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缄默成殇-第2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顾映雪摇头,心底发涩:今天3号,大后天,就是闵关绍结婚的日子。
她一点儿都不好。
从衣兜里掏出一颗糖,剥了糖纸塞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咬着。
奇怪,糖是苦的。
戴上眼罩,补眠。
航班准时降落s市,刚下飞机就收到秦弈卓的短信:“我到了,你在哪儿?”
顾映雪没理,独自叫了辆出租车回家。
自北京转一圈,再回来时这片别墅区貌似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热闹了许多,起码花花绿绿的车辆多了不少,还有形形色|色的人,甚至就连外国人都随处可见,他们扛着摄像机,挎着照相机,打着镁光灯,拎着支架,拿着话筒,或是捯饬着长长的电线……
顾映雪看得纳闷,这时就听司机大哥说:“小姐刚从外地回来吧?呵呵,你们这片别墅区可了不得啊,据说住了个什么神医,有多么多么牛逼,多么多么了不起,这不,那神医6号结婚,今天下午一点在他家大院举办记者招待会,我也是听交通电台的广播才知道……”
顾映雪听得恍恍惚惚的。
“咦?你家就住神医隔壁,真是失敬失敬。”司机根据乘客报出的地址将车停在一栋别墅前,望着西边的人山人海,瞠目结舌。
顾映雪心中一痛,咬唇,脸色不是很好。
付钱,下车,后备箱取出行李,打发了司机赶紧走。
顾映雪推着行李箱走向大厅,四个轱辘紧贴着地面滚动,可是以往咕噜咕噜的噪音此时却彻底淹没在隔壁的沸沸扬扬中。她僵着脖子逼迫自己不扭头,不去看,可临了临了进大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瞄了一眼,玫瑰,气球,彩带,音响……以及,
玻璃窗上大红大红的双喜字。
红得刺眼,扎得眼睛酸疼酸疼的,想哭。
二楼书房,气氛诡异。
闵关绍阴沉着脸,看着沙发对面嬉皮笑脸的损友,气不打一处来:“剑宇,下不为例。”
孟剑宇嘿嘿一乐,含糊道:“你结婚可是全世界的大事,本来就应该昭告天下,这俗话说得好,酒香也怕巷子深,绍,咱做人可不能太低调,我替你召开记者会是为你好,为你唐氏集团好,为俱乐部好,为……”
聒噪。
闵关绍烦躁的起身,皱眉走到落地窗前,居高临下望见一抹娇小的身影,由远及近,好看的唇角弯起一丝愉悦的弧度:你终于回来了,我的雪儿。
“绍,你有没有听我说?”
闵关绍回他一个后脑勺。
“你不说我就当你同意了。”
“什么?”
孟剑宇噌一下从沙发上蹦起来,瞅了眼书房的门,边退边说:“明天上午还有一场记者招待会。”
“孟剑宇!”吼。
“我知道,我滚,再会。”嗖一下不见人影。
旁边,叶坤岚看得哭笑不得,走向前,也望见了窗外那个女人。
“大哥,你真的决定了?”他问。
“恩。”
“万一她不是……”
“没有万一,她就是。”闵关绍一口笃定,扭头觑上弟弟一眼,面无表情,“坤岚,摆正你的身份,以后她就是你大嫂。”
叶坤岚愣:“我晓得。”
这时龙伯走进书房,打破时下微妙的气氛:“少爷,这是今天到场的各大媒体的花名册,您看看。”
“放这吧,我一会儿看。”闵关绍说,“转告孟剑宇,就说6号婚礼当天,我不希望看见任何记者,叫他好自为之,否则……”
***
“夫人?”
刘婶见大厅门口矗着个人,吃惊的唤一声。
顾映雪回头,苍白着笑了笑,推着行李箱进来,玄关处换鞋。
刘婶走过去接过她的行李箱,问:“先生不是去机场接你了吗?怎么……”
“荛荛呢?”顾映雪打断,打着手势问,今天是星期天,荛荛应该在家才对。
“小少爷和先生一起去的机场。”
“团团呢?”
