的糕点,闻声赶到的时候只在屏幕上看见一群熙熙攘攘的记者。她抬头瞧了瞧墙上挂钟,已过八点,清颜脸色不由沉了沉:“不准看电视了,早点睡,明天还要去幼儿园。”
“嘿嘿,妈咪,再五分钟,就五分钟。”荛荛嬉皮笑脸的讨价还价。
“no!”
“三分钟。”
“no!”
“一小会儿,一个小小小小的会儿。”小家伙撮着三根手指头捏在一起,比划了一个超级小会儿。
可惜得到的回应依旧是铁血无情的:“no!”
“哼!坏妈妈,臭妈妈,等爸爸回来我要向爸爸告状,就说你独断专横,蛮不讲理,以大欺小,欺负弱势儿童。”荛荛扔下这句,气呼呼的跑上楼。
顾北北苦笑,望着儿子消失的方向轻叹了口气,抬脚欲追,却被一位措手不及的访客打乱阵脚。
是许嘉,她到底还是要特意跑一趟,并且拎了一推大包小包。
顾北北不想见,但不得不见。
“北北,你的身体好些了吗?”许嘉穿了一双卡其色高跟鞋,进来客厅随手将大包小包丢沙发上,转身上上下下打量着多日不见的闺蜜,浓浓的担忧之色一览无余。
正是初夏,晚间温度较低,许嘉今天披了件玫红色风衣,经头顶柔和灯光的照射,映得本就艳丽夺人的面容愈发风情魅惑。
距上次一别已过月余,许嘉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小女人娇媚。
身为过来人,顾北北自然晓得其中隐藏的秘密。她也不点破,客客气气的朝客人比划了个:“坐吧。”
“许阿姨!你来啦……”
蹬蹬蹬几声响,荛荛从楼上飞扑而下直奔女人怀抱,可惜这个女人不是他的妈妈,而是一个外人。“许阿姨好久不来看荛荛,想死荛荛啦……啵!”他毫不吝啬的给喜欢的阿姨送上一枚香吻,咧嘴一笑,活像一只偷到腥的猫儿般满足。
其乐融融,气氛祥和,不了解情况的,反倒以为他们才是母子。
顾北北看着眼前这出温馨场面,整颗心,别扭的出奇。其实仔细回想才发现,貌似许嘉很有手段,一直很讨荛荛的欢心,这种情况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等顾北北这位正牌妈咪后知后觉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荛荛对许阿姨的喜欢之情早已根深蒂固,泛滥成灾,收都收不回来。
说不吃醋,那是骗人的。
顾北北盯着被别的女人抱在怀里的儿子,胃里咕噜噜直冒酸泡泡。
许嘉抱着小家伙温柔的诱哄:“阿姨也想荛荛啊,天天想,夜夜想,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瞧阿姨是不是瘦了一大圈?”她说着,牵起荛荛的小手摸上自己的脸颊,似在证明这个事实。
荛荛拿小手蹭了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珠:“真的耶!”
“呵,来,荛荛,看阿姨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许嘉从一堆袋子中翻出一个精巧的礼盒,打开,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部ipad,那是荛荛向往已久的东东,但顾北北从来不准儿子玩这个,怕伤眼。
荛荛犹豫着,纠结着,小手想碰,又不敢碰,一双贼眼可着劲的偷瞄妈妈,求首肯。意外的,一向严厉的顾北北这次竟然破例点头了:“收下吧。”
荛荛乐坏了,喜出望外的伸爪子要抓。谁料被顾北北半路截获,以此要挟:“去睡觉,明天再玩。”
“哦。”荛荛不情不愿的挪动脚丫子,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望眼欲穿的,上楼去睡觉——天晓得以他目前这般极度亢奋的精神状态能不能成功坠入梦乡。
轰走儿子,清场完毕,顾北北重新将注意力转移到客人身上,眸光紧锁不放,似要把人看穿。
许嘉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弯唇笑了笑,不过那笑怎么看怎么牵强:“北北,荛荛还小,正是贪玩的年纪,你不用这么严厉的。”话一顿,她放于膝盖上的两只手紧紧交握,下一秒,又松开,侧身整理带来的那些大包小包:“这些是阿……呃,秦先生托我带给你的,都是北京当地的特产,有驴打滚,密云金丝小枣,全聚德的烤鸭,果脯,良乡板栗……”
顾北北的态度不冷不热:“谢谢,今天下午本该去机场接你的,不好意思。”
“没事。”许嘉客气的道,“倒是你,北北,你哪儿不舒服?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有按时吃药吗?阿……秦先生知道吗?”
又是口误!
顾北北面露讥讽,执笔刷刷刷写个不停,足足分四页来表达自己的意思:
“阿弈很优秀。”这是第一页。
许嘉一愣,笑容就这么僵在脸上:“怎么突然说这个?”
翻过一页,露出下一页:“有许多女孩子喜欢他。”
许嘉脸上闪过一丝狼狈,那是心底秘密被人揭穿的狼狈之色,稳了稳道:“北北,时间不早了,我……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看你,拜拜。”话落,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顾北北环视空荡荡的客厅,疑惑的撇撇嘴,深刻检讨自己究竟哪个地方做错了。她一没骂,二没打,三没发飙撕破脸,许嘉怎么就跑了呢?
话说,她只想跟她把话挑明了,因为下一页写的是:“如果你们两情相悦,我不介意成人之美。”再下页是:“你不必刻意讨好荛荛,即便将来我和阿弈离了婚,荛荛也是跟着我,你完全没必要在一个小孩子身上浪费这么多精力。”
顾北北心道,她虽然气不过也看不惯许嘉挖自己的墙角,可是这些话她都是发自肺腑的。
那女人怎么就跑了呢?
疑惑ing
(v?v)
盛夏天,娃娃脸,说变就变,上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刻,暴雨倾盆而至。
所幸没什么事,也不想出门,干脆窝床上闭目养神,不想迷迷糊糊的竟睡着了。
可是睡得并不安稳,尘封记忆,前尘旧事,不要命似的蜂拥而至。
暴雨无止无境,不知疲惫的下着,像泛滥的河堤形成一重又一重的帘幕,厚重,晦涩,昏暗,压得人喘不过气,几近窒息。
吵闹、混乱。
平生终于知道,原来安静神圣的医院是这般嘈杂。
“孕妇身体遭受重创,胎儿早产,情况危急,保大还是保小?”白大褂严阵以待。
“孩子,保孩子……我要我……的孩子,保孩子……”
“谁是家属?请在上面签字。”
黑色死亡的钢笔,苍白纤细的手指,颤颤巍巍写下三个字,力透纸背:顧、北、北、
“姐……姐姐……我不知道他……他跟你有婚约,不知道……他喜欢的人是……是……你……原谅我好吗?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那件事我不后悔……真的,你不要愧疚,也不要难过……”
“姐姐,不要再……再犯傻了,答应我……好好……好好活着……”
“找到阿叶,帮我找到……阿叶……告诉他,我……爱他……爱我们的……宝宝……一定找到阿叶……阿叶……阿叶……”
“这位小姐,不要再说了,当务之急您需要保存体力。”
“找到阿叶,去……去问爹地……爹地知道阿叶……他知道……”
“很遗憾,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
床上的女人猛然惊醒。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意识放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刚又做噩梦了。房间开着空调,27度的风,凉飕飕一吹竟有一种剜骨的疼,剜得她鲜血淋漓。
朝额头一摸,冰凉冰凉的汗,湿透了手腕上的红纱巾。
她盯着那抹红,定格发呆了好久好久才决定将它解下来,刹时,一条狰狞的疤痕赫然暴露,蜿蜒盘踞在玉白的皓腕,丑陋,不堪,触目,惊心。
割腕自尽,呵——
顾北北自嘲的弯起唇角,时至今日都佩服当初的自己竟有割腕自尽的勇气!