“送去宠物医院做美容了。”
哦,也就是说一个亲人都不在。顾映雪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错觉。
刘婶聪明的将行李箱推去客房,出来时察觉气氛不对,试探说:“夫人饿了吧,我去做饭。”秦先生出门前说接了夫人在外面下馆子,中午不在家吃,所以她没准备午饭,没成想夫人竟然一个人回来了,这下可有的忙了。
顾映雪摇了摇头:“晚点儿做,等阿弈和荛荛一起。”
回来的路上秦弈卓发了好多短信,一再的问“你坐的哪个航班?”“是不是晚点了?”“怎么还没到?”“到了给我回信”……顾映雪一句没理,按照原本的计划,她打算晾秦弈卓在机场等一整天的,可是看在荛荛的份上,晾他两个钟头就够了。
“我到家了。”顾映雪回一句。
半小时后,秦弈卓载着儿子归来。
这么快?顾映雪很不满意。
“妈妈!”荛荛方进门,顾不得换鞋就冲顾映雪扑过去,小脑瓜在她怀里钻啊钻的,想念得紧,“妈妈你调皮哦,下了飞机也不给爸爸回短信,要不是爸爸聪明,查遍所有七点到八点时间段北京飞s市的航班,我们还傻傻的在机场等你呢,哼哼,妈妈,你怎么能这样?好可恶啊你!”
顾映雪讨好的笑,连连认错:俺错了,俺下次不敢了。
荛荛板着脸,小手一伸:“礼物呢?”
顾映雪囧:“还在路上。”咳,她在北京根本没心思买礼物。
“啊?”
“这次的礼物个头太大,只能走快递。”顾映雪想出一个蹩脚的理由。
“空运不行吗?”
“太贵。”
“哼!妈妈小气鬼!”
母子俩一唱一和,完全忽略了某个男人的存在。某个男人知道她还在赌气,微微一笑也不介意,沙发上一坐,打开电视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刘婶张罗了一桌子美味迎接女主人归来,汤足饭饱时正好快一点了。
隔壁响起悠扬的配乐,不一会儿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中气十足,是叶坤岚:“各位媒体朋友们,大家好,首先感谢大家于百忙之中莅临寒舍……记者招待会马上开始,请大家稍安勿躁,按次序入座……”
经音响一扩,声音传出去十万八千里,严重扰民。
顾映雪觉得她应该去居委会投诉。
“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我的哥哥——闵关绍登场,请!”
哗——
潮水般的掌声,经久不绝。
“哇!干爹好厉害。”荛荛咋呼一声,屁颠屁颠跑二楼阳台看稀罕。
秦弈卓觑了眼顾映雪,什么都没说,起身回客厅,坐沙发上继续看电视,的字幕。
刘婶端来一碗汤药,放在顾映雪跟前,道:“夫人,药来了,温度刚好,趁热喝吧。”
顾映雪蹙眉:“这药不是一早一晚的喝吗?”
刘婶笑说:“我问过医生,她说你这药断了一天,今天要喝三顿,中午一顿,晚饭一顿,睡前再喝一顿,否则疗效会打折扣。”
“闵先生,今天怎么不见新娘子?”某记者问。
“她身体不好,受不得累。”温和宠溺的嗓音。
冲药碗伸过去的手就是一顿。顾映雪怔,想起了那天撞见的日本女人。
恩,的确是个病美人,柔柔弱弱的,我见犹怜。
“闵先生,新娘子什么背景?可否透漏一二?”
“抱歉,关于这一点,我要向大家卖个关子,暂时保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端起药碗,仰头,咕噜噜一饮而尽,
苦,不堪言。
后来那边还说了什么,顾映雪全然没心思听,往耳朵里塞上棉团,带上耳机,回房间收拾东西。她决定尽快搬走,否则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迎娶新人、成双入对而泰然自若。
对于闵关绍,青涩年华的爱,被抛弃时的恨,长大之后的爱恨纠缠,如今才恍然认清,毕竟是爱多于恨,或者说没有爱哪儿来的恨?
就这样吧,或许经年以后他们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遇见,她不会去打扰他,同样的,他也别来骚扰她。
那时她或许已经释然,放下过去,岁月静好。
而他,或许已经儿女成群,忘了顾映雪是谁。
擦肩而过时相视一笑,她会问候一句:“哦,是你啊,这些年过得好吗?”
“挺好的,你呢,北北?”
我很好,就是有点儿想你,想念我们的孩子……
☆、第50章 搬家
顾映雪联系过房东,然后在网上预约了搬家公司,说要两三个小时以后到。
客厅地板上排了一排大大小小的箱子,箱子上都写着字,什么夏季上衣,秋季长裤,打底衫……等等之类的。
秦弈卓老神自在的坐沙发上看电视,雷打不动,一点儿帮忙的架势都没有。
哦不,他看的其实是那个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女人,她头上顶着个半月形的耳机,白色的,两边分别长着一条毛茸茸的耳朵,像只小白兔,再配上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呆萌呆萌的。
秦弈卓被她的造型雷到了,好心提醒说:“摘了吧,记者们八卦完了,现在问的全是关于唐氏未来发展的问题,主角换成了叶坤岚。”
顾映雪听不到,兀自忙活着。
她在秦宅生活了五个年头,但是家当不算多,基本上都是衣服,被褥,鞋子,本本,水笔,和几个包包,几件头饰,几套化妆品,几袋喝剩下的中药,几摞打发时间的闲书,还有洗漱用品,厨房里的专用碗筷,水杯,与一只狗狗,一袋狗粮,一台烤箱。
烤箱的个头很大,新居的厨房很小,放不下,顾映雪打算搬去甜蜜蜜小店充公,只是可怜了团团,再也吃不到主人做的爱心饼干喽。此外还有一些小杂碎,结婚前的旧物件,比如锅碗瓢盆啥的,由于在仓库闲置太久,她不想要了,干脆卖了废品回头买新的。
以及n条红丝巾。
本以为没多少东西,可仔细算起来才发现,呼,其实还是挺多的。
顾映雪忙不过来,求助了刘婶和王婶帮忙。
收冬衣的时候,顾映雪意外的在一件粉色羽绒服的衣兜里翻出一张卡。
华夏银行?
她疑惑,真心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办过华夏银行的卡。
纳闷间蓦地想起许嘉的话:“宗政伯父不是给过你一张卡?”
顾映雪再次瞧了瞧那件羽绒服,这才想起来去年腊月陪秦弈卓去医院做亲子鉴定的那天,她穿的正是这件羽绒服。事后宗政浩叫她出去吃了顿饭,回医院的途中两人并肩挨得非常近,当时顾映雪就觉得奇怪,心说她一直把宗政浩当成尊敬的长辈,从未和他这么亲密过,不过看在他暂时还是自己公公的份上,顾映雪忍着没躲开。
现在回想,宗政浩八成就是趁那会儿工夫把这张卡塞进了她的衣兜,并且隔天一早往她手机上发了串密码。
自那以后她从来没穿过这件羽绒服,一直在衣柜里挂着。
顾映雪理顺这些,顿时觉得手中这张卡是个烫手山芋。
这卡绝对不能要,但是——
该怎么还回去呢?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从秦弈卓下手比较好。
打定主意,顾映雪拿着卡去客厅。
秦弈卓好像在看她,见她出来立即移开视线。顾映雪声色不动,走过去,坐下,将卡放在茶几上往他跟前推了推,写道:“这是你父亲给我的,我不要,你帮我还给他吧。”
“不要为什么收?”秦弈卓反问,语气不是太好,“收了就收了,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啊?
顾映雪朝他眨眼,下一刻才顿悟自己戴着耳机。微囧,摘下耳机,小手指抠出耳朵里的棉团,扔进垃圾桶,问:“你刚刚说什么?”