真可笑呢。
打开抽屉,拿一条新纱巾系在手腕上,关掉空调,再次躺回床上,伸手拎过包包,掏出钱夹,翻开,里面放着一张旧照,照片上的两个女孩相貌极其相似,不知道的肯定以为她们是一对孪生姐妹。
轻轻抚摸上这张旧照,眼睛不知不觉湿润了:你知道吗,爹地失踪了,人海茫茫,大海捞针,你叫我去哪儿找你说的那个阿叶?
窗外,雨还在下,噼啪噼啪的,砸向心脏咚咚作响。不知过了多久,顾北北才有所动作,却是从床头灯座底下抽出一张名片,放手中凝视。
阿叶?阿夜?阿烨?阿业?阿邺……
究竟是哪个“叶”?
往事历历在目,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但凡有亿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要进行确认。
叶坤岚么?
姓叶,又企图拐带荛荛,那么他会不会是那个“阿叶”?
或许她应该亲自去拜访拜访这位叶坤岚先生。顾北北决定。
⊙﹏⊙
一天,两天,三天。
顾北北足足酝酿了三天才终于鼓起勇气寻着名片上的地址拜会叶坤岚。没想到这一拜就拜到了唐氏集团总部,一家声名赫赫的跨国大企,s市各方势力争相巴结的摇钱树。
说到唐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发祥英国,崛起全球,堪称商界传奇,其创始人是一位华商,姓唐,唐劲,乃叱咤风云的人物,可惜他福薄命短,过世的时候只有33岁,留下两个年幼的女儿。传至今日已历经四辈人、八十多年的峥嵘岁月,现在的掌舵人姓叶,就是叶坤岚。
看不出姓叶的那厮年纪轻轻竟然是个*oss,真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顾北北私以为,怀着这种想法走向了前台接待处。
与此同时,顶层办公室。
“顾北北?”
叶坤岚面露疑惑,直觉不认得这号人:“不见。”挂断内部电话,他这心里却莫名开始不安,于是再次拿起电话,吩咐道:“请顾北北上来。”
直到见到娇客,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叶坤岚真的感到一丝可耻的惊喜,与小激动:“顾小姐,快请坐,喝点儿什么?”
顾北北摇头婉拒:“谢谢,我今天来这只想问你几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叶坤岚做了个“随意”的手势:“请问。”
“你认识我吗?”
一上来就是如此奇怪的问题,叶坤岚有些哭笑不得:“当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个月我们在长虹机场碰过面。”
“不,我是指六年前甚至更久以前,你认得一个叫顾北北的女孩吗?”
“虽然搞不懂你为什么这么问,但我可以肯定的回答你,不,六年前我不认识你。”叶坤岚说。
顾北北咬了咬嘴唇,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又追问:“你为什么拐带我儿子?”
旧事重提,叶坤岚面露不悦:“我说过,那是一场误会。”
“真的只是误会?”顾北北不愿接受这个事实,心说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比较靠谱的“阿叶”,决不能轻易放弃。
叶坤岚不打算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只道:“顾小姐,我很忙,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需要离开一会儿主持一场很重要会议,抱歉,失陪了。”
主人下达逐客令,顾北北再不济也没那么厚脸皮赖着不走,只能不甘心的暂作告辞:“叶先生,很抱歉今天冒昧打扰,告辞。”收好纸笔,她转身慢吞吞走出办公室。
身后,叶坤岚对着她离开的倩影挑了挑眉,暗道真是个古怪的女人。
顾北北最近真的很古怪,就连没心没肺的孩子都察觉到了:“妈妈,你怎么这么看我?”炙热而强烈的窥探令荛荛不得不放下爱不释手的ipad,抬头疑惑的看着妈妈。
顾北北眼中滑过一道不忍:“荛荛,如果有一天妈妈和爸爸要分开,你更愿意跟着谁?”
这个问题对于六岁不到的孩子太过残酷,荛荛只觉小脑袋“嗡”的一声,短路了,傻了。
“荛荛,妈咪不是开玩笑,如果真到了那一天……”
“妈咪是说离婚吗?”荛荛猛一下扑顾北北怀里,嚎嚎大哭,“我不要!不要爸爸妈妈分开!不要……妈咪,妈咪,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不要分开……”
“可是孩子,如果爸爸有了新的生活,我们非走不可啊。”有些话,有些事,小孩子不懂,顾北北只能紧紧抱着儿子,给他无声的安慰。
荛荛,对不起,是妈咪对不起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会不会恨妈咪?怨妈咪?
稚子无辜,或许当年她就不应该和秦弈卓结婚。
“妈咪,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无辜的孩子不厌其烦的追问,小脸挂满泪珠。
顾北北只能对儿子打出肯定的手势,可有些事,注定不是她能左右的。
秦弈卓已经将近一个月不曾往家里打过电话,他和许嘉肯定在北京发生过什么,如果他要离婚……
想到这,顾北北不由收紧怀抱把儿子搂的更紧。
☆、第7章 阿弈
时间一晃到了端午节。
顾北北在厨房教儿子包粽子,母子俩打得热火朝天,闹正嗨的当头手机突然响了。
来自久违的一家之主。
秦弈卓在北京耽搁数日终于确定了回程日期,但他不是单独回来,专程带了一位家属。
“北北,顾开伯父找到了……”
***
烈日炎炎的午后,顾开乘专机抵达s市,刚下飞机,直接被推进唐氏医院的特护病房。
唐氏医院是顾开一手创办的,起初这家医院并不叫唐氏医院,而叫中山医院。顾开有一位深爱的妻子,唐曼,唐曼过世之后顾开将医院改名为唐氏医院,借以祭奠爱妻的在天之灵。
现任院长宗政浩与顾开有几分交情,答应提供最好的医疗帮助。
顾开是顾北北的伯父,他有个女儿叫顾映雪;
顾映雪的叔叔是顾戎,他有个女儿叫顾北北。
顾家有个怪现象,子嗣单薄,只生男丁,而且寿命均活不过五十,传到顾映雪与顾北北这代奇迹般出了一对姐妹花,可惜,一个红颜薄命,一个命途多舛。此外还有一个奇迹,顾开活过了五十岁,不过却是以植物人的姿态。
顾北北的亲生父母走得早,几乎是被伯父伯母一手带大的,外加她和顾映雪长得很像,站一块跟孪生姐妹似的,顾开夫妇权当自家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而顾北北也不矫情,对着顾开叫爹地,对着唐曼叫妈咪,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直到六年前顾家家破人亡。
看着病床上毫无意识的长辈,顾北北的一颗心跌至深渊。她旁边站了一个男人,身姿挺拔,衬衫白皙,西裤笔挺,典型的boss装扮,混身散发着英锐之气,眉宇间闪烁一股雍容自信,正是秦弈卓。
“医生说伯父的各项机体功能指标都很可观,苏醒的可能性很大。”秦弈卓如此安慰妻子,眸光却闪动着隐隐的不安,似乎并不希望床上的人苏醒过来。
顾北北叹了口气,强迫自己往好的方向设想。她垂首,执笔在本子上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阿弈,谢谢你。”与这个男人结婚四年,虽然他看得懂手语,不过她仍郑重其事的写下这句话,向他表达深深的谢意。
“我们是夫妻,做这些是应该的。”秦弈卓说,薄唇有意无意加重了“夫妻”两个字,但听起来却又那么平和自然,不含半点儿突兀。
顾北北握笔的手顿了顿,继续:“你在哪儿找到的伯父?”同时心里也在暗恨,恨这世道究竟怎么了?不但有人拐她儿子,更有人拐她伯父!