“听不到算了。”秦弈卓说着将那张卡推回她那边。
顾映雪又推回去:“我不要,你……”
秦弈卓打断:“不是我的,别给我。”
怎么能这样?
“妈妈?”
脆脆的一声呼唤,荛荛站在楼梯处看着满地的大箱小箱,小脸黯淡了下来:“现在就搬啊。”他还以为妈妈刚回来,怎么也得缓两天歇歇脚才搬家呢,想不到妈妈竟然这么雷厉风行,真是……哎。
顾映雪心中不忍,还是狠心的点点头。
几天前飞北京时她跟荛荛约定好的,回来后就搬家。虽然临时出了点儿状况,婚没离成,但是顾映雪还是决定搬出去住,一来她无法忍受隔壁的气氛;二来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时刻提醒着她,秦弈卓似乎有什么地方变了,可具体又说不上来。
未免夜长梦多,还是走为上策。
秦弈卓朝儿子招招手:“过来,给你个好东西。”
荛荛一听总算有了点儿精神头,颠颠的跑下楼蹭过来问:“什么啊,爸爸?”
秦弈卓拿起茶几上的那张卡塞给儿子,一本正经的说:“这是你爷爷给你的,里面是这些年他欠你的压岁钱。”
顾映雪直觉不妥,直盯盯瞅着儿子威胁:不准要。
可惜荛荛没看见,困惑的拧紧眉毛看着秦弈卓:“我爷爷?我有爷爷吗?”
“臭小子!怎么说话呢?”秦弈卓哭笑不得,“你当然有爷爷,否则你爸爸我难道和孙猴子一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秦弈卓想了想:“他很忙,而且他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来不了。”
“他是不是死了?妈妈说只有死人才住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去不了,他们也来不了。”
秦弈卓噎了一下,道:“哪儿那么多废话!去,把卡收好,玩去吧。”
荛荛欢呼一声,小财迷似的把卡护在胸前,笑眯眯问:“密码多少啊?”
“问你妈。”
荛荛看妈妈,眼巴巴瞅着她。
顾映雪恨铁不成钢,扔下句“问你爷爷!”然后气呼呼的撤了。
撤回房间继续收拾冬衣,同时心里打定主意,回头一定要抽个时间好好给儿子上一节思想教育课,告诉他不是所有的礼物都能收,有些礼物他们收不起,也受不起。
再出来时荛荛已经不见踪影,客厅只剩秦弈卓,楼上传来一阵丁零当啷的响声,想必小家伙自己在房间折腾呢。
顾映雪的心情总算好了些,拎着空箱子去玄关处收鞋。
哗——
一阵如潮的掌声,隔壁的记者招待会正如火如荼的进行。
玄关处摆放的都是当季要穿的鞋,有她的,也有荛荛的。顾映雪留了两双出门时穿的,其他的加起来一共十多双,一股脑全部塞进一个大箱子里。
“北北。”
秦弈卓好像在叫她。
顾映雪顺着那道声音望过去,第一时间捕捉到一点猩红,和一张模糊的侧脸。
记忆中秦弈卓从来不抽烟,这是第一次见他抽,修长好看的手指夹着烟,烟头上那点猩红一闪一闪的,茫茫烟气缭绕在他周围,给人感觉扑朔迷离的。
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转头。
顾映雪收回视线,撕开胶带封上箱子口,剪刀咔嚓一下剪断。
“北北。”
恩?她回眸,正对上秦弈卓的目光。
“我后悔了。”
哗——
又一阵如潮的掌声。
顾映雪分明看到秦弈卓的嘴唇动了动,可是听不见声音。
“你说什么?”她打着手势问。
“我不会离婚。”
哗哗哗——
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顾映雪搬着箱子回客厅,在队伍里排好,又问:“你说什么?”