男人眼中滑过一道不知名的精光,含糊带过:“在北京的时候有次去医院拿药,偶然听护士提起‘顾开’这个名字,当时留了个心眼,没想到真的是伯父。这些年伯父一直在那家医院接受治疗,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不过被照料的很好……”
顾北北微微缓和了脸色,提笔还想写什么,冷不丁感觉后背附上一只大手,她身子一僵下意识想躲,同时耳中传进一个声音:“别动,衣服上有蜜蜂,我帮你弄下来。”
她放弃闪躲,乖乖不动。
“闵医生怎么有空来这?稀客啊稀客……”
楼道响起一阵嘈杂,闵关绍身穿白大褂路过至此,不经意间一个侧眸,透过病房门镶嵌的玻璃窗清清楚楚映入一对男女,男人搂上女人的纤腰,女人如菟丝子般乖巧倚靠在男人肩头。
落外人眼里,就是赤果果的八个字:小别新婚,如胶似漆。
闵关绍周身一冷,凛冽了气场:“没什么,随意转转。”话落,径直走过这间病房。
“好了没?”
病房内,顾北北久等不到男人有下一步的动作,终于忍不住催促。
“恩,好了,飞走了。”
闻言,她后退一步跟他拉开距离,借着这个动作干脆走到沙发那坐下,将小本放在茶几上,写道:“伯父的医疗费我会全权承担,不用麻烦……”
“我说过,我们是夫妻。”
头顶砸下一道男音,听起来语气似乎不悦。顾北北诧异抬头,果然见他脸色冷峻。
秦弈卓狼狈的移走视线,俯身坐对面,说:“我的意思是这笔医疗费不是一笔小数目,我先帮你垫着。”
“谢谢,但是我可以承受。”顾北北如是说。
“随便你!”有些赌气。
“……”顾北北不晓得该说什么,只好低头漠视,逃避现在的尴尬境地。
对于秦弈卓,别看他们夫妻四载,但顾北北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人,也摸不透他的底细。初见时她就看得出秦弈卓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
这些年顾北北也旁敲侧击的从别人口中挖到些八卦,诸如以下几点:
首先,秦弈卓祖籍北京,而且家庭背景非常强悍,有亲戚是当大官的——此次顾开平安降落s市,他亲戚的“专机”功不可没;
其次,秦弈卓的爷爷为他定过一门婚事,不过那时的他年少轻狂,桀骜不驯,惊闻此事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单枪匹马来s市打拼,婚事就此不了了之;
再次,秦弈卓自小立志从医,十年前留学美国深造,岂料生不逢时,偏偏撞见一个师弟。俗话说“既生瑜,何生亮?”一山不容二虎,这对师兄弟旗鼓相当,势同水火,明枪暗箭,争来斗去,最终秦弈卓略逊一筹,颓废之下弃医从商;
还有,秦弈卓有过深爱的女人。
最后这点顾北北也不是很清楚,只隐约听说那个女人出意外死了。
寂静的病房悄然无声,鼻翼飘过消毒水的味道,淡淡的,一点儿不刺激。
沉默良久,秦弈卓再次开口,语气噙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北北,你可认识……闵关绍?”