却见秦弈卓的脸上闪过一丝挫败,与一丝懊恼,觑她一眼,抽口烟,吐出一个悬空的圆圈:“没什么。”
阴阳怪气的男人。
顾映雪默默诽谤着,再次庆幸搬走的决定是正确的。
突然又想起许嘉,顾映雪纠结了会儿,还是告诉秦弈卓说:“我在北京遇到了许嘉。”
秦弈卓“恩”一声,鼻孔呼出浓浓的烟味。
呛得难受。顾映雪挥手扇了扇,接着写:“她长胖了,肚子也大了,你母亲对她很好,给了她一张卡……”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耐烦。
顾映雪咬了咬唇:“她说她手上有我们的结婚……”证。
秦弈卓“噌!”一下站起来。
顾映雪吓了一跳,抬眸,只见男人将烟头一把甩地上,昂贵的皮鞋毫不吝啬的踩上去,移开时地板被烫个黑斑。
“她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她的话你也信?”毫不掩饰的嘲讽。
顾映雪想想也是,不再纠结。
上楼看荛荛,小家伙的家当可比她的多得多,光玩具就装了七个大箱子,这还不包括他玩腻了不要的,而且这些玩具全是秦弈卓花钱买的。其实摸着良心说句实话,秦弈卓对荛荛好得真的没话说,亲爹也就做到他这个份上了。
不,他比亲爹还亲爹,荛荛的吃穿用度大部分都是他张罗的。
以前荛荛上幼儿园的时候,每天基本上都是顾映雪接送,除了月底。月底要交园费,那时秦弈卓总是抢她一步接走儿子,顺便交上园费,有时一交就交好几个月的,闹得顾映雪挺不好意思。事后顾映雪说要还他钱,他不要,还跟你急。顾映雪实在没办法,默许了他这种行为。
再说这次搬家,荛荛能如此心平气和的接受,最大的功臣非秦弈卓莫属。想当然是他的思想工作做得好,也不知他怎么跟孩子说的,反正小家伙不哭也不闹,还乖乖的收拾东西,特别懂事。
三点半,刘婶去宠物医院接团团。
小白团子换了新发型,以前脑袋顶的两只小辫现在梳在了耳朵下边,剪得齐齐整整,挂着彩色珠子的编绳在脑瓜上盘了几圈,末梢卡在小辫子上,非常漂亮。以往长长的胡须修剪过一番,显得有了脖子,比以前更可爱了。
“汪汪、、汪汪、”小白团子兴奋的冲主人叫。
顾映雪稀罕得紧,抱着它逗了好一会儿。
“阿弈,团团的小木屋我想带走可以吗?”顾映雪问。客厅那个小木屋当初是秦弈卓请工匠建的,掏钱的也是他,虽然知道他一定会同意,但是出于礼貌顾映雪还是走个形式问了问,可是没想到——
“不行。”秦弈卓一口回绝。
顾映雪笑容一僵,有点儿下不来台。
四点,隔壁记者招待会散场,同时顾映雪预约的搬家公司也到了。
双方交涉过后,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开工,客厅箱子一个接一个的搬上大货车。
顾映雪抱着团团在旁监督,时不时朝客厅瞄上一眼,荛荛和秦弈卓正在交头接耳,两人不知道在叨咕什么。可是她一进屋,那两人就迅速分开,等她一出去,那两人又凑在一块嘀咕。
顾映雪酸溜溜的想,儿子和别人有了小秘密,她心里很不爽。
也不知过了多久,荛荛才恋恋不舍的出来。顾映雪拍了拍他的小肩膀,表情异常严肃:“荛荛,你记住,从今以后见了爸爸不能叫爸爸,要叫他叔叔。”
“不要!”荛荛不干,抿着的小嘴唇异常倔强,“爸爸说了,以后我可以叫他秦爸爸。”
顾映雪还想说教什么,突然意识到周围情境不对,几个头戴红帽子的工作人员一直朝这边看。
她聪明的打住。
半小时不到,搬家工程火速完工。
顾映雪抱着团团,带着儿子辞别了秦弈卓,坐上大货车,咚咚咚的驶向新居。
一室一厅的房子,客厅出奇的大,一分为二隔出一个隔断间,里面摆一张双层的单人床,上层睡人,下层可以放东西,此外还有一个书桌和衣柜,但都不算大。
起初顾映雪打算自己睡隔断,把主卧让给儿子。孰料儿子贴心,脑袋瓜晃得跟拨浪鼓似的,连连推拒,说:“妈妈是大人,理应住大房间,我小,我住小房间。”
顾映雪着实窝心了一把,感动道:“乖儿子,可算没白疼你。”
母子齐心协力换新家,暂时用不到的东西都堆在客厅,当下急需的诸如牙缸牙刷毛巾啥的,都摆在洗手间,还有被褥衣服之类的,一一归置好。
晚上下馆子,然后去超市血拼,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水果,蔬菜,牛奶,肉,鸡蛋,排骨……大袋小袋拎回家,把冰箱塞得满满当当,厨房也有了几丝人气。
起码有个家的样子了。
一大一小累得七荤八素,半死不活,尤其是荛荛,洗过澡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顾映雪看得心疼,附身在儿子额头印下一个晚安吻,熄灯,关门,回卧房。
躺在床上,翻着手机看黄历。
现如今搬是搬了,可是婚还没有离,而且秦弈卓很奇怪,貌似对离婚的事不怎么上心,她只能靠自己。
今天3号,不行;明天,不行;后天……
纤指一顿,顾映雪盯着手机愣愣出神。
后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惊蛰。
她怕打雷。
☆、第51章 追问
顾映雪搬家搬得匆忙,没来得及看黄历,晚上翻手机才知道,3月3号正月二十三,忌入宅。
果然,翌日就发生波折。
小学生一大早蔫头耷拉脑袋,病怏怏的。顾映雪见了直担心:“身体不舒服?”
小学生哀怨的说:“想爸……想秦爸爸了。”
顾映雪默然,陪儿子用过早饭,送他去学校。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只隔了两条街,步行几分钟就到学校门口。
顾映雪问:“记住怎么走了吗?中午要不要来接你?”
荛荛摇头说:“不用,我们班上有同学是住那个小区的,放学以后我跟他们一块回家。”然后挥挥小手道了声:“妈妈再见。”背着书包进校门。
顾映雪望着儿子的背影欣慰的笑,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家。
然而她的欣慰只是暂时的。
八点半接到一个电话,来自荛荛的班主任杨老师:“喂?秦荛风的妈妈吗?荛荛他……他……”杨老师的口气一直吞吞吐吐的,顿了顿说:“他状态很不好,秦太太,您方便来趟学校吗?”
怎么个状态不好?
就是耍赖呗。
荛荛出操的时候不在状态,脚步虚浮,身体摇摇晃晃的。杨老师带学生有经验,知道这孩子身体欠佳,于是拐了他去医务室检查。
果然,小盆友发烧了,38。4c。
医生建议输液,小盆友不肯;换打针,还是不肯;最后竟然连吃药都不肯,一把推开老师递过来的水杯,洒一地,这还不算,又发疯似的抢过药一股脑扔地上,抬脚狠狠踩,踩得稀巴烂。
杨老师陪着笑脸劝,好话说尽,说得口干舌燥,孰料小盆友不给面子,最后杨老师黔驴技穷没辙了,无奈打电话通知顾映雪。
学校医务室,顾映雪听完老师的“控告”,哭笑不得,耐着性子问儿子:“为什么不肯吃药?”
“苦。”
“打针呢?”
“疼。”
“输液?”
“更疼。”
顾映雪觉得自己额际两边的太阳穴突突的往外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闻言,小家伙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小手揪着衣服小声嗡嗡着:“我要爸爸喂我吃药。”
顾映雪的脸色沉了沉,冲杨老师打声招呼,然后带儿子离开医务室。向东穿过一条甬道就是体育馆,大早上冷冷清清的,正门前方的台阶处,母子俩在这大眼瞪小眼。
最终还是荛荛先败下阵来,眼睛一红哽哽咽咽的说:“妈妈,爸爸说……他一日是我爸爸就永远……永远是我爸爸,他还说家里的大门永远为我们敞开……等哪天妈妈想通了,想回去了,他随时……欢迎我们回去。”
“妈妈……我想爸爸,我们……回去吧……回去好不好?”