“不认识。”顾北北低头写着,以致于忽略了男人由复杂难辨到如释重负的神色转换。无奈她不得而知,继续写道:“据说闵医生医术高超,我原本打算请他为伯父治病,可是……”
可是江湖传言闵关绍“见死不救”。
顾北北紧紧蹙眉,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一个人——金盛。
“说吧,找我什么事?”金盛半靠半仰的挂在皮质座椅上,颇有几分悠然自得的惬意。
顾北北将一份病历放在桌上,脸色凝重:“我伯父现在在唐氏医院就诊,他是植物人,你曾说……”
金盛一点就通,当即打断:“放心,我的话永远有效,这份病历我会找机会交给闵医生。”他说着,收起病历放进了公文夹。
“谢谢你啊。”
(^人^)
顾北北方踏进家门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走进客厅,果然见父子俩“你侬我侬”的腻在一起叠罗汉,闹得满身臭汗且丝毫没有消停的意思。
秀眉不由自主的蹙到一起,脸色不是很好看。
曾经远不止一次的,顾北北觉得自己很矛盾,一方面她希望荛荛和阿弈处好关系,一方面又抵触他们走得太亲太近,以免将来别离的时候徒增伤感。
这场婚姻迟早走到尽头。
“妈妈!妈妈!”荛荛人小眼尖,看见亲爱的妈咪精神愈发亢奋,趴爸爸身上耀武扬威,“妈妈快看,爸爸是我的坐骑,飞龙在天,白虎添翼,鲨鱼蹈海,无所不能……哈哈哈……”
顾北北把脸一沉,叉腰直指浴室的方向,意思是:“不准玩了,去洗澡。”
“爸爸,你看你看,我没骗你吧,妈妈就是这么的残暴不仁、蛮不讲理、独断专行。”荛荛死死抱住当爹的大腿,有恃无恐的打着小报告,“呜呜呜,爸爸,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电视不准看,电脑不准玩,ipad不准用,每天晚上八点就得上床睡觉……呜呜呜,爸爸,你知道妈妈是怎么虐待我的么?如果睡觉晚了一分钟,第二天的早饭就少一勺白饭,晚了两分钟,少两勺米粥,晚了三分钟,少三口牛奶……”
荛荛可算以为自己扬眉吐气了,开始数落起妈咪的恶性,以期得到老爸的同情,怎料小身子突然遭受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被当爹的扛起,这是要不玩了。
“走,爸爸带你去洗澡。”秦弈卓说,扛着儿子走向浴室。
“不嘛,不嘛,再玩一会儿……”荛荛蹬蹄子挣扎。
“瞧你这满身大汗,小心感冒,听话,先洗澡,晚上给你变魔术。”
“那好吧。”那他看在魔术的份上就乖乖听话好了。
顾北北眼看这架势就是一惊,心道这俩人难不成要一起洗?
她直觉此事不妥,临进浴室的时候拽住秦弈卓,冲他摇摇头。
“没事,孩子喜欢。”秦弈卓不以为意的笑,扛了儿子进浴室,插门,落锁。
徒留顾北北进行无声的抗议:可是我不喜欢啊。
浴室出来父子俩都清清爽爽了,进行所谓的魔术表演,其实说白了就是变礼物。秦弈卓从北京带回许多礼物,大都是给荛荛的,吃的,喝的,玩的,用的,穿的,眼花缭乱,应有尽有,乐得荛荛一张小嘴都合不拢了,咯咯笑个不停。
顾北北全程围观,这颗心,又往下沉了沉。
“爸爸,来来来,吃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饭桌上,荛荛热情招待,给好久不见的亲亲老爸夹了好几块大大的牛肉以示慰问,又盛了一碗雪梨粥大献殷勤,还亲自剥了鸡蛋放进去,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急切的催:“爸爸,你吃啊,你快吃啊。”
礼尚往来,秦弈卓回了儿子一堆“谢礼”,宠溺的摸了摸小家伙的脑瓜,笑说:“荛荛乖,你也吃。”
顾北北看罢多时,突然没了食欲,搁筷子,上楼,郁闷ing
“左边妈妈,右边爸爸,中间荛荛,恩,好了,都闭上眼睛,睡觉了哦。”
宽大柔软的卧床上,一家三口合拥而眠。两边夫与妻,中间护着小小稚嫩的儿子,一起享受这个静谧祥和的夜。房间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黄色柔和的光晕映着这间屋子既温馨又安宁。
“爸爸,我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吧。”
秦弈卓不太会讲故事,只能讲了个老掉牙的故事:“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停停停,爸爸给荛荛唱歌吧。”孩子噘嘴。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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