“妈妈,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儿子像只被遗弃的小兔子,可怜兮兮的。顾映雪喟叹一声,蹲下身心疼的给他擦擦眼泪,执笔刷刷刷写个不停:“荛荛,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没有谁能陪你一辈子,妈妈不能,秦叔叔也不能。你要记住,秦叔叔不是你的爸爸,他在北京有自己的父母,亲人,有他该负的责任,将来他也会有自己的孩子,那个孩子跟你完全不一样,他身体里留着秦叔叔的血,秦叔叔爱他胜过爱你,这是血缘天性,明白吗?”
长痛不如短痛,顾映雪决定给儿子下一剂猛药,免得日后拖泥带水纠缠不清。
荛荛愣愣的,喃喃自语:“爸……他会有自己的孩子?”
“当然,荛荛还记得许嘉阿姨吗?许嘉阿姨怀了秦叔叔的孩子,再有几个月那个孩子就出生了。”
“呜……我不要!我不要……哇——”荛荛一把扑顾映雪怀里嗷嗷大哭。
哭吧,尽情的哭吧,哭过这一次以后就不再哭了。顾映雪无声的安慰道,收紧双臂将怀里小家伙紧紧的抱住,抱得紧些,再紧些。
后来小家伙哭累了,挂在她肩膀上抽抽搭搭的,小鼻尖儿红红的,撅着嘴巴说要回秦宅取样东西。顾映雪问什么东西,小家伙死活不肯说。她又好笑又心疼,一铆劲抱起儿子,回医务室拿了药,又去杨老师的办公室给荛荛请了半天病假,然后出校门拦了辆出租车,直奔秦宅。
岔路口等红灯的时候,出租车恰巧停在一座天桥底下,旁边有位盲人在弹吉他卖唱,双膝跪地,跟前摆着一个破碗,里面零零散散推着一些硬币和面额不等的纸币,最小的一毛,最大的十块。
“妈妈,他好可怜。”荛荛趴着车窗往外瞧。
顾映雪心思一动,拍下儿子后背叫他坐好,又开始说教起来:“妈妈当年的境况和那个盲人差不多,那时你生病了,病得很严重,可是妈妈没有钱,只能向别人下跪求他们施舍一点儿同情心,就在那个时候秦叔叔出手帮助了妈妈,也救了你的命,所以秦叔叔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应该感激他,不能拖累他,明白吗?”
荛荛似懂非懂。
“以后尽量不要去打扰秦叔叔,否则他会很为难,知道吗?”
“我知道,秦叔叔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荛荛闷闷的说,不自觉就把称呼换成了“秦叔叔”。
顾映雪心疼不已,一路搂着他到了秦宅。
隔壁人山人海,沸沸扬扬,闵关绍又在搞记者招待会。
顾映雪为自己默哀三秒钟,平复下心情按响了秦宅的门铃。
叮咚——
开门的是刘婶,见了他们满脸惊讶:“夫人?小少爷?你们这是……”
“刘奶奶,秦叔叔呢?”荛荛问。
刘婶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这个“秦叔叔”是哪位,懵着说:“先生不在,去上班了。”
荛荛有些失望,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像个彬彬有礼的小绅士客气的询问道:“请问我们可以进去吗?”
“哦,当然,当然,进来吧。”刘婶彻底看傻了,侧过身邀请他们进来。
荛荛向刘婶要了个小铁锹,不是进客厅,而是直奔后花园。正值春冬交替之际,后花园一片颓废,但隔壁却是一派欣欣向荣,花团锦簇,五颜六色的紫阳花开得正艳,妖娆争辉。
顾映雪恍惚了一瞬,很快收回视线看向儿子。荛荛拿着小铁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